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晚上8点，李雯拖着疲惫的身体推开出租屋的门。狭窄的客厅里，张浩还是那副样子——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就放在肚子上，连头都没抬。

“张浩，明天房租到期了，还差500。”李雯放下手提袋，直接开口说道。

张浩的手顿了一下，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我知道，我在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李雯的声音瞬间拔高，“你已经'想办法'四年了！”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里的广告声在响。8岁的女儿张小雨从自己房间探出头，看了看爸爸妈妈，又悄悄缩了回去。

张浩终于关了电视，但还是不敢看李雯的眼睛：“明天我去找找看，肯定有办法的。”

“找？你找了四年了！”李雯走到冰箱前，打开门，里面只剩下几颗白菜和三个鸡蛋，“你看看这是什么日子？小雨的校服都补了三次了，水电费催缴单都贴门上了！”

张浩沉默地看着茶几，上面确实放着一张红色的催缴通知书。

“我每天在超市站10个小时，脚都肿了，一个月3000块钱，你知道够干什么的吗？”李雯的眼眶红了，“房租1800，水电200，小雨学费500，剩下500块钱我们一家三口吃一个月！你呢？你在家里看电视！”

“我也想工作...”张浩的声音很小。

“想？四年前你们公司倒闭，我理解。可是四年了，张浩！别人去工地搬砖，去餐厅洗碗，去超市做保安，你呢？你总是说要找'合适'的工作！什么叫合适？”

张浩站起身，走向阳台，点了一根烟。那是超市里最便宜的烟。

李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怒火更盛：“连烟都抽不起好的，你还有什么尊严可讲？”

“妈妈...”小雨从房间里走出来，“我饿了。”

李雯看着女儿，心软了。小雨穿着那件补过的校服当睡衣，瘦小的身子让人心疼。

“来，妈妈给你煮鸡蛋。”李雯摸了摸女儿的头。

“还有白菜吗？”小雨小声问。

“有的，妈妈给你做白菜鸡蛋汤。”

张浩在阳台上听着母女俩的对话，烟雾缭绕中，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深夜，李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张浩在客厅的沙发上过夜，这已经成了他们家的常态。明天房租到期，她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这500块钱。

隔壁小雨的房间传来轻微的抽泣声。这个懂事的孩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敢说。

李雯捂住脸，无声地流泪。四年了，她真的累了。

生活的矛盾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爆发。

那是个周三的下午，小雨背着书包回到家，眼睛红红的。

“小雨，怎么了？”李雯正在厨房洗菜。

“没事。”小雨低着头想往房间里走。

“等等。”李雯拉住女儿，“你的书包怎么了？”

小雨的书包肩带断了一根，用胶带粘着，看起来很滑稽。

“同学们都笑我...”小雨终于忍不住哭了，“他们说我家里穷，买不起新书包。”

李雯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妈妈这个月发工资就给你买新的，好吗？”

“可是妈妈，下个月我们班要交春游费，还要买新的练习册...”

“别担心，妈妈想办法。”李雯抱着女儿，心里却一片空白。她哪有钱买书包？

第二天晚上，李雯下班回家，发现小雨背着一个崭新的粉色书包在写作业。

“这是哪来的？”李雯问。

小雨开心地说：“爸爸买的！爸爸说这是最新款的，同学们都羡慕我呢！”

李雯走到客厅，张浩还是坐在沙发上。

“你哪来的钱？”李雯压低声音问。

“我...我有点积蓄。”张浩避开她的眼神。

“积蓄？”李雯冷笑，“积蓄？你失业四年了，哪来的积蓄？是不是又找朋友借了？”

“不是...”

“那是哪来的？”李雯的声音越来越高，“你知道我们家现在什么情况吗？你有钱给女儿买书包，就没想过分担点家用？”

张浩沉默了。

“张浩，你到底在想什么？”李雯彻底爆发了，“你每天早上7点出门，说是找工作，晚上10点多才回来，你去哪了？”

“我...我真的在找工作。”

“找工作？”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李雯开门，是楼下的王大妈。

“小李啊，你家张浩又在网吧呢，我路过看见的。”王大妈热心地说，“大白天的，一个大男人在网吧里坐着，这像话吗？”

李雯的脸瞬间涨红。关上门后，她回头看张浩：“这就是你说的找工作？”

张浩站起来，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第三天，李雯的同事小陈给她介绍了个活儿。

“我表哥在工地，说缺人手，一天200，虽然累点，但来钱快。”小陈说。

李雯回家跟张浩说了这事。

“工地？”张浩皱眉，“我是工程师，不能干这种活。”

“工程师？”李雯彻底爆发了，“四年了，你还活在梦里！什么工程师？现在有哪个公司要你？你看看咱们家什么样子，小雨穿的什么，吃的什么，你还在乎什么面子？”

“我不是在乎面子，我是觉得应该找专业对口的工作...”

