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许总监,您怎么突然申请调任国外?”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21 05:44 1

摘要:负责职务调动的女生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眉头紧皱:“前段时间您敲定的那个合作,给公司带来的营收翻了几番,这节骨眼调岗,不是自断前程吗?”

“许总监,您怎么突然申请调任国外?”

负责职务调动的女生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眉头紧皱:“前段时间您敲定的那个合作,给公司带来的营收翻了几番,这节骨眼调岗,不是自断前程吗?”

自断前程?

或许吧,但至少能逃离这片令人窒息的沼泽。

许暖垂下眼睫,指尖轻轻摩挲着申请表,淡淡开口:

“那边缺人。”

女生张了张嘴还想劝,最终还是点开了系统界面。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细小的针,扎进许暖耳朵里。

“疯了吧?马上要升副总了吧?”

“放着傅总身边的肥差不要,跑去异国他乡从零开始,图什么呀?”

在这些人眼里,她许暖年纪轻轻就能在傅星洲身边站稳脚跟,靠着傅家的资助读完大学,早已是旁人艳羡的幸运儿。

顶多偶尔被傅家那位娇纵的小姐使点小性子,除此之外,几乎是顺风顺水。

可他们不知道,她和傅星洲藏着一场见不得光的婚姻,整整五年。

这五年里,她活得像走钢丝,步步谨慎地维系着这段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

她曾天真地以为,只要时间够长,就算是块石头,也总能被她焐热。

直到昨天,傅星洲捏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轻描淡写地说:“摘下来,给依依的狗戴上玩。”

那一刻,她彻底醒了。

“许总监,抱歉......” 女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您的调令需要傅总签字,我们权限不够。”

许暖指尖一颤,随即平静地点头:“知道了。”

回到那栋名为 “家” 的别墅时,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她本想等傅星洲出来,跟他谈谈调任的事,可路过那扇磨砂玻璃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傅依依娇俏的笑声,混着傅星洲低沉的回应。

五年前,傅依依落水后,心智就停留在了孩童时期,这些年一直需要人照顾。

傅星洲向来亲力亲为,起初,许暖只当那是兄妹情深,可直到后来,她撞见他对着傅依依睡着的侧脸,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那是从未给过她的眼神。

她快步走进卧室,将浴室里的欢声笑语关在门外。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负责调岗的那个女生打来的:

“许总监,您的申请可以批了,现在办吗?”

许暖愣住,疑惑对方为何突然改口。但逃离的机会就在眼前,浴室里的那一幕又在脑海中炸开,心口像被攥住般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办。”

“审批流程需要十个工作日,等流程走完了我通知您。”

挂断电话的瞬间,许暖抬眼,便撞进了一道深邃的目光里。

傅星洲不知何时倚在了卧室门框上,黑色浴袍松垮地系着。水珠顺着湿发滴落,滑过坚实的胸膛,没入衣襟深处。

许暖的视线下意识移开。

她太清楚了,每次帮傅依依洗完澡,他都会在浴室里耗上很久。有时隔着门,都能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

那些声音曾让她辗转难眠。

他对自己的养妹存着见不得光的心思,既怕玷污了傅家的名声,又舍不得放手,便拉她这个受了傅家恩惠的人,做了五年遮羞布。

五年,她像个小丑,捧着真心喂了狗。

“跟谁打电话?”

傅星洲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他从不喜欢她有秘密。

“公司的事,我......”

她想说调任的事,却被他不耐烦地打断。

“我跟你说过,婚后安分点。” 他眉峰紧锁,语气烦躁,“依依是我的底线,你别总想着在公司刷存在感。以为做出点业绩,就能爬到我头上了?”

他顿了顿,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婚戒给依依的狗玩怎么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已经跟人事部打过招呼,以后按普通员工待你,少给我整那些幺蛾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结婚五年,他多数时间陪着傅依依,和她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许暖清楚,调岗处突然松口,肯定是有人把她的申请添油加醋报给了傅星洲 。

他一定是以为她在耍脾气,想用调职逼他低头。

但她懒得解释了。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误会就误会吧。

十天。

只要再熬过十天,她就能离开这座城市。

到那时,傅星洲是想把傅依依捧在手心里,还是想把婚戒给十条狗戴,都与她许暖,再无干系。

第2章 2

许暖睡了一觉下楼时,傅依依正在客厅逗狗,脸上是孩童般的天真,傅星洲则含笑护在她身侧,生怕她摔着。

那枚属于她的婚戒,正晃晃悠悠挂在狗脖子上。

尽管已经过去一天,许暖心口的酸涩还是忍不住翻涌上来。

她还记得当初傅星洲说要娶她时,自己激动得好几晚没合眼。

哪怕婚礼简陋,她也甘之如饴,婚戒更是被她定期保养,小心收着。

“许姐姐,你怎么才醒呀?” 傅依依仰起脸,眼睛弯成月牙,语气天真,“小乖等你好久了呢,它肚子都饿瘪啦。”

她故意拎起狗脖子上的戒指晃了晃,“你该不会...... 因为这个,还在生小乖的气吧?”

