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基于“数智赋能－文化驱动”融合发展框架，将数智技术的工具理性与乡村文化的价值理性相结合，甘肃省甘南州迭部县扎尕那村走出了偏远乡村跨越式发展的新道路。具体而言，数智技术通过突破时空限制、提升信息流通效率、精准识别价值三重机制，弥补偏远乡村发展短板；乡村文化资源通
文丨胡潇1 王天夫2
1 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
2 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
原文载丨《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5期
摘要：
基于“数智赋能－文化驱动”融合发展框架，将数智技术的工具理性与乡村文化的价值理性相结合，甘肃省甘南州迭部县扎尕那村走出了偏远乡村跨越式发展的新道路。具体而言，数智技术通过突破时空限制、提升信息流通效率、精准识别价值三重机制，弥补偏远乡村发展短板；乡村文化资源通过价值重构、体验转化、内生激活的实现路径，满足人们对民族文化体验的需求。两种要素的结合形成了新的发展模式，对偏远乡村的可持续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
数智赋能；文化驱动；偏远乡村；可持续发展；乡村振兴
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以来，偏远乡村如何突破传统发展困境、实现可持续发展成为亟待解决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传统工业化发展模式在偏远乡村遭遇系统性失灵，形成“偏远即落后”的发展劣势。在市场主导框架下，偏远乡村因缺乏传统比较优势而被边缘化。
数字技术革命重构了发展困境的内在逻辑。“连接”成为新的生产要素，偏远乡村可通过数字连接更好地融入全球价值链。同时，消费结构从物质转向体验、从标准化转向个性化，为乡村文化资源获得市场价值创造了机遇。中国乡村振兴战略为这一路径实现提供了独特制度保障，将偏远乡村纳入整体发展战略，数字技术革命和文化资源为偏远乡村转型创造了有利条件。
基于此，本研究选择甘肃省甘南州迭部县扎尕那村作为研究对象，试图从“数智赋能－文化驱动”的视角来分析偏远乡村的发展问题，探讨数智技术与乡村文化之间的互动关系，分析这种结合对偏远乡村发展的作用机制。
一 文献综述与理论基础
（一）偏远乡村发展困境的理论机制与边缘化逻辑
偏远乡村的发展困境源于传统工业化模式内在的空间选择逻辑。马歇尔的产业集聚理论揭示了要素向核心区域集中的机制，虽然提高了整体经济效率，但也导致偏远乡村的要素流失。缪尔达尔的“累积因果循环”理论进一步阐释了边缘化的自我强化机制，认为初始的不利条件通过“回流效应”不断自我强化，形成偏远地区日益边缘化的恶性循环。传统区位理论强调地理条件约束，偏远乡村因区位劣势被视为发展的“成本中心”。沃勒斯坦的世界体系理论从结构性视角将边缘地区定义为依赖中心地区、主要从事简单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区域，指出偏远乡村在全球经济中的附属地位。
然而，费孝通基于对中国乡村社会的深入调研发现，农村地区的振兴发展更应立足于内部资源的重新整合与文化传统的延续传承，而非单纯仰赖外界力量的注入。在这一认识基础上，相关学者进一步构建出较为完整的乡村价值体系，该体系涵盖生产、生态、生活、社会、文化、教化6个核心层面。上述理论成果揭示出一个重要现象：偏远乡村虽在常规工业要素配置上存在明显短板，却在文化底蕴和生态禀赋方面拥有不可替代的比较优势，这恰恰构成了其在数字化时代实现跨越发展的坚实根基。
（二）数字技术重构空间逻辑与中国制度创新
