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强直性脊柱炎(AS)是一种由免疫介导的慢性炎性疾病,为脊柱关节炎(SPA)的亚型之一,主要通过侵袭中轴及外周骨骼,出现附着端炎,多数出现在骶髂关节、纤维环、韧带等处。
强直性脊柱炎(AS)是一种由免疫介导的慢性炎性疾病,为脊柱关节炎(SPA)的亚型之一,主要通过侵袭中轴及外周骨骼,出现附着端炎,多数出现在骶髂关节、纤维环、韧带等处。
临床表现主要是晨起僵硬,以及腰背部疼痛,尤其以骶髂部的疼痛为主,随着疾病进一步发展,患者整个脊柱都会出现僵硬、强直,直至脊柱畸形的发生,活动严重受限。
此外,还易并发外周关节病变,如膝、踝、肩等关节,而在关节外病变中,人群中发生率最高的就是眼部的葡萄膜炎病变。
AS的病因即便是医学水平迅速发展的今天,也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人们多把遗传、感染、免疫、肠道菌群失调和环境因素等作为AS产生的相关因素。
就遗传上而言,人类白细胞抗原-B27(HLA-B27)被认为是与AS密切联系的重要因素,HLA-B27阳性者患AS的几率远高于普通人,当一级亲属受到影响时,风险值会更高。
此外吸烟对AS的产生也有重要影响,据研究,在患AS的人群中,吸烟患者的BASDAI和BASFI指数明显高于非吸烟者。
流行病学显示,在我国人群中,AS发病率为0.20%-0.42%,男女比例为2.8:1,高于全球发病的男女比例(2.58:1)。
在发病人口中,HLA-B27阳性者有88.8%-89.4%,在多种HLA-B27亚型中,我国AS患者以HLA-B*2704亚型最为多见,平均发病年龄为29.2岁。
其中B27携带者发病年龄(26.2±9.45)低于无B27携带者发病年龄(31.3±12.3),B27携带者的病程(5年)也长于无B27携带者的病程(3年),B27携带者的家族患病率(24.3%)也高于无B27携带者的家族患病率(11.5%)。
目前西医常用的药物治疗以非甾体消炎止痛药(NSAIDs)、抗风湿药物(csDMARDs)、生物制剂(bDMARDs)等为主,bDMARDs包括肿瘤坏死因子抑制剂(TNFi)、非肿瘤坏死因子(TNF)抑制剂和靶向合成类药物(tsDMARDs)。
传统的治疗方法是以NSAIDs联合csDMARDs为主,NSAIDs药物有助于缓解AS患者的疼痛和僵硬,减轻患者的炎症反应。
但是在一项实验中,将巴斯强直性脊柱炎病情活动指数(BASDAI)评分为54的AS患者予持续4周的NSAIDs药物治疗,发现仅有35%患者的ASAS40达标率得以改善。
同时,仍有44%的患者BASDAI评分为54,C-反应蛋白(CRP)及骶髂MRI也没有显著改善,可见NSAIDs药物对炎症的抑制作用是有限的,并且NSAIDs药物对胃肠道的副作用也不容小觑。
常用的csDMARDs包括甲氨蝶呤、来氟米特、柳氮磺吡啶等药物,其中柳氮磺吡啶和甲氨蝶呤应用于外周关节炎更明显的患者。
虽然csDMARDs可以通过较强的抗炎与免疫抑制作用控制病情,但是此类药物容易增加患者感染风险,造成肝肾功能损害,大量AS患者治疗后出现合并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HBV)的炎症性关节炎就是由于使用DMRADs类药物(包括生物制剂)所致。
甲氨蝶呤和来氟米特会增加肺炎感染风险,患结核病的概率增高,而柳氮磺吡啶会导致患化脓性关节炎的几率增加。
在TFNi类药物中,目前有5种被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所批准,包括依那西普、阿达木单抗、戈利木单抗、英夫利昔单抗和赛妥珠单抗,主要用于疾病活动度高的AS患者。
非TNF类药物中,苏其尤单抗和依奇珠单抗属IL-17(白介素17)抑制剂,托珠单抗属IL-6(白介素6)抑制剂,tsDMARDs类药物中,托法替尼属Janus激酶(JAK)抑制剂。
TNFi的副作用有感染、结核、肝炎、恶性肿瘤等。
在一项调查中,336例AS患者接受了TNFi类药物治疗,随访31.9个月后,有7例患者发生了结核,是常规治疗方法的结核发生率的4.9倍。
将TNFi类药物和“药物诱导的自身免疫性肝炎”设置为关键词。
在多个数据库(Pubmed、Embase、万方等)等检索后进行meta分析,发现有44名患者因使用TNFi后感染自身免疫性肝炎,有7人未描述使用剂量,剩下的37人均使用常规剂量后患病。
目前关于托珠单抗治疗AS的相关文献较少,但在托珠单抗治疗RA的一项研究中,有19282例RA患者,平均随访2-3年。
队列中有依那西普组,托珠单抗组,赛妥珠单抗组,平均感染发生率为5.51例/100患者(95%CI5.29-5.71),其中托珠单抗的感染率最高(HR1.22,95%CI1.02-1.47)。