许暖别过视线,声音干巴巴的:“不会。”

傅星洲始终没看她,仿佛她是客厅里那盆不会说话的绿植。

许暖扯了扯嘴角,转身走向厨房。

就因为傅依依随口一句 “许姐姐做的菜最好吃”,傅星洲便让她包揽了五年的一日三餐。

傅依依口味刁钻,中餐西餐换着来,她的手早已布满油点、烫伤和刀痕。

刚推开厨房门,就撞见那个背对着她择菜的身影。

“妈。”许暖轻声唤道。

傅母冷哼转身,语气刻薄:“别叫我妈!五年肚子没动静,男人也拴不住,当年的能耐去哪了?”

“要不是你,星洲早和门当户对的豪门千金结婚了,依依也不会出事!”

许暖垂着眼,任由那些淬了毒的字句落在身上。

五年前她进傅氏,一半是想偿还傅家的恩情,一半是想守在傅星洲身边。

当年她因无权无势要被夺走资助金名额时,是他挺身而出为她伸张正义。

可一场酒会,彻底搅乱了一切。

她成了不择手段的坏女人,恩将仇报的白眼狼。是傅星洲再次站出来,力排众议娶了她,才堵住了所有流言。

傅母的刁难早已是家常便饭,她早就学会了充耳不闻。

“行了妈。”

傅星洲的声音突然响起,许暖背后一僵,却听见他紧接着说:“依依饿了,等她做完饭你再说。”

目光瞬间黯淡下去。

这是他第一次打断母亲对她的训斥,却也是为了傅依依。

傅母走后,傅星洲牵起她的手:“妈的话别放心上,你永远是傅太太。”

他递过来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枚蓝宝石戒指,火彩灿若星辰。

可她认得,同场拍卖会的其他珠宝都在傅依依房里,这枚不过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件。

赶在饭点,许暖总算做好了傅依依点的数十道菜。

“许姐姐好厉害呀,” 傅依依眨着无辜的眼睛,一边说一边将菜往地上倒,“这样的饭小乖肯定也想吃呢。”

几小时心血被如此糟蹋,饭桌上却没人说半个不字。

许暖捏紧了筷子,指节泛白的瞬间,傅依依突然带着哭腔尖叫起来:

“小乖!小乖你怎么了!”

第3章 3

事发突然,等许暖回过神时,人已经被傅依依死死压在地上。

傅依依像疯了一样抓起桌上的刀叉往她身上砸,尖利的哭喊刺破耳膜:

“你在菜里放了什么?!小乖吐血了!”

许暖狼狈地蜷缩着躲避,眼角余光瞥见那只小狗倒在血泊里,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挣扎间,一个念头猛地窜进脑海。

做饭时唯一进过厨房的,只有傅依依!

她猛地抬头,恰好撞见傅依依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不是我!是你自己下的药!”

许暖拍开砸来的银叉,声音发颤地看向傅星洲,“星洲,你相信我......”

可傅星洲投来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刺得她僵在原地。

婚后五年,他记得她酒精过敏,推掉了所有需要应酬的酒局;知道她被诬陷后留下心理阴影,只要她开口,总会耐心彻查。

可此刻,他眼底只剩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小乖是我和依依一手养大的,她怎么可能害它?”傅星洲的声音冷得像寒冬,“我是不是对你太纵容,让你忘了自己在这个家的位置?”

许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

傅星洲根本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小心翼翼地将哭哭啼啼的傅依依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冷声吩咐:

“把太太关进地下室,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

许暖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永远忘不了孤儿院那段黑暗的记忆。护工总爱把哭闹的她锁进小黑屋,听着她的啜泣声取乐。

那成了她一辈子的梦魇,连睡觉都要开着灯才能勉强安睡。

傅星洲知道后,特意让人在卧室装了柔和的夜灯,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怕黑”。

可现在,为了一只宠物,为了傅依依,他亲手将她推回了那个地狱。

地下室的黑暗和逼仄像潮水般将她淹没,理智很快被恐惧撕碎。她拼命捶打着门板,一遍遍喊着傅星洲的名字,直到声音嘶哑得再也发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动静。

许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见傅星洲逆着光站在门口,身影被拉得很长,看不清表情。

“不是说让你们关一个小时?怎么关了一天?”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视线扫过蜷缩在角落的许暖时,瞳孔骤然紧缩。

管家低着头,小声道:“是......是小姐说,要让太太长长记性......所以......”

听到“傅依依”三个字,傅星洲抿紧了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许暖望着他,突然扯出一抹凄凉的笑,眼前一黑,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

晕过去的最后一秒,她似乎瞥见傅星洲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

第4章 4

再次醒来时,许暖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胳膊上还扎着输液针。

“你醒啦?”

护士端着托盘进来,笑着打趣,“你老公昨天把你抱来的时候,那着急的样子,我还是头回见呢。”

许暖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最后一瓶药液输完,她起身想去透透气。

刚走到天台楼梯口,就听见傅星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厨房监控查过了,药确实是依依下的。”

“那你还这么磋磨许暖?”

另一个男声带着无奈,“当心哪天她攒够了失望跑了,看你去哪找个这么妥帖的老婆。”

傅星洲嗤笑一声,语气里的漫不经心像针一样扎进许暖耳朵:

“她不会跑的。当初知道我要娶她,连夜收拾行李恨不得立刻搬进来,哪怕知道了我跟她那一晚是被人算计的,她不还是很乐意吗?”

