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王辰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公司会议室准备季度报告。他示意同事暂停,走到窗边接听。父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告诉他陈阿姨已经离职了。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三位保姆了。
"爸,怎么又换保姆了?这都第三个了。"王辰握着手机,声音里透着不解。
"就是不太合适,你别担心。"电话那头,王建国的声音平静如水。
"我周末回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还好。"
王辰挂掉电话,眉头紧锁。旁边的苏雨晴端来一杯咖啡,轻声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我爸,又赶走一个保姆,三个月三个,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苏雨晴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要不,让我去试试?"
01
王辰接到父亲电话的时候,正坐在公司会议室准备季度报告。他示意同事暂停,走到窗边接听。父亲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告诉他陈阿姨已经离职了。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第三位保姆了。
"爸,到底是怎么回事?"王辰有些着急,"陈阿姨评价很好,经验丰富,你说她哪里做得不好?"
"就是不合适。"王建国的回答依旧简短,"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中介再请一个。"
挂断电话,王辰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感到一阵无力。自从母亲五年前因病去世,父亲就变得越来越难以沟通。尤其是最近半年,父亲的身体状况有所下滑,医生建议请个保姆照顾日常起居。可是奇怪的是,保姆一个接一个地离职,每个人都走得匆忙,理由模糊不清。
回到会议室,他勉强集中精神完成汇报,但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父亲的声音和那些接连离职的保姆。从小到大,父亲在他心中一直是威严的象征——一个中学校长,被学生敬畏,被同事尊重。即使在母亲病逝后,父亲也从未表现出过多的脆弱,只是变得沉默而固执。但现在,王辰隐隐感觉到,父亲似乎在隐藏着什么。
周五下班后,王辰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健身房,而是直接开车回了父亲的住处。初夏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槐花的香气。他把车停在老小区的停车位上,提着一袋水果上了楼。
王建国穿着一件浅蓝色衬衫,正在厨房里忙活。看到儿子突然出现,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故作轻松地说:"怎么今天想起来了?不是说周末才回来吗?"
"想提前看看。"王辰放下水果,环顾四周。屋子收拾得干净整洁,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晚饭是父亲做的家常菜——清蒸鱼、炒青菜和一个番茄蛋汤。两人默默吃饭,偶尔交换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王辰几次想问保姆的事,但看着父亲平静的面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饭后,王辰主动收拾碗筷。王建国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眼神却时不时飘向墙上的挂钟。
"爸,"王辰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三个阿姨,到底为什么突然都不干了?"
王建国的手指微微颤抖,目光仍盯着电视:"我说了,就是不合适。"
"是你对她们要求太严格了吗?还是..."
"没有那么复杂,"王建国打断他,"可能是我太挑剔了。"
王辰注意到父亲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这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爸,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没事,"王建国终于转头看向儿子,眼神坚定,"你工作忙,不用操心这些。中介说下周会介绍新的保姆过来。"
夜已深,王辰躺在自己曾经的卧室里,辗转难眠。窗外,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洒下清冷的光。他想起母亲去世那年,父亲整夜整夜地坐在阳台上,沉默地望着这同一轮明月。那时的父亲看上去一下子老了许多,但眼神中的坚毅让王辰心疼又敬佩。
现在,王辰感觉父亲变了,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隔在他们之间。或许是年龄增长,或许是长期独居,又或许...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趁父亲去小区门口买早点的功夫,王辰决定在房子里转转,看能否发现些蛛丝马迹。客厅、厨房都很正常。他来到父亲的卧室,本想简单看看就离开,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反常的细节——床头柜上摆放着一瓶安眠药和几种他不认识的药物。
王辰皱眉,父亲从未提过有睡眠问题,更没说过在服用什么特殊药物。他拿起药瓶仔细查看,是抗抑郁类药物,处方日期是三个月前。
房间角落的书桌上堆着一些账单和文件。王辰在其中发现了一些医院的收据和一本上锁的笔记本。正当他想进一步查看时,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他赶紧把东西放回原位,若无其事地走出卧室。
"爸,我帮你拿。"他接过父亲手中的早餐袋子,假装刚从自己房间出来。
"嗯,"王建国点点头,目光却停留在卧室半开的门上,"你醒得挺早。"
"一会还要去公司处理点事。"王辰顺势解释。
早餐时,他试探性地问道:"爸,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王建国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还行,有时候会失眠,医生开了点药。"
"要不要去大医院检查一下?可能是血压或者..."
