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碗漆黑的落子汤,是许行安亲手端到我面前,一勺一勺强灌进去的。
那碗漆黑的落子汤,是许行安亲手端到我面前,一勺一勺强灌进去的。
他这么做,只为安抚他那位同样刚经历丧子之痛的穿越女寡嫂。
猩红的血在我身下蔓延开来,像一朵残忍盛放的红莲。
他别过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月白,大哥为国捐躯,星禾如今无依无靠。
她因悲伤过度,腹中孩子也……若此刻再让她见到你的孩子,我怕她会彻底垮掉。”
他顿了顿,语气放软了些,“你放心,等一年孝期满了,我们再要一个。”
那晚,他在寡嫂房中彻夜陪伴,而我,则在这座空寂的院落里,独自品尝着骨肉分离的锥心之痛。
第二天他回来时,眉梢眼角都挂着一丝藏不住的喜色。
“星禾说,她想把攻略对象从大哥换成我了,我下午就差人将她接回府里来。”
他不知道,我体内也住着一个异世的灵魂。
我更清楚,穿越者之间那条铁律——同一个目标,不能有两个攻略者。
她想名正言顺地抢走我的男人,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所以,当她终于按捺不住,捧着一碗伪装成安神汤的鹤顶红,巧笑倩兮地劝我喝下时。
我毫不犹豫,将计就计,一饮而尽。
1
思绪拉回现实,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许行安,声音都在发颤。
“自古叔嫂避嫌,哪有将寡嫂接入府中的道理?
你这是要把国公府的百年门楣踩在脚下吗?你就不怕朝堂弹劾,不怕陛下问责?”
许行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耐。
“江月白,你的思想怎能如此迂腐不堪。”他皱眉道,
“星禾是穿越女!她在这世上举目无亲,我只是想给她一个安身之所,护她周全。”
“再者说,皇后娘娘是我亲姐姐,陛下看在姐姐的面上,不会过多苛责。”
他伸手,想像往常一样握住我的手,却被我像触到烙铁般猛地甩开。
“那我们的孩子呢?”我红着眼质问,“我们的孩子,就活该为幕星禾的脆弱陪葬吗?”
许行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孩子没了,我心里同样难过。但这个决定是我做的,你冲星禾发什么火?”
他声线拔高,“难道你要让她一命抵一命吗?你让我将来到了地下,如何与大哥交代?”
“我们三人一同长大,大哥不在了,我照顾她,天经地义!”
我眼神空洞地望着他,喃喃自语:“那我呢?”
许行安无奈地叹息,再次张开双臂将我强行揽入怀中。
“我知道你受委了,月白,听话。一年,只要一年,我们就会有新的孩子。”
他的怀抱不再温暖,只剩下刺骨的冰凉。我用尽全力挣脱。
许行安终于被我的抗拒激怒。
“下午星禾就会搬进来,你若再这么胡搅蛮缠,就别怪我不念这三年的夫妻情分!”
他撂下狠话,拂袖而去,背影决绝。
2
我瘫软在冰冷的锦被上,手不自觉地覆上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曾孕育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寂,连同我的心一起。
记忆中那个曾在溶溶月色下对我许诺“此生唯你,永不纳妾”的少年郎,那个曾在我高烧不退时,
不眠不休地躺在雪地里,只为用自己的身体为我物理降温的许行安,都仿佛是上辈子的幻影。
现在的他,却能面不改色地用我们亲生孩子的性命,去换取另一个女人的片刻欢心。
自从大哥战死沙场,他对幕星禾的怜惜便日益加深。
起初只是时常去大哥府上探望,我以为他尚能守住叔嫂之间的那道界限。
直到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一切都失控了。
幕星禾“不慎”将我撞入冰冷的湖中,差点要了我的命。
许行安原本是怒不可遏地要去为我讨个公道,可当他在殿前看到幕星禾哭得梨花带雨的瞬间,所有的怒火都化作了绕指柔。
他快步上前,解下自己的外袍,温柔地披在瑟瑟发抖的幕星禾身上。
自始至终,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这个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妻子一眼。
回府后,他带着几分愧疚与无奈对我解释:
“星禾说她当时只是眼里进了沙子,一时没站稳。你恰好走在她身后,纯属意外,月白,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从那天起,许行安就像换了个人。
无论幕星禾如何挑衅,如何构陷,他都只会逼着我退让、隐忍。
直到最后,他亲手逼死了我们的孩子。
泪水模糊了眼前的景象,我下意识地在心中呼唤。
“系统,我不想再攻略了。”
冰冷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宿主,任务一旦开启,除非攻略成功,否则无法主动脱离当前世界。”
我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除非您死于非命,否则灵魂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系统的声音里,竟罕见地带上了一丝叹息。
“宿主,根据数据显示,许行安对您的好感度依旧在90%以上,并非毫无转圜的余地。”
“只要您能暂时容忍幕星禾,假意接纳她,再寻找机会……”
“一个变了心的男人,我不要了。”我冷冷打断它。
“既然幕星禾那么想要,我成全她便是。”
“可是……”系统欲言又止,
“两位攻略者无法同时攻略同一目标。她若想将许行安变为她的攻略对象,就必须在一个月内,让您彻底消失。”
难怪她最近的手段越来越狠毒。
我追问:“若我被她杀死,是否就能脱离这个世界?”
