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里,他爸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山河歌的制片人位置给你留好了,剧组也快齐活儿了,你啥时候回来接手?”
昏暗的办公室里,陆止闲靠在椅背上,眼神沉静得像一潭死水。
电话里,他爸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山河歌的制片人位置给你留好了,剧组也快齐活儿了,你啥时候回来接手?”
他手指轻敲桌面,沉默得像在跟空气较劲。
电话那头的人以为又要吃闭门羹,叹气道:“你要还不乐意,我跟你爸商量下,换个人来干这活儿。”
陆止闲喉咙动了动,声音低得像从胸腔里挤出来:“我回去。”
电话那头的陆母愣住,像是被这话砸蒙了:“你真同意了?”
他眼皮微抬,语气冷得像冬夜的风:“嗯,不过我得先把手头的事儿了了,下个月就能回去。”
挂了电话,楼下忽地飘来一阵歌声,夹杂着欢呼和酒杯碰撞的脆响。
今天是林昀拿下最佳女配角的日子,程以墨正张罗着庆功宴,热闹得像过年。
陆止闲犹豫了下,起身,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半道上,程以墨迎面撞来,脸上还挂着口红印,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陆哥,你没下去,瑾姐和昀姐玩得可疯了!”他眉眼弯弯,语气里透着股得意。
陆止闲扫了他一眼,冷笑从嘴角渗出:“两个顶流女星为你争来抢去,你不就盼着这出戏?”
程以墨笑容一僵,立马换上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眼睛湿漉漉的:“陆哥,你咋能这么说我?我哪有那心思!”
陆止闲皱眉,心底泛起一阵恶心——男人装可怜,原来也这么让人想吐。
他懒得看这拙劣的表演,嗤道:“你这点小心思,还是留给师瑾和林昀去演吧,对我没用。”
说着,他肩头一侧,擦过程以墨往下走。
程以墨伸手想拦,陆止闲本能一挥,动作快得像甩开一只苍蝇。
可下一秒,程以墨竟“哎哟”一声,夸张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摔得像个破布娃娃。
师瑾和林昀刚推门出来,正撞上这幕,目光齐刷刷落在陆止闲阴沉的脸上。
林昀性子火爆,冲上前扶起程以墨,心疼得眼圈都红了:“以墨哪儿伤了?陆止闲,你凭啥推他!”
师瑾向来冷淡,可这会儿看陆止闲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失望:“止闲,就算你看不惯以墨,也不能这么对他吧。”
程以墨被两人簇拥着,泪痕挂在脸上,声音弱得像蚊子哼:“瑾姐,昀姐,我没事,陆哥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摔的。”
林昀和师瑾压根不信,瞥了眼楼梯上的陆止闲,拉着程以墨就往外走:“去医院!”
陆止闲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两级台阶就能把程以墨摔成这样?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可这低劣的戏码,在那俩影后眼里,竟跟没看见似的。
他摇了摇头,心底冷笑:也怪不得她们,多少年前,她们在乎他时,也这样,一点小伤都像天塌了。
陆止闲、林昀、师瑾,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的同窗,三人曾是彼此的青春注脚。
他天赋异禀,老师夸他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可先天性心脏病像把刀,硬生生斩断了他的演员梦。
无奈,他转行做了经纪人,带着刚入行、青涩得像白纸的林昀和师瑾。
十五年,他们并肩闯荡,从无人问津到星光璀璨,成了彼此最硬的靠山。
林昀和师瑾成名后,公司想给她们换经纪人,她们却死活不干,甚至放话:陆止闲走,她们也走。
她们总说,只要陆止闲在,她们就跟。
可程以墨的出现,像一颗石子,砸碎了这片平静的湖面。
程以墨是陆止闲的助手,刚进公司时,怯生生的,连跟同事吃饭都不敢,总是缩在角落啃盒饭。
陆止闲问了句,才知道他从农村来,怕自己格格不入。
陆止闲自小锦衣玉食,听了这话,心底泛起一丝怜悯,便开始照拂他,甚至在实习考核没过时,力排众议选他做助手。
也正因如此,程以墨得了林昀和师瑾的格外关照。
今晚是林昀的庆功宴,师瑾素来嫌这种场合吵,以往得陆止闲三催四请才肯露面。
可今天,程以墨不过撒了个娇,她就来了,还破天荒地献唱了一首。
要知道,师瑾封歌后后,非商业演出从不开口,连林昀生日都没这待遇。
陆止闲心底泛起酸涩,目光落在楼下喧闹的人群里,师瑾的歌声像刀子,割得他心口隐隐作痛。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师瑾那点朦胧的情愫,或许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她们对他的好,怕只是合作伙伴的信赖,而他却傻乎乎地当了真。
陆止闲走下最后两级台阶,皮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自嘲地想:也许,她们真正想陪的人,早就换成了程以墨。
回到办公室,陆止闲扯开领带,嘈杂的音乐被隔在门外,像另一个世界。
既然决定接手山河歌,就得把手头的事儿交接干净。
一线艺人的经纪合约,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打开电脑,灯光映得他脸色苍白,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整理着师瑾和林昀未来半年的行程。
每一个通告、每一场活动,他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像在雕琢一件珍贵的瓷器。
直到晨光透过窗帘,洒在办公桌上,他才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角。
习惯性地打开公司微博,想给昨晚的庆功宴添点热度,却发现热搜已经炸了。
点开一看,师瑾用她自己的号发了一张照片:程以墨站在她和林昀中间,笑得像个得逞的小狐狸。
没配文字,只艾特了程以墨。
程以墨秒回:“感谢两位姐姐,我这辈子都值了!”
