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出去”,婆婆把我扫地出门,我平静离开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9-22 19:41 1

摘要:当婆婆张桂兰指着我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那句“给我滚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连一只蝉都没有叫。

当婆婆张桂兰指着我的鼻子,用尽全身力气吼出那句“给我滚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上,连一只蝉都没有叫。

天蓝得像一块洗褪了色的旧布,晃得人眼睛发花。

我记得那个下午。

也记得第二天清晨,当我坐在那台轰鸣的推土机驾驶室旁边,看着同一片天空时,心里那种奇异的、近乎麻木的平静。

这十年,就像一场漫长得不见尽头的苦役。

我叫陈静,一个名字里带“静”字,前半辈子也确实在拼命扮演一个“静”字的人。我和高伟结婚十年,从一无所有,到亲手在这片宅基地上,一砖一瓦地盖起这栋村里谁见了都要夸一句“敞亮”的两层小楼。

这栋房子,是我拿自己的婚前存款,又掏空了我爸妈半辈子的积蓄,高伟再把他那点可怜的工资凑上,才勉强落成的。

它是我陈静的半条命。

可笑的是,在张桂兰眼里,这房子姓高,是我这个外人,占了她小儿子高强的窝。

这一切,都要从半个月前,高强领着他那个叫李娟的未婚妻上门说起。

第一章 风起于家宴

那天是个周末,天气闷得像口倒扣的锅。

我特意起了个大早,骑着电瓶车去镇上最好的菜市场,挑了张桂兰最爱吃的五花肉,又买了高强念叨了好几回的鲜活河虾。

高伟的父亲高建国,常年沉默寡言,好一口黄酒,我顺路也给他捎了一瓶。

回到家,高伟还在床上赖着,我把菜放进厨房,走到卧室门口,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些:“高伟,起来搭把手,你弟今天带女朋友回来,妈一早就打电话催了。”

他“唔”了一声,翻了个身,被子蒙过头顶,瓮声瓮气地说:“知道了,你先忙,我再眯五分钟。”

我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这十年,我已经习惯了。

厨房里,油烟机嗡嗡作响,我熟练地给五花肉焯水、切块,准备做一锅她最喜欢的红烧肉。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切出一条明亮的光带,灰尘在光带里上下翻飞。

我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常年做家务而有些粗糙的手,恍惚间,想起了十年前。

那时候,我和高伟刚结婚,住在那两间快要塌了的祖传土坯房里。一到雨天,屋里就跟下小雨似的,脸盆、水桶摆一地。

张桂兰那时候拉着我的手,话说得比蜜还甜:“小静啊,妈知道委屈你了。你放心,等将来拆迁了,或者咱们攒够钱了,肯定让你住上新房子。妈没别的本事,就是拿你当亲闺女疼。”

高伟也在一旁附和:“老婆,你信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后来,村里规划,土坯房要拆,给了些补偿款,但那点钱,连打个地基都不够。

是我,回娘家求我爸妈,把他们准备养老的十五万块钱全拿了出来。又把我工作这些年攒下的八万块私房钱,一分不剩地投了进去。

选材、监工、跟师傅们扯皮……那半年,我整个人脱了一层皮。高伟工作忙,只是偶尔回来看看,张桂兰更是除了抱怨几句“这砖颜色不好看”“那窗户开小了”,就没搭过一把手。

房子落成那天,她倒是喜气洋洋地请遍了全村的亲戚,逢人就说:“看我儿子多有出息,盖了这么大的洋楼!”

我当时站在人群外,心里五味杂陈,但看着高伟脸上的笑容,觉得一切都值了。

我们约定好的,这房子,是我们俩的。公婆跟着我们住,我们给他们养老送终。至于高强,他自己有手有脚,将来结婚,我们做哥嫂的,帮衬一把是情分,但房子是底线。

“嫂子,忙着呢?”

一个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高强搂着一个女孩的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厨房,女孩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看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

“小强回来了,快坐。这位是……”我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笑着打招呼。

“我女朋友,李娟。”高强介绍道,语气里满是得意,“娟儿,这是我嫂子,陈静。”

李娟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我心里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客气地招呼他们去客厅看电视,又从冰箱里拿出早就洗好的水果。

张桂兰一见李娟,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活像失散多年的亲母女。

高伟也终于起了床,趿拉着拖鞋出来,跟李娟打了声招呼,就一屁股陷进了沙发里,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