在一项用托法替尼治疗AS的实验中,当实验进入到Ⅱ期时,相较于2mg的托法替尼组44.2%的不良反应率,5mg和10mg的托法替尼组的不良反应率为53.8%和51.9%,以鼻咽炎、上呼吸道及尿道感染最为常见。
当实验进入48周后,77.4%的患者出现了不良反应,包括3例肝炎,3例带状疱疹及1例严重的脑膜炎。可见,虽然西药的疗效突出,但是它们所带来的副作用亦不可忽视。
而中医以整体观念为指导,进行辨证论治,法随证出,据法选方,对强直性脊柱炎具有突出的疗效,且副作用较低。
虽然古代医家没有在医书中记录AS的病名,但是结合AS的病因病机和临床表现等特点,仍能在古籍中找到很多记载。
因AS在脏为肾,故为“肾痹”;因在体为骨,故为“骨痹”;因后期脊柱驼背畸形,故为“脊强”、“龟背”、“竹节风”。
有人根据其症状和病因病机,将AS归为“尪痹”和“大偻”范畴。关于AS的病因病机,古代医家在文献中记载颇多。
《医学衷中参西录》曰:“凡人之腰痛……肾虚者,其督脉必虚,是以腰疼”;《备急千金要方》曰:“腰背痛者皆是肾气虚弱”;《证治准绳》曰:“若因伤于寒湿……而致腰胯脊疼痛”;《素问·生气通天论》曰:“阳气者……寒气从之,乃生大偻”。
《诸病源候论》曰:“……肾虚弱,则为风邪所乘……故痛也”。可见AS以肾督阳气亏虚为本,风寒湿等外邪侵袭为标,疾病迁延不愈,化热化瘀,瘀血阻络,进一步痹阻经脉,发为疼痛、僵硬。
参考2009年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的《实用中医风湿病学》,可以将AS分为肾虚督寒证、邪郁化热、湿热伤肾、邪痹肢节、邪及肝肺、缓解稳定共6个证型。
多位医家通过文献检索和信息收集发现,肾虚督寒是临床上常见的AS证型之一。
参考《实用中医风湿病学》和《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试行)》,肾虚督寒主要症状为腰、臀、髋疼痛,僵硬不适,夜间痛甚,畏寒喜暖,得热则舒。
脊柱关节活动受限,舌质淡红,苔薄白或白厚,脉沉弦或沉弦细,治疗当以“补肾祛寒,散风除湿,强督化瘀,壮骨荣筋”为法。
目前AS的中医临床治疗以内治法为多,肾虚督寒型AS常以“补肾强督祛寒汤”加减。
在中医外治法中,腹针由于解剖学优势,不仅可以缓解腰背部疼痛,更有利于调节体内脏腑失衡。
有人认为,脏腑为人体生命之本,经络气血为脏腑之标,标本结合方能针到病除。
以神阙为中心的先天经络系统,是经络系统之母,内属母体;经脉、络脉和经别属后天经脉系统,是经络系统之子,内属脏腑,二者相互影响、相互调节。
通过对先天经络系统的调节,可以促进后天经络系统气血的运行,进一步调节脏腑。
有人认为,先天经络系统可分为三层,浅层为腹部全息系统,选取相应部位针刺对应机体相应部位的治疗;中层为腹部传统的经脉系统,治疗作用同后天经脉系统;深层为腹部八廓系统,针刺此处可治疗脏腑疾病。
而AS的病变既有腰背部局部的疼痛,又有人体脏腑的病变。
督脉行于脊柱,为阳脉之海,督阳不足则气血难以条达,不荣则痛;若风寒湿邪侵袭,留滞督脉,久则化热化瘀,不通则痛,故出现腰背部疼痛、僵硬。
而肾阳亏虚则无以制约肾阴,久则阴阳失调,肾精不足,而肾精乃五脏六腑之物质基础,肾精匮乏则阴阳失衡,五脏六腑失调。
腹针对腹部全息系统进行浅刺时,可以通过先天经络系统的气血调节作用,缓解腰背部的疼痛,僵硬;腹针对腹部八廓系统进行深刺时,可以调节五脏六腑,现代研究表明,艾灸具有调节免疫力、抗炎、止痛、改善骨代谢等功效。
在AS的治疗上,艾灸的疗效突出,临床上使用较多的有长蛇灸、温针灸、督脉灸、热敏灸、雷火灸等疗法。
雷火灸的主要成分为艾叶、沉香、干姜、乳香、羌活、穿山甲等,相较于普通艾灸,它的药物更多、温度更高、热辐射更大、穿透力更强,还具有强大的远近红外线和药化因子作用。
有研究证明,雷火灸具有抗炎止痛、缓解肌肉紧张、调节骨代谢等功效,虽然关于雷火灸治疗AS的相关文献较少,但是其疗效已得肯定,前景可观。
基于腹部经络的多层次结构,腹针作用于天部时,可缓解AS患者的腰背部疼痛,作用于地部时,可调节AS患者的脏腑之气;基于雷火灸的热辐射、红外线、药化因子等的作用,可以活血化瘀止痛,扶助督肾之阳。
相比之下,腹针疗法以通络止痛和调节脏腑为优,雷火灸以活血化瘀和升发阳气更著,二者相伍,既可扶助督肾之阳以治本,亦可活血通络止痛以治标,如此,方能贯彻中医治病求本的理念,达到标本兼治之功。
且腹针和雷火灸均为绿色疗法,对AS的治疗具有费用少,治疗简便,见效快,副作用小等特点,近年来已逐步得到临床医师的重视,虽然关于腹针联合雷火灸治疗强直性脊柱炎的相关资料较少,但是仍值得进一步探索。
来源:Mr王医学科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