陆止闲盯着屏幕,心底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知道,程以墨这是在宣示他对师瑾的重要性。
换作从前,他怕是会气得冲去找师瑾理论。
可现在,他很快就不做她们的经纪人了,师瑾的绯闻再也跟他没半点关系。
他切换到个人账号,艾特师瑾和林昀,敲下一行字:“感谢这些年的陪伴,祝你们星途更璀璨。”
然后,他合上电脑,起身回家。
林昀和师瑾用备用钥匙推开陆止闲的房门时,他正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
硬盘里,是这些年的幕后花絮:林昀拍戏笑场的瞬间,师瑾录音时灵光乍现的改编,还有三人熬夜剧组的嬉笑怒骂。
这些画面,像老电影的胶片,在他脑海里一帧帧闪过。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确认删除的弹窗跳出来,他毫不犹豫地点了“是”。
师瑾的声音抖得像秋天的落叶:“止闲,你在干啥?”
他头也没抬,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清理电脑。”
林昀冲上前想阻止,可屏幕已经跳出“磁盘已格式化”的提示。
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些是我们一起的回忆,你怎么说删就删了!”
师瑾沉默着,眼神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陆止闲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带着点自嘲:“不过是些花絮,你们在镜头前的作品,比这些值钱多了。”
林昀天真地点点头:“没事,以后还能再拍!”
陆止闲没吭声,心底却清楚,他们不会有以后了。
师瑾盯着他的侧脸,试探道:“把文件传云端多方便,何必删得这么干净?”
陆止闲语气淡得像白开水:“没必要,这些东西只会给程以墨添乱。”
“交接工作是啥意思?”林昀皱眉,声音里多了丝不安。
他终于抬头,目光落在林昀脸上:“程以墨的成长,不正是你想要的?”
林昀的声音颤了颤:“止闲,你要扔下我们不管了?”
还没等他回答,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程以墨慌乱的声音传过来:“陆哥,庆功宴的视频泄了,现在网上全是瑾姐假唱的新闻!”
视频里,师瑾献唱的片段被恶意剪辑,录音棚的音轨和现场麦克风的声音混在一起,成了“假唱实锤”的证据。
热搜标题刺眼:#师瑾假唱实锤#
程以墨语无伦次:“我得赶紧联系平台删帖,我认识几个大V,马上辟谣!”
师瑾却冷静得像个局外人,唇角微扬:“不用解释,我直播唱给他们看。”
陆止闲皱眉,嗓子状态不稳,直播风险太大,可还没等他开口,师瑾已经开了直播。
直播间骂声一片,程以墨挤到镜头前拼命解释,可观众根本不买账。
直到直播间因辱骂过多被封,师瑾的脸色才沉下来。
陆止闲没安慰她,只是默默打开电脑,联系各大音乐平台和林昀合作过的制作人。
十分钟后,屏幕上列出几十个音频文件——师瑾从出道到现在的录音棚版本、清唱版、演唱会现场。
他平静道:“我让公关发出去。”
师瑾盯着那些音频,眼眶突然湿了。
林昀看向他的眼神也复杂起来,这个男人,总能在关键时刻稳住一切。
可他只是继续整理文件,像在做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程以墨想提议开记者会,却被陆止闲的果断打断。
一场危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化解了。
但对陆止闲来说,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为她们擦屁股。
程以墨拿着份计划书,兴冲冲走进办公室:“陆总,金棕榈颁奖的请柬您收到了吧?”
陆止闲埋头在文件里,头也没抬:“嗯。”
金棕榈,亚洲电影界的奥斯卡,师瑾和林昀双双入围最佳女主角。
这本是他最后一次带她们走红毯的机会。
程以墨眼底闪着光:“我能去吗?这么大的场面,我还没见过!”
陆止闲终于抬头,皱眉冷笑:“你真觉得你这点斤两,撑得住那种场合?”
程以墨脸色一白,嘴唇抖得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知道自己不行,就想去学学……”
话没说完,师瑾和林昀推门进来,看到这幕,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乌云。
“怎么回事?”师瑾语气里带着愠怒。
程以墨擦了擦眼角,哽咽道:“没事,是我自不量力。”
林昀火气蹭地上来:“止闲,你用得着这么刻薄吗?”
陆止闲站起身,冷冷瞥了眼程以墨:“我只是实话实说,这种场合,一个小失误都能毁了你们。他还太嫩。”
说完,他转身要走。
“等等!”程以墨突然喊住他,递上一份策划案,“这是我熬了好几天做的金棕榈方案,您看看?”
陆止闲接过,草草翻了几页,嗤笑出声:“就这水平?红毯造型老得像我妈,妆容土得掉渣,这种策划也好意思拿出来?”
他抬手,策划案直接飞进垃圾桶。
师瑾眼神一黯,弯腰捡起那份文件:“我觉得挺好,以墨费了不少心思。”
林昀也附和:“对,他研究了过去五年的颁奖礼,下了大功夫。”
陆止闲嘲讽地挑眉:“就这水平还能带你们去金棕榈?简直是想毁了你们!”
程以墨猛地抬头,泪水哗地流下来:“陆哥,我真尽力了!我知道比不上您,可我熬了五个晚上才做出来的!”
师瑾心疼地搂住他:“别难过,你已经很棒了。”
林昀也安慰:“这次金棕榈,我们就用你的方案。”
她转向陆止闲,怒气冲冲:“陆止闲,我最烦你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从不尊重别人的付出!现在,立刻,给以墨道歉!”
陆止闲冷笑:“道歉?为阻止程以墨毁了你们而道歉?”
林昀被他眼底的轻蔑激怒,冲上前用力推了他一把。
陆止闲一个踉跄,撞上玻璃茶几,哗啦一声,玻璃碎了,碎片扎进他掌心,血顺着指缝滴下来。
林昀脸上闪过一瞬愧疚,刚想伸手扶他,程以墨突然尖叫:“啊!我晕血!”
