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青霄门后山的晨雾还未散尽，程无锋已经挥剑三千次。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十七岁的少年面容坚毅，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甘。

青霄门后山的晨雾还未散尽，程无锋已经挥剑三千次。汗水浸透了他的粗布衣衫，顺着下巴滴落在青石板上。十七岁的少年面容坚毅，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甘。

"外门弟子就是外门弟子，练再多也是白费功夫。"一个讥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无锋收剑转身，看见赵明川带着几个内门弟子站在练武场边缘。赵明川一身锦缎武服，腰间配着青霄门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佩戴的青云玉佩，脸上挂着居高临下的笑容。

"赵师兄。"程无锋低头行礼，声音平静。

"听说你报名了今年的门派大比？"赵明川走近几步，用剑鞘挑起程无锋的下巴，"一个寒门出身的废物，也配和内门弟子同台竞技？"

程无锋的拳头在袖中攥紧，却不敢发作。青霄门等级森严，外门弟子若敢顶撞内门，轻则鞭刑，重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弟子只是想见识一下师兄们的风采。"程无锋低声回答。

赵明川冷笑一声："大比上见真章时，可别怪我剑下无情。"说完，他带着其他内门弟子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刺耳的笑声。

程无锋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后山更深处。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

这是三个月前他在采药时偶然发现的洞穴，洞壁上刻满了古老的剑诀。更神奇的是，洞中央的石台上插着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剑身布满裂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前辈，我又来了。"程无锋对着空荡荡的洞穴说道。三个月来，他每天都会来此练剑，虽然从未见过洞主人的身影，但他确信这里曾是一位绝世高手的隐居之所。

程无锋走到石台前，伸手握住剑柄。刹那间，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手臂窜入体内，他的眼前浮现出无数剑招画面。这是他第一次触碰这柄剑时的情景，如今已经习以为常。

"天阙剑法第一式——破云见日！"

程无锋拔剑出鞘，剑锋划过空气发出龙吟般的声响。他按照脑海中浮现的招式演练起来，剑势如行云流水，与青霄门正统剑法截然不同。

练完三遍剑法，程无锋额头已经见汗。他恭敬地将剑插回石台，正要离开时，忽然发现剑身上的裂纹似乎比昨日少了几道。

"这是..."他凑近细看，确信托管不是错觉。

"剑在修复自身。"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在洞中响起。

程无锋大惊，环顾四周却不见人影："前辈？是您在说话吗？"

"我乃天阙剑灵，名为月华。"声音似乎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三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能唤醒我的人。"

程无锋心跳加速，他听说过神兵有灵，却从未想过自己能遇到："剑灵前辈，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

"不，你体内流淌着上古剑仙的血脉，否则不可能激活天阙剑。"月华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虽然稀薄，但确实存在。"

程无锋呆立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从小被父亲送到青霄门学艺，父亲只是个普通的铁匠，从未提过什么剑仙血脉。

"从今日起，你就是天阙剑主。"月华的声音严肃起来，"此剑乃上古时期对抗魔族的至宝，如今魔族蠢蠢欲动，你必须尽快掌握天阙剑法。"

程无锋感到肩头一沉，仿佛有无形的重担压下。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点头："弟子定当竭尽全力。"

青霄门年度大比如期而至。演武场上搭建了十座擂台，四周坐满了门中长老和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只能站在最外围观看，连座位都没有。

程无锋站在参赛弟子队列中，手握用布包裹的天阙剑。按照月华的指示，他对外宣称这是家传宝剑，以免引起过多关注。

"第三擂台，外门弟子程无锋对内门弟子赵明川！"执事长老的声音传来。

周围响起一片哗然。外门弟子对上内门弟子本就罕见，更何况是赵明川这样的内门翘楚。不少人都向程无锋投来同情的目光。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赵明川站在擂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无锋，"否则我的青霄剑法可不长眼睛。"

