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村里人都笑我陈大壮是“绿毛龟”,妻子与富商夜夜私会,我却每日乐呵呵地抓蝴蝶。
村里人都笑我陈大壮是“绿毛龟”,妻子与富商夜夜私会,我却每日乐呵呵地抓蝴蝶。
岳父指着我的鼻子骂:“没出息的玩意儿,戴了绿帽还傻笑!”
我笑嘻嘻地递给他一只纸蝴蝶:“爹,蝴蝶说您年轻时也这样玩呢。”
岳父瞬间脸色惨白,当夜提着刀冲进富商宅院。
三个月后妻子跪在我面前认错时,我才在她惊恐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冰冷的脸——原来我从未疯过。
我叫陈大壮,是个走街串巷的货郎。那日大雨,我提前归家,想给妻子秀娥一个惊喜。
院门虚掩,我蹑手蹑脚进屋,却听见卧房传来男女喘息。透过门缝,只见妻子秀娥与富商钱老爷纠缠在榻上!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手中刚买的银簪“哐当”落地。
秀娥惊惶回头,钱老爷却慢条斯理穿衣:“大壮啊,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了我,秀娥过好日子,你也少不了好处。”
我浑身发抖,双目赤红。秀娥跪地痛哭:“大壮…我是被迫的…爹欠了钱老爷巨债,若不从,爹就要被送官…”
钱老爷冷笑:“秀娥,既已如此,不如说开。大壮,只要你睁只眼闭只眼,债务一笔勾销,每月还给你十两银子‘辛苦费’。”
我死死攥拳,指甲掐进肉里。忽然咧嘴傻笑:“蝴蝶…好多花蝴蝶…”说着手舞足蹈扑向空中。
钱老爷愣住,秀娥也怔住。我继续装疯卖傻,流着口水抓“蝴蝶”。
钱老爷嗤笑:“原来是个傻子!也好,省事。”丢下一锭银子扬长而去。
秀娥慌乱摇我:“大壮?你怎么了?”
我眼神呆滞,嘻嘻傻笑:“娘子,蝴蝶好看…生小蝴蝶…”
当夜我发起高烧,胡话不断。郎中诊后摇头:“急火攻心,痰迷心窍,怕是…癔症了。”
从此,我成了陈傻子。整日蓬头垢面,满街抓蝴蝶。
村里人指指点点:“戴绿帽气疯的!”
“钱老爷和秀娥夜夜笙歌,他倒好,天天傻乐!”
唯岳父常提酒肉来看我,唉声叹气:“女婿啊,是我对不住你…”
我虽“疯”,却看得分明。
秀娥起初愧疚,端茶送饭,夜半垂泪。但钱老爷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渐迷她眼。她开始描眉画目,夜夜赴约。
岳父来得更勤,每次眼神躲闪。今日他又来,放下一篮吃食:“大壮,你好些没?”
我正用废纸折蝴蝶,嘻嘻递给他:“爹,蝴蝶说…您年轻时也这样玩呢!”
岳父手一颤,篮子落地:“你…你听谁胡说的!”
我歪头傻笑:“蝴蝶说的呀…说您和钱老爷的姨娘…在谷仓…也被外公撞见过…”
岳父脸色煞白如纸,踉跄后退:“不可能!那年你还没出生…”
我追着递纸蝶:“蝴蝶还说…您欠债是假,赌钱是真…输光了家产,就把娘子押给钱老爷…”
“别说了!”岳父猛地推开我,仓皇逃窜。
我继续傻笑折蝶,眼底却一片清明。
几日后,钱老爷竟找上门:“傻子,听说你会折蝴蝶?给我折个大的,秀娥喜欢。”
我笑嘻嘻递过一只血红纸蝶:“蝴蝶说…您家祠堂供桌下…有个暗格…藏着您毒杀原配的砒霜…”
钱老爷笑容僵住,夺过纸蝶捏碎:“谁告诉你的!”
“蝴蝶呀…”我天真无邪地笑,“还说您原配娘子…变成蝴蝶天天跟着您呢…”
钱老爷冷汗涔涔,丢下银子狼狈离去。
秀娥见状疑窦丛生,悄悄捡起碎纸蝶。
当夜,钱家丫鬟跑来急告:“小姐!老爷醉酒一直喊‘不是我毒的你’…还吓得摔碎了祠堂牌位!”
秀娥脸色一变,看向我。我正呼呼大睡,口水直流。
岳父三日未归,秀娥坐立不安。
第四天深夜,岳父浑身是血冲进院,手中尖刀滴血,状若疯魔:“我杀了那禽兽!杀了!”
秀娥惊叫:“爹!你杀了钱老爷?”
“不止他!”岳父双眼赤红,“还有那毒妇!钱夫人逼我骗你入局,我才…我才不是人!”
原来,岳父早年赌博,被钱夫人设套欠下巨债。钱夫人逼他撮合秀娥与钱老爷,否则就告发他早年失手杀人的旧案。
“那夜我提刀去找钱老爷,却听见钱夫人骂他‘毒杀原配的凶手’!钱老爷竟笑说‘你也干净不到哪去,当年淹死亲姐夺家产’…”
岳父浑身颤抖:“两人扭打起来,我趁机…全解决了!”
