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牌位嫁入顾家,人人夸我有情,却不知是我第二次嫁进顾家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09 04:34 1

摘要: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后背冷汗涔涔,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塘水灌入肺中的刺痛。窗外鸟鸣啾啾,晨光透过纱窗洒在锦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我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后背冷汗涔涔,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塘水灌入肺中的刺痛。窗外鸟鸣啾啾,晨光透过纱窗洒在锦被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

"小姐醒了?"丫鬟碧竹端着铜盆进来,"今日要试嫁衣,夫人说巳时裁缝就过来。"

我怔怔地看着碧竹年轻的脸庞,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脖子——那里本该有一道被绳索勒出的淤青。前一刻我还在冰冷的塘底挣扎,下一刻却回到了半年前,顾怀玉"死讯"传来前的第三天。

"小姐脸色怎么这样差?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碧竹关切地问道,拧了帕子递给我。

我接过帕子,冰凉的触感让我确认这不是梦。我真的重生了,回到了那个决定我命运的时刻。

"无碍,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勉强笑了笑,接过帕子擦了擦脸。

梳洗完毕,我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还未经历风霜的沈清歌——侯爵府的嫡长女,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即将嫁入如日中天的顾家。

前世的我,也曾为这门婚事欣喜过。顾家出了拥立新帝的顾怀瑾,风头无两,连顾怀玉这样的旁支都成了香饽饽。父亲给媒婆塞了一百两银子,将我夸得天花乱坠,才让顾怀玉对我有了兴趣,当下拍板定下了我。

"小姐,夫人来了。"碧竹轻声提醒。

我转身,看见母亲带着两个嬷嬷走了进来。她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自从定下这门亲事后,她对我的态度便热络了许多。

"清歌,快来看看嫁衣的样式。"母亲招手让我过去,嬷嬷们展开一件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顾家送来的云锦,说是宫里赏的。"母亲摸着料子,眼中闪着光,"怀玉那孩子有心了。"

我在心中冷笑。顾怀玉何曾有心?前世他装死试探我,最后将我沉塘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个破了的袖子不过是个借口,他早就想除掉我,好娶户部侍郎家的千金。

"母亲,"我佯装羞涩地低头,"女儿有些害怕。"

"怕什么?"母亲拍拍我的手,"顾家门第高,怀玉又是青年才俊,你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她压低声音,"等你站稳脚跟,别忘了帮衬你妹妹。顾怀瑾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若是清瑶能..."

我心中一片冰凉。果然,十句里有九句是为了让我给妹妹搭线。前世我珍惜这难得的母爱,违心哄着她。如今看来,这份温情不过是算计。

"女儿明白。"我乖巧地应着,心里已开始盘算。

午饭后,我借口要去庙里祈福,带着碧竹出了府。前世这个时候,我还沉浸在待嫁的喜悦中,对即将到来的变故毫无准备。如今我要抢占先机。

"碧竹,你去把西街那个叫王二的小厮找来,就说沈家小姐有事相托。"我塞给她一块碎银,"别让人看见。"

王二是顾家马房的小厮,前世曾因偷马料被顾怀玉当众鞭打,怀恨在心。后来我死后,是他将真相告诉了沈家,可惜为时已晚。

碧竹虽疑惑,但忠心的她什么也没问,很快带回了衣衫褴褛的王二。

"小...小姐找我?"王二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我让碧竹守在外面,直视王二:"你想报仇吗?向顾怀玉报仇。"

王二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诧和恨意:"小姐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我取出一锭银子,"从今天起,我要知道顾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顾怀玉的。你做我的眼睛,我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

王二犹豫片刻,接过银子重重磕了个头:"小的愿为小姐效死!"

回到府中,我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盛开的桃花。前世这时节,我也曾为那满树桃花欣喜,觉得是个好兆头。三天后,顾怀玉的"死讯"就会传来,我的命运将再次转折。

但这一次,我要让那满树桃花,成为顾怀玉的葬花。

"小姐,老爷夫人请您去正厅。"碧竹匆匆进来,脸色有些异样。

我整了整衣衫,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看来,好戏要提前开场了。

正厅里,父亲面色凝重,母亲眼圈泛红。见我进来,父亲叹了口气:"清歌,刚收到消息,怀玉他...突发恶疾,已经去了。"

我佯装震惊,踉跄后退两步,被碧竹扶住。"这...这怎么可能?前日还..."

"顾家说了,婚事照常。"父亲严肃地说,"只不过是将活人换成牌位。你是沈家女儿,应当知道怎么做。"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冷意:"女儿明白。"

前世的我虽为素未谋面的未婚夫伤心过一阵,但更多的是庆幸自己没嫁过去。当父亲说婚事照常时,我满脸不可置信,直到他严肃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才终于认命。

如今,我要演一场大戏,一场让顾怀玉万劫不复的大戏。

"女儿愿意嫁过去,为顾公子守节。"我抬起头,眼中含泪,声音却坚定,"这是女儿的本分。"

父亲明显松了口气,母亲则抱住我:"好孩子,委屈你了。但顾家门第高,你过去后..."

我靠在母亲肩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顾怀玉,你不是喜欢装死吗?这次我要让你,死得彻彻底底。

顾怀玉的死讯像一阵风,转眼间吹遍了整个京城。

我跪在灵堂里,身上穿着未嫁女的素服,头上却绾着妇人髻——这是望门寡的打扮。前世我觉得这装束荒唐至极,如今却觉得再好不过。

"顾公子啊——"我伏在灵柩前,声音凄厉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你怎么忍心抛下清歌一人!"

灵柩里自然空空如也,所谓的"尸身"据说因恶疾传染已被匆匆下葬。我掐准时机,在顾家众人进门的瞬间,猛地朝棺木撞去。

"快拦住她!"顾母惊叫。

几个婆子手忙脚乱地拉住我,我挣扎着,衣袖"不小心"勾住了棺木边的钉子,"嗤啦"一声裂开大半,露出里面的白色丧服。

"让我随公子去吧!"我泪如雨下,声音哽咽,"既已许了顾家,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鬼!"

