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把手机怼他脸上，他沉默到天亮，甩我一句：“我心疼她，够明白？”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答辩前夜，我刷到男友四年的隐藏账单。
每月省下的生活费，全打给一个叫林惠的贫困生。
我把手机怼他脸上，他沉默到天亮，甩我一句：“我心疼她，够明白？”
四年青春，输给俩字“心疼”。
我不认输，擦干泪，跟他并肩拍毕业大合照。
快门还没按，他室友冲来：“源哥，林惠知道你毕业就订婚，吞了半瓶安眠药！”
顾源的毕业证啪嗒掉地，人像离弦箭射出去。
我攥着证书对他吼：“今天你敢走，就算你去娶她！”
他脚步顿半秒，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阳光里。
学士帽的穗子在我眼前晃成虚影。
周围同学有的笑，有的尖叫，像炸开的弹幕。
校长举麦看我，又看顾源跑远的背影，尴尬到静音。
顾爸顾妈黑着脸过来，一把攥住我手腕。
“念念，我们这就把那混小子绑回来！”
我把毕业证卷成纸筒，淡声：“叔叔阿姨，让他去吧。”
我妈当场泪崩，我爸脸比学位袍还黑。
“苏家的脸被他踩在地上摩擦！”
我下台挽住我妈：“爸妈，我先送你们回家。”
操场乱成热搜现场。
室友陈旭搓手跑来：“嫂子，对不起，林惠那边太急了……”
我盯着他，没给眼神。
四年同寝，他早把林惠当团宠。
可真脆弱的人，不会挑别人高光时刻玩自杀。
我捞起学位证，转身离开这破庆典。
手机在兜里疯狂震动，一声接一声。
我任它响，不接。
猜都猜得到，顾源会发小作文：她情况危急，我不能不管。
四年情侣，我熟他套路。
他对“亏欠”二字毫无抵抗力。
大二那年，他当众质疑林惠的贫困证明，结果乌龙一场。
林惠被笑半个月，他愧疚到至今。
我曾也觉得，欠的债就该还。
今天才懂，还债还到床边上，就离谱。
回宿舍，我扒掉学士服，换上T恤牛仔。
离学校最近的校医院，我熟门熟路。
急诊室门口，顾源果然守着，像忠诚守卫。
林惠躺床上，脸色白成A4，睫毛还挂泪。
他握着她的手，眉心能夹死蚊子。
我走近。
顾源嗖地起身，眼底全是“对不起”。
“念念，你来了，今天真的……”
“她怎样？”我截断，目光落在林惠脸上。
“洗胃及时，没生命危险，就是情绪崩了。”
我点头。
“那就好。”
说完我转身，打算走人。
顾源猛地攥住我手腕。
“念念，别这样，她因我自杀，我不能扔下她，她家里穷得……”
我甩开他。
“顾源，我没生气，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毕业典礼，不如一个学妹的安眠药有分量。”
“不是的！你最重要！可她当时要死了！”
“医生说了，死不了。”我声音平静得像AI。
顾源张了张嘴，找不到词。
这时林惠睁眼。
她看见我，眼泪瞬间开闸。
“苏念学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住。”
她哭到打嗝，肩膀抖成筛子。
“看见你们毕业，我就想到自己没未来……对不起，毁了你们的典礼……”
顾源秒坐回床沿，低声哄娃。
“没事了，我在，别瞎想，先休息。”
他抬眼看我，眼神写着：她都这样了，你让让？
我一句话没回，转身出门。
夏夜的风像刚出锅的蒸汽，糊我一脸。
走到路灯下才发现，我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2
第二天一早，顾源拎着豆浆油条站我宿舍楼下。
我刷开门禁，没放他上楼。
他把袋子递过来，笑得像欠我钱：“念念，我替学妹赔罪，她昨晚情绪崩了，真不是演。”
“她自己没长嘴？要你代唱白脸？”
他表情瞬间卡壳。
“她……还虚着呢。”
“顾源，先别聊她，聊咱俩。”我盯着他：“毕业典礼砸了，订婚宴成段子，亲戚那边你准备怎么圆？”
他沉默几秒。
“等热度降了，咱们再单独摆几桌。”
