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他们终究还是认了我，连同瘸了腿的沈幸同，咬着牙开始帮衬他扶持他。
笑着对薛玥说：「这么懂行？经常亲完人发现脱妆？」
薛玥瞬间僵住，像吞了只苍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13
在门口集合，领队拿着扩音器提醒注意事项。
不知谁起的头。
开始玩接龙点歌，迟到的人要被前面的人要求唱歌。
轮到我时，沈幸同故意慢了两拍。
他看着我手里的麦克风，眼神慢慢变深，像想起了什么。
能想起什么。
上辈子最惨的时候，我真在天桥底下唱过歌。
他腿伤了，我推着轮椅，在桥洞下靠唱歌凑房租。
他嗓子其实很好，但嫌丢人。
只能我唱。
有次，打赏二维码一直响。
我连唱十几首，嗓子快冒烟了，问他能不能换他唱一首。
他冷冷扫我一眼：「我像那种靠卖唱讨钱的人吗？」
后来我实在唱不动了，想把钱退给那个一直打赏的阿姨。
打开收款记录才发现，付款人是我妈。
当时我握着麦克风直接哭了，我妈站在人群后面，眼睛早就红了。
她说：「别唱了，回家。」
他们终究还是认了我，连同瘸了腿的沈幸同，咬着牙开始帮衬他扶持他。
我四十三岁生日那天，日子早就翻身了。
我许愿想听沈幸同为我唱歌，他说纪念日再唱。
他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唱给我听。
那天中午他唱了首《岁月神偷》。
「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有时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偷走了青丝却留住一个你……」
我以为他在感慨过去，现在看了弹幕才明白。
那天他全程开着直播，只唱给薛玥听。
难怪当晚他喝得大醉，半夜才回来。
有人喊我名字，我回过神。
是沈幸同：「蒹葭，你想听什么？」
我盯着他：「想听什么，我自己会唱！」
薛玥挑眉：「没听过蒹葭唱歌啊？什么歌都行吗？我想点一首。」
我直接大声唱起校歌。
在一片合唱声中，我摘下麦克风，冲进人群。
这才是我十八岁该有的样子！
14
寒假还没结束，学校提前开学了。
我发了两条充满不舍的朋友圈。
这个假期根本没闲着。
不是在学习，就是在逛街。
上辈子，因为沈幸同说讨厌虚荣的女生，我从不戴首饰，衣服鞋子都刻意买最便宜的。
吃饭只去路边摊。
就这样熬了三年，换来他一句：「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踏实，也懂事。」
可实际上，爸妈留给我那些首饰早被他送给了他姐和薛玥。
这辈子，我不抱怨但我要活得痛快。
看中的连衣裙直接拿下。
想做的美甲立刻安排。
头发也重新做了护理和修剪。
回到学校。
还没进校门，就看见薛玥急匆匆往里走，后面一个黄毛皱着眉离开。
我走进教室，沈幸同抬头看我，眼神闪了一下。
等注意到我身上的裙子，又愣住了。
「你买新裙子了？」
他问我为什么自己去买。
「为什么不能？」
他压低声音：「我记得你快过生日了，我给你留了言，网上给你买了这条裙子。」
难得，他居然记得我生日。
还知道我之前提过这条裙子。
上辈子我们吵架时，我说起这条念了很久的裙子，他轻飘飘说：「我买了，六十九，包邮，留了言。」
「留言了。忘了，QQ号忘了删你。马上。」
他一向自持的表情快要挂不住了。
「岳蒹葭，闹够了吧。你要名分，高考后我可以给你。」
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他叹气：「我知道薛玥让你不爽。但我们是发小，就像你和裴小白，从小一起长大，关系自然近点。但这只是朋友感情，不是男女那种。你得明白。」
「你怎么确定不是？」
周围都是同学，他目光落在我嘴上：「我清楚。你以后也会懂！」
弹幕瞬间炸了。
【不会吧不会吧，他该不会真这么想吧。】
【难道他觉得凭技术就能拿捏女配？】
【这男主我真想骂死，不，他不配当男主，裴小白才是！】
也有人替他说话。
【想到那天他看到蒹葭和小白接吻后彻夜未眠，我觉得他还是在意的】
【蒹葭不需要他喜欢】
【昨晚他想到要见蒹葭，翻来覆去睡不着还做了梦】
我转身要走，沈幸同忽然像是下了决心。
「下午体育课，我会让你明白。」
15
体育课他连八百米都跑不赢我，只会让我更清楚他有多差劲。
我没放在心上。
照常热完身，开始分器材，看见裴小白往器材室走，我也跟了过去。
刚进门，迎面撞上他，我抬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他抱着球，偏头笑：「占便宜啊。」
我轻笑一声，转身去拿羽毛球拍，回头却听见门被关上了。
是沈幸同进来了。
他说想跟我谈谈，眼神却一直盯着我的嘴。
先说其实只把薛玥当妹妹，还给我看微信备注：my 薛玥妹妹。
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又觉得反胃了。