程无锋沉默地走上擂台，解开布包露出天阙剑。黑色的剑身在阳光下没有反射一点光芒，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

"比试开始！"

赵明川率先出手，青霄剑法如行云流水，剑尖直指程无锋咽喉。这一招"青云直上"是内门绝学，速度快若闪电。

程无锋不慌不忙，天阙剑横挡。"铛"的一声脆响，赵明川的剑被震开，虎口发麻。

"什么？"赵明川大惊，他这一剑用了七成功力，普通外门弟子根本接不住。

程无锋抓住机会，天阙剑划出一道玄妙轨迹。"天阙剑法第一式——破云见日！"

黑色剑影如蛟龙出海，赵明川仓促抵挡，却被一股巨力击退数步，差点跌下擂台。

全场哗然。高台上，一直闭目养神的青霄门掌门青霄子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射向程无锋手中的剑。

"那把剑..."青霄子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擂台上，赵明川恼羞成怒："找死！"他全力施展青霄剑法最强一招"九霄云外"，剑光如瀑，笼罩整个擂台。

程无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他脑海中响起月华的声音："静心凝神，天阙剑法第二式——星河倒悬！"

程无锋闭上眼睛，按照指引出剑。天阙剑仿佛活了过来，剑势如银河倾泻，不仅化解了赵明川的攻势，更反攻回去。

"啊！"赵明川惨叫一声，手中长剑断为两截，胸前多了一道血痕，重重摔下擂台。

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震天的议论声。外门弟子击败内门天才，这是青霄门百年未有的奇事。

"程无锋胜！"执事长老高声宣布，语气中难掩惊讶。

程无锋收剑行礼，正要下台，却听高台上传来青霄子的声音："且慢。"

全场立刻安静下来。青霄子飘然而下，落在程无锋面前。这位掌门看起来四十出头，面容儒雅，眼神却深不可测。

"弟子拜见掌门。"程无锋连忙行礼。

青霄子微微一笑："不必多礼。你方才所用剑法，并非我青霄门武学，可否告知来历？"

程无锋心跳加速，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回掌门，这是弟子家传剑法，名为'无名剑法'。"

"哦？"青霄子目光落在天阙剑上，"这柄剑也是家传之物？"

"是的，掌门。"

青霄子伸手轻抚剑身，程无锋差点忍不住后退，但强行忍住。当青霄子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剑身时，天阙剑突然发出一声轻鸣，青霄子如触电般缩回手，眼中闪过一丝惊骇。

"好剑。"青霄子很快恢复平静，"程无锋，你天赋异禀，从今日起升为内门弟子，由本座亲自指导。"

全场再次哗然。掌门亲自收徒，这是何等待遇！

程无锋却感到一丝不安，但不敢拒绝："弟子...谢掌门厚爱。"

成为内门弟子后，程无锋搬进了内门的独居小院，待遇与往日天壤之别。但他心中始终萦绕着不安，特别是青霄子看天阙剑时的眼神，让他如芒在背。

夜深人静时，程无锋在院中练剑。月光下，天阙剑上的裂纹已经修复了大半，剑身隐隐有光华流转。

"月华前辈，我总觉得掌门对天阙剑有所图谋。"程无锋低声说道。

剑身微颤，月华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的直觉没错。青霄子身上有魔族的气息，虽然很淡，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什么？"程无锋大惊，"掌门是魔族？"

"不完全是，但他肯定接触过魔族，或者修炼了魔族功法。"月华语气凝重，"天阙剑是魔族克星，他一定想毁掉或占有它。"

程无锋握紧剑柄："那我们该怎么办？"

"尽快离开青霄门。你现在掌握的剑法还不足以对抗青霄子，我们需要寻找其他天阙剑碎片和剑诀。"

正当程无锋思索对策时，院门突然被推开。赵明川带着几个内门弟子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程师弟，深夜练剑，真是勤奋啊。"赵明川阴阳怪气地说，"掌门命我来'关照'你，看看你有什么需要。"

