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堂姐远嫁四川家人心疼,今年过年回来见到她,肠子悔青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9 12:29 1

摘要:我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见。

引子 一只竹编的蜻蜓

“小芳回来了!”

我妈在厨房里喊了一嗓子,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客厅里所有人都听见。

大家手里的瓜子都停了一下。

电视里的春节晚会正演到热闹的小品,可谁也没心思笑了。

二十年了,堂姐林芳,终于在过年这天,带着她那个四川男人和孩子,回到了这个家。

我赶紧站起来,走到门口。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卷了进来。

林芳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棉袄,洗得有些发白。

她瘦了,也黑了,眼角的皱纹藏不住。

她身后的男人,就是陈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手里提着两个旧帆布包,看着有些局促。

他们身边站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孩,怯生生地躲在后面。

“大伯,大妈。”林芳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爸妈,也就是她的大伯大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哎,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外面冷。”我妈一边说,一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二十年前,林芳不顾全家反对,铁了心要嫁给这个来我们这小城打工的四川男人。

我姑姑,也就是林芳的妈,哭得死去活来。

她说,嫁那么远,山高水远的,被人欺负了都没地方哭。

可林芳就像着了魔,跟着陈建走了。

这些年,偶尔通个电话,听姑姑说,她在那边吃了不少苦。

住的是土坯房,天天要下地干活,手都磨出了茧子。

我们这些亲戚,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林芳这辈子是毁了。

大家默默地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换鞋,坐下。

没人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我儿子童童打破了尴尬。

他拿着新买的遥控汽车,跑到林芳儿子面前。

“你看我的车,会漂移呢!”

林芳的儿子叫陈默,他羡慕地看着,却不敢伸手。

陈建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童童。

那是一只用竹篾编的蜻蜓,栩栩如生,翅膀薄得像透明的一样。

“送给你。”陈建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

童童愣住了。

我们全家都愣住了。

这年头,谁还送这种不值钱的手工玩意儿。

我老公张涛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想,这大概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物了吧。

心里一阵发酸。

二十年,她到底过得有多苦?

看着她那双粗糙的手,还有陈建那一身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我几乎可以肯定,姑姑说的那些苦,恐怕只少不多。

这只竹蜻蜓,就像一个无声的证据,证明了他们生活的窘迫。

年夜饭的气氛,因为这只蜻蜓,变得更加沉闷。

第一章 旧棉袄与新手机

饭桌上,我妈不停地给林芳夹菜。

“小芳,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在家里,别客气。”

林芳只是微笑着点头,默默地吃着,偶尔给儿子和丈夫夹一筷子。

她那个男人陈建,话更少,几乎就是埋头吃饭。

姑姑坐在旁边,眼圈一直是红的。

她看着女儿,想问什么,又怕问出来的话让大家都难堪。

“小芳啊,在那边……还习惯吧?”最终,还是我爸开了口。

“挺好的,大伯。那边气候好,冬天不冷。”林芳回答得很平静。

“那就好,那就好。”我爸干巴巴地应着。

一顿饭,吃得比上班还累。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看电视,开始互相送新年礼物。

这是我们家的老传统了。

我给姑姑和姑父准备的是全自动按摩足浴盆。

我哥给爸妈买的是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轮到我们这一辈,张涛给我哥的孩子包了个大红包,又送了一套乐高。

整个客厅里,都是拆礼物包装纸的哗啦啦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

林芳和陈建坐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格格不入。

我看着都替他们尴尬。

我想,他们大概什么都没准备吧。

毕竟,看他们的样子,能凑齐回家的路费就不错了。

没想到,陈建又打开了那个旧帆布包。

他从里面拿出几个用红纸包着的小方块,递给我们几家人。

“一点小心意。”他憨厚地笑着。

我接过来,入手很轻。

打开一看,是一块竹子雕的镇纸,上面刻着我的名字,字体很漂亮。

送给我爸妈的,是一对竹根雕的寿星,雕工非常精细,连胡须都丝丝分明。

送给我哥的,是一个竹制的笔筒。

大家看着手里的东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些东西,很别致,看得出花了心思。

但在我们这些习惯了用钱衡量价值的人看来,它们终究只是些不值钱的竹制品。

张涛在一旁小声对我嘀咕。

“还不如带点四川的土特产呢,香肠腊肉什么的,也比这实用。”

