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一会儿，一位老太监神色慌张的跑出来，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叫御医。
我是圣医谷少谷主。
奈何我实在不是学医的材料。
苦学多年，仍草药不分，脉象不明，见医书如催眠。
为使圣医谷不断传承，我需要一颗优质的种子。
当今天子江玉衡，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长相风华绝代。
实乃不二之选。
1
圣医谷隐于北方群山之中，独世而居。
历代谷主医术无双，白骨更肉，百治百效。
先谷主早夭，托孤医谷众人，定要竭力辅佐小谷主。
众人殚精竭虑，倾囊相授，不敢有丝毫懈怠。
奈何小谷主年至碧玉。
草药不分，脉象不明，见医书如催眠。
好在武学方面造诣匪浅，又将医谷治理的井井有条。
众人虽有遗憾但又无奈，只盼小谷主早日生个小小谷主。
传承医术，保圣医谷门庭。
2
「准备好了吗？」
我压低声音问阿蛮。
「小姐放心，我已经将竹竹放好了。」
我微微点头，攀着树干凝神望向前方。
天子携百官狩猎，声势浩大。
明黄色的营帐最大，居于中间，里面住的便是当今天子江玉衡。
不一会儿，一位老太监神色慌张的跑出来，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叫御医。
我翻身跳下树，几个纵身便跨到营帐近前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调整一下姿势，小碎步快速走向公公近前，行礼。
老公公急得脑门直冒汗，跺着脚，手里的浮沉抖个不停。
「臣女是大学士之女上官玥，学过医，请问公公何事？」
老公公抬头张望，御医还没赶来，心知皇上耽搁不得。
拽着我跑进营篷。
「皇上被蛇咬了！你快看看！」
老公公指着江玉衡的右腿。
营帐里已经乱作一团，浴桶倒了，温水淌了一地。
龙袍、腰带、玉冠，鞋靴散落一地。
我眼疾手快，一把薅下江玉衡的白色裘裤，寻找伤口。
「大胆！」
皇上一声大呵，气大声小。
「往哪看那！你想诛九族吗！」
然后有气无力的想抓裤子往上提。
老公公赶紧帮忙，帮江玉衡提上了裤子。
接着挽起他的裤腿，麦色紧致的小腿上露出了两道细小的血点。
青紫色的伤痕，流的黑血。
我掰开皇帝的嘴，塞进一粒黑色药丸。
扯过皇上的腰带绑在他右腿大腿上，慌乱中按到某物，皇上闷哼一声。
他又想要大呵，却只呼出一口粗气，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不知是毒发了，还是气的。
事态紧急，我一嘴下去，捧着皇上的小腿开始使劲嘬。
帮皇上吸毒血。
皇上昏过去之前，在想，明明他受伤的腿已经中毒变的麻木，没有了知觉。
为何还是在那女人的唇贴上来时，感受到了她的嘴唇是清凉柔软的，被她碰过的地方也变的灼热。
3
「陛下，您醒啦！」
老公公激动的老泪纵横。
我停止了吸血，抹一把额头上的汗，不小心糊了满脸血。
抬头看江玉衡。
娘哎，该说不说，这江玉衡是真俊啊！
我咧着嘴，看呆了。
口水混合着皇上的血，“嗒”一声滴在地上。
江玉衡刚醒过神，看向我，被我满脸的血吓的一哆嗦。
这时，顾御医上气不接下气的背着药箱子跑进来。
急忙给江玉衡诊脉。
「皇上……，您怎么被蛇咬了……，嘤嘤嘤。」
帐帘一掀，飘进来一个女子，哭的梨花带雨。
「苏妃娘娘稍安，皇上正在看诊。」
老公公板着脸挡在苏妃身前。
苏妃扫一眼发现了蹲在皇上身边的我，眼睛一眯，警觉起来。
顾御医诊完脉，向皇上行礼，刚要回禀。
苏妃趁机就往皇上跟前一扑。
呱唧一下跪在地上，膝盖往前匍匐几步。
抓起了皇上的手，好深情的模样。
这可不行。
我身子一横，歪在他俩中间，隔断了苏妃的手。
然后一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溅了苏妃一脸。
虚弱的看向皇帝。
「臣女好像也中毒了！」
然后脖子一歪，身子开始往下滑。
皇上下意识的一接，我便顺势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反应过来后，他想将我推离开他一点。
然而推我的手劲都不如挠痒痒，最后只得作罢。
苏妃醒过神来，啊……，一声大叫，边往外跑边喊自己的婢女备热水。
一时之间，营帐内寂静无声。
眼看着顾御医拿出长长的银针，要扎我。
我赶紧又“活了过来”，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剜了顾御医一眼。
「陛下的毒暂时控制住了，幸亏了这位姑娘的百解丹。」
「但陛下的毒还没彻底解，需臣重新配药。」
「不确定是哪种蛇咬的陛下，药方也有差异。」