程无锋收剑入鞘："多谢赵师兄关心，我一切都好。"

赵明川走近几步，盯着天阙剑："这把剑...掌门很感兴趣。不如你献出来，掌门一高兴，说不定会传你更高深的功法。"

"此剑是家父遗物，恕难从命。"程无锋沉声道。

赵明川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突然出手，一掌拍向程无锋胸口。

程无锋早有防备，侧身避开，但另外几个弟子同时围攻上来。他们显然早有预谋，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月华前辈！"程无锋在心中呼唤。

"天阙剑法第三式——月落星沉！"月华的声音急促响起。

程无锋拔剑出鞘，剑光如月华倾泻，将围攻的弟子全部逼退。赵明川胸前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你...你这是什么邪门剑法！"赵明川惊恐后退。

程无锋没有追击，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告诉掌门，弟子今夜就离开青霄门，不会泄露任何秘密。"

说完，他纵身跃上屋顶，向山门方向疾驰而去。身后传来赵明川的喊声："拦住他！掌门有令，生死不论！"

程无锋在山林中飞速穿行，身后追兵的火把如萤火般闪烁。他专挑险峻小路，凭借对地形的熟悉暂时甩开了追兵。

"前方三里处有座悬崖，崖下有密道可通山外。"月华指引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青霄门势力范围。"

程无锋点头，加快脚步。就在他即将到达悬崖时，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拦在面前。

青霄子负手而立，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不像人形。

"程无锋，本座待你不薄，为何要叛逃？"青霄子的声音温和，眼神却冰冷如刀。

程无锋握紧天阙剑："掌门...不，青霄子，你与魔族勾结，休想骗我！"

青霄子脸色骤变："看来剑灵告诉了你不少事。"他缓缓抽出腰间佩剑，剑身竟然泛着诡异的紫光，"交出天阙剑，我留你全尸。"

程无锋知道无路可退，全力施展天阙剑法攻向青霄子。两人剑光交错，火星四溅。但实力差距太大，十招过后，程无锋已险象环生。

"砰！"青霄子一掌击中程无锋胸口，将他击飞数丈。程无锋口吐鲜血，天阙剑脱手而出。

"三百年前，天阙剑主斩杀我族大祭司，今日我要用这把剑的血祭奠先祖！"青霄子的面容扭曲变形，额头浮现出魔族特有的紫纹。

他拾起天阙剑，正要刺向程无锋，剑身突然剧烈震颤，发出刺目的白光。

"啊！"青霄子惨叫一声，松开剑柄。白光中浮现出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影，正是月华。

"魔族余孽，也配碰天阙剑？"月华的声音响彻山林，她转身看向程无锋，"剑主，快走！"

程无锋挣扎着爬起来："月华前辈，你..."

"我会拖住他，你去悬崖下寻找剑鞘，那里藏有天阙剑的全部秘密。"月华的虚影开始变得模糊，"记住，你是最后的希望..."

说完，月华的虚影扑向青霄子，两人之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程无锋含泪拾起天阙剑，向悬崖奔去。

身后传来青霄子愤怒的咆哮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程无锋纵身跃下悬崖，耳边风声呼啸。就在他即将坠地时，天阙剑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青光，托住了他的身体。

悬崖底部，一个古老的石台静静矗立，台上插着一个布满灰尘的剑鞘...

程无锋坠落在松软的苔藓地上，天阙剑的青光缓缓消散。他顾不得浑身疼痛，立刻爬起身环顾四周。悬崖底部被浓雾笼罩，能见度不足十步，但那个石台却清晰可见，仿佛雾气刻意避开了它。

