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夏末最后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黏腻的湿热,但傍晚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秋日的凉意。对于萧晚来说,这微不足道的气候转变远不如眼前这场即将到来的会面来得令人紧张。
第一章:初遇,冰封般的凝视
北京,九月末。
夏末最后的余温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黏腻的湿热,但傍晚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秋日的凉意。对于萧晚来说,这微不足道的气候转变远不如眼前这场即将到来的会面来得令人紧张。
她站在一栋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写字楼前,抬头仰望。玻璃幕墙映出她的身影——一身精心挑选的JK制服,白底蓝格的水手服,红色的领结端正地系在颈间,百褶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和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脚踝。白色的过膝袜包裹着她纤细的小腿,脚上是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套“战袍”,让她感觉自己既青春又充满活力。
然而,这份精心营造的甜美气息,此刻却像一件不合时宜的外衣,让她感到有些沉重。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合着汽车尾气和都市特有的喧嚣,这与她即将踏入的环境似乎格格不入。
她要去的地方,是国内顶尖的职业电竞俱乐部——“星火”的训练基地。
而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见一个人——她的哥哥,萧阳,的队长,凌放。
说起来,萧晚和萧阳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萧阳比她大上七岁,很早就离家去追寻自己的电竞梦想,一路摸爬滚打,最终凭借过人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成为了“星火”战队的队长,也是国内乃至世界范围内都享有盛誉的明星选手。而萧晚,则是个标准意义上的“学霸甜妹”,刚刚考入本市一所名牌大学,性格开朗,长相可爱,在学校里很受欢迎。
兄妹俩的关系不算特别亲近,但也绝非疏远。萧阳忙于训练和比赛,常年在外,两人见面次数不多。这次萧晚利用周末特意跑来找他,一是想看看许久未见的哥哥,二是……她有点事情,想请教或者说求助一下这位在电竞圈里如同传奇一般的哥哥。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哥哥临时有事走不开,反而给她发来一条让她心惊胆战的消息:“晚晚,不好意思啊,今天队里训练,走不开。不过放哥应该有空,我帮你约好了,他就在主训练室等你。别怕,放哥人虽然看着凶,其实内心善良……大概吧。你自己进去找他。”
“放哥”,就是凌放。
关于凌放的传说,萧晚早有耳闻。作为“星火”的灵魂人物,指挥兼战术大师,他以冷静、果决、技术顶尖而闻名。但同时,他的“凶名”也同样响亮。据说他对比赛要求极其严苛,训练时近乎不近人情;对队员严厉,对对手更是毫不留情。更让萧晚心里打鼓的是,有传言说,这位大神似乎对“甜妹”类型的女生有天然的排斥,觉得她们“吵闹”、“幼稚”、“不务正业”。
萧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JK制服,感觉这身打扮此刻简直像是在挑衅。她叹了口气,认命地推开了写字楼的旋转门。
一楼大厅宽敞明亮,略显空旷,只有零星几个穿着职业装的白领行色匆匆。前台小姐看到她,露出了一个职业化的微笑,但当萧晚说明来意,要去找“星火”战队的凌放队长时,前台小姐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
“凌放队长?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的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嗯,我哥哥萧阳说帮我约好了,他应该在等我。”萧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害。
前台小姐犹豫了几秒,还是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萧晚紧张地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似乎说了几句什么,前台小姐的表情变得更加公式化,甚至带着点公式化的歉意。
“抱歉,凌放队长正在……嗯……他说他现在不方便。您看……”
萧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方便?哥哥不是说约好了吗?
