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三月的下午，社区卫生站里人不多。陈志华坐在血压仪前，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145/95。

“陈师傅，你这血压又高了。”年轻的护士皱着眉头，“家里人呢？怎么总是你一个人来？”

陈志华苦笑：“哪有什么家人。”

护士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陈志华收拾好东西，慢慢走出卫生站。69岁的他，身体还算硬朗，就是这血压总是不稳。医生说是因为情绪波动大，建议多运动，少生气，最好有家人陪伴。

可是，哪来的家人？

儿子陈磊在新加坡工作，一年回来一次都算多的。老伴走了四年了，170平的大房子里，就他一个人。每天早上起来，习惯性地做两个人的饭，做完了才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吃。

“陈师傅！陈师傅！”

走到小区门口，保安小王跑过来，“有你的快递。”

是儿子从新加坡寄来的保健品，还有一张纸条：“爸，注意身体，我很忙，有事电话联系。”

陈志华把纸条揉了揉，扔进垃圾桶。有事电话联系？上次打电话，说了不到五分钟，儿子就说有会议要开，匆匆挂了。

回到家，陈志华打开电视，新闻里播着什么，他没听进去。冰箱里还有昨天剩的菜，热一热就是晚饭。吃完饭，看会儿电视，九点钟准时睡觉。这就是他的生活，规律得像钟表，也无聊得像白开水。

周末去超市买菜，推着购物车走在各个货架间，看到年轻夫妻带着孩子，老夫老妻相伴而行，他总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收银台前排队时，前面的大妈和收银员聊天：“我孙子又长高了，都比我高半个头了。”

陈志华默默地把东西放在传送带上，付完钱就走。

那天在超市，他刚拿起一袋米，突然感觉头晕目眩，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大爷，你没事吧？”

一个女人的声音，很温柔。陈志华缓过神来，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扶着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关切。

“没事，没事，可能是起得太急了。”陈志华有些不好意思。

“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坐一会儿？”女人没有放开他，“我叫林美霞，住在附近。你一个人来买菜？”

陈志华点点头：“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你得注意身体啊。”林美霞说，“这样吧，我正好也买完了，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不用了。”陈志华摆手。

“都是邻居，没关系的。”林美霞坚持，“看你这样子，我也不放心。”

就这样，林美霞陪着陈志华走回了家。一路上，她话不多，偶尔问问陈志华的身体情况，语气很自然，没有那种刻意的关心。

到了楼下，陈志华说：“谢谢你了，小林。”

“什么小林，我都51了。”林美霞笑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就住在对面那栋楼。”

陈志华目送她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他了。

第二天下午，门铃响了。

陈志华开门一看，是林美霞，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陈大哥，我做了点汤，你尝尝。”林美霞说，“昨天看你脸色不好，这汤补气血的。”

“这怎么好意思？”陈志华接过保温盒，感觉沉甸甸的。

“都是邻居，客气什么。”林美霞看了看他家，“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孤单吗？”

陈志华叹了口气：“习惯了。”

“我也是一个人。”林美霞说，“我离婚五年了，儿子上大学，平时也就我一个人在家。”

两人在客厅里坐下，陈志华泡了茶。林美霞环顾四周，这房子装修虽然有些老旧，但家具都是实木的，电器也很齐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

“你儿子不在身边？”林美霞问。

“在新加坡工作，忙得很。”陈志华摇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我不能老拖累他们。”

“也是。”林美霞点头，“我儿子在本地上大学，但也很少回家。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聊了一会儿，林美霞起身告辞。陈志华送她到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晚上喝汤的时候，他仔细品尝着，味道很不错，比他自己做的强多了。

过了三天，林美霞又来了，这次带了水果。

“陈大哥，这苹果挺好的，你尝尝。”

“你总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陈志华有些过意不去。

“说什么报答，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过来和你聊聊天，我也高兴。”林美霞说着，主动去厨房洗水果，“你这厨房收拾得挺干净的。”

“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陈志华跟在后面。

“那可不行，越是一个人越要对自己好点。”林美霞边洗苹果边说，“我看你冰箱里东西不多，明天我去菜场，给你带点新鲜菜回来。”

“不用了，真不用。”

