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70岁生日,看到兄弟姐妹6个随的礼,气得我果断心彻底寒了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1 21:25 1

摘要:我正拿着抹布,擦拭书柜上那排看了几十年的旧书。今天是我的七十大寿,老伴刘淑芬天不亮就去了菜市场,说要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

手机“嗡”地一震,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我正拿着抹布,擦拭书柜上那排看了几十年的旧书。今天是我的七十大寿,老伴刘淑芬天不亮就去了菜市场,说要亲手给我做一碗长寿面。

我点开手机,是“陈氏一家亲”的家族群。二弟建民发了条消息,还@了所有人。

“大哥,祝你七十岁生日快乐!我们几个弟弟妹妹商量了一下,凑钱给你买了份健康大礼包,血压计、血糖仪还有些保健品,最实用的东西!东西已经寄出去了,注意查收啊!”

下面附了张购物截图,价格三百九十八元,被他用红圈特意标了出来。

三百九十八,六个弟弟妹妹,平摊下来,一个人不到七十块钱。

我的手停在半空中,抹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暖洋洋的,可我的心却像被一块冰给堵住了。我不是在乎钱,我这辈子退休金足够花,也不图他们什么。可这是我的七十大寿啊。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一幕幕画面。

当年我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我把通知书塞到二弟建民手里,自己卷起铺盖去了农场,每个月把工资寄回家。

三妹建红出嫁,男方要三转一响,家里拿不出来。我把准备结婚盖房的木料和钱全给了她,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了出去。我的婚事,因此拖了整整三年。

四弟、五妹、六弟、七妹……哪一个不是我这个当大哥的一路拉扯大的?我没读成大学,就拼了命地当民办教师,转正,评职称,把他们一个个都供了出来。我以为,我这个大哥在他们心里,总该是有些分量的。

可如今,这分量,就值三百九十八块钱。还是“凑”出来的。

我心里想着,这哪里是礼物,这分明就是一份甩不掉的人情账,用最省事、最廉价的方式来了结一下。他们甚至没有一个人,愿意单独打个电话,亲口说一句“大哥,生日快乐”。

群里开始热闹起来。

三妹发了个“鼓掌”的表情:“二哥想得周到,还是实用点好!”

六弟跟着发:“大哥注意身体,血压要天天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一连串的“生日快乐”和“点赞”表情刷了屏。没有一句多余的问候,没有一丝真切的关心。就像是完成一项不得不做的任务,每个人都急着打卡下班。

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又沉又闷。我攥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几十年的付出,就像个笑话。

我点开群聊设置,手指悬在“删除并退出”的红色按钮上,犹豫了片刻。我想起老伴常说的话,“一家人,别计较那么多,情分在就行了。”

可情分在哪儿呢?是在这三百九十八块钱里,还是在那一串冰冷的表情符号里?

我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陈建社啊陈建社,你当了一辈子老师,教学生要讲风骨,讲尊严。怎么到了自己这儿,连这点被轻视的委屈都得忍着?

我不再犹豫,狠狠地按了下去。

“您已退出群聊。”

系统提示像一声宣判,宣告了我与这个我付出了一辈子的家的决裂。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一个背了几十年的沉重包袱。

刘淑芬提着菜篮子进门,看到我脸色不对,关切地问:“建社,怎么了这是?一大早的谁惹你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什么话也没说。

她看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叹了口气:“你呀你,怎么说退就退了?他们也是一片心意……”

“心意?”我打断她,声音有些发颤,“淑芬,这叫心意吗?这叫打发叫花子!我陈建社在他们眼里,就值这点东西?”