「陛下龙体不能以身犯险，恰好姑娘也中了毒，便有劳这位姑娘为陛下试药了！」
「古方有云，姑娘好后，药方再佐以姑娘的血做药引，药效奇佳！」
好的很那，顾御医！
不等皇上问话我就赶紧接过话茬。
「臣女愿为陛下试药，百死不辞！」
4
皇上被侍卫和御医急匆匆的送回宫中。
福公公叫来了“我爹和我娘”。
「宋大学士，您的女儿救驾有功，以后定然福泽绵长。」
「上官姑娘，您且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赶紧跟杂家进宫吧。」
话说到这，福公公才发现问题。
「宋大学士，为何您的女儿姓上官？」
「回公公，小女自幼走失，我们也是才找回她！」
「这孩子一时之间还没适应，能找到她，我跟夫人已是感激涕零！」
「谢皇恩浩荡，保佑我儿与我们团聚！」
然后老泪纵横的跪在地上朝皇宫方向磕了几个头。
要说朝廷的人，真是各个都八百个心眼子！
今儿个我也算涨了见识。
幸亏我只是借个种子的路人，要是天天这么演都得把人累死！
宋大学士当年进京赴任，半路夫人生产，不想胎位不正导致难产。
恰逢我娘路过，救了大学士夫人和儿子性命。
大学士千恩万谢，留下一枚玉佩，承诺日后可凭此信物，任恩人差遣。
跟着“爹和娘”回到大学士府。
我洗把脸换身衣服，阿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袱。
「竹竹呢？」
我问阿蛮。
「放心，小姐！」
阿蛮掀开自己的袖口，露出里面睡的安稳竹叶青蛇。
「呵，今日竹竹有功，回头给它吃肉！」
拜别宋大学士和夫人。
宋夫人看着我依依不舍，道如果我真是她女儿就好了。
这几天在大学士府，宋夫人对我和阿蛮照顾的无微不至，是真心喜欢我们。
「宋大人和夫人日后如果有用到我圣医谷的地方尽管开口！」
「另外请二位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大学士府陷入险境，给您惹麻烦！」
5
江玉衡在长宁殿养伤，我作为药人，与顾御医随侍左右。
我跟顾御医煎药，四下无人。
药煎好了等着晾凉，顾御医往里面加了些蜂蜜。
将药碗递到我面前，我咂了一口药汤。
「哕……，顾驴子，你这是要苦死我啊！」
顾御医气的一个倒仰，咬牙切齿。
「谷主！不可儿戏，否则是要掉脑袋的！我娘可好？」
「自然，三长老好着呢！有时间你回谷看看她，总念叨你！」
顾御医比我大两岁，是我圣医谷三长老的儿子，因脾气倔强而得个顾驴子的外号。
顾驴子修习医术天赋异禀，辨草药，通药理，诊脉，针灸样样出色。
他对我们闭不出谷的隐世方式嗤之以鼻，觉着医者就该遍救天下苍生所受的疾病之苦。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但在十二岁的时候他就毅然决然的出谷了。
如今年纪轻轻便成了太医院的院首，当真长脸。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皇上好？国不可一日无君！」
「再过几天吧！」
「我要是不惨点，怕是留不下！」
前三日，顾御医日夜不眠，研制解药。
上官玥试药数次，中间几次吐血都毫无惧意。
令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福公公都为之动容。
三日后，顾御医终于研制出了对症的解药。
整日愁眉不展的福公公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安心了不少。
6
福公公侍奉皇上吃第一幅解药。
我走到隔间的屏风后面，阿蛮双手举着木质托盘。
上面放着一个茶盏，里面是半盏热乎乎的猪血。
我在自己左手手腕滴上几滴血珠。
然后装模作样的缠上纱布，等纱布隐隐洇出红痕，又往嘴唇上涂满白粉。
出了隔间，一步三晃的端着猪血递给福公公。
江玉衡很虚弱，斜靠在床头，手上没劲，自己端不住药碗。
福公公年岁大了，给皇上喂药有些吃力。
我接过了药碗跟福公公说让我来。
然后不着痕迹的轻轻按在皇上的穴位上。
皇上便张着了小口，我揽着他的腰，借机又吃他几把豆腐。
“吨吨吨……”
几下子一碗药就喂了下去。
接着是那半茶盏猪血。
猪血太腥了！
幸亏只服这一次，要不然别说喝，就是看着别人喝也受不住啊。
江玉衡几次要干哕出来，我忙给他顺了几下后背。
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甜蜜饯。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感激。
「有劳了，上官姑娘！」
「臣女惭愧！」
然后我虚弱的晃了晃身子。
福公公更是对我另眼相看，满意的点头，满脸的褶子笑开了花。
嘱咐御膳房给我做大补的膳食。