“那个……麻烦您再帮我转告一下,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是萧阳……”
“萧阳队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前台小姐打断了她,语气依旧客气,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距离感,“但是凌放队长明确表示现在不见客。您可以先去旁边的休息区等等,或者……萧阳队长有没有说您大概需要多久?”她的眼神若有若无地飘过萧晚的百褶裙摆。
萧晚瞬间明白了。问题,恐怕出在了她的穿着上。在这个人人以效率、专业、竞技为第一优先级的顶级电竞俱乐部里,她这身过于“学生气”、甚至带着点“萌”属性的JK装扮,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甚至……刺眼。
她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不是害羞,而是尴尬和委屈。她想解释这身衣服是她自己喜欢的,和什么“甜妹”人设无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这种环境下,任何解释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那……好吧,谢谢您。我在外面等一下。”萧晚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转身走出了前台区域,来到俱乐部大厅旁的一个小型休息区。这里摆放着几张沙发和茶几,设计简洁现代,但气氛依旧有些冷硬。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将背包放在腿上,双手不安地绞着书包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休息区里偶尔有人经过,大多是穿着训练服或休闲装的年轻男女,他们大多行色匆匆,偶尔有人投来好奇或审视的目光,让萧晚更加不自在。
她偷偷拿出手机,想给哥哥发个信息问问情况,但又怕显得自己太没耐心或者小题大做。她翻看着和哥哥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还是早上哥哥发的“忙,晚上联系”。
就在她几乎要坐不住的时候,休息区通往训练室区域的感应门被推开了。
萧晚下意识地抬起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身影。男人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T恤和运动裤,露在外面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昭示着他并非文弱书生。他的头发略长,有些随意地搭在额前,遮住了小半边眼睛,但那裸露在外的下颌线条却异常清晰冷硬,薄唇紧抿着,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他似乎刚结束训练,额角还带着一层薄汗,顺着冷峻的脸颊线条滑落。他步履很快,几乎是目不斜视地走向电梯方向,浑身散发着一种“不要靠近我”的强大气场。
直到他快要走出休息区的边缘,萧晚才猛地反应过来——这就是凌放?
哥哥口中的“放哥”?
这个人……看起来比传说中还要……凶。
就在凌放即将消失在电梯门后的那一刻,他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脚步忽然一顿。
他没有回头,但萧晚清晰地感觉到,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目光,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审视一件……碍眼的物品。
萧晚的心脏骤然缩紧。她本能地坐直了身体,下意识地想要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但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让她所有的伪装都显得徒劳。
时间仿佛凝固了。休息区里安静得只剩下她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几秒。那道冰冷的视线终于移开了。凌放迈开长腿,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他的身影,也仿佛隔绝了另一个世界。
直到电梯数字开始跳动,显示着它即将到达顶层,萧晚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小片。
刚才那一眼……太可怕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头发怒的孤狼盯上,充满了警惕、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厌恶?
是因为她的穿着吗?萧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JK制服,百褶裙摆静静垂着,红色的领结依然端庄。她不明白,这身在她看来再正常不过的衣服,为什么会引来那样的目光。
难道,凌放队长真的……讨厌甜妹?或者说,讨厌她这样打扮的“甜妹”?
一股莫名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刻意卖萌的“甜妹”,她只是……只是喜欢JK制服而已。而且,她是来找哥哥的,又不是来找麻烦的!
她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要不要再上去试试?直接去训练室找他?可是刚才前台小姐的态度,还有凌放那明显拒人千里的样子……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休息区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的男生,都穿着“星火”训练服,身材高大,气质干练。其中一人看到萧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
“你好,请问是找凌放队长吗?”他开口问道,声音温和。
萧晚连忙点头:“嗯,是的。我叫萧晚,是萧阳的妹妹。我哥说约了凌放队长在这里等我。”
“原来是萧阳哥的妹妹!你好你好,我是辅助位阿哲,他是打野位置的石头。”阿哲热情地自我介绍,“凌放队长刚才可能是在忙,没注意到你。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他!”
