杨 笔:店头街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3-28 11:46 1

摘要:第十六号超强台风史无前例,据说在沿海登陆时最大风力达到了十七级。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破坏力惊人。汀州古城离沿海有三百公里,中间还隔着崇山峻岭,这台风估摸着已经转为强热带风暴了。但瓢泼的大雨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下到七点,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暴雨警报从黄色直接上升

店头街(短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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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号超强台风史无前例,据说在沿海登陆时最大风力达到了十七级。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破坏力惊人。

汀州古城离沿海有三百公里,中间还隔着崇山峻岭,这台风估摸着已经转为强热带风暴了。但瓢泼的大雨从下午三点开始一直下到七点,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暴雨警报从黄色直接上升到了红色。傍晚六点听到消息,惠吉门沿河路上水了,水位一路上涨,几十辆来不及转移的小汽车全泡在了水里。微信发出来,平时温柔婉约的汀江,如今也成为一片汪洋,很多老百姓站在城楼上“看海”。

店里的员工都因为台风放假了,本以为今天“七夕”节,生意会很火爆。薛勤无聊地刷着微信,他赫然看到朋友圈里有一段小视频:一个女孩站在滔滔江水中,面对着滚滚江水。另外还有一行惊悚文字:这女孩该不会想不开吧?“不好!”他惊叫,也顾不上拿伞,沿着店头街飞快地往惠吉门跑去。来到惠吉门,浑浊的江水已经倒灌,他径直淌着水从门洞往外走。走出城门,眼前一片汪洋,沿河路上只能看见一辆辆小汽车的顶篷,亲水栈道早已看不见踪迹。他看到十米开外的码头边,一个身穿连衣裙的熟悉身影,站立在倾盆大雨中,没有撑伞,连衣裙紧紧贴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上,江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他一边艰难地向前移动,一边大喊,莹莹,快回来,危险!但是风大雨大,对方什么都听不到。雨水像子弹一样打在脸上,模糊了他的双眼,一会儿工夫全身就湿透了。抹一把脸走两步,好不容易来到女孩身后,他直接伸出双手把对方抱住,女孩回过头来,有气无力地说: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整个人软绵绵的靠在了薛勤身上。没事了,我背你回去哈!薛勤一返身,把女孩背在背上,女孩抱住薛勤的双肩,把脸埋在了他的颈项,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风还在刮,雨还在下。城楼上响起了一片欢呼。

回到店里,薛勤把女孩放到躺椅上,水从女孩身上滴滴答答往下落。她还在傻傻地笑,薛一刀,谁让你救我?雷为什么不劈了我?大水为什么不冲走我?薛勤没有理会她,给她倒了一杯开水,登上三楼,在女孩住的房间里帮她胡乱拿了一套衣服,又赶下楼。女孩正端着水杯喝开水,薛勤把衣服递给她,我帮你熬一碗姜汤,你快去洗个澡吧!女孩咧嘴一笑,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薛勤做好姜汤,坐在桌前,看着腾起的热气,想到自己也还湿着身子,上三楼也冲了一下,换好衣服下楼。女孩还没有出来。墙上的“每日一诗”还在跳动:

来吧,来吧,

我的爱人!

这里是你的归宿,

安放你的灵魂!

我的灵魂安放了么?薛勤自言自语。三年前,他还在沿海那个海鲜馆里内交外困。他是一名厨师,因为看到海鲜馆生意火爆,央求老板让他入股,他把多年的积蓄三十余万元全部拿出来,占股百分之十,原本打算用两三年时间发一笔横财,在那个花园城市买房安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入股不到半年,生意一落千丈,以前的客人都说吃不起不敢吃了,原来五千的菜金那是寻常事,后来却只能上五百的菜,十几二十个包厢还有一多半空在那儿。相处了两年多的女朋友也在这个时候跟一位“网络大咖”走了,从此渺无音讯。他感觉到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一天夜里,他接到父亲的电话,店头街的老店要卖了,你回来一下吧。店头街是国家历史文化名街,是汀州城区最繁华的历史街区,名气大得很,他家祖上在店头街中段置了一栋房产,三层小楼,占地一百来个平方。接到父亲的电话,他一夜未眠。是不是说,我可以回家看看有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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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汀州,他先拜会了名城管理部。汀州古城的体量庞大,有四大著名的历史街区,尤其是店头街,自从成为国家历史文化名街挂牌以来,沿袭了几代人的百年老店又焕发了生机。管理部的王副主任建议,选准一个好项目,做好规划和预算,她可以出面到银行帮忙办理低息创业贷款,一年扶持,三年免税。薛勤听了很振奋。可这老宅子是祖业,属于父亲兄弟四人的。老大退休后随儿子定居上海,父亲是老二,老三在乡下,当年供销社的时候跟乡下女人结了婚,做了上门女婿,老四在特区成了家置了业。这次就是老三提出来,他说好不容易这破旧的房子也值钱了,他儿子结婚要二三十万,想把自己名下的卖了应急。

