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站在小餐馆的门口,我愣住了。那个低头洗碗的瘦弱身影,竟是二十年不见的母亲。手中的请柬微微颤抖,婚礼前的这场寻亲,让我猝不及防。
站在小餐馆的门口,我愣住了。那个低头洗碗的瘦弱身影,竟是二十年不见的母亲。手中的请柬微微颤抖,婚礼前的这场寻亲,让我猝不及防。
我叫赵明志,今年三十二岁,在城里一家建筑公司当工程师,即将和相恋五年的女友小雨步入婚姻殿堂。生活看似顺遂,却一直有个心结难解——我的母亲。
那是1998年的冬天,父亲在工地事故中离世,留下了我和母亲。记得那天,雪下得正大,村里的喇叭广播里传来了这个噩耗,邻居们都围到我家那间青砖小瓦房前,我却只记得母亲抱着父亲的遗像,哭得昏天黑地的样子。
"唉,赵家这下可咋过啊?"村里的王婶叹着气,声音却不自觉地大了些。
"听说欠了一屁股债,五六千块呢!那时候工地上没啥保障,只赔了三千块钱。"李大爷摇着蒲扇说道,虽然是寒冬,他还是保持着这个习惯。
那时候我才十二岁,懵懂无知,只知道家里突然变得安静了,母亲的眼睛总是红肿的。转眼半年后,村里像炸开了锅,传言四起,说我母亲嫁到了邻县。
"哎哟,好不要脸哦,男人刚走就改嫁!"村口纳凉的老太太们叽叽喳喳。
"可怜那娃子,以后可咋做人呐?"
我至今记得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那种羞辱感像一把刀,深深刺进我幼小的心灵。爷爷奶奶气得病了一场,我则在学校被人叫"没娘的野孩子",那种滋味,至今难忘。
"娘,真的是您吗?"我轻声问道,嗓子发干,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洗碗的女人手一抖,搪瓷盆里的碗差点掉到水泥地上。她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慌和复杂的情绪。那是怎样一张脸啊,布满皱纹,两鬓斑白,但那双眼睛,我绝不会认错,那是曾经在煤油灯下给我讲故事的母亲的眼睛。
"明志?"她低声唤道,声音颤抖,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二十年的思念、疑惑、怨恨、不解,此刻全部涌上心头。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是爷爷常挂在嘴边的话。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她手忙脚乱地擦干手,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头上戴的发网微微有些歪了。
"我要结婚了,想请您..."我举起手中的请柬,那是小雨精心挑选的粉色烫金请柬,上面印着我和小雨的合影。
"不行,不行。"她连连摆手,脸上写满了惊慌,"你快走吧,别让人看见你来找我。"
餐馆老板娘染着一头黄发,挺着啤酒肚走过来,好奇地看着我们:"春兰,这是谁啊?你儿子?"
"没,没什么,路人问路。"母亲慌张地回答,声音都变了调。
我心头一阵酸楚。二十年了,她连认我这个儿子都不敢。在她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羞耻的过去?一个不愿提起的错误?
"您...您还好吗?"我强忍着失落,看着她干裂的双手和沾满油渍的围裙。
"挺好的,挺好的,你快走吧。"她的眼睛闪烁着,避开我的目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餐巾纸上。母亲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围裙口袋里。
"您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好吗?"我恳求道。
她点点头,但我知道,她可能不会打这个电话。
回到住的小旅馆,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望着斑驳的天花板。窗外,小镇的夜晚很安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我翻出爷爷临终前交给我的牛皮纸信封。
"这是你娘的事,你大了,该知道了。"爷爷颤抖的手递给我这个信封时,满是老年斑的脸上写满了愧疚。
里面是一沓汇款单,从我十二岁到大学毕业,每个学期都有一笔钱寄回来,有时候几百,有时候上千,落款是"赵春兰"——我母亲的名字。最早的那张已经泛黄,上面有一个清晰的指印,像是被水打湿又干透的痕迹。
爷爷临走前握着我的手说:"明志啊,你娘她...其实这些年一直在关心你。是我们没把事情跟你说清楚,让你心里添了疙瘩。"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爷爷的安慰之词。小时候,每当我在学校被人欺负,回家哭鼻子,爷爷总会这样安慰我。可如今,母亲就在眼前,却比我想象中落魄许多。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变得稀疏花白,曾经饱满的脸颊瘦得只剩下棱角,眼角的鱼尾纹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一个疑问在我心中盘旋: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这些年不回来看我一眼?