“摆桌？”我笑出声：“你以为这是吃火锅？大事化小，小菜一碟？”
“那还能咋整！木已成舟！”他躁了：“念念，我懂你委屈，可林惠家穷，又差点没命，你就当扶贫，多点包容，成不？”
又是包容。
我接过早餐，顺手搁台阶上。
“明白了，回吧，她一个人在病房，缺护工。”
他明显松气，以为我投降。
“我就知道你最好哄，等她出院，我加倍补偿。”
他转身溜了。
我望着他背影，把台阶上的塑料袋拎起，精准抛进垃圾桶。
接着去行政楼办退学。
路过校医院，鬼使神差拐进去，想看看林惠。
她靠床头，刷手机跟隔壁床唠嗑。
笑得挺欢，气色红润。
见我推门，她笑容秒切虚弱模式。
“苏念学姐，您怎么来了。”
我点头：“探病。”
我抄起她床头病历卡，随手翻两页。
“恢复得可以，明天能出院。”
“嗯。”她低头，声音蚊子叫：“谢谢学姐专程。”
“客气，命是自己的，别再作。”
她咬唇，眼眶说红就红。
“知道了学姐，可有时候真扛不住。”
我不接茬，放卡走人。
下午，我找了在医院实习的闺蜜。
“小冉，昨晚吞药那女生，林惠，有印象吗？”
小冉翻白眼：“就那个？大帅哥公主抱冲进来，急得跟演偶像剧似的。”
“她吃多少？”
“嗨，几片维C混两片安眠药，剂量还没我助眠的多，戏精上身，死不了。”
我心一点点沉底。
晚上，顾源约我吃饭，说庆祝我保研上岸。
他心情靓得很，说林惠出院了，已安置。
“订了你最爱的那家网红西餐。”
车里，他几次想牵我，被我闪开。
“念念，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我补你个更炸的毕业典礼。”
我看窗外夜景，懒得搭腔。
“顾源，你每月给林惠打多少？”我冷不丁问。
他愣住。
“没……没多少，就……我生活费劈一半给她。”
他家不差钱，一半等于别人一个月工资。
“她没申助学金？”
“申了，不够花，她死要面子，不肯再跟家里张嘴。”
“所以你就长期包养？”我声音降温。
他皱眉，音量升高。
“苏念，说话别难听！我这是赎罪！”
他吼得更大声。
“我当初差点毁她名声！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这也有错？”
我沉默。
车内瞬间零下。
到了餐厅，俩人相对无言。
这顿饭，安静如默剧。
回程路上，他手机响。
林惠来电。
他秒接，嗓音切换温柔模式。
“咋了？宿舍跳闸？别怕，别乱动，哥马上到！”
挂了电话，他冲我尬笑。
“念念，我先送你回宿舍，再去她那，她一个人住，怕黑。”
我静静看他。
“顾源，她是你谁？”
他笑容冻在脸上。
“我……学妹啊。”
“所以你得负责她一辈子，包括修电闸？”
“苏念！”他炸了：“你怎么这么轴？她刚出院，黑灯瞎火，我能不管？”
“她可以找宿管，或报修电工。”
“那不一样！她只信我！”
我嗤笑：“对啊，她只认你。”
我伸手推门。
“不用送，我自己走。你快去，学妹等你。”
我下车，甩门巨响。
他的车停了两秒，还是朝林惠宿舍方向开去。
3
冷战像断电，微信置顶直接沉底。
顾源的对话框死寂，我比他更沉默。
考研上岸后我们在校外整租的loft，毕业典礼一结束就拎包入住。
结果我先 solo 打卡，电梯门一开全是回声。
家具全是俩人一起加购的，现在排排站像吃瓜群众。
我瘫在模块沙发里，手机电量从绿玩到红。
第七天凌晨，他的语音邀请突然蹦出，声音沙成二维码。
“念念，出来聊五分钟。”
约在新房，现场连空气都尴尬。
他瘦成 A4 腰，黑眼圈能打卡签到。
“念念，我先滑跪，这锅我背。”
“林惠最近情绪崩成拼图，我得陪打副本。”
我静音模式，眼神示意他继续加载。
“四年了，你懂的，我对她就是人道主义救援，没别的彩蛋。”
“我懂。”我点头。
他明显松了空气刘海。
“全世界你最懂我。”
他上前想 hug，我后撤步闪避。
“顾源，今天我来是退房的。”
他愣在原地，手还悬着像没信号的 WiFi。
“啥叫退房？”
“合同签你名，押金你付，现在我不续订了。”
“别闹，这是我们的小窝啊！”他语速飙车。
“下次她宿舍跳闸，你大概会觉得她更需要这个复活点。”
顾源脸色瞬间掉帧。