父亲打电话把兄弟几个约齐了,房子叫评估公司估了价。这种在保护区内的房子一般不允许市场买卖,只能内部交易或政府收储,估值八十八万。四兄弟坐下来,都主张内部交易,由其中一个人买下来经营。一来,祖父老薛头当年有做兜汤哩的手艺,就靠这间小店打下了名号,全城公认兜汤哩就要老薛头做的最正宗,如今政府申报了非遗,能够传承下去是全家的心愿;二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能让老薛家的祖产在兄弟们手上丢喽,这样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啊!谁买最合适?几兄弟都把目光转向薛老二,目前就他还住在汀州城。这薛老二早年也是靠一副兜汤哩挑子养家糊口,手艺深得父亲的真传。改革开放后,小吃产业蓬勃兴起,加上薛老二又得了类风湿病,早就赋闲在家,领着微薄的生活补助金艰难度日。偏偏这薛勤又不争气,非要到沿海闯荡,几番风雨光阴荏苒,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形单影只,听说生意又亏了本。然而,薛勤心中有数,审时度势,那海鲜馆该要撤出来了,店头街如今游客越来越多,赚钱是一定的。再说有名城管理部的政策,给他带来了信心。他说,大伯、三叔、四叔,我老爸肯定是没办法。我倒有个想法,这房子我买了,可我手头上确实钱不多,能不能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我把钱给大家,你们再给我办理房产过户。薛老三立即跳了起来,三年?三年我儿子就成老光棍了!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一时僵持在那儿。

把我那块儿划给我,我可耽搁不起。薛老三又说。

薛勤急得六神无主。他连忙挂电话把名城管理部的王副主任请来,让她做做工作。王副主任了解了情况后说,你们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建议让薛勤先吃起来,四兄弟每人该得二十二万。薛勤,我出面给你办理低息贷款三十万,三叔这里比较困难,二十二万先清了,另外几个也表示一下,打个欠条,保证三年还上。如果三年以后薛勤还不上这笔钱,你们三兄弟再重新协商。我认为,按照汀州旅游业的发展速度,打上“老薛家”的招牌,不用三年,这钱就可以赚回来。再说你们是一家人,大家都做一些让步,就算是支持晚辈创业。薛老二马上表态,我同意,我那份就捐给儿子了。说到这份上,老大老四都是见过世面的,都同意了。尽管薛老三还嘀嘀咕咕,也没有强烈表示反对,大家订了协议,摁了手印。

这莹莹怎么还不出来?薛勤嘀咕着。他来到浴室前,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敲门,再敲门,门开了,女孩哭成了泪人儿。她一下扑到薛勤身上,薛勤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他感到女孩浑身滚烫,又见她满脸通红,摸一下额头,好烫,发高烧了。他让她先喝了姜汤,扶她上三楼房间,拿了感冒药、退烧药,喂她服下。女孩浑身软绵绵的,昏昏沉沉地睡下了。