灵堂里一片抽泣声。我透过泪眼观察众人的反应——顾母面露讶异,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贞烈";顾父眉头微皱,目光中带着审视;而角落里,一个身着侍卫服饰的高大男子正死死盯着我,嘴角绷得紧紧的。

那双眼,我死都不会认错。

顾怀玉。

他果然如前世一般,扮作侍卫来试探我了。前世我毫无察觉,只当这"赵侍卫"是顾家派来监视我的,对他客客气气,却也因此落入了陷阱。

这一次,我要让他自食其果。

"沈小姐节哀。"顾母上前扶起我,语气比往日和善许多,"怀玉福薄,得你这样的未婚妻,是他修来的福分。"

我抽泣着摇头:"夫人言重了。清歌既已许给公子,自当从一而终。今日当着公子的灵位,清歌发誓——此生绝不再嫁,愿为公子守节终身!"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顾母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而角落里的"赵侍卫"猛地握紧了拳头。

"这...这如何使得?"顾母声音发紧,"你还年轻,将来..."

"夫人不必再劝。"我擦去眼泪,神情坚定,"清歌心意已决。若夫人怜惜,请允我仍按原定婚期过门,从此在顾家为公子守寡。"

我这一番表演,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好。消息很快传开,沈家小姐为未婚夫痛不欲生,誓要守节终身。不出三日,整个京城都在传颂我的"贞烈",连宫里都派人来慰问。

回府的马车上,碧竹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小姐,您真要..."

我拍拍她的手,低声道:"傻丫头,你以为那棺木里真有死人?"

碧竹瞪大眼睛。我掀开车帘一角,指向远处一个骑马的身影:"看见那个侍卫了吗?那就是我的'亡夫'顾怀玉。"

碧竹倒吸一口冷气:"小姐怎么知道?"

"我自有消息来源。"我放下帘子,"记住,在顾家无论见到谁,都要装作不认识顾怀玉的样子。特别是那个'赵侍卫',要格外恭敬。"

回到沈府,父亲难得地亲自到门口迎接,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奇货可居的宝贝。

"清歌,你做得好!"书房里,他难掩兴奋,"今日连李尚书都称赞我沈家教女有方!顾家那边也派人来说,同意你过门守节。"

我低头掩饰眼中的讥诮:"女儿只是尽了本分。"

"好一个'本分'!"父亲大笑,"你可知你这'本分'给我们沈家带来多少好处?清瑶的婚事,说不定也能借此..."

"父亲!"门被猛地推开,沈清瑶一脸怒气地冲进来,"您真要姐姐去顾家守寡?那我的及笄礼怎么办?全京城都会笑话我们沈家出了个活寡妇!"

"胡闹!"父亲沉下脸,"你姐姐这是给沈家争光!"

沈清瑶冷笑:"争光?守着一个死人有什么光彩?"她转向我,眼中满是轻蔑,"姐姐装得可真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对那顾怀玉情根深种呢。"

我平静地看着她:"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

"我不懂?"沈清瑶凑近我,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根本没见过顾怀玉,哪来的深情?装模作样!"

我心头一跳。前世这个时候,我确实从未见过顾怀玉。但沈清瑶怎会如此肯定?除非...

"清瑶!"父亲厉声喝止,"回你房间去!"

沈清瑶愤愤离去,临走时那怨毒的一瞥让我心生警惕。前世她最终嫁给了顾怀瑾,我一直以为是顾家愧疚于我的死才结的亲。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时,我翻出王二送来的密信。信中详细记录了顾家这几日的动向——顾怀玉确实伪装成"赵侍卫"进了顾家,专门负责看守我的"贞节";而更让我意外的是,沈清瑶的贴身丫鬟曾偷偷给顾家小厮送过信。

"果然如此。"我冷笑一声,将信纸烧成灰烬。

三日后,我按礼制去顾家守灵。刚下马车,就看见"赵侍卫"站在门口。他比前世记忆中还要英俊,剑眉星目,身材挺拔,难怪前世的我会被他迷惑。

"沈小姐。"他上前行礼,声音刻意压低,"属下赵安,奉夫人之命特来伺候。"

我微微颔首,目光在他腰间停留片刻——那里挂着一枚青玉玉佩,正是顾怀玉平日随身佩戴的。前世我竟蠢到没发现这么明显的破绽。

"有劳赵侍卫。"我柔声道,故意让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

进入灵堂,我照例哭灵一番,然后向顾母请安。顾母态度比上次热络许多,拉着我的手说了许多体己话,话里话外却都在试探我守节的决心。

"好孩子,你年纪轻轻,真要..."她欲言又止。

我坚定地点头:"清歌心意已决。若夫人不弃,清歌愿长居顾家,为公子诵经祈福。"

顾母神色复杂,而站在她身后的"赵侍卫"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往返于沈府和顾家之间,表面上是为未婚夫守灵,实则暗中收集证据。王二不负所托,陆续送来了顾怀玉的笔迹样本、贴身物品,甚至还有他与其他女子往来的信件。

而"赵侍卫"则如影随形地跟着我,时不时制造些"偶遇"。

那日雨后,我在顾家花园的凉亭里绣花——前世我就是在这里提出要帮他补袖子。果然,不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沈小姐好雅兴。"他站在亭外,雨水顺着他的笠帽滴落。

我抬头微笑:"赵侍卫辛苦。这雨天还要巡视?"

"职责所在。"他走近几步,状似无意地让袖子擦过亭柱,撕开一道口子,"哎呀,这..."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关切之色:"侍卫的衣服破了。若不嫌弃,我这里有针线..."

他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却故作惶恐:"这如何使得?小姐金枝玉叶..."

"无妨。"我取出针线,却并不递给他,"赵侍卫不如脱下来,我让丫鬟补好再送还。"

他明显一愣,前世我可不是这么做的。那时我直接拿过他的衣服就补,结果被路过的顾母"恰好"看见,成了我不贞的证据。

"这...不太方便。"他尴尬地说。

我佯装恍然大悟,脸一红:"是清歌考虑不周了。不如我让碧竹去找件干净衣服给侍卫换上,这件我补好后再..."

