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刚把客人送走,那人披着军大衣大步跨出门槛时,连句“告辞”都没留,只甩下道挺直的背影,像根铁柱子戳在走廊里。
1938年初冬的洛阳,寒气顺着窗缝往屋里钻,蒋介石的办公室里却比外头还冷。
他刚把客人送走,那人披着军大衣大步跨出门槛时,连句“告辞”都没留,只甩下道挺直的背影,像根铁柱子戳在走廊里。
侍从端茶进来,正撞见委员长瘫在沙发上,手按着额头,指缝里渗着冷汗,喉结动了半天,才挤出句含糊的话:“这个人……太可怕了,再也不想见了。”
谁能想到半个时辰前,屋里还飘着雪茄的烟味,两人隔着茶几坐着,蒋介石递烟,贺龙接了,闲聊战局时语气都和缓,不知情的还当是老熟人碰面。
可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从“拉拢”的盘算,跌到了这步田地?
蒋介石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烟蒂在烟灰缸里积了半截,也没想明白是哪个细节,让心沉得像灌了铅。
这场会面,原是蒋介石在洛阳召开军事会议的插曲。
他特意把第一、第二战区的高级将领都召了来,八路军120师师长贺龙也在受邀之列。
蒋介石心里早有盘算,要借着会议的由头单独见见贺龙,还特地让副官从南京捎来一盒顶级的古巴雪茄——他打听过,贺龙平日里烟不离手,想着用这些漂洋过海的稀罕玩意儿,总能套套近乎。
贺龙一进门就看见茶几上那盒古巴雪茄,锡箔纸包着,金晃晃的。
他走过去拿起来掂了掂,凑鼻尖闻了闻,抬头问蒋介石:“委座平时也抽这洋玩意?”
蒋介石靠在沙发上摆手:“南京朋友送的,听说你爱抽烟,特意留着。”
贺龙抽出一根,火柴划亮时“呲”地一声,烟头像朵小火苗跳了跳,他猛吸一口,烟圈悠悠飘到蒋介石面前。
两人东拉西扯,从洛阳的天气聊到前线战局,贺龙说120师在晋西北刚打完一场伏击,蒋介石就接话问补给够不够,屋里烟雾越来越浓,副官在门外听着,还以为是老熟人唠嗑。
蒋介石把整盒雪茄往贺龙那边推了推:“拿着,路上抽。”
贺龙手搭在膝盖上没动,笑了笑:“委座留着自己抽吧。”
他心里清楚,这哪是送烟,是想拿几根雪茄换人心呢。
雪茄燃到一半,蒋介石终于把绕了半天的弯子收回来。
他身体前倾,手指夹着烟蒂在烟灰缸边顿了顿:"文常,民国十六年你已是军长,兵多粮足,何苦非要跟着共产党搞暴动?"
贺龙正往烟缸里弹烟灰,闻言动作一顿,抬眼时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他把烟卷换到左手,右手食指在烟身上轻轻敲了敲,烟灰簌簌落在青瓷烟缸里。
"政见不同而已。"六个字说得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蒋介石捏着雪茄的手指猛地收紧,烟丝簌簌往下掉。
他盯着贺龙平静的脸,突然明白这屋里的烟雾根本遮不住什么——这个人心里的秤,从来就没向金钱权力那边偏过。
蒋介石捏着雪茄的手指猛地收紧,烟丝簌簌往下掉。
他盯着贺龙平静的脸,突然觉得这烟雾里藏着冰碴子,赶紧换了个话题:"文常啊,家里都还好?"
贺龙夹着烟的手顿了顿,烟灰掉在军裤上也没掸。
他抬眼看蒋介石,刚才还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沉得像块铁,声音平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委座要是问这个,我倒能说说——民国十六年到现在,我老家的房子被烧了多少回,自己都记不清了;家里人,父母兄弟、老婆孩子,早被你们国民党杀了个干净。"
他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火星子溅起来又灭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拿着枪,跟你们接着干。"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蒋介石的眼神往窗外瞟,喉结动了半天,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堵了回去,像被什么东西噎住。
贺龙突然站起身,军大衣的领子还立着,蒋介石慌忙抓起那盒雪茄递过去:"带走吧,路上抽。"
贺龙头也没回,手在门把上一拉,"不必了"三个字甩在身后,军大衣下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连句"告辞"都没留。
蒋介石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截没抽完的雪茄,直到走廊里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猛地瘫回沙发,手指冰凉,抓起桌上的毛巾擦额头的汗,嘴里反复念着:"这个人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盒古巴雪茄后来一直摆在蒋介石的办公桌上,锡箔纸都泛黄了也没人动过。
贺龙那句"政见不同而已"和"家里人被国民党杀光了",像两根钉子钉在蒋介石脑子里。
他不是怕贺龙手里的枪,是怕这个人心里那杆秤——明明可以当军长享清福,偏要选最苦的路;明明家破人亡,眼睛里却连一丝动摇都没有。
蒋介石这才明白,有些人是用金条和官帽拉不动的,他们心里有比这些更金贵的东西。
那盒没送出去的雪茄,其实早就说明了一切——贺龙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后来蒋介石在日记里写"此人志不可夺",却没敢写后面那句:这种人心里的主义,比枪杆子还硬。
来源:辉辉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