“所以,她会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的。”

后面的话,许暖没再听。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天台。

那场意外明明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怎么到了他嘴里,倒像是她处心积虑钻了空子?

心里某个模糊的猜测,在这一刻愈发清晰。

回到傅家,许暖想回卧室歇会儿,推开门却被里面的景象刺得睁不开眼。

她的衣服鞋帽被随意堆在角落,墙上的婚纱照被划得稀碎,正狼狈地躺在垃圾桶里。

“小乖没了,依依说想把你这间房改成纪念室。”

傅星洲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语气平淡,“你搬去我房间住吧,我们毕竟是夫妻。”

他话音刚落,傅依依就红着眼睛凑过来,抽噎着拽他的衣角。

“星洲哥哥,你不陪我了吗?”

傅星洲回头看了许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随即转身柔声哄道:“我先陪你,嗯?”

许暖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笑意里带着彻骨的凉。

“不用了,我去客卧。”

她说着转身就走,没看见傅星洲望着她背影时,那瞬间凝固的怅然。

自从小狗出事,傅星洲特意请了厨师,许暖倒得了空闲,重新翻起了公司的国外业务资料。

直到瞥见台历,才惊觉明天就是结婚纪念日。

她本没抱任何期待,毕竟,傅星洲从来不在意这些。

可晚饭时,他却突然开口:“明天晚上我订了餐厅,你穿得正式点。”

许暖愣住,抬头看他。

傅星洲避开她的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你不是总说缺些仪式感?”

傅依依立刻挤出笑容,拍手道:“那真是太好了!许姐姐肯定很开心,你们快去呀。”

听她这么说,傅星洲紧绷的嘴角才柔和了些。

第二天晚上,许暖如约来到那家被包场的餐厅。整个餐厅铺满了她喜欢的白玫瑰,空气中飘着舒缓的音乐。

经理笑着迎上来:“傅太太您来了?傅总特意交代,所有鲜花都按您的喜好准备,菜单也是他亲自敲定的。您二位可真是恩爱呀。”

许暖站在一片璀璨烛光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傅星洲的补偿,像给宠物丢块骨头般随意。

曾经她也会为他这点滴的关心心动,可见过他对傅依依的珍视后,她再也不会自作多情。

桌上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白玫瑰的花瓣渐渐蔫了,傅星洲始终没有出现。

许暖坐在空荡荡的宴会厅里,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心脏像被浸在冰水里,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5章 5

桌上的菜又一次凉透时,经理带着歉意走过来。

“傅太太,后厨要下班了,这些菜实在不能再加热了。”

他视线里的怜悯像针一样扎得许暖浑身发紧,她慌忙起身:

“好,我这就走。”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炸开巨大的礼花声,将她的声音彻底淹没。

“一定是傅先生!”

经理眼睛一亮,语气笃定,“他特地交代我们瞒着您,说要给您一个大惊喜呢。”

许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夜空,绚烂的烟花在黑幕中次第绽放,最后缓缓拼出一行字。

【希望依依永远开心。】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连呼吸都带着疼。

她分不清自己是在为这段无望的婚姻哭泣,还是在为心底那点残存的、可笑的贪念流泪,只知道泪水一旦决堤,就再也止不住。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来,想借着看手机平复情绪,指尖却慌乱中触碰到了语音播放键。

傅星洲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温柔:

“小乖看你做噩梦睡不好,它也难过。你睡吧,我今晚一直陪着你。”

“可你不是要出去吗?”是傅依依带着鼻音的软糯嗓音。

“没事。” 傅星洲的声音瞬间恢复了惯常的冷冽,“推掉了。”

许暖浑身一震,原来他不是被什么要事绊住,只是因为傅依依做了噩梦,就毫不犹豫地推掉了和她的纪念日晚餐,守在另一个人身边。

紧接着,语音里又响起傅依依带着炫耀的轻笑:

“你知道吗?要不是当年父母阻拦,我和星洲哥哥早就在一起了。”

“你以为酒会那一晚是意外?其实是哥哥为了保住我,才让你替我挡了这一步。毕竟你这种无权无势的女人,可比那些千金小姐好拿捏多了。”

“识相点就自己滚,别逼我动手。”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许暖心上!

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瞬间清晰:傅家长辈发现儿子和养女的龌龊后,本想给傅星洲下药促成豪门联姻,再把傅依依送出国。

是傅星洲自己把药换给了她,将她拽进这段关系,想借此斩断和傅依依的纠葛,却没想到傅依依得知他要订婚,竟跳了江。

所有人都骂她是祸水,连她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破坏了傅星洲的人生,默默忍受了五年。

迟来的真相让许暖头痛欲裂,她跌坐在地上,直到东方吐白。

天亮后,许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往律师事务所。

她要离婚,彻底斩断和傅家的一切。

工作人员在电脑前操作许久,反复核对信息后,狐疑地抬头看她。

“傅太太,系统显示您的婚姻状态栏是‘未婚’。您是不是...... 被人骗了?”

“未婚” 两个字像惊雷在耳边炸响,许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原来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婚姻,都是一场骗局!