“专业对口？张浩，你睁开眼看看现实好吗？”李雯指着水电费催缴单，“这是现实！我们马上就要被赶出去了！”

张浩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我已经给了你四年！”

从那天开始，两人开始冷战。张浩睡客厅沙发，李雯睡主卧。小雨夹在中间，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张浩开始抽烟，每天都买那种5块钱一包的便宜烟。有时候李雯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雾缭绕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邻居们开始指点他们家的情况。王大妈见人就说：“楼上那家男的，四年不工作，全靠女人养着，还有脸抽烟...”

这些话总是能传到李雯耳朵里，让她更加愤怒和绝望。

3月15日，一个雨夜。

张浩又是晚上11点多才回家，浑身湿透了。李雯正在给小雨检查作业，看到他进门，连头都没抬。

“妈妈，这道数学题我不会。”小雨指着作业本。

“等等，妈妈看看。”李雯坐在小雨身边，耐心地讲解。

张浩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着母女俩在餐桌旁的温馨画面，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小雨做完作业，亲了亲妈妈，然后走到张浩身边。

“爸爸，晚安。”小女孩踮起脚尖，在张浩脸颊上亲了一下。

张浩紧紧抱住女儿：“小雨乖，爸爸爱你。”

小雨回房间后，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俩。李雯收拾着桌子上的作业本，张浩点了根烟。

“李雯...”张浩开口。

“有话就说。”李雯头也不抬。

“我...”张浩欲言又止。

李雯终于抬头看他，这一看，让她愣住了。张浩的眼睛红红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说...”张浩深吸一口气，“对不起。”

李雯冷笑：“对不起有用吗？”

沉默了一会儿，李雯突然站起来，走到张浩面前：“张浩，我受够了！要么你明天就去找个工作，随便什么工作都行，要么我们离婚！”

张浩的烟掉在地上：“雯雯，再给我点时间...”

“时间？我已经给了你四年！”李雯的眼泪掉下来，“四年啊，张浩！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累得要死，你知道吗？我每天站在收银台前，脚肿得穿不上鞋，回到家还要操心房租水电，操心小雨的学费，你呢？你就坐在这里看电视！”

“我知道你辛苦...”

“你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李雯彻底失控了，“你知道小雨昨天问我为什么爸爸不去工作吗？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我说爸爸在找更好的工作！我都觉得自己恶心！”

张浩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告诉你，张浩，明天你不出去找工作，我就带着小雨回我妈家，我们离婚！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说完，李雯摔门进了卧室。

张浩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烟头。过了很久，他站起来，走到阳台上，点了根新的烟。

雨越下越大，风吹得窗户呼啦呼啦响。

半小时后，张浩穿上外套，悄悄走出了家门。

凌晨2点，李雯被电话铃声吵醒。

“喂，请问是张浩的家属吗？”电话里是陌生的声音。

“是的，我是他妻子。”李雯瞬间清醒了。

“请您马上到市人民医院来一趟，张浩先生在公交站台突发心脏病，现在正在抢救。”

李雯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她匆忙穿上衣服，叫醒小雨，打车赶到医院。

急诊室外，医生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在送来之前就已经...”