“我知道你委屈。”淑芬放下菜篮子,过来拍着我的背,“可你都七十了,还跟孩子们置什么气呢?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我转过身,看着窗外那棵我们亲手种下的石榴树,它已经枝繁叶茂,果实累累。可我费尽心血浇灌的亲情之树,到头来,结出的却是这样苦涩的果子。

我的心,像被秋风扫过的落叶,荒凉一片。

第1章 一通质问的电话

我退出家族群不到十分钟,二弟陈建民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手机在桌上嗡嗡地震动,像一只不依不饶的苍蝇。我不想接,老伴淑芬却把手机塞到我手里,用眼神示意我。

“接吧,有话好好说,别让人家觉得你这个当大哥的太小气。”

我心里憋着火,划开了接听键,开了免提。

“喂,大哥,你嘛呢?好端端的怎么退群了?”建民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大嗓门,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沉默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他,我嫌弃你们的礼物太廉价,嫌弃你们的情义太虚伪吗?我说不出口。我一辈子都好强,不愿在弟弟妹妹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和计较。

“说话啊,大哥!”建民的语气更急了,“我们几个给你过生日,你倒好,直接退群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们甩脸子看?”

甩脸子?我心里一阵冷笑。你们把我的脸面放在地上踩,还怪我甩脸子?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没什么意思,群里太吵了,我年纪大了,图个清静。”

“清静?大哥,你这话骗谁呢?”建民在那头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嫌我们送的礼物不合心意吗?我们也是为你好,送点实用的东西,总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吧?这事儿得算经济账,你说是不是?”

又是经济账。他这辈子,什么事都爱用这三个字来衡量。

我心里想着,当年我把大学名额让给他的时候,怎么没跟他算算经济账?那张通知书,如果换算成钱,能买多少个三百九十八块的“健康大礼包”?

“建民,”我的声音冷了下来,“礼物我很感谢,你们有心了。我退群,跟礼物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你早不退晚不退,偏偏我们送完礼你就退?”建民不依不饶,“大哥,做人不能太矫情。我们一年到头在外面忙,谁都不容易。能想着给你凑份子买礼物,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要我们每个人都给你包个大红包,你才高兴?”

他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得我心里生疼。原来在他们眼里,我的所有不满,都只是因为钱。

我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发白。几十年的兄弟情,到头来,只剩下这点不堪的猜忌。

淑芬在一旁听着,急得直给我使眼色,让我服个软,把这事儿揭过去。

可我心里的那股劲儿上来了。我当了一辈子老师,最看重的就是个“理”字。今天这事,理不在我,可错也不在我。

“我不要你们的红包。”我一字一句地说,“我也不要你们的礼物。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东西你们退回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声音:“陈建社!你什么意思?给脸不要脸是吧?我们好心好意给你过寿,你倒蹬鼻子上脸了!行,这大哥我们不认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嘟嘟嘟……”

电话被他狠狠地挂断了。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显得格外刺耳。

淑芬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了切菜的声音,笃,笃,笃,一声比一声重,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砧板上。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要一点点作为长兄的尊重,一点点发自内心的关怀,这也有错吗?

我想起小时候,家里穷,一碗红薯稀饭,我都先紧着他们吃。冬天冷,一床破棉被,我把最厚实的一边留给他们盖。那时候,他们一个个跟在我屁股后面,甜甜地喊着“大哥”,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可人,怎么就变了呢?

【内心独白】

我看着窗外,天明明是亮的,我的心里却是一片灰暗。我这一辈子,就像个陀螺,为了这个家不停地转,不敢停歇。我以为我为他们撑起了一片天,到头来才发现,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棵挡路的老树,碍眼又多余。他们不是不懂感恩,他们只是觉得,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理所应当。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三妹建红发来的私信。

“大哥,二哥脾气冲,你别往心里去。不过话说回来,你也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大家都不容易,心意到了就行了嘛。你这样一闹,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她的语气,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看着那条信息,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堵得我喘不过气来。没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生气,他们只觉得,是我“小题大做”,是我“不识好歹”。

在这个家里,我好像成了一个外人。

第2章 沉默的旧账本

三妹的信息我没有回。

我不想解释,因为我知道,解释是徒劳的。在他们心里,已经给我定下了“矫情”、“小题大做”的罪名。任何辩解,都只会变成欲盖弥彰。

淑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从厨房出来,上面卧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吃吧,过生日呢,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了。”她把筷子递给我,语气缓和了许多。

我看着碗里升腾起的热气,眼眶有些发热。这么多年,风风雨雨,真正陪在我身边,懂我冷暖的,只有她一个人。

我夹起一筷子面,却没什么胃口。

“淑芬,”我轻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太计较了?”