秀娥瘫软在地:“您…您杀了两人?”
“都怪我不是人!”岳父跪地捶胸,“为自保坑害亲女…现在又成杀人犯!”
我忽然停止玩泥巴,幽幽道:“爹,蝴蝶说…谷仓尸体…还没烂呢…”
岳父猛地抬头:“你怎知谷仓…你没疯?!”
我咧嘴傻笑,眼神却清明:“蝴蝶告诉我的呀…说您二十年前埋在那…”
岳父如见鬼魅,尖叫逃窜。
秀娥死死盯着我:“大壮…你到底真疯假疯?”
我继续玩泥巴,嘀咕:“蝴蝶飞呀飞…报仇去呀去…”
当夜,官府包围小院。岳父自首,供认杀害钱氏夫妇,并交代二十年前旧案——他失手杀死催债人,埋尸谷仓。
秀娥哭成泪人。邻里唏嘘:“原来岳父才是真凶!”“大壮可怜啊,被逼疯了!”
无人注意,我低头时嘴角一丝冷笑。
岳父被判秋后问斩。行刑前,我“疯癫”探监。
岳父老泪纵横:“大壮,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秀娥…”
我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张屠户,还认得我么?”
岳父猛惊:“你…你喊我什么?”
二十年前,岳父曾是屠户,失手杀人后隐姓埋名。
我幽幽道:“那年你杀的催债人,叫陈老四…是我爹。”
岳父骇然:“你是陈四儿子?!可陈四明明…无后!”
“我是他私生子,随母姓。”我眼神冰冷,“娘亲带我逃荒,临终才告知身世。我入赘你家,就为查真相。”
岳父瘫坐:“所以你装疯…是报复?”
“纸蝶秘语,句句属实。”我冷笑,“我知你与钱夫人有染,知钱老爷命案,甚至知你藏尸处…一步步逼你自曝。”
岳父惨笑:“好一招借刀杀人…你引我去杀钱氏夫妇,自己双手干净…”
我贴近耳语:“蝴蝶还说…我爹索命来了。”
岳父惊恐瞪眼,当晚“突发急病”死于狱中。
秀娥料理后事,日渐消瘦。她变卖首饰安葬父亲,深居简出。
一夜雷雨,秀娥噩梦惊醒,见我坐于窗边,神色清明折纸蝶。
她颤声问:“大壮…你一直清醒着,对么?”
我未回头:“娘子,蝴蝶终要飞走的。”
她泪如雨下:“你恨我…才用这种方式报复?”
我递她一只纸蝶:“不,我是在救你。若我不‘疯’,钱氏夫妇必灭口你我。岳父亦会持续要挟你。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秀娥怔然,终于明白我装疯卖傻实为保护她,并暗中收集罪证。
“如今债已清,仇已报。”我起身,“明日我便离开。”
“不要!”秀娥跪抱我腿,“我错了!往后做牛做马补偿你!”
我扶起她,终叹:“且看往后吧。”
我未离开,却也不再“疯癫”。逐渐“恢复”神智,重操货郎旧业。
秀娥洗尽铅华,日夜纺织,勤俭持家。村民从鄙夷到怜悯,再到敬佩。
三月后,我意外救下落水孩童,家长重金酬谢。又因机缘识得微服巡抚,献上民间冤情录(内含钱氏罪证),获赏识。
巡抚彻查旧案,还我父亲清白。钱氏家产充公,部分补偿受害者。
我们用这笔钱开了一家布庄,生意红火。秀娥掌柜,我走货,夫妇同心。
一年后中秋,秀娥备酒赏月,泪眼婆娑:“夫君,我始终难安…爹虽有过,但罪不至死…”
我斟酒:“岳父之死,确有我推波助澜。但若非他自陷心魔,怎会轻易中计?”
正说着,一只蝴蝶落于酒杯。
秀翁忽然道:“那日爹临刑前,说‘谷仓尸骨下,埋有忏悔书’。”
我们掘地三尺,果见铁盒。内有岳父亲笔信,写满悔恨:“…吾害陈四,毁人家庭;又逼亲女,猪狗不如。今以死谢罪,唯望秀娥与大壮善待彼此…”
另有地契一张,乃岳父私藏备赎罪之用。
我们变卖地产,建“赎罪堂”,收留孤寡。秀翁每日煮粥施善,我则教孩童识字。
每逢祭日,秀娥总在赎罪堂跪坐良久。我知道,她在忏悔,也在超度。
五年后,赎罪堂扩为义学。我们收养孤儿,视如己出。
某个黄昏,秀翁忽然问:“夫君,若重来一次,你还会装疯吗?”
我微笑:“会。但会更早告诉你真相——夫妻贵在同心。”
秀翁泪眼含笑:“可惜明白太迟…”
“不迟。”我指向堂前嬉戏的孤儿,“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夕阳西下,蝴蝶纷飞。世人只知陈掌柜夫妇善名远播,却不知那段装疯卖傻、借蝶言罪的往事。
唯有赎罪堂壁画上,我悄悄绘了一只血红纸蝶,永诉因果。
来源:张森同学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