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喂,老李,你那手腕上的伤疤咋弄的?"老杨端着茶杯好奇地问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手上那道已经变浅的伤痕,沉默了半晌。每次看到这伤疤,那年夏天的情景就会在我脑海里浮现,像放电影一样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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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李,你那手腕上的伤疤咋弄的?"老杨端着茶杯好奇地问我。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手上那道已经变浅的伤痕,沉默了半晌。每次看到这伤疤,那年夏天的情景就会在我脑海里浮现,像放电影一样清晰。
那是73年夏天,我刚入伍没多久。那时候部队条件艰苦,我们连队除了训练,还要自己种地养活自己。说是"部队农场",其实就是几十亩地,种点蔬菜、小麦什么的,补贴伙食。
刚到部队时,我还挺新鲜的。老家在山东农村,天天下地干活,以为当了兵就不用干农活了,没想到还是摆脱不了土地。不过说实话,在部队干活比在家强多了,大家一起干,说说笑笑的,时间过得挺快。
"老李,今天轮到你和小王去操作收割机!"班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干,别马虎。"
我拍拍胸脯:"放心吧,我家里开拖拉机的,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小王是南方来的兵,比我小两岁,瘦瘦的,说话轻声细语,特别腼腆。他老家在江南水乡,从来没接触过啥农机,看见收割机还有点害怕。
"小王,别怕,有我在呢!"我挺起胸膛,一副老手的样子。其实我也就是帮着家里开过几次拖拉机,这台新收割机也没咋摸过。
那天天气闷热,太阳烤得人直冒汗。我和小王一前一后走向农场,远远就看见那台绿色的收割机停在麦田边上。那是部队新买的"东方红"收割机,在当时算是稀罕物件。
"哇,真大啊。"小王有点紧张地说。
"这算啥,我老家那边的社员队长开的比这还大呢!"我吹牛道,心里其实也有点发怵。
领导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回连部开会去了。留下我俩面对着这庞然大物发愣。上机之前,老机手张师傅简单教了教操作要领,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说是家里有事。
"记住啊,遇到不顺的地方,一定要先停机检查,千万别硬来!"张师傅临走前嘱咐道。
我跳上驾驶座,摸索了一阵子,总算把发动机发动起来了。轰
隆隆的响声让我心里美滋滋的,感觉自己特厉害。小王在旁边当助手,负责看着有没有异常情况。
刚开始还挺顺利,收割机吭哧吭哧地前进,麦子被整整齐齐地割倒。我越来越有信心,油门踩得越来越大,速度也越来越快。
"老李,慢点!"小王在旁边喊,"好像有什么东西缠住了!"
正在这时,收割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咔嚓"声,马上就卡住了。我心里一急,也没多想,直接加大油门想冲过去。
"等等,我看看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小王说着就伸手去拨弄缠在刀片上的麦秆。
可我没听清楚他说啥,满脑子就想着赶快把活干完好交差,猛地一加油门——
"啊!"一声惨叫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我立马熄火跳下机器,小王捂着右手蹲在地上,鲜血从指缝里往外涌。
"小王!小王!"我吓傻了,一把扶住他,才发现他的右手腕被收割机的刀片切到了,几乎快断了,只剩一层皮连着。
"快叫人!快叫人!"我慌乱地大喊,同时脱下自己的军衬衣用力绑在他的手腕上止血。小王疼得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却强忍着没哭出声,只是嘴唇咬得出血。
"老李,我手...我手没了..."他断断续续地说。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撑住啊,小王!不会有事的!"
还好附近地里有其他战友在干活,听到喊声赶过来,七手八脚地把小王抬上了连队的解放卡车,直奔医院。路上,小王疼得昏过去好几次,我一直握着他的左手,心里全是自责。
到了医院,医生立刻给小王做了手术。那时候医疗条件有限,医生已经尽力了,保住了小王的手,但右手的功能已经大不如前。
等小王从手术室出来,我守在病床前,一宿没合眼。看着他苍白的脸和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我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对不起,小王,都是我的错..."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王虚弱地摇摇头:"别这么说,老李,是我自己不小心..."
