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时,我正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屏幕亮起,是江涛的名字。我没接,只是解开围裙,擦了擦手。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他答应了,说六点半一定到家。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
引子
手机在桌上嗡嗡震动时,我正把最后一道清蒸鲈鱼端上桌。屏幕亮起,是江涛的名字。我没接,只是解开围裙,擦了擦手。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十五周年纪念日。他答应了,说六点半一定到家。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七。
桌上的菜,冒着袅袅的热气,像我那点可怜的期待。。
那边很快回过来一行字:晚晚,抱歉,王总这边临时有事,走不开。你先吃,别等我。
我的心,就像被扔进冰水里的热毛巾,瞬间冷了,还拧巴着疼。十五年了,他的“临时有事”就像家常便饭。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鲜美的味道到了嘴里,却全是苦涩。我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酒是个好东西,能让翻江倒海的情绪暂时平静下来。一杯接一杯,桌上的菜没怎么动,酒瓶倒是快空了。我趴在桌上,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到底在图什么呢?图他一个月回家没几天,图他永远把客户排在我和儿子前面,还是图这个空荡荡的家?
门铃响了。我以为是江涛良心发现,跌跌撞撞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他的弟弟,江风。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果篮,看到我通红的眼睛,愣了一下。“嫂子,你怎么了?”
“没事,”我侧身让他进来,一股酒气扑面而去,“你怎么来了?”
“妈让我送点水果过来。哥呢?他不是说今天你们……”江风看到一桌子几乎没动的菜,把话咽了回去。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里带着一丝心疼。
那一刻,我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出口。“他又开会,他又陪客户,他的世界里,永远有比家更重要的事!”我靠着门框,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江风没说话,只是走过来,轻轻拍着我的背。他的手掌宽厚又温暖,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扶我到沙发上坐下,给我倒了一杯温水。“嫂子,别难过了,伤身体。”
我喝着水,酒劲上涌,头晕得厉害。视线里,江风的身影和年轻时的江涛渐渐重合。那时候,江涛也会在我难过的时候,这么温柔地陪着我。可现在,他只剩下不耐烦和敷衍了。
“江风,”我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他蹲在我面前,仰头看着我,目光清澈又认真。“嫂子,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
他的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和江涛有七分相似,却更显年轻和温柔的脸,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他身体僵了一下,没有躲。
酒精麻痹了我的理智,长久以来的孤独和委屈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只想抓住一根浮木,任何一根都好。我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切都失控了。
第二天早上,我是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刺得我睁不开眼。陌生的天花板,凌乱的床铺,还有身边空荡出来的位置……昨晚的片段像破碎的电影镜头,在我脑海里疯狂闪回。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我抓起手机,屏幕上赫然躺着一条未读微信,来自江风。
发送时间,清晨六点。
内容只有几个字:嫂子,昨晚的事……对不起。
我攥紧手机,手心全是冷汗。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把小叔当成了排解寂寞的解药,可这哪里是解药,分明是穿肠的毒药。
第一章 暗流涌动
我几乎是逃回家的。一路上,晨风吹在脸上,却吹不散心里的慌乱。我该怎么办?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可那条信息,那个“对不起”,像烙印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推开家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昨晚的剩菜剩饭还摆在桌上,已经失了温度,像我们这段婚姻的残骸。我机械地收拾着,把所有东西都扔进垃圾袋,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的记忆也一并丢掉。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我恨江涛的冷漠,也恨自己的失控。我今年三十八岁,是市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平时在学生面前沉稳端庄,谁能想到我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我这辈子都完了。
正当我把最后一个盘子洗干净时,门开了,江涛拖着一身疲惫回来了。他把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歪歪扭扭。
“回来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嗯,”他应了一声,走到我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喏,给你的。昨天太忙了,忘了。”
我打开盒子,是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款式普通,甚至有些过时。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闷得喘不过气。他总是这样,用物质来弥补情感的缺失,以为一个礼物就能抹平所有的伤害。
“谢谢。”我把项链放在一边,没有戴上的意思。
他大概也察觉到了我的冷淡,眉头皱了起来。“怎么了?又不高兴了?林晚,我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吗?”