"不必麻烦!"他急忙后退,"属下自己解决就好。"

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我唇角微勾。这只是开始,顾怀玉。

回府路上,碧竹小声道:"小姐,您为何要帮那侍卫?"

"帮他?"我冷笑,"我是在逼他现身。他以为我会像寻常闺秀那样害羞或热心,我偏不按他的预期行事。"

刚进沈府大门,就听见正厅传来争吵声。我示意碧竹噤声,悄悄靠近。

"...你疯了吗?私相授受,若传出去..."父亲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那又如何?"沈清瑶毫不退让,"怀瑾哥哥说了,他根本看不上姐姐那种假惺惺的贞洁烈女!他喜欢的是我这样的真性情!"

我如遭雷击。怀瑾哥哥?他们竟已如此亲密?

"住口!"父亲怒喝,"顾怀瑾是什么身份?他会娶你一个庶女?别做梦了!"

"我不是庶女!"沈清瑶尖叫,"我娘也是明媒正娶的!再说,只要姐姐嫁过去守寡,顾家欠我们沈家的,怀瑾哥哥自然会..."

我悄悄退开,心中一片冰凉。原来如此。前世我的死,不仅成全了顾怀玉,还成全了沈清瑶和顾怀瑾。好一对豺狼虎豹!

回到房中,我立即给王二写了密信,要他重点查探顾怀瑾和沈清瑶的关系。随后,我取出一张白纸,开始勾画我的计划。

贞节牌坊,是时候立起来了。

腊月初一,距离原定婚期只剩两天。

我站在铜镜前,碧竹正为我绾一个庄重的妇人髻。镜中人一袭素白,只在衣襟处绣了几朵淡青色的梅花,既合守寡的礼制,又不失大家闺秀的气度。

"小姐,这样真的好吗?"碧竹声音发颤,手中的梳子差点掉落,"万一顾家恼羞成怒..."

"他们不敢。"我抚平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顾家现在骑虎难下,除了配合我演这出戏,别无选择。"

今日是顾家为"亡子"做法事的最后一日,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派人前来吊唁。我特意选了这一天,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给顾怀玉送上一份"大礼"。

马车缓缓驶向顾府,我的心跳随着车轮声逐渐加速。前世今日,我正被囚在顾家后院,等着被冠上不贞的罪名沉塘。而今天,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贞节烈女"。

顾府门前车马如龙,见我下车,不少夫人小姐投来或同情或钦佩的目光。我垂眸敛容,做出一副强忍悲痛的模样,实则用余光扫视四周——果然,在回廊拐角处,"赵侍卫"正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焦躁。

看来王二的情报没错,顾怀玉已经坐不住了。自从我拒绝为他补衣后,他又试了几次接近我,都被我巧妙避开。而随着我"贞烈"的名声越来越响,顾家面临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一个望门寡如此情深义重,顾家若不好生相待,难免落个刻薄寡恩的名声。

"沈小姐来了。"顾母迎上来,脸上堆着笑,眼中却藏着警惕,"这几日辛苦你了。"

我福身行礼:"夫人言重。清歌既已许给公子,这些都是分内之事。"

进入灵堂,我照例跪在灵位前焚香祭拜。香炉中青烟袅袅,我借着俯身的机会,确认袖中的证据是否安好——顾怀玉的亲笔信、他常佩戴的玉佩拓样,还有王二冒险从顾怀玉房中偷出的几页日记。这些足够撕下他那张虚伪的面具了。

法事进行到一半,我忽然起身,走到顾家二老面前,郑重地跪下。

"沈小姐这是做什么?"顾父眉头一皱,声音里带着不安。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老爷、夫人,清歌有一事相求。"

灵堂内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能感觉到"赵侍卫"正从门外死死盯着我,那目光如有实质,几乎要在我背上烧出两个洞来。

"清歌与顾公子虽未成婚,但既已定亲,便是顾家的人了。如今公子早逝,清歌愿为公子守节终身。"我抬起头,眼中含泪却不落下,显得格外坚毅,"今日当着诸位亲友的面,清歌斗胆请求——请顾家为清歌请旌表,立贞节牌坊!"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这..."顾母脸色刷白,手中的佛珠"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珠子四散滚落。

顾父也好不到哪去,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沈小姐,这...这未免太..."

"老爷是担心清歌年轻,守不住吗?"我提高声音,让每个字都清晰可闻,"清歌在此发誓,此生绝不二嫁!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灵堂内议论声四起。几位年长的夫人已经开始抹眼泪,一位御史夫人更是大声赞叹:"这才是真正的贞洁烈女!顾大人,您若不应,天理难容啊!"

顾父骑虎难下,只得僵硬地点头:"沈小姐如此重情重义,顾家自然...自然..."

我眼角余光瞥见"赵侍卫"猛地转身离去,脚步仓皇。第一步棋,成了。

法事结束后,顾家设宴款待宾客。我借口身体不适,独自来到后花园的凉亭里——我知道有人会跟来。

果然,不到一盏茶时间,急促的脚步声逼近。"赵侍卫"满脸怒容地冲进凉亭,哪还有平日的恭敬模样?

"沈清歌,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咬牙切齿,声音压得极低。

我故作惊讶:"赵侍卫这是何意?"

"别装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生疼,"立贞节牌坊?你是存心要坏我好事!"

我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侍卫僭越了。我乃顾家未亡人,你一个下人,怎敢如此无礼?"

"未亡人?"他冷笑一声,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一块红色胎记,"看清楚,沈清歌,你的'亡夫'就站在你面前!"

我佯装震惊,瞪大眼睛看着他:"你...你是..."

"不错,我就是顾怀玉。"他逼近一步,眼中满是威胁,"装死不过是为了试探你。没想到你竟如此'贞烈',要立什么牌坊!现在立刻去告诉我父母,说你改变主意了,否则..."

