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儿子,吃饭了。"我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萝卜炖排骨站在儿子书房门口,却只得到一句含糊的"知道了"。
"儿子,吃饭了。"我端着一锅热腾腾的萝卜炖排骨站在儿子书房门口,却只得到一句含糊的"知道了"。
这已经是第三天他这样敷衍我了,半月来的沉默让这个本应热闹的春节气氛凝固得像窗外的寒霜。
屋子里,年味在沉默中消散。儿媳小兰前天晚上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回了娘家,走时连招呼都没跟我打。
我放下砂锅,搓了搓有些粗糙的手,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电视里正播着春节联欢晚会的重播,赵本山的小品引得观众哄堂大笑,可我笑不出来。
我叫刘景文,今年刚好六十岁,在市一中教了三十五年的数学,前年退休。
从小我就信奉"严师出高徒",对学生一向要求严格,对自己唯一的儿子刘树强更是严上加严。
墙上的老式挂钟"嗒嗒"响着,提醒我时间仍在流逝,而我与儿子之间的距离却似乎越来越远。
"树强,下来吃饭吧,菜都凉了。"我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不自觉的命令口吻。
儿子这才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眼圈发红,胡子拉碴,跟往日企业精英的形象判若两人。
他坐下后只是低头扒饭,一句话也不说。
我看着他,皱起了眉头:"你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也不见你高兴。"
"没什么。"儿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饭桌上的沉默像一堵无形的墙,把我们父子隔在两边。
"小兰呢?怎么大年三十都不回来?"我试探着问道,筷子轻轻敲打着碗沿。
"她回娘家了。"儿子语气平淡,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知道,爸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但你这一天到晚闷葫芦似的,也不是个事儿啊。"
"闷葫芦?"儿子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愤怒,"我闷了这么久,您老人家来了半个月,也没见您问我一句过得怎么样!您眼里只有您那一套标准!"
说完,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碗筷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你这孩子,怎么跟我说话呢?"我也提高了嗓门。
"我都三十五岁了,在您眼里还是'孩子'?"儿子讽刺地笑了笑,"您还是把我当初中生管教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摔门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饭桌前愣了许久。
窗外,小区里的大红灯笼在冬风中摇晃,照在我这颗迷茫的老心上,明明是红色,却衬得我心里一片灰暗。
晚上,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想着儿子的反常,又忆起他小时候乖巧的模样。
那时他才上小学,每次考试回来都迫不及待地喊:"爸,我又考了一百分!"我总是点点头说:"这是应该的。"
初中时,他偶尔也有考砸的时候,我会坐他对面,严肃地分析失误原因,从不表扬,只说:"你能做得更好。"
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他大学毕业,工作后我们见面少了,电话里我也总是问他:"工作上有没有提升?收入有没有增加?"
如今想来,我似乎从未问过:"你快乐吗?"
第二天早晨,我起得很早,准备去小区旁边的菜市场买些新鲜蔬菜。
刚开门,就看见邻居老李提着一袋橘子上楼。
"老刘,大年初一,给你拜年了!"老李乐呵呵地递过橘子,"树强回来了吧?去年我在他公司楼下碰见过他,西装革履,真有出息!"
"回来了。"我接过橘子,不知为何有些难以启齿儿子最近的异常。
"你这当爸的,把儿子教得真好!"老李拍拍我的肩膀,"像我家那小子,大学毕业找了份工作,没干两年就辞职说要创业,折腾了一年,净赔钱。"
老李说着,脸上却不见埋怨,反而带着几分自豪:"不过这孩子有韧劲,现在又找了份差不多的工作,说是积累经验,将来再干一番事业。"
我心里一动:"你...不担心他吗?"
"担心啊,哪个做父母的不担心?"老李笑呵呵地说,"但孩子大了,得让他自己走路。摔跤了,我们在后面扶一把就行,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抱着走了。"
回家的路上,我想着老李的话,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愧疚。
正巧碰上下楼倒垃圾的王婶,她笑着说:"老刘,你儿子儿媳闹别扭了?我昨天看小兰拎包出门,眼睛哭得通红。"
我尴尬地笑了笑:"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子也插不上手。"
王婶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大啊,我闺女前年工作不顺心,整天跟我女婿顶牛,我去劝,反倒成了添乱的。后来我想通了,少说两句,多帮衬着点,他们自己就和好了。"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我附和着,心里却在想:我是不是也该换个方式关心儿子?
