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华背后…（山径·崞嵘）

摘要：年前，听说三亚新开业一家超体商场生意火爆，店里商品齐全且不少轻奢品牌折扣低廉，网络风传热闹非凡。夫人天天唠叨着要去逛逛，也许可顺带挑选两件夏天換洗的衬衫。为了避开春节的人流拥挤，特意选在元宵后的一个晴天，怀着十分期待的心情，驱车前往。

【山径文学社作品】（夕阳浅唱）

（山径文学社是1985年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县一群少数民族青年自发组建的群众性业余文学组织。）

浮华背后……

【崞嵘】

年前，听说三亚新开业一家超体商场生意火爆，店里商品齐全且不少轻奢品牌折扣低廉，网络风传热闹非凡。夫人天天唠叨着要去逛逛，也许可顺带挑选两件夏天換洗的衬衫。为了避开春节的人流拥挤，特意选在元宵后的一个晴天，怀着十分期待的心情，驱车前往。

车在城中穿梭了30几分钟，居然一路畅通无阻，感觉街道已没有年前那么拥堵。春节前装点得五光十色的街面门店前，也没有像年前那样人头攒动。也许春节正像一个顽皮的孩子玩累了，热闹一时的三亚也随着春节过后逐渐褪去少有的喧嚣，回归了正常的都市生态。当然，天气依然是蓝天白云，明媚的阳光慷慨地倾泻在繁华的街道上，将五彩斑斓的街面装饰映衬得熠熠生辉，给来去匆匆的车辆行人增添了不少生气，也给我们的出行带来好心情。

不一会便到了超体商城。这是一个外方内圆的大型商业广场。五层建筑，进门一层是一个椭圆形的中心休闲区，仰头可见网格形的瓦蓝色透明屋顶，原地转体360度，可以看到四周每层向纵深延伸的是兼顾仓储式的商品货架。货架上商品琳琅满目，着实让人目不暇接。只是三三两两的顾客，在商品货架间悠然穿梭，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熙攘，略显冷清的场景使我们的满腔热情陡然降温。转悠到四五层，见大多数仓储货架竟是空的，亦或干脆门眉紧闭。我对夫人说，别听网上瞎吹嘘吧，并非尽是繁华……。

我们没有明确的购物意向，在一楼的零食百货、潮奢品牌区溜了一会，见那些奢品柜台更是门堪罗雀。绕过二楼的名品手袋、箱包区，直接到三四楼看鞋帽衣服。我对鞋衣品名一无所知，是个纯粹的小白，只好跟在夫人身后瞎转悠。

走近一个女装柜台，很快，有一位20出头、穿着工装、长相文静，眼神清澈、身材清瘦略显单薄的导购姑娘走过来热情接待我们。夫人朝那个写着醒目的 ''全场衣服一折起" 的柜台走过去。导购马上跟过去，夫人每拿起一件衣服，她都在旁边热情地介绍。不一会，夫人似乎选中了一件衬衫。可能是尺码不合，导购去旁边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后来是导购的一位年龄稍大的同事上前帮忙找到了。我心里暗想，这位导购应该是新手，业务似乎不太熟识。

我在货架边转悠得无聊，便坐在柜台外凳子上刷手机。不一会，终于等到导购姑娘陪夫人去柜台准备结账了。但过了一会，我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夫人在柜台前与导购旁边一位主管模样的女士在争辨什么。我赶紧走过去看是什么情况。原来夫人在''全场一折起''的柜台拿的衣服去柜台结账时，并不是标价的一折，而一件是标价的二折，另一件四折。夫人说明明标的全场一折，怎么会有二折四折？导购姑娘羞红着脸，怯生生的好像解释得不是很清楚。柜台旁边一位主管模样的女士显得很从容，脸上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指着柜台前那条醒目的告示说：没错，是全场一折起。她特别强调"起''字，这是指最低的是一折，全场有一折的，也有二折、三折、四折的，这个柜台最高还有六折的哩。接着她对站在旁边的导购姑娘白了一眼，"这是你的问题，怎么没向顾客解释清楚呢？"导购显得有点委屈，一句话也回答不上来。我后来了解到，每件衣服上标的是原价，哪个品牌是什么折扣只有电脑上才查得到，这也许是商家的一种策略。主管责怪导购，实际上是在为柜台找台阶。柜台告示的解释在逻辑上确实没毛病。旁边的导购似乎并不理解主管是故意唱双簧，站在旁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我基本看明白了，赶紧走过去劝夫人别争了，这是商场的一种营销手段，只当这条告示是广告词，本身没毛病。因为心理预期有差距，夫人还是只拿了一件二折才一百多元的，放弃了那件四折的。

我们准备走时，导购姑娘送我们出柜台。我见她脸上表情复杂，似乎有点委屈。她出来小声告诉我们，折扣是要结账时才能从电脑查到的。我们赶忙说：是我们理解错了，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害得你挨了批评。导购连忙解释，是她自已刚来不熟识业务，感谢我们不但没有责怪她，而且还买了一件。随后，她还告诉我们，这个衣服品牌是与网上平台连接的，说网上还会便宜些，并且将网购链接发给了夫人。我看这小姑娘这么好心肠，便问了她一句，是哪里人，多久到这里来的。姑娘眼底深处露出一丝丝忧伤，小声说是外地人，毕业一年多了没找到工作。在家天天吃父母的也不好意思，好不容易找到商场这份工作，才上班不久。别看自已有学历，但因为不会甜言蜜语讨人欢心，工作业绩平平，加之近段时间顾客也不多，不知道这份工作还保不保得住。所以每天提心吊胆怕出错扣分。今天搭帮我们还买了一件，要不肯定又扣分了。看她这样，我们内心也不是滋味。我劝夫人要不再去看看，合适的话再买一件一、二折的，就当是为这位小姑娘凑凑业绩。"要不我先去电脑里查查哪些是一、二折的你们再选？" 导购马上热情地将我们再次带进柜台。姑娘先帮我们查了好几个一、二折的品牌衣服，夫人很快选中一件一折的结了账。导购姑娘再次送我们出来。眼神里充满感激，说今天总算给她圆了场，还帮了她的忙。我们感觉这个孩子心地善良，现在出来找份工作真不容易，但愿她有个好的未来。

我跟夫人再没心思选购别的商品，我们回到一楼休闲区，拿出我们自带的水杯喝了几口，准备休息一下。见旁边一个小伙子正在喝咖啡，一边开着手机播放着那首蛮妹儿演唱的《初来人间不知苦》，一边摇头晃脑地跟唱着，" 初来人间不知苦，笑着入凡俗。以为这人生路坦途，却咽下苦无数。饱尝生活的酸楚，有苦说不出。就算人间百花开，下辈子不再来……"。那令人心碎歌声让我心里一阵阵发怵！唉！现在的青年人，这是怎么了？……（2025.2.28）

（本文源于作者微信公众号“淡然于表”。采用原文图片与排版样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