"否则如何?"我忽然笑了,声音不再伪装,冷静得可怕,"杀了我?"

顾怀玉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你...你说什么?"

我从袖中抽出证据,一一摆在石桌上。

"你的亲笔信,与日记笔迹相同;玉佩拓样,与你腰间佩戴的完全一致;还有..."我抽出最后一张纸,"你与户部侍郎千金的婚约草稿,日期写的是腊月初十——在我们原定婚期的七天后。真是迫不及待啊,顾公子。"

"你...你怎么会..."他面如死灰,伸手就要来抢。

我迅速将证据收回袖中:"抢?可以啊。不过王二那里还有十份同样的,明日就会送到京城各大茶楼说书人手中。顾公子想听自己的故事被编成段子吗?"

顾怀玉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态度软了下来:"清歌,我...我只是开个玩笑。我这就去告诉父母真相,我们按原计划成婚,我保证..."

"保证什么?"我冷笑,"保证不找个借口把我沉塘。"

他急切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别再提什么贞节牌坊..."

"晚了。"我看向他身后,"他们已经来了。"

顾怀玉猛地回头,只见顾父顾母带着一众宾客站在回廊上,人人脸上写满震惊。御史夫人指着顾怀玉,声音尖锐:"那不是顾怀玉吗?他...他没死?"

场面瞬间大乱。

顾怀玉下意识想逃,却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家丁拦住。顾父面如土色,顾母则直接晕了过去。我抓住时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老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公子他...他既然活着,为何要装死骗清歌?莫非...莫非是嫌弃清歌,想要退婚?"

这一问,直接将顾家置于不仁不义之地。在场众人议论纷纷,看向顾家的眼神充满鄙夷。

"不...不是这样的..."顾父语无伦次,狠狠瞪了顾怀玉一眼,"这逆子...这逆子..."

我继续火上浇油:"清歌明白了。公子既然不愿娶我,直说便是,何苦如此羞辱?清歌虽出身不高,却也有几分骨气。今日当着诸位长辈的面,清歌自愿解除婚约!"说完,我重重磕了个头,抬头时额上已见血痕。

这一举动彻底点燃了众怒。御史夫人第一个站出来:"岂有此理!顾家如此欺辱贞烈女子,简直有辱斯文!老身定要上奏朝廷,参顾家一本!"

"对!参他们一本!"其他女眷纷纷附和。

顾父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一巴掌扇在顾怀玉脸上:"逆子!还不跪下认错!"

顾怀玉被打得踉跄几步,却仍不甘心地指着我:"父亲,都是这贱人设计害我!她早就知道我没死,她..."

"住口!"顾父暴喝,"你还敢污蔑沈小姐?她为你守节,要立贞节牌坊,满京城谁人不知?你装死骗婚,如今还敢反咬一口?"

我适时地"晕"了过去,碧竹赶紧上前扶住我,哭喊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请大夫啊!"

在一片混乱中,我被抬回了沈府。临走时,我微微睁开眼,正好看见顾怀玉被家丁押走的背影。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毒,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寒意。

但我只是微微一笑。

回到沈府,我刚换好衣服,父亲就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清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额头青筋暴起,"顾怀玉没死?你早就知道?"

我平静地倒了杯茶给他:"父亲稍安勿躁。顾家欺我们在先,女儿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可这门亲事..."父亲颓然坐下,"顾家门第高贵..."

"父亲真以为顾家还是从前的顾家?"我冷笑,"今日之事一出,顾怀瑾必受牵连。一个欺辱贞烈女子的家族,皇上还会重用吗?"

父亲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

"女儿听说,陆大学士家的公子陆明远,前不久刚中了状元,尚未婚配。"我轻描淡写地提了一句。

父亲眼睛一亮:"陆家?那可是清贵世家!只是...你如今名声虽好,但毕竟有过婚约..."

"正因有过婚约,却仍保贞洁之身,才更显可贵。"我微微一笑,"父亲不妨等等看,不出三日,陆家必有人登门。"

父亲将信将疑地走了。碧竹关上门,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怎么确定陆家会来提亲?"

我望向窗外的梅树,轻声道:"因为陆明远曾在我坟前放了一枝白梅。"

那枝花,是我死后收到的唯一祭奠。

一场大雪过后,京城银装素裹。

我倚在窗边,看着碧竹从院门外接过小厮递来的书信。她快步走回,呵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成雾。

"小姐,王二送来的。"碧竹将信递给我,手指冻得通红。

我塞给她一个手炉,迅速拆开信封。信上只有寥寥数语:顾怀玉被逐出家门,顾怀瑾遭御史弹劾,停职反省。

"果然如此。"我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顾家的反应完全在我预料之中。一个靠圣眷维持荣耀的家族,最怕的就是名声受损。顾怀瑾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就是"忠孝节义"的表面功夫。如今弟弟闹出这等丑事,他若不壮士断腕,整个顾家都会跟着遭殃。

"小姐,门房说陆家派人送了帖子来。"碧竹小声提醒,眼中闪着好奇的光。

我接过烫金帖子,上面是陆明远工整的字迹,说是代母亲前来拜访,感谢沈家小姐前日赠的梅花图样。

"去告诉母亲,准备迎接陆夫人。"我起身整理衣装,"再把我那件藕荷色袄裙找出来。"

碧竹眼睛一亮:"小姐终于肯穿鲜亮颜色了!"

"既然不是寡妇,何必再穿素服?"我对着铜镜抿了抿唇上的胭脂,"顾家这场戏,该落幕了。"

刚踏入正厅,我就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沈清瑶坐在母亲下首,眼中满是嫉恨。自从顾家出事,她就再没收到过顾怀瑾的信,这几日脾气越发暴躁。

"清歌来了。"母亲笑容满面,态度比往日热络十倍,"陆夫人刚还夸你贞烈贤淑,是京城闺秀的典范呢。"

我向陆夫人行礼,余光瞥见厅角站着一位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男子。他面容清俊,气质儒雅,见我进来,立即垂眸避嫌,耳根却微微泛红。

陆夫人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些话,最后貌似无意地提起:"我这儿子整日埋首书堆,二十有三了还未成家。若沈小姐有合适的闺秀,不妨帮忙留意。"

我故作羞涩地低头,心中却明镜似的——这是陆家递出的橄榄枝。前世我与陆明远毫无交集,只在他高中状元时远远见过一面。直到死后,才知他年年在我忌日去上香。这一世,我定要好好看清这个痴心人。

送走陆家母子,父亲难掩兴奋:"清歌,陆家这是有意结亲啊!陆明远刚中状元,前途无量,比那顾怀玉强十倍!"