看到阿哲友好的态度,萧晚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些。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凌放那样……呃,难以接近。
“麻烦你了,阿哲哥。”萧晚连忙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摆。
“不麻烦不麻烦,跟我来吧。”阿哲招招手,领着萧晚走向刚才凌放离开的方向。
穿过一条铺着专业防滑地胶的走廊,两旁是紧闭的训练室大门,偶尔能听到从里面传来的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以及队员们简短的战术交流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专注,又带着点亢奋的氛围。
萧晚跟着阿哲来到一扇标有“主训练室”的厚重金属门前。阿哲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凌放低沉而略显不耐烦的声音:“进。”
阿哲推开门,侧身示意萧晚先进。
萧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主训练室的空间很大,采光极佳,几排高性能的电脑设备整齐地排列着,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游戏画面和数据流。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能量饮料和电子设备混合的特殊气味。
此刻,训练室里只有三个人。
除了坐在最中央主位,戴着黑色耳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和鼠标上操作,眉头紧锁,似乎正在进行高强度训练或复盘的凌放之外,另外两个队员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似乎刚刚结束训练,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正是刚才在休息区遇到的阿哲和石头。看到萧晚跟着阿哲进来,他们都停下了交谈,看向她。
凌放似乎也察觉到了新来者的存在。他没有立刻停下操作,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透过耳机的缝隙,目光扫了过来。
那目光,比刚才在休息区那不经意的一瞥,更加直接,更加……冰冷。
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精准地刺在萧晚身上,尤其是她下半身的那条显眼的百褶裙。
他甚至没有摘下耳机,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一把空椅子。
“坐。”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带着电子音效的过滤,显得更加低沉、沙哑,且缺乏温度。那两个字,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命令。
萧晚感觉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发烫了。她能感觉到,训练室里另外两个人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她默默走到那把空椅子前,有些局促地坐了下来,身体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审判的小学生。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
凌放没有再看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手指翻飞,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整个训练室里只剩下键盘鼠标的声音,以及偶尔响起的游戏中技能释放的音效,显得格外安静,也格外……压抑。
萧晚低着头,看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哥哥让她来这里找凌放,但没说具体是什么事。现在这种情况,她总不能突然打断队长训练吧?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一眼凌放。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样子,侧脸的轮廓在屏幕光线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分明,下颌线绷得很紧。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的存在置若罔闻。
这就是凌放……哥哥口中那个“内心善良”的队长?萧晚心里泛起一丝微妙的失落。或许,传闻并没有夸大太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萧晚的耐心上跳舞。她坐得腿都有些麻了。训练室里的其他两人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阿哲试图找点话说,但凌放没有任何回应,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凌放终于放下了鼠标和键盘,摘下了耳机。他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直到这时,他才再次看向萧晚。他的目光依旧锐利,但比起之前的冰冷,似乎多了一丝……审视?
“你找我?”他开口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萧晚被他看得有些紧张,连忙站起来,点了点头:“嗯,凌放队长,你好。我是萧阳的妹妹,萧晚。”
“萧阳的妹妹?”凌放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身份有些意外。他上下打量了萧晚一眼,目光在她身上的JK制服上停留了片刻,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有事?”他问道,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
“是……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萧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门见山。毕竟哥哥说凌放“内心善良”,或许直接说出来会更好。
“帮忙?”凌放的嘴角似乎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略显嘲讽的弧度,“我没空管闲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的拒绝意味十足。
萧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果然……还是这样。她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说道:“不是闲事,是关于……关于我哥哥的。”
听到“哥哥”两个字,凌放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点点,但依旧谈不上友善。“他怎么了?”
“我哥哥……最近好像状态不太好。”萧晚斟酌着词句,“我有点担心他。听哥哥说,最近队里压力很大,训练强度也……”
“那是职业选手的常态。”凌放打断了她,语气冷硬,“压力和强度,本身就是这个行业的一部分。如果连这点都承受不住,趁早滚蛋。”
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连旁边的阿哲和石头都听得有些变了脸色。阿哲悄悄拉了拉萧晚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
但萧晚却有些急了。她知道电竞行业残酷,但她哥哥是她的亲人。“我知道,但是……”
“没有但是。”凌放的语气斩钉截铁,“萧阳是队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和压力。如果他状态不好,他自己会调整。轮不到你来操心,更轮不到我来管。”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萧晚,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或者……一个自以为是,试图闯入他领域的闯入者。那种嫌恶感,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也让萧晚清晰地感受到了。
“我……”萧晚还想争辩什么,却被凌放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有,我还有训练要做。”凌放看了一眼腕表,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
萧晚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原本想好的那些请求,比如请凌放对哥哥多照顾一点,或者旁敲侧击地问问哥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此刻都说不出口了。在凌放这种近乎敌意的态度下,任何请求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没事了。打扰你了,凌放队长。”萧晚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难堪和委屈。
“嗯。”凌放不再看她,重新戴上耳机,拿起了鼠标,示意训练继续。
阿哲赶紧站起来,对萧晚小声说:“那个……萧晚同学,要不你先回去?放哥他……”
萧晚摇了摇头,站起身,默默地走到门口。她经过凌放身边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和汗水混合的气息,还有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感。
就在她即将走出训练室的时候,凌放忽然又开口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还有,以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萧晚的裙摆上,一字一句地说道:“别穿成这样出现在训练基地。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他想了想,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幼稚的场所。”
说完,他不再理会萧晚,将全部注意力都投入到了眼前的屏幕上。
“幼稚”……
这两个字像一根针,狠狠地扎进了萧晚的心里。
她猛地停下脚步,背影僵住。她想反驳,想说这身衣服和她的人没有关系,想说她并不幼稚。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无声的哽咽。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眶里的湿意,挺直了背脊,然后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主训练室。
门在她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里面的键盘声、鼠标声,以及那个男人冰冷的气息。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日光灯发出嗡嗡的声响。萧晚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滑坐到地上。背包从腿上滑落,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但她却感觉不到。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就因为她穿了一条JK裙?就因为她看起来像个“甜妹”?就和她的哥哥有关?