我应付着吃了几口，御膳房的饭菜实在是，寡淡的很！
于是，每晚，病歪歪的皇上睡着后，我便指挥阿蛮去御膳房偷猪蹄，烤鸭，烧鸡……。
三日后，阿蛮跟我抱怨。
想让皇上快点好，她不想过这种偷鸡摸狗的日子！
我心想，阿蛮那，你还是没长心啊。
跟着我，你只能过偷鸡摸狗的日子啊！
江玉衡在我的悉心照料下，日渐好转。
这日，我又在吃烧鸡。
一抬头，看见江玉衡不知何时睁了眼。
盯着我油花花的嘴巴子。
我打个饱嗝抹一下嘴。
「陛下，臣女……」
「不必说了，朕已经好多了！」
「上官姑娘倒也不必日日照顾我顾不得洗脸。」
「好好安顿去吧！」
我走后，没听见江玉衡乐出了声。
7
期间苏妃来过好几次，跟福公公嚷着要给皇上侍疾。
皇上都打发福公公将苏妃拦了回去，说要静养。
今日福公公却如何也拦不住了。
苏妃扑到皇上面前。
「陛下……，臣妾……」
“来给您侍疾”几个字哽在喉咙还未说出口，便看见了我。
煞白的脸没一点血色，青黑的两个黑眼圈占了半张脸，耷拉着脖子好像支不住脑袋。
其实阿蛮给我打扮成完之后，我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妃心想，这也太吓人了，这鬼样子比那天一脸血还要吓人。
侍疾要熬成这样的话，她可受不住啊。
便硬生生的将这句话变成了：
「陛下……，臣妾……看见您安好，放心多了，就不打扰了！」
然后风一样的走了。
皇上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看看我，悠尔一笑。
当真是如春风佛面，一树花开！
8
皇上彻底好了。
顾御医医术高超，不但治好了皇上的蛇毒，还将他的身子彻底的调理一番。
皇上甚至觉得身体恢复后竟比之前还要精力充沛，神清气爽！
福公公张罗着办宫宴，皇上多日未能上朝，终究有些人心浮动。
宫宴上，华灯初上，百官分坐在大殿两旁。
宴饮过后，皇上当着群臣的面奖赏了顾御医，金银，宅院，又赐金扁。
江玉衡问我要何奖赏，我跪在阶前，掷地有声。
「臣女别我所求！」
听见我这么说，苏妃僵硬的身体有了一丝放松。
「臣女有幸为陛下试药，是臣女的福分！」
「陛下丰神俊朗，玉树临风……，臣女仰慕已久。」
「相信陛下并不是那些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知恩不报，翻脸无情，过河拆桥……之人」
「臣女自请去慈宁庵，余生都为陛下诵经祈福！」
9
第二日，我被封为玥贵人，入主瑶华殿。
福公公接我入殿，笑的合不拢嘴。
主殿的一角一棵桂花树立与檐前。
入目之处皆是花团锦簇，满院花香。
「玥贵人好好安顿，老奴退下了。」
「后宫只有您和苏妃两位主子，苏妃住的是含章殿。」
「除了陛下的勤政殿，玥贵人可以随意逛逛，以后这就是您的家了！」
宫是入了，可我的大计却没有丝毫进展。
接连三日没看见江玉衡，我只能日日去勤政殿门口晃荡。
不想坐在石阶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阿蛮找到我。
「小姐，我看倒也不必如此麻烦。」
「我去将那皇帝绑来，他要是敢不跟您生孩子，我宰了他！」
我看着阿蛮，有些无语。
「阿蛮啊，你可长点心吧！」
「你好歹也是圣医谷的人，咋把宰人挂嘴边了！」
「小姐，莫说我，你放蛇咬人，再救人，也挺狗！」
「还给人家喝猪……血……」
我一把捂住了阿蛮的嘴。
「好阿蛮，我错了！我知道你心疼我。」
「可眼下还不行，要是那样做怕是以后圣医谷都没有安宁日子了！」
「咱还得智取！」
10
勤政殿里福公公不时地摇头，唉声叹气。
埋头案前看折子的江玉衡皱皱眉。
「何事？」
福公公忙跪在地上。
「陛下，老奴多嘴，玥贵人日日来勤政殿，却又不敢进来打扰您。大热的天，今儿个奴才远远的看着，人都晕倒在石阶上了！」
「之前为皇上试药，身子骨想必还没养好！」
俊朗的皇上沉思片刻。
「咳，晚上朕去看看她。」
是夜。
我手里正拿着一小碟碎肉块喂竹竹。
听见外间又脚步声，我也为是阿蛮。
忽然院子里传来阿蛮的声音，异常洪亮。
「皇上万岁！」
外间的脚步声微顿一瞬，接着更近了。
我扯过竹竹，一甩，把它抛向窗口。
又把碟子带肉都塞到床下。
江玉衡进了屋。
我长出一口气，幸亏我手快，然后装模作样的给他行礼。
「身子可好？明日叫顾御医来给你诊脉，不可大意！」
江玉衡边说，边坐在椅子上。
我拽了另一把凳子，靠近皇上，与皇上面对面坐好，双膝相对。
江玉衡愣了一下，似乎感觉我俩离得太近了，想往后退了一点。
我一把拽住他的手，朝他眨眨眼睛，抿唇一笑。
「陛下，你真好看！」
江玉衡脸颊微红，板着脸，偏头看向旁边。
「你没事，朕就放心了，朕还有折子没看完，上官姑娘……早些休息。」
不等他把手收回去。
我忽然松开拽他的手，换成两手，捧住了他的脸颊，令他看向我。