"父亲慎言。"我轻声道,"女儿刚与顾家解除婚约,若立刻议亲,恐有损名声。"

"那要等到何时?"父亲急道。

我看向窗外:"等雪化了再说。"

雪化得比预期还快。顾家的丑闻如同春风般席卷京城,茶楼酒肆都在议论顾怀玉装死试妻的荒唐事。更有甚者,把他与户部侍郎千金的那点勾当也挖了出来,闹得侍郎家灰头土脸,当即宣布女儿远嫁岭南。

第七日清晨,王二送来密信:顾怀玉昨夜试图潜入顾府,被家丁打了一顿扔在街上。

"小姐,还有一事。"碧竹匆匆进来,"门房说有个乞丐在府外转悠,形迹可疑,看着像...像顾公子。"

我挑眉:"这么沉不住气?"

披上斗篷,我带着碧竹悄悄来到偏门。隔着一条街,果然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蜷缩在墙角。昔日的贵公子,如今胡子拉碴,满面冻疮,哪还有半分风流倜傥的模样?

我让碧竹在原地等着,独自走了过去。

"顾公子别来无恙。"我在三步外站定,袖中暗藏一把剪刀。

顾怀玉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沈清歌!"他扑过来,却被冻僵的腿拖累,跪倒在地,"是你害我至此!"

"我害你?"我冷笑,"顾怀玉,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他挣扎着站起来,面目狰狞:"贱人!你以为赢了?我迟早..."

"迟早如何?"一个清冷的男声插了进来。陆明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身后跟着两个侍卫,"顾公子——不,现在该称你为顾乞儿了——光天化日之下威胁良家女子,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顾怀玉愣住了:"陆...陆明远?你怎么..."

"我与沈小姐有约在先。"陆明远站到我身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顾公子若识相,就赶紧离开京城。否则..."他递过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这些盘缠怕是也救不了你。"

顾怀玉看看荷包,又看看陆明远身后的侍卫,最终一把抓过钱袋,踉跄着跑了。

"多谢陆公子解围。"我福身行礼,心中却生疑惑——他怎会恰好出现?

陆明远回礼,耳根又红了:"沈小姐不必客气。其实...在下是特意来道谢的。那幅梅花图样,家母十分喜爱。"

我正欲回应,碧竹突然急匆匆跑来:"小姐!二小姐她...她偷看了您的信件!"

我心头一紧:"哪封信?"

"就是...陆公子昨日送来的那封..."

我脸色骤变。那封信里,陆明远隐约提及了顾怀瑾与朝中一些不可告人的往来,若被沈清瑶拿去告密...

"沈小姐有急事,在下就不打扰了。"陆明远敏锐地察觉情况,"若有需要,随时可到陆府寻我。"

我匆匆道别,快步回府。刚进院门,就听见沈清瑶尖锐的声音:"姐姐好手段!刚甩了顾怀玉,就勾搭上陆明远!"

她站在我院中,手里挥舞着一封信。我一眼认出那是陆明远的笔迹。

"把信还我。"我声音冰冷。

"凭什么?"沈清瑶冷笑,"我要让父亲看看,他眼中贞洁烈女背地里是怎么私相授受的!"

我上前一步:"你与顾怀瑾通信半年,真当我不知道?"

她脸色刷白:"你...你胡说什么!"

"需要我找出你藏在妆奁夹层里的那些情书吗?"我压低声音,"或者,告诉父亲你上个月偷偷去过顾府后门?"

沈清瑶踉跄后退,眼中满是惊恐:"你怎么会..."

"把信还我,你那些龌龊事我就当不知道。"我伸出手,"否则,明日全京城都会知道,沈家二小姐是如何自荐枕席的。"

沈清瑶颤抖着将信递还,却仍不甘心:"你以为陆明远真看得上你?一个差点成了寡妇的女人..."

"不劳妹妹费心。"我接过信,转身进屋,"对了,顾怀瑾已被停职,据说涉嫌结党营私。妹妹若聪明,就该烧了那些信。"

关门刹那,我听见沈清瑶崩溃的哭声。前世她踩着我的尸骨嫁入顾家,这一世,我要她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身败名裂。

傍晚,父亲下朝回来,脸色异常难看。

"清歌,"他将我唤入书房,声音沉重,"顾怀瑾被革职查办了。"

我佯装惊讶:"为何?"

"御史弹劾他结党营私、欺君罔上。"父亲揉着太阳穴,"据说证据确凿,连他与你妹妹的私信都被搜出来了。"

我手中茶盏一颤——那些信不该在沈清瑶那里吗?怎会...

"幸好信中没有提及沈家。"父亲长舒一口气,"清歌,为父思来想去,你还是早日定亲为好。今日陆尚书暗示我,他儿子对你..."

"女儿全凭父亲做主。"我低头掩饰眼中的笑意。看来陆明远不仅送了我那封信,还做了更多事情。

三日后,陆家正式遣媒提亲。父亲喜不自胜,当即应允。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五月初六,据说是陆明远亲自选的日子。

"他说那日荷花初开,与小姐最是相配。"碧竹一边帮我梳头一边说。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有些恍惚。前世今生,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获得幸福。陆明远,这个前世只在我死后才敢表白的痴情人,这一世会是我的良人吗?

