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杂草丛中开出的野花与皇宫悉心培养的名花相比,人人都会偏爱后者吧。
进柴房。
杂草丛中开出的野花与皇宫悉心培养的名花相比,人人都会偏爱后者吧。
看宴会席上,果木酒食、饼饵蔬茹备具,间列奇品以观。
再看公主安排的孩儿戏具、伶官乐部,赴宴的人无不满意称赞。
我就学不来这些繁文缛礼,做不到面面俱到。
假若以后真成了宸王妃,我一定是不合格的。
……
宴会从始至终,公主都没有多看我一眼,似乎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可同为女人,我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
越是在意,越是刻意。
到了进酒的环节,公主先饮三杯,惹得众人提心吊胆。
被隔壁男席听到这边连连惊呼,派人来询问后,宸王竟然亲自来夺走公主的酒杯。
半是愤怒,半是宠溺地笑骂:
「你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倒平白惹得我担惊受怕。」
公主羞赧一笑,场内一干宗亲便起哄。
「这是好事将近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公主不方便喝,那你来代她喝!」
「就是就是,反正你们俩的关系也没跑了。」
我倒了满满一盏酒,将那份凉意饮下,遍布全身。
这场宴会真是热闹非凡。
只是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宴罢散客后,我径直上了回程的马车,让车夫快些回去。
但侍女有些忐忑:
「姑娘不等王爷了吗?」
我想着宸王站在长乐公主身侧恭送宾客,一派主人的模样。
不由哂笑:「我累了,不想再等了。」
12
回到租住的后院,我把这些年宸王赠予的东西全都清点一遍。
若干田产和铺子是带不走了。
带有官家印记的字画珠宝也不好典当。
至于院中奴仆的身契,我拿着也没用。
而剩下的金银钱票,毕竟是我辛苦所得,我会全带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准备逃走的前一日。
侍女端水来侍奉我洗漱,忽然说道:
「姑娘调养几年,月事好不容易准了四月,这月又迟了。」
我皱了皱眉。
心知回到魔教就不好看诊了,就让侍女帮我请个郎中来。
「少阴动甚,往来流利,指下圆滑如珠走盘,此乃喜脉且胎象稳固,无须用药,平日仔细即可,恭喜夫人了。」
郎中的一番贺喜让我方寸大乱,还是侍女提醒:
「大喜呀,夫人,我们赶紧去告诉老爷吧。」
当着外人的面,侍女机灵地改了称呼。
我满怀期待,想看在孩子的分上,再最后等他一回。
但等到月上云霄,等到侍女不小心睡着,等到那盏青灯枯了。
派去的人还迟迟未归。
我默默披衣出门。
院子里的桃树抽出嫩芽,月光下竟也显出几分生气,春风从南边吹来,裹着新叶的清香。
春夜是暖的,我只觉得冷。
这冷不在肌肤,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把心都冻住了。
站在宸王的书房外,周围空无一人。
我打了个寒战,喃喃自语:
「天越发冷了,该烧火取暖的。」
13
后面连着几日都没有宸王的消息。
我心头一片木然,只让门房多多买些干柴。
不巧奴仆往院子里搬运的时候,被宸王撞见了。
他没有多想,还向我要了两捆。
「还记得我们在别院烤木薯吗?味道虽然比不上宫中的珍馐,但想起来甚是有趣,正好表妹最近没什么胃口,我借花献佛,她不想吃也得卖我个面子。」
我静静望着他问:
「王爷是不是厌弃妾身了?」
宸王说:「并无此意,只是我那表妹柔弱不能自理,需时时照顾。」
那一刻,脑子里进的水从眼眶流出来了。
宸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蹙眉递来一块手帕:
「不要多想,我只是将公主当妹妹看,她心里苦,几次想要轻生都被我拦下。」