"不用了,"王建国摇头,"就是普通的老年人睡眠问题,别大惊小怪。"
王辰不再追问,但心里的疑惑更深了。父亲显然不想让他知道那些药物的事,就像不想让他知道保姆离职的真相一样。
上午,王辰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开。临行前,他特意在客厅的柜子里发现了一张照片,角落有些撕裂的痕迹,好像被人撕开又重新贴合。照片上是父母年轻时的合影,两人站在一棵樱花树下,笑得灿烂。
"爸,这张照片..."
"你妈妈最喜欢的一张,"王建国接过照片,神情复杂,"去年收拾东西时不小心弄破了。"
王辰点点头,没有再问。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父亲在隐瞒什么,而这个秘密似乎与已故的母亲有关。
02
回到自己的公寓,王辰立刻给女友苏雨晴打了电话。苏雨晴是一名心理咨询师,两人交往已有两年,感情稳定。
"我觉得我爸有问题,"王辰坐在沙发上,疲惫地说,"他在吃抗抑郁药,还有安眠药。最奇怪的是,保姆一个接一个地离职,每个人都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电话那头的苏雨晴安静地听完,思考片刻后说:"听起来确实有些异常。你父亲可能正经历某种心理困境,但不愿意向你坦白。"
"我该怎么办?直接质问?"
"不,那样可能会让他更加封闭。"苏雨晴顿了顿,"我有个想法,虽然听起来有点疯狂..."
"什么想法?"
"我可以假装应聘你父亲家的保姆,这样能近距离观察他的日常状态,了解那些保姆离职的真正原因。"
王辰一时语塞:"这...这太冒险了。如果被发现..."
"别担心,"苏雨晴的声音充满自信,"我有心理学背景,观察力也不错。而且,如果只是简单地询问,你父亲显然不会告诉你真相。有时候,了解一个人的真实状况,需要走一些曲折的路。"
王辰犹豫了。这个提议确实有些疯狂,但他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来了解父亲的秘密。如果父亲真的有心理或健康问题,及早发现总比等到无法挽回要好。
"好吧,"他最终同意,"但我们得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精心策划了这次"卧底行动"。苏雨晴将以"林小雨"的身份,通过王辰联系的中介公司应聘王建国家的保姆。为了避免被认出,她购买了一副无度数眼镜,将长发扎成朴素的马尾,衣着也尽量朴素大方。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们还设计了一套完整的背景故事——林小雨,32岁,来自邻省小城,因为家庭变故来到大城市工作,有三年保姆经验。王辰甚至伪造了几份推荐信和工作证明。
"记住,我爸是个观察力很强的人,"王辰叮嘱道,"细节一定要注意。"
"放心吧,我做过不少角色扮演的心理治疗,这次就当是实战演练了。"苏雨晴笑着回应,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担忧。
就这样,在王建国第三位保姆离职一周后,"林小雨"正式登场了。
中介公司负责人亲自带着"林小雨"来到王建国家。王辰特意避开,以免引起父亲的怀疑。
王建国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这位新来的保姆。苏雨晴微微低头,表现出恰到好处的紧张和恭敬。
"王老师,这是林小雨,有三年经验,之前在李家干得很好,因为李家老人去世了才离开的。人很踏实,手艺也好。"中介热情地介绍。
"嗯,"王建国点点头,目光停留在苏雨晴的脸上,"进来说吧。"
客厅里,王建国详细询问了"林小雨"的工作经历和家庭背景。苏雨晴按照事先准备的台词一一作答,时不时露出羞涩的微笑。
"我对保姆有几点特殊要求,"王建国的语气变得严肃,"第一,绝对不能进入我的书房,无论什么原因;第二,晚上十点后尽量不要走动或发出噪音;第三,每周三晚上我有事外出,不用等我回来吃饭。"
苏雨晴点头应下,心里却暗暗记下这些奇怪的规定。
"工资和中介说的一样,每月4000,包吃住,每周休息一天。"王建国补充道,"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可以开始工作。"
就这样,苏雨晴成功入住了王建国家,开始了她的"卧底"生活。
第一周,一切都显得相当正常。王建国早上七点起床,吃过苏雨晴准备的早餐后,会在小区里散步一小时。回来后,他通常会在书房待到中午。下午两点到四点是他的午休时间,之后会看看电视或者读书。晚上十点准时上床休息。作息规律得几乎可以用时间表来计算。