"小姐,王二求见。"碧竹小声提醒。

王二带来了最新消息:顾怀玉离京途中遭遇山匪,盘缠被抢,如今流落到了邻县,靠乞讨为生。而顾怀瑾因罪证确凿,被判流放三千里,家产抄没。

"还有一事。"王二犹豫片刻,"二小姐昨夜悬梁自尽了,幸好丫鬟发现得早..."

我手中的玉簪"啪"地掉在地上。我虽恨沈清瑶前世所为,但并未想要她性命。

"去请大夫,用最好的药。"我取出银两交给王二,"再打听下顾怀瑾流放的具体路线。"

"小姐这是..."

"给他们送些盘缠。"我望向窗外渐绿的柳枝,"仇已报,不必赶尽杀绝。"

碧竹送走王二后,带回一个精致的锦盒:"陆公子派人送来的。"

盒中是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蕊处一点嫣红,栩栩如生。簪下压着张纸条:"梅虽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我摩挲着玉簪,忽然想起前世死后,坟前那枝白梅上也有一点红蕊,如同泣血。

原来有些人,注定要在最好的年华相遇,而不是在生死相隔后思念。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纱洒在绣架上,我手中的银针在金线上穿梭,勾勒出一朵盛放的牡丹。这是嫁衣上的最后一道纹样,再有三日便能完工。

"小姐,您真要穿这件嫁衣吗?"碧竹捧着茶进来,眼中带着忧虑,"毕竟之前那件是给顾家准备的..."

"为何不穿?"我轻笑,针尖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又不是我的错,为何要避讳?"

茶香氤氲中,前院的嘈杂声隐约传来。自从陆家提亲后,沈府门庭若市,每日都有来道贺的宾客。父亲这几日走路都带风,母亲则忙着清点嫁妆,再没提过让我帮衬沈清瑶的话。

"二小姐那边..."碧竹欲言又止。

我放下针线:"她又闹了?"

"今早砸了药碗,还把大夫给抓伤了。"碧竹低声道,"老爷一怒之下,命人把她锁在西厢房,只留一个婆子看守。"

我轻叹一声。沈清瑶自缢未遂后,一直疯疯癫癫,时而痛哭流涕,时而破口大骂。大夫说是心气郁结,需静养调理。但我知道,她这是心病,药石难医。

"我去看看她。"

西厢房外,看守的婆子正打着瞌睡。我示意碧竹留在外面,独自推门而入。

屋内昏暗,药味混着熏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沈清瑶蜷缩在床角,听见声响猛地抬头,凌乱的发丝间,一双眼睛亮得骇人。

"来看我笑话?"她声音嘶哑,像钝刀刮过粗瓷。

我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站定:"你需要什么,可以跟我说。"

"需要什么?"她突然尖笑起来,"需要我的好姐姐去死,行吗?"

我沉默地看着她。前世那个踩着我的尸骨嫁入顾家的妹妹,如今形销骨立,眼中满是癫狂的恨意,哪还有半分当初的娇俏可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她猛地扑到床边,手腕上的淤青清晰可见,"从小到大,你永远是沈家嫡女,永远高高在上!就连顾怀玉那等蠢货,父亲也是先考虑你!"

"所以你勾搭顾怀瑾?"

"是又如何?"她狞笑,"你以为只有你能嫁入高门?我偏要嫁得比你更好!怀瑾哥哥说了,等他...等他..."

"等他利用完你?"我冷声打断,"沈清瑶,醒醒吧。顾怀瑾若真在乎你,怎会任你落到这般田地?"

"你胡说!"她抓起枕头砸向我,"怀瑾哥哥是被冤枉的!他会回来的!到时候...到时候..."

枕头落在地上,从中滑出一封信来。沈清瑶脸色大变,想要扑过来抢,却被锁链限制。我弯腰拾起,信封上赫然是顾怀瑾的笔迹。

"还给我!"她尖叫着,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我退到窗边,迅速浏览信的内容。越看,心越沉——这竟是一封写给朝中某位大臣的密信,字里行间满是谋逆之意,日期是顾怀瑾被流放前三天。

"你可知这是什么?"我抖着信纸问她,"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懂什么!"沈清瑶眼中闪着狂热的光,"怀瑾哥哥说了,只要那位大人得势,他就能官复原职,到时候..."

"到时候你就能做顾夫人了?"我将信收入袖中,"愚蠢!这封信若落到官府手里,别说顾怀瑾,连你、连整个沈家都要跟着掉脑袋!"

她终于慌了:"不...不可能!怀瑾哥哥不会骗我!你把信还给我!"

我转身欲走,她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沈清歌!你以为你赢了吗?顾怀玉不会放过你的!他昨晚还托人带话给我,说要在你大婚之日..."

我猛地回头:"顾怀玉联系你了?"

沈清瑶自知失言,立刻闭嘴,但眼中的恶毒丝毫未减。我快步离开,吩咐碧竹加派人手看紧西厢房,绝不能让沈清瑶再与外人有任何接触。

回到房中,我立刻给陆明远写了封信,详细说明情况,请他帮忙查证那位大臣的底细。刚封好火漆,王二就急匆匆赶来。

"小姐,大事不好!"他满头大汗,"顾怀玉不知从哪得了笔银子,买通了顾家旧仆,偷走了几份机密文书。现在满京城都在传,说顾怀瑾当初拥立新帝是别有用心!"

我心头一震——这正是前世导致沈家覆灭的导火索!当时顾怀瑾被查出有谋逆之心,所有与他有过往来的人家都受到牵连。而我那封"不贞"的罪状,恰好成了沈家"家风不正、勾结逆党"的佐证。

"顾怀玉现在何处?"