当下数字技术对传统空间经济理论提出挑战。卡斯特尔网络社会理论中的“流动空间”概念，揭示了数字化背景下时空重构的新特征。这一转变对偏远山村具有特殊意义—原本的地理劣势可能得到缓解，村庄有望借助数字平台与外界市场形成有效对接。相关研究认为，数字化工具在消解地域隔阂方面展现出显著效能。
数字乡村建设的理论探索验证了数智技术的赋能效应。数字化技术能够加快乡村信息化转型，助力精准脱贫，开启城乡经济融合新局面。数字技术是重构乡村社会结构与发展路径的关键力量，通过集聚生产要素、重构治理方式、畅通信息渠道实现乡村跨越式发展。中国乡村振兴战略构建了城乡融合、协调发展的新型现代化道路。脱贫攻坚的成效关键在于通过精准识别、精准帮扶、精准管理实现了对贫困地区全覆盖、无遗漏式的发展支持。
中国制度创新的核心优势体现在3个层面：理念层面坚持全覆盖、无遗漏的发展思想；机制层面发挥政府主导作用，通过系统性支持突破市场失灵；价值层面追求共同富裕目标，强调发展成果的公平分享。这种制度创新不仅为偏远乡村突破传统发展瓶颈提供了坚实保障，更为数智技术与文化资源的融合发展创造了有利的制度环境。
（三）乡村文化价值重构与消费升级的理论逻辑
乡村文化价值重构的理论基础源于对后工业社会消费结构变迁的深刻洞察。城市居民消费需求从物质转向精神体验、从标准化转向个性化，为乡村文化获得市场价值创造了机遇。数字文化产业赋能乡村振兴的理论机制日趋明晰。周锦从强调数字技术在文化价值创造和传播中的关键作用；范建华等构建了数字文化产业赋能乡村振兴的复合语境理论框架，提出通过要素流动、数字再生、创新扩散、时空压缩4个维度推动乡村全面振兴，使偏远乡村的“边缘性”特征转化为数字时代的独特优势。
现有研究虽然分别从数字技术应用、文化资源开发、制度创新等角度进行了深入探讨，但缺乏将技术逻辑与文化逻辑有机整合的跨学科综合研究成果。数智技术的核心优势即连接、整合、创新能够有效弥补偏远乡村在基础设施方面的结构性不足；乡村文化的核心价值即差异、原真、体验能够有效弥补偏远乡村在物质条件方面的相对劣势。如果能够将“工具理性＋价值理性”有效结合，可能会形成一种新的发展方式，对偏远乡村的发展产生积极作用。
二 数智赋能偏远乡村可持续发展的
扎尕那实践
数智技术如何突破偏远乡村发展瓶颈，实现可持续发展，是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中的核心问题。本文以甘肃省甘南州迭部县扎尕那村为例，系统分析数智技术赋能偏远乡村发展的作用机制。该村实现了从相对封闭的传统村落向知名文化旅游目的地的跨越式转型，为验证数智赋能理论机制提供了典型样本。
（一）时空重构机制：数字连接消解地理约束
扎尕那村的发展实践揭示了数字连接技术在重构传统时空关系中的关键作用。该村地处高原腹地，四周群山环抱，历史上受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市场连接度低等发展制约，使其曾长期处于经济、社会发展的边缘地位。数字基础设施的建设和完善根本改变了这一约束状况。随着移动网络的全面覆盖，村民获得了与外界的实时连接，年轻人通过网络平台分享家乡的自然风光和民俗文化，打破了信息封闭的壁垒。数字连接的深化应用体现在信息、商品、服务3个层面的系统性突破：通过马蜂窝、携程等平台展示旅游资源，形成用户生成内容的传播机制；牦牛肉干、青稞酒等特色产品通过电商平台直销全国各地，绕过传统销售环节；民宿、餐饮业接入在线平台，实现预订支付数字化。
数字连接重构了乡村发展的主动权，使村民从被动接受信息转为主动创造内容，从市场边缘转变为特色产品的供给者。这一转变验证了网络社会理论的核心命题，即数字技术能够重构传统空间经济关系，地理距离不再是决定经济活动分布的唯一变量。扎尕那村的实践表明，偏远乡村通过数字连接不仅能克服地理隔离，更能重新定义其在全球价值网络中的位置，从被动的边缘角色转变为主动的价值创造者。
（二）信息传播机制：网络传播放大文化价值
