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车祸失忆后，我忘记了顾永明，身边多了个宋致远

摘要：姜澄是真喜欢宋致远，朋友们劝她别太认真，玩玩就算了，她却一脸认真地说：“我是动真格的，说不定以后还请你们喝喜酒呢！”朋友们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可姜澄没太在意。

姜澄出车祸失忆后，把顾永明忘得一干二净。

这一忘，就彻底和过去断了联系。谁能想到，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两人，如今一个毫无印象，一个满心不甘。

现在的姜澄，身边多了个宋致远。

宋致远家境贫寒，被姜澄包养。他性子温吞，跟谁说话都是不紧不慢的，可对姜澄却格外用心。两人在一起时，牵手、拥抱这些亲密举动，从来不用姜澄主动。

姜澄是真喜欢宋致远，朋友们劝她别太认真，玩玩就算了，她却一脸认真地说：“我是动真格的，说不定以后还请你们喝喜酒呢！”朋友们听了，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可姜澄没太在意。

当晚，顾永明就坐了整晚的飞机，冒着大雨，敲响了姜澄家的门。

姜澄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个戴着黑色口罩、浑身湿透的男人，心里直发怵，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顾永明没回答，只是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阴鸷，高大的身形带来十足的压迫感。姜澄不自在地往后退了半步，又说：“要是找宋致远的话，他回学校了，你联系他吧。”说完就要关门。

顾永明却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情绪：“姜澄，你这装不认识我是什么意思？”姜澄一怔，这才想起李木子说过的那个前任。

她透过半掩的门，盯着顾永明被雨水打湿的眉眼，过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喊出：“顾永明？”

姜澄对顾永明仅有的那点了解，全是从李木子那儿听来的。

李木子说，顾永明以前性子肆意张扬，在学校里那可是风云人物，虽说学习不咋地，还偶尔打架，但那张脸太帅了，特别招女生喜欢。

姜澄以前对他痴迷得不行，两人虽没正式确定关系，可周围人都心知肚明他们在谈恋爱。后来两人吵架，顾永明爸妈又离婚，他就跟着妈妈出国了，这段感情也就不了了之。

姜澄听完，心里没啥波澜。李木子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你们为啥吵架吗？”姜澄随口应了句：“为啥？”李木子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你之前没跟我说过。”

姜澄没再纠结这事，开车回了老宅，把顾永明留在家里，让王妈招呼一下。

姜澄包养宋致远的事，她爸妈早有耳闻。这两人表面上恩恩爱爱，实际上各玩各的，对包养这种事见怪不怪，只是提醒姜澄别太过分。

晚上姜澄回来，王妈说顾永明连姜糖水都没喝，就又冲进雨里走了。姜澄也没放在心上，径直上了楼。

宋致远在卧室里，穿着简单的白T，正盯着电脑屏幕。姜澄偷偷摸摸地走进去，想吓他一跳，结果刚有动静，就被宋致远发现了。姜澄干脆先发制人：“你怎么不配合我呀？”

宋致远愣了一下，无奈地转头：“好吧。”姜澄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大喊一声：“宋致远！”宋致远配合地“啊”了一声，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姜澄笑着把手里的盒子塞到他怀里：“表现不错，奖励你的。”“这是什么呀？”“给你买的西装，快去换上让我看看。”

宋致远的衣服大多都是姜澄买的，他身材好，脸蛋俊，穿什么都好看。这次也不例外，白色西装一上身，衬得他身形修长，儒雅又斯文。

姜澄眼睛放光：“宋致远，你穿白色西装太帅了！”说着，又把金边眼镜递给他。宋致远戴上眼镜，提醒道：“澄澄，你别总给我买新衣服，我衣服够穿了。”

“这套不一样，好看！你过两天论文答辩就穿它，凭你的本事，再加上这颜值，肯定迷倒一大片！”宋致远侧身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满脸欢喜的姜澄，笑着应了声“好”。

“答辩完你有事吗？”“有个聚会。”宋致远顿了顿，又说，“不过可以推掉。”“那陪我去看赛车呗，我好久没去了。”姜澄话音刚落，宋致远就点头答应，都不用她多费口舌。

宋致远向来如此，姜澄说什么他都依着。姜澄问过他，他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小情人的自我修养。