他的声音不大,但我敢肯定,林芳和陈建都听见了。

林芳的脸白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陈建则像是没听见一样,低着头喝茶。

我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我想,张涛的话虽然直接,但也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想法。

我们生活在一个用金钱和地位来定义成功的世界里。

林芳的选择,在二十年前就被判了“失败”。

如今她带回来的这些礼物,不过是再次印证了大家的看法。

她过得不好,很不好。

所以只能用这些不花钱的心意来充数。

我心里充满了怜悯,还有一丝说不清的优越感。

我的生活虽然也有一地鸡毛,房贷车贷压得喘不过气,工作上也有各种烦心事。

但至少,我不用穿着旧棉袄,送人礼物时还要担心被看不起。

就在这时,爷爷房间里传来一阵响动。

我们跑过去一看,是爷爷用了几十年的老藤椅,一个腿松了,爷爷差点摔倒。

“哎,这椅子跟了我一辈子了,舍不得扔。”爷爷叹着气。

张涛和我哥围着椅子看了半天,都说修不好了,劝爷爷换个新的。

一直沉默的陈建走了过去。

他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藤椅的榫卯结构。

然后,他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几样我叫不上名字的工具。

只见他敲敲打打,没用一根钉子,就把那条松动的椅子腿给固定好了。

甚至比原来还要结实。

爷爷坐上去试了试,稳如泰山。

“好手艺!小伙子,你这手艺不简单啊!”爷爷拍着陈建的肩膀,赞不绝口。

陈建只是腼腆地笑了笑。

“以前跟着村里老师傅学过点木工。”

那一刻,我看着他那双布满老茧但异常灵巧的手,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第二章 一碗燃面里的风波

大年初一,亲戚们都来拜年,家里更热闹了。

林芳一家的到来,成了大家议论的中心。

当然,都是背地里的。

“你看她穿的,还是二十年前的款式吧?”

“那个男的,闷葫芦一个,一看就没出息。”

“孩子也瘦瘦小小的,肯定在那边吃不好穿不暖。”

这些话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在我耳边飞。

我看着在厨房里帮我妈摘菜的林芳,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安静地干着活。

姑姑的脸色很难看。

女儿回家,本是高兴的事。

可现在,却像是把一道愈合不了的伤疤,揭开来给所有人看。

她觉得丢人。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远房表舅,喝了点酒,说话也口无遮拦起来。

他端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陈建面前。

“我说,陈建啊,你在四川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建端着饭碗,愣了一下。

他抬起头,看了看表舅,又看了看林芳。

“我……就是个做竹编的手艺人,挣不了多少,够生活。”他老老实实地回答。

“手艺人?”表舅夸张地笑了起来,“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我跟你说,现在得干点正经事,进厂子,或者做生意。你这样,怎么给小芳幸福?”

林芳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她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表舅,我们过得很好。幸不幸福,我们自己知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很有力。

表舅被噎了一下,讪讪地坐了回去。

一顿饭,又不欢而散。

下午,林芳说,她想给大家做一顿地道的四川燃面。

我妈赶紧说:“别累着了,厨房有我呢。”

“妈,没事,我好久没给你们做饭了。”林芳坚持。

她钻进厨房,我们都跟了进去,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熟练地和面、擀面、切面。

然后开始准备调料。

花生碎、芽菜、辣椒油、花椒粉……十几种调料,摆了满满一桌子。

每一样,都是她从四川带来的。

她说,正宗的燃面,调料最关键。

那瓶红亮的辣椒油,是她亲手用菜籽油和十几种香料熬出来的。

看着她专注的样子,我有些恍惚。

这还是那个当年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倔强女孩吗?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也给了她一种沉静的力量。

面条煮好,捞在碗里,没有汤。

林芳把各种调料一样一样地加上去。

最后撒上一把葱花。

“好了,尝尝吧。”

我们每人端了一碗。

我学着她的样子,把面和调料拌匀。

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我吃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

面条劲道,各种味道在嘴里层层叠叠地化开。

麻、辣、鲜、香,恰到好处。

“好吃!太好吃了!”我儿子童童大叫起来。

大家都赞不绝口。

就连最挑剔的张涛,也一口气吃完了一大碗。

姑姑吃着吃着,眼泪又下来了。

她拉着林芳的手,哽咽着说:“女儿啊,你在那边,是不是天天就吃这个?连点肉都没有……”