我勾起唇角强笑,看着手帕上国色天香的牡丹,自顾自地用衣袖擦干泪痕。
「知道了。」
我原以为自己能忍到离开那日。
怎料午时用膳,他忽然给我夹了一块鱼肉:
「要是表妹像你这般能吃,我也不用时时牵肠挂肚了。」
我指尖颤抖,忍不住干呕一声。
宸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似乎是觉得我故作姿态。
冷冷看我一眼,随后带上两捆木柴走了,当晚宿在宫中。
门房来院中报口信时,面上还露出一丝轻蔑。
我气极反笑,最后一丝不舍也散了。
夜里鸡鸣第一声,我就起来把囤积的木柴沿着内外墙角摆,最后淋上食油。
那场火很大,烧得浓烟直掩明月。
我翻过城墙,奔向山林。
14
京城在北,魔教在南。
中间山重重,水重重,从此山水不相逢。
然而在回魔教的路上,我误入一座山寨。
这里家家户户都会辨别草药,略懂医术。
我思忖许久,最终在一户人家住下安胎。
那户人家清贫,只有一位七旬老人和她十三四岁的孙子。
我只需每月给些银子买些柴米油盐即可。
后来孩子满月,我留下全身的金银走了。
回到魔教时,孩子已经长开了,举起藕节似的手臂讨得一众长老的喜爱。
新任教主是我嫡亲的师兄。
自他上任起,就开始大兴土木,修建堡垒,又挖渠引水,带领教众及其家人开荒耕种。
起初人人都以为师兄是在故意磋磨,后来大家才明白他的意图。
只见师兄俯身逗弄几下,才问起孩子的来历。
我眼神闪躲,说:「这小东西实在是灵秀可爱,我见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偷了过来。」
师兄颔首又问:「起名字了吗?」
我落寞地摇头。
师兄却是淡笑:「那便随你姓师,名无疾。」
15
山中无岁月,度日不经年。
一晃孩子都周岁了。
师兄那日忽然当着所有教徒的面宣布:立无疾为少主,日后会亲自教导他。
此后,江湖上就有谣言称:
「魔教少主是圣女师霜儿与教主的儿子。」
我本想澄清此事,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所以在听说武林大会要在中原召开后,才带着无疾前来。
没想到会遇到如此疯癫的宸王。
早知他要来,我就不来了。
宁愿无疾被人误以为是师兄的孩子,也不愿再跟宸王扯上半点关系。
思虑再三,我不想再在此地停留。
想找师兄说一声,却发现他房间有其他人在。
我只能先回房收拾行李,让无疾盯着那边。
没过多久,我听到无疾在外面喊:
「师父,我娘找你。」
接着就有几道脚步声过来。
我正要起身去迎,却听到师兄低声喝道:
「女子的厢房,宸王殿下也想冒死闯一闯吗?」
脚步声停在门外,宸王的声音离得极近:
「本王特意来此拜访少主的娘亲,还望夫人出来一见。」
我仿佛能透过那扇房门感知那人的身影,脚下不禁后撤半步。
数息过后,竟无一人出声,气氛突然尴尬起来。
我用力咳了几声:
「师兄,我好像起烧了,你进来用酒帮我擦擦身子吧。」
话音刚落,师兄便带无疾冲了进来,眼底还有未褪尽的震惊。
「师妹……」
无疾被他夹在手臂里,茫然地歪头瞧我们。
我指了指外面。
师兄会意,朝外扬声道:
「今日内子身体不适,改日再请宸王一叙,现在请回吧。」
我弯唇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儿,门外的人似乎走远了。
但师兄抬眸与我对视一眼。
我便知道宸王未走远,只怕还在外面偷听。
「师兄,中原的气候到底不如咱们光明顶的养人,我昨夜嫌热踢了被子,今日晨起时就开始头疼了。」
师兄抱着一壶酒,走到床边坐下:
「只一夜没陪你就落得个风寒的下场,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我听懂了师兄话中的意思,掩唇偷笑。
师兄视而不见,拧干手帕上的酒水:
「衣服褪下,我先给你擦两遍。」
我顿时瞪圆了眼。
师兄眼神示意门外,我幽幽警告他一眼:
「那你轻点。」
师兄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轻轻「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响起,又消失了。