竹竹不知何时爬了回来，梗着脖子歪着小脑袋，吐着红信子，正趴在江玉衡身后的窗台上打量他。
「陛下叫我什么？嗯？」
「应该叫玥儿，陛下……」
然后，江玉衡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丢下一句「朕要去看折子」，匆匆的离开了。
阿蛮疑惑的问我。
「走啦？」
「嗯！」
「你也不中用啊，小姐！」
「嗯，江玉衡有些难拿！」
我扶额一声叹息。
11
第二日，阿蛮在御膳房取来一碗莲子粥。
我拎着食盒去了勤政殿。
福公公笑的光见牙不见眼。
「玥贵人，昨儿个皇上吩咐了，只要没有大臣议政，您来了就进去，外头太阳大。」
「不了，公公，帮我把莲子粥给皇上。」
福公公把食盒放在案几旁边。
「陛下，玥贵人给您的莲子粥。」
江玉衡看折子的动作没有停，大殿之上，只有笔墨和翻书的声音。
莲子粥的香味似有若无往他鼻子里飘。
他抬头扫了一眼正坐在阶下打瞌睡的福公公。
悄悄的掀开食盒，拿出粥碗，看见粥碗下还压着一张纸。
定睛一看，纸上赫然几个大字。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然后便看见他一边咧着嘴角喝粥，一边小声嘀咕：“不成体统！”
最后把纸张团成个团，想扔，又犹豫一下，最后抚平了纸上的褶皱，放在了旁边的小几上。
翌日，百合粥：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第三日，红豆粥：
“我是弱水三千，请皇上带瓢”
若问为何这次的言语如此拉垮，那是因为只有这次是词是我组织的。
顾驴子只教了我两句，便对我放弃治疗了。
12
江玉衡这日看折子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今日，没有粥，也没有信。
憋了几憋终于问出了口。
「咳，玥贵人在干什么？」
「回陛下，玥贵人跟阿蛮在放纸鸢。」
嗯，放纸鸢的话，是没空。
眼看着天都要黑了，还是什么也没等到。
江玉衡的脸彻底成了猪肝色。
次日晌午，黑着脸的皇上丢下了手里的筷子，摆驾瑶华殿。
瑶华殿静悄悄的，一问才知，玥贵人带着阿蛮去了太夜池。
江玉衡躺在殿外桂花树下的摇椅上，微风拂面，满树花香，顿觉心安，竟不知不自觉的睡着了。
感觉有人在脸颊吹气，耳根微痒，江玉衡缓缓的睁开眼睛。
眼前的女子脸颊微红，纤细的绒毛清晰可见，明亮漆黑的眼睛清澈如琉璃，娇俏的鼻子，红润饱满的嘴唇。
眼看着那唇越来越近，覆在他的唇上，青涩的研磨着，一声短叹，那滑腻腻的小舌便莽撞的趁机伸了进来，勾着他的舌尖，轻轻一吮，他便溃不成军，身子软的像个泥人，提不起一点力气。
那唇离开后，女子蛊惑着他。
「陛下晚上来瑶华殿，好吗？」
他好似不能反应，只能机械的回答。
「晚上来瑶华殿。」
13
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沐浴更衣，备好饭菜，就等着江玉衡来。
江玉衡说话算数，华灯初上之时，阔步而来，神采奕奕。
不成想，瑶华殿来了刺客。
六个黑衣人蒙着面，追着江玉衡砍，招招直指要害。
我怕漏出马脚，只能干瞪眼，东躲西闪，不敢出手。
江玉衡身手不错，以一敌六，还算能应付。
蒙面人察觉江玉衡有意护着我，眼珠一转，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奔我袭来。
江玉衡举着匕首挡住了砍向我面门的利刃，又侧身用身体挡住从侧后方袭来了砍刀。
我意识到他这是要硬抗，九五之尊，要替我挡刀，我不禁心尖一抽，有些动容。
手指蘸了一点茶水，用内力把它化作寒冰，转身抱住江玉衡的同时，将寒冰弹射向举着砍刀那个黑衣人的心脏。
黑衣人咕咚一声倒在地上，砍刀偏了方向，划伤了我的手臂。
江玉衡看着我扑在他身上，胳膊翻起来肉口子，怒目圆睁。
接下来只杀不防，一鼓作气撂倒了所有的黑衣人。
福公公和阿蛮去取御膳房煲的补汤。
赶回瑶华殿时已是一片狼藉。
福公公大喊着叫来了顾御医和大理寺卿宋川。
顾御医先给江玉衡检查伤口，被江玉衡拒绝了，拽着顾御医先给我看手臂。
他攥着我的手，盯着我手臂上的口子，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担忧与心疼。
心口又是一抽，莫名其妙，好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顾御医帮我清理伤口，江玉衡一手挡住我的眼睛，叮嘱我别看。
包扎完之后，他又仔细的检查一遍，才放心的点点头。
完后才让顾御医给他的伤口上药。
他身上小伤有几处，最要紧的是后背的一处刀伤，很长，伤口翻着白肉。
14
这边料理完伤口。
大理寺卿宋川也查验完了刺客。
这宋川有点奇怪，看着我恶狠狠的，目光不善。
我左思右想，没的罪过这号人物啊！
还瞪我，还瞪我！