回到家,儿子还没起床。
我轻手轻脚走进厨房,准备做顿丰盛的早餐。
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瓶啤酒和一些速冻食品。
我这才发现,自己来了半个月,竟然不知道儿子家的生活状况。
冰箱门上挂着几张照片,那是儿子和小兰的婚纱照,两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旁边是一张全家福,是去年春节时照的,我和他妈坐在中间,儿子儿媳站在后面,笑容灿烂。
那时候,一切看起来多么和谐。
我叹了口气,决定先去儿子书房找点感冒药——我睡得不好,觉得有些头疼。
书房里满是书和文件,桌上的电脑开着,屏保是儿子和小兰的旅行照片。
药没找到,却在抽屉里看到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
我知道不该偷看儿子的私人物品,但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我翻开了它。
"今天又被老爸训了一顿。物理只考了96分,他说我不够认真。我已经熬夜复习三天了,眼睛都熬红了,为什么永远达不到他的期望?"
那一页日期显示是1998年,儿子初二的时候。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继续往后翻。
"高考成绩出来了,考了全市第三名。爸只说:'发挥正常。'我多希望他能说一句:'儿子,你真棒!'"
我的手开始微微发抖。
"今天公司年终评比,我获得了最佳新人奖。给家里打电话,爸第一句话是问我奖金多少,然后说要再接再厉。他从来不会说'恭喜'。"
我翻到最近的几页,字迹变得潦草:
"公司裁员,我在名单上。三个月了,还没找到合适工作。爸要来过年,怎么开口?他一生光明磊落,最看不起无能之人。"
"小兰安慰我说没关系,可我看得出她也很担忧。房贷、车贷、生活费,压得我喘不过气。"
"爸来了,我什么都没敢说。他一定会失望透顶。他教了一辈子书,最看重的就是'成功'二字。"
我手一抖,日记本掉在地上。
窗外楼下的大喇叭正放着《难忘今宵》,小区里孩子们放鞭炮的声音此起彼伏,我却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原来,儿子失业了。
三个月了,他一直瞒着我。
我颤抖着双手捡起日记本,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轻轻带上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回到客厅,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很久的呆。
头一次,我开始认真思考:我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从小到大,我为他规划人生,却从未问过他想要什么。
我教书育人几十年,把"严"字刻进骨子里,却忘了孩子也需要鼓励和理解。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改变些什么。
我去菜市场买了一堆菜。菜场人挤人,年味十足。小贩高声吆喝着:"大白菜,新鲜的大白菜!""过年了,买点鱼虾回去,图个吉利!"
我挑了儿子最爱吃的大骨头和新鲜蔬菜,又买了他小时候爱吃的桂花糕。
记得他上小学那会儿,常常放学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爸,今天有桂花糕吗?"
那时候,我总是板着脸说:"作业做完了再吃。"
现在想来,我是不是太严厉了?
回家的路上又遇见老李,他提着一袋水果,笑眯眯地问:"老刘,这是要给儿子露一手啊?"
"是啊,树强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红烧排骨,这么多年没做了。"
老李提着水果袋子,胡子一翘一翘的:"你这老师当惯了,跟儿子说话也像教训学生,孩子能不烦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服气。
老李不慌不忙地说:"我那儿子小时候,我对他要求也严,现在才明白,娃儿长大了,咱得放手,得平等相处。"
"我这也是为他好啊。"我小声辩解。
老李拍拍我的肩膀:"为他好,得问问他觉得什么是好。你看我家那小子,去年跟我说要辞职创业,我起初也不同意,后来想想,年轻人得闯荡,就由着他去了。"
"那你就不怕他摔跟头?"
"摔跟头是肯定的,可那是他自己选的路。"老李笑呵呵地说,"现在他虽然折腾了一年没成功,但人比以前成熟多了,说话办事都有章法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些年,我何曾真正了解过儿子?何曾问过他的想法和困难?
回到家,我把买来的菜放进厨房,正想去叫儿子起床,门铃突然响了。
开门一看,是儿媳小兰,提着一个小行李包。
见到我她明显愣了一下,脸上有些尴尬:"爸,我...我回来拿点东西。"
"小兰,进来坐会儿吧。"我招呼她,顺手接过她的包。
小兰踌躇了一下,跟我进了屋。
"树强还没起?"她轻声问,眼中满是关切。
"嗯,昨晚估计没睡好。"我倒了杯热水给她,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兰眼圈一下子红了,她咬着嘴唇,半晌才说:"树强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他......"