“有什么不用的？反正我也要买菜。”林美霞坚持。

就这样，林美霞隔三差五就来看陈志华。有时候带菜，有时候带汤，有时候就是过来坐坐聊天。陈志华的生活渐渐有了色彩，每天都在盼着她来。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林美霞来得比较晚。

“怎么这么晚才来？”陈志华开门时有些担心。

“房东今天来收房租，我们聊了一会儿。”林美霞有些疲惫，“陈大哥，我可能要搬家了。”

“搬家？为什么？”陈志华一惊。

“房东要卖房子，不租了。”林美霞叹气，“我得重新找房子，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样的。”

陈志华心里一紧，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林美霞的陪伴。如果她搬走了，自己又要回到那种孤独的生活中去。

“你找到新房子了吗？”他问。

“还没有，慢慢找吧。”林美霞摇头，“现在房租这么贵，我一个人又带着孩子，不好找。”

陈志华犹豫了一下，说：“要不然，你先搬到我这里来住？”

林美霞愣住了：“这怎么行？”

“我这房子大，房间多。”陈志华说，“你可以住客房，就当是临时的，等你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陈志华坚持，“你平时也照顾我，我们互相照应，挺好的。”

林美霞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先住一段时间，等找到房子就搬走。房租我照样给你。”

“说什么房租，都是邻居。”陈志华摆手。

“那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林美霞坚持。

最后，两人商定，林美霞每月给一千块钱，包括水电费。对陈志华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林美霞坚持要给，他也就同意了。

林美霞搬来的那天，陈志华特意收拾了客房，还买了新的床单被套。林美霞的东西不多，一个拉杆箱，几个纸箱子，很快就收拾好了。

“陈大哥，真是麻烦你了。”林美霞有些不好意思。

“说什么麻烦，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冷清。”陈志华说，“有个人说说话，挺好的。”

从那天开始，陈志华的生活彻底改变了。

每天早上，林美霞会早起做早饭，两人一起吃。她做饭的手艺很好，花样也多，一个星期几乎不重样。陈志华很久没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

“你别总是做饭，我来做也行。”陈志华说。

“你做什么做，男人做饭哪有女人做得好吃。”林美霞笑着说，“再说了，我住在你家，总得做点什么。”

晚上，两人一起看电视。林美霞爱看电视剧，陈志华以前从不看，但现在也跟着看起来。有时候看到精彩的地方，两人还会讨论一下剧情。

“这个女的怎么这么笨，明明知道那个男的不是好人，还要跟他在一起。”林美霞指着电视说。

“女人恋爱的时候都是盲目的。”陈志华笑着说。

“我可不会。”林美霞说，“我吃过一次亏，不会再上当了。”

陈志华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女人，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坚强。

邻居们开始议论了。

“陈师傅，那个女的是你什么人？”楼下的王大妈问。

“朋友，就是朋友。”陈志华解释。

“朋友能住到你家去？”王大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老陈啊，你这是有福气了。”

这样的对话越来越多，陈志华有些不自在，但林美霞倒是很坦然。

“让他们说去吧。”林美霞说，“我们问心无愧，怕什么？”

一个月后，儿子陈磊突然从新加坡回来了。

“爸，我听说你找了个女人？”陈磊一进门就问。

“什么叫找了个女人？”陈志华有些生气，“小霞是我朋友，暂时住在这里。”

“朋友？”陈磊冷笑，“爸，你都69岁了，还这么天真？”

正说着，林美霞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围裙。

“小磊回来了？”她笑着说，“快坐，我去给你倒茶。”

陈磊冷冷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小磊，你对小霞客气点。”陈志华有些不满。

“爸，我想和你单独聊聊。”陈磊说。

林美霞识趣地回了房间。

“爸，这个女的什么来历你知道吗？”陈磊压低声音说，“她为什么要住到我们家来？”

“她房东要卖房子，没地方住。”陈志华解释。

“这么多地方可以租房子，为什么偏偏要住到你这里？”陈磊说，“爸，你想想，她一个中年女人，对你这么好，图什么？”

“图什么？”陈志华愣了一下，“可能就是......”

“可能就是看上你这套房子了。”陈磊说，“爸，你清醒点，这种事情新闻里还少吗？”

陈志华的脸色变了：“你怎么能这么想？小霞她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爸，你才认识她多长时间？”陈磊说，“我不是说她一定有问题，但是你得防着点。”

“防什么防？”陈志华有些激动，“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有个人照顾我，不好吗？”

“可是爸......”