在她看来,这碗再好吃的面,也比不上一顿有鱼有肉的饭菜。

这代表着清贫。

林芳哭笑不得。

她放下碗,抱着姑姑的肩膀。

“妈,你想什么呢?我们现在生活很好,天天都能吃上肉。”

“那你怎么还这么瘦?衣服也这么旧?”姑姑不信。

“妈,我们过得好不好,不是看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是我和陈建,还有小默,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心里踏实。”

林芳看着姑姑,一字一句地说。

“陈建他对我好,对孩子好,他有手艺,靠自己本事吃饭,我不觉得比任何人差。我们不偷不抢,活得有尊严。”

厨房里很安静。

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

我看着林芳,第一次觉得,我可能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我们所有人都用自己的标准,去揣测她的生活。

我们以为她在受苦,我们怜悯她。

可她,或许根本不需要我们的怜悯。

第三章 手机里的秘密

接下来的两天,家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大概是林芳那番话起了作用,亲戚们不再当面说些难听的话。

陈建也渐渐放开了些,会陪着爷爷下棋,还会跟孩子们讲山里的故事。

他讲的故事很有趣,什么动物,什么植物,他都说得活灵活现。

童童和小默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他们最喜欢玩的就是那只竹蜻蜓。

童童把他的遥控汽车、变形金刚都扔在了一边,天天缠着陈默,问这蜻蜓是怎么做的。

陈建就笑着,从他那个帆布包里,又拿出一些竹篾和工具,手把手地教两个孩子。

他的手很巧,一根普通的竹条,在他手里几下就变成了一只小鸟,或是一条小鱼。

孩子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连我都觉得很神奇。

张涛对此却不屑一顾。

“雕虫小技,能挣几个钱。”他私下里跟我说。

“过日子,还是得靠实实在在的工作和收入。”

我没跟他争。

因为我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这些手艺,作为兴趣爱好不错,但要靠它养家糊口,总觉得不那么靠谱。

直到大年初三的下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那天下午,张涛单位的领导突然打来电话。

他接完电话,脸色就变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我进去问他,他才告诉我。

厂里效益不好,要裁员。

他是第一批。

那个他引以为傲,干了快二十年的“铁饭碗”,就这么没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在我家里炸开了。

我爸妈急得团团转。

张涛快四十岁了,这个年纪,再出去找工作,太难了。

我们家每个月的房贷车贷,加起来快八千,还有孩子的教育费用。

一想到这些,我就头皮发麻。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童童和小默在旁边玩。

小默拿着陈建的手机在看动画片。

童童也凑过去。

两个孩子抢着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点开了一个短视频软件。

一个视频自动播放起来。

视频里,是一双手,就是陈建那双粗糙黝黑的手。

那双手正在飞快地编织着什么。

背景音里,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在解说。

“我们今天来做一个‘龙抬头’的摆件,这个龙头的部分最复杂,需要用到三百根粗细只有一毫米的竹丝……”

我被吸引了过去。

视频里的那双手,灵巧得让人眼花缭乱。

一根根细如发丝的竹丝,在他手中穿梭、交织。

慢慢地,一个威风凛凛的龙头雏形就出现了。

视频的右下角,显示着点赞和评论数。

点赞,一百三十多万。

评论,七万多条。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拿过手机,点开了那个账号的主页。

账号名叫“蜀中巧匠陈建”。

粉丝数,五百六十万。

主页里有几百个视频,全都是他制作各种竹编制品的过程。

从简单的杯垫、果盘,到复杂的屏风、灯罩,甚至还有一件用竹丝编织的旗袍,精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每个视频的点赞量都高得吓人。

我随手点开一个视频的评论区。

“大师!这手艺是国宝级的!”