然后,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师瑾和林昀慌忙叫来救护车,手忙脚乱地抬着程以墨离开,连头都没回。
陆止闲靠着墙,慢慢站直身子,一点点抠出掌心的玻璃渣,血染红了指尖。
他找了卷绷带,胡乱缠上伤口,自嘲地笑:这点小伤,跟心里的裂缝比,算个屁。
他掏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妈,机票订好了。”
林昀推开办公室门时,只听到“机票”两个字。
她皱眉:“你要去哪儿?”
陆止闲凝视着她,眼神复杂。
林昀总这样,不想讨好他时,就露出这副不自在的模样。
他心底叹气,平静道:“主办方让我提前到场,这次我先走一步。”
林昀没再追问,过了一会儿,她抬头直视他:“止闲,陪我去个地方。”
不等他拒绝,她拽着他上了跑车。
林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没注意陆止闲的脸色越来越白。
车载音响里,程以墨兴奋的声音响起:“昀姐,我已经在为金棕榈布置现场了!”
紧接着,刺耳的摇滚乐炸开,震得车窗嗡嗡作响。
陆止闲刚经历飙车的刺激,心脏像被重锤敲击,跳得几乎要炸开。
他脸色苍白,手抖得像筛糠,摸索着掏出药瓶,刚拧开盖子,林昀一个急刹车,药瓶飞了出去。
他气息微弱,声音低得像蚊子:“药……”
可林昀压根没听见,跟着音乐节奏开始漂移。
陆止闲拼尽全力,狠狠按响喇叭,刺耳的声音终于让林昀停下车。
他颤抖着捡起药,吞下去,拍着胸口让自己缓过来,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
可紧接着,程以墨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昀姐,我好像听不见了……”
林昀瞪着血红的眼睛,冲他吼:“陆止闲,你搞什么鬼!以墨要是有啥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陆止闲想笑,可身体抖得连嘴角都抬不起来。
林昀的怒火烧得更旺:“你到底想干啥!”
他终于拉开车门,摇晃着下车,声音冷得像冰:“我只是想保住这条命。”
林昀气得跳下车,追着他:“陆止闲,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一字一顿:“我没疯,是你疯了。你不知道我有心脏病?带我飙车,放摇滚,是真想让我死?”
林昀瞳孔一缩,想起他上次病发时虚弱的模样,吓得脸色煞白。
她小心翼翼拉住他衣袖:“对不起,止闲,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里,林昀把陆止闲送进病房,确认他稳定后,订了飞往柏林的机票,去看程以墨。
陆止闲醒来时,病房空荡荡的,他以为林昀去买早餐,乖乖让护士挂上点滴。
可点滴快挂完,她也没出现。
他打开手机,,我和师瑾提前去柏林。
他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手指悬在屏幕上,最终删掉了她和师瑾的所有聊天记录。
他点开外卖软件,订了份蟹黄饺子。
饺子送到时,热气腾腾,勾起他久远的回忆。
以前生病,师瑾和林昀总会亲手给他包蟹黄饺子,可自从程以墨说对海鲜过敏,她们就再没做过。
他举起手机,拍了张饺子的照片,发到朋友圈。
很快,有人评论:蟹黄性寒,生病别吃太多。
他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回:没事,以后不吃了。
点开评论人的聊天框,他敲下一句:苏导,听说您接了山河歌,有没有兴趣见一面?
对方秒回:金棕榈颁奖当晚,怎么样?
陆止闲敲键盘的手微微发颤。
在圈子里摸爬滚打多年,他早就学会在最狼狈时保持冷静。
他要走了,师瑾和林昀发现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了。
出院那天,程以墨打来电话,语气里透着得意:“陆哥,你就这么讨厌她们?”
陆止闲冷冷反问:“你真觉得我有兴趣听你在这儿炫耀?”
程以墨一愣,装无辜:“陆哥,我开玩笑呢!”
“够了。”陆止闲打断他,“她们对你的感情,我不关心,也不想听。我只提醒你,想继续蹭她们的热度,就少惹麻烦。”
可他还是低估了程以墨搞乱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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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图是师瑾离开酒店的照片,程以墨扶着她,画面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
陆止闲低咒一声,太了解师瑾了,她从不沾酒,这肯定是程以墨搞的鬼。
他深吸几口气,本想彻底撒手不管,可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能看着自己一手捧起的玫瑰,被人这么糟蹋。
最后一次,他告诉自己,之后,他们就真成路人了。
赶到酒店时,程以墨正慌张地跟林昀诉苦。
陆止闲让林昀离开,单独对上程以墨:“是你干的,对吧?”
程以墨脸色煞白:“我……我不明白你在说啥!”
“你觉得我会信?”陆止闲冷笑,步步逼近,“师瑾从不喝酒,你敢说不是你动的手脚?”
程以墨还想狡辩,被陆止闲一把揪住衣领:“说!到底谁指使你?”
“放开他!”林昀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她快步走来,脸色难看:“你是不是疯了?以墨才进公司多久,他怎么可能害师瑾!”
陆止闲看着她护短的模样,突然觉得累得要命。
他松开手,苦笑:“是,我疯了,还在这儿关心你们。”
程以墨咳嗽着躲到林昀身后,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
林昀心疼地看他红肿的脖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程以墨摇摇头,声音哽咽,“可能是我最近工作没做好,惹陆哥生气了。”
陆止闲嗤笑,这家伙总能挑最合适的时机,摆出最可怜的姿态。
“止闲,你太过分了!”林昀怒道,“以墨是你带出来的人,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带出来的人?”陆止闲打断她,“你们真以为他是个单纯的小助理?”
他还想再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陆先生,师瑾又发病了!”
师瑾的病房外,记者蜂拥而至,闪光灯亮得像白昼。
陆止闲冷眼看着,对这些娱乐记者的套路烂熟于心。
新闻、综艺,对他们来说不过是筹码,师瑾的健康,谁在乎?
他怒火中烧,砸了领头记者的相机,冲人群吼:“这里是医院!病人需要休息!你们在干啥!”