九月，秋高气爽，半山腰正在举办一场富家子弟的娱乐赛车比赛。姜澄经常带宋致远参加各种聚会，大家都默认她只是玩玩，所以之前没什么异样。可今天，看到宋致远，众人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意味深长，还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顾永明今天也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还用说，顾永明一回来，肯定能把这小子比下去，人家和姜澄可是青梅竹马，感情深着呢。”

这些话传进姜澄耳朵里，她下意识看向宋致远。宋致远神色平静，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静静地牵着她的手，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姜澄这才放下心来。

比赛开始后，姜澄看得十分投入，嗓子都喊哑了。宋致远在一旁贴心地递水给她。赛事结束后，旁边还有几辆跑车，有人准备去飙车，副驾驶都坐着漂亮女孩。

有人过来邀请姜澄，她摆摆手拒绝了。宋致远就在不远处安静地等着她。

突然，引擎轰鸣声响起，一辆红色跑车如猛兽般，以180迈的速度朝着宋致远冲过去，远光灯亮得刺眼。宋致远抬手挡了挡。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我靠，那不是顾永明的车吗？他刚回来就这么猛？这距离太近了，撞上不得残废啊！”

“赔点钱估计就能了事。”

姜澄瞳孔骤缩，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跑车在离宋致远差之毫厘的地方擦了过去，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挑衅意味十足。

“宋致远！”姜澄声音都在颤抖，脚步慌乱地朝他跑过去。

车门打开，顾永明从车上下来，半倚在车身上，眉眼间满是玩味，居高临下地看着宋致远，嘲讽道：“怎么，这么不经吓。”说完，眼神又落到姜澄身上，“看来，姜大小姐的眼光不怎么样啊。”

姜澄这会儿才看清顾永明的长相，他五官立体冷沉，眼神犀利，让人不敢靠近。

但此刻她顾不上这些，扶起宋致远，发现他只是擦破了手，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愤怒地看向顾永明：“顾永明！你是不是有病？给我男朋友道歉！”

顾永明无所谓地耸耸肩，嗤笑道：“一个玩物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

“你道不道歉！”姜澄气得满脸通红。

顾永明环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跟一个玩物道歉？姜大小姐，你别开玩笑……”

“他是我男朋友！”姜澄打断他。

顾永明敲手臂的手指停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姜澄，别玩太过火。”

“你才是别太过分！”姜澄不想再跟他纠缠，扔下这句话，拉着宋致远就走。身后，顾永明脸色阴沉，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吼道：“都他妈看什么看！”众人这才唏嘘着散去。

虽说宋致远只是擦伤，但姜澄还是坚持带他去医院。医生开了点药，叮嘱按时擦。姜澄缴费回来，看到宋致远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姜澄鼻子一酸，喊了声：“宋致远。”宋致远睁开眼，偏头看向她。医院长廊很安静，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深夜的凉意让人忍不住打哆嗦。宋致远伸手拉住姜澄，姜澄在他身边坐下，气呼呼地说：“早知道顾永明那混蛋在，我就早点带你走了。真没见过这么混蛋的人，他一直在国外，你没见过他也正常。”

宋致远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见过他。”姜澄一怔：“什么时候？”“就那天下雨，我回学校拿资料。”“他没对你做什么吧？”宋致远盯着姜澄看了一会儿，喉结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没有。”

姜澄不信：“我才不信，肯定有事！快说！”宋致远别过头，慢吞吞地说：“我忘了。”姜澄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

赛车场的事很快传到姜澄爸妈耳朵里。他们打电话告诫姜澄：“澄澄，玩玩可以，但别太张扬，家里生意不好做，以后还得靠你联姻呢。你为了一个小白脸跟人撕破脸，传出去让姜家的脸往哪儿搁？”

这时宋致远刚好开门进来，听到这话，又自觉地退了出去。姜澄握紧手机，压低声音说：“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爸妈听她这么说，语气缓和了些：“别总盯着这一个，他在你身边也三年了，该换换人了。这些人都是为了钱讨好你，玩玩就行，别陷进去。”

“嗯，好。”“听说顾家那儿子回来了，他妈妈在欧洲生意做得挺大，你们以前关系不错，和他联姻是个好选择。周末你俩见个面吧。”“他不行。”姜澄直接拒绝。“姜澄，别耍小孩子脾气！”电话那头的声音严肃起来。姜澄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眼眶有些酸涩。她知道，爸妈表面给她自由，实际上却给她戴上了枷锁。

