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那年,二叔盖新房摆酒,唯独没请我们家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19 11:26 3

摘要:十五岁那年夏天,我们家那间闷热的厨房里,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就在这声脆响之后,母亲王秀兰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到极点的声音说:“建国,老二家明天摆酒,街坊都收到了请帖,就我们家……”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像一根针,悬在我心尖上。

筷子磕在搪瓷碗边沿,发出一声清脆又孤单的脆响。

十五岁那年夏天,我们家那间闷热的厨房里,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就在这声脆响之后,母亲王秀兰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到极点的声音说:“建国,老二家明天摆酒,街坊都收到了请帖,就我们家……”她没说完,但那未尽之言像一根针,悬在我心尖上。

父亲林建国正埋头呼噜呼噜地喝着绿豆汤,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喝汤的声音更响了些。他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粗着嗓子说:“不请就不请,省点份子钱。他家那新楼,我们去了也坐不踏实。”

他的语气故作轻松,像是在谈论天气,可我看见,他放在桌下那双因常年做木工活而布满老茧的手,正死死地攥在一起,指节泛白。一种莫名的酸楚和羞辱感,像潮水般瞬间淹没了我。二叔林建军,我爸唯一的亲弟弟,盖了三层小洋楼,成了我们那片第一个住上楼房的人,他宴请了全村,甚至包括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却唯独漏掉了我们这一家,他唯一的亲哥。

这不像是不小心漏了,这分明是抡圆了胳膊,对着我们全家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母亲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抹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那张本就干净的旧木桌,像是想把那份难堪从桌面上擦掉。客厅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抗议声,电视里正放着《还珠格格》,小燕子咋咋呼呼的笑声,在此刻听来,显得格外刺耳。整个屋子,被一种尴尬又压抑的沉默笼罩着。

我叫林墨,那年我十五岁,正处于一个少年最敏感自尊的年纪。我无法理解,亲兄弟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做到这个份上。

引子

夜里,我被客厅传来的压抑争吵声惊醒。卧室的木门有个小小的月牙形缺口,是小时候被我用玩具砸的,此刻成了我窥探成人世界的唯一窗口。

“林建国,你就是个死要面子的!亲弟弟这么打你的脸,你连个屁都不敢放!”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把钝刀子,在父亲的心上来回地割。

“我能怎么办?冲过去问他为什么不请我?让他当着全村人的面,把那件事抖出来吗?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父亲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力感。

“那件事,那件事……那张借条当初不是说好了吗?妈亲口说的,建军自己也认了,那是给他的,不用还!”

“妈老了,记不清了!老二现在不认,我有什么办法?秀兰,别说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就当没这个弟弟。”父亲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

借条?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隐约记起,几年前,二叔家要开个小卖部,好像是缺钱。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我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父亲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他能用几块烂木头,给我做出最精巧的木头枪;他能一个人扛起半扇猪肉,走几里山路面不改色。可现在,这个英雄,却像个泄了气的皮球,躲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

第二天,二叔家门前鞭炮齐鸣,人声鼎沸。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马路上,气派非凡。我们家却大门紧闭,像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孤岛。我从二楼的窗户缝里,看到堂弟林浩穿着崭新的耐克,在人群里穿梭,满脸的骄傲。他手里的手机屏幕闪着光,大概是在给同学炫耀他家的新楼。

那一天,我家的午饭是沉默的。饭桌上,只有筷子和碗碰撞的声音。父亲吃得很快,像是完成一个任务。吃完饭,他把自己关进了那间堆满木料和工具的小屋,一下午,里面都传出“吱吱嘎嘎”的锯木声,那声音烦躁又刺耳,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我无法忍受这种压抑。我需要一个答案。傍晚,我借口出去买本子,绕到了村口的小路上,我知道那是林浩回家的必经之路。

没多久,他哼着歌,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林浩。”我叫住他。

他看到我,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点不自然地问:“墨哥,有事?”

“我问你,为什么你家摆酒,不请我们家?”我开门见山,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林浩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不知道啊,这是大人的事。”

“别跟我装傻!”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气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我全听到了,是不是因为一张借条?!”