我又想起小时候那个传闻——说母亲是贪图钱财,跟了一个邻县的富商。可眼前的她,哪有半点富贵的样子?
第二天,我又去了那家小餐馆。母亲不在,只有老板娘在收银台算账,用蘸了口水的手指翻着油腻的账簿。
"找春兰啊?她今天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老板娘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好奇,"你真是她儿子?她可从来没说过她有儿子在城里。"
"嗯,我是。"我点点头,"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知道啊,镇子东头,靠河那排平房,最角上那间。"老板娘热情地说,"春兰这人干活勤快,就是不爱说话,一干就是十来年了。"
"十来年了?"我惊讶地问。
"可不是嘛,她来的时候这店还是我公公婆婆开的呢。那时我刚嫁过来,她就在这儿洗碗端盘子。"老板娘回忆道,"听说之前她在纺织厂上班,厂子倒闭了才来这儿的。"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找到了母亲住的地方——镇子边缘一间破旧的平房,泥砖墙面,门前晒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敲门许久无人应答,我沿着窗户缝隙望进去,屋内简陋得让人心疼:一张小木床,一个老式衣柜,一台落满灰尘的老式电风扇,墙上挂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白照片。屋角放着一个旧缝纫机,看样子还在使用。
门口邻居大婶挎着菜篮子经过,好奇地看着我:"小伙子,找春兰啊?"
"是的,我是她..."我犹豫了一下,"亲戚。"
"春兰这人啊,可好了。"大婶放下菜篮子,打开了话匣子,"常年送钱给山区的贫困学生,自己却舍不得花一分钱。前段时间镇上搞募捐,她捐了一千块,可她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出头啊!咱们这儿谁不知道春兰心好!"
我心头一震。母亲过得这么清苦,却还在资助他人?
"您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我问道。
"说不准,她有时候会去县医院看她闺女。"大婶说。
"闺女?"我愣住了。
"哦,不是亲生的,是她改嫁时那个男人的女儿。"大婶解释道,"那女孩子不错,在县医院当护士,就是脾气倔了点。"
"听说她家里有个儿子,在城里当工程师呢。"大婶继续说道,眼睛忽闪着,像是在打量我,"她常拿着一张照片给我们看,说是她儿子。她说她不配做人家娘,对不起人家,但心里一直挂念着。"
我鼻子一酸,差点当场落泪。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原来母亲心里也有着同样的痛。
"您能不能帮我个忙,等她回来告诉她我来找过她?"我塞给大婶一包好烟,那是准备给未来岳父的礼物。
"行,包在我身上。"大婶拍着胸脯保证。
三天后,我终于在镇上的小公园堵到了母亲。那天下午阳光正好,她穿着一件褪色的碎花衬衫,坐在长椅上,手中握着一个旧皮夹,看着里面的照片出神。从我的角度,能看到那是我大学毕业时的证件照,已经泛黄卷边。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娘。"最终,我轻轻唤了一声。
她像是被烫了一下,猛地回头,看到是我,又是惊喜又是惊慌。
"为什么避着我?"我在她身边坐下,直截了当地问。
"明志..."她慌忙收起皮夹,眼神躲闪,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你别来找我了,我...我配不上做你母亲。"
"这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道,声音有些发抖,"您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小时候,每当过年过节,看到别的孩子有母亲疼爱,我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上学时,老师让写"我的妈妈"的作文,我只能编造一些情节。高中毕业,看到同学们的父母来参加典礼,我站在人群外,感到无比孤单。
她沉默良久,眼泪默默地流下来,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那时你爸走了,家里一贫如洗,还欠着一屁股债。"她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连药都吃不起..."