她颤抖着手想给傅星洲打电话质问,没想到他却先一步打了过来。

“你上次拿下的合作,公司办了庆功宴。”

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语气带着难得的轻柔,似乎还藏着一丝歉意,“昨晚是我不对,被急事绊住了。今天一并补给你,我在宴会厅等你。”

换作从前,她早已心软,甚至会反过来安慰他。

可现在,许暖只觉得喉咙发苦。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只淡淡地回了一个字:“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久到许暖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傅星洲冷硬的声音:“你没别的话跟我说吗?”

“没有。”

“嘟 —— 嘟 ——”

忙音响起,许暖盯着手机屏幕,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不明白傅星洲为什么突然生气,就像不明白自己这五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已经让律师确认过,既然婚姻状态是未婚,那她随时可以离开,连离婚协议都省了。

车停在傅氏宴会厅门口,刚下车就遇上相熟的同事。

对方热情地打招呼:“许暖你可算来了!刚才傅总不知道怎么了,发了好大的火,把策划部的方案都扔了。”

“说起来,你真要去欧洲分公司啊?那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谁要去分公司?”

身后突然传来傅星洲的声音。

第6章 6

他今天穿得格外隆重,身姿笔挺,身上那件西装外套,还是许暖第一年结婚纪念日时,特地找人定制的。

那件被他压在箱底五年的礼物,今天居然穿在了身上。

“你们刚才说,谁要去国外?”

傅星洲眉眼下压,又问了一遍。

“没、没有,你听错了。”许暖心头一紧,连忙打圆场,“公司刚拿下大合作,大家都忙着庆功,没事谁愿意跑那么远的地方。”

还好傅星洲没有继续追问,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礼服和化妆师在二楼休息间,”他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等你下来,我有事告诉你。”

许暖点点头,转身往二楼走。

可到了化妆间,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化妆师。

反而是傅依依坐在沙发上,见了她,脸上再没有平时那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装了五年,你不累吗?”许暖冷声开口。

从傅依依一次次故意挑事开始,她就暗中安排人调查,早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智受损,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不累啊。”

傅依依轻啧一声,慢悠悠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你像个小丑一样被耍得团团转,我开心得很呢。”

说完,她转身踩着高跟鞋下楼,径直扑进傅星洲怀里。

许暖站在楼梯口,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强行移开视线,麻木地拿起那件放在沙发上的礼服穿上。

等她下楼时,宴会厅里不少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那是顶奢品牌的季度限定款吧?傅总对许暖也太用心了。”

“听说还是傅总亲自去巴黎订的,看来以前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许暖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没有半分波澜。直到无意间和傅依依对上视线,才忽而心头一跳。

她眼中是那种熟悉的、看好戏的表情。

想起刚才在休息室里傅依依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许暖莫名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整场庆功宴,许暖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差错,连调查结婚证的事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晚会接近尾声,她才暗暗松了口气,以为总算能平安度过。

“许暖快来,咱们拍张合照留念!”同事笑着招手。

许暖点点头,拍照意味着流程即将结束。可她刚往前跨出一步,身侧的裙边突然传来“嘶啦”一声线裂的脆响!

“天啊!”

惊呼声中,许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逆流。

她不可置信地低头,只见那条礼服的缝合处竟全部崩开,让她几乎是以近乎赤裸的姿态站在璀璨的灯光下!

与此同时,台上的投影屏幕突然切换,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赫然播放出来。

视频里的男方看不清样貌,可女方的脸,赫然就是许暖!

“早就听说许暖是被人包养的,傅总照顾她,估计也是看在那位金主的面子上吧?”

“平时装得像个独立女性,私下里竟玩得这么开?”

“你们说我要是出价,能不能把她从傅总身边‘请’过来?毕竟这身材......”

污言秽语伴随着恶意黏腻的目光,像无数根针狠狠扎在许暖身上,让她几乎窒息。

下一刻,一只大手猛地扼住她的手腕,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西装外套骤然罩在她身上,将那些窥探的视线死死隔绝在外。

第7章 7

被傅星洲拽上车时,许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抖。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望着抿唇启动汽车的傅星洲,惨然一笑:“这次,你也不会惩罚她,对吗?”

这样简单的试探,傅星洲连反驳都懒得多言。

许暖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分明是酷暑,她却觉得浑身像浸在冰水里,冷得刺骨。

傅星洲跟傅依依朝夕相处,她有没有受伤、是不是真的心智不全,他比谁都清楚!

“许暖,你别让我为难。” 傅星洲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怕她又一时想不开......”

原来如此。

所以就任由她被当众羞辱,狼狈不堪吗?

“没人会多嘴,你还是傅太太。” 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等时机成熟,我就把她送走。”

许暖疲惫地闭上眼睛,懒得再争辩。

车里剑拔弩张的氛围刚缓和些,她就察觉到傅星洲的视线在自己脸上停留了几秒,却没力气理会。

很快,他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反复挂断仍不罢休。

傅星洲犹豫片刻接起,脸色骤然剧变:“你说什么!”