淑芬在我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慢慢地削着皮。

“计较谈不上,你就是心里委屈。”她抬起头看我,“你为他们付出了大半辈子,没想过要回报,但总想着,他们能念着你的好。结果呢,人家根本没当回事。这口气,搁谁身上都咽不下去。”

她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点了点头,心里好受了一些。

“可这事儿闹成这样,以后怎么收场?”淑芬又叹了口气,“都是亲兄弟姐妹,总不能真的一辈子不来往了吧?”

是啊,血浓于水,怎么可能真的断了关系。可一想到建民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想到建红那种息事宁人的态度,我就觉得心寒。

吃完面,淑芬收拾碗筷,我一个人回到书房。

我拉开书桌最下面的抽屉,从一堆旧信件和老照片底下,翻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本子的封皮已经磨得起了毛边,边角也有些卷翘。

这是我家的旧账本,从我参加工作那年开始记,一直记到父母去世。里面没有多少关于钱的记录,记的都是些人情往来,谁家孩子满月,谁家老人过寿,谁家碰到了难处。

我翻开泛黄的纸页,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一九七八年,十月。建民高考失利,心情郁郁。我将大学名额让予建民,入读师范。望其珍惜,将来有所成就。”

“一九八三年,五月。建红出嫁,彩礼不足。将预备盖房之款项三百元、木料两方,尽数予之。我与淑芬婚事,暂缓。”

“一九八八年,冬。四弟单位效益不佳,弟媳怀孕,营养跟不上。每月从工资中匀出十五元,托人捎去。”

……

一桩桩,一件件,我都快忘了,这个本子却都替我记着。我不是想用这些旧事去邀功,去道德绑架他们。我只是想证明给自己看,我的付出,不是虚无的幻想,是真实存在过的。

【内心独白】

这本子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砖,垒起了我过去的人生。我曾以为我为这个家筑起了一座坚固的城堡,能抵御所有的风雨。可现在,他们轻易地就从里面推开了一扇门,告诉我,这城堡不是我的,我只是个看门的。这种被掏空的感觉,比直接的争吵更伤人。

我正看得出神,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五妹建利。

她的声音听起来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大哥,你……你还好吗?二哥他就是那个臭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在所有弟妹里,五妹算是最体贴的一个。她和我一样,也是个老师,或许更能理解我一些。

“我没事。”我说。

“大哥,你把我们重新拉回群里吧。”建利请求道,“一家人,总在群里说话才方便。你这样退了,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方便?”我反问,“是方便你们完成任务一样地问候,还是方便你们心安理得地忽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建利才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大哥,其实……其实那份礼物,本来不是那样的。我们刚开始商量,想给你买个好点的按摩椅,都看好了,两千多块钱……”

我的心动了一下。

“那后来呢?”我追问。

“后来……后来六弟说,他最近手头紧,孩子上辅导班花了不少钱。三姐也说,她女儿要去国外交流,开销大。二哥一听,就说干脆大家凑点钱,买个实用的得了,心意到了就行。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如此。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冷漠,只是在现实的利益面前,亲情被打了折扣。

“那你们怎么不跟我说?”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谁敢说啊。”建利苦笑一声,“二哥说,跟你说了,你肯定又要把钱自己出了,不要我们的。他说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大家就……”

死要面子活受罪。这六个字,像一把钝刀子,在我的心上来回地割。

是啊,我就是要面子。我这个大哥,当了一辈子,就是要撑起这个家的门面。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窘迫,不想让他们为。可到头来,我的这份“要强”,在他们眼里,却成了不近人情的“矫情”。

我挂了电话,久久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子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

我就像坐在一口深井里,四周是冰冷的石壁,看不到一丝光亮。

第3章 登门问罪的家人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阳台给花浇水,门铃突然响了。

我以为是收水电费的,没想到打开门,门口乌泱泱站了一片人。二弟建民、三妹建红、四弟建国、六弟建军,除了在外地的五妹和七妹,他们竟然都来了。

建民黑着一张脸,像是我欠了他八百万。建红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审视。四弟低着头,不敢看我。六弟则是一脸不耐烦地在看手机。

他们这是来干什么?兴师问罪吗?

