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些年,琼瑶的故事,伴随着互联网的流行,成为一种被批判的对象。不论是新月格格中“我不是破坏这个家庭是来加入的”,还是“你只不过失去一条腿”,都被讽刺出圈了。
听到琼瑶女士去世的消息,不仅有些感慨,而且也有一次体会到,自己确实经历过了不同的时代。
我是80后,我小时候几乎各个电视台打开都是琼瑶剧,我上高中的时候,班上传者几部琼瑶小说,都要背着老师和父母偷偷看。
一、琼瑶剧仍然那有进步意义
这些年,琼瑶的故事,伴随着互联网的流行,成为一种被批判的对象。不论是新月格格中“我不是破坏这个家庭是来加入的”,还是“你只不过失去一条腿”,都被讽刺出圈了。
琼瑶剧女主说话娇滴滴又特别夸张委屈的样子,也有很多讽刺。抖音等平台还有“如果我绑架了琼瑶女生”的搞笑段子的挖苦。
我觉得需要公道的说一句:固然琼瑶文学中有很多抓马和情感边界混乱的问题,但是仍然是有进步性的——对比如今的网文,其进步性还在。
比如《雪珂》的剧情,王府格格与家里下人相爱私奔,雪中产子,被王也父亲抓住后强行嫁给男二霸总,而这个男二即惊艳于雪珂的美貌和性格又得不到愤懑,对雪珂各种语言和肢体暴力,最后那个下人和女儿都兜兜转转回到王府这边,女主坚定的爱着下人(不过女主有点太圣母了,而且属于被父亲说两句就心软那种)。
雪珂的故事,如果放在如今的网文里,就会变成另外一个版本:上一世我被阴险的下人引诱吃了一辈子苦,重来一世我幡然悔悟,知道私奔就是自甘堕落,重生后我处理掉和下人的感情,并且保持完璧之身嫁给高富帅后,虽然和高富帅相互猜疑,但是女主逐渐被高富帅隐忍狂霸的爱感动,男女主完成先婚后爱的主线任务,生下龙凤胎,然后顺便再完成几个妯娌宅斗和手撕白莲花的副本,成为人生赢家。
琼瑶的《雪珂》至少自始至终都站住一点:女性应该有婚姻自主权。
我再推荐两部比较小众的,矫情台词较少且有深度的琼瑶小说。
《失火的天堂》,女主豌豆花从头苦到尾。亲生父母死后,养母被继父虐待致死,自己被继父殴打,十几岁被继父强奸怀孕,总算遇到一对好心夫妇解救,长大后亭亭玉立的,被一个富二代疯狂追求。豌豆花刚刚解开心结想要恋爱,却被出狱的继父勒索,自己十几岁被强奸且怀孕堕胎的事情曝光,男朋友接受不了她的过去,女主自杀了。最后一个镜头,是女主死在船上,男主跪在河边。
这个故事要按照网文改,应该是:女主有武力、空间、智慧、运气等外挂,从十几岁就与继父宅斗,分家后一心搞事业……
但是一个孤女在未成年时期会被成年男性强暴,更符合社会现实,而社会没有给这个女孩接纳,她的死是悲剧,但是这个悲剧真实且让人惊醒。所谓《失火的天堂》,我可以理解成对这位脆弱美丽且失去父母的女孩来说,天堂并不存在,世间残酷。
其中有两个场景,很震撼。一是10几岁的豌豆花,被继父捆在床上虐待,继父还杀了她养的小狗,豌豆花终于爆发,和继父厮打起来,浑身是火的跑道街上。用爽文的观点看,长大后的豌豆花是逃避迷茫的,但是看完她的经历,我会觉得没有资格指责她。另一个场景是豌豆花自杀后,男朋友跪在河边,漫天的霞光好像要将整个天空都烧尽。
《菟丝花》这部小说有意思的是,书名叫菟丝花,却并非指里面的女主。这个故事的女主忆湄是独立坚强,充满生命力的野百合,而故事中的一位中年女性罗太太(勉强算女二),才是点题的菟丝花女性。
