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小诊所医生为贫困户免费治病30年 去世那天全镇3000人自发送行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4-11 08:14 2

摘要:我趿拉着拖鞋,到楼下陈大娘那买包烟。她家便利店门口的电子时钟温度显示11℃,但数字闪烁个不停,明显是坏了。店里电视放着本地新闻,声音很大。

霜降刚过,县城的冷比山里来得缓些。

我趿拉着拖鞋,到楼下陈大娘那买包烟。她家便利店门口的电子时钟温度显示11℃,但数字闪烁个不停,明显是坏了。店里电视放着本地新闻,声音很大。

“卫生院那个老钟去了?”陈大娘找零钱时突然问我。

我嗯了一声,掏出手机给她看微信群里的转发消息。我对老钟也说不上熟,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西郊卫生院开诊所,姓钟,大家习惯叫他老钟,虽然他也不算太老。

“昨天咋不跟我说呢?”陈大娘手抖了一下,硬币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冰柜底下。“我想去送送他的。”

我说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给你九块钱好了,差的下次补你。”

老钟走得蛮意外的。前几天街坊们还看他在诊所忙活,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大褂,坐在门口朝阳的位置上看报纸。据说是心梗,睡着了就没醒过来。

陈大娘没接我的钱。“老钟小时候跟他爸住我家隔壁,我看着他长大的。那个人啊,认死理,跟他爸一模一样。”她抬头望着电视,但眼神是空的。

我第一次见老钟,是六年前刚搬到县城的时候。媳妇腰痛,去大医院排队要很久,我就找了个离家近的诊所。是个不起眼的门脸,外面挂着块”钟氏诊所”的木牌子,有点歪,上头的漆也掉了不少。里面倒是干净,但设备看着都挺老旧,药架子用的还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那种玻璃柜。

老钟戴着副很厚的老花镜,手指有点发抖,但摸脉的时候却特别稳。诊室墙上挂着几张发黄的证书,有一张还是手写的,盖着个模糊的红印。柜台后面墙缝里插着好几把旧雨伞,上面积着一层薄灰。

“肌肉劳损,不是很严重。”老钟说着,转身从药柜里取了几包中药粉和一瓶外用的正红花油。

付钱的时候,我有点惊讶,才收了三十多块。我问他是不是算错了,按理说光这瓶正红花油在别处就得五六十。

他摆摆手:“回头好了再来点个名就行。”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的口头禅,就是别人来感谢,他都这么回应。

媳妇的腰果然好得快。过了大半个月,我带着两瓶白酒去谢他,他只收了一瓶,说:“你家里也得喝啊。”那瓶酒在他的柜台下面摆了很久,上面积了一层灰,酒封还是完好的。

去年夏天,我爹从乡下来县城住了一阵子。老爷子有高血压,吃的是国家医保目录里的药,在卫生院能报销七成。但那段时间卫生院有几种药断供了,我就带他去老钟那碰碰运气。

“没有,不过我这有替代的。”老钟翻出几盒药,包装有点旧,但保质期还行。他琢磨了一下,又去里屋拿了几小包自己配的中药:“这个能辅助降压,晚上泡水喝,少放点糖。”

算账的时候,老钟只收了西药的钱,还比医院便宜一些。我问他那中药呢,他摆摆手:“回头好了再来点个名就行。”

我爹倔,非要给钱,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老钟笑了笑,拿出个本子,让我爹画了个押。然后把那百元钱放进一个色彩斑斓的铁盒子里,上面印着90年代大白兔奶糖的图案。我注意到盒子里还有几张类似的画押条。

隔壁卖水果的李大妈看见了,小声对我说:“钟医生的’账本’,欠他钱的哪能记得清啊。”

“那他不得亏死?”