“可以。”
“还剩下多少时间?”
“十五天。”
我唇边泛起一丝冷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帮幕星禾一把。
我真的很想亲眼看看,当许行安发现,他心心念念护着的白月光,亲手杀死了他的发妻时,脸上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3
午后,国公府因幕星禾的到来而彻底热闹起来,下人们奔走相告,仿佛在迎接一位新的主母。
她甚至以“拜见主母”为由,命人将病中的我强行“请”到了主厅。
幕星禾亲手端着一杯茶,眼眶微红,泫然欲泣。
“月白,听说因为我要搬来的事,让你和行安生了嫌隙。”
“我这心里……实在是百般过意不去。”
“这杯茶,就算嫂嫂给你赔个不是,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定要和睦相处。”
她将茶盏递到我面前,眼底深处却闪烁着虚伪与试探的光。
我懒得与她虚与委蛇:“不必了。”
许行安见状,立刻半搂住我的肩膀,柔声劝和。
“星禾也是一片好意,长嫂如母,她终究是你的长辈,喝了这杯茶,此事便算过去了。”
我闻言,只觉得讽刺,冷笑出声。
“说得好听是长嫂,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世子爷纳妾,她这是在给我敬妾室茶呢!”
许行安的脸色瞬间铁青。
“星禾只是搬来暂住,我们彼此有个照应罢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我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
“清白?许行安,这话你自己信吗?你敢发誓吗?”
气氛瞬间僵持,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时,幕星禾手中的茶杯突然一斜。
“啊!”
滚烫的茶水尽数泼在了她的手背上。
许行安见状,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立刻抓起她泛红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吹气,动作珍视无比。
随即,他转头怒视着我:“江月白,现在把星禾的手烫伤了,你满意了?”
幕星禾适时地哽咽着,抬袖抹泪。
“行安,你别怪她了,我知道她心里是怨我的。”
许行安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
“道歉!”
我嗤笑一声:“是她自己手滑烫伤了自己,你眼睛是瞎了吗?”
他被我的话彻底激怒,当即下令将我禁足。
4
禁足的当晚,许行安却提着一只油纸包好的烧鸡,走进了我冷清的房间。
他将烧鸡放在桌上,声音不自觉地放软了许多:“吃吧。”
“月白,你近来的脾气实在太大了,在房里静一静心也好。”
我怔怔地望着那只我平日里最爱吃的烧鸡,却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毫无食欲。
许行安叹了口气,坐到床边,伸手想像从前一样摸摸我的头。
“乖,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喂你,总行了吧。”
他耐心地将鸡腿肉撕成细细的鸡丝,一缕一缕地喂到我嘴边。
这一瞬间的温情,让我恍惚间觉得我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他总是擅长用这种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糖的手段,在我心如死灰之际,又抛来一丝虚假的温情。
如此反复,最是折磨。
可如今,我只觉得疲惫,只想早日结束这一切,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见我顺从地吃了东西,许行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株用锦盒装着的天山雪莲。
“这是我特意托人寻来给你补身体的,别再生我的气了。”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向我靠近,身上却带着一股属于幕星禾惯用的脂粉香气。
我下意识地撇过头,胃里又是一阵恶心。
“我身子不适,怕将病气过给了你。”
许行安的动作一顿,终究没有再靠近。
他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
“那我先走了,你好生休养。”
“过两日便是你的生辰,我届时一定抽出时间,好好陪你。”
藏在锦被下的手,死死攥紧了被角。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眼底一片冰冷。
也好,就当是我们之间,最后的告别吧。
5
次日,幕星禾打着探望的旗号,施施然地走进了我的房间。
一进门,她便掩着唇,故作惊讶地轻笑起来。
“哎呀,江月白,你好歹也是堂堂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这房中怎会如此冷清。”
“行安为我布置的望星阁,可比你这破地方不知要奢华多少倍呢。”
她名为探望,实为挑衅。
我索性将计就计,故意激怒她。
“幕星禾,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我都是穿越者,你想抢我的攻略对象,除非我死!”