“没有可是。”陈志华打断了他，“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有时间操心我，不如多打几个电话回来。”

父子俩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在吵架。林美霞在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第二天，陈磊走了。临走时，他拉着陈志华的手说：“爸，我不是不关心你，我只是怕你被骗。”

“我知道什么叫好人，什么叫坏人。”陈志华说，“小霞是个好人。”

陈磊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送走儿子后，陈志华回到家，林美霞正在客厅里收拾东西。

“小霞，你这是要干什么？”陈志华问。

“陈大哥，我还是搬走吧。”林美霞说，“我不想影响你们父子关系。”

“不行。”陈志华坚决地说，“你不能走。”

“可是......”

“没有可是。”陈志华说，“这是我的家，我说了算。你要是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林美霞看着他，眼中有些湿润：“陈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陈志华说，“我们互相照应，这不挺好吗？”

林美霞点点头，重新把东西放回了房间。

两个月后，陈志华因为血压突然升高住了院。

那天晚上，他正在看电视，突然感觉头痛欲裂，血压一量，180/110，林美霞吓坏了，赶紧叫了救护车。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林美霞每天都来照顾他。送饭、擦身、陪着聊天，比亲人还亲。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都很羡慕：“老陈，你老伴对你真好。”

陈志华每次都解释：“不是老伴，是朋友。”

但心里，他已经开始把林美霞当成了家人。

出院那天，林美霞扶着陈志华回家。一路上，她都在叮嘱：“以后不能太累，不能生气，按时吃药。”

“知道了，知道了。”陈志华笑着说，“你比医生还啰嗦。”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林美霞白了他一眼。

回到家，陈志华觉得有些累，就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林美霞去厨房给他煮粥，说住院这几天，肠胃需要调理。

躺了一会儿，陈志华想去阳台透透气。刚走到阳台门口，就听到林美霞在打电话。

“马强，房产证我看过了，确实是他一个人的名字......”

陈志华的心突然一紧。

“450万差不多，够小宇读完大学，还能在老家买套房......”

陈志华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他起疑心的......”

陈志华的手开始颤抖。

“什么时候动手？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志华悄悄退回客厅，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房产证？450万？不让他起疑心？

那些关心，那些照顾，那些温暖，都是假的？

“陈大哥，粥好了。”林美霞端着碗从厨房出来，脸上还是那样温柔的笑容。

陈志华看着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好，我正饿了。”

但是他的手在发抖，几乎拿不稳勺子。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好？”林美霞关切地问。

“没事，可能是刚出院，还有点虚。”陈志华勉强笑了笑。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补品。”林美霞说着，拿起包就要出门。

陈志华目送她离开，然后快步走向书房。打开抽屉，房产证还在，但是位置明显动过。他清楚地记得，房产证是放在最里面的，现在却在外面。

他拿起房产证，仔细检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林美霞显然看过了，甚至可能拍过照片。

陈志华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这个女人，接近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口中的“马强”是谁？

“不会让他起疑心”，说明她一直在演戏？

那些温暖，那些关心，那些眼泪，都是假的？

陈志华想起儿子的话，心里一阵阵发凉。

他终于明白，69岁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接下来的几天，陈志华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心里一直在观察林美霞。

他发现，林美霞确实很会演戏。她的关心看起来那么真诚，她的眼泪看起来那么真实，如果不是亲耳听到那个电话，他绝对不会怀疑。

“陈大哥，你最近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林美霞问。

“没有啊。”陈志华说。

“有啊，昨天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林美霞说，“是不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可能是吧。”陈志华敷衍地说。

林美霞仔细看了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一个星期后，陈志华决定试探一下。

“小霞，我在想一个事情。”他说。

“什么事情？”林美霞问。

“我想把这套房子过户给小磊。”陈志华说，“免得以后麻烦。”

林美霞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脸色瞬间变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为什么要过户？”她问。

“我这个年纪了，随时可能有什么意外。”陈志华说，“过户给他，省得以后继承麻烦。”

“可是......”林美霞犹豫了一下，“你把房子给了他，你住哪里？”

“还是住这里啊，只是过户而已。”陈志华说。

“那不行。”林美霞急了，“万一你们父子有什么矛盾，他把你赶出来怎么办？”