"还在邻县,但据说近日要回京。"王二压低声音,"他扬言要在小姐大婚之日当众揭穿您的'真面目'。"

我冷笑一声。顾怀玉这是狗急跳墙了。前世他害我性命,今生我毁他前程,这仇怨早已不死不休。

"继续盯着他,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王二刚走,碧竹就引着陆明远进来了。他今日穿着靛青色长袍,眉目间带着几分凝重,见我无恙才稍稍舒展。

"清歌,那封信我看过了。"他直接切入正题,"信中提到的那位大人确实有谋逆之嫌,朝廷已暗中调查多时。如今顾怀玉偷出的文书恰好佐证了这一点,反倒是件好事。"

"好事?"我疑惑道。

陆明远点头:"皇上早知顾怀瑾有二心,之所以迟迟不动他,就是为了引出背后更大的鱼。如今顾怀玉这一闹,反倒帮了朝廷一个忙。"

我恍然大悟:"所以顾怀瑾被流放也是..."

"将计就计。"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清歌果然聪慧。不过顾怀玉确实是个麻烦,他手中那些文书若公开,虽于朝廷无碍,但难免引起朝野震荡。"

我沉思片刻,忽然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引蛇出洞?"

陆明远挑眉:"你的意思是..."

"放出消息,说我因妹妹之事心灰意冷,打算取消婚约离开京城。"我轻声道,"顾怀玉恨我入骨,定会前来拦截。"

"太危险了!"陆明远断然拒绝,"若有个闪失..."

"所以需要陆公子相助。"我看着他,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你派兵埋伏在城郊,我保证不会让自己陷入险境。"

陆明远的手温暖干燥,此刻却微微发颤。他凝视我许久,终于叹息一声:"你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包括自己。"

我心头一颤。前世今生,从未有人这样看穿过我。

"我答应你。"他最终妥协,"但你必须按计划行事,绝不可擅自行动。"

"一言为定。"

三日后,京城传出消息:沈家小姐因妹妹疯癫、家宅不宁,决定暂缓婚约,前往江南姨母家小住。府中下人开始收拾行李,做足表面功夫。

陆明远则暗中调派了十名精锐侍卫,由他亲自带领,提前埋伏在城郊十里亭附近。为防万一,我还让碧竹准备了迷香和匕首,藏在袖中暗袋里。

出发前夜,父亲突然来到我房中,面色复杂:"清歌,你当真要走?"

"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我安抚道,"此事若成,沈家将永绝后患。"

父亲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息:"是为父对不起你。若当初不贪图顾家门第..."

"往事已矣。"我微笑,"父亲只需记得,明日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惊慌。"

次日清晨,一辆青布马车缓缓驶出沈府。我戴着帷帽坐在车内,碧竹紧张地攥着我的手。车夫是陆明远安排的人,武功不俗。

马车行至城郊十里亭,果然被一伙蒙面人拦住。为首的虽用布巾遮面,但那身形和声音,我死都不会认错——顾怀玉。

"沈清歌!"他一把掀开车帘,眼中满是疯狂,"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佯装惊恐:"你...你是谁?"

"装什么糊涂!"他扯下蒙面巾,露出那张憔悴不堪的脸,"拜你所赐,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今日我就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沈清歌是个什么货色!"

我缩在车厢角落,声音发颤:"顾...顾公子?你不是已经..."

"死了?"他狞笑,"是啊,我'死'了,你不是很伤心吗?不是要立贞节牌坊吗?"他猛地拽住我的手腕,"结果呢?转头就勾搭上陆明远!"

我挣扎着:"放开我!"

"急什么?"他凑近我,口中浊气扑面,"今日我就先尝尝你的滋味,再把你扔到陆明远门前,看他还要不要你这双破鞋!"

说着,他就要撕我的衣襟。我瞅准时机,猛地抽出袖中迷香朝他脸上撒去。顾怀玉猝不及防,吸入大半,顿时头晕目眩。

"贱人!你..."他踉跄后退,我趁机跳下马车。

"顾怀玉!"我高声喊道,"你私盗朝廷机密,意图不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晃了晃脑袋,眼中凶光更甚:"就凭你?"说着抽出一把匕首朝我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至,正中他手腕。顾怀玉惨叫一声,匕首落地。紧接着,十余骑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陆明远。

"顾怀玉,你涉嫌谋逆,罪证确凿!"陆明远厉声道,"还不伏诛!"

顾怀玉面如死灰,转身想逃,却被侍卫团团围住。他忽然狂笑起来:"沈清歌!你以为这就完了?我告诉你,沈清瑶早就..."

一支袖箭突然从林中射出,正中顾怀玉咽喉。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倒了下去。

"有埋伏!"陆明远立即护在我身前,侍卫们迅速警戒四周。

但林中再无动静,那放暗箭的人仿佛凭空消失了。我蹲下身,看着顾怀玉渐渐涣散的瞳孔,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害我沉塘的凶手,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没有痛快,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清歌,没事了。"陆明远轻轻扶起我,"我们回去吧。"

回程的马车上,我靠在陆明远肩头,终于忍不住颤抖起来。他默默揽住我,什么也没问。

直到城门在望,我才开口:"顾怀玉临死前说,沈清瑶早就..."

"我知道。"陆明远握紧我的手,"已经派人去沈府了。"

然而我们还是晚了一步。当我们赶到沈府时,西厢房已是一片狼藉。沈清瑶不见了,看守的婆子被迷晕在床上,枕边放着一封信。

信上只有一行字:"姐姐,游戏才刚刚开始。"

大婚之日,天未亮我便醒了。

窗外还挂着残月,屋内红烛高烧,映得满室生辉。碧竹带着几个丫鬟早已候在外面,听见动静便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喜服、首饰等物。

"小姐今日必定是京城最美的新娘。"碧竹为我梳头,声音里满是欢喜。

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袭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与前世那件未穿即废的嫁衣不同,这件是陆明远特意请江南绣娘赶制的,每一针都透着用心。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碧竹唱着古老的祝福歌谣,手中的玉梳轻轻滑过我的长发。

沈清瑶失踪已半月有余,陆明远派人四处搜寻,却杳无音信。那封诡异的信我们反复研究,仍猜不透其中含义。顾怀玉的尸体已由官府收殓,顾家无人来认领,最终草草葬在了乱葬岗。

"小姐,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碧竹看出我的心事,轻声劝道,"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陆公子见了您这模样,定会移不开眼。"

我微微一笑,将那些阴霾暂时抛到脑后。是啊,今日是我重生以来最重要的日子,绝不能让那些阴影玷污了它。

吉时将至,前院传来喧天的锣鼓声。碧竹匆匆跑出去查看,不一会儿满脸喜色地回来:"小姐,陆公子的迎亲队伍到了,足足排满了整条街!听说圣上还特意赐了'佳偶天成'的匾额呢!"