我转身要走，他拦住我。
「这么说你可能懂点。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们结婚了，一起过了很久。你可能不信，但梦特别真。你想要的，他能给的，我都能给。比起他，我更懂怎么让你开心。」
他上前一步，摘下眼镜，露出苍白的脸，一步步逼近。
「这段时间我想通了，以前对你有误会，也有偏见。其实你不是瞧不起我，只是你平时生活就这样。是我太敏感了。蒹葭，我们和好吧。」
「让开。」
他堵着路，手竟想抓住我肩膀。
「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吻和快乐。没人比我更了解你。只要不影响学习，我可以给你名分，跟你在一起。」
他喉结动了动：「这些天我满脑子都是你，闭眼也是你。就算看着别人，也会不自觉当成你。我一定是疯了。」
「沈幸同，你技术真烂。薛玥跟你说过吗？」
我直视他：「我直到上回才知道，接吻原来是这么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你一次都没给过我，一次都没有。」
他垂下的嘴唇瞬间僵住。
难以置信地抬头。
我看着他，又慢慢低头：「知道吗？一次都没有。就算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也从来没感受过。」
他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
门外砰地一声，薛玥和裴小白推门进来。
薛玥快步走来：「你们在这啊？老师问器材拿好了没？」
裴小白盯着我：「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他有没有事就不知道了。」
沈幸同发抖：「蒹葭！不是这样，其实我——」
他想靠近，却被裴小白一步挡下。
那天我们走后，沈幸同和薛玥迟迟没出来。
后来薛玥出来了，嘴唇却破了。
16
这种小事很快就被我抛在脑后。
我领完教材和练习册，照常执行复习计划。
唯一的变动是座位换到了裴小白旁边。
在教室里我们从不越界，每天只聊题目和学习。
班主任为早恋发愁，却把我们当正面典型宣传。
「谁说男女不能纯粹做朋友互相帮助？岳蒹葭和裴小白就是例子。」
底下哄堂大笑。
「笑什么？我说错了吗？」
「没错没错，太对了！」裴小白带头鼓掌。
可一出校门，回家的二十分钟总莫名其妙变成半小时。
直到那天，我和裴小白在巷口接吻，突然被车灯照亮。
我看到了我爸妈，他看到了他爸妈。
还有两辆车中间站着的教导主任。
当场人证物证齐全。
被带到办公室，老师一脸痛心，强调必须以高考为重。
我问裴叔叔：「叔叔，你们怎么知道的？」
他只好说：「接到你同学电话。蒹葭啊，快考试了，这……」
裴小白问我妈：「阿姨，是哪个同学打的？沈幸同吗？」
我妈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们写了深刻检讨，但老师看在我们成绩进步明显的份上，没强行拆开。
沈幸同当场反对：「老师，高考冲刺期，得严肃处理，至少该调开座位，禁止来往。」
我干脆掏出手机，当着所有人面把沈幸同和裴小白都删了。
裴小白看着我。
我用眼神回他：「反正住一个小区，有没有联系方式又有什么区别？」
17
饭局结束，两家人一块出来。
回家路上，我嘴角一直往上扬。
我妈笑着说：「我和你郑阿姨都商量好了，就报附近的大学，以后你们回来也方便。」
还没进小区，连带娃计划都排上了。
「也……不用这么急吧！」
我妈心有余悸：「怎么不急？当初看你天天在本子上写沈幸同，一查资料，我的天，家里五个姐姐，你知道我连着三晚没合眼吗？还好你有眼光，这裴小白我们从小看着长大，除了皮了点，哪儿都好。」
我爸笑出声：「闺女你不知道，你裴叔之前发现裴小白整天研究一个叫沈幸同的男生，气得几个项目都顾不上，饭都吃不下。今天看到你们这样，他恨不得立马把民政局搬到家门口。」
「我们真是没想到啊，你们俩……以前见面就吵架，大点后变成你单方面欺负他——再后来，你连吵都懒得吵了。我们还惋惜了好久。」
18
高考前一个月。
我开车路过那条巷子，竟又碰上了薛玥，停下车一问杂货店老板，才知道她妈来陪读，租住在这儿，平时在餐馆打工。
很晚才收工。
我望着那条熟悉的巷子。
弹幕飘过。
【怪不得上辈子男主选这儿自习，白月光住这啊】
【这世没蒹葭挡灾，难不成要轮到薛玥倒霉？】
【可沈幸同现在也不来这儿看书了，怎么救她？莫非剧情要平衡，女配逃过的劫，女主得亲自扛？】
我皱眉看向不远处那个熟悉的黄毛。
上辈子，他恨死我，因为薛玥告诉他是我让她躲着他。
他初中辍学，跟着薛玥从乡镇来城里混，把一段年少冲动当了真。
可薛玥来了这儿就有新目标，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这回她甩不在我头上。
天黑了，晚自习结束，薛玥路过巷子，突然被捂住嘴。
不远处的沈幸同没冲上去。
而是转身就跑，去报警。