李大妈摇头:“这么多年了,习惯了呗。他爸当年也这样。”

老钟的诊所和他爸的是同一个地方。据老县城的人说,钟家三代行医,最早是老钟的爷爷在这开的药铺,传给他爸,再传给他。不过现在的年轻人都爱去大医院,老钟的诊所生意一直不温不火。

诊所对面开了家奶茶店,老板是个年轻小伙子,去年刚开业那会儿,老钟还去要了杯奶茶尝尝。我刚好在那买东西,听见他说:“小时候这一片哪有什么奶茶,顶多喝碗豆浆。”他把钱放在柜台上,那小伙子愣是不收。

“钟医生,上回我发烧您给退的,这杯我请了。”

老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接了奶茶。他拿着塑料杯子的样子有点滑稽,像个第一次见到智能手机的老人。

后来我每次去他那看病,都会注意到柜台角落里放着个奶茶杯,里面插着几支签字笔,笔帽上咬着牙印。那杯子虽然洗过,但吸管插过的地方还是有点发黄。

去年春节后,诊所对面的奶茶店换了老板,门脸也重新装修了。新来的是个连锁品牌,价格贵了一倍不止。老钟偶尔还会在那买一杯,虽然他总是喝不完一整杯,杯子就会变成他的笔筒。

有一次,我带儿子去看伤风,正好碰上县里几个领导来视察。他们穿着正装,戴着口罩(那会儿流感季),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老钟的小诊所,差点没站下。诊所里的老旧空调”咯噔”一声,好像被吓到了,吹出一阵灰尘。

我听见他们说着什么”基层医疗”、“坚守三十年”之类的话,还拍了照。有个女领导提议给诊所换个新招牌,老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挺好。”

他指了指那块掉漆的木牌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爸亲手刻的。”

来视察的人走后,老钟似乎松了口气,摘下口罩擦了擦汗。他转身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盒饼干,居然是我儿子爱吃的那种熊猫形状的,还挺新潮。“给,小朋友吃。”

我有点意外:“您还备着这个?”

“前几天一个带孩子来的妈妈落下的,说是改天来拿,但一直没来。”他看了看保质期,“快过期了,别浪费。”

儿子高兴地接过饼干,老钟笑了,露出一口并不整齐的牙。我注意到他案头放着一本医学期刊,折角的地方很多,有几页因为翻得太勤已经快脱落了。

老钟的诊所里最显眼的不是什么先进设备,而是一面照片墙。准确地说,是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的感谢信和照片。有的已经发黄卷边,有的是塑封过的,还有几张是微信打印的彩照。上面有抱着孩子的年轻父母,有拄着拐杖的老人,甚至还有穿着校服的学生。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角一张1998年的老照片,照片上的老钟还很年轻,站在一位老人和一个小女孩旁边。照片下面贴着一张纸条,字迹有些褪色:“钟医生救了我爷爷,也救了我。”

我曾经问过这照片的故事,老钟只是笑笑:“小事一桩,当时那姑娘发高烧,送来的时候都快休克了。”他顿了顿,眼神有点迷离,“现在她都当妈了,去年还带孩子来看我。”

李大妈后来告诉我,那女孩家里特别穷,高烧不退又赶上过年,县医院的专家都回家过节了。老钟不仅给治病,还垫付了药费,还亲自开车送她去市里的大医院。那是1998年,县城到市里的路还没修好,单程就得三小时。

“钟医生这个人吧,看着挺小气的,其实比谁都大方。”李大妈说,“别看他那破诊所,人家年轻时可是县医院的好医生,后来……”她欲言又止。

我也听街坊们说过,老钟本来可以在县医院有个不错的职位,但因为坚持要回来接他爸的诊所,放弃了提拔的机会。至于具体原因,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他爸临终遗愿,也有人说是他不愿意”陪着领导吃饭”。

夏天的时候,诊所里来了个实习生,是市医学院的学生,听说是老钟的远房侄子。年轻小伙子,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挺精神。但他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原始”的工作环境,有一次我去拿药,听见他在和老钟”建议”:

“叔,您这个血压计也太老了,现在都用电子的了,准确。”

老钟摇摇头:“这个水银的挺好,我用了二十多年了。”

“那至少也该换台电脑吧?您这个登记本都快写满了。”

老钟笑了笑:“写满了再买一本呗。”

那实习生没待多久就走了。临走时,他给诊所买了台二手电脑,但据说一直放在里屋没开封。老钟还是习惯用他那本封面都快散了的病历登记本和一支写得很短的圆珠笔。

关于老钟的传闻很多,最广为流传的是他免费给贫困户看病的事。诊所门口贴着一张手写的纸条:家庭困难者,可酌情减免。纸条的边缘已经泛黄发脆,字迹也有点模糊,但内容却是真的。

