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营盘烧尽,白帝城畔一声叹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12 19:12 2

摘要:可这话终究没能递到刘备耳中。此刻,他望着密林中蜀军的营帐如棋子般散落,忽然想起去岁在成都时,诸葛亮对着沙盘喃喃自语:“若弃水军,便是将命门送到陆逊手中……”

长江水拍着两岸的礁石,卷着闷雷般的涛声向东奔流。这是章武二年的夏天,猇亭的山林间蒸腾着暑气,蝉鸣声裹在燥热的风里,听得人心头发紧。

刘备站在江边的高坡上,望着绵延数十里的营帐,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铠甲被晒得发烫,额角的汗珠滚落进衣领,却浑然不觉。

七百里连营的布局是他亲手定下的——沿着江岸扎营,水军上岸结寨,深林中埋下伏兵。他要用这铁桶般的阵势,逼得东吴的陆逊无处遁形。

马良站在刘备身后,手中攥着一卷地图,眉头却越锁越深。他记得诸葛亮临行前的叮嘱:“若陛下执意连营,务必劝他留水军于江上,切莫舍舟就陆。”

可这话终究没能递到刘备耳中。此刻,他望着密林中蜀军的营帐如棋子般散落,忽然想起去岁在成都时,诸葛亮对着沙盘喃喃自语:“若弃水军,便是将命门送到陆逊手中……”

江对岸的东吴大营静得出奇。陆逊立在瞭望台上,手指轻轻敲着木栏。蜀军的营寨在烈日下连成一片,林间的旌旗像一条蜿蜒的蛇。他忽然笑了,转身对副将道:“刘备舍船就步,又犯兵法大忌——传令各营,三日后备足火油松明。”

那一夜的东南风来得蹊跷。火苗从密林深处的蜀军粮仓窜起时,连巡夜的士卒都以为是暑气引燃了枯枝。可转眼间,火舌顺着营帐间的鹿角、木栅一路攀咬,浓烟裹着火星扑向江岸。

刘备从榻上惊起时,整片山林已烧成赤红的天幕。战马嘶鸣着冲垮营门,士卒在火海中推搡奔逃,有人跳进江中,又被东吴的战船射成箭垛。

消息传到成都那日,诸葛亮正在案前批阅粮草簿册。驿使跌进门来,话未出口先红了眼眶:“丞相……夷陵败了。”

竹简从诸葛亮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咚”的一声。他闭眼按住眉心,耳边嗡嗡作响——八百里连营、舍舟登岸、火攻……这些字眼在他脑中翻搅,最终凝成马良半月前送来的密信:“陛下执意布营于山林,恐为火攻所乘。”

雨是什么时候下的,诸葛亮记不清了。他踩着泥泞冲进马良的营帐时,正撞见对方在油灯下誊写战报。马良抬头时,诸葛亮看见他眼底的血丝像蛛网般密布。“季常,”他一把攥住对方手腕,声音发颤,“你早知如此,为何不拦?”

马良的笔尖在竹简上洇开一团墨迹。他沉默良久,忽然推开案几站起身:“丞相当真以为,陛下不知陆逊会用火攻?”

帐外的雨声忽然大了,砸在牛皮帐顶上噼啪作响。马良从怀中掏出一卷染血的绢布,那是刘备撤军前夜写下的绝笔:“朕非不知险,然汉室正统在此一搏。若天命不佑……”后面的字被血污浸透,再也辨不分明。

诸葛亮踉跄退了两步。他想起二十年前隆中的草庐,刘备握着他的手说“汉室倾颓,愿先生助我”;想起赤壁的火光映红长江时,周瑜抚掌大笑“此天以君授孤也”。

而今夷陵的火却烧得比赤壁更烈,烧尽了蜀中精锐,也烧塌了半壁江山。他突然抓住马良的肩头,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肉里:“季常,你听见了吗?高祖斩白蛇的剑……断了。”

江陵城的陆逊正在清点战俘。有士卒押来一个白眉文士,说是在乱军中高呼“汉祚不绝”。陆逊走近时,那人突然仰头大笑:“陆伯言,你今日烧的是蜀汉的营,来日烧的便是自家的船!”

话音未落,剑光已划过咽喉。陆逊盯着地上那滩血,忽然觉得江风冷得刺骨——那文士至死都攥着一块残破的汉旗。

白帝城的行宫里,刘备躺在病榻上,手中摩挲着阿斗的衣角。他眼前尽是火光,恍惚间又看见关羽提着青龙刀踏浪而来,张飞在长坂桥头吼断流水。

侍医端来的药碗凉了三遍,他终于松开手,对跪在榻前的赵云叹道:“朕……悔不听孔明之言。”窗外骤雨初歇,一缕夕照漏进窗棂,正落在他霜白的鬓角上。

成都的武侯祠里,诸葛亮将最后一炷香插入炉中。青烟袅袅升起时,他仿佛看见刘备站在烟中对他摆手,一如当年新野城分别时的模样。

“主公,”他对着虚空轻声道,“你说汉家气数未尽,亮便再争一回。”案头的《出师表》墨迹未干,北征的号角已在城门外响起。

来源:忆时光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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