她声音哽咽,像是回到了那个艰难的冬天:"村里有个做媒的,说邻县有户人家,寡夫带个女儿,家境还行,愿意出三千块钱彩礼,正好能还了你爸生前的医药费。"
"您是为了还债才改嫁的?"我震惊地问。
"当时想着,嫁过去也是个依靠,可以寄钱回来补贴家用,供你读书。"她苦笑道,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其实,你爷爷奶奶一开始不同意,是我...是我一定要走的。"
"为什么?"
"你还小,不懂。那时候村里的闲话已经传开了,说我克夫,说我带着孩子没人要,说咱家是扫把星..."她眼中满是往事的阴影,"我不想让你在那种环境里长大,被人指指点点。"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哪知那人表面光鲜,实际上好赌,把家底都输光了,还借了高利贷。"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后来他实在还不上钱,被人打断了腿,没几年就去世了,留下我和他女儿相依为命。"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揪紧了。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女人,承受了多少我不知道的苦难?
"那您为什么不回家?回来找我?"
"我有什么脸面回去?当初一走了之,村里人会怎么说你?怎么说你爷爷奶奶?"她眼中含泪,双手不停地颤抖,"后来听说你念的是重点大学,我就想,等你真正有出息了,别人就不会再说闲话了。可等你大学毕业,我又怕你不认我这个娘,怕我会影响你的前程..."
我从背包里拿出那叠汇款单:"这些钱,都是您寄来的?您是怎么攒下这些钱的?"
"我能干啥呢?"她苦笑着,眼里却有一丝骄傲,"先是在砖厂,后来去纺织厂,再后来厂子倒闭了,就到这镇上的饭店洗碗端盘子。晚上回家,就给人缝缝补补,织织毛衣。只要能多挣点钱,让你过得好一点..."
她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钱:"这是你爷爷的传家宝,说是能保佑平安的。我一直带在身上,盼着有一天能亲手交给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母亲抛弃了我,却不知她用尽全力在远方守护着我。我伸手接过铜钱,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仿佛这就是我和母亲之间唯一的连接。
"您...现在一个人住?"我擦干眼泪问道。
"不是,还有个女孩,就是前夫的女儿。"母亲解释道,脸上有了一丝暖意,"她叫小红,今年二十七了,在县里医院当护士,前段时间刚订婚。她知道我有你这个儿子,常劝我去找你。"
"所以您是怕我不接受这个...妹妹?"
母亲低下头:"我怕你恨我,怕你觉得我背叛了你父亲,背叛了这个家...当年村里人议论纷纷,说我没良心,把亲生儿子丢给老人家。其实我天天都在想你,可越想越不敢见你,怕你会跟我算这笔账。"
我握住母亲粗糙的手,那手上满是老茧和冻疮留下的疤痕:"我只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早点来找您。"
"你...你不怪我?"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小时候,我怪过您,恨过您。"我坦率地说,"但现在,我只想把您接回家,好好孝顺您。"
她眼中又泛起泪光:"可是..."
"没有可是。"我坚定地说,"您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而我这些年却只想着责怪您。娘,您跟我回去吧。"
"可我现在住的地方还有小红,她刚买了新房,但还在装修..."母亲犹豫着说。
"那就一起接过来。"我斩钉截铁地说,"她既然是您的女儿,那就是我的妹妹。"
回城前,我终于说服母亲参加我的婚礼。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要告诉亲戚们她的身份,就说是我的远房亲戚。
"为什么啊,娘?"我不解地问。
"我怕你尴尬,怕别人说闲话。"她低声说,"等过段时间,等大家都习惯了,再说也不迟。"
我心里难过,却也理解母亲的顾虑。二十年的分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弥补的。
回到城里,我把所有事情告诉了小雨。这个善良的姑娘听完后红了眼眶,立即拉着我的手说:"明志,你娘不容易,咱们一定要好好待她。"
小雨提议,我们在婚礼上给母亲一个惊喜。她亲自设计了一个环节,让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认回母亲。
"你确定吗?"我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让娘太过紧张?"
