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帐孽情(下)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9-20 15:47 8

摘要:西安这边,秦小玉开始了艰难的等待。她果然不再见客,整日待在房中,不是弹琵琶就是绣花,更多时候是看着窗外发呆。妈妈起初还好言相劝,后来见她油盐不进,渐渐也没了好脸色。

西安这边,秦小玉开始了艰难的等待。她果然不再见客,整日待在房中,不是弹琵琶就是绣花,更多时候是看着窗外发呆。妈妈起初还好言相劝,后来见她油盐不进,渐渐也没了好脸色。

“小玉,不是妈妈我说你,那李公子走了也有些日子了,可有只言片语传来?这世上男人的话,尤其是读书人的话,最是信不得!你如今青春正好,正是挣钱的时候,何必为了个空口白话耽误自己?”

秦小玉只是摇头:“妈妈,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她开始变卖自己的首饰细软,用来支付阁里的开销和自己的用度。每次邮差路过,她都会第一时间冲下去询问,是否有她的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三个月期限到了,李明远没有出现,也没有任何消息。

秦小玉安慰自己:“许是他事情多,耽搁了,或是路上不太平。”

她又等了两个月,积蓄几乎花光了。她开始接一些缝补浆洗的活计,勉强维持。人渐渐消瘦,脸色也越来越差。

阁里以前的姐妹看她这样,有的同情,有的嘲笑。

“瞧见没,这就是心比天高的下场。”

“还以为真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结果呢?人家怕是早就忘了她是谁了。”

这些话语像针一样扎在秦小玉心上。她不信,那个温文尔雅、信誓旦旦的李明远会真的骗她。她托人悄悄去打听,可人海茫茫,哪里打听得到。

忧虑、怀疑、恐惧,加上生活的艰辛,终于击垮了她。在一个秋雨连绵的夜晚,秦小玉病倒了。起初只是咳嗽,后来竟发起高烧,一病不起。

李家这边,李明远在母亲的以死相逼和终日哭诉下,最终屈服了。他痛苦地给秦小玉写了一封信,谎称自己急病缠身,归期难定,请她勿念,另寻良配。写完后,他却迟迟无法寄出,既怕母亲发现,更怕面对小玉的回应。

不久,在李母的全力操办下,李家与王家的婚事紧锣密鼓地进行。王家小姐王婉茹确实如李母所说,家境优越,受过新式教育,相貌端庄。她对李明远这位有才学的老师也颇有好感。

婚礼办得颇为风光,几乎全县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李明远穿着新郎官的礼服,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地透不过气。洞房花烛夜,他看着眼前陌生却将成为他妻子的女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秦小玉含泪送别的身影和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

强烈的愧疚感几乎将他淹没。他借口酒醉,和衣而卧,一夜无眠。

婚后的生活看似平静。王婉茹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婆婆也十分孝顺。李母对这个儿媳非常满意。但李明远却始终无法真正开心起来。他夜里常常失眠,白天在学校拼命工作,似乎想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他不敢去打探秦小玉的消息,害怕听到任何不好的结果。那封未寄出的信,最终被他扔进了炉火中。他天真地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也许小玉久等他不到,早已死心,开始了新的生活。

秦小玉的病时好时坏,全靠以前一个交好的姐妹阿彩偷偷接济照顾。阿彩看不下去,瞒着秦小玉,几经周折,终于托一个要去东边跑生意的同乡帮忙打听李明远的下落。

一个月后,同乡带回了消息。那天阿彩来到秦小玉病床前,脸色难看,欲言又止。

“阿彩,是不是……有明远的消息了?”秦小玉挣扎着坐起来,眼中燃起一丝希望。

阿彩看着瘦骨嶙峋、气息奄奄的姐妹,实在不忍心,但事已至此,瞒着反而更残忍。她咬咬牙,低声道:“小玉,你……你要撑住。我那同乡打听到了,李公子他……他早就回县里了,而且……而且上个月已经成了亲,娶的是当地一个议员的千金……”

“轰”的一声,秦小玉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后面阿彩还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清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是病了,不是耽搁了,是忘了她,不要她了!那些海誓山盟,那些温柔细语,原来都是假的!全是骗人的!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她猛地咳出一口血,染红了身前单薄的被子。

“小玉!小玉!”阿彩吓得惊叫起来。

秦小玉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睁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屋顶,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嘴角却扯出一个无比凄凉的微笑。

“好……好……李明远……你很好……”

哀莫大于心死。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剩下的只有无边的绝望和彻骨的恨意。

秦小玉病入膏肓的消息和她的遭遇,渐渐在暖玉阁附近传开了。人们唏嘘不已,但乱世之中,各自艰难,谁又能真正帮得上什么呢?

这些话传到了一个常来附近茶馆听书的中年汉子耳中。这人名叫赵大山,是个走镖出身的练家子,性情刚烈,最重义气,如今在西安城里做些力气活,偶尔也帮人解决些麻烦事,人称“赵镖师”。

他早年落魄时,曾得秦小玉无意中一句关怀,一直记在心里。如今听闻恩人遭此大难,竟是被一个负心书生所害,顿时怒从心头起。

他特意去暖玉阁探望,看到昔日清丽温婉的女子如今奄奄一息地躺在破床上,气息微弱,只剩下一把骨头,更是怒火中烧。

“霍姑娘,你放心!这口气,我赵大山替你出!我定要把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揪到你面前,让他给你个交代!”赵大山拍着胸脯,声音洪钟。

秦小玉眼神空洞,只是微微摇了摇头,气若游丝:“不必了……赵大哥……都是……命……”

她越是如此,赵大山越是觉得非管不可。他详细问明了李明远的家乡地址和情况,二话不说,收拾了简单行装,带了防身的家伙,直奔东部那个县城而去。

赵大山很快找到了县城中学。他蹲守了两天,便摸清了李明远的作息规律。这日傍晚,李明远刚走出校门,准备回家,忽然觉得腰间被一个硬物顶住。

“李老师,借一步说话。”赵大山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李明远心中一凛,不敢声张,被赵大山半推着走进了一条僻静的死胡同。

“好汉是哪位?是不是认错人了?”李明远强作镇定。

“认错人?”赵大山冷笑一声,“西安城,暖玉阁,秦小玉!你可认得?!”