而且这本书,借其他角色之口,对这位菟丝花女性有诸多贬低。
其基本故事是:失去母亲的忆湄从乡下来到城市,寄住在罗教授家,然后发现他们家虽然有钱,但是绝世大美人罗太太很神经质且有时候排斥自己,绝世小美人罗家女儿也孤傲的很。但是在乡下长大的女主忆湄有很强的适应力,颜值最多算清秀,她的开朗让这个压抑的家庭有了变化,于是两位优秀的男性都喜欢上了女主。这部小说用大量篇幅描绘了罗太太像菟丝花,必须依附于男人才能活,美的惊心动魄,却也过于脆弱且过的并不开心……故事最后,女主得到男神,并且原谅了菟丝花女二年轻时插足自己母亲的婚姻。
相比现在的甜宠文,琼瑶的故事有如下特点:
1、故事中的生育都是生女儿,对比现在网文总是生男孩,或者龙凤胎。琼瑶会讲述过生女儿的问题,比如《梅花烙》的悲剧就源自于王府的主母需要生下儿子来保持地位。琼瑶是一直批判对重男轻女的。虽然现在甜宠文中,男主总是会说只要女主生的什么都行,但是这是不同的。
2、故事中的男女,可以不是什么双洁。比如《烟锁重楼》里,女主在丈夫死后,带着孩子与大伯哥又相爱且在一起。而且烟锁重楼的主题,就是批判古时候的贞节牌坊。对比现在很多网文,女主的贞操总是因为各种理由,被留给真命天子。
3、故事中的女配,并非刻板画的绿茶或嚣张跋扈,而且女性之前是有友谊的。不管是身份上的小三(比如菟丝花中的绝世大美人第二任罗太太,她是真的有些神经质且一直都活在自己的痛苦里),还是感情上的后来者(比如《梅花烙》中的公主,是被皇帝赐婚的),故事都给了她们表达自己个人想法和不幸的机会。《青青河边草》中,女配华又琳(何晴大美女出演的哟),是一位非常独立的女性,面对女主说共事一夫马上拒绝了。
4、女性总是会反抗父母辈给安排的婚姻,坚持寻找心动的爱情,而且对于所谓门当户对的联姻,一直都是持批判态度的。这份对真情的坚持,也许有些恋爱脑,但是也是一个人自主性的提现。
因此哪怕琼瑶剧的中男女多角恋的抓马,女主圣母到懂不懂就用爱感化这个那个的,这些故事仍然有进步意义的。
如果一个社会,认为婚姻必须门当户对,爱情故事里都是豪门将相,古代起步小侯爷,现代起步顾氏集团,男女主都是双洁虐渣坐拥天下,那么很多从五四运动开始就批判多年的封建残留,如今也还在。
二、琼瑶剧和时代,相互成就
一是琼瑶火的80-90年代,大陆这边,刚刚从原来的强管制走出来,琼瑶剧中的怨男痴女,既有旧式社会的痕迹,又有都市的时尚和个性追求。
二是琼瑶的影视剧的颜值高、配乐好,场景唯美唯幻的,视觉效果也好。男女主往往能够一定程度打破旧时代的秩序,比如父权制安排的婚姻,比如阶层压迫,这也是当时的社会主旋律。
所以琼瑶剧迅速成为一个时代的典型现象。
对比起来,亦舒的小说,几乎和琼瑶同步,其影视化就要更晚,且真的影视化也要增加一点狗血冲突才更加通俗易传播。因为亦舒的小说中,男女都有自己的思量和成熟,既不是纯爱,还特别“闻君有两意,特来与君绝”。不过最近几年亦舒的IP越来越火,也是社会变化的反应。
总之,琼瑶是那个时代的传奇,任何时代都有自己的传奇。
来源:为好优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