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演奏”(小小说)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13 09:42 1

摘要:好像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口哨,后来渐渐发展到通过声带和牙齿等多项器官的配合,模仿鸡鸣犬吠,莺歌雀啼。那些美妙的乡村之音精灵一般在我的唇齿间飞来绕去,快乐无比。它们把我的心思从田字格和应用题中拐跑了,使我的成绩连连滑坡。所以当我勉勉强强读到

好像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吹口哨,后来渐渐发展到通过声带和牙齿等多项器官的配合,模仿鸡鸣犬吠,莺歌雀啼。那些美妙的乡村之音精灵一般在我的唇齿间飞来绕去,快乐无比。它们把我的心思从田字格和应用题中拐跑了,使我的成绩连连滑坡。所以当我勉勉强强读到初三时,在城里工作的父亲坚决要把我转到他身边去读书,他不想让我淹没在黄牛和蛐蛐的叫声中。

其实,我已经吹得很有些水准。况且,父亲哪里知道,城里也会有令我心动的音乐。

一天放晚学回家,我经过学校的综合楼,听见里面传出幽幽的二胡声,如泣如诉。美妙的曲子一下子粘住了我的脚步,我情不自禁循声而去。透过一楼音乐室的窗户,我看见音乐老师正在辅导我们班的萧曼拉二胡。

在我的心目中,萧曼是全校最漂亮的女生。我喜欢她那根把头皮绷得紧紧的“马尾巴”,喜欢她细白如瓷近似透明的皮肤,那些新鲜的血液安静地流过她的脸庞,像一朵桃花静静开放。此刻,她正优雅地握着琴弓,娴熟地拉着那首幽咽如泣的曲子。

一种奇特的感觉像温存的猫舔吮着我的思绪,进一步确证了自己对于萧曼的喜欢。而我,这个从田埂上走来的吹口哨的男孩,怎么能有这个奢望呢?萧曼的优雅显得真切又遥不可及。

其实,我是个顽劣而勇敢的男孩,但却不敢在萧曼面前表露自己的好感。只是那曲曲的二胡声,已经援住我敏感的神经,让我每天放学后都繁在音乐教室的后窗下。是为了听曲子,还是为了看萧曼,我说不清。

萧曼已渐渐地和那首凄美的曲子幻化为一体,占据了我16岁年轻的心。每当闲暇时,那首曲子就在我脑海中幽幽地响起,萧曼的身影也似一部MTV 一般,在我眼前呈现出一幅幅斑斓的画面。

这首曲子的旋律不停地在我心中涌动,有一天,它终于在喉咙与上腭的交界处找到了突破口,在口腔与鼻腔的共鸣下,我的喉咙竟然能发出与二胡酷似的声音!从此,这首美妙的曲子便时时在我嘴边响起,萧曼的影子也翩然若蝶出现在眼前,我的内心充满欢愉,充满甜蜜。

元旦到了,学校要搞一台晚会,这是音乐老师展示成果的好机会。节目单已经发到班级了,萧曼的二胡独奏《二泉映月》被排在倒数第二位(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相当于压台戏,足见音乐老师对萧曼实力的肯定。我兴奋地等待着萧曼的惊人之举,我准备把最响的掌声留给萧曼哪怕把手掌拍麻,甚至想学京剧观众看到精彩之处大喝一声“好!”

晚会就要开始了,我们班的一群男生被音乐老师叫到后台抬钢琴搬道具。我在后台见到了萧曼,她已化了妆,头发挽成了髻,穿着淡粉对襟短袖小褂儿和镶着流苏的长裙,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我有些气息不畅地说:

“萧曼,你真、真像个明星。”她抿嘴笑了,并顺手把二胡斜斜地倚墙立在桌子上。我还想找点儿话说,于是又问,是拉你天天在音乐教室练的那首曲子吗?萧曼说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萧曼显得很自信,好像她已听到遥远的掌声热情地响起。

节目进行了大半,快轮到萧曼上场了。

我们开始为大合唱搬台阶。里里外外的演职员使后台的空间显得那么狭小,忙乱中,不知谁碰了一下那张靠墙的桌子,萧曼的二胡“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却正赶上我们一伙人抬着木台阶毫无思想准备地朝台上走,秦刚的一只脚刚好踩在了琴马上,“咕咚”一声,琴已发出坚决的脆响就成了两截,无助地躺在了地上。

秦刚惊呆了,音乐老师变了脸色,萧曼的眼睛里溢出了泪珠儿。她一丝不苟的美丽妆容还没有来得及展现,她即将获得的掌声和赞誉眨眼间灰飞烟灭。

萧曼的绝望刀一样刺进我的心,我敢担保自己绝对愿意躺在地上任凭他们粗心的大脚恣意践踏,只要能换取这把琴弓的完好。

突然,我心里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问急得团团转的音乐老师,敢不敢冒一次险,让我来帮萧曼弥补这份遗憾。我把我的想法跟他们说了,救场如救火,音乐老师让我们在室外试了一下,又交待了几句,就悬着一颗心把这件事决定下来了。

报幕员珠圆玉润地报出了萧曼的《二泉映月》,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去,布景上出现了一轮明月,萧曼已端坐在舞台中央,那把断裂的琴弓已被透明胶布裹住,在幽暗的灯光里仿佛依旧完好如初。只有我们知道,那把琴弓根本无法用上力,否则它会在观众的视线里还原成两截。

音乐老师的钢琴伴奏开始了,我坐在台上一个观众看不见的角落里,手执话筒跟着琴声,用喉咙“拉”出了幽幽如水的《二泉映月》。而萧曼在舞台中央手执残马,用柔韧有度的手法动作,配合着我的声音,拉得“如痴如醉”。其实,她根本没让琴弓上的马尾靠到琴弦。而台下的观众并没发现这个破绽,对这出无奈的“双簧”报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萧曼在掌声中袅袅站起,像误入尘世的仙子,在灯光重新闪烁的那一刻躬身致谢,泪光闪闪。

音乐老师说:“真没想到你有这么一手。下次搞晚会,你要单独来一段口技。”

而萧曼却羞涩地对我说:“你真行!”

我的心剧烈地撞击着胸膛。还图什么呢?也许我原本就只是为了萧曼的一句夸奖吧。

来源:半岛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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