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长衡会战:冒抗命杀头危险,临阵改变上级作战计划终致胜利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20 11:17 1

摘要:1944年日寇在太平洋战场连连失利,海上交通被阻。是年5月,侵华日军为了打通粤汉及湘桂铁路,沟通与南亚之水陆交通,倾其侵华主力及本土一部分兵力,孤注一掷,发动了最后一个大的战役——长衡、湘桂大会战。

骆湘浦,于1915年出生于四川新繁,时任国民政府第三十集团军七十二军三十四师一0一团团长。晚年居于重庆,此文为其90岁(2005年)时口述回忆。

1944年日寇在太平洋战场连连失利,海上交通被阻。是年5月,侵华日军为了打通粤汉及湘桂铁路,沟通与南亚之水陆交通,倾其侵华主力及本土一部分兵力,孤注一掷,发动了最后一个大的战役——长衡、湘桂大会战。

会战前,川军三十集团军在湘鄂赣边区之武宁、修水、上塔市、通城及其以北之幕阜山区防守。

当时我任三十集团军七十二军三十四师一〇一团团长,防守九宫山。根据情报,敌寇在鄂南占领区大量抓集民夫,似有大举南犯之势。

我即派情报员潜入武昌,跟武昌伪市长刘立藩(是我在日本士官学校的后期同学,胜利后因汉奸罪入狱,又因传送情报有功减刑三年)取得联系,他提供了以下重要情报:1.日军即将大举进犯长沙;2.鉴于前三次长沙会战单从粤汉铁路正面攻击均遭失败,这次将从两翼我军不设防地域进行穿插攻击;3.附武汉地图一张,标明日军兵营、仓库及其他军事设施,供我军轰炸破坏之用。

我将上述情报报经总部转报九战区长官部,未引起薛岳的重视。由于他的判断指挥错误,遭致了这次会战的巨大失败。事后证明刘立藩的情报准确属实,但已补救不及了。

敌人的进攻从5月下旬开始,兵分三路:东路由平汇、浏阳插湘赣铁路之萍乡、醴陵;西路穿洞庭湖插宁乡、湘潭;两翼形成钳形攻势,配合中路沿粤汉铁路夺取长沙、衡阳。

敌军发动攻势后,七十二军奉命以一部留守原防,主力沿平浏大道尾追并索击南犯萍醴之敌。我团奉命留第一营守九官山,主力随师参加会战。由于战场地形复杂,敌我进军方向相同,常常犬牙交错,相互穿插,碰上就打,战斗极为频繁。现仅将那次会战中记忆最深的两次战斗作一回顾,作为对抗战胜利50周年的纪念。

萍乡五里坳遭遇战

6月8日晨,三十四师沿上栗市、萍乡大道向萍乡索敌攻击,我团为先头部队。当部队到达萍乡县城时,获悉友军五十八军正在城西湘东镇与敌激战。团奉命沿渌水西进,联系五十八军合击南犯之敌。10时许,尖兵连(2营6连)到达城西十二里桥时,

骤然与敌遭遇,时枪炮齐鸣。我急登高地观察后,决心在五里坳以西的南北高地之线将部队展开,抢先占领有利地形,狙击歼敌。

尖兵连长盛道生与敌遭遇时,为了掩护主力展开,身先士卒.勇猛冲杀,右臂负伤,但仍坚持指挥,在抢占另一制高点时,不幸被敌密集的机枪火力所击中,身中数弹,英勇牺牲。

此时敌我双方几乎同时展开。敌寇来势汹汹,以强大的炮兵火力向我轰击,我迫击炮亦予以还击。敌人炮弹纷纷落在团指挥所山头,伤亡不断,我近旁守电话的副官王郦生亦中弹殉国。此时我判断敌人兵力很多,电话叫二营代营长廖昌新、三营长王治中严密注意,鼓励部属奋勇杀敌,为国立功。

12时许,敌人约两个大队(营)兵力,在其机炮火力掩护下向我进攻,双方展开激战。霎时,炮声、枪声、手榴弹声、军号声响成一片,震撼山野。敌人自恃强大,采取中央突破,其进攻重点在我扼守大道之二营五连。连长阮明荣沉着应战,指挥该连奋勇挢杀,以步机枪火力和排子手榴弹连续击溃敌人三次冲锋,阵亡、重伤排长各1员,伤亡士兵30余名,阵地屹然不动。靠近大道左侧的三营七连,战斗亦甚激烈。

连长谢洁在击退敌人第三次冲锋时,右腹部负重伤,先后伤亡士兵20余名。

右翼四连及左翼八连方面,敌人攻势较弱,我命他们以预备队排从两翼侧击敌人,以支援正面之战斗,敌人攻势受挫后,又增援兵力进行第四次冲锋,但我占领的山丘高地,居高临下,以火力大量杀伤敌人,再一次将敌击退。

此时师又派出一〇二团二营在我右翼占领阵地,更增强我克敌致胜的信心。

下午4时许,副团长邱扬武从后方指挥所打来电话:大批敌人由上栗市方向南下,向萍乡城师部进攻,其一部插入萍乡西郊我师、团之间,现我与师部的通信联络完全中断。此时当面之敌鉴于正面攻击难于奏效,又投入大量兵力向我南北两侧背包抄,妄图将我围歼。我团已孤立无援,陷入敌军四面包围之中。