幕星禾被我一语戳中心事,脸色骤变,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
她双目猩红,咬牙切齿:“你别急,我很快就会送你下地狱!”
“许行安是我的,你,就等着去死吧!”
我在心中冷笑。
那最好不过,正合我意。
就在这时,我的贴身侍女佩儿哭着跑了进来。
“夫人……”
她一见到屋里的幕星禾,立刻吓得噤了声。
幕星禾瞥了一眼佩儿空空如也的篮子,轻蔑地笑道:
“主子是个废物,养的奴婢自然也中用不到哪里去。”
说罢,她便得意洋洋地转身离去。
我心中一沉:“佩儿,怎么了?”
佩儿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往下掉,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哽咽。
她拉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一道道刺目的红痕。
“她们……望星阁的人欺负我,不仅抢了我们过冬的份例炭火,还动手打人!”
“她们还说,以后这国公府的女主人就是幕星禾了,府里的一切都由她说了算!”
我拿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伤处。
佩儿抽噎着,满眼心疼地看着我。
“夫人,奴婢受些欺负不要紧。”
“可她们说,世子爷为了哄望星阁那位开心,特地寻来满满一筐的天山雪莲,却只分了您一株……奴婢……奴婢只是替您感到不值!”
我涂药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中。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原来如此,真是天大的讽刺。
他给了我一株天山雪莲,我还傻傻地当成宝贝。到头来,我不过是他讨好新欢时,随手打发掉的残羹冷炙。
6
生辰当天,佩儿一早就为我精心梳洗打扮。
可我从清晨等到日上三竿,始终没有等来许行安的身影。
我望着铜镜中那支精致的金钗,那是我们新婚第一年,他送我的生辰礼。
那时的许行安,眼含星光,对我说:“月白,往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你过。
每一年,都为你寻一支京城最时兴漂亮的金钗。”
言犹在耳,可短短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许行安终究还是来了,却不是来为我庆生,而是带着一队家丁,将我的小院团团围住。
他一进门便怒气冲冲地喝道:“查!给我仔细地查!”
我心中一紧,急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发生什么了?你还有脸问!是不是你怀恨在心,派人偷了星禾的猫?”
我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没有!我要她一只猫做什么?”
许行安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你平日里嫉妒星禾也就罢了,如今竟连她的一只猫都容不下?”
“有没有,进屋搜一搜便一清二楚了!”
他完全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命人拦住我。
佩儿张开双臂,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死死堵在门口,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
“这是夫人的闺房!没有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许进去!”
“想进夫人的房间,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望着许行安,几乎是在哀求:“今天是我生辰,你当真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他们搜我的房间,让我颜面扫地吗?”
就在这时,幕星禾“恰好”赶到。
她一眼就看出了许行安眼神中的那一丝犹豫。
她立刻掏出香帕,掩面而泣。
“可怜我的多多,就这样不见了。”
“不过……不过只要月白姐姐能消气,多多就算是死了,我也没关系的……”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许行安的怒火:“一个贱婢也敢拦我的路?把她给我拖开!”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得了命令,粗暴地去拉拽佩儿。
佩儿拼命挣扎,却被其中一人狠狠推搡在地,额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门前的石阶上。
她当即就不动了,鲜血从她的发间汩汩流出,染红了青石板。
她是我来到这个冰冷的世界后,除了许行安之外,最亲近的人。
如今,她就这么眼睁睁地,惨死在了我的面前。
“佩儿!”我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我想冲上前去,却被几个小厮死死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只能挣扎着,绝望地向前爬,指甲在粗糙的石板地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许行安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住了,但那丝错愕很快就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他一把将我从地上揪起来,怒吼道:
“江月白,你疯了吗?不过是一个奴婢,死了便死了,大不了我再赔你十个八个就是!”
我双目赤红,目眦欲裂。
“佩儿是我最亲的人!你竟然为了一只畜 生 ,害死了她?”