她抬起朦胧的泪眼,看向那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男人冰冷的视线。
凌放……
这个名字,第一次,和“讨厌”、“冰冷”、“刻薄”这些词语,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萧晚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直到走廊尽头的电梯门再次打开,走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猛地抬起头。
是萧阳。
他似乎刚训练完,头发还有些凌乱,看到坐在地上的妹妹,以及散落一地的东西,脸色瞬间变了。“晚晚!你怎么坐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萧阳快步走过来,将萧晚从地上扶起来,手忙脚乱地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和文具。
“我……”萧晚看着哥哥焦急的脸,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哭了起来,“哥……他……凌放队长他……他好凶……他还说我幼稚……”
她语无伦次地将刚才在训练室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哥哥,省略了关于JK裙的细节,只强调了凌放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以及最后那句让她难堪的“幼稚”。
萧阳一边安慰着她,一边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等萧晚哭声渐歇,他才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
“对不起,晚晚,是哥不好,没提前跟你说清楚。”萧阳将哭泣的妹妹紧紧搂在怀里,“放哥他……平时就是那个脾气,对谁都一样,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说话?还骂我……”萧晚哽咽着。
“他不是骂你,”萧阳叹了口气,“他说话就那样,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至于说你‘幼稚’……”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放哥他……经历过一些事情,可能对某些……嗯……外在表现比较敏感。他可能是觉得你穿成这样,不太符合这里的氛围,或者……担心你觉得这里太轻松?总之,你别介意,他就是这种性格。”
萧晚闷闷地“嗯”了一声,心里依旧委屈。性格冷硬可以理解,但那眼神,那种毫不掩饰的嫌弃,真的是因为“性格”和“氛围”吗?
“算了,别想了。”萧阳拍了拍她的背,“今天让你受委屈了。走,哥带你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都行。”
“哥,你今天……是不是不忙了?”萧晚抽噎着问。
“嗯,刚打完训练赛,今天的安排结束了。”萧阳拉着妹妹的手,“走,出去透透气。”
兄妹俩离开了“星火”的训练基地,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了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但萧晚的心情,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着,久久无法散去。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栋高耸的写字楼,以及顶楼那个属于“星火”训练基地的窗口。那里,那个名叫凌放的男人,此刻又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对着电脑屏幕,眉头紧锁,眼神冰冷?
她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开。哥哥说得对,凌放的性格就是这样,和他没关系。她不应该因为这件事而影响心情。
可是,一想到凌放那双冰冷的、带着审视和嫌弃的眼睛,以及那句刺耳的“幼稚”,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隐隐作痛。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哥哥捡起来的JK制服裙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条她曾经无比喜爱的裙子,此刻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或许……哥哥说得对,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适合她这样的打扮。
这个认知,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悄无声息地在她心里埋下。伴随着一丝屈辱,一丝不甘,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她和凌放的第一次正式会面,就在这样冰冷、尴尬,甚至带着一丝难堪的气氛中,画上了句号。
她不知道,这次不愉快的初遇,仅仅是一个开始。未来,她还会因为各种原因,和这位“凶名在外”的电竞队长,产生更多的交集。而那份源于外表和误解的“讨厌”,终将在时间的推移和种种事件的催化下,悄然发生改变。
但现在,对于萧晚来说,这一切,还只是一个阴沉沉的序幕。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挽住了哥哥的胳膊。
“哥,我们去吃火锅吧!我想吃辣锅!”