回连队后,指导员找我谈话。我主动请求处分,最后受了个严重警告处分,还写了检查。但这些惩罚跟我心里的愧疚比起
来,简直不算什么。
那段时间,连队里的战友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有人指指点点,有人避而远之,好像我是什么灾星似的。老班长倒是常安慰我:"意外而已,谁也不想的。"
小王住院期间,我每天请假去看他,帮他洗衣服、倒尿盆、念家信。其他病友看不过去了,说:"你这小子,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摇摇头,心里明白,这辈子都还不完这个情。
记得有一次,医院放了部电影《地道战》,我推着小王去看。看到战士们在战场上互相救助的情节,我偷偷地哭了。小王用左手拍拍我的肩膀:"老李,别自责了,咱们还是好战友。"
小王伤好些后回了连队,因为右手基本残废了,领导安排他去了文书室当助理。每次在食堂见到他艰难地用左手拿筷子吃饭,我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晚上睡觉前,我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听着窗外的蛙声,想着小王的手,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哪怕战友们都说不怪我,可我怎么能原谅自己呢?
那时候,连队的津贴才十几块钱,我每月省下一半,给小王买些营养品,希望他的手能恢复得好一点。有次被连长发现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李啊,好好干活比啥都强。"
有一晚值班,小王来找我,两人坐在哨位上聊天。初秋的晚上有点凉,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
"老李,你还在想那事呢?"小王递给我一根烟。
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我早想通了,"小王深吸一口烟,"你看,我现在在文书室工作,不用风吹日晒了,还能学点文化,挺好的。"
"可你的手..."
"手是废了,但人没废。"小王笑着说,"再说了,咱当兵的,不就是要有牺牲精神吗?虽然这次不是为了打仗牺牲的,但也算是...为农场做贡献了。"
听到这话,我的眼眶又湿了。那一刻,我真觉得自己不配和小王这样的好人做战友。
75年我转业回了老家,临走那天,战友们都来送我。小王特意骑着自行车送我到汽车站,给我带了两罐家乡特产的茶叶。
"老李,回去好好过日子,别再想那事了。"小王用他那只
不太灵活的右手拍拍我的肩膀。
"小王,要是有啥困难,一定要告诉我。"我把自己的家庭住址写在纸条上塞给他。
车开动了,我透过车窗,看着小王站在路边挥手,那只有些畸形的右手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回老家后,我在县农机站找了份工作,成了家,有了孩子。日子一年年过去,但那次事故的场景时常在我梦中重现,我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每逢下雨天,我就会想起小王,不知道他的手是不是也跟我腿上的老伤一样,阴天就疼。我给他写过几次信,但慢慢地也断了联系。
这些年,每当看到电视上播放农机安全事故的新闻,我都会格外注意。后来当农机手的儿子工作前,我反复叮嘱他安全操作的重要性,说多了孩子都烦了:"爸,你怎么老说这个?"
去年,部队老战友小刘来我家串门,带来了小王的消息。听说他在农场当了小领导,日子过得不错,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大的都上高中了。我听着,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小王从来不提那事,但他右手的功能一直没恢复好。"小刘说,"不过他挺乐观的,现在主要用左手写字,字写得可漂亮了。"
今年春节,小王竟然给我打来了电话,说是托人打听到了我的号码。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沙哑了许多,但还是能听出那股子温和。
"老李,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就是一直对不起你。"我哽咽着说。
"哎呀,我的老战友,你还记着那茬儿呢?都快五十年了!"小王笑着说,"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我儿子都结婚了,马上要当爷爷了!"
听到小王爽朗的笑声,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轻了些,但仍然无法完全放下。那次事故改变了小王的一生,而这全是因为我的马虎大意。
"老李,你说这手腕上的伤疤,到底是咋弄的?"老杨的问题把我拉回现实。我摇摇头,苦笑一声:"年轻不懂事,犯了错,留下的。"
有些伤疤,时间久了会淡化,但心里的那道口子,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真正愈合吧。
师友们,这个故事最打动你的地方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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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李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