他被我吓到了,脸色发白,终于吐了实话:“是……是我爸说,你爸当年借了他五千块钱,说好了一年就还。结果这么多年了,提都不提。我爸说,这楼房的一砖一瓦,都是他和我妈起早贪黑挣的,跟你家没半点关系。亲兄弟明算账,他说你爸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五千块钱。在那个年代,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的手松开了,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原来父亲的沉默,母亲的眼泪,都源于这沉甸甸的五个字:亲兄弟明算账。

第一章:裂痕

自从二叔家摆酒那天起,我们家和他就彻底断了来往。在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但父亲和二叔碰到了,都像没看见对方一样,一个扭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中间隔着的空气都仿佛降了温。

父亲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除了去工地做工,回家就钻进他的木工房。那间小屋成了他的避难所,里面堆满了各种木料,刨花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我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来对抗心里的憋屈。家,有时候就是一口锅,什么滋味都得一起往下咽。

母亲的叹息声更多了。她开始学着使用智能手机,是大哥淘汰下来的旧款。她戴着老花镜,笨拙地用指头在屏幕上戳来戳去,想看看怎么在网上卖父亲做的那些小木凳、小玩具。我好几次看到她对着屏幕发呆,便有些不耐烦地说:“妈,你这不对,要先点这里,再点那里……”

她总是“哦哦”地点头,但下一次还是会弄错。有一次,我没忍住,提高了声音:“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怎么还记不住!”

母亲的手指僵在屏幕上,她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委屈和茫然。她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机,转身进了厨房。那一刻,我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悔意。我看到她鬓角的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么刺眼。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我的父母,正在慢慢变老。

一天晚上,我在自己房间写作业,听到厨房传来极力压抑的啜泣声。我悄悄走过去,看到母亲背对着我,肩膀一耸一耸的。她面前的灶台上,放着那部智能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二叔家新开的网店链接,生意火爆的评价一条条地刷过。

我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我默默退了回去,那一夜,我失眠了。我开始明白,那五千块钱的“债”,像一根毒刺,扎在了我们家每个人的心上。它不仅代表着金钱,更代表着父亲的尊严,母亲的委屈,和我们家在这个家族里抬不起的头。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

第二天放学,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奶奶家。奶奶年岁大了,有些糊涂,但关于借条的事,她是唯一的见证人。

奶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眯着眼睛打盹。我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她旁边,轻声问:“奶奶,我问您个事。几年前,我爸是不是借了五千块钱给我二叔?”

奶奶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了我半天,才认出我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口袋,这是她的标志性动作,好像总在找什么东西。“借钱?哦……是有这么回事。你二叔要开店,你爸把他存着给你娶媳妇的钱都拿出来了。”

“那……那钱说好要还吗?”我紧张地问。

“还什么还?”奶奶一摆手,“你二叔那时候穷得叮当响,你爸说了,这钱就是给他的,让他奔个好前程。你爸还让你二叔写了个借条,写完当着我的面就给撕了,说就是走个过场,省得你二婶多想。你爸这人啊,就是死要面子……哎,我那包话梅放哪儿了……”

奶奶说着说着,又开始拍打自己的口袋,思维跳到了别处。

我却如遭雷击。

借条当面就撕了?那二叔现在凭什么说我爸欠钱不还?难道……还有一张借条?或者,是二叔在撒谎?

我心里燃起一团火。如果奶奶说的是真的,那父亲承受的,是天大的冤枉。我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着这个“不仁不义”的骂名。

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反复盘算着。这件事,不能再让父母出面了。他们的每一次碰撞,都是在伤口上撒盐。解开这个结的钥匙,或许就在那张神秘的“借条”上。

我决定,我要找到它。

第二章:寻找“借条”

我开始在家里不动声色地寻找那张可能存在的“借条”。父亲的木工房是禁地,我不敢轻易踏入。我把目标锁定在了父母的卧室,尤其是那个他们存放所有重要文件的红木箱子。

机会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来临。父母都出门了,父亲去工地加班,母亲去镇上赶集。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他们卧室的门。

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我走到那个红木箱子前,箱子上了锁,是一把很小的黄铜锁。我心里一沉,但很快,我想起了父亲的一个习惯。他总是把备用钥匙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开始在房间里搜索。床底下,衣柜顶上,甚至暖水瓶的瓶胆下面……都没有。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张已经泛黄的全家福上。照片里,年轻的父亲抱着我,笑得一脸灿烂。我鬼使神差地取下相框,在相框背后的夹层里,我摸到了一串冰凉的钥匙。