“那我呢?许行安,今天是佩儿,明天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许行安薄唇紧抿,神色晦暗不明。
他刚想伸手来扶我,却被幕星禾凄楚的哭声打断。
“对不起,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
她哭得情真意切,言语卑微,显得那般无害又可怜。
“反正大哥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我还不如随他去了……”
说着,她便作势要朝一旁的廊柱撞去。
7
许行安见状,顿时心疼不已,一个箭步上前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他回过头,死死地盯着我,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江月白,她已经够孤苦无依了,你非要把星禾也逼死才满意吗?”
他将我粗暴地拽到院中的水池边,语气里满是厌恶。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真丑!哪里还有半点国公府主母的端庄?”
我被他甩得一个踉跄,重重摔在地上,十指撑地,再次磨出血迹。
我怔怔地望着他,声音里充满了苦涩。
“不如,我把这个位置,让给幕星禾好了。”
许行安的眉头愤怒地蹙起,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月白,别再闹了,把猫交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抽泣的幕星禾,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月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应该在大哥府中孤独终老,不该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但是……但是那天晚上行安来陪我,我一时糊涂,把他当成了大哥……现在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行安的孩子了。”
“你能不能先别赶我走,求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日后过继到你的名下。”
“以后孩子喊你叫母亲,只要我能时常来看看他,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错愕地看着她,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许行安。
“是那天晚上?”
我想向他求证,是不是在他亲手灌我喝下落子汤的那个晚上。
许行安愧疚地垂下头,一言不发。
沉默,便是最残忍的回答。
我看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感到无比的陌生。
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冻结。
在我失去孩子的那个夜晚,他竟然和我的寡嫂在另一张床上苟且?
许行安终于艰难地开口,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月白,那天我也是没有办法。
星禾实在太思念大哥了,她把我当成了大哥,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我真的不忍心拒绝她。”
“而且,她是穿越女,身份特殊,我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你放心,只要你听话,我的孩子,将来也是你的孩子。”
他伸出双手,似乎想拥抱我。
我猛地向后退去,浑身都在战栗。
太恶心了。
他眉头紧锁,不耐烦地转过身去。
“月白,别闹了!”
我抬起眼,怔怔地看着这个与我相爱三年,如今却陌生得可怕的男人背影。
心口的剧痛早已麻木,只剩下无边的冰冷浸透了四肢百骸。
我通红着双眼,一字一句,字字泣血:
“许行安,我们的孩子才刚死啊,你就不怕他回来向你索命吗?”
“就因为她是穿越女,你就可以毫无底线地偏袒她?”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是穿越女呢?你这样对我,难道就不怕我也会离开你吗?”
许行安的背影猛地一僵,随即豁然转身,震惊地看向我。
8
不仅是他,就连一旁的幕星禾,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身份。
若是让许行安知道我也是穿越女,那她在他心中的“特殊性”将荡然无存。
所以,她紧张得手心里全是冷汗。
许行安用一种审视的、陌生的目光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倏然,他嗤笑出声:
“就你?还学人家当穿越女?江月白,别再东施效颦了,只会让我觉得可笑。”
幕星禾立刻长舒了一口气,假意抹着眼泪:
“月白,我知道你心里恨我,可你也不能因此就盗用我的身份啊!”
“当穿越女有什么好的,孤苦无依,无亲无故……”
她说着,便又柔弱无骨地靠进了许行安的怀里。
我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原来心凉透了之后,是真的什么都无所谓了。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猫叫。
幕星禾的贴身侍女抱着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
“大夫人,找到了,找到了!多多它贪玩,躲在后厨偷鱼吃呢。”
幕星禾连忙将猫抱了过来,喜极而泣。
“多多,你可算回来了!”
真相大白,许行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窘迫到了极点。
他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月白,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
“你想要什么补偿,只管开口,我都……”
“补偿?”
我打断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我指着地上佩儿那具尚有余温的身体。
“我想要佩儿活过来,你能赔吗?”
“我想要我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命,你能赔吗?!”
许行安的神情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先冷静一下,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但你别迁怒星禾,我会想办法好好补偿你的。”
说完,他便拥着心爱的女人和她的猫,带着一行人,匆匆离去,仿佛在逃离一场不堪的闹剧。
9
院子里终于空了。
我瘫坐在佩儿身边,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血污。
我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热泪滴到她的睫毛上,两行泪从她面颊滚落。
像是她还仍在我身旁,与我一同落泪。
我将佩儿好生安葬,请人来诵经超度。
梵音阵阵,却超度不了我心中的恨。
闭上眼,便是佩儿的脸和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皇后是许行安的姐姐,这些年没少替许家人擦屁股。
可若我把这国公府的天捅破,闹得天下皆知呢?
