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战长沙?是写长沙抗战吗?如果是,那1942年发表的《战长沙》,就是当时最及时的纪实文学了!第三次长沙会战就发生在1941年12月23日至1942年1月16日。茅盾先生1938年在汉口创刊并主编的《文艺阵地》(后迁重庆),目的就在推动抗日文艺创作,倡导“拥护抗战
《文艺阵地》封面。作者供图
安敏
翻检藏书,一卷黄页铺开,曾经的烽火席卷而起。
这是一本83年前的老杂志,刊名《文艺阵地》,主编茅盾,让我眼睛一亮的是,开篇作品为《战长沙》!
战长沙?是写长沙抗战吗?如果是,那1942年发表的《战长沙》,就是当时最及时的纪实文学了!第三次长沙会战就发生在1941年12月23日至1942年1月16日。茅盾先生1938年在汉口创刊并主编的《文艺阵地》(后迁重庆),目的就在推动抗日文艺创作,倡导“拥护抗战到底”的文学主张,杂志覆盖西南地区及日本、港澳等地。我手头这本是第6卷第6期,总55号。《战长沙》排列在目录之首,体裁标为“报告”,作者徐盈。徐盈是《大公报》著名记者,也是一位作家,在战时忙碌的记者活动中写下了不少抗战小说与报告。
“战长沙”三个字,此时在我手里重若千斤,那时硝烟,那时血肉,那时壮烈,特别真实地向我走来。
开篇是这样一段描写:
“东……东……东”遥远处有炮声。
雾还罩着长沙,接连着静静的湘河,在迷茫中,岸上仅仅透出来电灯厂的高大烟筒和几所巨大建筑的黑影。
“看,就是那个烟筒,我们的弟兄就爬到那么高的烟筒顶上,支起小炮来向着城外打……”
我们这行人的小船在长沙对岸停了,那个瘦瘦的副官在岸上便指着对江雾影里的建筑手指脚画地说起来。长沙城在雾中是那样的秀美,并不像是遭受过三次兵灾的模样,清晨的雾如一重轻纱笼着了处女的娇羞,似乎不愿意使远道来的参观者乍来便看清楚。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轰炸机的声音突然从云中响起来,转瞬之间,越飞越近,那螺旋推进着的吼声便重重地压在这群方才下船的人们的头顶上。
“诸位先生”,那位瘦瘦的副官忙改了口说:“敌机来了,上坡就是掩蔽部,快些跑,分开呀,分开找掩蔽呀!”
《战长沙》未直写战事,它从接待世界反法西斯盟军战地参观团的角度折射此役之光。徐盈一开篇就视野辽阔:描写诗意的雾中长沙,参观团刚进长沙就遇敌机,烟筒上架炮的细节显示战斗的艰难。
紧接着是参观团带队的包武官和麦上尉、福尔曼、白却德、米社长等多国人员躲避着寻找掩体的场景,他们一到湘江边就看到了战事,知道每天有十几次飞机轰炸。在后几天的考察里,有风,有雨,又飘起雪花,严寒送他们到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死人、遗械,还有中国战士冲锋陷阵的英勇痕迹。回转来时,天气也变得温暖起来,粉红的寒梅已然开花,吃饱了死尸的麻雀在发颤的枝头上翻飞。他们看到了成群结队回城的市民。
参观团看着那些百姓担子的两端一面是行李一面是婴儿,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中国老百姓真是世界上第一等的老百姓。”参观团成员在听了司令官的战况介绍后,带队的武官谦恭地笑着:“这是同盟军成立以后在太平洋方面的第一次大胜利,一次非常大的大胜利。”司令长官把眼光放在特制的“精忠”字迹的器皿上,用广东话告诉翻译:“你告诉他们,我们中国兵能打胜仗,我们不单在国内,还能到国外作战。假如再经过严格的训练,尤其是有精良的武器,我们到国外去一定能帮助你们打胜仗。我说我们中国人一定能够打胜仗!”
这是薛岳将军说的。那时他46岁,此文的描写是:满头斑白的青年将军。
第三次长沙大战之所以称为长沙大捷,我从徐盈这篇战后最早的报告里有了更多的认识,此战让世界反法西斯阵营获得了力量,直接影响了全世界的二战。我更因为这卷老去的黄页,读懂了中国相当一部分文化人在战时的作为——记者、作家的笔枪射出的都是抗日的子弹与怒火。
我又认真地搜索了徐盈。原来,当年八路军总政治部宣传部编选的《丰收》小说集,就收有他的小说《福地》。这篇小说曾受到同样活跃在抗日前线的著名作家孙犁的赞扬。我对徐盈的抗战,由此有了更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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