石台通体洁白，表面刻满古老的符文，中央插着一柄灰扑扑的剑鞘。程无锋走近细看，发现那些符文竟与山洞中的剑诀有几分相似。

"这就是月华前辈说的剑鞘..."程无锋伸手握住剑鞘，一股暖流顿时从掌心涌入全身，胸口的伤痛立刻减轻了大半。

当他将天阙剑归入剑鞘的刹那，剑鞘表面的灰尘簌簌落下，露出晶莹如玉的质地。无数金色符文从剑鞘上浮起，在空中组成一篇篇剑诀，最后全部涌入程无锋的眉心。

"啊！"程无锋抱头跪地，海量信息在脑海中炸开。他看到了上古时期天阙剑主与魔族大战的场景，看到了天阙剑断裂分散的过程，还看到了一套完整的"天阙九式"剑法。

更令他震惊的是，最后浮现的画面中，一个与他容貌有七分相似的白衣剑客，正将婴儿时期的他交给一个铁匠打扮的男子。

"这是...我的父亲？"程无锋喃喃自语。

"不，那是你的养父。"一个虚弱但熟悉的声音响起。天阙剑微微颤动，月华的虚影再次浮现，但比之前透明了许多。

"月华前辈！你还活着！"程无锋惊喜交加。

"只是残存的一缕神识。"月华的声音轻若蚊蝇，"听好，青霄子是魔族大祭司的后裔，他潜伏在青霄门百年，就是为了寻找天阙剑。你必须尽快掌握全部剑法，否则人族将面临灭顶之灾。"

"可我现在的实力..."

"剑鞘中藏有历代剑主的修炼心得，能助你速成。"月华打断他，"还有，你的生父是上一代天阙剑主程破天，他在你周岁时与魔族同归于尽，只来得及将你和断剑送出战场。"

程无锋如遭雷击，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月华的虚影越来越淡："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去东海寻找...天阙剑的另外半截..."

话音未落，虚影便消散在空气中。程无锋握紧剑柄，发现剑身上的灵性似乎减弱了不少。

"月华..."他低声呼唤，却没有回应。

悬崖上方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追兵已经寻路而下。程无锋深吸一口气，按照脑海中新获得的剑诀运转内力。奇异的是，原本需要数年苦修才能打通的经脉，此刻竟然畅通无阻，内力如江河奔涌。

"这就是剑鞘的力量吗？"程无锋惊讶于自己的变化。他拔出天阙剑，剑身青光流转，比之前更加耀眼。

第一个追兵的身影出现在雾气中，是赵明川。他胸前包扎着伤口，脸色苍白却带着狰狞的笑容："找到你了，小砸种！"

程无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赵明川，你我本无深仇大恨，何必为虎作伥？"

"无仇无恨？"赵明川冷笑，"你一个寒门贱种，凭什么得到掌门青睐？凭什么拥有这等神兵？今日我就要你死！"

他挥剑冲来，剑锋上竟也泛着淡淡的紫光，显然也从青霄子那里获得了魔族的力量。

程无锋不躲不闪，天阙剑轻轻一挑。"天阙剑法第四式——沧海一粟！"

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浩瀚剑意。赵明川的剑刚碰到天阙剑就断成数截，他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咽喉已被剑气洞穿。

"你..."赵明川倒地身亡，眼中满是不甘与难以置信。

更多追兵从雾中现身，看到赵明川的尸体后纷纷止步。程无锋扫视他们："我不想多造杀孽，回去告诉青霄子，天阙剑主终将取他性命。"

说完，他转身走向悬崖深处的迷雾。追兵们面面相觑，竟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三个月后，东海之滨。

程无锋站在礁石上，任凭海浪拍打脚边。这三个月来，他按照剑鞘中的指引一路东行，一边修炼天阙九式，一边寻找另外半截天阙剑的下落。

如今的他已经脱胎换骨，不仅完全掌握了前六式剑法，内力也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的水平。但月华的沉寂和青霄子的威胁始终如芒在背。

"按照剑鞘感应，另外半截应该就在这附近的海域..."程无锋凝视着波涛汹涌的海面，突然目光一凝。

远处海面上，一艘挂着黑色旗帜的大船正追逐几艘渔船。程无锋目力极佳，看到海盗们正在屠杀渔民，鲜血染红了海面。

"海煞帮！"程无锋眼中寒光一闪。这一路上他多次听闻这个东海霸主的恶名，他们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连官府都奈何不得。

