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渐行渐远的金花年代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4-19 08:53 1

摘要:20世纪80年代,黄梅戏作为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迎来了继严凤英时代后的第二个高峰。安徽省黄梅戏剧院的五位青年演员——马兰、吴琼、袁玫、吴亚玲、杨俊,因在香港演出《女驸马》一剧轰动香江,被媒体誉为“五朵金花”,成为黄梅戏艺术的代名词。她们以精湛的唱腔、灵动的表

20世纪80年代,黄梅戏作为中国五大戏曲剧种之一,迎来了继严凤英时代后的第二个高峰。安徽省黄梅戏剧院的五位青年演员——马兰、吴琼、袁玫、吴亚玲、杨俊,因在香港演出《女驸马》一剧轰动香江,被媒体誉为“五朵金花”,成为黄梅戏艺术的代名词。她们以精湛的唱腔、灵动的表演和鲜明的角色塑造,将《天仙配》《罗帕记》《龙女情》等经典剧目推向全国,甚至登上央视春晚舞台,成为一代人的集体记忆。

马兰以《女驸马》中的冯素珍一角奠定“五朵金花之首”的地位,其清丽脱俗的扮相与婉转的唱腔被誉为“严凤英第二”。1984年春晚的亮相更让她成为全民偶像,甚至跨界参演《西游记》,饰演“唐僧之母”殷温娇,进一步扩大了黄梅戏的影响力。吴琼则以唱功见长,被称为“黄梅戏第一声”,其演绎的《孟姜女》催人泪下,但受限于“不够漂亮”的外形,长期为他人担任声替。袁玫因黄梅戏基本功扎实被《红楼梦》剧组选中,饰演袭人后转战影视;杨俊因在《西游记》中饰演村姑开启事业转折;吴亚玲则以细腻的表演风格成为剧团中坚力量。

这一时期的五朵金花,不仅是黄梅戏的艺术标杆,更承载了传统文化在改革开放初期的复兴使命。她们的演出足迹遍及港澳、东南亚,甚至登上中南海怀仁堂,为黄梅戏赢得了“中国乡村音乐”的国际美誉。

然而,五朵金花的辉煌并未持续太久。自1983年起,除吴亚玲外,其余四人相继离开安徽,黄梅戏的“黄金阵容”逐渐瓦解。这一现象背后,既有个人选择,更折射出体制困境与时代变迁的复杂交织。

袁玫是最早离队的成员。1983年《红楼梦》的拍摄成为人生转折点。尽管剧团领导以“单位条件有限”为由鼓励她离皖发展,但实质是当时黄梅戏剧院资源匮乏,演员月薪仅30元,集体宿舍用草纸板隔断,难以留住人才。袁玫的离开虽含泪,却也开启了从戏曲演员到制片人的跨界传奇。

吴琼的出走则源于艺术理想的压抑。在“塔尖式”人才培养策略下,剧院将资源集中于马兰,吴琼长期沦为配角甚至幕后声替。1992年,她毅然北上学习“黄梅歌”,将传统戏曲与现代音乐融合,以《同心》等作品开辟新路。她在自述中坦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就是那只受伤的虎,但受伤的虎仍是虎!”

马兰的离开最具争议。2000年前后,她因与余秋雨的婚姻陷入舆论漩涡,同时与剧院管理层矛盾激化。此后,马兰转任上海戏剧学院教授,逐渐淡出舞台。

杨俊的际遇则凸显地方院团的局限。在安徽长期饰演配角的她,因湖北黄梅戏剧院成立急需人才而受邀加盟,最终在湖北实现艺术突破,以《妹娃要过河》等作品成为“湖北黄梅戏里程碑”的奠基者。

五朵金花的集体离散,是多重因素共振的结果:

1. 资源分配失衡

安徽省黄梅戏剧院推行的“宝塔式”结构,要求其他演员为“塔尖”马兰让路。吴琼因形象问题被边缘化,杨俊则长期困于配角。这种集中资源捧“名角”的策略,虽短期内打造出标杆人物,却扼杀了团队协作的土壤。

2. 经济困局与待遇落差

20世纪80年代的安徽经济落后,剧团月薪仅30元,排练条件简陋。袁玫回忆,演员们住在草纸板隔断的排练厅,自行解决三餐。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影视行业兴起带来的高片酬诱惑——《红楼梦》拍摄三年,袁玫总收入不足千元,但仍远高于剧团收入。

3. 艺术创新的饥渴

传统戏曲在流行文化冲击下面临转型压力。吴琼探索“黄梅歌”、袁玫投身影视、杨俊推动黄梅戏都市化,均体现了艺术家对突破程式化表演的追求。而体制内的保守氛围难以容纳这些尝试。

4. 人际关系的裂痕

马兰与余秋雨的婚姻争议、吴亚玲夫妇被指排挤同僚等传闻,暴露出剧团内部权力博弈的暗流。吴琼在回忆录中直言:“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五朵金花?”