我把情况告知各营长(包括一O二团二营长),叫他们掌握好队伍,坚守原阵地,准备入夜突围。

当夜是下弦月,月出较晚。入夜后,我出敌意外,兵分两路,利用夜暗从东、西敌军结合部之空隙向北突围,取得成功、绕道归还师的建制。

这次遭遇战,敌我伤亡均大,我伤亡官兵200余人,估计敌军伤亡不下300人,沉重地打击了敌人的器张气焰,有力地支援了我军主力的战斗,受到了集团军总司令王陵基的嘉奖。

醴陵八里坳歼敌战

6月下旬,我团在醴陵以南之皇图岭整顿。由于在前几次战斗中官兵伤亡约300人,我遂将六个连缩编为四个步兵连。

7月5日,七十二军奉命由萍乡经湘东镇西进、协同围歼醴陵之敌。7月6日中午,部队到湘东镇后、我团奉命开赴醴陵城东南之八里坳,接替五十八军阵地,掩护军之主力集结,围歼醴陵城南仙岳山之敌。

下午7时,我团到达八里坳,发现五十八军部队已经撤走,无人交防。我即召集两营长及直属连排长上前侦察地形,见八里坳是通行大道,较为平坦,但其右侧2华里有一小山名佛子岭,可以侧击瞰制八里坳。

我决定仍以八里坳为防守重点,命第二营扼守八里坳大道及其两侧小高地;第三营占领佛子岭,策应第二营的战斗;团直属队为预备队,在第二营后作纵深配置。

我与副团长研究判断:此地距醴陵城近在“咫尺”,五十八军撤走,我部初到,必为敌军所察知,很有前来夜袭之可能,便指示各连要作好夜战准备;在守地前派出警戒巡逻小组,严密监视敌人;在遇敌夜袭时要各自为战,固守阵地,不得擅自行动。

不出所料,当夜11时许敌人果然前来夜袭,沿大道向八里坳进攻。敌在前进路上就遭到我警戒巡逻哨兵的伏击,我早已作好战斗准备,敌人对我连续进行两次进攻,均被我以浓密火力和手榴弹所击退,死伤累累,不支后撤。

当夜是望月,月光洁自如水,四周朦胧可见。拂晓前,我登上坳口小高地观察,见到二营阵地前之小村落内仍有火光、派人潜往查明敌人尚未撤走,有发动拂晓进攻的可能。

我想:与其被动挨打,何如制敌机先,况且天气地形均对我有利;敌人夜袭断软弱无力,后撤又无所作为,说明兵力有限,这时不打,更待何时?

我立即召集有关人员下达拂晓反击的命令:命第二营附团突击队(会战前挑选精干40余人组成)为主攻部队,将步兵全部投入战斗(不留预备队),一举冲入敌所盘踞之地段及小村落聚歼敌人;命三营九连配属重机枪2挺抄袭敌之左侧背,团属特务排抄袭敌之右侧背,两翼合围截断敌之归路,配合第二营全歼当面之敌;命所有重机枪、迫击炮随步兵推进,发扬高度火力支援步兵之战斗。

部队部署完毕,曙光初现,我即发出进攻信号。顿时枪炮齐鸣、杀声震野,硝烟弥漫,打破了黎明前的沉寂与黑暗。二营官兵极为英勇,一鼓作气突破敌人所占地区。

敌人猝不及防,被分割成为七零八落的若干小块,失去有组织的抵抗,一片混乱。抄袭敌人左右侧背之第九连及特务排亦顺利到达预定位置合围,从敌背后杀来,协同二营围歼敌人。敌人虽顽强抵抗,妄图突围,但我合围已成,咬住不放,已是“瓮中捉鳖”。

双方激战约一小时,敌人不支,除从地角树丛逃出一部分外,大部被歼。

这次歼灭战,打得干脆利落,毙伤敌人150余人,俘敌11名,缴获轻机枪3挺,三八式步枪40余支,子弹3000多发,手榴弹100多枚,背包100多个以及一些其他装具。我团亦伤亡官兵40余人。

据敌第三中队长佐藤尸体中的日记及俘虏口供查明,被歼之敌为支那驻屯军第一大队(缺第二中队),共200余人,由大队副指挥,其任务是夜袭八里坳之我军,占领八里坳作为防守醴陵城的重要据点,不料遭到被歼的下场。

这次歼灭战,我团能以最小的牺牲取得最大的战果、其重要原因是敌人犯了一个“骄”字:夜袭时骄傲轻敌、吃了败仗;退守后仍骄傲轻敌,戒备疏忽。“骄兵必败”,古今同理。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团掌握了“准、快、狠”三个字:敌情判断准确;决心行动快速;打得又猛又狠。这次歼灭战的胜利,鼓舞了士气.振奋了民心,为歼击东路之敌、支援衡阳守军作出了应有的贡献,受到各上级指挥部的嘉奖。

在长衡会战中,我团转战于浏阳、萍乡、醴陵、攸县地区两有余,经历大小战斗十余次,官兵伤亡将半,为会战作出了重牺牲。

滚滚硝烟,汩汩鲜血,令我终生难忘。现在回想起来,我为千百战友的流血牺牲感到沉痛,又为自己能为民族战争作出献感到自豪。

注:此战后,骆湘浦不仅未被追究擅自改变计划的责任,反而因功升任第34师副师长。骆湘浦在抗日战争中留下了精彩的一笔,尤其以此次八里坳(佛子岭)战斗中的主动性和战术成功而闻名。但目前关于他的记载主要集中于1944年夏天的这次战斗,其早期经历、最终结局以及生平细节,在现有公开史料中均记载较少。

致敬抗战老兵!

来源:二十四桥观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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