县里西北角有个棚户区,住着不少困难户。那里的人生病了,都爱去找老钟,因为他不仅收费低,有时候还会”不小心忘记”收钱。特别是对那些老人和孩子,他总是特别”粗心”。

李大妈说,前几年有个残疾老人,每个月都要来拿降压药,老钟从来没收过他钱。后来老人去世了,他儿子来还钱,差点跟老钟吵起来。最后老钟只收了一半,还嘟囔着:“你爸都记在我账上了,早付过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那个账本里的”账”,十有八九是收不回来的。

去年冬天,县里下了场大雪,气温骤降。诊所的门口结了一层薄冰,老钟早早就来撒盐。那天一个衣着单薄的中年男人带着个小女孩来看病,女孩发着高烧,脸红得像苹果。

“先看病要紧。”老钟二话没说,把女孩抱到了诊室的小床上。

检查完后,他拿出药,又从里屋拿了件儿童羽绒服:“先穿上,退烧要紧。”

那男人有些为难:“钟医生,我…我现在手头紧,能不能…”

老钟摆摆手,又说了那句:“回头好了再来点个名就行。”

有人问老钟为什么不去大医院上班,收入会高很多。他总是笑笑说:“那我爸的这个诊所谁来守?”

诊所里除了那块老旧的木牌子,还有一只茶杯,据说是他爸生前用的。杯子有点豁口,但老钟每天都用它喝茶,杯底总是留一点没喝完。

“我爸说了,留一口,来年还有得喝。”他笑着对我说,眼角的皱纹像扇面一样展开。

我有次看见他在翻一本发黄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有些地方还画着草药的简笔画。他说那是他爸留下的医案和偏方,有很多是现在医学院教不到的东西。

“这个治小儿惊风的方子,我爸用了一辈子,我也用了三十年,从没出过差错。”他指着本子上一页说,语气里带着骄傲。

老钟的生活很简单,几乎全部围绕着那个小诊所。早上七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一周七天。唯一的例外是每月初二和十六,他会晚开门一小时,因为要去城东的土地庙上香——据说是他爸生前的习惯。

他住在诊所后面的小屋里,屋里陈设简单得有点单调: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桌上放着几本医学书籍和一个很旧的收音机,那种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块头,需要转动旋钮调频的那种。

“这收音机是我爸留下的,声音比新的好。”他拍拍那个灰扑扑的收音机说。每天晚上关门后,他都会听一会儿戏曲广播,有时还会跟着哼两句。

诊所的药柜后面是一个小药房,里面摆满了各种草药。有次我去取药,看见他正在切一种树皮一样的东西,手法很娴熟,力道却很轻柔。

“这是牡丹皮,降火气的。”他头也不抬地说,“现在市面上卖的很多都是假的,我这是从老朋友那进的,正宗的山里货。”

药房角落里有个老式电话,是那种转盘拨号的。我好奇地问为什么不换个手机,他笑了:“习惯了。再说了,这电话从我爸那会儿就一直用着,号码都没换过,老病人都知道。”

夏天的时候,诊所的老空调坏了,吹出来的风忽冷忽热。老钟也不修,就在诊室里多放了几把折扇,免费给看病的人用。柜台上还放着个大水壶,里面泡着绿豆汤,说是消暑的。

有病人建议他装个新空调,他摇摇头:“这牌子的空调好,耐用,修修还能用。”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那空调起码有十五年了,外壳都发黄了。

修空调的小张说:“钟医生,这空调主板都烧了,修不如买新的。”

老钟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那就修主板,其他的都还行。”

小张无奈地摇摇头,嘟囔着:“这么老的型号,零件都停产了…”但最后他还是想办法弄来了零件,专门上门给装上。

我后来听李大妈说,小张前年肺炎住院,是老钟半夜开车送他去的市医院,还垫付了不少医药费。

“这就是钟医生,别人对他好,他记得;他对别人好,从不提。”李大妈总结道。

秋天的一个傍晚,我路过诊所,看见老钟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膝盖上摊着份报纸,但他并没有看,而是望着街对面发呆。

“钟医生,歇息呢?”我打招呼。

他回过神来,笑了笑:“嗯,眼睛有点花,看不太清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对面是那家新装修的奶茶店,门口站着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有说有笑。其中一个女孩子的笑声特别响亮,在街上回荡。

“现在的年轻人,真好。”老钟突然说,“有活力。”

“您也年轻过啊。”我随口应道。

他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是啊,我年轻时候,也想去大城市闯一闯的。”

“那为什么没去呢?”