“苏念，你非得开麦怼我？”
“我陈述事实，不是 P 图。”
“毕业典礼几千人我跑出去，是急救；每月给她打半份生活费，是慈善，这逻辑够清晰？”
他张嘴，CPU 过热死机。
最后他深呼吸：“行，你要实锤，我给你直播。”
他盯着我，一字一顿：“我让林惠搬进来，次卧给她！”
我脑子嗡一下像被电梯夹了。
“你再说一遍？”
“我让她住这儿，省得她天天出 bug！”他音量翻倍，像给自己打强心针。
“顾源，你脑子被门夹了？”
“我冷静得能写论文！她再出意外，我良心会爆炸！”
每个字都带着感叹号。
我忽然累成 1% 电量。
“行。”
“你让她搬，我光速退出群聊。”
他没想到我秒同意，愣成表情包。
我从包里掏出钥匙，放在岩板茶几，像递出辞职信。
“钥匙归你，房子归你们，祝你们合租愉快。”
我起身，推门而出，把四年的滤镜摔在身后。
门合上的瞬间，里面传来玻璃杯殉情的声音。
我的眼泪终于更新进度条，一秒满格。
4
我跟顾源掰了。
这事我谁都没提，连爸妈都蒙在鼓里。
我直接搬回宿舍，行李少得可怜。
顾源一次都没出现，连微信都没弹窗。
估计他正忙着给学妹拎包，哪有空理我。
在他眼里，我大概就是作精上线，过几天自动回血。
课照上，咖啡照灌，论文照肝。
可学校就这么点破地方，转角就能撞鬼。
图书馆、食堂、超市，全图刷新他俩连体婴。
林惠几乎挂他身上，顾源也随她挂，像人形挂件。
迎面撞上，他眼神飘成PPT动画，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转头。
林惠秒变鹌鹑，脑袋低得能捡钱。
法学院这学期空降客座讲师，沈穆，海归大律，年轻得离谱。
那天顾源又陪林惠蹭课，正好撞沈穆的场。
上节课沈穆扔了个问题：精神损害赔偿要不要封顶。
林惠举手，嗓子带颤音：“过错方就该一直赔，赔到受害人爽为止！”
沈穆推眼镜：“同学，法律讲对等，不是情感众筹。”
“把负罪感写进法条？那要法官干嘛？”
林惠当场社死，僵成表情包。
顾源拍桌起立：“老师你什么意思？”
沈穆挑眉：“字面意思，恋爱脑别来学法。”
他眼神掠过我：“苏念，你来答。”
顾源拽着林惠走了，临走还瞪我，好像我欠他一张SSR。
下课我在走廊收电脑，沈穆路过。
“你男朋友？”
“过期了。”我眼皮都没抬。
沈穆“嗯”了一声，没继续八卦。
第二天我跑去申请当他科研助理，卷死自己。
他秒过，估计看我也像卷王。
项目直接把我扔进案例堆，每天睡四小时，黑眼圈当眼影。
爸妈终于发现我没提订婚，开始连环call。
我摊牌：分了，别问。
我妈差点原地升天：“那小子敢绿你？！”
我跳过林惠，只说三观不合，累了。
我爸沉默三秒，拍拍我：“分得好，咱家闺女不缺人排队。”
顾源爸妈也杀到宿舍，眼圈红成兔子。
“念念，顾源混账，我们替他道歉。”
“叔叔阿姨，债是他欠的，你们别背锅。”
“那林惠……”顾妈咬牙，“都住进我们家了，赶都赶不走。”
我耸肩：“随他吧，成年人得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5
我故意躲着顾源和林惠。
把所有精力砸进沈穆的田野项目。
课题组跑去境外山沟，蹲半个月习惯法。
启程前夜，高中群里喊聚会。
我到场。
现场蹦出个叫李晓的同级。
她别的系，点头之交。
她看见我像见鬼。
“苏念？你也来？”
她微醺，话匣子爆炸。
“吃瓜不吃？你们学校林惠，认识吧，贫困生人设。”
我心口一沉。
“熟。”
“她我老乡！爹是包工头，县城几套房！穷个屁，纯演技。”
我水杯僵在半空。
“再说一遍？”
“骗你我是狗！她哥刚提五十万霸道，朋友圈秒删。”
“装穷骗助学金的事在老家人人骂，只是没人锤。”
我血瞬间凉透。
富家女演穷，愧疚怪自虐，绝配。
我掏手机，点进林惠微信。
她朋友圈仅三天可见，空白。
我把机子递给李晓。
“能搜到她哥朋友圈吗？”
李晓一通操作。
“喏，上个月提车照。”
图里男的靠黑白越野，笑得牙花子，背景小洋楼。
我保存照片。
散场时，顾源短信弹窗。
冷战一个月，他首次低头。