马兰:与余秋雨结缡30余年,未育子女,现居上海。虽远离舞台,但获美国亚洲最杰出艺人终身成就奖,致力于戏曲教育。争议始终伴随其生涯,但夫妇二人以“若有来生仍相伴”回应质疑。

吴琼:2004年与小15岁的演员阮巡结婚,一度怀孕却因药物流产,此后未再生育。转型“黄梅歌”后活跃于综艺与舞台剧,2023年主演《贵妇还乡》获好评,被誉“跨界戏曲第一人”。

袁玫:南下广东后成为知名制片人,作品《故乡的云》获省级奖项。经历两次婚姻,无子女,现任广东省政协委员。谈及黄梅戏,她坦言:“我对坚守舞台的同仁唯有钦佩。”

杨俊:任湖北省文联主席,主导《妹娃要过河》等创新剧目。因两次流产丧失生育能力,将艺术视为“生命延续”。其推动的“都市黄梅戏”模式,成为跨区域戏曲传播的范例。

吴亚玲:唯一留守安徽的“金花”,与丈夫蒋建国(现任剧院院长)育有一女。获梅花奖、文华奖,但被指借权力排挤马兰。争议声中,她成为非遗传承人,近年主演《墙头马上》延续艺术生命。

五朵金花的离散,对安徽黄梅戏造成深远影响:

1. 人才断层的阵痛

巅峰期演员流失导致后继无人。2006年黄梅戏入选非遗时,全省专业演员不足百人,青年演员王泽熙回忆:“台下观众比演员还少”。韩再芬直言:“若无变革,黄梅戏十年内将消亡”。

2. 跨区域发展的双刃剑

杨俊在湖北、吴琼在北京的成就,客观上扩大了黄梅戏的辐射范围。但安徽作为发源地,反而面临“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尴尬。湖北黄梅戏的崛起,甚至引发“正统性”争议。

3. 体制改革的契机

安徽痛定思痛,启动“筑巢育苗”计划:安庆师范大学设立黄梅剧艺术学院,韩再芬创立“再芬黄梅青年团”,通过小剧场演出、直播互动培养新生代。2021年,黄梅戏表演专业入选国家级一流本科专业,标志传承体系的重构。

在五朵金花的光环渐褪后,新一代黄梅戏演员逐步崛起:

1. 韩再芬:承前启后的中坚力量

以《徽州女人》斩获梅花奖,创立“再芬黄梅”品牌,推动《不朽的骄杨》等主旋律剧目。其发起的“今日头牌”计划,助力95后演员汪晨晨、江李汇崭露头角。

2. 吴美莲:新世纪“七仙女”

凭借《女驸马》青春版获“寻找七仙女”大赛冠军,以清亮嗓音重塑经典。2023年参与《延年和乔年》排练,被视为马兰艺术风格的继承者。

3. 王泽熙:直播时代的破局者

90后演员通过抖音直播《打猪草》,单场观众超10万,带动黄梅戏“出圈”。其主演的《五女拜寿》实现传统剧目年轻化改编。

尽管如此,传承仍面临挑战:2022年统计显示,全国80%黄梅戏剧团骨干来自安庆,但观众老龄化严重,青年演员收入仅为普通白领一半。如何平衡艺术纯粹性与市场生存,仍是未解难题。

五朵金花的命运,是一部微观的中国戏曲变迁史。她们的离皖,是个人选择与时代洪流的交织;她们的现状,映射传统艺术在现代社会的生存困境;而新一代演员的崛起,则寄托着黄梅戏涅槃重生的希望。当韩再芬将初代“女驸马”戏服传递给00后演员时,传承的不仅是衣钵,更是一代代戏曲人对“戏比天大”的坚守。或许正如吴琼所言:“受伤的虎仍是虎”,黄梅戏的魂魄,终将在裂变与融合中生生不息。(陈词蓝调)

来源:好赞1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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