我的心怦怦直跳。

用微微颤抖的手打开了铜锁,箱盖“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樟脑丸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是家里的户口本、房产证,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票据。我小心翼翼地翻找着,生怕弄乱了顺序。

在一个牛皮纸信封里,我找到了一沓信纸。信纸的最下面,压着一张已经发黄变脆的纸。

我屏住呼吸,展开那张纸。

上面是父亲刚劲有力的字迹,写着“借条”两个大字。内容很简单:今借到兄长林建国人民币伍仟元整,用于开店周转,约定一年内归还。借款人:林建军。下面是二叔的签名和红手印,日期是六年前。

就是它!

我的手都在发抖。奶奶明明说借条撕了,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张?难道奶奶记错了?还是说……有两张借条?

我把借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原处,锁好箱子,把一切恢复原样。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手心全是汗。这张借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慌。

有了它,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爸的清白?或者,是坐实了他“欠债不还”的罪名?

我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中。如果我把借条拿给二叔,他会认账吗?会不会反而激化矛盾,让父亲更加难堪?可如果不这么做,父亲就要永远背着这个黑锅。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晚上,父亲在工地加班时,从脚手架上摔了下来。

第三章:家庭会议

医院走廊里的灯光白得刺眼,消毒水的味道呛得人想流泪。

父亲躺在病床上,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起。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但看到我和母亲,还是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他那句口头禅安慰我们:“多大点事,养几天就好了。”

母亲的眼睛红肿着,她没哭,只是默默地给父亲掖好被角,又去打热水,给他擦脸。我知道,她把所有的眼泪都咽进了肚子里。

医生说,是粉碎性骨折,要住院至少两个月,后续的康复治疗还需要一大笔钱。

钱。

这个字像一座大山,轰然压在了我们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上。

晚上,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一家三口。电视开着,播放着无聊的广告,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响。这是一场无声的家庭会议。我们谁都没有说话,但每个人心里都清楚,我们面临着什么。

父亲的目光落在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上,眼神黯淡下去。他是一个靠力气吃饭的木匠,这条腿,就是他的饭碗。现在,饭碗碎了。

“秀兰,”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明天……你去把那几件红木家具的订单推了吧。我这样,做不了了。”

母亲的手一抖,热水差点洒出来。那几件家具,是父亲熬了好几个通宵设计的,用的是他珍藏多年的好料子,是今年最大的一笔收入来源。

“不推,”母亲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料子都备好了,我去找你师弟张叔帮忙。工钱从我这里出。”

“你哪儿来的钱?”父亲急了。

母亲没看他,低着头说:“我回娘家借。”

“不行!”父亲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林建国还没死!不能让你回娘家去丢这个人!”

争吵戛然而止。病房里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父亲剧烈地喘着气,母亲则背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病床上脆弱的父亲,和故作坚强的母亲,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涌上心头。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躲在门后偷听的少年了。

我站起身,走到他们中间,轻声说:“爸,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他们都愣住了,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你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办法?”父亲皱着眉。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走出了病房。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又冒险的决定。

回到家,我再次打开了那个红木箱子,拿出了那张发黄的借条。我看着上面“林建军”三个字,心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和恐惧,只剩下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人不就是活一张脸,争一口气吗?我爸这口气,我替他争回来。

我把借条揣进怀里,它紧紧地贴着我的胸口,像一块冰,又像一团火。

第二天,我没有去学校。我走上了那条通往二叔家新楼的路。我知道,我即将面对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而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士兵。

第四章:小高潮-对峙

二叔家的新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气派,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我站在这栋楼前,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我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二婶。她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收敛了,换上一种戒备的神情:“林墨?你来干什么?我们家不欢迎你。”

“我找我二叔。”我的声音很平稳,没有一丝颤抖。

“你二叔不在。”她说着就要关门。

我用手抵住门,从怀里掏出那张借条,在她面前展开:“二婶,你看看这是什么。”