挂了电话，姜澄看着客厅里打游戏的宋致远，心里五味杂陈。她走过去，跨坐在宋致远怀里，把脑袋埋进他脖颈间。宋致远停下游戏，一手搭在她后腰上，温柔地问：“怎么了？”姜澄闷着头不说话。

游戏里的队友打趣道：“宋哥，你平时那么高冷，今天语气咋这么温柔，我都不习惯了。”宋致远看了姜澄一眼，对队友说：“你先接着测试，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完事写个报告给我。”“哥，你有事啊？”“嗯，我女朋友好像不太开心。”说完，他关了麦，退出游戏，把手机放在一边，撩开姜澄额前的碎发，低声问：“睡不着吗？”

姜澄偏头看着他，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宋致远，我可能养不起你了。”宋致远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他什么都懂，却什么也没说。过了一会儿，他低头亲了亲姜澄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澄澄，你随时可以结束。”

所有人都劝姜澄放弃宋致远，连宋致远自己都这么说。

这天，姜澄在包厢里和李木子喝酒。她盯着高脚杯发呆，酒都溢出来了也没发觉。李木子连忙提醒：“想什么呢？酒都洒了，裙子没湿吧？”姜澄回过神，把瓶子放回桌面，站起来扯了扯裙摆。

服务生过来收拾桌子，李木子看着姜澄，犹豫着问：“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的。”姜澄垂头丧气地说：“我爸妈不让我包养宋致远了。”李木子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你真就这么喜欢他？”姜澄盯着天花板上的光斑，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李木子坐近了些，语重心长地说：“澄澄，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还是得说。包养男人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当真。那些被包养的男人，没几个好东西。像宋致远这种家里贫困的，心里可能敏感又自卑，表面上乖巧听话，说不定私底下恨你呢。我之前包养的那个，就是这种人，我发现后立马就把他甩了。”

姜澄听着李木子的话，脑海里却浮现出宋致远的样子。宋致远家里确实穷，父亲酗酒，母亲改嫁，他全靠自己努力，白天学习，晚上打工，才考上了顶尖大学。可在姜澄眼里，他从来都不敏感自卑。

别人觉得他高冷，不爱搭理人，可姜澄知道，他性子温吞，情绪稳定，做事有条不紊。他们在一起三年，连架都没吵过。有一次，宋致远有点生气，回学校说一周不联系姜澄，结果还没过半天，就发消息问她吃饭了没。姜澄回了个问号，他又慢吞吞地发来一句：【我现在就想给你发个消息怎么了。】想到这儿，姜澄忍不住笑了。

李木子还以为她想通了，赶紧递上一杯酒：“就是嘛，别为男人伤心，不值得。”两人碰了碰杯，音乐声震耳欲聋。喝到中途，李木子又叫来一排男模，让姜澄挑。

这些男模眉清目秀，穿着半透的白衬衫，站得笔直。姜澄喝得有点醉了，看着他们，心里却想着宋致远，于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晚上十二点，姜澄被热醒了。她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在卧室，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宋致远走过来。宋致远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头疼吗？”

姜澄还有点迷糊，头往后仰了仰。宋致远又端来蜂蜜水：“再喝点。”姜澄乖乖张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喝完水，宋致远刚要起身，姜澄突然拉住他，宋致远没防备，半个身子倒在床上。姜澄顺势压上去，小碗掉到地上，哐当作响。

姜澄近距离盯着宋致远，一本正经地说：“宋致远，我醉了。”宋致远偏垂着头，耳朵都红了，哄着她：“嗯，好，你先起来。”姜澄却不依不饶：“我醉了。醉鬼是不讲道理的。宋致远，我今天要睡你。我包养你三年，才睡过你几次，太亏了。”说着，就去解宋致远的衣服。宋致远赶忙按住她的手，紧张又羞涩地说：“等等，澄澄。你还醉着，等明晚好不好？”

姜澄手腕被攥住，还不合时宜地打了个酒嗝，迷迷糊糊地问：“等明晚做什么？”宋致远耳尖滚烫，声音微哑：“给你睡。”姜澄闭上眼睛，浑身没力气，趴在他脖颈间嘟囔着：“好累。”宋致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安静了很久。

姜澄情绪渐渐平复，声音黏糊地问：“宋致远，你会恨我吗？”宋致远一怔：“恨？为什么这么问？”姜澄摇摇头，不想说话。

宋致远沉默了一会儿，认真地说：“澄澄，我可能会恨我的父母，恨我的出身，恨那些不公，但我永远不会恨你。因为是你让我看到了这个城市的繁华，把我带出那个破旧的出租屋，一直支持我。是你让我看到了世界好的一面。”外面夜色渐深，姜澄大脑昏昏沉沉，后面的话也听不太清了。