「陛下，这个宋大人好混账！」
「为什么盯着我看！」
果然，宋川磨了磨后槽牙。
江玉衡看看我，又瞅瞅宋川，疑惑的问我。
「他是你哥！？」
「哥？哪来的哥？」
我一拍脑门，卧去，这是宋大学士的儿子，可不就是我哥吗！
然后我哥说话了。
「回陛下，刺客六人，全都已经毙命，其中五人死于陛下的匕首。但另有一人，死因蹊跷，臣未查明！」
「臣请皇上让臣把尸首带回大理寺彻查！」
临走之前，还不忘又瞪我一眼。
卧去，这人有病？
15
我养伤，江玉衡也养伤。
我顺理成章的把江玉衡绑在了瑶华殿。
给他换药的活自然被我接手了。
顾驴子识相的告诉江玉衡，说他手粗下手没轻没重，怕怠慢了圣上，玥贵人心灵手巧，又学过医术，请皇上放心。
每次给他换药的时候我都会借机吃他豆腐。
晚上休息时，江玉衡后背有伤，只能侧卧，他便在床里，我睡外侧。
我挤着江玉衡，拱进他的怀里，相拥而眠。
我的伤好利索了，他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这次拆了纱布，只需要给他后背的伤涂祛疤药就行。
他后背上蜿蜒的伤口已经结痂，我冰凉的手指摩挲着他的疤痕，一点一点，显然江玉衡的身体紧绷起来。
我双手环住他的劲腰，从后面抱紧他，吻住了他的耳垂。
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陛下，阿衡，我觊觎你很久了，你知道吧！」
我听见江玉衡咕咚咽下口水，声音有些颤抖。
「朕好的差不多了，朕要回勤政殿！」
江玉衡跑了，我抓着头发。
阿蛮朝我摆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我也好无奈啊，江玉衡到底要怎样啊！明明我可以感觉到，他是对我有意的啊！
阿蛮让我下次给江玉衡灌酒试试，实在不行，就给他下药。
我一拍大腿，有道理！
16
江玉衡依然每日来瑶华殿，午膳和晚膳都在这用，晚膳的时候，我哄着江玉衡喝了几杯酒。
他眼角微红，神态微醺。
我扯过江玉衡将他推翻在床上，十指紧扣，温柔的亲他的脸颊，眉眼，鼻子，嘴唇。
他喘着粗气开始回应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个缠绵的吻，我趁乱解他的衣扣。
他醒过神来，按住我作乱的小手。
起身到桌前，举起酒壶往嘴里灌。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壮胆吗，看着他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好野的样子！
我咕咚，咽下口水，心砰砰直跳。
江玉衡，你真带劲！
然后，江玉衡在我激动的目光中呱唧一声倒在了地上，睡着了。
江玉衡被福公公用娇子抬走了。
我深思熟虑之后，郑重的跟阿蛮说，我怀疑江玉衡好像，不行！
老娘辛辛苦苦上蹿下跳好几个月，好像要白玩。
白玩事小，回圣医谷之后，我怕是要被众谷老少笑掉大牙！
17
江玉衡躺在软轿上，刚出了瑶华殿的门，就睁开了眼睛。
他是装醉的。
轿子往前走了一段路之后，江玉衡叫住了福公公。
「去把顾御医叫来！现在！」
顾御医赶来后，江玉衡清空了大殿的所有人，连福公公都没留。
顾御医在大殿里，很久才出来，出来时还不断的摇头。
接着第二日，顾御医神神秘秘的给皇上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木头箱子，据说木头箱子上还上着锁，没人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福公公见皇上每日几乎不眠不休的处理公务，看折子，也是不住的摇头，现在皇上连瑶华殿也不去了，皇上好苦啊。
哎！
18
在那之后江玉衡便再也没来过瑶华殿，我去勤政殿找他。
他只派福公公回一句圣上公务缠身，不得空，将我打发了！
我终于忍无可忍，有天夜里，我悄悄的摸进勤政殿，攀在房梁上，看江玉衡到底有什么猫腻。
江玉衡案前立一个圣旨，两侧的卷轴立在桌案上，挡住了他大半张脸。他很认真在处理公务，时而皱眉，时而拍腿，好似有什么难题想通了，还提起笔不住的勾勾点点，时而右手食指粘一下嘴角的唾液，继续翻书，好不认真的样子。
我无功而返。
没办法我叫来了顾驴子。
「江玉衡到底怎么回事？」
顾驴子哈哈大笑，然后板起脸神色认真起来。
「你知道皇上那天连夜宣我是何事吗？」
「少说废话！」
我不耐烦的催他。
「皇上不会！」
我承认，再这一瞬间我确实惊住了。
重复的喃喃自语：不会？
「嗯，不会，他找我要春宫图！」
「所以，玥儿，皇上如果对你是这番真情的话，怎么办！」
「对啊，怎么办？」
「他如果是个花丛老手，好像也不会这样有负罪感啊！」
阿蛮接过话茬。