二婶的目光落在借条上,脸色瞬间变了。她一把抢过去,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爸摔断了腿,现在躺在医院里,需要钱。”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屋里传来:“让孩子进来。”

是二叔。

二婶不情不愿地让开了身子。我走进客厅,二叔正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茶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他身后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一样,都在彰显着这个家的富裕。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我没有坐,就站在他面前。

“这张借条,你是从哪儿找到的?”他问,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你不用管我从哪儿找到的。二叔,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我爸住院了,家里急用钱。这五千块钱,你们看……”

“五千块钱?”二婶尖着嗓子打断我,“林墨,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不讲理?这钱你爸当年说了是给我们的!你奶奶可以作证!再说了,就算要还,这么多年,我们逢年过节给你家的东西,给你奶奶的孝敬钱,早就抵消了!”

“一码归一码。”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送东西是情分,欠钱是债务。二叔,我爸妈没教过我用情分去抵债。”

我的话显然刺痛了二叔。他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好,好一个‘一码归一码’!”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林建国把你教得真好啊!行,你要钱是吧?我给你!”

他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狠狠地摔在茶几上。“这里是五千块!拿走!从今往后,我们两家,恩断义绝!”

钱散落了一桌,红得刺眼。

我没有去拿。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到了他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幅装裱起来的书法,上面写着“家和万事兴”。我觉得无比讽刺。

“二叔,”我缓缓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就是为了这五千块钱来的?”

他愣住了。

“我爸摔断腿,躺在医院里,他跟我妈说的第一句话,是推掉订单,不能让人家吃亏。他没提过一句向你借钱。我妈宁愿回娘家借钱,也没想过要登你的门。”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五千块钱。”我的声音开始颤抖,积压了许久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爆发,“我是来问你,你盖新房,宴请全村,为什么唯独不请我们家?你是不是觉得我爸欠你钱,让你丢了面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家穷,给你这栋新楼丢人?”

“我爸是没你有钱,他一辈子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木匠!可他是我心里最了不起的英雄!他教我做人要正直,要讲信义!他什么时候教过我欠钱不还了?!”

“你告诉我,二叔!我爸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几乎是吼出了最后一句。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二叔被我吼得愣在原地,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羞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二婶也呆住了,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建军,你糊涂啊!”

我们都闻声望去,只见奶奶扶着楼梯扶手,颤巍巍地走了下来。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妈,您怎么下来了?”二叔赶紧上前去扶。

奶奶甩开他的手,走到我面前,用她干枯的手擦掉我的眼泪。“好孩子,不哭。是奶奶不好,奶奶老糊涂了。”

她转向二叔,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和严厉。

“建军,你哥给你的,是两笔钱!”

第五章:中高潮-真相

奶奶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客厅里炸响。

“两笔钱?”二婶失声叫道,“妈,您是不是记错了?就那一笔,五千块!”

奶奶摇了摇头,走到茶几前,拿起那张借条,手指在上面摩挲着。“这张,是第一笔。你哥怕你媳妇多心,故意让你写了借条,又当着我的面撕了,说这钱是给你的,不用还。为的是给你留面子,也让你媳妇安心。”

奶奶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说:“可你那小卖部,开起来不到半年,进货被人骗了,亏得血本无归。你不敢告诉你媳妇,大半夜跑到你哥家门口,跪在地上哭。是你哥,把你拉进屋,又把他准备给小墨攒着上大学的一万块钱,偷偷塞给了你。你哥说,这钱,不能让你媳妇知道,也不能让我知道,是你哥俩之间的秘密。他还说,‘亲兄弟,哪有什么账好算的’,让你别放在心上,好好过日子。”

“你哥怕你心里有负担,所以第二笔钱,连借条都没让你打。他只当是,哥哥拉弟弟一把,天经地义。”

“建军,你自己说,是不是有这回事?”