又是这句话。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我心想,你拼死拼活,是为了这个家,还是为了你自己的野心和面子?可我没力气吵,也不敢吵。我现在是个罪人,一点底气都没有。
“没有不高兴,就是有点累了。”我转身进了卧室,把他和他的项链都关在了门外。
周末,婆婆打电话来,让我们全家都过去吃饭。这是雷打不动的家庭聚会,我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一想到要面对江风,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婆婆家还是老样子,一进门就是饭菜的香气。婆婆在厨房里忙碌,公公在客厅看报纸。江涛的儿子小宇正缠着公公下棋。一切都那么平常,平常得让我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直到江风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还是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看到我,眼神闪躲了一下,很快就移开了。他叫了一声“哥,嫂子”,声音有些不自然。
我不敢看他,只是低着头换鞋。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那种感觉,像被细小的针尖扎了一下,不疼,但很清晰。
饭桌上,气氛有些微妙。婆婆一个劲地给小宇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你妈当老师,就是不知道怎么给你补营养。”
我攥紧了筷子,这话明着是说小宇,暗里却是在敲打我。婆婆一直对我这个儿媳妇不太满意,觉得我一个当老师的,清高又赚不了大钱。
江涛立刻接话:“妈,林晚带毕业班,忙得很,您就别挑理了。”
“我哪是挑理啊,”婆婆撇撇嘴,“我是心疼我孙子。对了,江风,你也不小了,上次给你介绍那个姑娘,你到底见不见啊?人家可是公务员,条件好得很。”
这个话题成功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江风身上。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眼看向他。
江风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头也不抬地说:“妈,我暂时不想考虑这些。”
“什么叫暂时不想?你都三十了!”婆婆的声音高了八度,“你看看你哥,孩子都上初中了。你再拖下去,好的都让人挑走了!”
江天在旁边放下报纸,咳了一声:“行了,吃饭的时候说这些干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
一顿饭,吃得我食不知味。我一直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感受着江风的存在。他坐在我的斜对面,沉默地吃着饭,偶尔会给小宇夹一筷子他够不着的菜。他似乎也在刻意回避我的目光。
吃完饭,我主动去厨房洗碗。婆婆跟着进来,靠在门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林晚啊,不是我说你。江涛在外面打拼不容易,你作为妻子,要多体谅他。别老是给他脸色看。”
我默默地洗着碗,水流声掩盖了我的叹息。我心想,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呢?
“还有江风,你也帮忙劝劝他。老大不小了,还不成家,我这心里急啊。”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江风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妈,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您就别操心了。”他把果盘放在台子上,目光和我手里的泡沫不期而遇。
他顿了一下,伸手拿过我手里的碗,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嫂子,我来吧,你歇会儿。”
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像触电一样,我猛地缩回手。碗差点从他手里滑下去。
“小心!”我们俩同时出声。
婆婆在旁边看着,眼神里有些疑惑:“你们俩今天怎么怪怪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二章 家庭会议
婆婆的疑问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我连忙解释:“没事妈,就是手滑了。”
江风也附和道:“是啊,嫂子累了。您出去看电视吧,这里我来就行。”
婆婆狐疑地看了我们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我和江风,还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我站在他身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背对着我,肩膀的线条有些僵硬。我能看到他脖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是我昨晚醉酒时,指甲不小心划到的。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那个……我先出去了。”我低声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厨房。客厅里,江涛正和公公聊着什么国家大事,小宇在旁边玩手机。一切如常,可我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那晚之后,我和江风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我们都在刻意回避对方,即使在家庭聚会上,也尽量不发生任何眼神接触。可越是这样,那种无形的张力就越是明显。
真正的风暴,在一个星期后的一场家庭会议上爆发了。
起因是小宇的成绩。期中考试成绩下来,小宇的数学滑到了班级中游。作为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我对儿子的成绩格外敏感。我决定给他报一个一对一的数学辅导班。
当我把这件事告诉江涛时,他正在看一份财务报表,头也没抬。“报什么辅导班?一节课好几百,抢钱呢!学校里老师不教吗?你这个当老师的妈,自己不能教?”
他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得我生疼。他根本不了解,初中数学的难度和我教的语文是两码事。更重要的是,他这句话,否定了我的职业,也否定了我作为母亲的付出。
“江涛,教育是投资,不是消费。小宇现在是关键时期,基础打不好,以后就难了。”我耐着性子解释。
“投资?我们家现在哪还有闲钱投资?”他把报表摔在桌上,声音里满是烦躁,“公司这个季度的业绩不好,我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你整天在学校里待着,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我怎么不当家了?”我的火气也上来了,“这个家的水电煤气,孩子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的?你除了每个月扔给我一张银行卡,你管过什么?”