“大哥,我们来看看你。”建民率先开口,语气生硬,听不出半点探望的意思。

我侧身让他们进来,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注定不是一次和风细雨的家庭聚会。

淑芬从厨房出来,看到这阵仗,也愣了一下,随即赶忙去倒水。

“都坐吧。”我指了指沙发。

几个人落座后,客厅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建民打破了僵局。

“大哥,你昨天电话里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我们的礼物?我们大老远跑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我们到底哪里做错了,让你发这么大的火?”他开门见山,咄咄逼人。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我没有发火,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三妹建红接过了话头,她手腕上的金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大哥,这就没意思了啊。我们当弟弟妹妹的,给你过生日是天经地义。你怎么能说没必要呢?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试图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六弟建军终于从手机上抬起头,语气里满是年轻人的不屑,“不就是嫌我们送的礼轻了吗?大哥,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别老抱着那套旧思想。情义在心里,不在东西贵不贵。”

他说得倒是轻巧。

我看着他那张和我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脸,心里一阵刺痛。他是我最小的弟弟,从小我最疼他。他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包了。我以为他会最懂我,没想到,他伤我最深。

【内心独白】

他们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用自己的尺子来量我。他们觉得我不可理喻,我觉得他们薄情寡义。我们之间,好像隔了一条河,谁也听不见对岸的声音。这条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或许,从我把他们一个个送上岸,而自己选择留在原地时,就已经注定了。

“建军,你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淑芬端着水杯出来,听到了这句,忍不住插嘴。

“嫂子,我说的也是实话。”建军脖子一梗,“一家人,简单点不好吗?非要搞得那么复杂。”

“简单?”我终于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你们管这叫简单?你们这叫敷衍!叫应付!”

我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大概从没见过我发这么大的火。

四弟建国吓得往沙发里缩了缩,嗫嚅着说:“大哥,你别生气……我们……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我追问,“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给我准备这份礼物,用了多少心思?你们有谁,在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问问我需要什么?你们只是图省事,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堵住我的嘴,也堵住你们自己的良心!”

客厅里一片寂静。

建民的脸涨得通红,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说:“陈建社!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是看你年纪大了,不想跟你计较。你还真把自己当皇上了?我们都得围着你转?你为这个家是付出过,可我们也没亏待你啊!爸妈生病,我们谁没出钱?逢年过节,我们谁没上门?”

“那是你们为人子女的本分!”我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跟我这个当大哥的有什么关系?我问你,建民,当年要不是我把大学名额让给你,你能有今天?我跟你算过这笔账吗?”

“你又提这个!”建民的眼睛都红了,“你以为我愿意要吗?要不是爸说,家里只能供一个,让我这个儿子去读,将来好给家里撑门面,我会要你的名额?你那是让吗?你那是不得不让!你别总摆出一副圣人的样子,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欠你的!”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牺牲,在他眼里,不过是迫于无奈的“不得不让”。

我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幸好淑芬及时扶住了我。

我的心,彻底凉了。

第4g章 妻子的眼泪

“陈建民,你给我闭嘴!”

一声厉喝,不是我,而是淑芬。

她扶着我,满眼通红地瞪着建民,那眼神像要喷出火来。几十年来,她在我弟弟妹妹面前,一直都是温和贤惠的嫂子形象,我从没见过她这样。

所有人都被她镇住了,包括盛气凌人的建民。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大哥?”淑芬的声音在发颤,既是气的,也是伤心的,“你以为他的大学名額是白白让出来的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安心去上学,他跟我撒了多大的谎!”