一屋子人,热热闹aho的,只有我,像个局外人,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

饭菜上桌,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张桂兰一个劲地给李娟夹菜,把那盘我精心烧制的红烧肉,直接推到了她面前:“娟儿,多吃点,尝尝阿姨的手艺,这可是我们家的拿手菜。”

李娟矜持地夹了一块,嚼了两口,点点头:“嗯,阿姨,味道是不错,就是稍微有点腻了。现在我们女孩子都讲究身材管理。”

张桂兰的笑僵了一下,但立刻又堆了起来:“对对对,是阿姨想得不周到。那吃这个虾,这个虾不长肉。”

我默默地低头扒着饭,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顿饭,就在这种客气又疏离的氛围里进行着。

酒过三巡,高建国喝得脸颊泛红,话也多了起来。他看着高强和李娟,满意地点点头:“小强啊,年纪不小了,跟娟子处得好,就早点把事儿办了,我也好早点抱孙子。”

高强看了一眼李娟,嘿嘿一笑:“爸,我们是想结,可人家娟子家里有要求啊。”

张桂兰立刻接口:“什么要求?你跟妈说,只要我们家能办到的,砸锅卖铁也给你办!”

终于,正题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停下了夹菜的筷子。

李娟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我的心上:“叔叔阿姨,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家就我一个女儿,我爸妈的意思是,结婚总得有个婚房吧?不能一结婚就跟哥嫂、公婆挤在一起,不方便。”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继续说:“我们去看过了,县城的房价太贵,我们俩也负担不起。我爸妈说,也不要求在城里买,就在村里,有套像样的房子就行。比如……像现在这栋就挺好。”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我的脸上。

高伟不安地挪了挪屁股,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张桂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思。

只有高强,依旧嬉皮笑脸地补充道:“妈,你看,我跟大哥,总得有一个人出去住吧?大哥大嫂结婚都十年了,孩子也没有,两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怪冷清的。不如……”

“不如什么?”

我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发紧,但我努力让它听起来平静。

“不如让我们搬出去,把房子腾给你们结婚,是吗?”

第二章 那堵名叫“亲情”的墙

我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的涟漪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高强被我问得一愣,随即有些恼羞成怒:“嫂子,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腾给你们?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爸妈的宅基地,我哥是长子,我是次子,我住不得?”

“宅基地是爸妈的,没错。”我放下筷子,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但盖这房子的钱,大部分是我出的。你和你女朋友刚才也看见了,这房子从地基到装修,花了多少心血,你哥最清楚。”

我把目光转向高伟,期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高伟却像屁股底下有钉子,坐立不安。他端起酒杯,一口闷了下去,含糊不清地说:“一家人,说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

我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

张桂兰重重地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陈静!”她连名带姓地喊我,这是她生气的征兆,“你什么意思?你的钱?你嫁到我们高家,你的人就是我们高家的人,你的钱自然也是我们高家的钱!现在小强要结婚,你这个做嫂子的,不帮衬就算了,还在这里算旧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让我气得浑身发抖。

“妈,我们当初说好的,这房子……”

“当初说什么了?”张桂"兰蛮横地打断我,“当初就说了盖了新房大家一起住!怎么,现在翅膀硬了,想把我们两个老的赶出去?”

她开始熟练地抹起眼泪,一边哭一边拍着大腿:“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辛辛苦苦拉扯大两个儿子,到头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老大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高建国在一旁闷声喝着酒,一言不发,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高强见状,立刻站起来,扶着张桂兰,对着我和高伟吼道:“哥!嫂子!你们看看,你们把妈气成什么样了!不就是一套房子吗?至于吗?大不了,我给你们租个房子住,租金我出!”

李娟也适时地开口,语气里带着委屈:“阿姨,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我们也不是非要住这里,大不了……大不了这婚我们就不结了。”

她说着,就站起身,作势要走。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张桂"兰的怒火。

“谁也别想走!”她一把拉住李娟,然后猛地转向我,眼神像刀子一样,“陈静,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这房子,必须给小强结婚!你要是同意,你还是我高家的儿媳妇。你要是不同意,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妈!”高伟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

“你给我闭嘴!”张桂兰指着高伟的鼻子骂,“没用的东西!娶个媳妇就管不住了?我们高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那个曾经拉着我的手,说拿我当亲闺女的婆婆,此刻面目狰狞。

那个曾经承诺要让我过上好日子的丈夫,此刻懦弱无能。

我曾经以为,我用十年的隐忍和付出,能换来真正的亲情和尊重。我以为我亲手盖起来的这栋房子,是我和高伟安身立命的港湾。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这家人眼里,我只是一个外人,一个可以随时牺牲掉的、会挣钱的工具。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看着张桂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妈,这房子,我不会让。”