原来，他的英雄主义也是有前提的。
这时，潜伏的弹幕终于炸了。
【现在懂我为啥挺男二了吧。】
【男主成长史就是精算史，当初那么拼命不就是知道女方家有钱、是独女、还爱他？】
【他清楚自己成绩好，但拼死拼活读出来也不过是打工，不如抓住翻身机会。大不了重读一年。】
【谁能料到女配那么上头，闹到决裂都要带他走！】
最后一秒，我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和警报。
五金店大叔效率真高，灯唰地亮，警报声刺耳。
黄毛脸色大变。
想逃，被赶来的警察当场按倒。
19
高考结束得特别快。
比我预想的还快。
一切顺理成章。
最后一科出考场。
薛玥在门口等我，看见我眼眶红了，认真鞠了一躬。
「谢谢你，那天那条巷子，我问过那位大叔了。」
我说：「你搞错了，不是我。」
她说：「谢谢。」
她走了几步，回头：「我谢谢你，但沈幸同我不会放手。我们约好了，一起去北京上大学。」
她说沈幸同正逼家里提前在读书的城市买房。
让五个姐姐一起出钱。
他说他清楚，房价还会涨，涨很多。
潮起潮落，有涨有跌。
我在乎的只有家人平安，父母健康。
走到出口，裴小白抱着一束毛绒奶油向日葵站着等我。
他的眼神像那晚的灯光，紧紧锁住我。
手里冰淇淋刚好递过来。
我低头咬了一口。
甜味直冲心头。
他看着我把冰淇淋吃完。
「好吃吗？」
「嗯。」
「有多好吃？」
我笑了，捧着花跟他往前走，上车，空调温度刚刚好。
他开的是他爸的车。
副驾放着个小盒子，里面是枚戒指。
「人家说恋爱中的人要戴中指。」他小声说，「我用压岁钱买的，钻不大，但颜色很亮。」
「傻。」我戴上，大小刚好。
举手给他看，他慢慢和我十指紧扣。
掌心滚烫。
我抬头吻上去，带着香草味的吻又深又热，他整个人像烧起来。
而我手机不断震动，点一下，关了。
再响，再关。
是沈幸同。
消息一条接一条。
「为什么？你不是说对他只是生理吸引吗？」
「既然他能这样，为什么我不行？」
我直接拉黑，按灭屏幕。
弹幕静静飘过。
【他自己没数吗？男主还等着考完翻盘？】
【真以为看那些恋爱教程有用？没感情的接触碰一下都算伤害】
【什么男主，现在主角早换人了！】
耳垂被轻轻咬了下。
是裴小白在无声抗议我走神。
20
后来的同学聚会我都没去。
太忙了。
填志愿那天。
沈幸同在教室门口等了我很久。
他问：「蒹葭，你还是报北京的学校？」
我点点头。
他笑了：「刚好，我也考北京，房子我都看好了。有个小院，种了棵桂花树。你会喜欢的。这次，我早点把它买下来。」
那是我们上辈子合租过的老胡同。
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
我看着他：「祝你顺利。」
「一起顺利。」
再打他电话，已经关机。
我彻底换了号码。
后来的事，是弹幕和闺蜜告诉我的。
薛玥像抓救命稻草一样跟着沈幸同去了北京。
她成绩差，只上了个三本，交不起学费就办了贷款。
和上辈子我坚决不让沈幸同找他姐姐帮忙不同，薛玥觉得机会不利用白不利用。
他们贷款买了那套房。
弹幕一片唏嘘。
【剧情照旧，三年出租屋和街头卖唱一个没跑，就看这回薛玥能撑到哪一步？】
以我对薛玥的了解，她一步都坚持不了。
但现在的沈幸同不一样。
他死死攥住身边唯一的薛玥。
早早让她怀了孩子。
贫穷和绝望让争吵越来越多，情绪彻底失控。
资源匮乏、未来无望时，他从来不是能冷静面对的人。
他偏执地抓住每一根稻草。
比如，想尽办法联系我。
十九岁生日那晚。
他居然摸到了我的社交小号。
喝醉了，发来一大段话。
说他想起一件事，我爸当年恨他拐走我，恨不得弄死他。
可后来我们回家吃饭，我爸却叫他小名。
他想不通，这辈子他对我不差，为什么我还是不爱他？
是不是我犯贱。
为什么我爸能原谅他重新给机会，我不能？
为什么？
因为爱让人盲目。
我爸爱我。
而我的冷漠，已经是对他最客气的回应。
我一边喝红酒一边看完。
既然他这么闲，是时候给他找点事做了。
我把薛玥私信这个账号借钱打胎的截图，发给了他。
21
手里的酒杯被轻轻拿走。
十九岁这天，我收到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裹着浴巾的裴小白走出来。
结实的腹肌，宽肩窄腰，五官俊朗分明。
和电影院里昏暗的感觉完全不同。
灯光微醺，他耳垂泛着淡淡的红。
他在我面前半跪下来。
我低头吻上他的唇，那唇也慢慢染成了粉。
窗外夜色安静，月光洒得明亮。
他眼神里藏不住紧张。
「别紧张。」我说，身体比脑子更懂什么是喜欢。
像开启一段从未有过的体验。
像是重生了一回。
命运给我的新机会，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再躲。
当然，除了凌晨三点。
裴小白声音轻轻的，带着点喘。
「蒹葭，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来源：葡萄很甜一点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