这种生活方式乍看没有任何问题,但苏雨晴很快注意到几个异常点:
首先,王建国的书房几乎成了禁区,门常年锁着,钥匙随身携带。即使是打扫卫生,他也会亲自动手。
其次,药品柜里除了常见的感冒药、消炎药外,还有大量的安眠药和抗抑郁药物。苏雨晴悄悄拍下药名,查询后发现这些都是治疗中重度抑郁症的药物。
第三,每周二晚上,王建国都会接到一个电话,通话时间不长,但每次通话后,他的情绪都会变得低落,有时甚至会独自坐在阳台上发呆,眼角隐约有泪光。
最奇怪的是,王建国的卧室里挂着一幅巨大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王建国和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站在年轻的王辰身后,三人笑容灿烂。苏雨晴猜测那位女士应该是王辰的母亲。每天晚上,王建国都会站在照片前凝视许久,神情复杂。
第二周的一天,苏雨晴在准备午餐时,试探性地提起了这个话题。
"王老师,您家的全家福照得真好,您儿子长得很帅气。"
王建国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点头:"是啊,那是六年前照的。"
"那位女士是..."
"我妻子,"王建国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冷硬,"她五年前因病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王建国站起身,"我去书房工作,午饭准备好叫我。"
那之后的几天,王建国变得格外沉默,甚至有些冷漠。苏雨晴意识到,妻子的话题是一个禁区,触碰它会让王建国筑起更高的心理防线。
每天晚上,当王建国入睡后,苏雨晴都会悄悄给王辰打电话,汇报当天的发现和观察。
"你爸爸的生活太规律了,规律得不正常,"她小声说,"就像是在执行一套严格的程序。书房的秘密我还没法接近,但我怀疑与你妈妈有关。每次提到她,你爸爸都会情绪激动。"
王辰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去世时,我正在国外读研究生。回来时,她已经下葬了。爸爸说是她自己的意愿,不想让我看到她最后的样子..."
"会不会..."苏雨晴欲言又止。
"会不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观察。"苏雨晴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她需要更多证据。
03
第三周的周三,也就是王建国固定外出的日子,苏雨晴终于等到了调查书房的机会。那天下午,王建国穿戴整齐,神情略显紧张。
"我晚上有事不回来吃饭,你自己解决就好。"他叮嘱道。
"好的,王老师,您慢走。"苏雨晴目送他离开,心跳加速。
确认王建国已经离开小区后,她开始行动。书房的门锁比想象的要简单,用一根发卡就轻易打开了。推门而入,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面而来。
书房布置得很简单,一张书桌,一排书架,墙上挂着几幅字画。书桌上摆放着一台老式台式电脑和一叠文件。苏雨晴小心翼翼地翻阅这些文件,发现大多是学校的旧资料和一些财务记录。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无意中碰到了书桌下方的一个隐藏按钮,一个暗格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叠医院单据、治疗记录和转账凭证。单据显示,王建国每月都向"松涛私人疗养院"转入一笔不小的款项,金额在两万元左右。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单据的抬头人不是王建国,而是"王梅"——王辰的母亲。最近的一张单据日期是上周,上面清楚地写着"住院护理费"。
苏雨晴的手开始颤抖。如果她没理解错,这意味着王辰的母亲可能并没有死亡,而是在这家疗养院接受治疗。但为什么王建国要对儿子撒这样的谎?为什么要伪造妻子的死亡?
正当她思考这些问题时,门外传来了钥匙的声音。苏雨晴惊恐地看了一眼手表——才下午四点,王建国不可能这么早回来!她迅速把文件塞回暗格,关上书房门,冲进厨房假装在准备晚餐。
门开了,但进来的不是王建国,而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性,正是第一位离职的保姆张阿姨。
"啊,你是...新来的吧?"张阿姨有些诧异。
"是的,我是林小雨。"苏雨晴强作镇定,"您是?"