他察觉到许暖的探究,猛地踩下刹车,急促地示意她下车:“依依在会场楼顶要跳楼,我必须回去看看。”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安排人来接你。”

话音未落,车子已经疾驰而去。

嘴里涌上铁锈般的腥甜,许暖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影,却并未察觉,今晚的噩梦,根本没结束。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面前,许暖起初以为是傅星洲安排的人,直到司机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走下来,她才惊觉不对。

傅依依不仅要毁她名声,还要彻底毁掉她!

许暖踢掉碍事的高跟鞋,转身就跑。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她心一横,径直冲上了车来车往的公路。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发动机声刺破耳膜,她的瞳孔里映出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以及车窗后那双狭长凌厉的眉眼。

即便司机在最后一刻踩下刹车,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许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隔天,许暖被腹部剧烈的阵痛惊醒。

床边的医生叹了口气:“你怀孕了怎么还做剧烈运动?受了惊吓加上体力透支,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她僵硬地抬起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这五年,她无时无刻不盼着有个孩子能焐热傅星洲的心,可除了傅母催得紧时他敷衍的触碰,他从不碰她。

这个孩子来得悄无声息,走得也猝不及防,连让她好好看看的机会都没有。

还没从流产的钝痛中缓过神,病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傅星洲快步走进来,脸上难掩怒气:“是不是你告诉依依,我打算和你正式结婚?不然她怎么会做出跳楼这种极端的事!”

“我不是说了,等她情况好点就送她走吗?”

这一刻,许暖突然想笑。

她扯了扯嘴角,真的笑出了声,只是笑声里带着彻骨的悲凉:“我自己都不知道结婚证是假的,怎么告诉她?”

“你明明早就知道她在装疯卖傻,还这么担心她...... 既然这样,我们分开吧。”

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许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可傅星洲显然以为她在以退为进,脸色更沉:“无论真假,我都不想看见依依再受伤害。”

“许暖,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始至终,没问过一句她为什么会在医院,更没提过那个没能来到世上的孩子。

许暖望着他决绝的背影,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却抵不上心口万分之一的疼。

在医院躺了两天,许暖再次回到傅家时,却发现自己的指纹已经从门禁系统里被抹除干净。

“你的调任申请,我看到了。”

傅母在庭院里摆弄花草,对她的窘迫视若无睹,“我让人加快了审批流程,再过三天,你就可以滚去欧洲了。”

她顿了顿,抬眼扫过许暖平坦的小腹,语气刻薄:

“你流产的事,星洲还不知道吧?也是,他现在心思全在依依身上,哪有功夫管你。”

许暖攥紧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一道身影突然拦在她们中间。

“你流产了?”

第8章 8

傅星洲的声音微微颤抖,眼角泛着红,那份慌张是许暖从未见过的。

许暖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没有。”

这一次,傅星洲没再轻易相信。

他迅速让人去查,不出十分钟,医院的诊断报告就摆在了他面前。

许暖本以为他会像从前一样,短暂的波动后便回归漠然,却没想到他像是突然 “迷途知返”。

天天守在她身边,珠宝礼服流水似的送到她面前,事无巨细地照顾,连洗澡水的水温都会亲自调试。

怕她在傅家待着难受,还特地在她曾提过喜欢的小区买了套新房。

他们像极了一对普通夫妻,她曾经最期盼的一切,忽然都成了现实。可许暖的心里,却始终悬着一块石头,安宁不下来。

“选一个婚礼场地吧,” 傅星洲将一叠画册推到她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就去正式领证。”

许暖随意指了一个,没什么情绪。

“好,我让人去安排。” 他应得干脆,又补充道,“晚上有你喜欢的乐队演出,我陪你去看。”

许暖顿了顿,点了点头。

可夜幕降临,她在演唱会门口等到检票截止,也没等来傅星洲。

反倒是刷到了傅依依的朋友圈。

一张验孕单赫然在目,妊娠六周。

那个时间,她正在为了公司的大项目奔波,而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和他的养妹睡在了一起。

照片里,傅星洲正侧身听医生叮嘱,神情专注。

许暖看着那张照片,只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她再也忍受不住,打车回家收拾行李。等她提着行李箱下楼时,正撞见客厅里的傅星洲和傅依依。

傅星洲小心地搂着傅依依的腰,见到她,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先娶依依,她未婚先孕名声不好。你再等等。”

“之前给你买的房子,还有那些礼物,依依想要,我再给你买新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随即吩咐佣人,“按依依的意思,把楼上重新装修一遍。”

等傅星洲走开,傅依依朝许暖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不会真以为哥哥喜欢你吧?”

“前段时间我故意说,他要是真敢娶你,我就随便找个男朋友嫁了。”

“结果呢?我才跟别的男生聊了两句,他就沉不住气了。”

许暖的手松了又紧,冷眼看着傅依依:“全都是我不要的东西,你是不是用二手货上瘾!”

傅依依被噎得脸色涨红,却很快又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许暖察觉到不对劲,刚想后退拉开距离,手腕却被傅依依死死扼住。

下一秒,傅依依抓起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臂。

刀刃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傅依依的哭声紧接着响起,带着刻意放大的委屈:“许姐姐!你要是觉得我毁了你的幸福,那我走就是了!”

她转向听到动静赶过来的傅星洲,泪眼婆娑,字字泣血:“孩子我也不要了...... 在哥哥眼里,我是不是真的配不上你?”