我们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小宇从房间里探出头,怯生生地看着我们。我心里一酸,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这事没得商量。钱要花在刀刃上。”江涛下了最后通牒。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这是我们之间价值观的根本冲突。在他眼里,只有他生意上的事才是大事,孩子的教育,我的感受,都可以被牺牲。
这件事最终还是闹到了公婆那里。周末吃饭时,我提起了给小宇报班的事,希望公婆能帮忙劝劝江涛。
没想到,婆婆和江涛站到了同一战线。“林晚啊,不是我说你,小宇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别给孩子那么大压力。再说了,江涛赚钱也不容易,能省就省吧。”
我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是孤立无援的。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江风突然开口了。
“哥,我觉得嫂子说得对。”他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小宇的学习不能耽误。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点积蓄,可以先拿去用。”
所有人都愣住了,齐刷刷地看向他。江涛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插手!”江涛的语气很冲,“你自己的事还没整明白呢,倒操心起我儿子来了。”
“小宇也是我侄子。”江风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你……”江涛被噎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我,“好啊,林晚,现在学会找帮手了是吧?我说你们俩最近怎么眉来眼去的,原来是联合起来对付我!我看你跟江风,比跟我这个丈夫还亲呢!”
他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开。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我最害怕的事情,就这么被他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吼了出来。
我看着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惧和羞耻,还有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我心想,江涛,你但凡对我多一点关心,多一点信任,我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根本不知道,你随口的一句气话,对我来说是多么致命的审判。
婆婆也看出了不对劲,连忙打圆场:“胡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可江涛正在气头上,他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我和江风的脸。
“一家人?我看未必吧。”
说完,他摔门而出。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我坐在那里,手脚冰凉,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当众扒光了衣服的小丑。
第三章 意外发现
江涛摔门而去后,饭桌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婆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公公重重地叹了口气,拿起报纸,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江风站起身,对我低声说:“嫂子,你别往心里去,我哥就是那个脾气。”
我没看他,只是摇了摇头。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江涛那句“我看你跟江风比跟我还亲”像魔咒一样在我耳边回响。他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那晚,江涛没有回家。
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发微信,也没有回。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我一遍遍地回想我们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们曾经也是有过甜蜜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只剩下了一地鸡毛。
第二天,江涛依然没有音讯。我开始有些担心,怕他出什么事。可当我再次拨通他的电话时,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的心沉了下去。关机,意味着他不想和我有任何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江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公司那边,我打电话去问,他的助理支支吾吾,只说江总出差了。我知道,这是他的借口。
没有争吵,日子反而清净了。我按时上下班,给小宇做饭,检查他的作业。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巨大的孤独感会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我心里有个疙瘩。江涛这次的反应太反常了。就算是为了辅导班的事生气,也不至于离家出走,还玩失踪。除非,有别的原因。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挥之不去。我开始像个侦探一样,寻找蛛丝马迹。我翻看了他换下来的衣服,检查了他的公文包,甚至登录了他的淘宝账号。可什么都没有。
直到那天,我帮他整理书房,无意中碰倒了一摞文件。一张银行的对账单,从文件里飘了出来。
我捡起来,本想直接塞回去,可上面的一个名字,却让我的目光凝固了。收款人:徐莉。
我认识这个名字。她是江涛的大学同学,也是他的初恋。听说后来嫁到了外地,怎么会突然有了联系?