李雯瘫坐在椅子上，小雨抱着她的胳膊哭成了泪人。

“他最后有说什么吗？”李雯声音颤抖地问。

“他说，告诉我妻子...对不起。”医生轻声说道。

李雯咬着嘴唇，眼泪止不住地流。最后的话竟然还是对不起。

现实是残酷的。张浩去世后，李雯面临着更大的经济压力。丧葬费需要1.5万，她只能向亲戚借钱。房东听说家里死了人，催促得更紧了，威胁说要是不交房租就马上搬走。

小雨变得更加沉默，经常问：“妈妈，爸爸还会回来吗？”

李雯每次都要强忍着眼泪回答：“爸爸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一直爱着小雨。”

张浩去世一周后，李雯决定整理他的物品。该扔的扔掉，该卖的卖掉，她需要每一分钱。

张浩的衣服很少，只有几件旧衬衫和两条裤子。李雯摸着这些衣服，想起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样子，心情复杂。

书桌上放着各种招聘广告，都被红笔圈起来了。有些上面还写着电话号码和地址，看起来他确实有在关注工作信息。

在床头柜里，李雯找到几张照片。都是他偷偷拍的小雨，有小雨写作业的样子，有小雨睡觉的样子，还有小雨笑的样子。每一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日期，从四年前开始，一直到一个月前。

李雯看着这些照片，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他一直在记录女儿的成长，只是她从来不知道。

最后，她拿起张浩最常穿的那件深蓝色夹克。这件夹克已经洗得发白了，袖口还有些磨损。当她检查口袋时，在内侧的暗袋里摸到了一个硬物。

那是一本很厚的银行存折，封面有些磨损，上面写着张浩的名字。

李雯愣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本存折。

“这是什么时候办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她自言自语地说。

存折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封面上的字都有些模糊。李雯翻来覆去地看着，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浩为什么要瞒着她办存折？这里面会有什么？

李雯坐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本存折，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翻开第一页。

密密麻麻的存取记录映入眼帘，每一笔都用工整的字体记录着日期、金额和余额。李雯的目光快速扫过这些数字，最后停在了最后一页的余额栏上。

587,000元。

李雯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指仔细地数了一遍：五十八万七千元。

手一抖，存折掉在了地上。

她弯腰捡起来，再次确认那个数字：587,000元。

“58...7万？”李雯的声音颤抖着，“这不可能...”

她腿软坐在床沿上，盯着那个数字发呆。这个数字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她一个月工资3000元，大概不吃不喝要工作16年才能攒到这么多钱。

李雯开始仔细查看存折上的记录：

开户时间：四年前的3月20日，正好是张浩失业后的第二个月。

每月都有存款记录：有时候1万，有时候2万，最多的一次是3万5千。

最后一笔存款：去世前三天，15,000元。

最让李雯震惊的是，四年来，这个账户从来没有取过一分钱。每一笔都是存入，没有任何支出记录。

“不可能...他失业四年了...这些钱从哪来的？他到底在干什么？”李雯喃喃自语，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她想起这四年来的争吵，想起自己对张浩的指责，想起他每天早出晚归的样子，想起他每次说“再给我点时间”时的表情。

原来他一直在撒谎。但是，这个谎言是什么意思？

李雯紧紧握着存折，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张浩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他们一家要过那种苦日子？为什么要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经济压力？为什么要让小雨穿补了又补的校服？

为什么？

李雯翻遍了存折的每一页，终于在最后一页发现了一张夹在里面的小纸片。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宏达设计咨询有限公司”，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她拨通了这个电话。

“您好，宏达设计。”

“请问...请问您认识张浩吗？”李雯的声音有些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请问您是？”

“我是他妻子，他...他已经过世了。”李雯强忍着眼泪说道。

电话里传来一阵惊呼，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请节哀。”对方的声音变得沉重起来，“张师傅是我们最好的设计师，他的突然离世让我们都很震惊。”

“设计师？”李雯愣住了，“可是他...他不是失业了吗？”

“失业？”对方显然也很困惑，“张师傅这四年一直在我们公司做项目啊，而且是我们的金牌设计师。”

李雯感到天旋地转。她请对方告诉她公司地址，挂断电话后立即坐车赶了过去。

宏达设计咨询有限公司位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规模不大，但看起来很专业。接待李雯的是公司老板，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姓娄。

“张浩这四年一直在我这儿做项目，技术非常好。”娄总给李雯倒了杯茶，“他主要负责建筑结构设计，经常有其他公司找他做技术顾问。”

“可是他为什么要求按项目付费？不要正式合同？不要社保？”娄总继续说道，“我问过他原因，他只说有苦衷，不愿意多说。”

李雯听得云里雾里：“他...他的工作能力怎么样？”

“非常出色！”娄总立即回答，“张浩的专业水平在我们行业内是有口碑的。他负责的项目从来没有出过问题，而且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最优方案。”

“那他的收入...”