我心头一暖。前世我与顾怀玉的婚事,不过是两家利益的结合,连聘礼都是按最低规格准备的。而陆明远却给了我能想到的所有体面与尊荣。

盖上红盖头,我在喜娘的搀扶下缓步走向花轿。耳边是震天的鞭炮声和众人的祝福,眼前却浮现出前世那个被沉塘的雨夜——冰冷、黑暗、绝望。

"清歌。"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我的,将我从回忆中拉回。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我看见陆明远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坚定有力。

"我来接你了。"他声音很轻,却让我鼻尖一酸。

花轿绕着京城主要街道缓缓行进,所到之处围观者无数。人人都想一睹这对"才子佳人"的风采,更想看看那个"贞烈无双"的沈小姐究竟何等模样。

陆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拜过天地,我被送入洞房。直到夜深人静,陆明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他挑开我的盖头,眼中满是惊艳:"清歌,你真美。"

烛光下,他的面容比平日更加俊朗,眼中情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脸颊发烫,低头掩饰羞涩。

"别怕。"他握住我的手,"我们来日方长。"

简单一句话,却让我眼眶湿润。前世顾怀玉若有一分这样的体贴,我何至于惨死塘中?

婚后日子如流水般平静美好。陆明远虽公务繁忙,但每日必抽空陪我说话、下棋、赏花。他知我喜欢读书,特意在院子里建了间小书房,收集了许多珍本供我翻阅。

转眼到了七夕,京城处处张灯结彩。陆明远告假一日,说要带我游湖赏灯。我们租了艘画舫,在湖心品茶观景。

"清歌,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陆明远忽然正色道,"你为何对顾家之事如此了解?那些证据...不像是临时能收集到的。"

我手中茶盏一顿。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若我说是前世记忆,你可相信?"我半开玩笑地说。

出乎意料,陆明远竟点了点头:"我信。"

我愕然:"你...你真信?"

"自从在顾怀玉灵堂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他轻声道,"你看顾怀玉牌位的眼神...不像是看陌生人,倒像是看仇人。"

我沉默片刻,终于将前世遭遇和盘托出。说到沉塘那夜,声音不禁哽咽。陆明远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

"难怪..."他声音沙哑,"难怪你步步为营,难怪你恨之入骨。"

"现在你知道了,娶了一个满心仇恨的女子,可后悔?"我勉强笑道。

陆明远摇头,轻轻将我拥入怀中:"我后悔的是前世没能早些认识你,没能救你出苦海。"

我靠在他肩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七夕过后,陆明远开始暗中收集更多顾家的罪证。有了我的记忆帮助,很快便查出了顾怀瑾与几位大臣的密谋。皇上震怒,下令彻查顾家,连已流放的顾怀瑾也被追加了罪责。

秋去冬来,转眼又到年关。陆府上下忙着准备年货,我则提议在府门外设粥棚,救济贫苦百姓。

"夫人心善。"管家赞道,"老奴这就去安排。"

施粥那日,天空飘着细雪。我披着狐裘站在檐下,看着衣衫褴褛的百姓排成长队。忽然,一个佝偻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人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不堪,走路一瘸一拐。当他抬头接粥时,我浑身一震——竟是顾怀玉!

不,不可能。顾怀玉明明已经...我定睛细看,那人虽然形貌酷似顾怀玉,但右眼浑浊无光,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似乎也认出了我,接粥的手猛地一抖,热粥洒在手上也浑然不觉。我们四目相对,他眼中闪过震惊、羞愧、怨恨,最后归于死寂。

"夫人认识那人?"碧竹小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顾怀玉——或者说那个酷似顾怀玉的乞丐——踉跄着离开了队伍,消失在风雪中。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出奇地平静。

前世害我惨死的仇人,如今沦为街边乞丐。这大概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吧。

"夫人,外面冷,进去吧。"碧竹劝道。

我转身回府,将那个身影彻底抛在脑后。过去的仇恨、痛苦、不甘,都随着那场雪消散无踪。

开春后,我诊出了喜脉。陆明远欣喜若狂,每日下朝第一件事就是问我感觉如何,需不需要什么。婆婆更是亲自从库房翻出许多补品,恨不得我一日吃上十顿。

五月初五,我顺利产下一子。陆明远抱着婴儿,喜极而泣:"清歌,谢谢你。"

看着他小心翼翼抱着孩子的模样,我心中满是暖意。这一世,我终于拥有了前世梦寐以求的一切——尊重、爱护、家庭。

孩子满月那日,陆府大摆筵席。宾客散去后,陆明远神秘地拉着我来到书房。

"有份礼物送你。"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锦盒。

盒中是一枚精致的白玉印章,底部刻着"一世长安"四字。

"愿你我,一世长安。"他轻声道。

我摩挲着印章,忽然想起前世死后,坟前那枝白梅上系着的纸条,也写着同样的四字。

"原来是你。"我哽咽道,"那枝白梅..."

陆明远点头,眼中满是柔情:"那年我高中状元,游街时远远看见你站在沈府门口,一眼万年。后来听说你许给了顾怀玉,我只能将心意藏在心底。再后来..."

"再后来我死了,你只能以白梅相祭。"我接上他的话,泪如雨下。

陆明远轻轻擦去我的泪水:"幸好苍天有眼,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

是啊,重来的机会。不仅让我报仇雪恨,更让我遇见了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窗外,初夏的风拂过院中的梅树,嫩绿的叶子在月光下轻轻摇曳。那一点嫣红早已化作春泥,滋养着新的生命。

正如我的仇恨,已化为养分,滋养着如今幸福安稳的生活。

来源:九月秋风影视汇聚一点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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