“想求一个老师的联系方式,我愿意出十万,定制一个竹编的茶盘。”

“已经买了老师的蜻蜓,太精致了,准备再入手一个果篮。”

我看到了一个带购物链接的视频。

点进去一看,是一个网店。

店里卖的,就是陈建做的那些竹编制品。

那只送给我儿子的竹蜻蜓,标价二百九十九。

一个普通的竹编小果篮,一千八。

那个视频里制作的“龙抬头”摆件,是预售款,定金就要五万。

而且,大部分商品都显示“已售罄”。

我拿着手机,手都在抖。

我抬头看向厨房。

陈建正在帮林芳洗碗,身上还穿着那件旧棉袄。

他的脸上,还是那副憨厚老实的笑容。

我再看看我身边,失魂落魄的丈夫。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都崩塌了。

第四章 不是怜悯,是尊敬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几百只蜜蜂在飞。

我把张涛拉到房间里,把手机递给他看。

他一开始还不耐烦,但当他看到那个粉丝数和那些商品的价格时,他的表情跟我刚才一模一样。

震惊,难以置信,然后是长久的沉默。

“这……这是真的?”他结结巴巴地问。

“你自己看。”

我们俩像傻子一样,把那个账号里的视频,一个一个地翻看。

我们看到了陈建的作品被一家著名的艺术馆收藏的证书。

我们看到了他接受一个文化类节目专访的片段。

我们看到了他被当地政府授予“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称号的新闻。

原来,他不是一个勉强糊口的穷手艺人。

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艺术家。

原来,他们不是穷得只能送手工制品。

他们送出的每一件礼物,都价值不菲,而且是用钱都未必能买到的心意。

我们自以为是的怜悯,在事实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我想起张涛那句“雕虫小技”。

想起亲戚们那些鄙夷的眼神和议论。

想起姑姑那充满歉疚和心疼的眼泪。

我的脸一阵阵发烫,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晚饭的时候,气氛很压抑。

张涛失业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没人有心思吃饭。

“小涛啊,别太着急,工作慢慢找。”我爸安慰道。

“是啊,天无绝人之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张涛低着头,一句话不说。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

以前,他是我们这个家族里,工作最稳定,收入也算体面的。

他一直为此感到自豪。

现在,这个引以为傲的资本,一夜之间就没了。

他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陈建,给张涛倒了一杯酒。

“大哥,别想太多。工作没了,可以再找。手艺还在,人还在,就饿不死。”

他的声音很沉稳,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张涛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手艺?”张涛苦笑了一下,“我除了在厂里拧螺丝,什么都不会。我能有什么手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陈建说。

“我刚开始学竹编的时候,村里人都笑我,说这东西没用,不如出去打工挣钱快。我坚持了十年,才编出第一个能卖出去的东西。”

他顿了顿,继续说。

“我觉得,做事情,不能光看能不能挣钱。得问问自己,喜不喜欢,能不能把它做好。只要你用心把一件事做好了,做到别人做不了那么好,那它就有价值了。”

他的话,让整个饭桌都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

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站起来,拿起那个手机,把陈建的账号页面,展示给所有人看。

“姑姑,大伯,爸,妈,哥,你们都看看。”

我说。

“这就是你们觉得没出息,养不活老婆孩子的陈建。这就是我们一直可怜的小芳,过的‘苦日子’。”

所有人都凑了过来。

当他们看清楚屏幕上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比我和张涛还要精彩。

姑姑捂住了嘴,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但这一次,不是心疼,是震惊和激动。

那个爱说闲话的表舅,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整个屋子里,鸦雀生机。

林芳拉了拉陈建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陈建挠了挠头,还是那副憨厚的样子。

“我……我就是随便拍着玩的,没想到……”

“随便玩玩?”我哥抢过手机,声音都变了调,“你这随便玩玩,比我辛辛苦苦开公司挣得还多!弟妹,你和建国,你们俩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

他口误把陈建叫成了建国,可见他有多激动。

林芳看着我们,轻轻地叹了口气。

“大伯,大妈,哥,小微。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

她说。

“我们只是觉得,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钱多钱少,名气大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够了。”

“我们这次回来,没想过要炫耀什么。送给大家的礼物,也只是我们自己的一点心意,跟价钱没关系。”

她的话,像一盆清水,浇在我们这些被欲望和偏见蒙蔽了心的人头上。

我看着她平静的脸,再看看她身边朴实而专注的丈夫。

我终于明白,我所羡慕的,不是他们的财富,也不是他们的名气。

而是他们那种,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笃定和从容。

那是一种,不被外界标准所左右,忠于自己内心的,真正的尊严。

那一刻,我们所有人,看着他们夫妻俩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怜悯。

而是发自内心的,尊敬。

第五章 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谈话

那天晚上,我们家的客厅,灯一直亮到深夜。

没有人再提张涛失业的事。

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陈建和他的竹编。

大家的好奇心,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建啊,你这个手艺,是祖传的吗?”