薛勤下楼关了店门,煮了碗芋子饺吃下,熄了灯上楼,登记了今天的账目。他放心不下女孩,到隔壁看她睡得香沉,摸了额头,感觉好些了,关好门回来。

贷款很快下来了,跟叔伯们理清了手续。老宅子前些年租给人家开扎纸店,门店还行,二楼三楼已十分破败。薛勤请了一位搞设计的同学,帮忙做了设计和规划。一楼大厅、厨房、卫生间、储藏室,大厅有六十几个平方,摆放十张老式八仙桌;二楼四个包厢,两大两小,一个门厅;三楼一个花园阳台,三个房间。硬件先加固,再按照名城管理部的标准统一装修,预算下来,最少得花三十万。他的海鲜馆股份好歹还退回来十几万,跟几个发小亲戚借了十几万,乒乒乓乓忙了两个多月,注册“老薛家”字号,经营起汀州美食。

开业第一个月就经历了挫败。除了招牌菜“老薛家”兜汤哩正宗外,其他菜都差强人意,人家说怎么每一道菜都有一股海鲜味?原来,薛勤是海鲜馆的厨师,却没能抓住汀州菜的精髓。汀州菜的主要特点是粗粮精做、山珍压轴,原材料都是本地田间或者山上种养的,每道菜的成品都要保留原汁原味。他让父亲薛老二出马,只卖兜汤哩。自己去拜会烹饪协会的各位大厨,协会又安排他到主营汀州菜的六家星级饭店拜师学艺。由于基本功扎实,又渐渐悟出了做菜要领,尤其深得“汀一师”老杨头的真传,半年功夫,就学会了一百零八道汀州名菜,还自创三十六道“新汀州”菜系。他的刀功那才叫扎实,快慢有序,厚薄随心,食材在手瞬间就能赋予生命和灵气,可真是出神入化。人送雅号“薛一刀”。

重振旗鼓,除了菜品做了传承和创新,薛勤还作了两项独具特色的尝试:推出“今日推荐”和“每日一诗”。想当年,薛勤也是个文艺青年,喜欢画画和写诗,现在派上用场了。游人在街上拍照游玩的时候,很容易就被吸引进来。消费自由,丰俭随意,有一元四个的灯盏糕、一元一个的芋子饺、两元一份的簸箕粄、三元一碗的汀州豆腐角、五元一碗的“老薛家”兜汤哩,也有十几元的鸡肠面,几十元的河田鸡,百多元的麒麟脱胎,三人套餐五人套餐,不一而足。渐渐地,坊间流传出一句顺口溜:玩在店头街,食在老薛家。薛勤在店门口用老木头刻了一副对联:千年繁华汀州府,心灵故里店头街,横批:老薛家。几个爱玩网络的朋友把老薛家的大门、大厅、包厢、“汀州八景十二胜”挂图、美人靠、花园阳台等,配上“今日推荐”和“每日一诗”,每天制作成微信推送,薛勤也把微信签名从“天道酬勤”改为“薛一刀”,“老薛家”算是有了一定的名气了。就在去年年底,欠薛老大和薛老四的钱总归还上了,房屋产权也顺利过户。可是,薛勤总觉得缺少一些文化的东西支撑,再说,这生意时好时坏,怎样才能做大做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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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下午,生意较为清淡,薛勤在刷微信,这时一个个性签名为“我不做乖乖女”的要求添加为好友。生意人来者不拒,简单交流了一下,原来是一个画国画的背包女要来汀州写生,临行前做功课,发现“老薛家”很有特色,就加了“掌门人”薛一刀的微信,想进一步了解。

通过交流,薛勤了解到:女孩名叫付莹莹,省艺术学院毕业,自由画家,以国画写生创作为主。她了解了汀州古城,对“老薛家”的汀州菜系很感兴趣,想知道有没有民宿?薛勤也是有文艺情结的人,付莹莹的出现让他脑洞大开,他马上回复,我们三楼还有两间向阳的房间,门口有个小花园,每天鸟语花香。这房间只为来自各地的文艺家写生创作准备的,免费开放,免费提供早餐宵夜,但是要求提前预定。付莹莹约定一个月后,帮她预留一个星期。她发了一组在全国各地写生的作品,很有韵味,薛勤欣喜异常。