说完,我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反锁了房门。

我能听到外面张桂兰的咒骂声,高强的叫嚣声,李娟的哭泣声,还有高伟那句苍白无力的“都少说两句吧”。

我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死寂。

我想起十年前,我第一次跟着高伟回到这个家,看到那两间破旧的土坯房时,我没有嫌弃,心里想的是,只要两个人一条心,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我想起盖房子那半年,我挺着胃痛在工地上跑前跑后,水泥磨破了我的手,烈日晒伤了我的皮肤,可我一想到未来能和高伟在这里安一个家,就觉得浑身是劲。

我还记得,房子装修好,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晚上。

高伟抱着我,在我耳边说:“老婆,辛苦你了。这栋房子,就是我们的王国,你就是这里的女王。”

十年了。

王国还在,女王却要被扫地出门了。

我掏出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那是我大学时学法律的闺蜜,现在是一名律师。

电话接通,我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喂,小静?怎么了?”

我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闺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用一种异常冷静的声音问我:“静,你清不清楚,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土地使用证和建房的各种审批手续,最后是谁的名字?”

我愣住了。

这个问题,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第三章 尘封的凭证

“名字?”我喃喃自语。

记忆的闸门被瞬间冲开,一些被我刻意忽略、深埋在角落里的细节,开始变得无比清晰。

盖房子的那段时间,高伟厂里忙,三天两头出差。村里、镇上那些繁琐的审批手续,全是我一个人跑下来的。

我记得,当时负责这块的村干部是我家一个远房亲戚,他看我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又知道我家的情况,办手续的时候,就好心提醒过我一句。

“小静啊,这房子主要是你娘家出的钱,你可得长个心眼。”他压低声音说,“这宅基地是你公公的名字,按规矩,建房许可证上写的也该是他。但是呢,你们这是翻盖,情况特殊。我给你支个招,你让你公公签个‘赠与和放弃声明’,就说他自愿放弃在这块宅基地上建房的权利,并同意由你来承建。这样一来,所有的手续,从建房许可到最后的房产所有权,都可以落在你一个人的名下。”

“这样……行吗?”我当时有些犹豫。

“怎么不行?手续上完全合规合法。就是看你公公婆婆那边,愿不愿意了。”亲戚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人心隔肚皮,你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我当时觉得,一家人,没必要搞得这么生分。但亲戚的话,又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我把这个想法跟高伟说了。

高伟听完,一脸不高兴:“你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爸妈?我们是一家人!陈静,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高伟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我委屈,不解,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可是,就在我去镇上递交最后材料的那天,我鬼使神差地,做了一个连高伟都不知道的决定。

我找到那个亲戚,告诉他,就按他说的办。

亲戚看我下了决心,便帮我拟了一份声明。我至今都记得,我是怎么半哄半骗地让不识字的高建国在那份声明上按下了红手印。

我告诉他,这是建房必须要走的流程,按个手印,房子就能快点盖起来。

张桂兰在一旁,只顾着催促:“快按快按,别耽误了正事!”

他们谁也没有怀疑。

就这样,那栋房子的《乡村建设规划许可证》和后来的《不动产权证书》,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陈静。

证书办下来后,我把它们和当初我爸妈给我的那张十五万的银行转账凭证,以及所有购买建材的发票,一起锁进了我陪嫁过来的一个旧木箱里,压在了床底下。

我本以为,这些东西,永远都不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我以为,它们只是我内心深处一点可怜的安全感,是我对自己最后的交代。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它们会成为我最锋利的武器。

“静?陈静?你在听吗?”闺蜜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在听。”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想起来了,房子的名字……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舒气。

“那就好办了。”闺蜜的语气轻松了不少,“陈静,你听我说。从法律上讲,那栋房子是你的婚前财产(因为主要出资是你婚前的存款和你父母的赠与)在你个人名下的不动产。他们,包括你丈夫高伟,都没有权利让你搬走,更没有权利把房子给高强。”

“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不要跟他们发生任何正面冲突。他们骂,你听着。他们闹,你看着。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然后呢?”