建民愣住了:“嫂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淑芬冷笑一声,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当年你大哥拿到通知书,高兴得三天没睡着觉。后来爸找他谈话,说家里只能供一个。他回来,跟我说,他不想去读了,说当个老师挺好,离家近,能照顾父母。我当时还信了,觉得他有孝心。”

她顿了顿,擦了把眼泪,继续说:“直到我们结婚后,我给他收拾旧书,才发现他藏在箱子底下的日记。我才知道,他不是不想去,他是舍不得啊!他一个人跑到后山,哭了一整夜!他怕我们担心,怕你心里有负担,才编了那么个谎话!这些年,他午夜梦回,念叨的都是‘大学’那两个字!你倒好,一句‘不得不让’,就把他一辈子的委屈和牺牲全给抹了!”

淑芬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响。

建民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三妹建红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金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四弟的头埋得更低了。只有老六建军,依旧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划着,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看着淑芬,心里又酸又暖。这些事,她从来没跟我提过。她一直默默地把我的委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还有你,建红。”淑芬的目光转向三妹,“你出嫁那年,你大哥把我们准备结婚的钱和木料都给了你。你以为那些钱和木料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是我陪着他,一根一根从山上往下扛,一分一分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你风风光光出嫁了,我们俩的婚事,只能住着漏雨的土坯房,一拖再拖。我们说过一句怨言吗?”

建红的脸“唰”地一下白了,手里的镯子也不转了。

“嫂子……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淑芬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知道,你们有困难了,就找大哥。大哥是应该的,大哥是万能的。你们谁想过,你们的大哥,也是个普通人!他也会累,会痛,会委屈!你们谁真正关心过他?”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听得到淑芬压抑的哭声和众人的呼吸声。

【内心独白】

淑芬的每一滴眼泪,都像滚烫的开水,浇在我的心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男人,能为家人撑起一切。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坚强,是建立在淑芬的隐忍和承担之上的。我亏欠她太多了。这个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付出,更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牺牲。

“嫂子,你别哭了……”四弟建国站了起来,手足无措地递过去一张纸巾,“我们……我们错了……我们真的不知道这些事……”

“一句不知道就完了?”建民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不再那么理直气壮,反而充满了愧疚和懊悔,“大哥,嫂子……对不起……是我混蛋,是我不是东西……”

他说着,竟然“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把所有人都打蒙了。

我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积压了几十年的委屈,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爆发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场爆发,是会让这个家分崩离析,还是会迎来一次彻底的新生。

我只觉得,很累,很累。

第5章 深夜里的一通电话

那天的争吵,最终不欢而散。

建民他们是带着愧疚走的,走的时候,谁也不敢再看我的眼睛。客厅里恢复了宁静,却留下了一地鸡毛和一颗颗破碎的心。

淑芬哭过之后,眼睛红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收拾着茶几上的杯子。

我知道,她心里比我还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出奇地安静。没有人再打电话来,家族群里也一片死寂。我猜,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了。

也好,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些裂痕,不是几句“对不起”就能弥补的。

我照常看书,写字,给花浇水,努力让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可心里那块大石头,却始终悬着,落不下来。

我常常会对着那本旧账本发呆。我开始反思,我是不是真的错了?我这种不求回报的“大哥式”付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纵容了他们的理所当然,最终导致了今天的结果?

如果我当初自私一点,去读了大学,现在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这天晚上,我睡得正沉,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

我摸索着拿起手机,一看,是七妹建芳打来的。她在市里的医院当护士,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没回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么晚打电话,别是出什么事了。

“喂,小妹?”我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嘶哑。

“大哥……”电话那头,传来建芳压抑的哭声,“大哥……我对不起你……”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我心里一紧,睡意全无。

“大哥,生日那天的事……都怪我……”建芳泣不成声,“其实……其实那份礼物,是我提议买的……”

我愣住了。我一直以为,七妹是最懂我的,怎么会是她?