“念念，林惠生日想要你那条四叶草项链，链接能给我吗？”
我看着屏幕笑出声。
“行，南门见，我带给你。”
我把车照打印好，塞进牛皮袋。
又把亲妈送的真·四叶草项链装进另一个袋。
我在南门蹲他。
顾源出现，比上次沧桑两圈。
“念念。”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
我把俩袋递过去。
“一个真项链，专柜货，一个高仿，地摊五十，你挑，送学妹。”
他懵逼，瞳孔地震。
“选吧，看她配正品还是配假货。”
我把袋子塞他手里，掉头就走。
他没追。
次日，我随沈穆团队上高铁，去山沟。
我以为剧终。
一周后，陈旭电话杀到。
他哭腔抖成筛子。
“嫂子……苏念！快回，顾源出大事！”
我心口一抽。
“啥情况？”
“他和林惠，全栽了。”
出站口，沈穆接我。
他面瘫。
“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路上，陈旭断断续续给我复盘。
那天顾源拿俩袋回家，不知选了哪只。
总之跟林惠爆了。
林惠崩溃，哭骂我羞辱她，说顾源从未信她。
她冲出门，顾源开车追。
盘山公路，两人车内继续吵。
林惠情绪炸裂，抢方向盘。
车翻下崖，撞得稀烂。
手术灯亮通宵。
黎明，医生拖着疲惫脸出来。
“家属在哪？”
顾爸顾妈扑上去。
“我儿子怎样？”
“顾源，腕骨粉碎，中枢神经重创，以后……可能拿不了器械。”
顾妈当场软瘫。
我扶墙才没跪。
那是医学院天才的手，未来外科刀神。
“女的？”我声音劈叉。
医生扫我一眼。
“林惠，轻微脑震荡，皮外伤，没事。”
他顿了顿，补刀。
“警察在她包里翻出银行卡，余额七万，病历却写贫困生。”
6
顾源醒了。
他平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打着石膏的胳膊被枕头垫得老高。
我推门进去。
他眼神闪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念念。”
嗓子哑得像是砂纸磨过。
我把考研那摞砖头书堆在他床头柜。
“学院说学籍给你留着，可你这手……”
他闭眼，沉默。
“车祸警方结案了，林惠抢方向盘，全责。”
依旧没声。
“她就住隔壁，爸妈开劳斯莱斯，穿成走秀的。”
他这才缓缓转头。
“所以……”
“全是假的。”
我语气毫无波澜。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到枕巾。
“念念，我对不起你。”
我盯着他。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是爸妈，是你没来得及穿上的白大褂。”
我转身要走。
“别走。”他声音发颤，像求饶。
“念念，能不能……再给我次机会？”
我停步，没回头。
“顾源，毕业典礼你为她跑出去那一刻，我们就剧终了。”
“就因为她？我被她骗成狗！”他吼得绷带都抖。
“不是因为她。”
我说：“是你一次次选她。”
“你抛下我，抛下毕业典礼，把婚房让出去，对我吼，跟我冷战。”
“现在为她，亲手把前程撞成渣。”
“顾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他哑火。
过了很久，他带哭腔开口。
“我不知道……就觉得欠她，得还。”
“你欠的债，别拿我垫背。”
我拉开门，闪身出去。
沈穆靠在墙边。
他递来一瓶温水。
“全听见了？”
他点头。
“这种男的，垃圾回收站都嫌。”
我拧开瓶盖，温水下肚，驱了点寒气。
“我懂。”
“他手就算愈合，也留后遗症，精细手术别想再碰。”
我手指顿了顿。
沈穆盯我：“心软了？”
我摇头。
“不，我只是想——他再也拿不了手术刀了。”
7
林惠被学校开除了。
她骗助学金，还故意撞车，现在等着吃牢饭。
她爸妈想砸钱私了，被顾爸一句“我儿子的手，多少钱都买不回”怼回去。
顾源开始复健。
每天疼得飙汗，但他死不出声。
陈旭跑来找我。