“然后,等一个时机。”闺蜜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等他们把事情做绝,让你彻底心死,也让所有街坊邻居都看清楚他们嘴脸的时候,你再把这些证据,狠狠地摔在他们脸上。”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从深水里捞了出来,终于可以呼吸了。

心里的委屈和愤怒还在,但已经不再是主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冷静。

门外的吵闹声还在继续。

我走到床边,弯下腰,从床底拖出了那个积了灰的旧木箱。

打开箱子,一股樟脑丸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拿出那个红色的文件袋,手指颤抖地打开。

灯光下,《不动产权证书》上,“权利人”那一栏,我的名字端端正正,像一个沉默的卫兵,守护着我最后的尊严。

我把它放回文件袋,重新锁好箱子,推回床底。

然后,我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一片狼藉。

张桂兰还在哭天抢地,高强和李娟在一旁“义愤填膺”地帮腔,高伟则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手足无措。

看到我出来,所有的声音都停了。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走到他们面前,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张桂"兰的脸上。

“妈,”我说,“我们谈谈吧。”

第四章 最后的通牒

我的平静,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张桂兰停住了哭嚎,用红肿的眼睛狐疑地瞪着我。

高强往前一步,挡在李娟身前,一副要跟我干仗的架势:“谈什么?我告诉你陈静,今天这事没得谈!这房子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我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张桂兰,重复了一遍:“妈,我想和您,和爸,还有高伟,我们一家人,安安静静地谈一次。”

我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或许是被我的态度镇住了,张桂兰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对高强和李娟说:“你们俩,先回房间去。”

李娟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高强一把拉走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高建国终于放下了酒杯,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爸,妈,高伟。”我开口,声音里不带一丝波澜,“我知道,你们想让高强用这栋房子结婚。我也理解你们作为父母,想为小儿子打算的心情。”

我先给了一颗糖。

张桂兰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撇了撇嘴:“算你还有点良心。”

“但是,”我话锋一转,“凡事都要讲道理。这栋房子,是怎么盖起来的,花了谁的钱,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一本账。”

“当初,我爸妈拿出十五万,我拿出八万,总共二十三万。高伟那时候工资不高,东拼西凑拿出了两万。家里的积蓄,您二老说要留着养老,一分没动。总共二十五万,盖了这栋房子的主体。”

“后来的装修,买家具家电,又花了将近十万。这笔钱,是我和高伟这十年,省吃俭用,一分一分攒下来的。其中大部分,还是靠我做兼职会计挣的。”

我每说一笔,张桂"兰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高伟的头,埋得更低了。

“我把这些账都算出来,不是为了跟你们哭穷,也不是为了邀功。”我看着他们,“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各位,我陈静,对这个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现在,高强要结婚,女方要房子。作为哥嫂,我们帮,是情分。我们可以拿出五万块钱,给他当彩礼,或者当买房的首付,这是我们能做到的极限。”

“但是,让我们搬出去,把这栋我们亲手盖起来的房子,拱手相让。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的话说完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张桂兰才冷笑一声,打破了沉默。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她斜眼看着我,“说来说去,不还是一个‘钱’字?陈静,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心机这么深,把每一笔账都算得这么清楚!”

“这不是心机,是事实。”我平静地回应。

“事实?”张桂兰的声音陡然拔高,“事实就是,你是我们高家的儿媳妇!你的钱就是我们高家的钱!我们高家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给谁就给谁,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妈!”高伟终于抬起头,脸上满是痛苦和挣扎,“小静她不是那个意思……”

“你给我闭嘴!”张桂兰再次打断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今天就问她陈静一句话,这房子,她到底是让,还是不让?”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地钉在我身上。

我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

“不让。”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张桂兰的脸上。

她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好……好……好一个陈静!”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声音尖利得刺耳,“你真以为我们高家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我告诉你,这房子,由不得你!高伟,你跟她离婚!马上离!离了婚,让她净身出户!我看她还拿什么横!”

高伟猛地站起来,脸色煞白:“妈,你胡说什么!我跟小静好好的,离什么婚!”

“你不离?你不离也行!”张桂兰像是疯了一样,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对,不能便宜了她……不能让她把我们高家的财产带走……”

突然,她停下脚步,眼睛里迸射出恶毒的光。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

“陈静,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明天天亮之前,你收拾好你的东西,自己滚出去。这房子,就当是你孝敬我们二老的,我们再转手给小强。”

“你要是乖乖照做,我们还认你这个儿媳妇,以后逢年过节,你还能回来看看。高伟,也还是你丈夫。”

“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她凑近我,声音压得极低,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我就让你在这个村子里,彻底待不下去!我让你娘家也跟着你一起丢人现眼!你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后悔今天说过的每一个字!”