许暖手指冰凉,她无助地看向傅星洲。

可他的表情隐在客厅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良久,他只是轻轻抱起抽噎的傅依依,转身离开了。

许暖等了一天,这件事仿佛被彻底翻了过去,没有任何下文。

离开的当天,许暖接到了公司的电话。

她本以为是调任的事,刚接通,就听见同事惊慌失措的声音:

“许暖!刚才合作公司突然说,我们组涉嫌敲诈,合同作假!公司说要是处理不好,我们全都要进监狱!”

“怎么办啊许暖,我还有老婆和孩子要养!”

电话那头的哭喊声像惊雷,狠狠劈在许暖心上。她立刻赶往同事说的 KTV,在包厢门口,清楚地看见坐在里面的傅星洲。

傅星洲见她来了,挑了挑眉,指了指桌上满满当当的酒水:“贺总说了,你把这些喝完,他就不和你这个‘二手货’计较了。”

他语气里的轻蔑,让许暖的脸色瞬间惨白。

傅星洲明明知道,她酒精严重过敏,严重的时候会休克,甚至危及生命。

就因为她说了傅依依一句,他就要这样置她于死地?

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坐实她 “放荡不堪” 的名声?

可为了同组同事的命运,许暖咬了咬牙,端起酒杯。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酒水一杯接一杯下肚,新的酒瓶又源源不断地送上来,仿佛没有尽头。

“这么喝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起哄声渐渐变成了担忧,可傅星洲始终一言不发,没有要喊停的意思。

他心里并非毫无波澜。

他知道许暖有抗过敏药,当年算计她结婚,确实有愧,但他也给了她财富和地位,他以为这样就扯平了。

可看着一向还算爱笑的许暖,两腮渐渐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也变得急促,他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烦躁,起身想离开。

“傅总,还要继续吗......” 旁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傅星洲冷冷瞥了那人一眼,压下那点不安:“看着她喝完,一口都不许剩。”

说完,他快步离开包厢,像是生怕再晚一秒,自己就会反悔。

他离开的下一秒,许暖手上一软,酒瓶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傅星洲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早就禁止了公司所有酒局,许暖的抗过敏药早就断了,也很久没再备过。

这次的过敏反应来得异常猛烈。

许暖再次醒来时,浑身都像被拆开重组过一样难受。

她躺在病床上,想起KTV的一幕幕,眼泪忍不住模糊了视线。

就在这时,手机 “叮” 地响了一声。

她点开,是傅依依的朋友圈更新了。

两本红色的结婚证赫然躺在那里,傅依依牵着傅星洲的手,笑得甜蜜又得意,配文是:

【兜兜转转,依然是你。】

紧接着,傅星洲的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你上次选的婚礼场地,已经让人开始搭建了。”

“今天就给你补一场婚礼。等依依把孩子生下来,我就和她离婚,我们再领证。”

许暖心如死灰,她关掉手机屏幕,恰好看见傅母推门进来。

“我答应你,” 许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离开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傅母本就怕她不甘心,会毁了傅家的声誉,见她松口,立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让她签字,随后递给出国的材料。

许暖收好材料,直奔机场。

她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傅星洲的消息:

“你在哪?地址发你了,我只等十分钟。”

“再不来,就别想结婚了。”

许暖面无表情地拉黑了傅星洲,注销了所有和他相关的账户,然后抽出电话卡,扔进了垃圾桶。

飞机起飞,看着熟悉的城市逐渐被云层吞没,许暖闭上眼。

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只为自己而活。

第9章 9

婚礼现场,水晶灯的光芒璀璨得晃眼,傅星洲紧握着手机,面色阴鸷得吓人。

负责人从他这里赚了不少筹备费,此刻满脸堆笑地凑上来:

“傅总,仪式什么时候开始?烟花都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保证震撼。”

这几天相处,他原以为傅星洲是个好说话的金主,没想到对方只是扣下手机,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手机里反复响起的忙音,像钝器一样敲打着傅星洲的神经。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许暖拉黑了。

心头的郁火无处发泄,路过前厅时,里面早已坐满了公司职工,见到他纷纷涌上来寒暄。

“傅总,今天这么大场面,是要求婚吧?”

“能被傅总看中,这女孩也太有福气了!”

傅星洲的视线扫过一张张笑脸,火气却越烧越旺。

他知道许暖一直在意两人“隐婚”的事,这次特意邀请全公司的人,就是想把他们的关系摆到明面上,给她一个公开的身份。

“可惜许总监不在,”一个员工随口感慨,“她今天的航班应该已经起飞了。”

傅星洲的脚步猛地顿住,目光瞬间锁定那人。

“你说许暖在哪儿?”

被点名的员工愣了愣。

许暖的调岗申请是傅星洲亲自批的,全公司都知道,他怎么会反问?

他心里虽疑惑,还是老实回答:“许总监申请调去国外分公司,今天上午的航班......”

话音未落,他就被傅星洲骤然黑透的脸色吓得闭了嘴。

就在这时,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佣人,“傅先生!小姐在家里拿着刀要自杀,说要下去陪小乖!您快回去看看啊!”