16
那日过后,我便让无疾改口,管师兄叫「爹」。
师兄罕见地笑了,塞给我几处矿产,千顷土地,还有一匣子的地契房契。
我之前还觉得宸王对我挺好,吃穿用度都是上等。
但现在看来,宸王还是太小气了。
我没跟师兄客气。
不仅全部照单收下,还当着他的面翻看。
等看到其中一张江南布庄的房契,我突然来了兴致。
「武林大会没什么好看的,我想带无疾去做些好看的衣裳,也给师兄做一身。」
师兄一副可有可无的表情,嘱咐我离开时带好幕离。
次日启程,宸王就站在客栈楼上。
我刚走到马车跟前,忽然被他叫住:
「夫人且慢,本王见你极似一位故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没有理会,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扬鞭挥赶,迫使车轮滚滚向前。
而宸王就策马紧跟在后。
等进了树林,他一掌劈开车厢,勒马拦住我的去路。
「夫人还没回答本王呢。」
我皱紧眉头:「……」
怀中的无疾冒出头来,冲他大喊:「坏人!」
宸王也不恼。
绕车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面色慢慢柔和:
「霜儿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难道不知自己颈后生了两颗凸起的红痣?」
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摸。
宸王立即大笑:「果然是你。」
我蹙紧眉头。
难道他以为自己此举很幽默吗?
一来就损坏我的马车,还在这里沾沾自喜,自以为是,若非看在他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真怀疑自己当初瞎了眼。
「王爷认错人了,让开。」
宸王挑起一侧眉头:「要本王放你走也可以,还请夫人先摘下幕离。」
我觉得好笑:摘下又如何呢?
早就料到会有此劫,临出门前,我特意易了容。
17
宸王目不转睛地盯着,脸色越来越黑。
「你不是她?那孩子是哪来的?」
我越发觉得好笑:「自然是我生的,难道长得像就一定是父子吗?」
宸王难以置信,摇头喃喃:
「就算长相变了,可一个人的眼神变不了,你不是霜儿,你怎么不是她呢?」
我想起从前种种,不禁生出恶念:
「王爷口中的霜儿是谁?她怎么死的?」
宸王额角青筋暴起,赤红着脸怒吼:
「闭嘴!她没有死!」
我压下嘴角追问:「那她为何不愿见您?」
宸王欲言又止。
最后竟一掌击倒旁边的大树,落荒而逃。
我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缓缓松开捂住无疾的那只手。
这孩子的小嘴得了自由,便开始叭叭个不停:
「娘,这个怪人是不是我爹呀?」
我暗叹一声:「你觉得呢?」
无疾睁着两颗葡萄似的眼珠,一派天真无邪:
「娘说是谁就是谁。」
我顿时愣住,忽然好奇他的想法。
无疾却毫不犹豫地告诉我:
「因为娘认识爹呀,我又不认识。」
我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从孩子的童言童语中,我倒是悟出一个歪理。
孩子爹是谁,得孩子妈说了算。
18
我们一路游山玩水,历时三月才到江南。
安顿下来后,我给师兄飞鸽传书。
却得到他已经来到此地的消息,并约我两日后在茶楼相聚,另有一份大礼相赠。
可那日出门没看皇历,竟让我半路遇上宸王的仪仗。
我赶忙拉着无疾躲进人群,听到身旁的人群议论:
「宸王殿下近而立之年了还未娶妻,是不是有龙阳之好?」
「非也非也,宸王殿下心有所属,奈何佳人已逝。」
「不是说,宸王殿下和长乐公主是一对吗?」
我心下冷笑。
他们不是感情极好吗?不是如胶似漆吗?
当初联起手来漠视我。
如今一个装疯卖傻,佯装深情,一个三年过去依旧未婚。
那我独守空房遭受的苦楚算什么?