「自古皇帝都是多情种，等日后，江玉衡也免不了三宫六院，还能记着小姐你是谁呢！你们多虑了！」
江玉衡日后会有三宫六院，他会忘了我。
这句话如山间回响一般，不断的在我脑海里盘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的心一紧，我有些难过。
「算了，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已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19
八月初十是江玉衡的二十岁生辰，按习俗，二十岁要行加冠礼。
这个重要的日子，也有多个番邦入朝朝贺，整个朝野都异常忙碌。
我已经多日没见到江玉衡了。
仔细打扮后，盛装出席。
江玉衡正襟危坐在王位，威风凛凛，尽显皇室威严。
宴会上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
土番使者称公主要为陛下献舞。
要说这西域公主的舞跳的是真好看啊，手上腰间铜陵叮叮作响，小细腰软的像面条一样。
西夏公主也不甘示弱，宝剑舞的虎虎生威，虽然不是正统武学，但一看也是下了功夫。
我看的津津有味，不错眼珠。
结果这两个使者却说要留下他们的公主，伴君左右，永结两国之好。
大臣们纷纷附和，并称自己家的闺女也都多才多艺，皇上应该广纳后宫。
我一听，顿感大事不妙。
姑奶奶我还没得手，这帮妖精要是进了宫，我的大计怕是没时候了！
我赶紧跪在殿前。
「皇上，臣妾这几日夜夜梦魇，，梦见一只狐狸变成女子，称爱慕陛下，但一转头就咬伤了陛下，臣妾找护国寺主持解梦，住持说此梦不详，陛下恐要犯桃花煞。」
「住持还说，真正能伴君左右的女人，要经得起考验！」
吐蕃和西夏使者一听，大吼着问是何考验。
「受火刑，方能证明一片真心！」
「午后，城外设法坛，坛中放熊熊烈火，谁能从大火中走过，才敢有资格留在皇上身边！」
使者听后，瞪圆了眼睛，大叫着荒谬。
「真若如此，岂知玥贵人和苏妃不是那狐狸？要过火刑，便都去！」
「好哇，我定然前往！还有哪家小姐爱慕陛下的，都一起来吧！」
位于王座上的江玉衡没维持住形象，呼啦一下站了起来，眉毛拧成了麻花，面色不济，众目癸癸之下察觉失态，握紧拳头又坐下，手背上的青筋突显。
再看苏妃，她嘴唇哆哆嗦嗦，额角冒汗，脸都绿了！
20
「如何了？」
这已经是江玉䚘第十二遍问福公公了。
福公公看着在宫门口不停打转的皇上。
「陛下，侍卫马上就回来了，陛下稍安。」
终于，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个侍卫弯身快速跳下马。
「陛下，各国使臣都散了！」
见侍卫说不到点子上，江玉衡抬腿就想踹人，福公公赶紧拦住。
「兔崽子，玥贵人如何？！」
「玥贵人真乃神人啊，法坛里熊熊烈火，离的老远都热浪烤人，有人把绢帕丢进火里，您猜怎么着，绢帕一下就烧成了灰烟！两位公主不敢靠前，都快吓哭了！玥贵人笑着走进火里，苏妃娘娘老远看见玥贵人进了大火，当时就晕了！玥贵人竟然完好无损的走出来！还跟大伙笑呢！」
「她人呢？」
「玥贵人说，好不容易出宫，她想回大学士府住一晚，今儿个就不回来了。」
侍卫退下。
江玉衡沉默一瞬之后：「摆驾大学士府！」
21
之所以要回大学士府，是因为阿蛮收到了如烟的传信。
信中说有事禀报。
我进了大学士府，如烟正站在院子里等我。
如烟朝我见礼后，说明来意。
说大理寺卿宋川，正在南方岷山一代偷偷的查我的身世，她得去处理下，说着拉住我的手，给我诊脉。
我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感觉她好似有点嘲笑我。
「谷主，您真是……竟然毫无进展！」
我信誓旦旦的比划了一个握紧手掌的动作。
「就快了！尽在掌握！」
如烟走了，我打算换身衣服，毕竟演戏不能太假，我还是让衣服烧破了几个洞。
听见恭迎圣驾的一声高唱。
江玉衡大步流星的走到我面前，扯着我转圈仔细检查一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气哄哄的板着脸。
「你怎么能如此冒险，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放心啦，臣妾有把握，别说火刑，就是跳油锅，滚钉板……」
「住口！」
「陛下这是担心我啦？放心，都是江湖伎俩，不伤人的。」
「你还敢说！跟朕回宫！」
22
进了瑶华殿，江玉衡一把把窗户上的支杆放下，窗户呱嗒一声合上。伸手把我拽进怀里，好大的手劲。
劈头盖脸的亲下来，长驱直入。
院外响起脚步声，阿蛮唤了一声「小姐」。
我抬手推了一下江玉衡，他纹丝没动，嘴上的动作不停，边亲我边挪动脚步到了门口，腾出一只手掩上房门，声音沙哑的从齿缝里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