“小芳,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你们在网上卖东西,一个月能挣多少啊?”

陈建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林芳就在一旁帮他回答。

她说,陈建的爷爷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篾匠,但手艺传到他父亲那辈就断了。

陈建是自己喜欢,从小就跟着村里的老人学,自己琢磨。

她说,她当初看上他,就是因为他身上那股认真劲儿。

“他可以为了编好一个篮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三夜。那种专注的样子,特别打动我。”

她说,他们刚结婚那几年,日子确实苦。

陈建做的东西卖不出去,只能靠她种地和打零工。

村里人都说她傻,放着城里的好日子不过,跑来山沟里受罪。

“但我不觉得苦。”林芳的眼睛里,闪着光。

“因为我知道,他不是不努力,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我相信他。”

这份信任,她坚持了二十年。

后来,有了网络,她就帮陈建拍视频,开网店。

没想到,一下子就火了。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他们的生活,才慢慢好了起来。

“现在,我们也不算大富大贵。”林芳说,“就是挣的钱,足够我们安安稳稳地生活,还能支持陈建去做他更喜欢的研究和创作。”

姑姑拉着林芳和陈建的手,老泪纵横。

“孩子,是妈对不起你们。是妈的眼光太窄了,只看得到钱,看得到远近,却看不到人心,看不到你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哭着说。

“妈总觉得,把你嫁那么远,是把你推进了火坑。这二十年,我没有一天睡过安稳觉。我总在想,你在那边是不是受了委屈,是不是吃不饱穿不暖。”

“现在我知道了,你过得比谁都好。是我错了,是妈错了……”

林芳抱着姑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妈,不怪你。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你只是用了你认为对的方式。”

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谈话,终于解开了姑姑心里最大的疙瘩。

也解开了我们所有人心里的疙瘩。

我看着他们,心里感慨万千。

我想,我们这个家,一直以来都用一种非常固定的模式来评判幸福。

稳定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

任何偏离这个轨道的选择,都被视为“不正常”和“失败”。

林芳和陈建,用他们的二十年,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幸福,从来没有固定的标准答案。

它可以是在写字楼里,也可以是在山野间。

它可以是看得见的财富,也可以是看不见的心安。

关键在于,你是否找到了那个能让你感到踏实和满足的活法,以及那个愿意陪你一起走下去的人。

第六章 回不去的旧路

第二天,张涛主动找到了陈建。

他们两个人在院子里,聊了整整一个上午。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聊了什么。

我只看到,张涛一开始还是愁眉苦脸,后来,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涛当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了一个决定。

“我想好了,我不打算再去找工作了。”

我们都愣住了。

“那你想干什么?”我紧张地问。

“我想自己做点事。”他说,“我想把以前的木工手艺捡起来。”

张涛的父亲,也就是我公公,以前是个木匠。

张涛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了点皮毛。

后来进了工厂,这门手艺就荒废了。

“是陈建提醒了我。”张涛看着陈建,眼神里满是感激。

“他说,手艺,是人一辈子的饭碗。不像工作,说没就没了。”

“我想开个小作坊,就做些小家具,或者木头玩具。不求挣大钱,就想做点自己真正喜欢,也能养家糊口的事。”

他的话,让我感到很意外。

在我的印象里,张涛一直是个很现实的人。

他总是说,兴趣不能当饭吃。

没想到,这次的打击,反而让他想通了。

我爸妈和姑姑他们,都表示支持。

“好啊!自己干,有奔头!”

“缺钱的话,我们给你凑!”