第二天醒来，姜澄没有宿醉头疼的感觉。她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想起昨晚的事，脸“唰”地一下红了。她在床上滚了两圈，心里又羞又喜：宋致远不恨我，还说要给我睡！她赶紧起床换衣服，准备去见顾永明。

姜澄和顾永明约在一家咖啡厅见面。她到的时候，顾永明还没来。姜澄点了杯咖啡，喝着喝着，又想起了宋致远，不自觉地傻笑起来。顾永明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阴阳怪气地说：“姜大小姐，见到我这么开心？”

姜澄白了他一眼：“顾永明，你别自作多情。”想到赛车场的事，姜澄就来气。顾永明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搭在靠背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还在生我气呢？都过去这么久了，气也该消了吧。”“是你一直过不去。”姜澄毫不客气地回怼。

顾永明眸光闪了闪，笑了一声：“胡说八道。”接着，他又漫不经心地说：“姜澄，你要是还对我旧情难忘，我可以不计较之前的事，你养的那个小情人，我也当没这回事。咱俩和好就行。”“我再说一遍，他不是什么小情人，是我男朋友。”姜澄生气地说道。“好好好，那让你男朋友和你分手，咱俩和好。”

顾永明依旧不依不饶。“顾永明，你是不是有病？”“对，我有病。”顾永明突然凑近，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所以，你就可怜可怜我，别闹脾气了，行不行？”外面阳光洒在蕾丝桌布上，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

姜澄看着顾永明，突然没了脾气：“顾永明，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顾永明愣住了：“你开玩笑吧，我这么有魅力，你怎么可能忘记我。”姜澄没说话，把病情报告推到他面前。顾永明看着报告，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顾永明带着姜澄去了曾经的高中。他指着篮球场说：“你看，这是我们的篮球场，我每次打球你都会来看。”又指向小卖部，“这是我们常去的小卖部，每天傍晚我都陪你来买酸奶，然后一起沿着河边散步。”接着他又走到跑道旁，眼眶微微泛红，“这里是跑道，你跑八百米那次晕了过去，可把我吓坏了。姜澄，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姜澄认真地听着，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熟悉的神色。她看着顾永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能看出顾永明的深情，也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可那些回忆对她来说，终究是陌生的。

日暮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跑道上。姜澄看着独自坐在跑道旁的顾永明，心里一阵酸涩。她拿了两瓶酸奶走过去，蹲下来与他平视，把酸奶递给他，轻声说：“顾永明，对不起，我真的回不去了。”顾永明的眼神里满是失落，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直到夕阳完全落下。

经过这些事，姜澄想清楚了，她不想再被家里的规矩束缚，不想和不喜欢的人联姻。在一次家宴上，姜澄鼓起勇气对坐在主位的爸爸说：“爸，我不喜欢顾永明，也不想和任何人联姻。”

爸爸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啪”地把筷子一放，怒目圆睁：“姜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家里其他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姜澄。哥哥姐姐们的眼神里，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满是同情。

姜澄心里有些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喜欢宋致远，我想嫁给他。” 爸爸气得站起来，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你这是长大了，长本事了！忘了自己的身份？”说着，就去拿旁边的藤条。姜澄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她知道这根藤条的厉害，小时候犯错没少挨打。

就在藤条快要落到姜澄身上时，二姐扑过来替她挡了一下。妈妈也赶紧去抢藤条，着急地说：“你疯了吗？有话不能好好说！”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餐桌上一片狼藉。

大姐见状，赶紧把姜澄和二姐拉到房间里上药。走之前，大姐叮嘱姜澄：“小妹，别再这么冲动了，爸爸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样我们也跟着心疼。”姜澄眼眶泛红，抱住大姐：“知道了，姐姐，我以后不会了。”

宋致远知道姜澄回老宅可能不开心，所以特意来接她。他站在街道旁，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着，侧脸线条流畅，手腕上的黑色手表衬得他皮肤愈发冷白。路过的几个小姑娘偷偷看他，还折返回来要微信。宋致远抬起头，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我在等我女朋友。”