记者们非但没退,反而更兴奋——陆大经纪人失控,也是热搜的料。
陆止闲明白,程以墨敢这么嚣张,是仗着在国外没人管。
可他低估了陆止闲的手段。
他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雷叔,帮我查下西蒙酒店下午的监控。”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键盘敲击声:“查到了,给你发过去。”
陆止闲挂断电话,转向记者:“各位,我有段视频,不知道你们感不感兴趣?”
程以墨的脸色瞬间白得像纸。
视频播放,画面里,有人鬼鬼祟祟往茶具里倒粉末,师瑾喝了茶后开始摇晃,程以墨“恰好”出现,被狗仔拍下。
可惜,监控太模糊,没能揪出真凶。
但至少,那些造谣的媒体纷纷向师瑾道歉。
对角逐奖项的女星来说,这至关重要。
陆止闲站在天台上,点燃一支烟,呛得他咳了两声。
十年没抽了,今晚却想试试这味道。
手机震个不停,全是林昀的消息:
“止闲,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
“你去哪儿了?回来好吗?”
最后一条:师瑾醒了,她想见你。
他手指停在屏幕上,最终没回。
程以墨的电话紧接着打来,公用电话,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得意:“陆哥,我知道你还有后手,可你再厉害又怎样?你费尽心思,也赶不走我。”
陆止闲皱眉,想挂电话,可程以墨不依不饶:“你也不想在颁奖前,让瑾姐和昀姐知道你要抛下她们吧?”
陆止闲心头一震,之前确实小看了程以墨的消息网。
“说吧,你想怎样?”他声音冷得像冰。
程以墨笑得肆意:“陆哥,我就喜欢你这点,永远拎得清。我要你从她们身边消失。”
陆止闲没答应,也没反对,直接挂了电话。
他早就打算斩断所有牵绊,可从程以墨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像被威胁了。
他苦笑,告诉自己:过程不重要,结果一样就行。
他低头看向手机,林昀最后那条消息还亮着。
手指悬了很久,他把程以墨、师瑾、林昀的号码一一拉黑,删了所有联系方式。
医院走廊惨白,陆止闲最后看了一眼师瑾的病房。
他掏出那支从不离身的钢笔,想给她留几句话,可笔尖干涸,没了墨。
他愣了下,自嘲地笑:这支笔用了多年,字迹都斑驳了。
笔有寿命,感情也是。
他把笔放在窗台上,那是师瑾成为他艺人时送的第一件礼物。
他没再回头,转身走向电梯。
钱包里,最后一张合照被他取出——三人第一次合作的杂志封面,师瑾和林昀站在两侧,他站在中间,眼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照片被扔进垃圾桶。
十分钟后,他从消防通道下到地下车库。
空荡的通道里,他想,程以墨真是多此一举,他早就计划好怎么悄无声息地消失。
可他没想到,师瑾和林昀竟然追到了停车场。
他坐在车里,手紧握方向盘,隔着昏暗的灯光,看到师瑾脸上少有的慌乱。
那一刻,他突然想下车,问她为啥这么不顾一切地追他。
可他忍住了。
十五年,她若真在乎他,有无数次机会说清楚。
她没有,就是没有。
他闭上眼,耳边是林昀哽咽的声音:“他真走了?”
师瑾咳得撕心裂肺,固执道:“他一定还没走。”
陆止闲太了解她,一旦决定了,就非做到底不可。
他曾愿意满足她所有愿望,可今天,她注定要失望。
脚步声远去,他发动车,顺利离开。
后视镜里,她们的身影渐渐模糊。
他知道,这次离开,再也不会回头。
飞机落地,陆止闲仍觉像在梦里。
一个穿黑色鱼尾裙的女人递给他一束花,笑得明艳:“陆制片,还在倒时差?”
她是苏映,华语电影界新星,两部作品入围戛纳,被誉为最有望拿奥斯卡的华语导演。
陆止闲知道她的头衔耀眼,却没想到她的美貌更让人心跳加速。
他接过花,愣了下:“我们见过?”
苏映笑得狡黠:“好久不见,陆制片好像忘了。”
他脑子一懵,这样出众的美女,他竟没印象,实在不该。
可她似乎很熟稔,他不敢贸然接话,怕显得敷衍。
苏映不在意,打开车门:“走吧,陆制片,去看看项目筹备得咋样。”
他坐进副驾驶,偷瞄她绝美的侧颜,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干脆直问:“苏导,我们啥时候见过?”
她轻笑:“五年前,柏林电影节,你带师瑾来试镜我的处女作。”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次师瑾首次挑战文艺片,紧张得舌头都打结。
是他握着她的手,一遍遍说:“你是最好的。”
可惜,试镜没成。
“苏导记性不错。”陆止闲敛去思绪。
苏映却不接他的客套,直截了当:“那会儿,我以为你会和师小姐在一起。”
陆止闲一愣,心底泛起涟漪。
她为何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聊这么私密的事?
他看向她,试探道:“苏导,你这话……”
她豪爽地笑:“陆制片,别吃惊,我就是好奇。”
车内温度像骤降,气氛尴尬得像凝固了。
可苏映浑然不觉,笑得更肆意:“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确认下,我还有没有机会。”
陆止闲耳朵一红,解开安全带想下车,却被她一把拉住胳膊。
“陆止闲,我有个怪癖,凡是我问的问题,都得有答案,哪怕不是我想要的。”
她的眼神真诚得像一泓清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如果他也曾像她这样,勇敢地问师瑾,他和她会不会有不同结局?
他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自嘲地笑:“苏小姐,我不知道你说的机会是啥,但如果是感情,我现在不想谈。”
苏映眼底闪过一抹受伤,但很快掩去:“是我误会了。我该问,如果非要选个人结婚,你能不能考虑我?”