“为什么?”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只听得到她努力平复呼吸的声音。

“大哥……我家老郑……他……他查出来是肝癌……晚期……”

这个消息,像晴天霹雳,把我整个人都炸懵了。

老郑是我的妹夫,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学物理老师,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

“什么时候的事?”我的声音都在抖。

“就你生日前一个星期查出来的。”建芳的哭声里充满了绝望,“医生说,要治,就是个无底洞。我们家那点积蓄,根本不够。我当时整个人都垮了,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天他们在群里商量给你买礼物,我……我实在是没心情,就随口说了一句,买点实用的保健品吧,我医院门口药店就有。”

我全明白了。

为什么礼物那么草率,为什么大家都没心思,为什么五妹说话吞吞吐吐。原来,这个家里,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心疼地问。

“我不敢啊,大哥!”建芳哭着说,“你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我怕你担心。而且……而且我也开不了口跟你们借钱。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二哥的公司看着风光,其实资金链一直很紧张。三姐家是条件好,可钱都在姐夫手里攥着。老六就更别提了,月光族一个。我不想因为我家的事,让你们为难。”

“傻丫头!”我忍不住骂了一句,眼泪却下来了,“我们是亲兄妹啊!一家人,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我知道,大哥,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建芳说,“可就是因为知道,我才更不能说。你跟嫂子就那点退休金,还要攒着养老。我不能再拖累你了。那天……那天二哥他们来找你吵架,我后来听说了,我心里难受得要死。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的事,大家也不会……”

“别说了。”我打断她,“这事不怪你。怪我们,都怪我们。一家人,弄得跟外人一样,心里有事都互相瞒着,互相猜忌。这个家,早就生病了。”

挂了电话,我再也睡不着了。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远处有几点零星的灯火,在寒风中摇曳。

【内心独白】

我一直以为,我的委屈是这个家最大的矛盾。直到此刻我才发现,我的那点生日风波,在真正的生活困境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我气他们不把我当亲人,可我自己,又何尝真正了解过他们每个人的生活?我这个大哥,当得太失败了。我只看到了自己的付出,却没看到他们的难处。

我转身回到床边,淑芬也被吵醒了。

“怎么了?”她担忧地问。

我把建芳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她听完,沉默了良久,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从最里面拖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我知道,那里装着我们俩一辈子的积蓄。

第6章 一场迟来的团聚

第二天一早,我和淑芬没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去了银行。

我们把箱子里所有的定期存单都取了出来,凑了整整十五万。这是我们准备养老的钱,也是留给儿子将来应急的钱。

淑芬把厚厚的一沓钱用报纸包好,放进一个布袋子里,递给我。

“去吧。”她说,“什么都别说,先把老郑的病看好。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湿润。

我给儿子小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们的决定。儿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爸,我支持你。小姨家的事要紧。钱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点。”

儿子的理解,让我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打消了。

我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给建民打了个电话。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下来一趟。”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建民很快就下来了,看到我,一脸的局促和不安。“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我没说话,直接把他拉到路边一个僻静的角落,把建芳家里的事告诉了他。

建民听完,整个人都傻了,愣在原地,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这怎么可能?小妹她……她怎么一个字都没说?”他的声音都在发颤。

“她不敢说,怕给我们添麻烦。”我说,“建民,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老郑等着钱救命。你这个当二哥的,说句话吧。”

建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抬起手,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这次比上次更响。

“大哥,我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他懊悔地说,“我光想着我那点生意,光想着跟你置气,我……我差点误了大事!”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当着我的面,开始一个个地打电话。

“建红吗?你马上到市中心医院来!……什么事?天大的事!”

“老四,别上班了,请假!马上来医院!”

“老六,把你的手机给我放下,立刻滚到医院来!”

他打完一圈电话,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血丝:“大哥,我们都去。今天,我们陈家的事,我们自己扛!”

一个小时后,市中心医院,住院部楼下。

我们兄弟姐妹六个,除了在国外的三姐女儿,几十年里第一次这么整齐地聚在了一起。

建红的眼圈是红的,显然是哭过了。老四低着头,不停地搓着手。老六的脸上,也没了往日的不屑,满是凝重。

我们谁也没说话,一起走进了住院大楼。

在病房门口,我们看到了建芳。她憔ें着一张脸,瘦得不成样子,看到我们,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大哥,二哥……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建民走上前,一把抱住她,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哭得像个孩子。

“小妹,是我们对不起你!是我们混蛋!”

