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紫砂壶里的茶烟袅袅升起,忽然懂得古人说的口“酒至微醺,花看半开”。年轻时总爱把日子过得满溢,如盛夏怒放的石榴,红得灼眼;而今倒像庭院角落那株木槿,晨开暮合间,藏起张扬的蕊,只留半卷温柔。案头的宣纸积了墨痕,却不再执着于挥毫泼墨,偶尔几笔淡竹,倒比满纸烟云更显清
暮色漫过阳台时,晾衣绳上的衬衫不再像年轻时那样随风张扬,而是垂着温润的弧度。人到中年,连风都变得懂事,不再掀动衣角,只轻轻拂过鬓角那几缕新添的霜色。
紫砂壶里的茶烟袅袅升起,忽然懂得古人说的口“酒至微醺,花看半开”。年轻时总爱把日子过得满溢,如盛夏怒放的石榴,红得灼眼;而今倒像庭院角落那株木槿,晨开暮合间,藏起张扬的蕊,只留半卷温柔。案头的宣纸积了墨痕,却不再执着于挥毫泼墨,偶尔几笔淡竹,倒比满纸烟云更显清瘦风骨。
菜市场里遇见多年前的同事,他鬓角的白发与摊位上的莲藕同色。寒暄时说起当年竞聘的剑拔弩张,两人相视一笑,像晒透的棉被抖落了陈年的絮。中年人的心原是半掩的柴扉,不再急着迎八方来客,倒更愿在暮色里独坐,听檐角铜铃轻叩往事。
女儿收拾旧物时翻出我年轻时的日记,字迹棱角分明得硌手。那些锋芒毕露的理想与不甘,如今都化作书房案头的镇纸,压着半阙未填完的词。春去秋来时,阳台的昙花依然每年开一次,却不再守着子夜苦等,晨光里瞥见它半敛的花瓣,倒比盛绽时更有韵致。
巷口修表匠的座钟走得不急不缓,他眯着眼调试零件的模样,像在修补光阴的褶皱。中年人的岁月原是这样的:把棱角磨成温润的弧,将热烈调成含蓄的色,连叹息都带着沉香的余韵。就像屋檐的青苔,不急着覆盖整片砖瓦,只在雨落时,慢慢晕染出光阴的底色。
暮色渐浓时,给窗台上的多肉浇一瓢水。它们从不争春,却在时光里把自己养得饱满。原来人到中年的自敛,不是收敛光芒,而是让光凝成琥珀,藏在皱纹里,藏在欲言又止的笑意里,藏在半卷诗书、一盏清茶的留白里。这世间最美的圆满,原是懂得在盛年时留白,在喧嚣处收声,让生命如半开的莲盏,盛满月光与清风。
来源:平平追剧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