姜澄整理好裙子，确认自己哭过的眼圈不太明显后，才朝宋致远走去。“宋致远！”她喊道。宋致远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姜澄后，唇角微微上扬。姜澄小跑过去，却在宋致远伸手想抱她时，不着痕迹地躲开了，“我身上出了点汗，有味儿。”宋致远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随后慢慢收了回去，目光落到姜澄的腰侧。

姜澄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怎么了？”宋致远指了指她的腰：“我记得你生理期是月底，提前了吗？”姜澄这才发现，裙子上有藤条抽打出的血珠，她心里一慌，赶忙解释：“哦哦，好像是，上厕所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宋致远没再多问，牵起她的手往车的方向走：“我记得你卫生巾好像没多少了，你先去车上等着，我去买。”

弯腰进车的时候，姜澄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宋致远听到声音，立刻弯下腰，手指想去碰她的后腰：“真的是生理期吗？”姜澄赶紧挡住他的手，连连点头：“嗯嗯，是的，提前了。”宋致远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确认什么。姜澄有些心虚，推了推他：“好了，你快去吧。”宋致远这才直起身，朝最近的超市走去。

宋致远去了很久，天色渐渐暗下来。姜澄等得有些无聊，大约过了半小时，才看到他提着购物袋回来。“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姜澄故作嗔怒地说道。宋致远还是那副温吞的样子，解释道：“那个超市没有你常用的牌子，我去了另一家。”

关上车门，宋致远发动车子。车窗半开，晚风吹进车里，吹散了闷热。等红灯的时候，姜澄看着宋致远，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可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她又皱起了眉。宋致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突然说：“姜澄，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姜澄心里一紧，连忙反驳：“我没有。”“真的吗？”宋致远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姜澄避开他的目光，心虚地说：“当然了。”宋致远没再追问，姜澄暗暗松了口气。

晚上七点，两人回到家。王妈休息，客厅里黑漆漆的。姜澄刚弯腰准备换鞋，宋致远突然把她抱起来，放在鞋柜上，两人视线平视。宋致远的眸子在黑暗中格外明亮，他抿着唇，一言不发地伸手去拉姜澄裙子的拉链。

“宋致远！”姜澄慌了，想要阻止他。宋致远却用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动作强势。他的手指顺着拉链探进去，轻轻触摸着姜澄的皮肤，直到碰到后腰的伤口。

“呜……”姜澄忍不住哽咽出声。宋致远微微掀起眼皮，和她对视，喉结上下滚动。他沉默了一会儿，把姜澄举着的手放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姜澄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心里一阵温暖，又有些难过。

许久，宋致远声音艰涩地说：“姜澄，你太不会撒谎了。别喜欢我了，我的家庭、出身都不好，和我在一起你会很辛苦。我宁愿你只是玩玩，也不想你因为我和家里闹翻，这不值得。”

姜澄紧紧抱住他，固执地说：“我就喜欢你，宋致远，我觉得你值得。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宋致远的心跳乱了节奏，他抱了姜澄很久很久，才微微低头，在黑暗中看着她的眼睛说：“姜澄，等我变得更好，你再喜欢我，好不好？我不想让你这么辛苦。”说完，在她额头落下一个温柔又坚定的吻。

之后，姜澄表面上和宋致远断了联系。宋致远忙着毕业、游戏测试、搭建网站、准备宣传资料，忙得不可开交，但他还是会抽空给姜澄打电话。

“好累啊，好想你。”宋致远趴在桌子上，头发有些凌乱，眼睛里满是疲惫，却又带着一丝甜蜜。姜澄心疼地说：“累了就休息会儿，我这边一切都好。”说着还对着屏幕亲了一下。宋致远笑了笑：“最近都做什么了呀？”姜澄掰着手指说：“和朋友逛街、吃饭、做SPA，是不是有点太懒啦？”宋致远连忙说：“不会，这就是你的生活呀，我就希望你能一直这么开心。就算以后在一起，我也不想让你迁就我，我想努力配得上你。”姜澄听了，脸微微泛红，心里甜滋滋的。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城市开始下雪。顾永明自从上次分开后，就没再来找过姜澄。两人再次碰面，是在一场宴会结束后。姜澄为了避免被熟人看到，找了条偏僻的巷道等宋致远来接。