时间卡得刚刚好。

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此刻本该是傅星洲宣布和许暖关系的时刻。

傅星洲一脚踹开挡路的佣人,声音冰冷:“回去告诉她,再装下去,明天我就把她送出国,永远别回来。”

佣人脸色惨白,这和傅依依事先教他的说辞完全不一样!

傅星洲掏出手机,指尖颤抖地给许暖发消息:“以后傅依依不会再打扰我们。闹够了就回来,我的耐心有限。”

发小贺峰凑过来,笑得欠揍又无奈:“我说什么来着?当初劝你别总拿傅依依当借口,现在把人真惹跑了吧?”

傅星洲死死捏着手机,指腹几乎要嵌进屏幕里,喉间挤出一句:“她不会真走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她是孤儿,除了我身边,没地方可去。”

话一出口,傅星洲突然抿紧了唇。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正是仗着许暖无依无靠,才敢一次次伤害她。

就像当年那个抢走她助学金、让她差点辍学的人一样,都在利用她的“一无所有”肆意践踏。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傅星洲立刻安排助理联系国外分公司:“等许暖到了,立刻把她送回来,就说我有急事找她。”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驱车回傅家。

刚进门,就看见客厅一片狼藉,佣人围着傅依依团团转,“小姐,这是小乖的骨灰啊,您不能吃!”

“傅先生马上就来了,您别吓我们!”

傅依依见到他,立刻放下手里的骨灰盒,带着哭腔喊:“哥!”

以往只要她露出这副模样,无论闯了多大的祸,傅星洲都会心软兜底。

可今天,他只是站在原地,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如果不是傅依依一次次作妖,许暖怎么会走?

傅依依见他没反应,心里慌了,却还是强撑着说:“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你以前对我那么好,凭什么要把我送走?我只能靠装疯卖傻才能留在你身边!”

她猛地掏出那本结婚证,举到傅星洲面前。

“现在我们领证了!我还有你的孩子!你和许暖再也没可能了!”

“再也没可能”几个字,像针一样刺红了傅星洲的眼。

他猛地转身,几乎是狼狈地逃离了客厅,仿佛这样就能躲开那个让他心慌的结局。

回到书房,手机突然响起,是国外分公司的来电。

傅星洲几乎是扑过去接起的:“喂?许暖是不是到了?告诉她立刻回来,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一直觉得,许暖在这段关系里始终是“下位者”,哪怕此刻心里急得像火烧,语气里也带着惯有的强势。

他怕自己一软,许暖就会拿乔,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只要他稍微低头,她就会乖乖回来。

他打死也不愿承认,这次许暖是真的不要他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迟疑的声音:“傅总......许暖没有来报道。”

傅星洲的心猛地一沉,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恐慌:

“你说什么?”

第10章 10

傅星洲强装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裂痕,他转身就想赶去机场,开门却见傅母护着哭泣的傅依依站在门外。

“你去哪?” 傅母厉声呵斥,“依依怀着孩子,你还整天不着家!”

傅星洲的脚步顿住,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查清。

是母亲亲手把出国材料递给许暖的。

“妈,许暖才是我老婆。” 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傅母冷哼一声,“没有结婚证,也从未对外公布过的‘老婆’?”

“你大哥那个私生子最近在公司跳得厉害,依依肚子里的孩子绝不能出事!” 她死死盯着傅星洲,“许暖是自己要走的,你不是一直疼依依吗?别做糊涂事!”

面对母亲的指责,傅星洲忽然有些恍惚。

他想起第一次见傅依依,是在孤儿院做慈善时。她手里拿着一幅画,画里的星空像极了他小时候偷偷画在日记本里的图案。

恰好家里想找个同龄人陪他,他便毫不犹豫选了她。

那些年被长辈诟病的 “感情”,更像是对家族安排的叛逆。

父母越反对,他越要护着她,却把这种青春期的执拗错当成了喜欢。

可许暖不一样。

傅星洲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的脸:酒会那晚她惊恐却强装镇定的双眼,得知 “订婚” 时眼里闪烁的细碎光芒,被傅依依刁难时强压委屈的模样......

他一直以为自己从未在意,此刻才发现,那些或期待、或失落、或隐忍的表情,早已刻进了他的心底。

“我爱的是许暖。”

他一字一顿,无比肯定。

傅母被这话惊得踉跄着后退半步,指着他的手抖个不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初说她配不上你的是你!为了依依一次次欺负她的是你!明知道她酒精过敏,还故意设局灌她酒的也是你!”

“好不容易把人逼走了,没人挡着你和依依了,你现在说爱她?”

傅母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傅家丢不起这个人,你今天哪儿也别想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佣人立刻上前拦住傅星洲的去路。

傅依依咬着唇,眼底满是不甘。

她没想到,五年的陪伴,终究还是没能抵过许暖在他心里掀起的涟漪。

“星洲......”

她刚想开口挽留,就被傅星洲冷冷打断。

“小时候我就知道,我的婚姻注定要为家族利益服务。”

他看着傅依依,语气平静却带着疏离,“接触你,是为了反抗父母的安排,那时候太年轻,把这种叛逆当成了喜欢。”

“你可以留在傅家生下孩子,也可以生完孩子后离开,去找你之前聊过的那个小男友。”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但我不想让外界知道我们领过证,许暖才是我唯一想承认的妻子。”

傅依依死死盯着他决绝的背影,几乎要咬碎牙齿。

她愤愤地掏出手机,对着那头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把人处理干净了吗?”