扎尕那村在文化传播方面的变化值得关注。过去该村文化传播手段有限，影响范围小。如今，村民在网上分享当地故事和风景，游客把体验发到社交媒体，网络博主制作相关内容，官方媒体不定期报道。从内容看，大致分为基本旅游信息（交通、住宿等）、体验分享（风景、活动等）、涉及文化价值的深层内容3个层次，不同内容对应不同人群需求。这种多主体、多层次的传播方式，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偏远地区信息传播不充分的问题，让外界对扎尕那有了更多了解。
据统计，2025年上半年，甘南州开展主题直播20余场，发布短视频1800余条，全网传播量超10亿次，带动扎尕那等景区游客数量同比增长15%以上。这种传播效应远超传统媒体能力，促进了文化价值的深度释放与转化，实现了从“养在深闺人未识”到“网红打卡地”的华丽转变。
（三）价值匹配机制：数据驱动的供需精准对接
扎尕那村从“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价值”到“精准对接市场需求”的转变，体现了大数据技术在缓解信息不对称、实现供需精准匹配中的重要作用。最初，村民对文化资源市场价值缺乏认知，将石城地貌、民族文化、慢节奏生活视为发展劣势，反映了传统模式下价值发现的盲目性。
数据分析技术根本改变了价值识别模式。通过分析用户反馈，村民了解到外来游客对“原生态”“民族文化”“慢生活”等的需求特征。同时，基于数据洞察，该村开发了满足不同需求的差异化体验产品。数据驱动的供需匹配取得显著成效。
扎尕那村的发展实践表明，数智技术通过时空重构、信息传播、价值匹配三重机制，为偏远乡村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技术赋能。时空重构提供技术基础设施，信息传播提供丰富数据来源，价值匹配指明优化方向，三重机制相互依存、协同发力。技术赋能与文化载体的深度融合是协同效应实现的关键，扎尕那村丰富的民族文化为数智技术应用提供了独特内容支撑，使技术工具承载深厚的文化内涵，产生强大市场吸引力，实现经济效益与文化传承的结合。
扎尕那村依托“世界最佳旅游乡村”品牌，通过电商平台推广民宿预订和特色文旅产品，景区内200余家民宿、农家乐接入携程、美团等平台，游客不仅能在线上预订民宿，还可一键下单购买民族手工艺品、牦牛肉干等特产。目前，全州共有精品民宿和星级农家乐3000余家，2024年甘南乡村民宿在线预订率达60%。近10年来，扎尕那村已成功实现从“深度贫困村”到“知名旅游目的地”的历史性跨越，为偏远乡村探索可持续发展新路径提供了重要的经验借鉴和模式参考。
数智技术三重赋能机制的协同作用，本质上体现了技术与文化的深层次互构关系。技术不仅是中性的工具，更是文化价值实现的载体和放大器；文化也不仅是静态的资源，更是技术应用的内容源泉和价值导向。这种互构关系为理解数字时代偏远乡村发展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即技术赋能与文化内容的有机融合是偏远乡村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关键所在。
三 文化驱动偏远乡村发展路径探索：
扎尕那的价值创造
文化驱动发展模式通过价值重构、体验转化、内生激活三重路径，实现了从“沉睡资源”到“发展资本”的转换。
（一）价值重构：从文化自卑到文化自信的认知跃迁
文化价值重构构成文化驱动发展的认知起点和逻辑前提。扎尕那村民长期将本地石城地貌、农牧复合生产方式、民族传统文化视为“不利于经济发展的因素”，这种文化认知亟需根本性转变。价值重构的关键机制体现为文化认知的内源性转换：村民通过参与文化产业发展实践，在文化展示、游客互动等过程中获得经济收益，从而逐渐发现本地文化资源的市场价值和社会意义。这种认知转变是在实践中的自我觉醒。
在价值重构过程中，村民逐渐认识到本地文化资源的独特价值。例如，认为传统榻板房建筑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智慧，农牧复合生产系统展现了可持续发展的生活哲学，“藏在石山中的村落”成为现代人追求的“诗意栖居”目的地之一。这种认知转变的深层逻辑在于曾经的“边缘性”特征转化为数字时代的独特优势。价值重构重建了文化话语权，为产业发展奠定文化自信基础。
