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重庆歌乐山下的防空洞里，唐纵往牛皮本上记着："今日戴老板又往孔宅送了三箱雪茄。" 这个戴金丝眼镜的湖南书生，从黄埔六期开始就揣着两件武器——情报档案和日记本。前者用来向蒋介石表忠心，后者专记同僚的腌臜事。

军统这潭深水里，戴笠是明面上的龙王，底下却游着三条能掀风浪的怪鱼。唐纵的钢笔、郑介民的算盘、毛人凤的佛珠，各自在血色江湖里搅动暗流。

重庆歌乐山下的防空洞里，唐纵往牛皮本上记着："今日戴老板又往孔宅送了三箱雪茄。" 这个戴金丝眼镜的湖南书生，从黄埔六期开始就揣着两件武器——情报档案和日记本。前者用来向蒋介石表忠心，后者专记同僚的腌臜事。

某次戴笠为讨好宋子文，把香港富商千金送作外室，唐纵笔尖一抖，宋家姐妹撕破脸的戏码就成了纸上的墨痕。这个习惯让他在戴笠坠机后，捧着日记本就像握住了军统的命门。

郑介民却是另一番气象。这个广东文昌人能把《孙子兵法》和《资本论》混着讲，在柏林军事学院啃黑面包时，就悟出了"情报要掺三分假"的道理。抗战时他搞出"逆用日谍"的绝活，把日本特工策反过来当双面镜子，照得华北日军动向纤毫毕现。

戴笠某次醉酒拍他肩膀："雨农（郑介民字）若是共产党，我坟头草早三丈高了。"

最不起眼的毛人凤总缩在办公室角落盘佛珠，浙江口音软得像糯米糕。军统局上下都当他是个老好人，直到戴笠飞机撞山那日。南京洪公祠会议室里，他忽然把佛珠往桌上一拍："郑局长该去管二厅，唐兄适合警察署，保密局这摊杂活兄弟我来扛。"

众人这才惊觉，这个给戴笠当了十年文秘的"毛大秘书"，早把浙江系人马织成了天罗地网。

三人的较量在1946年夏天达到沸点。唐纵拿着日记本要改组军统，郑介民带着"保密局应专注国际情报"的方案闯蒋介石官邸，毛人凤却默默把戴笠旧部档案重新编码。

某个溽暑夜，三人同时在美龄宫侧门下车，唐纵镜片反着月光："戴老板在天上看着呢。"郑介民整了整南洋带回的白西装："看谁先改姓蒋。"毛人凤数着佛珠憨笑，背后跟着十八个持枪警卫。

最终坐上局长宝座的竟是毛人凤。他上任头月就把行动处扩编三倍，沈醉后来在回忆录里写："从前我们杀人用麻袋，毛局长改用水泥桶。"

唐纵带着日记本进了内政部，某次酒会上碰见宋子文，对方举杯冷笑："唐署长当年记我风流账的钢笔，可还顺手？"

郑介民转身扎进学术堆，在国防大学讲《情报心理学》时，总爱重复那句："最高明的特务，要让目标自己走进笼子。"

戴笠死后第七年，这三条怪鱼终究游回了同个鱼缸。1953年台北某疗养院里，唐纵的日记本被毛人凤派人搜走，郑介民在病床上翻看《易经》，护士听见他嘟囔："乾卦九三，终日乾乾..."话音未落，心电监护仪已拉成直线。

窗外玉山飘雪，覆盖了所有见不得光的往事。

来源：忆时光的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