"我是以前这家的保姆,来取点东西。"张阿姨的眼神闪烁,"王老师不在家?"
"他出去了,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张阿姨点点头,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今天是周三..."
两人尴尬地站在客厅中央,气氛一度凝固。终于,张阿姨开口:"小林啊,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快三周了。"
"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王老师很客气,工作也不累。"
张阿姨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吗?那就好。"
她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低声说:"当心镜子后面。"说完,塞给苏雨晴一张纸条,匆匆离开了。
苏雨晴愣在原地,直到门关上,才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别太深入,对你不好。"
当晚,苏雨晴把这一发现告诉了王辰。
"镜子后面?什么意思?"王辰困惑不已。
"我不确定,可能是卧室的穿衣镜?明天我会找机会查看。还有,我在书房发现了一些医院单据和转账记录,收款方是一家叫'松涛'的私人疗养院,而单据抬头人是你妈妈的名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王辰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是说...我妈妈可能还活着?"
"我不能确定,但这些记录都是最近的,而且定期支付。明天我会继续调查。"
挂断电话后,苏雨晴辗转难眠。如果王辰的母亲真的还活着,那王建国编造她死亡的原因是什么?是保护家人,还是另有隐情?
第二天,王建国照常出门散步。苏雨晴抓住机会,仔细检查了卧室里的穿衣镜。这是一面嵌入墙壁的全身镜,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尝试推动、拉拽,都没有任何反应。正当她准备放弃时,无意中发现镜框一角有轻微的磨损痕迹。
凭借直觉,她用力按压那个位置,只听"咔哒"一声,镜子一侧弹开了,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部旧手机和一串钥匙。
苏雨晴的心跳加速,她拿出手机,发现电量还有,迅速浏览起来。手机里存有大量王建国与一个署名"M"的人的通讯记录,内容大多是关于某人的病情和治疗方案。最新的一条信息是昨天发出的:"今天状态不错,认出了护士,还主动提出想听音乐。"
随后,她用暗格里的钥匙打开了王建国床头柜的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本相册,里面是一位中年女性近五年来的生活照片。虽然照片中从未出现她的正脸,但从侧影和背影来看,与王辰卧室里的全家福中的女性十分相似。
这一发现让苏雨晴几乎确信:王辰的母亲王梅还活着,而且正在接受某种治疗。王建国编造了她的死亡,定期秘密探望她,这就是他每周三外出的原因。但问题仍然存在: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晚,苏雨晴再次向王辰汇报了这些发现。
"我必须去那个疗养院看看,"王辰的声音充满坚定,"我有权知道真相。"
"别冲动,"苏雨晴劝阻,"我们还不知道你父亲这样做的原因。贸然行动可能会造成更复杂的后果。"
"那你建议怎么做?"
"下周三跟踪你父亲,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见了谁。这样我们才能了解全貌。"
就在两人制定计划的时候,王建国对"林小雨"的态度开始微妙地变化。他开始询问更多关于她的背景和家庭情况,细节盘问让苏雨晴几度险些暴露。
"你说你在李家工作过,具体是哪个李家?地址是?"
"就是...西区的李家,李先生是做外贸的。"苏雨晴努力回忆着事先准备的资料。
"有李先生的联系方式吗?我想确认一下。"
"李先生去年去世了,他妻子搬到国外和女儿住了。"
王建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疑。
第四周的一个晚上,王建国突发哮喘。苏雨晴发现他蜷缩在床边,呼吸困难,立刻帮他使用了急救喷雾,并守护了一整晚。在半梦半醒之间,王建国握着她的手,喃喃地叫了一声:"梅子..."
这是王梅的昵称,苏雨晴知道这一点是因为王辰曾经提起过。那一刻,她感到一阵心酸——这个看似严肃固执的老人,内心深处仍然深爱着他的妻子,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的状况如何。
04
第二天早上,王建国醒来后有些尴尬,但对苏雨晴的态度明显亲切了许多。
"谢谢你昨晚的照顾,"他真诚地说,"我很久没有这样的发作了。"
"您没事就好,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王建国摇摇头:"不用了,老毛病了,吃点药就好。"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最终开口道:"小林,你知道吗,你有时候的神态,很像我过世的妻子。"
苏雨晴心跳漏了一拍:"是吗?您夫人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是啊,她非常温柔,也很坚强。"王建国的眼神飘向远方,"生病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抱怨过..."