于是,我心底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10
自从幕星禾宣布自己有孕后,开始在府中作威作福。
我也不拦着,只是悄悄放出去消息。
让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知道许家的这一出“小叔接盘怀孕寡嫂”的好戏。
在内,我一改之前的态度。
对幕星禾嘘寒问暖,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进望星阁。
许行安看到我的改变,很欣慰。
甚至拨了几个侍女给我。
府中倒真有了几分雨露均沾的平和假象。
直到这日。
许行安气势汹汹地破门而入。
“月白,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你送给星禾的补品里,参杂着红花,是想害死她吗?!”
他旁边跟着的,是幕星禾的贴身侍女小莲。
她哭哭啼啼地,捏着手似要为幕星禾讨回公道。
“夫人,您的心肠也太狠了,非要我们大夫人失了孩子,您才甘心吗?”
我看向许行安,他的眼底里是我熟悉的失望。
“我以为你这两天终于收敛了性子,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总是这样,只要有关幕星禾的事,他就认定是我做的。
幕星禾咳嗽,他说是我咒的。
幕星禾失眠,他说是我克的。
如今她动了胎气,自然也是我害的。
我只觉无比可笑:“证据呢?”
“除了你,还有谁会对她的孩子下手!”
他低吼着,仿佛这就是铁证。
我看着他,连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只觉无比可笑。
他见我不言,竟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月白,我知道你可能没做。星禾如今受了惊吓,哭闹不止。”
“你就当帮帮我,去跟她低个头,这件事就过去了,好吗?”
11
许行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
我语气平静,死一般的沉寂。
“好。”
他没想到我答应地这么爽快,当即就拉着我去给幕星禾道歉,生怕我反悔。
反正事情是不是我做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还不如趁机示弱,挑起幕星禾的战斗欲,引她快点对我出手。
我们来到望月阁时,幕星禾正在闹上吊。
她看到我来,瞳孔里满是震惊。
“你来干什么?是想来害死我吗?”
我对着她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恭身道歉。
“嫂嫂,是我御下不利,连送给您的安胎药里掺了红花,我都不知道,我真该死。”
我抬手准备往自己脸上打巴掌时,被许行安拦下。
他看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怜悯。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谁也不许再提了。”
幕星禾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地认下莫须有的罪名。
她一拳打在棉花上,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她只能扯着许行安的袖口,哭得更凶。
“行安,她想害我们的孩子,你就这样放过她吗?”
许行安眉头紧锁。
看着一旁逆来顺受的我,又看看不依不饶的她,突然觉得有些烦躁。
“行了!”他语气加重,“你以后的饮食,我会派人亲自盯着,没人敢害你,此事到此为止!”
“可是!”
“小莲,好生服侍你家大夫人休息。”
许行安用一句话,将幕星禾接下来想说的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我分明看见幕星禾慌了,眼中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她不明白为何上一秒还爱她如命的男人,如今天平开始向我倾斜。
半个月的日期还剩下不到十天。
如果她不将我弄死,就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了。
但她显然不够我了解许行安,不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我只需要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就能得到他的怜爱。
我就是要让她感到不安,逼着她尽快动手。
12
我这招以退为进,奏效得很快。
京中的流言蜚语不断,虽很快被皇后娘娘压下。
大家虽然面上不提及,但是这件事,早就成了京中贵妇们的午后谈资了。
皇后娘娘也亲自敲打过许行安,让他谨慎行事。
所以许行安虽然表面上什么都偏向她。
但许行安每日来找我的时间,甚至陪幕星禾的时间还要长。
幕星禾不爽,在望月阁中打砸杯子。
只要许行安在我房中待的时间超过半刻钟。
她就头晕胎动,轮番上演。
逼着许行安去望月阁看她。
小莲跪在我房门前,哭着苦苦哀求。
“世子,您就去看看我家大夫人吧,小世子在大夫人肚子里闹腾得厉害。”
“大夫人疼得在床上打滚,求您去看看吧。”
这些话,许行安这几日天天听,耳朵都快起茧了。
我握着他的手,嘴角挤出假笑。
“你就去看看吧,万一她真的胎动了,你会后悔的。”
许行安看着我的眼睛亮了,诧然地看着我。
“月白,当真?”