“我就不信许暖那个贱女人这次还能逃掉!”

她没注意到,去而复返的傅星洲就站在身后,脸色铁青得像要滴出血来。

“你说什么?” 傅星洲一把夺过她的手机,打开外放,“你把许暖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察觉异常,得意洋洋地汇报:“我们在候机厅堵住她了,本来想把她打晕带走,没想到半路被人给拦了!”

“不过您放心,她的行李和证件都在我们手上,就算被救了,一个女人在国外没证件没有钱,照样活不下去!”

“咔嚓” 一声,傅星洲手里的手机被捏得变形。

他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傅依依,嗤笑出声:“傅依依,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顾傅依依的哭喊求饶,傅星洲立刻让人把她这些年装疯卖傻、设计陷害许暖的证据公之于众。

做完这一切,他订了最近一班飞往国外的机票,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许暖。

飞机上,邻座是一对准备过结婚纪念日的夫妻,妻子缠着丈夫要看烟花。

傅星洲出神地看着这一幕,想起那个没有赴约的纪念日。

那天他计划送满城烟花给许暖,每次傅依依过生日,傅星洲都会给她放,许暖嘴上不说,但是眼里的羡慕骗不了人。

傅星洲指甲刺入掌心,仓皇移开视线。

没事,肯定能找到她。

傅星洲安慰自己,他觉得许暖无处可去,自己多用些时间就能把她带回来。

可来到当地警局,他傻眼了:

“她怎么可能没有报案!”

第11章 11

警员客气地回复:

“也许她获得了其他人的帮助,我们这边没有您说的事件记载。”

事情彻底脱离掌控,傅星洲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回到酒店,疲惫地躺在床上揉着眉心,下意识开口:“许暖,帮我按按头。”

一室寂静让他猛然回神,许暖不在他身边。

从许暖来到他身边起,就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为了脱离傅家掌控、尽快拿到话语权,他曾应酬到深夜,每次都是许暖默默扶他回家;

她发现他有头疼的毛病,还特地去跟老中医学了按压手法,指尖的力道总能精准缓解他的不适。

他早已习惯了这份陪伴,本来觉得只是暂时分开,但现在意识到根本无法忍受她不在自己眼前!

傅星洲摸出手机,快速给助理发消息:

“让傅依依立刻签离婚协议,我不想回去时还和她有任何牵扯。”

可身处国外,找人的动作一再受阻。眼看签证即将到期,他只能返回分公司,准备调动所有资源扩大搜寻范围。

车刚停在公司楼下,傅星洲抬眼的瞬间陡然怔住。

那个走进公司大楼的身影,穿着他送的米白色风衣,长发束成马尾,侧脸的轮廓像极了许暖!

他几乎是踉跄着推开车门追上去,连仪态都顾不上,边跑边喊:

“许暖!你站住!”

“傅依依不会再干扰我们了,跟我回去!”

“我亲自来找你,你总该消气了吧?我承认之前是我不对,但你这次也太任性了。”

可前面的人脚步未停,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傅星洲以为她还在闹脾气,火气瞬间涌了上来,快步追上狠狠攥住对方的手腕,对女人的惊呼声充耳不闻:

“我现在这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逼我再说第二遍!跟我回去!”

心底的雀跃和得意几乎藏不住。

哪怕在异国他乡,她终究还是在他能找到的地方等着。

这个认知让他的语气松了些:“我不和你计较,咱们回去就......”

话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转过身的女子,眉眼陌生,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根本不是许暖!

陌生女人用外语大声辱骂着 “变态”,傅星洲慌忙松开手解释。

他竟然因为一个相似的背影,在街头失态到近乎骚扰。

同一时间,对面写字楼上的许暖好奇地探头:“外面好吵,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淮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将她带离窗边:“没什么,有个疯子在骚扰路人。”

许暖立刻收回视线,继续看向面前的方案。

一周前,她的航班刚落地,就遇上了谎称是分公司接应员的骗子。

异国他乡,证件和行李被抢,她本以为只能狼狈回国,楚淮却带着她的行李出现。

原来是他路过时撞见了骗子,帮她追回了东西。

得知她暂时没去处,楚淮又说自己任职的公司正好缺人手,问她愿不愿意加入。

许暖犹豫片刻就答应了,知道楚淮只是普通管理层后,更是拼命做事,生怕给他拖后腿。

处理完最后的报表,许暖伸了个懒腰,哼着歌走出办公楼。

路过自助贩卖机时,她买了瓶柠檬汽水,刚转身就看见街对面的傅星洲!

他穿着黑色风衣,身形比从前消瘦了些,下颌线绷得很紧,但五官依然优越。四目相对的瞬间,许暖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翻涌的怒意,像要把她生吞活剥。

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跑。

好不容易才逃离那个泥潭,她绝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余生他做他的傅总,宠他的养妹,都与她无关!

许暖快步穿过人流,身后骤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周围人群的惊呼声炸开:

“出车祸了,这人着急过马路,不会被撞死了吧!”

来源:天哥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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