病房里,妹夫老郑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看到我们,挣扎着想坐起来。

我赶紧走过去按住他:“躺着,别动。”

我把那个装着十五万块钱的布袋子,放在他的床头柜上。

“老郑,你安心治病。钱的事,有我们呢。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然后,我转过身,面对着我所有的弟弟妹妹。

“今天,我们都在这儿。”我环视着他们每一个人,“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同舟共济,共渡难关。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从今天起,我们陈家,心要往一处想,劲要往一处使。谁家有难处,大家一起扛。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建民、建红、建国、建军、建芳,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我,声音响亮,带着哭腔。

在那一刻,我感觉,那个我熟悉的家,又回来了。

第7章 没有退出的群聊

妹夫老郑的病,像一块巨石,把我们这个濒临破碎的家,重新凝聚了起来。

钱很快凑齐了。我拿出了十五万,建民咬着牙从公司抽了十万,他说生意再难,亲情不能丢。三妹建红也拿了八万,说是瞒着她丈夫拿的私房钱。老四和老五凑了五万。就连一向“月光”的老六,也东拼西凑拿来了一万块,他说这是他这个月所有的工资。

手术很成功。老郑从重症监护室推出来那天,我们所有人都守在外面。当医生说“手术顺利,病人脱离危险”时,建芳“哇”的一声哭倒在淑芬怀里。我们几个大男人,也都红了眼圈。

那段日子,大家轮流在医院陪护。建民负责联系最好的医生,建红负责每天送来营养均衡的饭菜,淑芬和建芳负责日常的护理,就连老六,也一下班就往医院跑,给姐夫讲笑话解闷。

我们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待在一起了。在医院的走廊里,我们聊起了各自的生活。

我才知道,建民的公司确实遇到了大坎,为了一个项目,他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三妹在婆家,看似风光,其实过得也很压抑,丈夫大男子主义,她连花自己的钱都要报备。老六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他孩子刚上初中,正是花钱的时候,两口子为了学区房的事,天天吵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每个人,都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

【内心独白】

我过去总觉得,我是这个家里最委屈的人。现在我才明白,家就像一棵大树,每个人都是一片叶子。我只看到了自己身上的风雨,却没有看到,每一片叶子,都在经历着自己的枯荣。我们互相遮蔽,也互相疏离。真正的家人,不是没有矛盾,而是在风雨来临时,依然能紧紧地抱在一起。

老郑出院那天,我们全家人在一家饭店订了个包间,给他接风,也算是给我补过一个生日。

饭桌上,建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大哥,”他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真诚,“之前是我不对,我混账,我给你赔罪了。”

他把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还有我。”建红也站了起来,“大哥,嫂子,是我太自私了,总想着自己,没顾及你们的感受。我也自罚一杯。”

大家纷纷站起来,向我敬酒,向我道歉。

我端起酒杯,站起身,看着他们一张张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脸。

“都过去了。”我说,“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只要我们的心还在一起,这个家,就散不了。”

我把杯里的酒喝干,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暖了我的心。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从童年时的趣事,聊到现在的烦恼。我们笑过,也哭过。那种久违的亲密感,又重新回到了我们中间。

回家的路上,淑芬挽着我的胳ر,轻声说:“你看,这不是挺好的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澄澈。

回到家,我点开手机,看到一个新建的微信群邀请。群名叫“陈氏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群里,七妹建芳发了一张照片,是今天我们全家人的合影。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那么灿烂。

下面是她的一段话:“谢谢大家,谢谢我最亲爱的哥哥姐姐们。有你们在,真好。”

我看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这张照片保存了下来,设置成了我的手机壁纸。

我明白,那个因为一份礼物而让我愤然退出的“家族群”,已经消失了。而这个新的群,承载的不再是敷衍的问候和廉价的人情,而是沉甸甸的、失而复得的亲情。

我走到书桌前,拿出那个蓝色的旧账本,翻到最后一页,用钢笔郑重地写下一行字:

“二零二三年,冬。我,七十岁。家,尚在。”

窗外,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进屋里。我知道,生活依然会有风雨,但只要家还在,我们就能一起,走过每一个寒冬。

来源:小马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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