赤裸裸的威胁。

不留任何余地的逼迫。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心里最后一点温情,也彻底被碾碎了。

我笑了。

是那种发自内心的,带着无尽悲凉和解脱的笑。

“好。”我说。

只有一个字。

第五章 扫地出门

我的那个“好”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桂兰大概以为我服软了,脸上的狰狞稍稍退去,换上了一副得意的神情:“算你识相。”

高伟却急了,他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眼睛里满是血丝:“小静,你……你同意了?你不能同意啊!这是我们的家!”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十年的男人。

在最关键的时刻,他除了这句苍白无力的“不能同意”,什么也做不了。

我轻轻地,却异常坚定地,挣脱了他的手。

“高伟,太晚了。”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然后,我不再看他,也不再看张桂"兰和始终沉默的高建国。我转身,走回房间,拿出我来时带的那个小行李箱。

我的东西不多。

几件常穿的衣服,一些洗漱用品,还有那个被我放在枕头下的文件袋。

我没有回头,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地走向门口。

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十年青春的灰烬上。

客厅里,没有人说话。

他们大概都在等着看我最后的狼狈。

当我走到门口,手握住门把手的时候,张桂兰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得意:

“记住,是你自己要走的。明天,叫你娘家人过来,把话说清楚,省得别人说我们高家欺负你。”

我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在我身后,“砰”的一声关上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夜色如墨,月光被乌云遮蔽,只有几颗疏离的星星,在遥远的天际闪着微弱的光。

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为我送行。

我拉着行李箱,走在熟悉的村道上。

路两旁,是邻居们或明或暗的窗户。我想象着,明天一早,关于我被婆家扫地出门的消息,就会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整个村子。

我的父母,会成为村里人同情和议论的对象。

而我,陈静,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不是为那栋房子哭,不是为那段失败的婚姻哭。

我是为我自己,为我那被践踏得一文不值的十年付出,感到悲哀。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娘家?

不行。我不能让爸妈看到我这副样子,他们会担心的。

我掏出手机,打给了闺蜜。

“我被赶出来了。”我说,声音沙哑。

“地址发我,我来接你。”闺蜜的声音没有一丝意外,只有沉稳和坚定。

半小时后,一辆车停在了我身边。

闺蜜下了车,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用力的拥抱。

“都过去了。”她说。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伏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那一晚,我住在了闺蜜家。

我们聊了很久。

我把张桂兰最后的通牒告诉了她。

闺蜜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她这是在逼你净身出户,还想占尽道德高地。陈静,你准备怎么做?”

我擦干眼泪,看着窗外的夜色,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像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我曾经以为,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我慢慢地说,“可我退了十年,换来的却是被逼到悬崖边上。”

“既然无路可退,那就无需再退。”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里捞出来的。

“她不是让我滚吗?可以。”

“她不是要房子吗?也可以。”

“但是,得用我的方式来。”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我给一个许多年没联系过的表哥打了个电话。我这位表哥,是开工程队的。

“哥,我是小静。想租你一台推土机,带司机,用半天。价钱好说。”

电话那头,表哥愣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答应了。

挂了电话,我换上一身干净利落的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睛红肿,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的自己,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桂兰,高伟,高强。

你们不是想要这栋房子吗?

我今天,就还给你们。

一个小时后,村口。

一台黄色的庞然大物,在晨曦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我坐在驾驶室旁边的位置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司机,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有些不安地问我:“妹子,你……你确定要这么干?这可是你家啊!”

我没有回答他。

我只是看着那栋我亲手盖起来的两层小楼,它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那么安静,那么漂亮。

然后,我看到了院门口站着的人。

张桂"兰,高强,李娟,还有……高伟。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恐惧。

推土机在离院门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整个村子,仿佛都被这台机器的轰鸣声惊醒了。邻居们纷纷从家里跑出来,远远地围观,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张桂兰最先反应过来,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冲了过来:“陈静!你这个疯子!你想干什么?你想拆了我们的房子吗?我跟你拼了!”

她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

我没有躲。

我只是从我的包里,缓缓地,拿出那个红色的文件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里面抽出了那本红得刺眼的不动产权证书。

我把它举到张桂兰的面前,举到所有村民的面前。

然后,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震惊而扭曲的脸,用尽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平静,一字一句地开口。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看清楚了。”

“这栋房子,户主,是我陈静。”

“它不姓高,它姓陈。”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身后脸色惨白的高伟,和一脸不可置信的高强,“第一,立刻,马上,带着你的两个儿子,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第二……”

我转过身,对着推土机的方向,缓缓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看着张桂兰那双因为恐惧而瞪大的眼睛,嘴唇微微张开,正准备说出那个足以让一切化为齑粉的决定。

来源:白云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