陆止闲愣住,他听过不少告白,可没人像她这样毫无保留。
他严肃道:“苏小姐,以你的地位,追你的人应该不少,为啥选我?”
她声音微微发颤:“我想为自己争取个机会。这五年,我告诉自己,如果听到你和师小姐结婚的消息,我会厚着脸皮讨张请柬,笑着参加你的婚礼。可五年了,师小姐绯闻不断,却没一个关于你。你这么能忍的人,若不是攒够了失望,怎会离开她,来做山河歌的制片人?”
陆止闲心头一震,像被雷劈中。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连师瑾都没察觉的那份爱意,竟被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失神地看她,想从她眼里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可没有。
她的目光越来越黯淡,声音恢复轻快:“陆制片,我失礼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苏小姐,如果相处后,你发现你爱的只是你的幻想,你会后悔吗?”
她猛地抬头,眼底燃起光:“绝不会!”
陆止闲迟疑片刻,真诚道:“苏映,你对我的感情让我感动,但请给我点时间,理清对师瑾的感情,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她狡黠一笑:“陆先生,十五年你都没弄明白,短时间能搞清楚?”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趁热打铁:“要不,先结婚,再培养感情?”
他正要反驳,她搬出陆母:“陆阿姨虽然开明,但你快三十五了,催婚跑不了。”
他思虑再三,松口:“苏小姐,我们可以先订婚。”
苏映的笑像绽开的花,半小时后,他们订婚的消息席卷网络,微博服务器都炸了。
柏林的豪华套房里,林昀气得摔了手机。
今天是金棕榈颁奖,陆止闲不仅人间蒸发,还因订婚上了热搜。
他知不知道,金棕榈对她和师瑾有多重要?
程以墨推门进来,见她摔手机,习惯性地想哄她。
可这次,林昀的火气烧到他身上:“你穿这白西装干啥?咒我白跑一趟?晦气!快换了!”
师瑾刚到门口,听到这句,烦躁地打断:“你发啥疯?要不是你带止闲飙车,在柏林惹他生气,他能直接消失?”
林昀瞪大眼,捡起碎屏的手机,指着热搜:“消失?人家订婚去了!不管我们了!”
师瑾一把打掉手机,喃喃:“不可能,止闲怎么会扔下我们……”
她猛地抬头:“买机票,回国,我要当面问他!”
林昀也坐不住:“我跟你一起!”
程以墨在身后喊:“瑾姐,昀姐,不参加颁奖了?”
师瑾扭头,冷笑:“没有止闲的颁奖,有啥意义?”
候机厅里,两人对视无言,眼底满是疲惫。
昨天,他还因担心师瑾飞到柏林,帮她处理公关。
说好永远在一起,怎么一夜之间,全变了?
她们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微信也被拉黑。
林昀突然抬头:“止闲是不是早就计划要走?”
她想起最近他的异常:冷漠的语气,疏远的距离,一切都有了答案。
师瑾沉默,喃喃:“从程以墨出现,他就在计划离开了吧?”
程以墨的电话打来,她们没接。
酒店房间冷清,程以墨斜靠在沙发上打瞌睡,暖黄灯光洒在他身上,温馨得像幅画。
可师瑾和林昀没心情欣赏。
“你怎么还在这?”林昀语气里满是烦躁。
师瑾冷冷扔下一句:“很晚了,我们要休息,你走吧。”
程以墨蜷在沙发里,满脸震惊。
之前,她们对他百般宠爱,怎么陆止闲一走,就翻脸不认人?
他在走廊徘徊,眼神阴晴不定,最终回到房间,飞快删了与陆止闲的聊天记录。
那些挑衅的话,绝不能让人知道。
陆止闲可以走,但绝不能是被他逼走的。
师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陆止闲真走了,还订了婚,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是不是压根没想跟她们告别?
心痛像刀割,她翻出陆止闲唯一圈外好友的号码,拨过去。
电话接通,背景嘈杂:“师小姐,找我啥事?”
她深吸一口气,压住情绪:“陈石,止闲失踪了,我联系不上他,你能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吗?”
陈石看着台上正和苏映切蛋糕的陆止闲,脱口而出:“止闲没失踪,他在订婚!”
师瑾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你能告诉我订婚的地址吗?”
陈石犹豫了下,发了过去。
挂断电话,他找到陆止闲:“你订婚没告诉她们?师瑾打来电话,我没反应过来,把地址给她了。”
陆止闲沉默,低声道:“没关系,她们迟早会知道。”
师瑾和林昀赶到时,订婚宴已近尾声。
台上,陆止闲为苏映戴上戒指,笑得温柔。
师瑾心像被撕裂,缓缓走上前,声音哽咽:“止闲,你连我们的聚会都没参加,就为了和她订婚?”
陆止闲注视着她的失落,脑海闪过苏映表白时的画面。
苏映的眼神真诚,语气自然,而师瑾此刻的指责,像在质问一个背叛者。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爱情是排他的。
他对师瑾的感情,怕只是友情,错当了爱情。
师瑾看他沉默,以为他动摇,急切地抓住他的手:“止闲,你……”
苏映轻轻推开她,琥珀色眼眸带着轻蔑:“师小姐,林小姐,不管你们找我未婚夫啥事,都别想让他离开。”
师瑾怒火中烧,声音颤抖:“止闲,你还在生我们的气?”
她伸手想拉他,却被林昀抢先抓住苏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借联姻攀高枝!你真爱他?”
苏映轻松避开,笑:“我第一眼就爱上他。林小姐,你呢?除了他,还有个程以墨,不是吗?”
师瑾和林昀一愣,林昀底气不足:“你在胡说什么!程以墨只是经纪人!”
陆止闲搂住苏映,不想纠缠:“如你们所见,我和苏映订婚了。程以墨接手我的工作,我不欠你们什么,恕不远送。”
师瑾语气冷硬:“我不走,除非你跟我回去。”
陆止闲冷漠地看她:“师小姐,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她心如刀绞:“你有权选择,我也一样。如果你不回去,我会一直跟着你。”
苏映娇嗔道:“师小姐,死缠烂打别人的未婚夫,不太合适吧?”