“按项目结算，每个项目1万到3万不等，根据难度和工期来定。像张浩这样的技术水平，一个月接2-3个项目是很正常的。”娄总想了想，“这四年下来，他从我们公司拿到的设计费应该有50多万了。”

李雯的脑子嗡嗡响。50多万，再加上其他公司的项目，58万的存款就能解释得通了。

“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那么缺钱...”李雯的眼泪掉了下来。

娄总叹了口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张浩这个人话很少，除了工作，很少谈及私事。不过我能看出来，他很爱自己的家庭。”

“怎么说？”

“有一次我们聊天，说到孩子教育的问题，他的眼里都是光。他说他女儿很聪明，希望能让她接受最好的教育。”娄总回忆道，“还有一次，他加班到很晚，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说他妻子很辛苦，他想早点让她轻松一些。”

李雯哭得更厉害了。她想起自己对张浩的冷嘲热讽，想起那些恶毒的话语，心如刀割。

“您还好吗？”娄总关切地问。

“我想...我想看看他的工作环境。”李雯擦了擦眼泪。

娄总带着李雯来到张浩的工作台。那是一张不大的办公桌，上面整齐地放着绘图工具、计算器和几本专业书籍。最显眼的是桌上还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小雨的照片。

“张浩总是加班到很晚，有时候我们都下班了，他还在这里画图。”娄总说，“这张桌子上的图纸还没画完，是一个商业综合体的结构设计，本来下个月就要交稿的。”

李雯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数字，完全看不懂，但能感受到其中的复杂和精密。

“这个项目的设计费是多少？”李雯问。

“3万5千元。”娄总回答，“按照进度，他大概完成了80%，我们会把全部设计费转给您。”

李雯想起存折上最后一笔15,000元的存款，就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张浩去世的前三天。原来那时候他还在努力工作，还在为这个家默默奋斗。

“能让我看看他的电脑吗？”李雯请求道。

娄总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张浩的工作电脑。桌面很整洁，除了工作软件，还有一个文件夹特别显眼，名字叫“家”。

娄总帮忙双击打开，里面有几个文件：

《家庭财务规划表》 《龙湖小区户型分析》 《小雨教育规划》 《给雯雯的信（草稿）》

李雯颤抖着让娄总打开《给雯雯的信》。

“亲爱的雯雯，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向你坦白了一切。对不起隐瞒了你四年。我不是找不到工作，我是在偷偷工作。我知道你会生气我为什么要骗你，但我真的想给你和小雨一个惊喜。

这四年来，我每天看着你那么辛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你每天站10个小时，回家还要操心各种事情，我恨自己不能光明正大地分担你的负担。

我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会觉得我之前是在装可怜，是在逃避责任。我更怕你会觉得我这四年来让你白白受苦。

我的计划是等存款到60万，就全部坦白，然后我们买龙湖小区那套三室两厅，让小雨有自己的房间，让你不用再为房租发愁。我还想给你开个小服装店，你就不用在超市站那么久了。

小雨的教育我也规划好了，实验小学的学区房我看了，再过两年就能让她转过去。那里的师资力量更好，小雨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上好中学。

雯雯，我知道这四年委屈你了。等一切都安排好，我想带你和小雨去三亚旅游，那是你一直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住海景房，在沙滩上看日出，让小雨第一次看到大海。

别怪我，我只是想做一个让你们骄傲的丈夫和父亲。这些钱都是我技术换来的，干干净净的。

我爱你们。

张浩”

李雯看完信，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娄总在旁边默默递过纸巾。

李雯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其他文件。《家庭财务规划表》里详细记录了每月的收支计划，《龙湖小区户型分析》里标注着“小雨房间”、“雯雯的衣帽间”，《小雨教育规划》里研究了各个学校的师资情况和升学率。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张浩已经为他们的未来做了这么详细的规划。

在公司里，李雯终于控制不住情绪，蹲在地上痛哭。四年来的委屈、愤怒、无助，全部变成了现在的愧疚和心痛。

愤怒：为什么要骗我四年？如果他早点告诉我真相，我们就不会有那么多争吵，他也不会承受那么大的压力。

愧疚：那些争吵中的恶毒话语现在想起来都像刀子一样扎着她的心。“你就是个废物”、“四年了，你还活在梦里”、“我受够了”...这些话她都说过。

心痛：他一个人承受了多少？每天假装出门找工作，实际上去上班；回家后还要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明明有能力改善家庭条件，却选择让家人继续过苦日子，只是为了一个所谓的“惊喜”。

遗憾：为什么不能再有一次机会？如果时间能倒流，她绝对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不会给他那么大的压力。

娄总在一旁安慰道：“张浩经常加班很晚，有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他说'我妻子很辛苦，我想早点让她轻松些'。他是真心爱你们的。”

“可他为什么不相信我？”李雯哭着问，“如果他告诉我真相，我会支持他的，我们可以一起规划未来，一起分享喜悦...”

