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合觉莫小学的木头牌子刚换成“宓泽纪念小学”,白漆还没干透,村里娃娃已经围着新牌子念成“宓泽姐姐”——他们不知道,这块牌子背后,是500多次家访、3000多公里土路、47个被拽回教室的逃学生,其中一大半是怕早嫁的女娃。
“把名字刻在校门口,不如把脚印留在山路上。
”
合觉莫小学的木头牌子刚换成“宓泽纪念小学”,白漆还没干透,村里娃娃已经围着新牌子念成“宓泽姐姐”——他们不知道,这块牌子背后,是500多次家访、3000多公里土路、47个被拽回教室的逃学生,其中一大半是怕早嫁的女娃。
牌子换了,路也在修。
她摔下去的那个急弯,装了120万的护栏,年底完工。
施工队说,打桩机每敲一下,就像替她把没跑完的山路补齐。
钱也跟着进来。
200万基金,听着像天文数字,可账本上写得细:一套新课桌285块,一本《英汉小词典》9块,一个住校生每月饭钱120块。
基金章程里夹着一句“不得用于非教学支出”,笔画生硬,像写的人怕这笔钱走丢。
最惊喜的是分数。
今年小升初,12个娃考进县重点,往年最多3个。
排全县第三的惹古,就是当年被她留在教室的“鼻涕虫”。
成绩单寄到村里,惹古阿爸把纸贴在火塘上方,烟熏得发黄,逢人就指:这行汉字,是女先生教的。
山东和四川干脆把“续命”写进文件:每年100名老师轮换上凉山,干满三年多拿一笔“宓泽奖教金”。
报名系统开放那天,服务器被挤爆,90后占八成——他们很多人原本只想考个城区编制,结果刷到宓泽的日记,一页没看完就改了志愿。
日记里掉出一张被汗水糊掉的“雏鹰计划”:成长档案、英语角、城市结对……她没画完的表格,现在由新来的音乐老师小赵接手。
小赵把微信名改成“雏鹰2号”,头像是一只走地鸡,她说:飞不飞得高另说,先让娃敢扑腾。
姐姐那边也没停。
“泽润童心”图书室已整出三间,2万册书,600多个孩子排队借。
第一本书是《小王子》,扉页写着: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虽然只有少数人记得。
落款日期8月15日——山东现在把这天叫“支教教师日”,官方发文,放假半天,但没人真休息,都跑出去摆摊招新,宣传单上印着她戴着草帽的傻笑脸。
数据看着热闹,回到村里就化成烟火气。
夜里十点,新修的水泥操场亮着唯一的路灯,十几个女生围成圈练英文歌,跑调跑到天上,还是唱——因为宓泽说过,敢开口就算赢。
旁边男生打篮球,球框是她生前托人焊的,歪了5度,球老弹出来,孩子们就笑:姐姐在提醒我们,投不进也要捡回来继续。
有人问:纪念是不是一阵风?
惹古阿爸把烟锅往鞋底磕两下:“风也行,只要吹过庄稼地。
”
基金账上每少一笔钱,就有新课桌、新棉鞋、新字典补进来;
护栏每加长一米,就有娃敢骑单车去镇上;
日记每被翻一次,就有人把城区工位换成山村讲台。
名字刻成铜字,会生锈;
脚印留在山路,会长出新的脚印。
至于还能走多久,惹古说:
“等我读完县重点、州重点、再回来教弟弟妹妹——那时牌子还在,路更宽,我就不会跑丢。
”
来源:三口一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