（二）体验转化：从生活场景到文化产品的价值实现
价值重构为体验转化提供了认知基础，体验转化的核心在于将重新认知的文化资源转化为满足市场需求的文化产品。当代城市居民消费需求的结构性转变—从物质满足转向精神体验、从标准化产品转向个性化服务，为乡村文化资源的商业化实现创造了市场契机。
扎尕那村的体验转化实践体现了日常生活场景向文化产品的精准转换。当地传统酥油茶制作从家庭饮食习惯转化为游客参与式体验项目，糌粑加工从食物准备转变为文化传承的现场教学，传统服饰试穿提供身份“转换”的文化体验，骑马项目让游客感受高原牧民的豪迈，转经和徒步活动满足游客对精神净化的深层需求。这种转化实现了商品化与原真性的平衡，让游客融入真实的村民生活环境。
体验转化的有效性体现在差异化供给与市场需求的精准匹配机制。通过分析游客网络反馈和消费行为数据，村民逐渐掌握了不同类型游客的需求特征：追求“慢生活”体验的游客获得深度居住体验，完全融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自然时间节奏；寻求文化认知的游客参与藏语教学、传统技艺体验、藏族文化讲解等深度学习项目；追求心灵净化的游客通过转经、徒步穿越等精神体验活动获得内心平静。
甘南州文创产业的发展成效验证了体验转化的市场潜力。据统计，2022年至2025年上半年，全州接待游客6350万人次，旅游收入334亿元。其中，2025年上半年接待游客1117万人次，旅游收入62亿元。扎尕那村依托“世界最佳旅游乡村”品牌，2024年接待游客226万人次，实现旅游收入6.8亿元。这些数据表明，文化资源通过有效的体验转化，能够产生显著的经济效益和社会价值。
体验转化过程中的关键创新在于构建了“文化内容→体验设计→服务提供→价值实现”的完整链条，使乡村文化从静态展示转向动态体验，从单一观赏转向深度参与，实现了文化价值的有效释放和市场转化。
（三）内生激活：从个体经营到集体发展的制度创新
文化价值的可持续实现需要有效的组织保障和制度支撑。偏远乡村在市场经济中面临结构性弱势，个体村民缺乏与外部市场主体平等对话的能力。扎尕那村通过集体合作社的组织创新，实现了从个体分散经营到集体统筹发展的重要转变，有效解决了这一结构性问题。组织创新的核心机制体现为资源整合与利益协调的制度安排。扎尕那村4个自然村分别成立村集体合作社，统筹整合土地资源、文化资源和人力资源，避免了个体村民在市场谈判中的弱势地位，形成集体议价和共同发展的组织优势。在住宿产业发展方面，合作社制定统一建设标准和服务规范，既保证藏式民宿的文化特色，又满足现代游客的舒适性需求，建立统一价格体系和服务标准，避免恶性竞争。
数字化平台为内生激活提供了新的实现路径。扎尕那景区内所有民宿、农家乐均已接入携程、美团等平台，实现了“一部手机畅游”的数字化体验。据统计，甘南州651个行政村电商服务站点功能覆盖率达到100%,为文化产品的线上销售提供了基础设施支撑。
集体合作机制的深层价值在于强化了村民的文化主体地位和发展自主权。重大发展决策通过村民代表集中讨论决定，文化资源开发利用体现集体意志，确保村民都能参与文化传承并获得相应收益。村民既是文化的传承者，也是发展的受益者，激发村民文化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内在动力。内生激活的效果体现在人才回流和文化传承的良性循环中。近年来，扎尕那村民对本地文化的认同感和自豪感显著增强，年轻人回乡创业积极性提高，文化传承的内生动力得到有效激发。村民通过参与文化产业发展，不仅获得了经济收益，更重要的是找到了文化认同和发展自信，形成了“文化自觉”与“发展自觉”相结合的内生动力机制。