「让她走！」
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衣衫凌乱之际，我一激动没控制好力度，刺啦一声，扯碎了江玉衡的龙袍。
江玉衡一晚上要了七次水！小书没白看！
纵使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第二日早上醒来时，还是忍不住老脸一红，看着我俩的衣服都碎了散落一地，好不狼藉！。
江玉衡去早朝，我开心的打滚，嗷，我的老腰哎。
早朝上，大臣们好奇的看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的皇上，他今日特别的好说话。
「准，准，准……」
24
苏妃那日回宫后就一病不起，一个月后才见好，刚能下地便求见皇上。
见着皇上后，声泪俱下。
说自己这段时间病着，想明白了一些道理。
她不配为妃，口口声声爱慕陛下，却不敢踏火坛，她终究还是最爱自己，便自请离宫，要去找她哥哥威武将军。
威武将军是江玉衡的伴读，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当年江玉衡幼年当政，恰逢边关战乱，是威武将军带兵浴血奋战打退了突厥，没有外患，江玉衡专心内政才坐稳了龙椅。
威武将军的独妹单单就喜欢江玉衡，威武将军也劝不动，无奈只求他暂时留下妹妹，如果有朝一日妹妹想离开，他务必成全。
江玉衡下了圣旨，圣旨说苏妃之前只是封先太后之命，暂留宫中，苏妃清白之身，日后婚嫁自由，并封她为宁安公主，赏封地，食俸禄。
就此，江玉衡与苏妃两人成了哥俩。
一时之间，渐渐起了一些谣言，人们道玥贵人是妖妃，皇上独宠她一人不说，之前唯一的宫妃也被赶走了，皇上除了上朝，便连处理奏章都搬到了瑶华殿。
24
两个月后，天气已经转凉，我坐在檐下吃着冷元子。
福公公慌慌张张的在江玉衡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江玉衡很生气的样子，跟着福公公走了。
我这次的月事延后了，忐忑不安的给自己搭脉，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没错了，我……，应该是有喜了。
阿蛮也像模像样把手搭在我手腕上。
「没错了小姐，是喜脉！」
我正犯难怎么跟江玉衡说，让他晚上别碰我。
晚上福公公便来了瑶华殿，说皇上最近有朝政要处理，就不来看我了并指挥人把江玉衡的东西收拾好，带回了勤政殿。
又过了几日，阿蛮表情有些别扭。
「小姐，皇上正在准备选妃立后，秀女画像都堆满了皇上的书案！他们说，丞相家的嫡女，已经开始准备皇后规格的嫁妆了」
我沉寂一会，扯了一下嘴角。
「阿蛮，那你之前还真是说对了！」
「做皇帝的有几个不是三宫六院，咱们走了，到是不用愧疚了！」
半个月后，江玉衡于静怡轩选妃。
我远远的回头看了一眼瑶华殿，那里一片火光。
火不是我点的，阿蛮说是丞相家的暗卫，想来应该是丞相家的姑娘要入宫当皇后，看见我会膈应，提前下手了吧。
25
江玉衡看着烧光了的瑶华殿，眼睛猩红。
「回皇上，没找到！」
江玉衡踉跄着自己上前，搬挪已经烧的差不多的房梁，有些木头没有彻底燃尽，风一吹还燃着小火苗。
江玉衡边翻找，边喊着玥儿……。
烟熏火燎加上悲伤过度，最后昏倒在了灰烬中。
醒来后挣扎着坐起来，问福公公人找到了吗。
福公公声泪俱下，摇摇头。
「陛下，玥贵人是没找到，但也没有尸体！」
「玥贵人没准真就是神仙下凡飞走了啊！您可不能再折磨自己了！」
江玉衡听了之后。
仰面躺在床上，眼中没有一点光亮，行尸走肉一般。
「把丞相一家抄家，男丁流放，后人三代不得入仕为官！」
福公公偷偷站在门口抹眼泪。
忽然他面前站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杂乱，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的男人。
福公公定睛细看，这不是……这不是大理寺卿宋川吗！
「公公，臣求见皇上，有要事回禀！」
「事关玥贵人！」
没等宋川直起腰，就被福公公拉到殿内。
江玉衡还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没动！
宋川跪在地上。
「陛下，玥贵人她不是臣的妹妹啊！」
江玉衡枯井般的眼眸一动，呼啦一下坐了起来，死死的盯着宋川。
「之前瑶华宫遭遇刺客，有一人死因蹊跷，臣遍寻仵作，查阅典籍，原来那人是死于一种叫寒冰诀的武功，这种功法一瞬将水凝结成冰，打入人的心脏，致人死亡。冰在心脏里慢慢融化，令人查不出痕迹。只等多日后，尸体开始腐烂，心脏位置才有一个针点般极小的紫痕！」