“不会的，他是我儿子。”陈志华说。

“儿子又怎么样？”林美霞说，“现在多少儿子为了房子和父母闹翻的？你太善良了，总是往好处想。”

“那你说怎么办？”陈志华问。

“房子就放在你名下，什么都不要动。”林美霞说，“你还能活很多年呢，过什么户？”

陈志华看着她激动的样子，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她真的只是关心他，为什么这么在意房子的归属？

“也是，我想多了。”陈志华说。

林美霞松了一口气，但陈志华注意到，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第二天，陈志华找了个借口出门，实际上是去找老同事打听林美霞的情况。

他的老同事老刘在街道办工作，消息比较灵通。

“老陈，你问这个林美霞干什么？”老刘问。

“她现在住在我家，我想了解一下。”陈志华说。

“住在你家？”老刘吃了一惊，“老陈，你可得小心点。”

“怎么了？”陈志华心里一紧。

“这个林美霞，我听说过。”老刘压低声音说，“她以前在我们辖区照顾过几个独居老人。”

“照顾老人有什么问题？”陈志华问。

“问题大了。”老刘说，“其中一个老人，把房子过户给了她。”

陈志华感觉头皮发麻：“过户给她？”

“嗯，那个老人姓王，没有子女，林美霞照顾了他两年，最后老人把房子过户给了她。”老刘说，“老人死后，他的侄子来争房子，但是法律程序都是合法的，没办法。”

“还有呢？”陈志华问。

“还有一个老人，给了她20万现金，说是感谢费。”老刘说，“老陈，你可长点心吧，这种女人专门找有钱的独居老人下手。”

陈志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回到家，林美霞正在厨房做饭。看到他回来，笑着说：“陈大哥，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去老刘那里坐了一会儿。”陈志华说。

“哦。”林美霞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是陈志华注意到，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晚上，陈志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这几个月和林美霞的相处，那些温暖的时光，现在想来都带着一层虚假的色彩。

她的关心是假的，她的眼泪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么，她的感情呢？也是假的吗？

陈志华不敢确定。因为有时候，他从林美霞的眼中看到的关心，似乎是真的。

也许，她对他有一点感情，但这感情的基础，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这样的感情，还叫感情吗？

一个月后，老刘主动找上门来。

“老陈，我有事要告诉你。”老刘神色严肃。

“什么事？”陈志华心里有些不安。

“关于那个林美霞的事情，我又了解了一些。”老刘说，“她有个表弟叫马强，是做房产中介的。这两个人专门研究独居老人，然后想办法接近。”

陈志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知道？”

“有个受害者家属来街道办反映情况。”老刘说，“他们有一套完整的流程，先踩点，然后制造偶遇，再慢慢取得信任，最后骗取财产。”

“那我......”陈志华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她有没有要求你做什么？”老刘问。

“她住在我家，但是没有要求过什么。”陈志华说。

“那是还没到时候。”老刘说，“你要小心，最好想办法让她离开。”

正说着，林美霞回来了。她看到老刘，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打招呼：“刘叔，您来了。”

“嗯。”老刘冷冷地应了一声。

“你们聊，我去做饭。”林美霞说着走向厨房，但陈志华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老陈，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刘起身告辞。

陈志华送老刘到门口，老刘拍拍他的肩膀：“保重。”

回到客厅，林美霞正站在厨房门口，脸色很难看。

“刘叔刚才和你说什么了？”她问。

“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天。”陈志华说。

“聊什么天？”林美霞的语气有些急。

陈志华看着她，突然说：“小霞，你能告诉我，马强是谁吗？”

林美霞的脸瞬间变得苍白：“你...你怎么知道马强？”

“我什么都知道了。”陈志华平静地说，“包括你为什么接近我，包括你的目的，包括你以前做过的事情。”

林美霞愣了几秒钟，然后突然哭了起来：“陈大哥，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陈志华说，“解释你是怎么骗我的？解释你是怎么演戏的？”

“我没有演戏！”林美霞哭着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真的？”陈志华冷笑，“真感情配假目的，这叫什么？”

林美霞哭得更厉害了：“陈大哥，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但是这几个月相处下来，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陈志华问。

“我...我怕你赶我走。”林美霞说，“我怕失去你。”

“失去我？”陈志华说，“你失去的是我这套房子吧？”

“不是的！”林美霞急了，“陈大哥，你相信我，我真的......”