我心脏狂跳,继续往下看。对账单显示,从半年前开始,江涛每个月都会给这个叫徐莉的账户转五千块钱。风雨无阻,雷打不动。
五千块。不多,但也不少。他宁愿为了儿子几百块一节的辅导班跟我大吵一架,却毫不犹豫地每个月给初恋情人打钱。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抖得厉害。所有的猜测,所有的不安,在这一刻都找到了证据。愤怒和背叛感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我攥紧了对账单,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原来,他不是没有钱,只是不愿为我和儿子花。原来,他不是没有温柔,只是把温柔给了别的女人。
我心想,江涛,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帮你生儿育女、孝敬父母的工具吗?我在这个家里勤勤恳恳,换来的就是你的欺骗和背叛?难怪你对我越来越不耐烦,难怪你对我越来越吝啬。
我冲动地拿起手机,想打电话质问他。可号码拨到一半,我又停住了。我能说什么呢?质问他为什么给初恋打钱?他会承认吗?他只会说我无理取闹,说我偷看他的东西。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汹涌而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十五年的青春,到头来,却成了一个笑话。
晚上,我做了一桌子菜,和小宇两个人吃。小宇看出我情绪不对,小心翼翼地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我摸了摸他的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快了。爸爸出差忙。”
吃完饭,我让小宇去写作业,自己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为我的婚姻倒计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离婚吗?小宇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可不离婚,难道就要忍受着这种欺骗和冷暴力,过一辈子吗?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江涛回来了,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我跑去开门,看到的却是江风。
他手里提着一个医药箱,看到我红肿的眼睛,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嫂子,我听我妈说,哥好几天没回家了。你……还好吗?”
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再也忍不住,眼泪又一次决堤。
我把他让进屋,他看到桌上那张银行对账单,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多问,只是打开医药箱,拿出棉签和碘伏,拉过我的手,看到我掌心被指甲掐出的血痕,他的眼神暗了下去。
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我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很柔。碘伏碰到伤口,有些刺痛,可我的心,却在那一刻感到了一丝久违的暖意。
处理好伤口,他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说:“嫂子,有些事,不能一个人扛着。”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家里,唯一关心我的人,竟然是这个和我犯下大错的男人。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我终于忍不住,把对账单的事告诉了他。我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
江风听完,沉默了很久。他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最后,他停在我面前,眼神异常坚定。
“嫂子,你等我。这件事,我帮你问清楚。”
说完,他转身就走,我甚至来不及叫住他。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我既害怕他把事情闹大,又隐隐期待着他能给我带来一个真相。
那一晚,我依然彻夜未眠。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学校批改作业,接到了江风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嫂子,你现在方便吗?我们见一面。”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四章 无声慰藉
我们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到的时候,江风已经在了,他面前放着一杯没怎么动的咖啡,眼神有些放空地看着窗外。看到我,他才回过神来。
“嫂子。”他站起身,帮我拉开椅子。
我坐下,手心有些冒汗。“怎么样?你见到他了?”
江风点了点头,脸色很沉重。“见到了。我昨天找了一晚上,才在他一个朋友的空房子里找到他。”
“那……那钱的事,你问了吗?”我紧张地攥着衣角,这感觉像在等待一场审判。
江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我问了。哥他……承认了。”
承认了。简单的三个字,像三把尖刀,齐齐插进我的心脏。虽然早已猜到结果,但亲耳听到证实,那种痛还是让我几乎窒息。我的眼前一阵发黑,身体晃了一下。
“嫂子!”江风连忙伸手扶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很稳,很有力。“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我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你说。”
“那笔钱,确实是打给徐莉的。但是……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风的眉头皱得很紧,“徐莉嫁人后,过得并不好。她丈夫前年出了车祸,瘫痪了。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她一个人根本撑不下去。哥也是偶然知道这件事,才……”
我愣住了。这个反转,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我以为是旧情复燃,是婚内出轨,却没想到背后是这样一个故事。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喃喃自语。如果他早点告诉我,我不是不能理解。我们虽然不富裕,但每个月拿出五千块帮助一个陷入困境的老同学,也并非做不到。
“我哥那个人,你好强,自尊心又重。”江风叹了口气,“他觉得这是他自己的事,不想让你跟着操心。而且公司最近确实不景气,他怕你担心,就一直瞒着。”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那么一瞬间,我对江涛的怨恨减轻了许多。可紧接着,更大的委屈涌了上来。他宁愿一个人扛着,宁愿被我误会,也不愿意跟我坦诚沟通。在他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需要被保护起来,隔绝于风雨之外的弱者,还是一个根本不值得信任的枕边人?