顾永明突然出现，他穿着黑色风衣，肩膀上落了些雪花，看起来有些落寞。他看着姜澄说：“雪很大，我送你吧。”姜澄摇摇头：“不用了，我男朋友一会儿来接我。”“顺路。”顾永明坚持道，抬脚就往巷口走。姜澄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车就在巷口。”顾永明说道。巷道里很安静，只能听到他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姜澄，见她没跟上，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不想和我一起走？”姜澄摆摆手：“不麻烦你了，我等我男朋友。”顾永明“哦”了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听说他过两周就要回欧洲了，姜澄以为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可姜澄的爸妈还惦记着和顾家联姻，冬至那天，让她带礼物给顾永明。姜澄本不想去，二姐却偷偷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答应。姜澄无奈，只好应了下来。二姐安慰她：“就送个礼物，很快的，送完就回来。联姻这事，顾永明不同意，爸妈也没办法。”

然而，姜澄到了顾永明的别墅后，却被他锁在里面关了整整一天。顾永明眼圈发红，神情近乎偏执，带着姜澄一件一件辨认曾经的东西，破旧的日记本、没墨的钢笔、掉漆的陶瓷杯……他不停地说着过去的事，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澄，希望能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动容。

但姜澄的眼神始终很平静，没有任何情感波动。顾永明的理智逐渐崩溃，他把姜澄抵在墙上，说了很多很多。他说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自己的喜欢、自责，还有当年那场争吵。原来，高中毕业前夕，顾永明希望姜澄和他一起出国，姜澄不同意，两人就冷战了。还没等好好沟通，他就跟着妈妈出国了。这一别，就是七年。他还讲了在国外的经历，遇到的老师、养的小狗。

说完这些，顾永明满怀期待地看着姜澄，希望她能说点什么。可姜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永明的眼神渐渐黯淡下去，他失落地埋头抵在姜澄肩上，声音微哑：“别不说话，姜澄，求你了……”姜澄看着他凌乱的头发，心里有些堵得慌。

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顾永明，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别再活在回忆里，向前看吧。”顾永明没有回应，只是呼吸越来越沉重，喉咙间传来哽咽声。

姜澄感觉肩头有些湿润，知道他哭了。在黑暗中，她静静地陪着顾永明待了很久。

第二天，顾永明放姜澄走了。他看起来十分憔悴，眼圈深陷，面色苍白。他把姜澄的手机和包包还给她，送她到别墅门口。姜澄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顾永明孤零零地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强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既有鼓励，又有不舍。

姜澄忽然觉得他很狼狈，心里涌起一丝心疼。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顾永明出国那天，她匆匆赶到机场，却还是错过了，然后一个人在大雪里站了很久很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踮起脚尖轻轻抱住顾永明：“顾永明，回去吧，你也要好好的。”

顾永明愣了一下，手指蜷缩起来，随后小心翼翼地回抱她，脑袋埋在她脖颈间，用力地抱着，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姜澄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顾永明却抱得更紧。姜澄有些慌乱，喊了声：“顾永明。”顾永明这才松开手，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语气故作轻松：“放心，我当然会好好的，想和我谈恋爱的人多着呢。你也别想太多，被你耽误这么多年，我还赶着去谈恋爱呢。”

姜澄心里松了口气：“那就好。”

顾永明揉了揉她的头发：“我明天就回伦敦了，可能再也不会见了。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姜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以为他们的故事在七年前就结束了，没想到今天才真正画上句号。

看着顾永明离开的背影，姜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揉了揉有些难受的心脏，感觉压抑的情绪消散了一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

突然，她看到小路尽头那个熟悉的身影——宋致远穿着黑色羽绒服，正站在那里等她。“宋致远！你怎么在这儿！”姜澄惊喜地跑过去，扑进他怀里。宋致远顺势往后倒，两人一起倒在雪地里。“是他叫我来的。”宋致远望着雪花，捏了捏姜澄的脸，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别墅二楼的阳台，顾永明看着这一幕，搭在栏杆上的手紧紧攥着，手背上青筋凸起。“啪嗒”，一颗眼泪砸在手背上。雪越下越大，他望着白茫茫的天地，红着眼眶，深深地叹了口气。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许多年后，顾永明回想起这一天，心里五味杂陈。他常常想，要是当时自己再强硬一点，是不是就能留住姜澄。可看着窗外的大雪，他又觉得，命运似乎早就有了安排。

十五岁时，送错的礼物。

十六岁时，老街路口没等到的人。

十七岁时，一声不吭的告别。

十八岁时，大洋彼岸欠费停机的电话。

十九岁时，被退回的信件。

二十岁时，错过的生日和没说出口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