「表哥!」
我循声望去。
只见斜对面的茶楼高处,一红衣女子凭栏招手。
原来长乐公主也来了啊。
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19
三年不见,长乐公主越发雍容华贵了,一举一动尽显皇家风范。
我走进和师兄约好的茶楼,听人说:
「宸王殿下为了讨公主欢心,特意包了十五那晚的游船,届时咱们都能跟着观赏一场豪华灯会呢。」
众人拊掌道好,高声贺了几句「百年好合」的吉祥话。
我不想听了,上楼坐到师兄对面。
他给我倒茶,我仰头一口饮尽。
接着他又倒,我接着喝。
如此三四回,我肚子都喝撑了,狠狠瞪他一眼:
「不是说有礼物相赠吗?还不拿出来!」
师兄默默把膝上的包裹递过来,底下还残留有他的温热。
我面无表情地拆开,发现里面是一套雪白的衣服。
师兄低眸解释:「曾经游历经过天山,发现积雪之下生长着一种极似于蚕的虫,我收集起来饲养,得来的蚕丝全做了这件衣裳。」
我下意识地抚摸几下,只觉得柔软至极。
「江南初春虽无雪,但夜里格外寒冷,师妹可以穿着这个去看花灯。」
眼前猝不及防地蒙眬起来。
我推落了茶杯,躲到桌下擦泪。
压下泪意后,跟师兄抱怨:
「万一无疾也闹着要去呢?我可看不住他。」
师兄沉吟道:「那我看着他。」
我顿时笑了:「行,我们一起去看花灯。」
师兄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我会带上他。
但我们自小相处便是我说什么,他做什么,哪怕是错的。
20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十五的月儿明,游河畔火树银花。
师兄还是一身玄衣,但我仔细一瞧,却发现今夜这身绣了暗纹。
日落晡食之后,他和无疾在外间等我梳妆。
窗外华灯初上,我换上天蚕丝制的白衣走出去,一大一小两人都突然不说话了。
但很快,无疾就咧嘴扑过来:
「娘亲好美!好像仙子!」
师兄点头附和,抱起无疾就往外走。
我们沿着花市在河边漫步,见桥头开始猜灯谜了,就过去凑热闹。
谁知上去容易,看过瘾却被人群挤得下不去了。
之后宸王包下的游船驶来,更是举步维艰。
一直等到游船过去了,人群渐渐散开。
我和师兄逆着人流往外走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喊「霜儿」。
回首就看见宸王从游船上跳下来,踩着游客的肩膀向我靠近。
我毫不留恋地扯着师兄的衣袖:
「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去城外放河灯吧,祈愿来年平安顺遂。」
师兄性子沉闷,只会点头附和。
我们并肩走到河边的柳树下,买了三盏莲花灯。
正要许愿,身后突然传来凄厉的女声:
「表哥不愿与我成婚,就是因为她吗?」
我侧目看去,只见公主罗裙翻飞,钗斜鬓乱。
她扯着宸王的衣袖不放:
「我不信表哥心里没有我,如果是因为我不能生,我愿意亲自请她们母子回来,将孩子视如己出。」
宸王面色动容:「天下好儿郎多的是,表妹何必再委屈自己。」
我被他们恶心得不行,将莲花灯放入水面就要离开。
但没走几步,就被两队侍卫拦住前后的路。
「两位殿下还未放行,你们二人不得离开。」
我心底戾气横生,正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却被师兄抓住手腕制止。
眼看着长乐公主下了马车,走到我身边,向宸王质问:
「若是我跟她同时落水,表哥会救谁?」
宸王怒目圆睁,低声喝道:
「长乐,别闹了,你才养好的身子!」
长乐公主见他不回答,一把抱住我:
「表哥就当我魔怔了吧,你再不说,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
我回头看了公主一眼,对上她略微难堪的眼神。
再看向宸王,他此刻的眼神就像当初听到我不能生育后那样,带着愧疚、挣扎……