「听闻只有南山派掌门会此功法，臣便赶往南山派。」
「另外我爹我娘说我有个失散的妹妹，是万万不可能的，我记事起就不曾离开过我娘，我今年二十五，妹妹十七，我八岁的时候，我娘根本有没有孕，我先前只以为玥贵人可能是我爹养的外室所生，我便恨上了我爹，气他养外室。据说妹妹是在岷山一带找到的，正好此去南山派路过岷山，我便去一同查探。」
「岷山一带根本没有她这个人。」
「到了南山派，说南山派门主去了漠北！」
「臣千里迢迢，追至漠北，得知，寒冰诀极难学成，南山派掌门的弟子五人，谁都没学会，但因缘际会，寒冰诀却被一个外门人学会了。」
「那人便是圣医谷谷主！臣多番打探，最后才知，那谷主，叫上官玥！」
江玉衡眼睛不眨的盯着宋川。
「你是说上官玥不是你妹妹！她是圣医谷谷主！她是我的玥贵人！」
江玉衡极力的保持着脑子清醒，极速运转，连“朕”都忘说了。
她会医术，她能解毒，她有武功，她跑了！她骗我！
然后疯狂的哈哈大笑。
「朕要去抓她！」
宋川听言，跪地匍匐向前。
「皇上，请您务必带臣一同前往！」
边说着边开始声泪俱下，嚎啕大哭。
江玉衡疑惑的看着他，很是不解。
「不瞒皇上，臣行至岷山时，遇一女子名叫如烟，嘤嘤嘤……，她强睡了臣！事后给臣下让人失忆的药，嘤嘤嘤……，幸亏臣警觉，没有中计。」
「臣去漠北时，此女子竟恬不知耻，再次强睡了臣！嘤嘤嘤……，事后又给臣下让人失忆的药，嘤嘤嘤……」
「臣多番苦查，那叫如烟的女子，竟是圣医谷的五长老……，嘤嘤嘤……，她怀了臣的孩子，却不要臣！……」
江玉衡听后，长叹一声。
「宋卿此番可谓牺牲巨大！」
「朕此番必须带你去讨个说法！」
江玉衡心想，与宋川相比，上官玥对他还算称得上仁慈！原来圣医谷的传统就是缺孩子，不需要男人！
26
我跟阿蛮到了圣医谷谷口，如烟早早就等在那。
如烟比我大三岁，从小就跟姐姐一样。
微笑着勾住我的肩膀，一同回谷。
沐浴过后，吃了饭，如烟拉着我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
「谷主要做姨娘啦！」
「太好啦，谁的？」
「就是一个傻大个！」
她拉过我的手，给我诊脉。
然后，如烟刚刚还笑盈盈的脸开始凝滞，眉毛慢慢上挑，拧成了麻花，叹了一口气。
最终如烟判官给我定了刑。
无孕！
「那我为啥没来月事？」
「因为你吃多了冰！」
「那我为啥恶心反胃？」
「因为你吃多了冰！」
「那我为啥是喜脉？好了，不用说了，因为我吃多了冰！」
我好绝望。
这把算是赔个底儿掉！
阿蛮来了脾气。
「小姐，看吧，我就说你少吃那冰元子！」
「蛮那，你不也把脉了，说是喜脉吗！」
27
山中闭塞，消息进来的慢。
江玉衡那日从瑶华殿匆匆离开是因为群臣跪于宫门外，他们说玥贵人是妖妃。
已死要挟他广纳后宫，选妃立后，江玉衡不应，丞相一头撞向大殿的石柱，幸亏有侍卫拦下。
僵持不下，江玉衡承诺他会择日立后，并搬回勤政殿。
选妃那日更是一只圣旨开棺定论，圣旨称立玥贵人为后，后宫只她一人，谁再敢多言，就罢官流放！
28
江玉衡带着侍卫找来了圣医谷。
谷口迷阵重重，他们被困了三日。
眼看着他要放火烧山，我赶紧命阿蛮把他带进谷里。
没等他开口，我抱着他的腰就哭了。
他准备数日骂人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你坏事做尽，怎么还有脸哭！」
边说边帮我抹眼泪。
「江玉衡，我做尽了坏事，你还愿意要我吗？」
他拍拍我的后背。
「只要你，我满心都是你，命给你都行！」
「可是，我还得生个小谷主，才能跟你走！」
「你们谷中继承谷主要男孩还是女孩？」
「要女孩！」
「那你看这样行不行，宫里缺男孩做太子，谷里缺女孩做谷主。不如你跟我先回宫，等生了孩子要是女孩就送回谷里，男孩就留在宫里，行不？」
「要是一直生女孩怎么办？」
「那就接着生！」
「那要是一直生男孩呢？」
「还接着生！」
「别这那了……，让我听听我们的宝宝！」
说着便弯腰小心翼翼的把耳朵贴在了我的小腹上。
「江玉衡，我要是跟你说，我自己给自己误诊了，这里还没有宝宝，你信不？」
江玉衡听言后愣了半天，哭笑不得，然后拽着我便进了屋。
「那更得赶紧生宝宝了！」
第二日，我收拾了包袱，江玉衡拉着我的小手，来到了谷口，一声令下。
「回宫吧！」
侍卫们齐整整的站好，准备出发。
江玉衡扶着我上马，然后翻身坐在我身后，共乘一骑。
队伍刚走出去，宋川急吼吼的跑到我俩马前。
「陛下，不能走啊，我还得抓如烟呢！
我回头看看江玉衡，江玉衡瞅瞅我，我俩的眼神都能拉丝。
「关朕何事！」
然后一夹马腹，继续向前。
宋川反应半天，终于回过神来。
追着跑在马后。
「妹妹，妹妹……」
「你放我进去找如烟吧……。」
尾音被吹散在了风里。
来源：冬瓜看故事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