师瑾脸色忽红忽白,苏映冷眼旁观:“我好言相劝,师小姐别不领情。”
见她不退,苏映眼神一暗,保镖迅速上前,架起师瑾和林昀,扔出会场。
苏映打了个哈欠,转向陆止闲:“止闲,你不会怪我吧?她们可是你一手捧红的。”
他温柔一笑:“我未婚妻这么强悍,以后烂桃花会少很多。”
林昀被扔出后还在喊:“陆止闲,十五年的友情,你连个告别都不给?非要这么绝情?”
他冷笑:“这话,你该去问程以墨。”
拉着苏映,他转身离去。
师瑾和林昀对陆止闲都有好感,可她们的友谊太深,谁也不愿先迈出一步,怕失了朋友。
她们默契地用程以墨试探陆止闲的心意,约定无论他选谁,另一个都会祝福。
可他没选她们,选了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
师瑾心痛欲裂,坚信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可他刚才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是程以墨逼他离开的?
林昀和她想到一块儿,立刻通知程以墨回国。
程以墨接到电话,正穿着定制西装准备走红毯,听到这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瑾姐,你和昀姐回来还能参加晚会……”
师瑾声音冷如冰:“不想回来,就在柏林待到死。”
程以墨无奈买了机票,可到了机场,等到乘客都走光,也没见她们来接。
。
程以墨风尘仆仆赶到,迎面是师瑾和林昀冷得像冰雕的脸。
他想撒娇:“瑾姐,昀姐,你们咋了……”
话没说完,师瑾打断:“你不知道?不是你把止闲赶走的?”
程以墨眼圈一红:“不是我!我没有!”
“别演了!”林昀厌恶地瞪他,“你这演技,简直侮辱我!”
她刚在陆止闲电脑里看到程以墨发的茶言茶语,以前多宠他,现在就有多恶心。
“你别恶心我,答我问的,别废话!”
程以墨急得泪流满面:“我真没害他!是陆哥自己要走的!”
师瑾打开监控,庆功宴那天,程以墨自己摔下楼,陆止闲连他衣角都没碰。
程以墨脸色煞白。
林昀亮出手机:“这是你在柏林的诊疗记录,你根本没失聪。那天你故意放摇滚,害止闲心脏病发作,以为删了聊天记录就没事?”
程以墨崩溃,跪在地上:“对不起,我就是嫉妒他!两大女神,谁不想要?”
师瑾冷笑:“演得不错,可没意义了。”
她转向林昀:“我们真是瞎了眼,信了这种人。”
程以墨还在辩解:“我没做!你们怎么才能信我?”
师瑾不耐烦:“要我把你干的事一件件列出来?”
她调出一段录音,程以墨的声音清晰传出:“只要搞臭师瑾和林昀,山河歌女主角就是顾总的人。陆止闲滚蛋,那位置就是我的。”
程以墨脸色灰败。
师瑾扔出一叠资料:“狗仔、黑通稿写手、水军头目,程以墨,你真给我们长脸。”
“瑾姐,我可以解释……”
“解释你怎么陷害我们,还是收了多少好处费?”师瑾声音冷得像刀,“你以为我不知道是顾氏指使你?”
她按下录音键,程以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从第一次在茶水里动手脚,我就开始录了。”师瑾冷笑,“一线女星的经纪人勾结外人,我绝不忍。”
“程以墨,你被开除了。明天发通告。”
程以墨扑上来,抓住师瑾裙摆:“不是我!真是陆止闲陷害我!”
林昀火了,一把揪住他衣领:“闭嘴!别用你的脏嘴辱骂止闲!”
程以墨表情从服软变嘲讽:“陆止闲?呵,他早就计划抛下你们,攀高枝去了!只有你们俩傻子,还在这自以为是!”
师瑾一脚踹倒他:“扔出去!”
保安架起程以墨,他还在挣扎:“瑾姐,昀姐,看在这么多年情分,放过我!”
师瑾心底一软,想起陆止闲,可最终冷声道:“滚吧,以后别联系。”
程以墨跌跌撞撞逃出工作室,坐在包厢里,盯着手机屏幕,眼神阴鸷。
他把在医院偷拍的师瑾和林昀照片发给狗仔,配上标题:
#明星因戏结怨,青梅竹马十年情破裂#
#山河歌女主角已内定#
评论区炸了:“塑料姐妹花,为了资源连朋友都不要!”
程以墨冷笑:“师瑾,林昀,我倒要看看,谁来救你们。”
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警察包围。
被带走时,他像丢了魂,喃喃:“我怎么输给了陆止闲……”
直到看到师瑾冷漠的背影,他才明白,他追逐利益,陆止闲却只关心她们的未来。
网络沸腾:#程以墨被捕,顶级流量被陷害#
林昀震惊地看师瑾:“你不是说放过他?”
师瑾嘲讽一笑:“没有止闲,我真不知道你怎么在娱乐圈活。”
林昀不服:“你那么聪明,不也没看穿程以墨?”
师瑾心底一痛,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林昀愣住,她们十五年没红过脸,这次师瑾竟动手了。
师瑾刚想缓和,林昀火气上来,回了一巴掌。
师瑾愣了,脱口而出:“笨蛋!”
林昀冷笑:“我最恨你这高高在上的态度!要不是止闲,我早跟你翻脸!说不定他和我一样,受
够你在这儿嚷嚷了!”
师瑾咬紧牙,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你以为你是谁?有资格跟我叫板?”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火,指尖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林昀,十五年,我忍你多少次了?你当我是你妈,还是你保姆?”
林昀被这话刺得一愣,喉咙像堵了团棉花,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凭啥这么说我!”