我幽幽笑了一声,翻掌就轻易将抱住我的公主推下水。
「还敢欺负到我头上来,真当姑奶奶是圣人了?」
宸王瞠目欲裂,疾疾奔向落水的人儿。
其他人也及时反应过来,朝我们高高举起刀刃。
师兄就在这时把无疾塞到我怀里,只身站到我身前。
而我身后则是宸王冰冷的命令:
「胆敢伤害公主,给本王打断她的腿。」
刹时间,祥和的柳岸化为修罗场。
血水洒落一地,最后汇聚成溪,流入漂满祈愿花灯的夜河。
21
我忽然想起师兄喜欢玄衣的缘由了。
耐脏,浸满血水也看不出来。
那晚便是。
师兄以一敌百,杀光了宸王和公主的侍卫,然后挥剑指着两人:
「再敢碰我师妹一根毫毛,本座就割下你们其中一人的头颅。」
我从未见过师兄冷淡嗜血的模样。
宸王脸上被溅了几滴鲜血,顾忌着怀中的长乐公主,一言不发。
我收回视线,抱着无疾走到师兄身边:
「圣坛的花快开了,我们回吧。」
师兄收回长剑,宸王却忽然扬声质问:
「师霜儿,你难道没有心吗?
「本王为了你闲置了三年正妻之位,而你不守妇道,跑去跟别的男人厮混,他知不知道你被本王爱了七年?那七年之中,我们的身心都习惯了彼此……」
我讥讽地笑了一声,反问他:
「那我查出有孕时,你为何不回来?」
长乐公主面上血色尽褪。
宸王凝眸不解:「竟有此事?」
我平静地看着他:「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王爷一心奔向故人,自然忘了身后还有人在等,可人心不是草木做的,不会一直扎根在原地。」
宸王面色慌乱,竟指着师兄掰扯:
「难道他就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你曾做过我的外室?」
我突然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
也觉得那七年过得糊涂且荒诞。
做过外室如何?别人介意又如何?
难道一时的错误就该将女子一生钉上耻辱钉吗?
师兄悄然出现在身侧,长臂揽住我颤抖的肩头,冷声回道:
「我们的事,与你何干?若再出言纠缠,小心你们的脑袋。」
我此时忽然想到一些话,笑着说出来:
「王爷多虑了,我和师兄感情极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听说我被负心汉伤害,他心疼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蚊子叮我一口?」
宸王怒不可遏,正要发作,就听师兄反驳我:
「师妹被蚊子叮,我当然介意,但我会去找草药驱赶。」
说完,师兄便再次拔出长剑,指着两张青红交错的脸:
「滚。」
22
宸王和长乐公主离开时,格外狼狈。
那么骄傲自负的两人受到如此凌辱,一定会跟疯狗似的报复回来。
我和师兄商量过后,决定回魔教。
途中听路过京城的商队说——
公主被魔教中人重伤,卧床不起。
宸王为此动怒,带领西北二十万大军讨伐光明顶。
师兄和我不急,倒是把无疾急得团团转:
「爹娘怎么又要休息了,人家都要端咱们老巢了!」
我解释了很多遍都没用。
最后还是让他亲眼看见才放心。
光明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朝廷的军队只能驻扎在光明顶下围困。
但数月过去,二十万大军吃光了带来的粮食,饿得头晕眼花。
而我们魔教自给自足,根本用不着下山。
仅仅过去七日,宸王就不得不退兵。
等秋收后再来讨伐,依然无果,反而因此惹得民间怨声载道。
番外:
宸王引咎辞职后,消失在世人眼中。
不久后,光明顶下的小村庄里多了一位有钱的猎户。
独自在山里盖了一座房子,成天围着山林打转。
一开始,村里的人都想把女儿嫁给他。
后来看他不事农桑,还去骚扰魔教女子,被人家男人打得口吐鲜血,实在不像日子的人,就逐渐打消了念头。
完
来源:柠檬短篇小说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