她想用美食来冲刷掉心中的郁结。至于凌放……暂时,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而另一边,主训练室里。
凌放依旧戴着耳机,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游戏数据和战术分析图。但他敲击键盘的动作,却似乎比刚才慢了一些。
阿哲犹豫了半天,还是凑了过去,小声问道:“放哥……刚才萧阳哥的妹妹,是挺……呃,挺可爱的。不过她说的话,你真没往心里去?”
凌放没有看他,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依旧平淡:“说什么?”
“就……说你凶,还说你骂她幼稚什么的……”阿哲挠了挠头,“不过她一个女孩子,刚来我们这儿,可能……不太适应吧。毕竟是萧阳哥的妹妹,咱们……”
“她不适应,就该早点走。”凌放打断了阿哲的话,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这里是职业赛场,不是过家家的地方。哭哭啼啼,打扮得花枝招展,像什么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下次再有这种……不必要的访客,直接拦在外面。我不希望我的训练被打扰。”
“是是是,放哥说的是。”阿哲连忙点头应道,心里却暗自咋舌。放哥对这位萧阳哥的妹妹,似乎……成见有点深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凌放的侧脸。灯光下,凌放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冷硬了几分,那双总是显得有些疲惫和锐利的眼睛里,仿佛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阿哲想起了关于凌放的一些传闻。有人说,凌放曾经也有一个妹妹,和他关系非常好,但因为一些意外,很早就去世了。还有人说,凌放之所以对“甜妹”类型的女生特别排斥,就是因为那段经历。
这些传闻真假难辨,但阿哲知道,凌放是个极其要强、内心深处又藏着很多伤痛的人。他习惯了用冰冷和严厉来武装自己,不允许任何人轻易靠近。
或许……萧阳哥的妹妹,只是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阿哲甩了甩头,把这些不相关的念头抛开。无论是什么原因,打扰到放哥训练都是不对的。他以后还是多注意点,尽量别让无关人员来打扰放哥了。
训练室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键盘鼠标单调的敲击声,以及屏幕数据流不断滚动的荧光。凌放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但细心的人或许能发现,他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脑海中,那个穿着白色百褶裙,戴着红色领结,看起来干净又无害,却又带着一丝倔强的女孩身影,却如同鬼魅般,挥之不去。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含着泪,却还努力睁大,倔强地望着他,像一只被欺负了却不敢大声哭喊的小动物。
……真碍眼。
凌放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那不该存在的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他警告自己,不要多想。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次无关紧要的打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训练,新的比赛。
他的世界,只有胜利。
至于那些柔软的、甜腻的、充满了“孩子气”的东西……
他皱了皱眉,再次睁开眼时,眼神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和锐利,仿佛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动摇,从未发生过。
尾声:夏末的蝉鸣与未说出口的对白
时间悄然滑入十月,北京的秋天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暑气。梧桐叶开始泛黄,风里裹挟着清冽的桂花香,阳光透过窗棂洒下,带着一种温柔而澄澈的光晕。
萧晚的大学生活渐渐步入正轨。她依旧是图书馆的常客,社团活动也积极参与,只是那身她曾经最爱的JK制服,被她收进了衣柜的最深处,再也没有穿过。不是刻意遗忘,只是每次看到那抹纯净的蓝白格,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凌放那冰冷锐利的目光,以及那句像根刺般扎在心底的“幼稚”。
她和凌放,自那天在“星火”训练基地不欢而散后,便再无交集。
哥哥萧阳倒是时常提起凌放,语气里带着敬畏,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放哥最近压力特别大,下个月的全国联赛分组形势不太好,对手很强,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泡在训练室了。”“放哥这人,就是外冷内热,上次我训练失误,他当场吼了我,但转头就熬夜帮我分析录像到凌晨三点。”
萧晚听着,只是默默点头,心里却五味杂陈。她知道哥哥说的是事实,职业电竞选手的残酷远超她的想象。但她还是无法释怀,为那天的难堪,也为那个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她当时未能完全读懂的复杂情绪。
直到一周前,萧阳所在的“星火”战队成功晋级全国联赛半决赛,为了庆祝,也为了缓解队员们持续的高压状态,俱乐部组织了一场内部的“放松赛”。萧阳特意给萧晚发了邀请:“晚晚,来给我们加油吧!就当是给哥和放哥他们加个油,他们最近真的太拼了!”