更奇怪的是，有传言说海煞帮帮主修炼邪功，能操控海水伤人。程无锋怀疑，那很可能也是魔族的手段。

没有犹豫，程无锋纵身跃入海中。内力运转之下，他踏浪而行，如履平地，很快接近了海盗船。

"下面有人！"瞭望台上的海盗发现了程无锋，大声示警。

十几支箭矢立刻呼啸而来。程无锋天阙剑出鞘，剑光如幕，所有箭矢都被斩落。他脚尖一点海面，腾空而起，直接跃上三丈高的甲板。

"什么人敢闯海煞帮的船！"一个独眼大汉提刀喝问。

程无锋懒得废话，天阙剑横扫，剑气如虹。眨眼间，甲板上的二十多名海盗全部倒地哀嚎，每人右腕都有一道剑伤，再也拿不起武器。

"叫你们帮主出来。"程无锋冷冷道。

"好大的口气！"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船舱内传出。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瘦高男子缓步走出。他脸色惨白，双眼却泛着诡异的蓝光。

程无锋心头一凛，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与青霄子相似的气息。

海煞帮帮主盯着天阙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好剑！献上此剑，本帮主可饶你不死。"

"魔族余孽也配用剑？"程无锋冷笑。

帮主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随即狞笑起来，"既然知道，就更不能留你了！"

他双手一挥，船周的海水突然升起，化作无数水箭射向程无锋。这绝非普通武功，而是魔族特有的控水之术。

程无锋不慌不忙，天阙剑划出一个完美圆弧："天阙剑法第五式——水月镜花！"

剑气形成无形屏障，所有水箭都被反弹回去，反而射伤了不少海盗。帮主大惊失色，急忙再施法术，这次海水形成一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程无锋剑势一变，使出新领悟的第六式："长虹贯日！"

天阙剑化作一道青色长虹，直接洞穿水蟒，余势不减，刺入帮主胸口。帮主惨叫一声，伤口却没有流血，而是冒出缕缕黑气。

"天阙剑...你是剑主传人！"帮主惊恐万分，"不可能...剑主一脉应该已经..."

程无锋剑锋一送，帮主的话戛然而止。他倒地后，身体竟然迅速干瘪，最后化为一滩黑水，只留下一枚蓝色晶石。

程无锋拾起晶石，立刻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水系魔力。更让他惊讶的是，晶石与天阙剑鞘产生了共鸣，剑鞘上的部分符文亮了起来。

"难道..."程无锋福至心灵，将晶石按在剑鞘的一个凹槽处。严丝合缝！

剑鞘光芒大盛，一道光束射向海底某处。与此同时，程无锋感到天阙剑剧烈震颤，仿佛在呼唤什么。

"另外半截剑在海底！"程无锋恍然大悟。海煞帮盘踞此地，很可能就是为了守护或者寻找那半截天阙剑。

他毫不犹豫地跳入海中，沿着光束指引下潜。越往下，水压越大，光线越暗，但程无锋内力深厚，暂时没有大碍。

下潜约三十丈后，光束指向一处珊瑚礁。程无锋拨开珊瑚，发现里面藏着一个石匣。打开石匣的瞬间，一道刺目青光爆发，差点让他晕厥。

石匣中静静躺着半截剑尖，正是天阙剑缺失的部分！

程无锋刚握住剑尖，两截断剑就自动飞到一起，缺口处青光流转，竟然开始自行愈合。与此同时，程无锋脑海中浮现出天阙剑最后三式的剑诀。

"原来完整的剑法需要完整的剑..."程无锋欣喜若狂。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下方传来。程无锋低头一看，海底裂缝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漩涡，正迅速扩大。