这是王建国第一次主动提起妻子,苏雨晴敏锐地抓住这个机会:"王老师,如果不介意我问...您夫人是什么病?"
王建国的表情瞬间变得警惕:"癌症,晚期,发现时已经扩散了。"他站起身,结束了这个话题。
当晚,苏雨晴把这一情况告诉了王辰。
"我爸说我妈是癌症去世的,可医院的记录却显示她可能还活着...这一切太混乱了。"王辰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还有,你说我爸叫你'梅子'?"
"是的,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想他真的很爱你妈妈,这一点毋庸置疑。"
电话那头的王辰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低沉:"雨晴,我突然有个想法...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爸说你像我妈,还在昏迷中叫你'梅子'..."
"你什么意思?"苏雨晴一时没反应过来。
"会不会...他对你产生了某种错位的感情?这就是为什么之前的保姆都离职了?因为我爸对她们..."
"王辰!"苏雨晴打断他,"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父亲只是思念你母亲,这很正常。而且我几乎可以确定,你母亲还活着,在那家疗养院接受治疗。"
"那为什么要骗我说她死了?为什么这五年来不让我见她?"王辰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我不知道,"苏雨晴叹息,"但我相信一定有原因。明天是周三,我会跟踪你父亲,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第五周的周三,王建国比往常更加用心地装扮自己。他穿上一件深蓝色西装,打了领带,还特意喷了古龙水。临出门前,他再三叮嘱苏雨晴:"我晚上可能回来得比较晚,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好的,王老师,您慢走。"
王建国前脚刚出门,苏雨晴就换上外出服装,悄悄跟了上去。王建国先是去了花店,买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随后打车前往城市郊区。苏雨晴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远远跟随。
约四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院落前。门口挂着"松涛私人疗养院"的牌子,但规模不大,看起来更像是一座改造过的别墅。王建国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与门卫打招呼,显然是这里的常客。
苏雨晴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在对面的咖啡店里远远观望。她拍下了疗养院的外观和门牌,发给了王辰,同时发信息说:"你父亲已经进去了,带着花,看起来像是要探望病人。"
王辰几乎是立刻回复:"我认得那个地方,那是我妈妈生病时最后住的疗养院。但据我所知,那家疗养院五年前就已经关闭了!"
苏雨晴愣住了:"关闭了?但它明明就在这里,而且运营正常。"
"不可能,我查过资料,那家疗养院因为医疗事故被吊销了执照,五年前关闭的。"
两人陷入了震惊和困惑之中。如果疗养院已经关闭,那王建国到底在去哪里?他每月转账的巨款又流向了哪里?
几条信息交换后,王辰做出了决定:"我现在就过去,今天必须弄清楚真相。"
"等等,别冲动,"苏雨晴急忙劝阻,"至少等你父亲离开后再行动。"
但王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半小时后,他出现在疗养院门口,神情焦虑而坚定。
"我父亲在里面,我要见他。"他对门卫说。
"请问您是?"门卫警惕地问。
"我是他儿子,王辰。"
门卫明显怔了一下,随即拿出对讲机低声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一位中年医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王先生,好久不见,"医生彬彬有礼地说,"您父亲正在会客室,我带您过去。"
王辰跟着医生穿过幽静的走廊,心跳如擂鼓。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病房,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患者在里面休息或活动。这里确实是一家运转正常的疗养院,而非如他所知的那样已经关闭。
会客室门前,医生停下脚步:"王老师可能会有些吃惊,请您...心平气和地谈。"
王辰点点头,推开了门。
05
室内布置温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在两个人身上——他的父亲王建国,以及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门口,只能看到她花白的头发和瘦削的肩膀。
王建国看到儿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辰儿,你...怎么来了?"
"爸,"王辰声音发抖,"这是怎么回事?这家疗养院不是五年前就关闭了吗?你每周三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轮椅上的女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缓缓转过头来。那一刻,王辰仿佛被雷击中——虽然憔悴了许多,头发花白,面容也有些扭曲,但那确实是他的母亲,五年前"去世"的王梅。
"妈...?"王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可能...你不是已经..."