奶奶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二叔的心上。

二叔的脸,从红到白,再从白到青。他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他双手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呜咽声。

真相,就这么以一种最残忍的方式,被揭开了。

我彻底呆住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在父亲那看似“窝囊”的沉默背后,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他宁愿自己背负“欠债不还”的骂名,宁愿被亲弟弟羞辱,也要守住这个秘密,守住弟弟在他妻子面前那点可怜的尊严。

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在提到“那件事”时,是那么的痛苦和无力。他不是无力反驳,而是根本不屑于反驳。在他的世界里,兄弟情义,远比金钱和名声重要。人长大了,就是把哭声调成静音的过程。我的父亲,早已将他所有的委屈,都调成了静音模式。

二婶也傻眼了,她看看自己的丈夫,又看看我,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丈夫的生意是靠自己的本事东山再起的,她一直以为大伯哥一家是占了他们便宜的穷亲戚。

客厅里,只剩下二叔压抑的哭声和奶奶沉重的呼吸声。

我走到茶几边,将那散落一桌的五千块钱,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叠好,放在二叔面前。

“二叔,”我的声音很平静,“这钱,我们家不要。我爸说过,亲兄弟,没有账好算。我今天来,只是想为我爸讨个公道,不是来讨债的。”

“我爸现在在中心医院,骨科,32床。”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华丽却冰冷的房子。

走出门的那一刻,积压在我心头的所有阴霾,仿佛都被阳光驱散了。我没有赢,也没有输。我只是,替我的父亲,找回了他应有的尊严。

我的认知在这一刻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我一直以为,对错是分明的,黑白是清晰的。但现在我明白,成人的世界里,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是情与理的纠缠,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牺牲和亏欠。

我长大了。就在这个十五岁的夏天。

第六章:大高潮-和解

我回到医院,父亲已经睡着了,眉头却依然紧锁着。母亲坐在床边,就着昏暗的床头灯,在给他织一件毛衣。

“妈。”我轻声叫她。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回来了?饿不饿?”

我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妈,我……我去找二叔了。”

母亲织毛衣的手停住了。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心疼。“你这孩子……”

我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包括奶奶说出的那个秘密。母亲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没有出声,只是任由泪水打湿了手里的毛线。

“你爸……他就是这么个憨子哦……”她用带着方言的哭腔,喃喃地说,“一辈子,就为了那点可笑的兄弟情。”

那天晚上,我们母子俩说了很多话。母亲说起了父亲年轻时的样子,说他如何意气风发,如何把刚出生的二叔抱在怀里,发誓要让他过上好日子。她说,父亲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大事,但他对得起每一个人。

我静静地听着,第一次感觉,我离父亲的内心那么近。

第二天下午,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我和母亲都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二叔和二婶。二叔手里提着一个果篮,二婶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他们俩的表情,局促不安,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父亲被开门声惊醒了。他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把脸转向了墙壁,用后脑勺对着他们。

病房里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还是二婶先开了口,她走到我母亲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嫂子,对不起……我们……我们不是人……”

母亲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接过了她手里的保温桶。

二叔走到父亲的病床前,站了很久。他看着父亲的后脑勺,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个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的男人,此刻,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以下切换为第三人称视角)

林建军看着哥哥的后脑勺,那曾经宽厚、能为他遮风挡雨的后背,此刻显得那么消瘦。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雪夜,他生意失败,走投无路,是哥哥把他从雪地里拉起来,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塞给他,拍着他的肩膀说:“建军,挺过去。有哥在,天塌不下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那份恩情记在了心里。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赚得越多,心却变得越硬。他开始计较,开始攀比,他享受着被人羡慕的目光,却刻意忘记了自己落魄时,是谁向他伸出了手。他用哥哥的善良和沉默,来衬托自己的“精明”和“成功”。他甚至用那张本就不存在的“借条”,作为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作为隔绝那份沉重恩情的屏障。

直到昨天,当侄子林墨通红着双眼,质问他的时候;当老母亲颤巍巍地说出真相的时候,他心里那堵墙,才轰然倒塌。他发现自己,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欠债者”,欠下的,是比金钱贵重千百倍的兄弟情义。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根,又想起了这里是病房。他把烟放回口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切换回第一人称视角)

就在这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父亲,忽然缓缓地转过身来。

他没有看二叔,而是对我说:“小墨,扶我起来,我想上厕所。”

我赶紧过去扶他。他的腿打了石膏,行动非常不便。

就在我一个人吃力地想把他扶起来的时候,二叔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从另一边架住了父亲的胳膊。他的力气很大,一下子就把父亲大半的重量都承担了过去。