萧晚犹豫了很久。她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那天凌放看她的眼神,但哥哥的期待又让她无法拒绝。最终,她还是答应了,只是这次,她换上了一身简单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扎了个清爽的马尾,放弃了所有可能被误认为“甜妹”的装扮。
半决赛当天,场馆内座无虚席,欢呼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萧晚被安排在一个视野不错的位置,身边坐着阿哲。他看到萧晚,笑着打了声招呼:“萧晚同学,好久不见!今天气色不错啊!”
“谢谢阿哲哥。”萧晚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地投向了场上正在调试设备的身影。
凌放穿着“星火”战队的黑色队服外套,里面是简单的白色T恤,身姿挺拔。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战术平板,侧脸的线条在场馆灯光下显得更加冷硬,但眉宇间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感——那是即将迎战强敌的信号。
很快,比赛开始了。双方战队你来我往,局势异常胶着。凌放作为指挥,冷静地分析着战局,通过耳麦发出指令,声音透过场馆的音响传递出来,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萧晚看得入了迷。她开始理解哥哥和阿哲口中的“压力”和“强度”。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比赛的走向,每一次操作都需要精确到毫秒。她看着凌放在场上沉着指挥的身影,忽然觉得,那天他对自己说的“这里是工作的地方,不是幼稚的场所”,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
中场休息时,萧晚拿出手机,想给哥哥发个信息加油,却无意间在选手通道附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凌放。
他没有穿队服外套,只穿着那件白色T恤,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正站在通道口,微微仰头看着场馆上方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似乎在复盘上半场的表现。夕阳的余晖透过高处的窗户斜斜地洒进来,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紧绷,连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就在这时,萧晚注意到,凌放似乎有些不适。他微微蹙着眉,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水果糖。透明的包装纸,在指尖折射出一点微光。
萧晚愣住了。
她记得,那天在训练室,阿哲似乎无意中提起过,凌放有低血糖的老毛病,训练强度大的时候,偶尔会靠糖分补充体力。而她自己,作为一个资深“甜妹”,包里总是会备着各种口味的水果糖。
鬼使神差地,萧晚从自己的帆布包里摸出了一颗橘子味的硬糖。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朝着凌放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是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或许是想打破那份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冷隔阂。
凌放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当他看到萧晚时,眼神里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眉头微蹙,似乎在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萧晚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将手里的橘子糖递了过去,声音有些发紧,但还算平稳:“我看你好像有点不舒服,这个……或许有用。”
凌放的目光落在那颗小小的、橙黄色的糖果上,没有立刻接。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看穿。
场馆里嘈杂的声浪似乎在这一刻都退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沉默。萧晚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心也开始微微出汗。她是不是太冒昧了?会不会又一次惹他生气?
过了几秒,就在萧晚以为他会拒绝,甚至会再次说出什么尖锐的话时,凌放却伸出手,接过了那颗糖。
他的指尖有些凉,触碰到她的瞬间,让萧晚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至少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拒人千里。
萧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对自己说话。她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客气……”
“你怎么会在这里?”凌放打断了她,目光扫过她身上的白色卫衣和牛仔裤,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但语气依旧算不上温和。
“我……我来看我哥比赛。”萧晚如实回答。
“嗯。”凌放应了一声,将糖纸剥开,将那颗橘子糖放进嘴里。他含着糖,动作似乎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清晰地尝到了那股酸甜清爽的滋味。
萧晚看着他,忽然鼓起勇气问道:“那天……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训练了?”她还是想为那天的事情道歉,尽管她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凌放闻言,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深邃,看不出什么情绪。过了片刻,他才淡淡地说道:“没有。”
萧晚有些意外。
“你那天……”凌放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的确不太适合出现在那里。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以后,如果你想来,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
这算是在……允许她来了吗?
萧晚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她用力点了点头:“好!”
就在这时,场馆内响起了提示比赛即将开始的广播声。
凌放看了眼手表,对萧晚说:“比赛要开始了,你回到座位上去吧。”
“嗯,好。”萧晚应道,“加油!”