付莹莹来的那天正值清明前夕,俩人初次见面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甚是投缘。付莹莹身材高挑,瓜子脸,长发及腰,气质高雅。薛勤带她到店头街、古城墙及四大历史街区转了一天,又去牛岭、八宝峰看了杜鹃花海,到龙门、曲凹哩体验了一把漂流。两天下来,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是,每到夜深人静,她都会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发呆,郁郁寡欢。这时候,如果薛勤过来陪她说话,她就会像易碎的玻璃一样潸然泪下。薛勤知道,准是触碰到了她心灵深处最敏感的神经。他们泡茶,看夜景,看星星,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薛勤想起了不辞而别的女友,曾经多么温柔,两年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多么温馨难忘。他们也曾海誓山盟,也曾花前月下,他们谈家庭、谈理想、谈爱情、谈未来,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她。可是,就在他的生意转入低谷、意志消沉的某一天,回到家里看到桌上留下了一张纸条:我走了,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你是有才情有抱负的青年,将来一定可以大有作为……他送的东西她一件也没带走,她自己的东西一件也没有留下,除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他真的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来过。他在电脑里找到了原因,原来这半年来,她迷恋上了一个“网络大咖”,一个“无所不能的行者”,她要跟他在一起开始新的生活。这段时间,他好几次走在海堤上,都有纵身一跃的冲动。最终,他说服了自己:缘来,比翼双飞碧云间;缘灭,花自飘零水自流。他把自己的故事讲给她听,她静静地听,眼泪悄悄地滑下她那姣好的脸颊。但是,她始终没有打开自己的心扉。

付莹莹真的很有才情,她在老薛家和店头街创作了一个星期,她的作品笔法娴熟、视角独特,兼有诗书韵味。她把画作实时发布到一个旅游宣传平台和一个微信公众号,立即引来数十万人的点赞和围观。几天时间,“老薛家”被无数次转发、刷屏。一个星期后,她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薛勤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真的要走?真的!汀州古城你可以画上半年不重复。我懂!还回来吗?一定!应该不要很久。薛勤开车送她去动车站,车上他们一句话也没说,临下车了,薛勤说到了来个微信。好!下次来微一下,我来接你!好!

她真的回去了,薛勤的心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这天的“每天一诗”他这样写:

你走了,带走了我的心

我还在原地等你

等你绽放笑脸

等你敞开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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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一天,午后两点多钟,薛勤正在呆呆地想着心事,微信来了,他有预感:她来了!果然,“我不是乖乖女”,我三点半到南站。他毫不犹豫地回复:太好了,我来接你!放下手机,他激动地转了几个圈,然后从一楼跑上三楼,替她收拾好房间,前几天特地给她买的两个玩偶安放好,一串风铃挂在窗前,铺床,擦桌子,他一边哼着《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一边利索地把小花园收拾了一遍。

他接过她大包小包的行李,发现她很憔悴,十几天不见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很心疼,莹莹,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没事,我们走!你能回来就好,这次住几天?说不定,你希望我住几天?我希望你不要走,永远住下来!她莞尔一笑,算是回答。

这天晚上,付莹莹主动提出:我们喝酒,就喝汀州酒娘!薛勤炒了几个下酒菜,来到小花园,打开轻音乐,点燃了一支蜡烛。俩人围着小石桌喝开了。几杯酒下肚,她说,你对我不是很好奇吗?今天就来听听我的故事吧!薛勤像个虔诚的基督徒走进了教堂,一脸虔诚。

我是沿海的一个渔家女孩,在省艺术学院美术系毕业,专攻国画。大四时阴差阳错爱上了年轻帅气的老师,明明知道他有家室,却爱得无法自拔。我们开始租房子同居,毕业后也没有参加工作,在老师的工作室做自由画家,我的画作由他运作,一个月也有一两万元的收入。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三年多,我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有很浪漫的旅行、有舒心的工作、有心爱的人陪伴,很幸福。就在去年十月,我们去迪拜旅游回来,他加密的手机出了故障,被他妻子看到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和大量的旅游照,当天晚上就要死要活闹了整个通宵。他让朋友偷偷给我通风报信,我连夜收拾东西搬离了租住的房子,换了手机号码。第二天,他妻子到工作室又大闹一场,把所有的作品和用具砸了个稀巴烂。他无法与妻子离婚,一则他们有一个六岁的孩子,二则他们所有的产业都在妻子名下,他没有净身出户的勇气。我不怪他,因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我离开了那座城市,到处写生。上次来汀州的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几天,我想好了,回去跟他做个彻底的了断。我们很友好地分手,没有一句争吵,他对我寄售的作品补偿了我十几万元,一起吃个饭,从此了无牵挂。我回了一趟家里,给父母留了点钱,告诉他们我要远行。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啦往下掉。薛勤是个很好的听众,纸巾递过去,酒杯满上,干杯,他没有插一句话。