王建国上前一步,挡在妻子面前:"辰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这五年来一直在欺骗我?让我以为妈妈已经死了?"王辰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颤抖。
轮椅上的王梅似乎被这阵吵闹吓到,开始不安地摇晃身体,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一位护士匆匆走进来,安抚她,并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
"我们出去说,"王建国疲惫地说,"她现在需要安静。"
走廊上,父子两人面对面站着,气氛紧张到极点。
"我需要一个解释,爸,"王辰强压怒火,"为什么要骗我说妈妈死了?这五年来,你一直在这里看望她,却不让我知道?"
王建国深吸一口气,终于道出了真相:"六年前,你妈妈被诊断出患有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症,当时她才52岁。病情恶化得极快,不到半年,她就几乎认不出我们了。"
"阿尔茨海默症?"王辰愣住了,"不是癌症?"
"不是癌症。"王建国苦笑,"癌症反而简单,有明确的治疗方案,即使不幸也有清晰的终点。但阿尔茨海默症不同,它会慢慢吞噬一个人的记忆、人格、尊严,最终只留下一个空壳。"
"那为什么要骗我说她死了?"
"当时医生说她最多还能活一年。那时你刚出国读研究生,正是关键时期。你妈妈不希望你为她放弃学业,更不希望你看到她逐渐失去自我的样子。是她提出这个主意的,在她还有清醒时刻的时候。"
王辰靠在墙上,感到一阵眩晕:"所以那个葬礼..."
"是假的,骨灰盒里装的是些瓷器碎片。当时只有我和赵医生知道真相。"
"赵医生?"
"就是刚才那位医生,我大学同学。这家疗养院表面上是关闭了,实际上他私下保留了一部分,专门收治一些特殊病例,包括你妈妈。"
王辰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妈妈已经坚持了五年,病情应该稳定了吧?"
王建国摇摇头:"你妈妈的情况很复杂。有时她看起来好转,能认出我,甚至能进行简单对话。但大多数时候,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严重的幻觉和妄想,偶尔还会有暴力行为。我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告诉你,害怕真相会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
"我有权知道,爸,"王辰的声音哽咽,"她是我妈妈。"
"我知道,我错了。"王建国的眼眶湿润,"但当时我别无选择,只能遵守对你妈妈的承诺。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谎言越来越难以戳破。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你,你的母亲其实没死,但她也不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了。"
父子两人站在走廊上,沉默不语。多年来积累的误解和隐瞒在这一刻像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们脆弱的关系。
就在这时,苏雨晴走进了疗养院。看到王辰和王建国站在走廊上,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雨晴?"王辰惊讶地看着女友,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随即恍然大悟,"你跟踪我爸来的..."
王建国这才注意到苏雨晴,仔细打量了她几眼,突然皱起眉头:"等等,你是..."
"王叔叔,我是苏雨晴,王辰的女朋友。"苏雨晴坦率地自我介绍。
"林小雨?"王建国的表情从困惑转为震惊,再到恍然大悟,"所以,你一直在伪装...监视我?"
王辰上前一步:"爸,这事不怪雨晴,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你让你女朋友假扮保姆,监视我?"王建国的声音中充满了受伤和愤怒,"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您对我隐瞒了妈妈还活着的事实整整五年,"王辰反驳,"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您。那三位保姆为什么离职?是不是因为她们也发现了真相?"
王建国叹了口气:"是的。第一位无意中听到了我和赵医生的电话;第二位发现了药物和转账记录;第三位在打扫时看到了被风吹落的照片——你妈妈最近的照片。我给了她们一笔钱,请她们保守秘密。"
苏雨晴插话:"这就是为什么张阿姨回来警告我不要深入调查,她担心我会遇到麻烦。"
三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最终,王建国开口:"既然真相已经揭露,你们想见见你妈妈吗?但我必须提醒你们,她现在的状态不太稳定,可能认不出你们。"
王辰点点头,与苏雨晴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他们跟随王建国回到了会客室。
轮椅上的王梅已经平静下来,正呆呆地望着窗外。阳光勾勒出她消瘦的轮廓,曾经乌黑的长发如今花白稀疏,但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美丽。
王辰慢慢走到母亲面前,蹲下身,轻声唤道:"妈妈..."