“嗯。”凌放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重新走向了场上。
萧晚站在原地,看着他重新戴上耳麦,和队友们击掌,然后投入到紧张的比赛状态中。他的背影挺拔而坚定,仿佛刚才那个接过糖果、甚至对她微微点头的男人,只是她的错觉。
但手心里残留的、与他指尖短暂相触的凉意,以及那颗已经被他剥开吃掉的橘子糖的味道,却真实地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最终,“星火”战队凭借着凌放精准的指挥和队员们的出色发挥,以微弱的优势赢得了这场半决赛的胜利。
场馆内瞬间沸腾了!掌声、欢呼声、口哨声响彻云霄。萧晚激动地站起身,和身边的阿哲一起用力鼓掌。
比赛结束后,队员们陆续从场上走下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萧阳第一时间冲到了萧晚这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晚晚!你来看我比赛了!”
“嗯!哥你打得真好!”萧晚笑着回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这时,凌放也走了过来。他依旧穿着那件白色T恤,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疲惫,但眼神却比之前明亮了许多。
他走到萧晚面前,停下脚步。
萧晚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快了。她看着他,有些紧张。
“今天……谢谢。”凌放看着她,开口说道。这是他第二次向她道谢,语气比上次更加自然。
萧晚连忙摆手:“不客气,是你和哥哥他们打得厉害!”
凌放微微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萧阳,语气缓和了不少:“萧阳,你妹妹今天挺懂事的。”
萧阳闻言,哈哈一笑:“那可不!我妹妹最懂事了!”
萧晚被哥哥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烫。
“那个……放哥,”萧晚鼓起勇气,从包里又拿出了一小包不同口味的水果糖,递给凌放,“这个……送给你和队员们的。低血糖的时候……可以吃。”
凌放看着那包糖,没有立刻接。他看了看萧晚,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糖,沉默了几秒。
然后,他伸出手,接过了那包糖。
“谢谢。”他说。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萧晚笑了,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不客气。”
傍晚,萧晚和哥哥一起走出体育馆。夜幕已经降临,华灯初上,凉爽的秋风吹拂着,带来阵阵舒适。
“晚晚,”萧阳突然开口,“放哥今天跟你说话的语气,是不是比平时……温和一点?”
萧晚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嗯,好像是。”
“我就知道!”萧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放哥就是面冷心热。他那个人,就是不善于表达。其实上次你来找我,他后来还问我,你是不是生他气了,让我有机会跟你解释解释。”
萧晚愣住了。
“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萧阳笑道,“所以说嘛,你以后别再躲着他了。放哥这个人,虽然凶了点,但其实人还不错。而且……”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我听其他队员说,放哥最近好像一直在看你之前在学校参加话剧社表演的视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萧晚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看……看我的视频?
她想起不久前,学校话剧社排演了一部校园青春剧,她扮演女二号。当时只是随便玩玩,没想到会被哥哥看到,甚至还传到了凌放那里?
一时间,萧晚的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是羞涩,也是……一丝莫名的悸动。
她抬起头,看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以及远处灯火通明的“星火”训练基地大楼。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黑色队服,眼神锐利,却又会在不经意间递过一颗糖的男人。
或许,她和凌放之间的故事,并没有真正结束。
那个因为一件JK裙而开始的冰冷初遇,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因为一颗糖,一句话,或者一个不经意的眼神,悄然发生改变。
夏末的蝉鸣已经远去,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蝉鸣是夏的告别,而故事,则是心动的序章。
萧晚抬起脚,轻快地向前走去。风轻轻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干净的白色T恤。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关于那个叫凌放的男人,关于他们之间那份尚未明朗的情愫,似乎也蕴藏着无限的可能。
她想,或许有一天,他不会再觉得她穿JK裙是幼稚,也不会再用“甜妹”这个词来定义她。或许有一天,他能透过她的衣着,看到她真实的内心——那个有时候会迷糊,会撒娇,但也会为了重要的人而变得坚强、勇敢的萧晚。
而她,也愿意给他时间和机会,去了解一个更真实、更全面的自己。
因为,她似乎……也开始对他产生了一点点好奇,和一点点,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在意。
夜风温柔,吹散了最后一丝不安。萧晚抬起头,对着满天星光,露出了一个灿烂而期待的微笑。未来,会怎样呢?她拭目以待。
来源:三杯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