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85年秋天,延安文艺座谈会旧址外,一位中年男子抱着厚厚的手稿站在风里。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1985年秋天,延安文艺座谈会旧址外,一位中年男子抱着厚厚的手稿站在风里。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呢子大衣,脸色有点苍白,眼神却亮得扎眼。
那年他37岁,名叫路遥。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份手稿——《平凡的世界》,后来成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上最受读者欢迎的小说之一。
而在那之前,它被不少文学圈的人轻描淡写地贴了个标签:太土,太直白,太过时。
可这事儿啊,还得往前说。
说到1975年,陕北清涧,黄土高原腹地,一个叫王卫国的青年,刚从延安大学毕业,分配到《陕西文艺》编辑部当编辑。
那时候他还没改名叫路遥,住在单位分的筒子楼里,靠着几块煤球过冬。
一天能吃上一顿饱饭就算运气不错。
可到了晚上,他就点着煤油灯,趴在书桌上写东西,写得手指冻得发紫,还不肯停笔。
那会儿社会氛围刚松动点儿,文革的阴影还没散干净。
文坛上流行的是英雄豪杰、革命叙事,要么就是先锋实验。
可路遥觉得,那些东西离他太远。
他更关心的是村子里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却还想读书的少年;是那个在矿井下干活、脸都看不清的工人。
1980年,他写了一篇中篇小说,叫《惊心动魄的一幕》,拿了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一下子在文坛出了名。
再后来,又写了《人生》,被改编成电影,火得一塌糊涂。
按理说,他可以顺势再写几部“青春励志”小说,稳稳当当吃文坛这碗饭。
可他偏不。
“我要写一部真正的大作品,三部,几十万字,四十岁之前完成。”这是他在日记里写下的。
当时没人当回事儿,觉得他疯了。
可他真干了。
从1986年开始,路遥几乎与世隔绝。
他把自己关在西安华清池附近一间不到20平米的砖房里。
白天写作,晚上修改,吃的是泡面、馒头、咸菜。
他有胃病,常常痛得弯腰,可他不肯去医院。
有人劝他别这么拼,他说:“写完这书之前,我不能倒下。”
有一次,朋友去看他,敲了半天门没人应。
以为出事了,破门进去才发现,他瘫在地上睡着了,手上还拿着笔,稿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字。
他几乎是靠意志力在撑着。
那段时间,他的女儿刚上小学。
有同事回忆,他几乎不去接孩子放学,也很少参加家长会。
有人说他太冷漠,他自己却说:“我对不起她,但我得完成这本书。
她以后会明白的。”
书写到第三部,人物线索多得像乱麻。
孙少安、孙少平、田晓霞、田福军……每一个人都得有血有肉,每一个细节都不能假。
他把每个人的生活轨迹单独画在图纸上,用线连起来,墙上贴满了便签和人物关系图。
有人调侃他像刑警破案,他却说:“他们不是人物,是活人。”
书中人物说话有时候带着陕北方言。“相跟着”“美气”这样的词,编辑建议删掉,说不标准。
他坚持留下:“他们怎么说我就怎么写。”
1988年,书的第一部出版。
没宣传,没营销,连封面都是黑白的。
可没想到,一下子火了。
书店排长队,图书馆借不到,甚至有人抄写整本小说手抄本传阅。
到了1991年,《平凡的世界》三部完结,拿了当年的茅盾文学奖。
评委会上,有人说:“这部作品的文学性不够。”也有人反驳:“你可以不喜欢,但你不能否认它的价值。”
获奖后,他没去领奖。
那会儿他身体已经垮了,肝功能严重衰竭,医生让他住院,他却说:“让我把书稿再校一遍。”1992年,他在西安住院,身边带着书稿和红笔。
护士回忆,他有时候半夜醒来,还在改错别字。
1992年11月17日凌晨4点,他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
年仅42岁。
他的书桌上,还摆着那支用断的钢笔。
稿纸上最后一句话是:“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要自己去争取和奋斗。”
他没能看到《平凡的世界》后来成了畅销书,也没看到它被改编成电视剧、电影、教材。
但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说他“太土”了。
参考资料:
路遥,《路遥全集》,长江文艺出版社,2012年。
陈忠实,《路遥传》,作家出版社,2000年。
李建军,《中国当代文学史(1978—2000)》,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
贺绍俊,《茅盾文学奖与中国当代文学》,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年。
来源:善良说史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