扎尕那村的实践表明，文化驱动发展模式的可持续性根植于其内生性特征。价值重构、体验转化、内生激活3个环节相互支撑、螺旋上升，形成文化驱动发展的完整链条。文化资源具有不可复制性和不可枯竭性，在传播和体验过程中不会消耗，反而可能因为认知度提升而增值，为偏远乡村可持续发展提供了内在动力保障，也为数智赋能与文化驱动的深度融合奠定了坚实基础。
四 数智赋能与文化驱动融合发展的
理论构建与实践启示
通过对扎尕那村发展实践的系统分析，本研究发现数智赋能与文化驱动在偏远乡村发展中形成了深度融合的协同机制。这一发现突破了传统乡村发展理论中技术工具论和文化资源论的分割状态，为构建适应数字时代要求的偏远乡村发展理论框架提供了重要基础。
（一）融合发展的理论机制
“数智赋能－文化驱动”融合发展的核心在于实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有机统一，形成相互嵌入、相互强化的深层融合机制。数智技术的工具理性为文化价值释放提供系统性技术支撑，而乡村文化的价值理性为数智技术应用提供了丰富的内容载体和发展动力。单纯的技术应用往往面临“有技术无内容”的空心化问题，扎尕那村文化资源恰好解决了此难题，使技术工具能够承载文化，产生市场吸引力。在这种相互依存、相互赋能过程中，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实现了从简单对接到深度融合的质的跃升。
两者融合产生的协同效应超越了单一要素的简单累加。技术逻辑强调效率、连接、创新，文化逻辑强调传承、认同、体验，两者有机结合实现了发展速度与发展质量、经济效益与文化传承、外部连接与内生动力的动态平衡，形成了偏远乡村跨越式发展的新动力机制。
（二）新发展模式的构建与特征
基于融合发展的理论机制，可以构建“数智赋能－文化驱动”的偏远乡村发展新模式。该模式的根本特征在于实现了“边缘劣势”向“边缘优势”的价值转换：地理边缘性转化为文化原真性优势，经济边缘性转化为避免过度商业化优势，信息边缘性转化为文化神秘感优势。
这种新发展方式呈现出2个主要特征。其一为文化体验导向模式，借助数字技术深入分析游客偏好，针对性地提供文化体验产品；其二为生态优先模式，以环境保护为前提，寻求经济增长与文化延续的协调路径。2种模式因地制宜，分别契合不同乡村的发展基础。从实践成效来看，此类做法区别于以往单一要素驱动的发展思路，转而在多重目标间寻求均衡，让偏远乡村既能保持自身特色，又能与市场经济建立联系。
（三）理论贡献与实践启示
本研究依托中国乡村振兴战略的实践经验，验证了数智赋能与文化驱动融合发展模式的科学性与操作性。理论层面，该模式将数智技术的工具理性与乡村文化的价值理性进行创新融合，形成了“技术逻辑+文化逻辑”的双轮驱动新框架，突破了传统乡村发展理论中技术工具与文化资源的割裂状态，达成了二者在深层次的有机结合。
实践指导方面，偏远乡村可持续发展需要建立综合支撑体系。首先要完善数字基础设施，提高数字技术普及程度，为乡村文化价值的数字化重塑提供技术支撑；其次要构建文化资源保护开发的调节机制，规避过度商业化倾向，维护文化传承的本真性与延续性；再次要促进“文化＋旅游＋农业＋数字”产业联动，优化收益分配体系，推动多元价值协同发展；最后要突出村民主体地位，健全集体合作机制，保障发展红利的均衡分配和内在动力的持续释放。
随着数字科技的持续演进和国家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实施，“数智赋能－文化驱动”融合发展路径彰显出广阔的应用前景与推广意义。人工智能、虚拟现实、增强现实等新兴技术将为乡土文化的展示与传播拓展崭新渠道，城乡生产要素的双向流动也将为农村发展注入持续动能。这一发展模式既为偏远乡村的可持续发展探索提供了新思路，也为其他文化资源丰富但经济发展滞后的地区贡献了珍贵的实践经验。
来源 | 《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5年第5期
编辑 | 王 嘉
审核 | 王亚华
清华大学中国农村研究院
来源：清华农研院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