“也许他有自己的考虑吧。”娄总叹气，“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想要给家人最好的惊喜，却不知道过程中的痛苦比结果更重要。”

李雯开始重新理解这四年来的很多细节：

张浩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逃避，而是在认真工作。他7点出门，是因为要赶早班车到市中心上班；晚上10点多才回家，是因为经常加班到很晚。

他买5块钱的便宜烟，不是没品味，而是在省钱。每一分钱对他来说都很重要，因为都要存起来给家人更好的生活。

他给小雨买书包的200块钱，不是找朋友借的，而是他自己赚的。看到女儿被同学嘲笑，他比任何人都心痛。

他承受邻居的闲言碎语，承受妻子的指责，承受所有人的不理解，只是为了保守这个秘密，为了最后的那个“惊喜”。

现在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了，但张浩已经不在了。

李雯面临着新的现实问题：

这58万该怎么处理？按照张浩的计划买房子吗？

如何面对小雨的询问？怎么解释爸爸其实不是“没用的人”？

邻居和亲戚们会怎么看这件事？他们会相信吗？还是会有其他猜测？

最重要的是，她要如何面对自己的愧疚？如何原谅自己说过的那些话？

两个月后，李雯做了一个决定。

她用张浩存的钱付了新房的首付，辞掉了超市的工作，在小区门口开了一家小文具店。店不大，但足够维持母女俩的生活。

搬家那天，小雨在新房里跑来跑去，兴奋得像个小鸟。

“妈妈，这是爸爸选的房子吗？”小雨站在那个被标注为“小雨房间”的房间里问。

“是的，他很久以前就在计划了。”李雯摸着女儿的头说。

“爸爸真厉害！”小雨开心地说，“我就知道爸爸不是同学们说的那样！”

李雯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如果张浩还在，看到女儿这样开心，他该有多满足。

邻居们对李雯的变化议论纷纷。

“她丈夫不是失业四年吗？哪来的钱买房？”

“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收入？”

“可能是保险赔偿吧？”

李雯听到这些话，不再像以前那样愤怒。她选择不解释，默默承受各种猜测。有些事情，解释了别人也不一定相信，不解释反而更轻松。

小雨转到了实验小学，就像张浩计划的那样。第一天上学回来，小雨兴奋地告诉妈妈：“老师说我的数学基础很好，可以直接上提高班！”

李雯笑着说：“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妈妈，爸爸真的能看到我吗？”小雨问。

“能的，爸爸一直在保护我们。”

晚上，李雯坐在新房的阳台上，看着张浩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四年前拍的，那时候他们刚结婚不久，张浩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笑容很阳光。

“你个笨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李雯对着照片轻声说道，“我们可以一起奋斗，一起分享喜悦。现在你走了，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争吵，想起自己说的那些狠话，想起他最后说的“对不起”。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李雯擦了擦眼泪，“我不该那样对你。”

小雨从房间里走出来：“妈妈，我梦见爸爸了，他说他一直在暗中保护我们。”

李雯抱住女儿：“是的，爸爸很爱我们。”

半年后的某个傍晚，李雯在文具店里算账。生意还不错，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多了800块。她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给张浩发信息分享这个好消息，输入了“张浩”两个字，才想起他已经不在了。

李雯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张浩”两个字，轻声说：“谢谢你，也对不起。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好好说话...”

窗外夕阳西下，小雨在房间里认真写作业。这个普通的傍晚，和张浩规划中的生活一样温馨。只是，他再也看不到了。

李雯关上手机，继续数着今天的营业额。生活还要继续，她要替张浩好好照顾小雨，让她成长为他期望的那个优秀女孩。

这或许是对张浩最好的纪念。

来源：一才体坛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