王梅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神逐渐聚焦在儿子脸上。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光芒。
"辰...辰儿?"她的声音颤抖而含糊,但确实叫出了儿子的名字。
王辰的眼泪夺眶而出:"是我,妈,是我回来了。"
王梅伸出瘦削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儿子的脸庞,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幻觉。突然,她的表情变了,变得惊恐而混乱:"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建国!建国!有陌生人!"
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挥舞着双手想要推开王辰。王建国立刻上前,轻柔地握住妻子的手:"没事的,梅子,这是辰儿,我们的儿子,记得吗?"
王梅渐渐平静下来,但眼神又变得茫然,仿佛刚才的认出儿子只是一个短暂的清醒时刻。
看着这一幕,王辰终于理解了父亲的选择。这样的生活对王建国来说是怎样的煎熬啊——爱了一辈子的人就在眼前,却时而认出你,时而视你为陌生人;每次短暂的清醒都带来希望,却又很快被无情的现实击碎。
06
离开疗养院的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坐在出租车后排,王辰握着苏雨晴的手,心情复杂到无法用语言表达。
"对不起,"最终王建国打破沉默,"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真相。"
王辰摇摇头:"我理解你的难处,爸。只是...这五年来,你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这是我的选择,也是对你妈妈的承诺。"王建国望向窗外,"她最不希望的就是成为你的负担。"
"但她是我妈妈!"王辰激动地说,"我有责任、有义务照顾她!"
"我知道,"王建国温和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她。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大部分时间可能认不出你,甚至可能拒绝你。这是病情的一部分,不要太难过。"
回到王建国的住处,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仍然有些凝重。苏雨晴泡了茶,为缓和气氛做着微小的努力。
"所以,"王辰试探性地问,"你和妈妈...一直保持联系?她有意识的时候还认得你?"
王建国点点头:"大部分时候她处于混乱状态,但每周总有那么几个小时比较清醒。有时她会叫我的名字,有时会问起你。我告诉她你在国外工作,过得很好。"
"爸,我想定期去看望妈妈。"
"当然可以,但你要有足够的耐心。对她来说,适应新面孔需要时间。"
苏雨晴一直安静地听着父子交谈,此时开口了:"王叔叔,我想向您道歉,利用您的信任潜入您家是我的不对。"
王建国看着这个曾经的"保姆",摇摇头:"你是为了王辰好,我能理解。况且,如果不是你的调查,这个秘密可能还会继续下去很久。"
"我会辞掉工作,"王辰突然说,"搬回家和你一起住,这样可以一起照顾妈妈。"
"不,"王建国断然拒绝,"你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因为这件事就放弃。你妈妈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为她牺牲自己的未来。"
"那至少让我分担一部分费用和照料工作。"
王建国思考片刻,点头同意:"可以,但前提是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和工作。"
就这样,一个五年的秘密终于揭开,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开始尝试重建联系。苏雨晴正式结束了"林小雨"的身份,以王辰女友的身份帮助这个家庭。她的心理学背景让她能给出一些专业建议,改善王梅的居住环境和日常照料方案。
在随后的日子里,王辰开始定期探望母亲。起初,王梅很难接受这个"陌生人",经常出现焦虑和抗拒。但随着时间推移,她逐渐适应了儿子的存在,偶尔甚至能进行简单的对话。
一个月后的一天,当王辰和苏雨晴一起探望王梅时,一个不经意的发现让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折。
赵医生在检查王梅的病历时,无意中提到:"这种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症有很强的遗传性,王梅的母亲晚年也有类似症状,只是当时被诊断为普通老年痴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王辰的心脏。遗传性?这意味着他也有可能携带这种基因,未来可能面临同样的命运。
回家路上,王辰异常沉默。苏雨晴察觉到他的不安,轻轻握住他的手:"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将来也得了这种病,你会怎么做?"王辰的声音低沉而颤抖。
苏雨晴愣了一下,随即坚定地回答:"我会像你父亲照顾你母亲那样照顾你。"
"不,"王辰摇头,"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你的。也许...我们应该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苏雨晴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知道吗,我一直没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母亲曾经是王阿姨的主治医师,在她刚被诊断出病情的时候。"
王辰震惊地看着苏雨晴:"什么?你早就知道我妈妈的事?"