他望着远处,轻声说:“家里有牵挂的人,走不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谁,或许是他父亲,或许是这些年来依赖他的病人们。但那一刻,夕阳照在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大褂被风吹得轻轻抖动,让我突然觉得他既苍老又年轻。

老钟走的消息传开后,诊所外面摆满了花圈。令人意外的是,来送他的人特别多,不只是平时看病的那些街坊,还有很多看上去并不起眼的人——有拄着拐杖的老人,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有穿工地衣服的农民工,甚至还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看上去像是领导。

灵堂设在了他的诊所里,那块”钟氏诊所”的木牌子上套了一圈白布。我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大家自发排队进去送别。

最让我惊讶的是,来了好多年轻人,有些甚至是抱着婴儿的年轻父母。

“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是钟医生救的。”一个年轻妈妈对我说,她怀里抱着个大约一岁的婴儿,“我特意带孩子来,想让他认识下钟爷爷,没想到……”她哽咽着没说完。

老钟的侄子接待着来人,他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到下午的时候,前来送别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把小街都堵住了。有人从很远的地方赶来,有的老人走得很慢,但硬是一步一步走到灵堂前鞠躬。还有人带来了老照片,讲述着老钟如何在困难时期帮助过他们。

最令人动容的是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太太,她拄着拐杖,在儿子的搀扶下艰难地走到灵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已经洗得发白的手帕,轻轻放在了老钟的遗像前。

“这是我丈夫的,”她声音颤抖,“当年他生病,是钟医生救的,可惜还是走了。临终前他说,这手帕是钟医生给他擦汗用的,一定要还回去道谢……”老太太没能说完,泪水就模糊了眼睛。

出殡那天,天刚蒙蒙亮,街上已经站满了人。没有人组织,但大家自发排成了两列。当灵车缓缓驶过时,很多人自动鞠躬,甚至有老人跪下。

据县里的老人说,这是几十年来最大的一次送行,比起当年的县长去世时还要隆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官方的安排,全是民间自发的。

灵车开过县城的主街时,沿途的店铺都自发关了门,老板们站在门口鞠躬。甚至连那家新开的奶茶店也关了门,门口放着一大束白菊花。

最让人意外的是送行的队伍越来越长,从县城一直延伸到郊外的公墓。有人粗略估计,至少有三千人。

葬礼结束后,老钟的侄子宣布了一个决定:“按照我叔的遗愿,诊所会继续开下去,由我接手。”这个年轻人原本在市医院有个不错的职位,为了兑现叔叔的遗愿,他选择回到这个小县城。

“我叔还留下了一个笔记本,里面记着所有给他看过病没付钱的人。”侄子拿出那个破旧的本子,“他说,这些都不用还了,就当是他还给这个小镇的情分。”

冬天来临前,老钟的诊所重新开业了。木质招牌被重新上了漆,但样式一点没变。里面的设备更新了一些,但那面感谢照片墙保留了下来,还添加了许多新照片——都是老钟的。

我带儿子去看感冒,发现诊室的药柜上多了一个相框,里面是老钟穿着蓝大褂的照片,旁边摆着他生前用的那个豁口茶杯,杯子里插着一支钢笔,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老钟的侄子,现在人们也开始叫他”小钟医生”了,接诊时的样子和他叔叔越来越像,连说话的腔调都有几分相似。

“钟医生,这药多少钱?”一个老奶奶问。

小钟医生笑了笑,和他叔叔一模一样的笑容:“回头好了再来点个名就行。”

那一刻,我仿佛看见老钟就站在那里,依然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大褂,在朝阳下看着他的诊所,和这个他守护了一辈子的小镇。

来源:正义的芳芳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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