李明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她怎么样了?”

“她怎么样了?”赵大山眼中喷火,“她快死了!就因为等你这个负心汉!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你却在这里搂着新老婆过好日子!你还是不是人?”

李明远如遭重击,踉跄一步,靠在墙上,喃喃道:“我……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有个屁用!”赵大山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跟我走!去西安!当面向她磕头认罪!否则,我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我……我家里……”李明远还想挣扎。

“少废话!给你家里留封信,就说学校急事出差!要是敢耍花样,哼!”赵大山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李明远知道遇上了硬茬,又听闻小玉病危,心中愧疚、恐惧、担忧交织,最终只能屈服。他草草写了张字条托人带回家,便被赵大山连夜押上了西去的火车。

一路无话。赶到暖玉阁秦小玉那间昏暗的小屋时,已是第二天深夜。

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丝凄凉。秦小玉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几乎看不出身体的起伏。阿彩在一旁默默垂泪。

“小玉!小玉姑娘!你看我把谁带来了!”赵大山压低声音道。

李明远一步步挪到床前,看到那张曾经清秀动人如今却枯槁不堪的面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悔恨和悲痛瞬间将他淹没,他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

“小玉……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他泣不成声。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秦小玉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看到跪在床前的李明远,她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光亮,随即被无尽的痛苦和怨恨所取代。

她用尽全身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声音微弱却清晰得可怕:“李……明……远……你……好……狠……的心……”

“我……我迫不得已……”李明远羞愧难当。

“迫不得已?”秦小玉惨笑,气息急促起来,“海誓山盟……皆是虚妄……我秦小玉……真是瞎了眼……”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恨意:“我死之后……必化厉鬼……搅得你家宅不宁……夫妻反目……永无宁日!你……记住……是你……负我在先!”

说完这最后一句诅咒,她手臂猛地垂下,头歪向一边,眼睛却依旧圆睁着,直直地瞪着李明远,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同摄去。

“小玉!小玉!”李明远扑上前去,触手却是一片冰凉。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瘫倒在地。

赵大山见状,知道大错已成,长叹一声,悄悄离去。阿彩和其他人帮忙料理了秦小玉的后事,草草葬在了城外的乱坟岗。

李明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已是几天之后。面对母亲的责问和妻子的疑惑,他只能支吾以对,精神却彻底垮了。

秦小玉临死前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和那句恶毒的诅咒,日夜在他眼前耳边回荡。他开始变得神经质,疑神疑鬼。

夜里听到一点风声,他就觉得是秦小玉的哭声;看到窗外树影晃动,就觉得有个白衣女子飘过。他不敢独处,夜里常常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口中胡言乱语。

妻子王婉茹起初还耐心安慰,以为他工作太累。但李明远的情况越来越糟。他开始无故怀疑婉茹,盘问她的行踪,甚至偷偷翻看她的东西,总觉得她对自己不忠,会像自己背叛小玉一样背叛自己。

一次,婉茹和学校的男同事正常讨论教学工作,被李明远撞见,他竟当场大发雷霆,口不择言,让婉茹丢尽了脸面。

李母也察觉儿子不对劲,但只当他是中了邪,请来道士和尚做法事,却毫无效果。

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充满了猜忌、争吵和压抑的气氛。王婉茹倍感委屈和痛苦,她不明白丈夫为何变成这样。

一年后的一个黄昏,李明远独自一人踉跄着来到西安城外秦小玉的坟前。这一年,他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工作丢了,家也快散了。妻子忍受不了他无休止的猜忌和折磨,已搬回娘家居住。母亲又气又急,一病不起。

荒草丛中,那个小小的土包几乎难以辨认。李明远跪在坟前,泪流满面。

“小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来向你赔罪了……”他喃喃自语,神智已经有些不清,“你放过我吧……放过我的家人吧……都是我的错……”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那是他当年在西安买来防身的。

“我这就来陪你……向你谢罪……”他举起刀,眼中是一片绝望的疯狂。

就在这时,狂风骤起,吹得四周荒草伏倒,沙尘弥漫。恍惚中,李明远仿佛又看到了秦小玉那双含恨的眼睛。他惨叫一声,手腕一抖,那刀竟没能刺中要害,只是划破了胳膊,鲜血汩汩流出。

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痴痴傻傻地笑着,对着空气说话:“小玉……你来接我了么……好……好……”

他被路过的人发现时,已经因为失血和精神崩溃而昏迷。后来虽然被救活,人却彻底疯了。整天披头散发,在县城里游荡,见到年轻女子就冲上去叫“小玉”,时而痛哭流涕,时而跪地求饶。

李家彻底败落。李母听闻儿子疯癫的消息,一口气没上来,含恨而终。王婉茹最终选择了离婚,远走他乡。

一段本可美好的感情,终因软弱、偏见和背叛,酿成了彻底的悲剧,无人得到幸福,只空余一段令人唏嘘的恨事在民间流传。而那古城西安的悲风,仿佛至今仍在吟唱着这曲民国年间的哀歌。

来源:多元文化的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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