"不完全是,"苏雨晴解释道,"我知道我母亲曾经有个患者得了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症,丈夫是位校长。但我不知道具体是谁,直到去年在一次医学会议上无意中听到你父亲的名字,才把这些事联系起来。"
"所以你接近我..."
"最初确实带着一些职业好奇,这类早发病例非常罕见,从医学角度很有研究价值。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你,与你母亲的病情无关。"
王辰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被欺骗的愤怒,被命运捉弄的无奈,对未来的恐惧。他甚至怀疑整个家庭是否都被诅咒了——母亲囚禁在破碎的记忆中,父亲囚禁在沉重的秘密里,而他可能将要囚禁在遗传的恐惧中。
"我需要时间思考,"他最终说,"这一切太复杂了。"
07
随后的几周,王辰进行了基因检测。结果显示他确实携带了相关基因变异,患病风险高于普通人。面对这个结果,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一方面,他开始恐惧未来可能的病情;另一方面,他也不断回想父亲这些年来的坚守和付出。如果有一天他也陷入类似的境地,会有人像父亲照顾母亲那样照顾他吗?
这种思考不断撕扯着他的内心,让他变得易怒且封闭。他开始推开苏雨晴,减少与父亲的联系,甚至考虑辞去工作,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就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一个意外的电话把他拉回了现实。疗养院的赵医生告诉他,母亲出现了少见的清醒期,一直在询问他的情况。
王辰匆忙赶到疗养院,看到的是一个难得清醒的王梅。她坐在窗边,眼神清澈,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辰儿,"她叫出儿子的名字,声音虽然虚弱但清晰,"我记得你,我的儿子。"
王辰跪在母亲面前,泪如雨下:"妈妈,我是辰儿,我一直想念你。"
"我知道,孩子。"王梅轻轻抚摸儿子的头发,"你父亲告诉我你一直过得很好,我很高兴。"
"爸爸很坚强,这些年一直照顾你。"
"他是个好人,一直都是。"王梅的眼睛湿润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知道这种清醒可能只是暂时的。但我想告诉你,即使在最混乱的时候,在我心灵深处,我从未忘记你们。那种爱,比记忆更深刻,更持久。"
王辰握紧母亲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坚强和爱。不是逃避,不是自怜,而是在知道未来可能的痛苦和挑战的情况下,依然选择勇敢面对,选择爱和被爱。
回家的路上,王辰给苏雨晴和父亲都打了电话,邀请他们第二天一起吃晚饭。
晚餐桌上,王辰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他不会辞职,而是会在保持原有工作的同时,参与一些关于阿尔茨海默症的公益活动,写一本关于家族记忆疾病的纪实文学。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他真诚地说,"但我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选择像爸爸那样,用爱和责任面对一切可能的挑战。"
他转向苏雨晴:"你之前问我,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你母亲与我母亲的联系,我会怎么想。老实说,我可能会怀疑你的动机,可能会拒绝这段关系。但现在我明白了,我们都戴着面具生活,至少现在,我们可以真实面对彼此。"
苏雨晴眼含泪水,紧紧握住王辰的手:"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王建国看着儿子和未来儿媳,眼中充满欣慰。多年来的秘密和谎言虽然带来了痛苦,但也因此让他们更加珍视当下的每一刻,更加理解爱的真谛。
一个月后,王梅的情况有所好转,医生允许她短时间离开疗养院。一家人决定在疗养院的花园里合影留念。照片中,记忆时好时坏的王梅,隐瞒真相的王建国,携带致病基因的王辰,以及怀有学术兴趣又充满真情的苏雨晴,四人站在盛开的月季花丛中,笑容中既有温馨又有些许心酸。
王辰后来在日记中写道:"也许,记忆终将消逝,但爱会以某种方式留存。无论未来如何,我们选择在当下相爱,这已经足够勇敢。真相有时候很残酷,但它也给了我们面对现实的力量。父亲一个月换三个保姆的秘密,最终揭示了一个关于爱与牺牲的动人故事,而这个故事将继续书写,不管未来是晴是雨。"
来源:清风唏嘘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