父亲的身体僵了一下,但他没有推开二叔。

两个年近半百的兄弟,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一个架着,一个被架着,沉默地走向洗手间。他们的动作有些笨拙,配合得也并不默契,但那一刻,我看到母亲和二婶,都同时别过头去,擦了擦眼角。

没有声嘶力竭的道歉,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原谅。

有些和解,就在这无声的搀扶中,悄然达成了。从洗手间回来后,二叔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给父亲削了一个苹果。他削得很慢,很仔细,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父亲接过了苹果,咬了一口,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他把苹果递给了二叔。

“你也吃。”他说。

这是他今天,对二叔说的第一句话。

第七章:情感升华

父亲出院那天,是二叔开车来接的。他那辆崭新的黑色轿车,停在我们家那栋破旧的小楼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街坊邻居都探出头来看热闹,议论纷纷。父亲却像没看见一样,在我和二叔的搀扶下,坦然地上了车。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二叔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父亲打着石膏的腿,说:“哥,我问了省城最好的骨科专家,他说你这腿,好好养,能恢复得跟以前一样。康复治疗的钱,你别操心。”

父亲“嗯”了一声,目光望向窗外,淡淡地说:“我自己的腿,自己有数。钱的事,我自己来。”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二叔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知道,裂痕可以弥合,但疤痕会永远存在。父亲可以原谅,但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或许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复杂而真实。

生活回到了正轨,但又有些不一样了。

二叔二婶隔三差五地就会送些东西过来,有时候是排骨,有时候是水果。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总是把东西放在门口,跟母亲小声说几句话就走,生怕打扰到父亲养伤。

父亲的木工房,又重新响起了声音。他不能站立,就坐在轮椅上,做一些小件的木工活。他的手艺没有丝毫退步,做出来的东西,比以前更添了几分韵味。

母亲的网店,在堂弟林浩的帮助下,也慢慢有了起色。林浩几乎每个周末都来,耐心地教我妈怎么拍照,怎么写文案,怎么跟客户沟通。他不再是那个穿着耐克炫耀的少年,看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佩和亲近。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我推着父亲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手里拿着一块小木头,用刻刀细细地雕琢着。

“爸,你恨二叔吗?”我终于问出了这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父亲的刻刀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过了很久,才说:“小墨,家人就像一棵树。有时候,有的树枝长歪了,你想把它掰直,可能会把它弄断。但只要根还在,它就断不了。风吹雨打,都是这棵树自己的事。”

他低下头,继续雕刻着手里的木头。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给他花白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看着他布满皱纹的眼角和那双依旧有力的手,忽然觉得,他比我见过的任何英雄,都更加高大。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但我已经懂了。

过了一会儿,他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我。那是一枚小小的木质印章,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林墨。字体古朴,力道千钧。

“拿着。以后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了,做事,就要像这印章一样,一笔一划,清清楚楚,方方正正。”

我接过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印章,紧紧地攥在手心。

又过了几个月,父亲的腿好了大半,已经能拄着拐杖慢慢行走了。

那天是中秋节。傍晚,我们一家人正准备吃饭,门铃响了。

是二叔一家。他们提着月饼和酒,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忐忑的笑意。

母亲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说:“快进来,快进来,正准备吃饭呢。”

父亲坐在主位上,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

二叔把酒放在桌上,给我爸的杯子倒满,然后给自己也倒满。他端起酒杯,对着父亲,一字一句地说:“哥,以前是我混蛋。这杯,我敬你。”

说完,他一饮而尽。

父亲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也端起了酒杯,同样一饮而尽。

没有更多的话语。

那顿饭,我们两家人围坐在一起。饭桌上,大家聊着家常,聊着我的学习,聊着林浩的未来。仿佛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融化在了这顿迟来的团圆饭里。

饭后,父亲和二叔坐在院子里,一人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他们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偶尔说一两句话。

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但更重要的东西,回家了。

十五岁那年,我经历了一场家庭的风暴。我曾以为我的家要散了,但最后,它却以一种更有韧性的方式,重新凝聚在一起。我明白了,家不是一个讲理的地方,而是一个讲爱的地方。而成长,或许就是懂得,在裂痕之上,如何用爱去缝补,然后带着伤疤,继续前行。

来源:奇妙火车lNGlH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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