她眼圈红了,却倔强地别开头,不让泪水掉下来。
师瑾冷笑,声音低得像在耳边呢喃:“凭啥?就凭你连程以墨那点小伎俩都看不穿,还在这儿跟我较劲!”
她转过身,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要不是看在止闲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跟你废话?”
林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痛得她眼底泛起一层雾气。
她想反驳,可胸口像被什么堵住,硬是没说出话。
工作室的空气像凝固了,窗外夜风吹过,窗帘沙沙作响,像在嘲笑她们的狼狈。
师瑾终于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昀:“昀昀,我们都错了。止闲走了,我们却在这儿互相咬。”
林昀喉咙一哽,声音低得像蚊子哼:“瑾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头,鞋尖在地上划来划去,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师瑾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行了,别犟了。我们得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次日,师瑾和林昀坐在会议室,面前是一堆公关文件。
程以墨被捕的新闻像炸弹,炸得网上沸沸扬扬。
师瑾翻着评论,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程以墨这回算是完了,顾氏也保不住他。”
林昀咬着唇,眼神复杂:“瑾姐,你早就知道他跟顾氏勾结?”
师瑾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他第一次往我茶里动手脚,我就开始留证据了。”
她点开手机,播放一段录音,程以墨的声音清晰传出:“顾总说了,只要搞臭师瑾,山河歌女主就是你的人。”
林昀倒吸一口凉气:“你……你咋不早告诉我?”
师瑾放下手机,语气淡得像白开水:“告诉你?你会信?还是会跑去跟程以墨对质?”
林昀被噎得哑口无言,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像在逃避她的目光。
师瑾继续道:“止闲早就提醒过我,程以墨不是省油的灯。可我当时……没当回事。”
她声音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自嘲:“我以为,他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
林昀抬起头,声音颤得像秋天的落叶:“瑾姐,我们是不是……把止闲伤得太深了?”
师瑾没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眼神飘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像她们此刻的心情。
同一时间,陆止闲坐在山河歌的剧组办公室,窗外是忙碌的片场,机器的轰鸣声和工作人员的喊声交织成一片。
他低头翻着剧本,指尖在纸页上划过,眉头却微微皱着。
苏映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杯咖啡,笑得像春天的花:“陆制片,又在发呆?剧本有啥问题?”
陆止闲抬头,眼神柔和了些:“没问题,就是觉得……有点太顺了。”
苏映挑眉,拖了把椅子坐下,裙摆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顺?这话可不像你说的。说吧,心里装着啥?”
他沉默片刻,放下剧本,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师瑾和林昀……她们来找过我。”
苏映手一顿,咖啡杯在桌上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笑得意味深长:“哦?两大影后追到剧组,这排场可不小。”
陆止闲苦笑,揉了揉眉心:“她们不甘心,想让我回去。”
苏映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凑近他:“那你呢?心动没?毕竟十五年的情分,不是说断就断的。”
他摇头,语气坚定得像钉子:“我累了。十五年,我当她们是家人,可她们……从没真正在乎过我。”
苏映歪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那我呢?你对我,是不是也有点真心?”
陆止闲被她问得一愣,耳朵不自觉红了:“苏映,你别闹。”
她咯咯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行,不逼你。反正时间长着,我有的是耐心。”
她转身要走,陆止闲突然叫住她:“苏映,谢谢你。”
她回头,笑得明艳:“谢啥?谢我给你个新开始?还是谢我没让你一个人舔伤口?”
陆止闲没答,只是笑,笑得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另一边,师瑾和林昀回了工作室,桌上摆着陆止闲留下的交接文件。
林昀翻开一页,指尖在纸上划过,声音低得像在呢喃:“止闲连我们下半年的行程都安排好了……”
师瑾瞥了一眼,语气冷得像冰:“他总是这样,事事都替我们想周全。”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可我们呢?从没想过他在乎什么。”
林昀咬唇,眼圈红了:“瑾姐,我们还能挽回吗?”
师瑾沉默,手指攥紧文件,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想起陆止闲在订婚宴上冷漠的眼神,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她心口。
“挽回?”她自嘲地笑,“他连我们的号码都拉黑了,你觉得他还会回头?”
林昀低头,泪水啪嗒掉在文件上,晕开一团墨迹。
工作室的空气沉重得像要压垮人,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像在为她们的遗憾伴奏。
几天后,山河歌的开机仪式如期举行。
陆止闲站在台上,西装笔挺,气场沉稳得像个掌控全局的将军。
苏映站在他身侧,鱼尾裙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笑得像个得意的女王。
台下,记者的闪光灯亮得刺眼,问题一个接一个抛来。
“陆制片,听说您和苏导订婚,是为了山河歌的资源整合?”
陆止闲挑眉,语气淡得像在说天气:“我和苏映的感情,跟项目无关。”
苏映接过话,笑得娇俏:“对,我们是真爱。资源?那只是顺带的。”
台下哄笑,气氛热烈得像开了锅。
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师瑾戴着墨镜,站在阴影中,手指攥紧包带,指节泛白。
她本不该来,可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再看他一眼。
陆止闲的目光扫过人群,像没看见她,径直转向苏映,眼神温柔得像春水。
师瑾心口一痛,像是被什么狠狠碾过。
她想起十五年前,陆止闲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鼓励她站上舞台。
可现在,那道光,照在了别人身上。
仪式结束后,师瑾没走,悄悄溜进后台,想找机会跟陆止闲说句话。
她推开化妆间的门,却撞见林昀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像是昏了过去。
桌上摆着一盒蟹黄饺子,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师瑾心头一紧,冲过去推她:“昀昀!醒醒!”
林昀悠悠转醒,眼神空洞得像丢了魂:“瑾姐……我是不是又搞砸了?”
师瑾皱眉,扶她坐起来:“你在这儿干啥?这些饺子哪儿来的?”