"我知道了,小兰。"我打断她的话,"他工作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别担心,回去看看你妈,我在这陪着他。"
小兰惊讶地看着我,眼里有了些笑意:"爸,树强其实挺怕您失望的。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您眼里必须是最优秀的那个。"
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心痛:"是我的错。我太想让他成功,却忘了问他想要什么。"
小兰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树强大学毕业那年,您和他的合影。他一直带在身上。"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儿子穿着学士服,我站在旁边,难得地露出微笑。
照片背面写着:"永远做爸骄傲的儿子。"
"他从没让您失望,爸。"小兰轻声说,"只是这次,他害怕了。"
送走小兰后,我站在厨房里,看着一堆食材,突然有了主意。
中午,当阳光正好洒进客厅时,我做了一桌菜,有儿子爱吃的红烧排骨、清蒸鲈鱼和油焖茄子,还特意包了他小时候最爱的三鲜馄饨。
正准备去叫儿子,楼上传来脚步声。
儿子揉着眼睛走下楼,看到满桌菜愣住了:"爸,这是......"
"都是你爱吃的,别凉了。"我给他盛了碗馄饨,就像他小时候那样。
儿子坐下,舀了一勺馄饨,轻轻吹了吹,像是要吹走这些年的心结。
我深吸一口气:"树强,找工作的事,不着急。"
他的筷子顿在半空,眼中闪过惊讶、疑惑,最后定格在不安上。
"我看到你日记了,对不起。"我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爸这辈子当老师,总觉得孩子就该听话,就该优秀。可是,人生哪有不遇挫折的?"
儿子放下筷子,脸色变得苍白:"爸,我......"
"你还记得1989年吗?那年你才四岁。"我继续说道,"那年学校闹改革,我因为公开批评校领导的一些做法,被停了课,足足半年没了工资。"
儿子惊讶地看着我:"我不知道这事。"
"你妈也不知道,我怕她担心。"我苦笑一声,"那半年,我打零工补贴家用,后来学校换了领导,我才被重新聘回去。"
我给儿子夹了块排骨:"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哪有一帆风顺的?"
"爸,我不想让您觉得我没出息。"儿子眼睛红了,"您一辈子兢兢业业,最看重事业。我怕我的失败会让您失望。"
"你是我儿子,不管做什么,只要认真负责,爸都支持。"我拍拍他的肩膀,"这段时间在家好好休息,找工作的事慢慢来。"
"爸......"儿子声音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儿子湿润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这些年来我们之间的隔阂就像一块冰,正在慢慢融化。
那晚,我们父子俩难得地一起喝了点酒,打开了话匣子。
"记得你上高中那年,期末考试你考了年级第二,回家脸都是垮的。"我笑着回忆。
儿子接过话茬:"那是您头一次表扬我,说'已经很好了'。"
"我那时候就是死要面子,觉得孩子成绩好是理所当然的。"我自嘲地笑笑,"其实,爸心里一直为你骄傲。"
酒过三巡,儿子终于讲起了这次失业的前因后果。
原来他所在的外企进行了全球范围的裁员,他所在的部门几乎全军覆没。
"我找了好几份工作,但要么薪资大幅降低,要么岗位不对口。"儿子叹了口气,"三十五岁了,市场上更青睐年轻人。"
"你这不是废了,是市场调整。"我一反常态地宽慰他,"当年八九十年代国企改革,多少人下岗?不也都熬过来了。"
"爸,我有时候在想,我这一生是不是太听您的话了?"儿子目光有些迷离,"从小学到大学,专业是您选的,工作也是按您的期望去找的。我没有任何怨言,因为我知道您为我好。"
我沉默了,心中泛起阵阵愧疚。
"但现在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儿子突然变得坚定,"我一直有个梦想,想开一家小书店,卖些冷门但有价值的书,偶尔举办读书会。"
"书店?"我有些意外,但很快释然,"也对,你从小就爱看书。"
"我和小兰商量过,她很支持。现在失业反而给了我一个机会去尝试。"儿子说着,眼中有了光彩,"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小铺面,房租不贵。"
以往,我肯定会劝他稳妥一点,找份体面的工作。
但今晚,我听着儿子讲他的梦想,看着他眼中久违的热情,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好,爸支持你。"我举起酒杯,"如果需要启动资金,爸这些年的积蓄还算够用。"
儿子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爸,我以为您会反对。"
"以前的我肯定会反对。"我笑了笑,"但现在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开心最重要。你要是喜欢,就去做吧,不行咱再换。"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儿子肩上的重担一点点卸下,眉宇间舒展开来。
我们父子俩彻夜长谈,聊了这么多年来从未谈过的心里话。
我才知道,儿子这些年心里压着许多事,工作压力大,房贷车贷压得他喘不过气,还怕我和他妈看不起他。
他也从未跟我说过,他其实并不喜欢在外企朝九晚五的生活,只是因为那符合我对"成功"的定义。
第二天,小兰回来了,看到我和儿子在阳台上一起喝茶聊天,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爸,你们和好了?"她走过来,轻声问道。
"哪有什么和好不和好的,都是一家人。"我笑着说。
晚上,小兰做了一桌好菜,我们三个人一起包饺子。
我笨手笨脚地捏着饺子,样子歪歪扭扭的,儿子和儿媳都笑了。
"爸,您教了一辈子书,怎么包个饺子还不如我呢?"儿子打趣道。
"教书和包饺子是两码事。"我也笑着回应,"就像我懂数学,但不一定懂人生。"
儿子和儿媳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温情。
小兰亲切地说:"爸,树强跟我说了书店的事,我们想好了店名,叫'景文书屋',用您的名字。"
我一时哽咽,掩饰般地抹了抹眼角:"这么俗气的名字,能吸引顾客吗?"