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钱,而是沟通。他筑起了一道高墙,把我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心想,这算什么?他偷偷摸摸地扮演着救世主,享受着帮助初恋的道德满足感,却把所有的压力和误解都留给了我。这对我公平吗?他维护了他的面子和自尊,却践踏了我的信任和感情。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风看着我,眼神里满是疼惜,“哥他有错,他不该瞒着你。但是,他心里还是有这个家的。他这几天不回家,也是觉得没脸见你。”
我苦笑了一下。没脸见我?他是没脸面对自己的谎言被戳穿吧。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照进来,暖洋洋的。可我的心却像掉进了冰窟。江风陪我坐了很久,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我。有时候,无声的陪伴比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更有力量。
他不像江涛,总是急着讲大道理,急着给我下定义。他只是静静地听着,感受着我的感受。这种被理解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并排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到小区门口,我停下脚步。
“江风,谢谢你。”我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还陷在被背叛的痛苦里,甚至会做出更冲动的决定。
“嫂子,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快回去吧,小宇该放学了。”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小区里走。走了几步,我听到他在身后叫我。
“嫂子!”
我回头。
他站在原地,看着我,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
“如果……如果我哥让你觉得不开心,你不用一直忍着的。”
我的心猛地一颤。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一直以来紧锁的心门。是啊,我为什么总是在忍耐?忍耐他的晚归,忍耐他的敷衍,忍耐他的大男子主义。我以为忍耐是维系家庭的法宝,可结果呢?我忍成了别人眼中的怨妇,也把自己变成了一座孤岛。
我看着江风,眼眶有些湿润。我冲他笑了笑,那是我这几天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回到家,屋子里空荡荡的。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失落,反而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我走进书房,看到那个被江风修好的台灯,正静静地立在桌角。灯座上有一点胶水的痕迹,是他昨天帮我粘好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话不多,却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帮你把生活里那些坏掉的东西修好。
我的心,像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过。我知道,我对江风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叔嫂之间那么简单了。它像一株藤蔓,在我最脆弱的时候,悄悄地缠绕了上来。这很危险,我知道。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贪恋那份久违的温暖和慰藉。
第五章 真相一角
江风的那句话,像一颗种子,在我心里生了根。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江涛的婚姻,审视我自己。
第二天,江涛回来了。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他把一个行李袋放在玄关,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啞。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去,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歇斯底里地质问他。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嗯。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谈谈。”
我的平静让他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默默地走进了浴室。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张银行对账单。我已经想好了,今天,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摊开来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想再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
江涛洗完澡出来,换了一身干净的家居服。他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我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对不起。”他先开了口,“我不该瞒着你。”
“你该道歉的,不是瞒着我。”我把对账单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而是你不信任我。江涛,我们是夫妻,不是合租的室友。你遇到困难,你的朋友遇到困难,为什么不能跟我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只会给你添麻烦,不能共患难的女人吗?”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还有,”我继续说,“你为了你的自尊心和所谓的哥们义气,就可以随意践踏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这张对账单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以为你在外面有人了,我以为我们这个家要散了!你让我一个人承受着这些怀疑和痛苦,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钉子,钉进他心里。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晚晚,我错了。我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徐莉她太可怜了,我没想那么多。后来公司资金周转不开,我压力大,就更不敢跟你说了。我怕你骂我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不会骂你,”我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会跟你一起想办法。江涛,我们结婚十五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这个家是我和你一起撑起来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为什么总要把我推开?”
他抬起头,眼睛红了。“我……我就是个混蛋。”
那一刻,我心里的怨恨,突然就消散了大半。我看到了他的脆弱和疲惫。他不是不爱这个家,他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像一个背着沉重盔甲的士兵,以为这样能保护家人,却不知道,那身盔甲也隔绝了所有的温暖和爱。
我们聊了很久,从徐莉的事,聊到小宇的教育,再聊到我们之间越来越少的交流。这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深入地沟通。
我告诉他,我需要的不只是一个赚钱养家的丈夫,我更需要一个能和我分享喜怒哀乐的伴侣。他告诉我,他生意上的压力很大,很多时候回到家,只想安安静静地待着,不是对我冷漠,而是真的累了。
真相的一角被揭开,露出了下面血肉模糊的现实。我们都有错,我们都累。
谈话的最后,我把那晚江风来家里的事,以及后来他去找江涛的事,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当然,我隐去了我们之间那个失控的吻,和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我只是说,江风很担心他,也很关心这个家。
江涛听完,沉默了很久。他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江风……他是个好孩子。”他掐灭了烟,声音有些沉闷,“这些年,是我这个当哥的,对他关心太少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心,还是敷衍。
事情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江涛开始试着改变。他不再那么晚回家,周末也会陪我和小宇去公园。他甚至主动跟小宇的数学老师通了电话,了解了小宇的学习情况,同意了报辅导班的事。
我们的关系,看似缓和了。
可我的心,却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破镜就算重圆,裂痕也依然存在。我看着江涛努力讨好我的样子,心里没有感动,只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
而且,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江风。
每次家庭聚会,我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追随着他。他换了一件新衬衫,他和小宇下棋时专注的样子,他和我说话时微微躲闪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像慢镜头一样在我脑海里播放。
我心里清楚,这种感情是错误的,是危险的。可理智和情感,像两匹脱缰的野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疯狂撕扯,快要把我撕裂了。
我开始失眠,比之前更严重。我常常在半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江涛,心里却想着另一个人。这种负罪感和矛盾心理,让我备受煎熬。
我以为,只要我克制,只要我不去触碰,这件事就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直到那天,我收到了江风的一条微信。
“嫂子,房顶的太阳能热水器好像漏水了,我下午过去帮你看看吧。哥不是出差了吗?”