更可怕的是，漩涡中心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足有房屋大小，正贪婪地盯着天阙剑。

"人类...把剑...交出来..."沉闷的声音直接在程无锋脑海中响起，震得他耳鼻流血。

程无锋知道这是魔族中的强者，很可能是被天阙剑重聚的气息吸引而来。他拼命向上游去，但吸力太强，反而被拉向漩涡。

危急关头，完整的天阙剑突然爆发出一道通天彻地的剑光。程无锋福至心灵，全力施展刚刚领悟的第七式："天崩地裂！"

剑气如天柱倾塌，直击漩涡中心。那张巨脸发出痛苦的咆哮，漩涡随之消散。程无锋趁机全力上浮，终于冲出海面，狼狈地爬上一块礁石。

天阙剑已经完整如初，剑身再无一丝裂纹，青光内敛，锋芒毕露。程无锋能感觉到，剑中沉睡的月华也恢复了些许生机。

"月华前辈？"他试探着呼唤。

"剑主..."月华的声音虽然微弱，但确实恢复了，"你找到另外半截了...太好了..."

"刚才那是什么？"

"魔族大将'海噬'，三百年前被上任剑主镇压在东海之底。"月华解释道，"它感应到天阙剑重聚的气息，想趁机脱困。"

程无锋望向重归平静的海面，心有余悸："它死了吗？"

"只是被击退。完整的天阙剑虽强，但以你现在的功力还无法彻底消灭它。"月华顿了顿，"不过有了完整的天阙剑和剑鞘，你已经可以对抗青霄子了。"

程无锋握紧剑柄，目光坚定："是时候回去清算旧账了。"

青霄门总坛，往日祥和的氛围早已荡然无存。广场上竖立着数十根刑柱，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名弟子，他们浑身是伤，气息奄奄。

这些都是曾经与程无锋交好的师兄弟，因"勾结叛徒"的罪名受尽酷刑。

高台上，青霄子闭目盘坐。三个月来，他的容貌发生了可怕的变化——皮肤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额头凸起两根短角，指甲变得又长又黑，已经完全不像人类。

"报——"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来，"掌门，山门外有人闯关，已经连破七道防线！"

青霄子睁开眼，瞳孔如蛇般竖起："是他来了。"

"是...是程无锋！"弟子颤抖着说，"他手中的剑能放出十丈剑气，无人能挡！"

青霄子站起身，黑袍无风自动："终于来了。传令下去，启动'万魔大阵'！"

弟子脸色惨白："可...可那需要..."

"需要活人祭品，我知道。"青霄子冷笑着一挥手，那名弟子突然僵住，七窍中冒出黑气，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

"就用这些叛徒的血肉来迎接我们的'贵客'吧。"青霄子走向那些被绑着的弟子，双手张开，黑气如蛇般窜出...

山门前，程无锋踏过满地哀嚎的青霄门弟子。他并未下杀手，只是让这些人暂时失去战斗力。天阙剑感应到浓郁的魔气，剑身不断发出嗡鸣。

"月华前辈，万魔大阵是什么？"程无锋问道。从俘虏口中，他得知了青霄子的布置。

"魔族禁忌阵法，以生灵血肉为祭，召唤深渊魔物。"月华声音凝重，"看来青霄子已经彻底堕落为魔。"

程无锋加快脚步："我们必须阻止他！"

当他冲进中央广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数十名弟子被黑气缠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们的生命力化作血色符文，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阵法中央，青霄子悬浮半空，正在吸收这些能量。他的身体已经膨胀到两倍于常人的大小，背后生出蝙蝠般的肉翼。

"程无锋！"青霄子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你来得正好，用天阙剑的血祭，大阵威力将更上一层楼！"

程无锋怒发冲冠："你这个处生！"他毫不犹豫地使出天阙剑法第七式，剑气如虹直取青霄子咽喉。

青霄子不躲不闪，任由剑气穿过身体，却只是后退几步，伤口很快被黑气修复。"没用的，在大阵范围内，我是不死之身！"