"这是我们的心意。"儿子认真地说,"您这辈子教书育人,现在我们想通过这家书店,延续您的精神。"
饺子下锅了,厨房里热气腾腾。
窗外,烟花在夜空绽放,照亮了整个城市。
除夕那天,我们一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
儿子和儿媳依偎在一起,不时交头接耳,小声笑着。
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我忽然明白,亲情不是上下级关系,不是居高临下的爱,而是平等的尊重与理解。
所谓成功,不是世俗眼中的高薪厚职,而是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收拾碗筷时,我发现儿子的日记本摆在茶几上,翻开是崭新的一页:
"今天是除夕,爸终于第一次说他为我骄傲。我和小兰决定了,不管前方有多少困难,都要勇敢追求自己的梦想。感谢这次失业,它让我重新认识了爸,也认识了自己。新的一年,新的开始。——2025.2.9"
我轻轻合上日记本,眼角有些湿润。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老伴打来的电话,她在老家过年,关切地问我在儿子家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树强要开书店了,我打算多住几天,帮他参谋参谋。"我语气轻快。
电话那头,老伴惊讶地问:"书店?你同意了?"
"有什么不同意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挺好。"我笑着说,"人这一辈子,开心最重要。"
挂了电话,我看着阳台上正在浇花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
春节假期结束前,儿子带我去看了他租下的小店面。
那是一个社区旁边的两层小楼,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明亮而温暖。
"一层做书店,二层可以做读书会和文化沙龙。"儿子兴奋地介绍着,"小兰会负责咖啡区,我来选书和组织活动。"
我走在空荡荡的店铺里,想象着书架摆满书籍,人们在这里阅读交流的场景。
突然发现自己心中充满了期待。
"爸,您有什么建议吗?"儿子问我,眼中带着尊重。
"我对这行不懂,但我相信你们会做好。"我拍拍他的肩膀,"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叫我。"
回家路上,儿子说起了他对未来的计划,眼中闪烁着光彩。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想着,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成功——不是外在的光鲜亮丽,而是内心的充实和平静。
站在新年的门槛上,我心里想着,人这一辈子,做父母的,也得和孩子一起成长啊。
不是每一代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但每一代人都有追逐梦想的权利。
我们这代人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却常常忘了问一句:"孩子,你想要什么?"
现在,我终于学会了这个简单却重要的问题。
回老家的前一天晚上,我把老李也请来家里吃饭。
酒过三巡,我举杯向老李致谢:"谢谢你那天点醒我,要不然我可能到现在还不明白儿子的心思。"
老李笑呵呵地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做父亲的,互相学习嘛。"
儿子和儿媳看着我们,脸上都带着笑容。
送走老李后,儿子送我回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欲言又止。
"爸,谢谢您。"他最后说道,声音低沉而真诚。
"谢什么?"我笑着问。
"谢谢您理解我,支持我。"儿子眼中含着泪光,"我以前总觉得您不懂我,现在才明白,您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爱我。"
我拍拍他的肩膀:"儿子,爸以前是太固执了。现在我明白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爸支持你走自己的路。"
临走那天,儿子和儿媳送我到火车站。
站台上,我对儿子说:"书店开业那天,我和你妈一定来。"
儿子点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站台上渐渐远去的儿子和儿媳,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窗外的风景飞快掠过,我思绪万千。
这趟春节之旅,我不仅重新认识了儿子,也重新认识了自己。
原来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而最好的方式,是尊重彼此的选择,支持彼此的梦想。
站在新的起点上,我和儿子都有了新的开始。
他开始追逐自己的梦想,而我,开始学习如何做一个更好的父亲。
即使在六十岁的年纪,人生依然可以重新出发。
来源:快乐向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