林昀低头,声音弱得像蚊子:“我……我想给止闲送饺子,求他别走。”
她顿了顿,眼泪啪嗒掉下来:“可他根本不想要……他说,他从来没喜欢过我。”
师瑾心底一震,手指无意识攥紧林昀的胳膊:“他真这么说?”
林昀点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瑾姐,我是不是……再也没机会了?”
师瑾没答,心乱得像一团麻。
她扶着林昀起身,语气硬得像在命令:“走,先去医院。”
医院里,林昀挂着点滴,脸色还是白得吓人。
医生说,她对蟹黄过敏,这次吃太多,差点引发免疫反应。
师瑾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手机,眼神复杂得像在解一道无解的题。
林昀转过头,声音低得像在梦呓:“瑾姐,你说,止闲是不是早就讨厌我们了?”
师瑾皱眉,语气冷得像冰:“别胡思乱想。他不是那种人。”
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陆止闲的冷漠,像一把刀,割得她心口鲜血淋漓。
她翻开手机,点进陆止闲的朋友圈,最后一条是张蟹黄饺子的照片。
配文:没事,以后不吃了。
师瑾盯着那行字,眼眶突然湿了。
她想起以前,每次他生病,她和林昀都会包饺子给他。
可程以墨出现后,她们为了照顾他的过敏,连饺子都不做了。
她有多久,没问过陆止闲喜欢什么了?
与此同时,陆止闲和苏映在剧组忙得脚不沾地。
片场外,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问题尖锐得像刀子。
“陆制片,听说师瑾和林昀因您订婚,和您彻底翻脸?”
陆止闲皱眉,语气冷得像冰:“她们的事,跟我无关。”
记者不依不饶:“可她们说,您抛弃了十五年的友情!”
苏映上前,笑得明艳:“各位,陆制片现在是我的人,她们的事,你们该去问她们。”
她挽住陆止闲的胳膊,亲昵得像在宣誓主权。
陆止闲低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吧,片场还等着。”
记者被晾在一边,悻悻散去。
可没人知道,陆止闲心底,藏着一丝没人察觉的怅然。
师瑾和林昀出院后,回了工作室。
桌上,陆止闲留下的交接文件还摊着,像在无声嘲笑她们的迟钝。
林昀翻开一页,声音低得像在呢喃:“止闲连我们下半年的通告都标好了,连哪个品牌代言适合我,他都写了……”
师瑾瞥了一眼,喉咙像堵了团棉花:“他总是这样,事事替我们操心。”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可我们,从没问过他在乎什么。”
林昀咬唇,眼泪啪嗒掉在纸上:“瑾姐,我们还能找他吗?”
她想起订婚宴上,他冷漠的眼神,像把刀,狠狠扎进她心口。
“找他?”她自嘲地笑,“他连我们的号码都拉黑了,你觉得他还会见我们?”
林昀低头,泪水晕开纸上的墨迹,像她们破碎的友情。
几天后,陆止闲的婚礼如期举行。
宴会厅灯火辉煌,宾客如云,空气里弥漫着玫瑰和香槟的味道。
苏映穿着鱼尾婚纱,站在陆止闲身侧,笑得像个得意的女王。
陆止闲西装笔挺,眼神温柔得像春水,落在苏映身上。
师瑾戴着墨镜,站在角落,手指攥紧包带,指节泛白。
她本不该来,可她控制不住,想最后看他一眼。
林昀没来,医生说她身体太虚,禁不住刺激。
师瑾独自站在人群外,像个被遗忘的影子。
台上,陆止闲为苏映戴上戒指,笑得像卸下了所有负担。
师瑾心口一痛,像是被什么狠狠碾过。
她想起十五年前,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鼓励她站上舞台。
可现在,那道光,照在了别人身上。
仪式结束后,师瑾没走,悄悄溜进化妆间,想找机会跟陆止闲说句话。
推开门,她愣住——林昀躺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像是昏了过去。
师瑾没答,心乱得像一团麻。
医院里,林昀挂着点滴,脸色还是白得吓人。
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配文:没事,以后不吃了。
师瑾盯着那行字,眼眶突然湿了。
她有多久,没问过陆止闲喜欢什么了?
婚礼当天,师瑾收到林昀的语音,声音断断续续,像在风里颤抖。
“阿瑾,你还记得吗?很久前,你和止闲因为抽烟吵架,你说,只要第二天他送你一束花,你就原谅他。”
“可你一直没收到那束花……其实,他送了,还写了张卡片,说不知道你喜欢啥,就送了玫瑰。”
“我嫉妒你,所以偷偷藏了那束花……阿瑾,我知道,你和止闲永远不会原谅我了。”
师瑾听完,手抖得像筛糠,语音戛然而止。
她冲到林昀的病房,推开门,却只看到一地血迹。
林昀用削水果的刀,割腕自杀了。
床头,那个削好的苹果还在,孤零零地躺着,像她们破碎的约定。
师瑾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水像决堤的洪水。
她想起那束没收到的玫瑰,想起陆止闲小心翼翼的目光。
原来,他曾那么努力地想靠近她,可她一次次推开他,把他推向了别人。
电视上,陆止闲和苏映的婚礼正在直播。
苏映的鱼尾婚纱在灯光下闪耀,她看向陆止闲的眼里,满是爱意。
陆止闲回以同样的目光,毫不掩饰他的幸福。
师瑾盯着屏幕,头痛欲裂。
那件婚纱,那么眼熟。
她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她送钢笔给陆止闲那天,他画了一件礼服,跟这婚纱几乎一模一样。
他说:“如果我娶到喜欢的人,一定要让她穿上这件婚纱。”
师瑾意识模糊,她怎么也想不起,那天她有没有问过,他喜欢的人是谁。
可那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曾拥有他最真挚的感情,却一次次将它驱逐,拱手让人。
就像那束她没来得及收下的玫瑰,早已枯萎凋零。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