家里的气氛,前所未有地和谐。

下午,张涛就拉着陈建,去了我家的储藏室。

那里还堆着公公以前留下的一些木料和工具。

两个男人,一个木工,一个竹匠,就在那一堆旧物里,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

看着他们专注的样子,我忽然觉得,生活好像又有了新的希望。

以前,我们家的希望,寄托在张涛那份稳定的工作上。

我们每天按部就班,像上了发条的钟表。

不敢出错,不敢停下。

因为我们害怕,一旦停下,整个家就散了。

现在,工作没了。

我们却反而觉得轻松了。

因为我们发现,路不止一条。

生活的意义,也不仅仅是挣钱和还贷。

还有热爱,有创造,有把一块普通的木头,变成一件有温度的作品的喜悦。

晚上,我和张涛躺在床上。

“你真的想好了?”我问他。

“嗯。”他握着我的手,“想好了。小微,以前是我太狭隘了。我总觉得,男人就得挣大钱,给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我把自己逼得很紧,也把你逼得很紧。”

“我忘了问你,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是啊,我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

我们的话题,永远是房贷还了多少,孩子的成绩怎么样,下个月的开销怎么安排。

我们像两个并肩作战的战友,却忘了我们还是彼此相爱的夫妻。

“张涛,”我靠在他怀里,“我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谢谢你,老婆。”他紧紧地抱着我。

我知道,前面的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创业的艰辛,我能想象得到。

但这一刻,我的心里,却无比踏实。

因为我看到,我的丈夫,那个曾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男人,他的眼睛里,又重新燃起了光。

那束光,比任何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更让我感到安心。

第七章 春风里的竹蜻蜓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六,林芳和陈建要回四川了。

我们全家都去车站送他们。

姑姑拉着林芳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嘱咐。

“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

“有空就回来看看,妈想你。”

林芳笑着点头,眼圈也红了。

陈建和我爸、张涛他们站在一起,像多年的老兄弟一样,拍着彼此的肩膀。

“大哥,以后作坊开起来了,我给你寄些我们那边的竹子,做小东西正好。”

“行啊!那我可等着了!”张涛笑着说。

小默和童童两个孩子,更是舍不得分开。

他们拉着手,约定好了,暑假的时候,童童要去四川找小默玩。

陈建又从包里拿出一只新的竹蜻蜓,递给童童。

“这个,送给你。你之前那个,被你拆坏了。”

童童不好意思地笑了。

前几天,他为了研究蜻蜓的构造,把它给大卸八块了。

“谢谢叔叔!”他高兴地接过蜻蜓。

火车要开了。

林芳一家上了车,隔着车窗,跟我们挥手告别。

火车缓缓开动,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姑姑看着窗外,脸上带着微笑。

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结,彻底解开了。

她不再为女儿远嫁而担忧,而是为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而感到欣慰。

回到家,童童拿着那只竹蜻蜓,跑到院子里。

他迎着风,把蜻蜓高高地举过头顶。

春天的风,还带着一丝凉意,但已经有了暖意。

风吹过,竹蜻蜓的翅膀飞快地旋转起来,像是要挣脱他的手,飞向天空。

我和张涛站在屋檐下,看着院子里奔跑的孩子。

“你说,”我轻声问,“二十年前,如果林芳没有走,留在了这里,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嫁一个本地人。她会比现在更幸福吗?”

张涛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他摇摇头。

“可能,她会过上像我们现在这样的生活。不,是像我们以前那样的生活。安稳,但压抑。富足,但焦虑。”

“她走了,去了一个我们都认为不好的地方,选择了一个我们都认为不好的人。但她把那份我们看不起的生活,过成了我们现在最羡慕的样子。”

他转过头,看着我。

“小微,其实我们羡慕的,不是她有多少粉丝,挣了多少钱。我们羡慕的,是她有勇气,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并且把它走好了。”

我点点头。

是啊。

我们总是在别人的期待和社会的标准里,迷失了自己。

我们以为我们走在最安全的大路上,却不知道,这条路,可能通向的,是一个看似华丽的牢笼。

而林芳,她选择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径。

那条路,布满荆棘,充满未知。

但她走得坚定而执着。

最终,她在那条小路的尽头,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院子里,童童的笑声清脆地回荡着。

那只小小的竹蜻蜓,在春风里,旋转不休。

它那么轻,却又好像有千钧之力。

它告诉我们,只要有风,只要有梦想,哪怕是一片最普通的竹子,也能飞上天空。

我靠在张涛的肩膀上,心里一片宁静。

我知道,我们家的生活,回不去了。

回不到那个用存款和职位来衡量一切的旧路上了。

一条新的路,正在我们脚下,缓缓展开。

这条路通向哪里,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只要我们像林芳和陈建那样,牵着彼此的手,用心走下去。

就一定,能找到属于我们自己的,那片风景。

来源:一遍真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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