就这样结束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上午上动车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地给他发了个微信,却发现微信被删了,QQ、手机通讯录也被拉了黑名单……删了好啊,多彻底啊!她仰起头,任由泪水四处横流。

他们又喝了一杯。

这种痛,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知道,痛彻心扉!薛勤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抹了一把泪水,想要用微笑鼓励对面的女孩,反而弄得哭笑不得。沉默。

回来就好!你就在这儿住下,住多久都行,这儿就是你的家!薛勤终于平复了心情。

很幸运,遇到了汀州,遇到了你薛一刀!付莹莹的心情也随着倾诉渐渐平静下来。

付莹莹走进古街巷,痴迷于她的创作。一天,她来到乌石巷,来到千年古阁云骧阁,激动地不能自抑,好像一处她久久寻觅的地方,终于在不经意间展现在她的眼前。这里的任何一个角度、任何一处景物,都可以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开出艺术的花朵。薛勤把付莹莹的艺术感受告诉了名城管理部的王副主任,她也被付莹莹的创作投入感染了,特地找她长谈:我们单位免费为你在云骧阁设立一个创作室、布置一个展览馆,只是希望你能够经常过来创作写生,为汀州的名城保护增色添彩。付莹莹愉快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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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七夕节的台风带来了滂沱大雨,情绪渐渐稳定的付莹莹今天却一反常态,一大早她说去创作室,中午叫她回来吃饭她说自己随便吃,晚饭时间她说要去“看海”。想不到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万一一个浪头把她冲走,后果不堪设想。凌晨三点了,薛勤还无法入睡,他又过去看看付莹莹,她刚好醒来,口干舌燥要喝水,薛勤忙给她倒了一大杯水,看她牛饮喝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想到她该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到厨房给她下了一碗汀州碱面加两个荷包蛋。她吃完面条,脸上稍稍有了点红晕。

莹莹,你好傻!我的心好痛啊!薛勤握着她的手,动情地说。

薛一刀,谢谢你!有你真好!付莹莹露出了微笑,昨天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好像就这样随风飘逝。

你还跟我见外啊?我早该好好谢谢你了,自从你上次来写生,在旅游平台和微信公众号做了宣传,店里这段时间的订餐天天爆满,而且大部分是网络订餐,从全国各地慕名而来。旅游纪念品的销量也相当可观。看来得给你一些股份才行!

我才不要你的股份。付莹莹笑着坐起来,你想不想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那样子?

想,但不用我问,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

我现在就告诉你!

好,简单地说,还要休息呢!薛勤坐在床沿,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

四年前的七夕,我们相爱了。之后,每年的七夕我们都会很浪漫地在一起,他总是给我惊喜。所以,昨天早上一起床我就患得患失,一个人忽冷忽热,我想起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到了傍晚我想,让汀江给我答案吧,或者把我冲走,或者把我彻底洗涤,好让我安心地留下。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

薛勤微笑着看着付莹莹,心里默念着那首“每天一诗”:

来吧,来吧,

我的爱人!

店头街是你的归宿,

安放你的灵魂……

作者简介

杨笔,本名杨秋明,福建长汀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作家协会全委会委员,福建省乡村振兴研究会特聘作家,现供职于瞿秋白文学院。

出版长篇小说《赶太阳》(合著),《雨中奔跑的少年》《又见炊烟起》《春到画眉岭》《花落花会开》等多部;编著人物传记《一代名将杨成武》《原野飞将钟池》《模范政委吴岱》及连环画《一代名将杨成武》(5册)等。作品入选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项目、福建省文艺发展专项资金资助项目、龙岩市文艺发展专项资金扶持项目;入选全国中小学图书馆推荐书目、全国农家书屋推荐书目、第二届福建文学好书榜;荣获首届谢璞儿童文学奖、第十届“上海好童书”等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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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魅力养发护发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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