我看着这条信息,心跳漏了一拍。江涛确实出差了,要去三天。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我不能再和他单独相处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又发来一条。
“放心吧,我就是去修个东西。很快就走。”
他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让我无法拒绝。我回了一个字:好。
发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下午,可能会发生一些无法控制的事情。
第六章 摊牌时刻
下午三点,阳光正好。江风准时来了。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装,背着一个工具包,看起来很专业。
“嫂子,我上去了。”他朝我笑了笑,就熟门熟路地从阳台的梯子爬上了房顶。
我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他在屋顶忙碌的身影。阳光下,他专注的样子,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都清晰可见。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他才从上面下来。脸上沾了些灰尘,衣服也湿了一大片。
“修好了。”他把工具包放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汗,“就是连接管老化了,换了一根就好。”
“辛苦了,快进来喝口水。”我把他让进屋,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他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喉结滚动,带着一种野性的性感。我连忙移开目光。
“嫂子,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放下杯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我叫住他。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西瓜,切好递给他。“天太热了,吃块瓜再走。”
他接过去,却没有吃,只是看着我。“嫂子,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他的目光太清澈,也太直接,让我无处遁形。我所有的伪装,在他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挂钟滴答作响的声音。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暧昧的气氛。
最终,我还是败下阵来。我低下头,轻声说:“江风,那天晚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我们都忘了。”
我说出这句话,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也是我必须做的。
江风没有立刻回答。他把西瓜放在茶几上,向前走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
“嫂子,”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压抑的痛楚,“我忘不了。”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挣扎,有不甘,还有我看不懂的深情。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喜欢你。”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看着你为这个家操劳,看着我哥一次次让你失望,我心疼。我以为只要我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只要你能幸福,就够了。可是,看到你不开心,我比谁都难受。”
他的告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我脑海里炸开了花。我整个人都懵了,手脚冰凉,说不出一个字。
“那天晚上,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趁人之危。可我控制不住。嫂子,我不想再看你这么委屈地过下去了。他给不了你的,我能给。”他越说越激动,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疯了!”我回过神来,用力推开他,“江风,你看清楚,我是你嫂子!是你亲哥的妻子!”
“那又怎么样?”他固执地看着我,“你们根本不幸福!婚姻不是枷锁,不该是忍耐和煎熬。你值得更好的!”
“够了!”我厉声喝止他,“你马上给我出去!”
我怕了。我怕再听下去,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会彻底崩溃。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受伤。他后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好,我走。但是嫂子,你骗不了自己的心。你问问你自己,你真的还爱我哥吗?”
说完,他拿起工具包,转身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瘫坐在地上。他的那句“你真的还爱我哥吗”,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在我心上。
我爱江涛吗?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或许早就没有了爱情,只剩下亲情、责任和习惯。
我正失魂落魄,手机突然响了。是江涛打来的。
“晚晚,我这边事情提前办完了,买了今晚的票,大概十一点到家。”
我的心猛地一沉。他要回来了。
晚上十点半,江涛拖着行李箱准时回了家。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还给我带了当地的特产。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发呆,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怎么了?不高兴我回来?”
我身体一僵,不着痕迹地挣开他的怀抱。“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他没在意,坐在我身边,说起了这次出差的见闻。我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全是下午江风说的那些话。
就在这时,江涛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江风。
他按下免提,江风有些急促的声音传了出来:“哥,你回来了吗?我有急事找你!”