“苏念，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源哥真的惨爆了。”
“学院把他踢去公共卫生专业，他爸妈几乎不理他，林惠还要告他……他一句话不吭，我怕他想不开。”
“你想让我干嘛？去给他当保姆？说一切都会好？”
陈旭低头。
“我就想着……你们四年感情，说没就没？”
“陈旭，四年感情在他为了别的女人逃毕业典礼那天，一键清零。”
我再也没见顾源。
出院那天，他爸妈来接。
他用左手练写字，歪歪扭扭像蚯蚓。
我们在嘈杂大厅远远对视一秒。
他瘦成纸片，眼神空洞，像老了十岁。
我转身，跟沈穆进电梯。
日子好像终于静音。
沈穆开始追我。
每天带早餐，加班蹲点，电影包场。
我没拒，也没点头。
我妈乐疯，觉得沈律师十全十美。
“念念，抓紧啊！”
我笑而不语。
我好像，失去了心动权限。
半年后，超市偶遇顾源。
他用左手拎篮子，慢悠悠挑菜。
废掉的手腕僵在一边。
他看见我，当场卡壳。
然后扯了个比哭还丑的笑。
“念念，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货架当楚河汉界，我们安静如鸡。
“你……还行吗？”他先开口。
“挺好的。”
“那就好。”
他提着篮子，慢慢擦肩而过。
背影孤单得像被世界退货。
晚上沈穆接我下班。
我随口说了超市偶遇。
他握住我：“翻篇了。”
“嗯。”
“苏念。”他盯着我：“我知道你卡着，没关系，我等你，等你Ready再一起冲。”
我看着他，眼眶突然烫了。
“沈穆，这对你不公平。”
“爱情里没公平，只有我愿意。”
那晚，我点了头。
我们正式在一起。
8
日子像白开水，没味儿，但解渴。
沈穆007，我996，俩社畜。
我们拼夕夕式约会，碎片拼满24小时。
他把我忌口清单背得比法律条文还熟，凌晨一点外卖小龙虾精准空投。
我在他拿下大案后，整出一桌“庆功外卖摆盘版”，拍照发圈点赞破百。
爱情没烟花，只有Wi-Fi信号满格，细水长流5G速。
我以为顾源这名字，会像过期文档，自动进回收站。
结果邮箱弹出：婚礼请柬.exe，病毒式提醒。
新娘是公共卫生同班同学，长相路人甲，名字我都没记住。
酒店档次如连锁快餐，门口充气拱门还漏气。
我没到场，沈穆随了份子，备注：祝百年好合，概不退款。
陈旭直播八卦：新郎面瘫全程，笑肌像被注销。
敬酒环节被起哄，顾源举麦沉默十秒，蹦出一句“谢谢你不嫌我”。
后来我研究生通关，直接入职沈穆律所，工位挨着他。
同事→未婚妻→老婆，流程比立案还快。
爸妈拍手，顾源爸妈寄来厚礼，说耽误我四年，愧疚包邮。
我回：过期不候，拒收退货。
婚后第二年，娃出厂，型号男，眼睛复制粘贴沈穆，鼻子盗版我。
沈穆变身奶爸，连开视频会议都抱娃，说不想错过娃的每一个bug。
幸福像开了美颜滤镜，磨皮到失真。
顾源的更新补丁，依旧来自陈旭的群聊。
校友局偶遇，陈旭当现场记者：顾源回老家，社区医院混行政，打卡上下班。
工作清闲到养老，手残不用再拿手术刀，阴雨天当天气预报。
女儿出生后，奶粉钱靠死工资，平淡得像白开水，没糖。
当年神之手，如今连筷子都抖，天才陨落成路人乙。
陈旭总结：他把自己判了无期，牢房是回忆。
我沉默，表情包都发不出。
林惠翻车，诈骗+肇事，套餐入狱，热搜挂三天。
顾源没违法，却给自己戴上紧箍，咒语是过去。
周末带娃公园遛弯，意外撞见NPC。
长椅上孤零零，头发掺了霜，背影像被生活打折。
沈穆眼神询问，我点头：是他。
儿子气球飞走，瞬间暴雨式哭泣。
我蹲下哄娃，沈穆把娃举高转圈，秒变游乐场。
“走，爸爸给你升级plus版气球。”
娃破涕为笑，我们仨笑声外放，越走越远。
我没回头，但后背有信号，知道那道视线一直追踪。
直到街角转弯，GPS才断线。
就像当年，我看着他背影关机，连Wi-Fi都不留。
岔路口我们各点各的外卖，他选道义，我选自己。
如今人生已签收，差评也退不了货。
所有结局，不过是自选套餐，自己买单。
仅此而已。
来源：安逸雪梨I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