程无锋这才发现，地面阵法中的血色符文正在不断为青霄子提供能量。而那些被吸干的弟子尸体，此刻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双眼冒着红光，向他扑来。

"先破阵！"月华提醒道。

程无锋点头，天阙剑横扫，将扑来的行尸斩成两段。但这些尸体即使被腰斩，上半身仍然爬行着攻击他。

"天阙剑法第八式——日月同辉！"程无锋跃至半空，剑光分化万千，如日月同现。所有被剑光触及的行尸瞬间化为灰烬。

他趁机冲向阵法边缘，天阙剑刺入地面，试图破坏符文。然而剑刚触地，就有黑气如藤蔓般缠上剑身，向程无锋手臂蔓延。

"哈哈哈！"青霄子大笑，"万魔大阵岂是这么容易破的？"

程无锋急忙抽剑后退，手臂已经被黑气灼伤。情况危急，他忽然想起剑鞘上的符文。

"月华前辈，那些符文..."

"对了！用剑鞘！"月华恍然大悟，"剑鞘上的'净魔咒'正是此类阵法的克星！"

程无锋立刻取出剑鞘，将内力注入。剑鞘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最后脱离剑鞘悬浮空中，组成一个金色光圈。

"不！"青霄子脸色大变，急忙扑来阻止，但为时已晚。

程无锋将金色光圈推向地面阵法，两者接触的瞬间，爆发出一阵刺目的强光。血色符文如冰雪遇火迅速消融，那些尚未被完全吸干的弟子纷纷倒地，虽然虚弱但保住了性命。

"现在，轮到你了。"程无锋剑指青霄子。

失去大阵加持，青霄子的身体开始萎缩，但他不甘示弱："就算没有大阵，我也是魔族大祭司的后裔！让你见识真正的魔族力量！"

他双手一合，黑气凝聚成一柄巨斧，与程无锋战作一团。两人从地面打到空中，又从空中战回地面，所过之处，建筑崩塌，地面开裂。

三百招过后，程无锋渐感不支。青霄子毕竟修炼魔功百年，功力深厚无比。就在他险象环生之际，天阙剑突然传来一股暖流，月华的声音响起：

"剑主，用第九式！"

"可我还没完全掌握..."

"剑心通明，意至剑至。想着你要守护的人，剑自然会指引你！"

程无锋闻言，脑海中闪过那些被折磨的师兄弟，闪过月华舍身相护的情景，闪过父亲(养父)慈祥的面容...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心底涌出。

"天阙剑法第九式——天地...一心！"

这一剑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刺。但剑出刹那，时间仿佛静止，空间为之扭曲。青霄子的所有防御在这一剑面前都如纸糊般脆弱。

"不！我是魔族...不死..."青霄子惊恐地看着天阙剑刺入自己心脏。

剑身青光暴涨，青霄子的身体从内部开始发光，最后"轰"的一声炸成无数光点，被天阙剑全部吸收。

尘埃落定，程无锋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天阙剑发出愉悦的轻鸣，剑灵月华的虚影再次浮现，比之前凝实了许多。

"你做到了，剑主。"月华微笑着说。

幸存的弟子们陆续醒来，看到眼前景象，纷纷向程无锋跪拜。程无锋却摇头："不必如此。青霄门需要重建，你们..."

他的话突然停住，猛地转头望向东方。天阙剑也在同时剧烈震颤，指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一名弟子问道。

程无锋面色凝重："东海...海噬脱困了。而且感应到不止一个魔族大将在苏醒。"

月华的虚影也变得严肃："天阙剑重聚，镇压魔族的封印开始松动。剑主，你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程无锋望向远方，握紧天阙剑。他知道，一场关乎人族存亡的征程正等着他。但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外门弟子，而是真正的天阙剑主。

"我们走。"他对月华说，随后大步走向东方，背影在朝阳下拖得很长很长。

[全文完]

来源：墨染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