"相信我。"小雨笑着说,"你娘值得所有人的尊重,而不是躲躲藏藏。"
婚礼前一天,我接母亲和小红来到城里。小红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完全不像我想象中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那样难以相处。她一见到我就热情地喊"哥",还带来了自己亲手编织的围巾作为礼物。
"妈这些年总念叨你,说她对不起你。"小红悄悄对我说,"我看她照片里的你,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
母亲住进了我们为她准备的客房,看着崭新的家具和明亮的窗户,她像个孩子一样惊喜万分,又像个闯入豪宅的陌生人一样局促不安。
"这床单是新的,多浪费啊,我习惯打地铺的。"她嘀咕着,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
"娘,这是您的家。"我柔声说,"您在这里想怎么住都行。"
婚礼当天,酒店大厅里宾客满座。母亲穿着我和小雨给她买的藕粉色旗袍,头发也在小红的坚持下去理发店做了一个简单的盘发,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却仍是那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妈,别紧张。"小红握着母亲的手安慰道,"今天是明志哥的大喜日子,您应该高兴。"
司仪宣布婚礼开始时,我接过话筒,环顾全场:"今天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但在我们交换戒指前,我想先完成一个心愿。"
会场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母亲面前,单膝跪下:"赵春兰女士,我的母亲,感谢您二十年如一日的付出与牺牲。今天,我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请您重新回到我的生活中。"
全场一片寂静,母亲捂住嘴,眼泪不住地流。小红站在一旁,也红了眼眶,小雨则站在我身后,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我知道您为我付出了什么,也知道您承受了怎样的非议。但从今天起,我想光明正大地喊您一声'娘'。"我声音哽咽,却异常坚定,"这二十年,我一直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却不知您在远方默默地守护着我,供我读书,让我有机会站在这里。"
我拿出准备好的红包:"这是我和小雨的一点心意,城东新小区有套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就等您来住。我希望您能原谅我这些年的怨恨和不理解,重新接纳我这个不孝的儿子。"
母亲哭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身体微微发抖。我看到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欣慰、感动、愧疚、幸福,还有一丝解脱。
台下的亲友们先是惊讶,继而响起热烈的掌声。爷爷奶奶的老邻居王大爷站起来说:"春兰啊,早该回来了!这些年村里人都知道你常寄钱回来,谁还会说闲话?孩子找到娘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婚礼上,我特意安排了母亲和小红一起入座主桌。小雨亲切地叫着"妈"和"姐姐",让母亲感动不已。看着母亲逐渐放松的表情,我心中的某个结终于解开了。
"妈,您以后就住到城里来吧,跟我们一起。"小雨端着果盘,殷勤地招待母亲。
"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小两口过日子,我在旁边多碍事。"母亲推辞道,眼神却充满期待。
"妈,您别这么说,明志盼了这么多年呢。"小雨笑着说,眼神真诚,"再说了,我从小没了妈,一直想有个婆婆疼我呢!"
婚宴结束后,母亲悄悄塞给我一个盒子:"这是你父亲留下的怀表,我一直替你保管着。"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铜质怀表,表面已经有些氧化,但还能走动。翻开表盖,里面刻着"岁月如歌,情永不老"的字样,还有一张泛黄的小照片,是父亲和母亲年轻时的合影。
"你爸临走前说,等你结婚那天给你。"母亲低声说,"我想他在天上,一定很欣慰。"
那一刻,我感到二十年的隔阂终于消融。原来爱不曾远去,只是以不同的方式存在着,等待被重新发现。
婚礼后的第一个周末,我和小雨带着母亲和小红去了新房。那是一套七十多平的两居室,不算大,但阳光很好,墙上贴着温馨的壁纸,厨房里的炊具一应俱全。
母亲看着这一切,像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给她准备的。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家具,像是在抚摸某种珍贵的宝物。
"娘,这是您的家。"我拿出钥匙,放在她手心,"以后您和小红就住在这里,离我们也近,有什么事能照应。"
"明志,娘对不起你..."她又要落泪。
"过去的都过去了。"我握住她的手,"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
小红在新房里兴奋地转来转去,小雨则拉着母亲介绍厨房里的各种电器。阳光从阳台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那一刻,我明白了生活中最珍贵的不是功成名就,而是亲情相伴,相互理解。我从窗口望出去,远处的城市轮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像我们的未来,虽然曾经迷失,但终将熠熠生辉。
我回头看向母亲,她正笑着和小雨说话,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安宁和喜悦。二十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团圆的时刻。有些路很长,但只要不放弃,终会有相逢的一天。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