“你当真想让我过去看她?不妒忌,也不生气?”
是啊,我早就不妒忌也不生气了。
反正我快要脱离这个世界了,什么情啊爱啊,都不重要了。
我只想趁最后的时间。
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和佩儿,讨一个公道。
我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点了点头。
“嗯嗯,快去吧,去晚了嫂嫂又该生气了。”
许行安紧抱着我,亲了又亲。
“月白,我就知道,你最是善解人意。”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对你更好,你是我许行安唯一的夫人。”
他开心地往望月阁的方向去。
我恶心地擦掉脸上残留的口水。
系统在我耳边提醒:
“宿主,许行安对你的好感度,竟空前达到了99.99%,就差一点你就能攻略成功了。”
“你这是……终于想通了,回心转意?”
我惨然一笑:“当然不,我只是想逼幕星禾尽快动手。”
“可是,如果你现在死了,许行安一定会非常难过,您真的舍得吗?”
我闭上双眼,竟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我想,我应该是舍得的。
毕竟,如今的许行安对我来说,只是杀害我孩子和佩儿的罪魁祸首。
而那99.99%的爱意值,只剩讽刺。
13
趁着许行安去望月阁我空隙。
我悄悄出了府,去了孟家找孟雨婷。
我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至此成了闺中密友。
她最爱帮人打抱不平,我想,这件事交给她来做,我最放心。
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到了她手中。
“雨婷,若有一天我死了,请你务必将这封信,亲手交到大理寺卿手中。”
孟雨婷吓得茶杯脱手,茶水将她的手烫红她也顾不得。
“月白,你胡说什么!有谁要害你?!”
我只好将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给她听。
“什么!”
她听后,当场拍案而起,眼睛气得通红。
“许行安和幕星禾这对狗 男 女!竟如此欺负你!”
“你等着,我现在就帮你讨个公道!”
我急忙拉住她:“好雨婷,你若此刻去闹,才是真正害了我。”
“你只需答应我,到时把这封信交到大理寺卿,这便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而且,”我缓和语气,“我并不是真死,只是回家。”
孟雨婷接过那封信,擦了擦眼泪。
“好,我答应你。”
“但你也要答应我,回到原世界后,要好好活着,可不许骗我。”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今,京中流言早就传入了陛下的耳中。
他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一直隐忍不发。
一旦到了纸再也包不住火那天,许家必遭清算。
而暗处对许家虎视眈眈的人,也等着我将这把火点燃。
他们肯定会迫不及待,把这把火烧的更旺。
14
我回府时,在门口被幕星禾的两个侍女拦住了去路。
“夫人留步!”
其中一个夹枪带棒地开口。
“我们大夫人吩咐了,您要进府,需得先让奴婢们搜身查验。”
我冷哼:“放肆!谁给你们的狗胆拦我的路?”
幕星禾从屋内走出,脸上挂着恶毒的笑。
“我给的。怎么,不行吗?”
她旁边的侍女小莲立刻帮腔:
“你要是不配合我们搜身,就说明心理有鬼,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出去买红花,想要再次毒害我们大夫人?”
幕星禾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侍女竟直接上手,一左一右死死钳住我的胳膊,粗暴地就要来扯我的外衫。
“滚开!”
我拼命挣扎,但对方力气很大。
我怎么都挣脱不开。
领口就要被扯开的瞬间。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嗖嗖”两声。
两颗石子精准地打在两个侍女腿上,让她们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随之而来的,是许行安的怒斥声:
“你们在干嘛?反了天了!”
他疾步上前,看到我被扯得凌乱的衣襟。
脱下披风,披在我身上。
他薄唇紧报,面色铁青:
“竟敢公然拉扯夫人?每人仗责二十,扣半年月例银子。”
不等她们跪地求饶,小厮便上前把人拉了下去。
幕星禾气得脸都歪了。
“行安,我这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够了!”
许行安呵斥,语气是从未对她有过的严厉。
“我说过,你以后的吃食,我亲自派人盯着,你又何必如此多多逼人,在大门口如此欺辱月白?”
这句话,真耳熟啊!
如今,总算也轮到幕星禾了。
我抓住时机,顺势软软地靠进许行安怀里,小声哭泣。
“夫君,你若再来迟一步,我,我今日便没脸活了!”
许行安对这招果然受用。
他立刻将我搂紧,心疼不已。
幕星禾彻底急了,尖叫着冲上来就想掐我。
“小贱人!你装什么装!”