“够了。”陈志华打断了她，“你走吧，我不想再听这些了。”

林美霞愣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陈志华注意到了，但没有说什么。

很快，门铃响了。陈志华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

“你是谁？”陈志华问。

“我是马强，来接美霞的。”男人说着走了进来。

林美霞看到马强，脸色更难看了：“你怎么来了？”

“你发信息说有麻烦？”马强看了看陈志华，“老头，算你识相。”

“马强，你别说了。”林美霞说。

“别说什么？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还装什么？”马强冷笑，“美霞，收拾东西走人，这里没戏了。”

“我不走。”林美霞说。

“不走？你傻了？”马强说，“老头都知道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陈志华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林美霞是真的不想走，还是在演最后一场戏？

“林美霞。”陈志华平静地说，“你走吧。”

林美霞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眼泪：“陈大哥......”

“走吧。”陈志华说，“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林美霞站起来，慢慢走向房间。马强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咕：“早就该走了，浪费这么长时间。”

半个小时后，林美霞收拾好了东西。她站在门口，最后看了陈志华一眼。

“陈大哥，对不起。”她说。 陈志华没有回答。

“老头，算你运气好。”马强说，“要不是美霞对你动了真感情，你这房子就保不住了。”

说完，两人离开了。

林美霞走后，陈志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

那些她用过的杯子，那些她做过饭的锅碗瓢盆，那些她坐过的沙发，都还在，但是再也找不回那种温暖的感觉了。

晚上，陈志华一个人做了简单的晚饭。吃饭的时候，他想起林美霞总是会在他对面坐下，和他聊一天的见闻。现在，对面的椅子空着，只有他一个人。

睡觉的时候，他想起林美霞每天晚上都会敲他的门，问他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没有人关心他了。

第二天早上，陈志华起床后，习惯性地等着林美霞叫他吃早饭。等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已经走了。

他自己做了简单的早饭，味道很一般。他想起林美霞做的粥，做的小菜，心里有些难过。

邻居们开始议论了。

“老陈，那个女的怎么搬走了？”王大妈问。

“有事要处理。”陈志华简单回答。

“可惜了，我看她对你挺好的。”王大妈叹气，“像你这个年纪，有个人照顾，不容易啊。”

陈志华苦笑，如果王大妈知道真相，不知道会说什么。

一个星期后，儿子陈磊从新加坡打来电话。

“爸，听说那个女的搬走了？”

“嗯。”陈志华说。

“发生什么事了？”陈磊问。

“没什么，就是不合适。”陈志华不想详细解释。

“我就说吧，那种女人不可信。”陈磊说，“爸，你以后要小心点。”

“我知道。”陈志华说。

“要不然，你搬到新加坡来和我住？”陈磊说。

“不了，我在这里住习惯了。”陈志华拒绝了。

挂了电话，陈志华想起林美霞说过的话：“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说得对，儿子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能去打扰。

一个月后，陈志华在银行遇到了林美霞。

她穿着清洁工的工作服，正在擦地板。看到陈志华，她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干活。

陈志华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林美霞始终没有抬头。

他想起马强的话：“要不是美霞对你动了真感情，你这房子就保不住了。”

也许，她真的对他有过感情。也许，在那些虚假的目的背后，确实有一些真实的东西。

但是，这重要吗？

陈志华摇摇头，办完事就离开了。

回到家，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想起这几个月的经历。

他69岁了，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结果还是被骗了。不是被骗了钱，不是被骗了房子，而是被骗了感情。

这也许就是人生最后一课：关于人性，关于欲望，关于那些包装在善意里的算计。

晚上，超市里一个中年女人主动帮他拿高处的商品。

“大爷，您一个人？”女人问。

“嗯。”陈志华淡淡回答。

“那您要注意身体啊。”女人关切地说。

陈志华看了她一眼，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快步离开。

他不会再相信这种廉价的温情了。

回到家，陈志华打开电视，新闻里播着什么，他没在听。他想起林美霞离开时说的话：“陈大哥，对不起。”

也许她真的对不起他。但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电视里的声音在客厅里回响，但陈志华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他终于明白，有些温暖，代价比孤独更重。69岁的年纪，学到了人生最后一课。

不晚，但也不早了。

来源：一才体坛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