江涛皱了皱眉:“回来了,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江风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说:“哥,你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小区门口。关于你和嫂子的事,我们必须谈谈。”
江涛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好,我马上下来。”
他挂了电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冷地问:“你们俩,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知道,今晚,所有的一切,都到了必须摊牌的时刻。
第七章 尘埃落定
小区的花园里,夜风微凉。昏黄的路灯下,兄弟俩相对而立,气氛剑拔弩张。我站在不远处的楼道口,手心全是汗。
“说吧,什么事?”江涛的声音冷得像冰。
江风没有看他,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慌。
“哥,你放过嫂子吧。”江风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不合适,你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离婚吧。”
江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冷笑一声,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江风的衣领。“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我的家事指手画脚?江风,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你是不是早就对我老婆有想法了?”
“是!”江风没有丝毫退缩,他直视着江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喜欢她!我见不得她受委"屈,见不得你一次次伤害她!你如果不爱她,就放了她!”
“我打死你这个混蛋!”江涛的理智彻底崩断了,他扬起拳头,狠狠地向江风脸上挥去。
江风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他的嘴角,立刻渗出了血丝。
“住手!”我尖叫着冲了过去,挡在江风面前。
我看着江涛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心痛得无以复加。这就是我的丈夫,他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是暴力和指责。
“林晚,你给我让开!”江涛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你护着他?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累很累。这十五年的婚姻,像一场漫长的消耗战,耗尽了我所有的热情和耐心。
“江涛,”我平静地开口,声音却带着一丝颤抖,“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他没有关系。就算没有他,我们……也早就回不去了。”
我的话,让江涛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我说出这四个字,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不再看他们兄弟俩,转身往回走。身后传来他们的争吵声,可那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了。
回到家,我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开始写离婚协议。财产怎么分,孩子的抚养权,我都想得很清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小宇。
写完协议,天已经快亮了。我一夜没睡,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我的人生,好像从这一刻开始,才真正属于我自己。
江涛回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等他。他脸上带着伤,看起来狼狈又颓丧。
我把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你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字吧。”
他拿起协议,看了几眼,又猛地把它撕得粉碎。“我不离!林晚,我不同意!”
“这由不得你。”我站起身,看着他,“江涛,我们放过彼此吧。这样耗下去,对谁都是折磨。”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陷入了冷战。江涛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挽回。他给我买花,给我做饭,准时回家,甚至去学校接我下班。他做的这一切,如果放在一年前,我可能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是现在,我的心已经死了。
江风没有再出现过。我听婆婆说,他和家里大吵一架,搬出去住了。
我知道,我必须和他做一个了断。
我约他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馆。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也沉默了许多。
“对不起,嫂子,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他低着头,声音沙哑。
“不,”我摇了摇头,“你没有。你只是说出了我想说却不敢说的话。江风,谢谢你。”
他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但是,我们不可能。那天晚上的事,是个错误,一个由我的孤独和你的同情共同造成的错误。我们不能把错误当成爱情。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我们都该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去。”
他的眼神,一点点暗了下去。
“我明白了。”他苦笑了一下,“嫂子,只要你能幸福。”
“我会的。”我冲他笑了笑,“你也要好好的。找个好姑娘,别再让你妈操心了。”
从咖啡馆出来,阳光刺眼。我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天空。我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很久的鸟,终于挣脱了束缚。未来或许会有风雨,但至少,天空是属于我自己的。
半年后,我和江涛还是离了婚。过程很艰难,但他最终还是签了字。小宇跟着我,江涛每个月付抚养费,周末可以来探望。
我没有再婚,也没有和江风有任何联系。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儿子身上。我开始学着享受一个人的生活,看书,旅行,和朋友聚会。我发现,一个人的日子,也可以很精彩。
我依然是那个平凡的中学语文老师,每天在三尺讲台上,教书育人。我的生活没有什么波澜壮阔,但我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尊严。我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我只是林晚,一个努力生活的普通女人。
有时候,我也会想起那段混乱的日子,想起那两个男人。江涛教会了我婚姻的真相,而江风,则像一道光,照亮了我内心深处的渴望,让我有勇气挣脱牢笼。他们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只是,都已成为过去。
我的人生,翻开了新的一页。我知道,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我不再害怕。因为,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爱自己。
来源:云边寄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