“我不掐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勾引人!”
我还以为幕星禾有多厉害,没想到这就沉不住气了。
我非但不躲,反而故意让她掐了个正着。
许行安愤恨地打掉幕星禾的手。
“星禾,别闹了!”
“月白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岂容你张口闭口地侮辱。”
“我看你是孕中多思,失了心智!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出望月阁半步。”
许行安将我打横抱起,往我小院的方向走。
在他的怀里,我只有计谋得逞的快感。
有一说一,当小白花被人护着的感觉,确实爽。
尤其是能恶心死幕星禾的时候。
看到她如今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16
接下来几天,许行安都宿在了我的房中。
幕星禾派小莲来请了好几次,许行安都不肯去看她。
她恼羞成怒,又出不了望月阁。
没了法子,只能每天变着法子地打听我这边的消息。
我故意将房中秘事夸大其词,传到她耳中。
惹得她每天都在望月阁内打砸东西,打骂奴婢。
许行安知道后,就更加不待见她了。
而我跟许行安的关系,却像是回到了最好的那段时间。
他每天下朝回来,都会给我带一只烧鸡。
我们谈天说地,一起大口大口地吃着烧鸡。
休沐那天,他特意在院里为我扎了个秋千。
就挂在那棵老槐树下,我坐着秋千上晃啊晃,他就在后面笑着推。
许行安甚至比从前更粘着我。
他从后面环抱着我:“月白,你比以前更加温柔可人了,也更加懂事了。”
我笑意不达眼底。
实际上。
他每一次靠近我,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要不是为了激怒幕星禾,我根本不愿靠近他一步。
他从怀里取出一支金簪,别在我的头上。
“月白,对不起,今年的礼物,来迟了。”
“这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款式,喜欢吗?”
我对着铜镜,浅浅假笑着。
即使在不情愿,我也必须敷衍地回应。
“夫君,谢谢你,我很喜欢。”
心里却在想:许行安,你真令人越发恶心了。
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之后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
数着日子,半个月的时间只剩最后两天。
这天,一名侍女颤颤巍巍地端了一碗汤进来。
“夫人,这是今天的安神汤,请您慢用。”
我一眼就看出,这是幕星禾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终于,她要按捺不住出手了。
系统着急提醒:“宿主,这碗所谓的安神汤,实际上是幕星禾为你准备的鹤顶红!”
“喝下去你就会丧命了!”
我平静地在脑海回应:“喝下去我就能回到原世界吗?”
“这……”
系统有些为难地说:“按照规则,喝下去你就能回到原世界,但这样你的攻略对象,就被幕星禾抢成功了呀!”
我得到系统确切的回答后。
想也没有想,端起那碗汤药一饮而尽。
许行安,幕星禾,再也不见了。
这鹤顶红比我想象中的要苦,我当即吐了一大口鲜血在桌上。
我手一瘫软,碗摔碎在地上。
侍女“啊”地大喊一声,逃窜出门。
17
我微闭着眼睛,全身冒着冷汗。
脑袋晕沉,胸腔沉闷,有种要呕吐感觉。
我这是,终于要死了吗?
几乎是眨眼间,毒素在我体内迅速游走,深入骨髓。
我的魂体抽离出来,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身体。
幕星禾的招数并不高明,甚至可以说有点拙略。
我这副口唇青紫的模样,任谁一看便知是中毒身亡。
我的魂体不自觉地飘到了许行安身边。
他今天下朝很晚,刚得知我的中毒的消息。
“什么?”
他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我的房间。
“月白!不!我不准你离我而去!”
“月白,求你了,睁开眼看看我!”
“是我混账,我不是人!”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求你醒过来……”
如今听到他的道歉,我的心却没有半分波动。
我嘴角的血还在流,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我。
他哭嚎声响彻整个国公世子府。
“不要,月白,求你,求你别流血了!”
“快派人去请太医!”
不到一刻钟,太医就拎着药箱匆匆赶来。
太医边诊断边摇头。
“世子,夫人的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回天乏术了。”
许行安不愿相信,慌张地问:“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
太医沉声作答:“请世子节哀。”
他长叹一口气,又给许行安开了几剂安定的汤药,才离开。
许行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跌坐在我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他试图用手擦去我嘴角不断溢出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紧紧抱着我,感受着我身体最后的温暖。
嘴里喃喃自语:“月白,你好狠的心,你怎能就这么离开我。”
“你为什么会中毒呢,你怎么就中毒了呢?”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颤巍巍地向望月阁的方向走去。
18
许行安走进望月阁。
幕星禾率先拉过许行安的手,装成刚知道这件事。
“行安,我听说月白中毒了,现在人怎样了?”
可是她眼里,分明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她成功抢了我的攻略对象,现在的国公府内,没人再能和她争抢了。
许行安双眼猩红,死瞪着她。
“月白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那碗鹤顶红,是不是你叫人端给她的?”
幕星禾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不……不是我,行安你误会了,我也才听说这件事。”
许行安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
“你以为就你这点小伎俩,能骗过我吗?”
幕星禾难以置信,她以为只要把我毒死了,许行安的心自然会回到她的身边。
“行安,你这是怎么了?”
“真的不是我,月白中毒,我也很难过。”
她小声啜泣着,眼中全是委屈。
许行安一抬手,那名给我汤药的侍女进入房中。
她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世子,是幕大夫人指示我做的,她说只要我送这碗安神汤进去,可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害人的毒药啊!”
“世子,求您放过我吧!”
下一瞬,许行安抽出剑,一剑刺穿了侍女的胸膛。
他面色铁青,他冷眼看着幕星禾:
“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从前你就经常污蔑月白。”
“我一直纵容你,可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私自把她的安胎药换成鹤顶红!”
幕星禾面色惨白,却还强装镇定。
“行安,是她想要污蔑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许行安挑眉:“噢?还不承认,下一个!”
小莲被两名小厮压了进来,她蓬头垢面地,像是刚受了酷刑。
许行安看向她:“小莲,你是幕星禾的贴身侍女,你来说!”
小莲连滚带爬,心虚地看向他们。
“是,是大夫人叫我这么做的……”
下一瞬,同样的剑刺穿了小莲的胸膛。
小莲瞪大眼睛,倒地而亡。
幕星禾吓坏了,跌坐在地上狼狈地哭喊着。
“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许行安用染血的剑尖指向跌坐在地的幕星禾。
“现在,该轮到你了。”
幕星禾不断往后缩,撞到了花瓶,重重砸在她头上。
她受了惊吓,下体出流了一滩红,痛得在地上吱哇乱叫。
许行安就这样看着她,不帮她止痛,也不让人请郎中。
他咬牙切齿,瞪着通红的眼:
“这是你欠月白的,知道吗?”
他转身,对身边小厮下令:
“封死这里的所有门窗。谁也不准给她请郎中,不准送一滴水一粒米。”
“让她,给月白陪葬。”
许行安回了我的房间,抱着我渐渐冰冷的身体,坐了一夜。
“月白,你回来好不好。”
“幕星禾已经被我处置了,你醒醒好不好。”
我只是安静地躺在他怀里,再也不能给他任何回应。
19
我的死讯不到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
孟雨婷不负所托,将我的的信亲自交给大理寺卿。
大理寺派人来抓许行安和幕星禾时。
幕星禾已经流血而亡了。
许行安也变得疯疯癫癫地,见人就问我去哪了。
他似乎想起了我之前那句话,
他的许多旧罪行被翻了出来,一众老臣联手弹劾。
新仇旧恨一起算,许家也跟着倒台了。
皇帝判了许行安流放,永世不得回京。
听说皇后脱簪谢罪,跪在皇帝门前求了三天三夜。
才硬保许行安,捡回来一条命。
许行安流放的前一天,孟雨婷去见了他。
“许行安,别装疯了。”
“其实月白她也是穿越女,她说她不是真正的死,而是回到了原世界。”
“她还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月白说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许行安依旧是神志不清地模样。
孟雨婷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许行安呆滞在原地,嘴里不断重复着:
“穿越女,死,原世界。”
当天夜里,许行安咬舌自尽了。
“月白,原来你真的是穿越女,等等我,我来找你了……”
这是他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以为他死了,就能跟着我回原世界。
可惜他只是纸片人,死了就是死了。
20
他死之后。
我的魂体也随之消散。
顺利脱离世界。
结算任务时,许行安对我的爱意高达200%。
我成功完成攻略任务,并获得五百万奖金。
系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后,我疲惫地倒头就睡。
一切纷扰,大梦一场。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
推开窗户,看到初升的太阳。
我迎风闭目,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气。
那些痛彻心扉的爱与恨,都留在了过去。
而我,该向前了。
【全文完】
来源:向阳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