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医院的走廊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寂静:“医生!医生在哪儿!快救救我未婚夫,他手一直在流血!”
文|潇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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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订婚了,新娘不是我。
他恨我在车祸后丢下他。
却不知道,是我把眼角膜捐给他。
后来,真相揭开,他追悔莫及。#小说##发优质内容享分成#
1
挂断电话后,眼睛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医生无奈地摇头,轻声嘱咐我:“千万别再哭了,不然容易感染。”
闺蜜轻柔地帮我拭去泪水,随后和医生道别。
医院的走廊上,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破寂静:“医生!医生在哪儿!快救救我未婚夫,他手一直在流血!”
如果没记错,这声音不久前还出现在直播间里。
是佟言的未婚妻!
我下意识抱紧闺蜜的胳膊,急切地问:“出什么事了?佟言怎么了?”
闺蜜没吭声,这时,耳边传来佟言冰冷又带着恨意的声音:“周弱兰,你装出这副关心的模样,到底想骗谁!”
我心里一紧,指尖瞬间变得冰凉,正琢磨着怎么蒙混过去,突然被人狠狠推了一把。
这一推力道极大,我直接摔倒在地。
“周弱兰,别装了,要不是你,阿言的手能受伤吗!”佟言未婚妻恶狠狠地说。
“你有毛病啊!佟言自己打电话给弱兰,又自己发脾气捏碎高脚杯,关弱兰什么事!你们知不知道弱兰……”闺蜜又气又急,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死死抓住闺蜜的手,仿佛那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小声哀求:“求你了,别说……”
闺蜜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轻轻把我扶起来,说:“咱们走,别理这些混蛋。”
佟言的未婚妻还想纠缠,被佟言喝止:“让她们走。”
“不相干的人,没必要废话。”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闺蜜心疼地抱住我,轻声问:“为什么不把去年那件事告诉佟言?”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她怀里。
刚才我还担心,要是被佟言发现我失明了可怎么办。
还好,他没察觉。
我们在路边等车,突然,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闺蜜手忙脚乱地拉着我到走廊下躲雨。
谁料,又碰到了佟言他们。
佟言的未婚妻阴阳怪气地说:“阿言,你看她眼睛,一点神都没有。”
“就跟个瞎子似的。”
一股薄荷的清凉味扑面而来,我知道,佟言走到我面前了。
“你的眼睛……”佟言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仔细听,还有那么点不易察觉的心疼。
闺蜜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弱兰的眼睛看不见!”
佟言呼吸一滞,“怎么会这样!?”
我正想着怎么应对,佟言的未婚妻又开口了。
“周弱兰,你不会想说你的眼睛是因为阿言才瞎的吧?”
“你和你朋友在急诊门口等这么久,就是故意演给阿言看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佟言听了未婚妻的话,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很明显,他信了这些话。
2
苦笑了下,我扯起嘴角,“刚想用这个理由卖惨博同情,被你拆穿了。”
“周弱兰,你够无耻!”
佟言暴怒。
“要不是我知道自己的眼角膜是小樱弟弟捐献的,我还真会信了你!”
“我瞎我瘸的时候你跟我分手,现在看我恢复成正常人了,又想让我做你的长期饭票!?”
“周弱兰,活该你眼瞎!”
薄荷味消失,一同离去的,还有佟言未婚妻轻蔑的笑。
“你的眼角膜明明是......”
闺蜜想找他们理论,被我拉住。
两年前,我和佟言去山里露营,漫天星空下,他向我求婚。
我含泪答应。
第二天返程时,却遭遇车祸。
佟言眼角膜受创,腿也完全断掉。
而我,只是擦伤。
当医生说佟言完全失明,腿大概率有瘸掉的风险时。
我整个人呆住。
他可是天之骄子佟言。
他怎么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
不顾医生劝阻,我将自己的眼角膜给佟言,去了国外的姑姑家。
只留下一封分手信。
我的眼睛彻底恢复好之前,我不会回国找佟言。
在国外,我接受了人工角膜的手术。
恢复期迫不及待回国找佟言。
眼睛却频频刺痛发红。
接着,发生了感染和排斥反应。
医生说需要摘除人工角膜,移植活体角膜。
至今,我还在排队等待。
至于佟言为什么说他的眼角膜是他未婚妻简樱弟弟的。
我不知道原因,也不想知道。
闺蜜送我回家,家里的气氛有些奇怪。
一向乐天派的爸爸默不作声,就连妈妈也轻声叹气。
一问才知道,家里的生意要经营不下去了。
“小言......佟家说不要我们工厂生产的零部件了。”
“还说之前的批次都不合格,给他们造成了经济损失,要起诉工厂。”
爸爸强装镇定:“没事,等明天我去找老佟谈谈。”
第二天,我随爸爸一起去见佟伯伯。
佟伯伯见了我,满面愧疚。
“弱兰,我们佟家对不起你。”
摇摇头,我求佟伯伯。
“佟伯伯,您和我爸爸是老朋友,你们多年合作,一直没问题,怎么如今就......”
佟伯伯深深叹了口气,语气期期艾艾。
“老周,我真是没脸见你们,现在公司全权交给小言,我不知道他一上任就搞出这么多动作。你们放心,我一定让他撤回诉讼,继续合作。”
有了佟伯伯的保证,我和爸爸放下心。
家里的氛围也如平常般好起来。
近两年工厂效益不好,考虑到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
爸妈依旧咬牙扛着。
如果佟家在这个时候断了跟工厂的合作,追究工厂的责任,工厂只有倒闭一条路可走。
本以为佟伯伯会传来好消息,一连多天,爸爸始终联系不到他。
通过共同朋友帮忙问询才知道,佟伯伯和佟伯母在几天前去了国外度假。
佟家的律师找上门的时候,爸爸脸色惨白,晕倒在办公室。
3
病房里传来妈妈小声的啜泣,我坐在病房门口,心底的悲哀无限蔓延。
如果不是我,佟言不会对工厂这样下狠手。
明明产品都是合规合标,他却因为恨我,从合同里找漏洞起诉工厂。
我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爸妈的世界绝不能这样。
硬撑着起身,我拜托闺蜜带我去找佟言。
闺蜜问了许多朋友,直到凌晨,才得知佟言在环山路飙车。
到环山公路时,闺蜜拉住我的手紧了一瞬。
接着,四下都是兴奋的起哄声。
“言哥和樱姐这记深吻可够缠绵的啊。”
“我去,都拉丝了!”
“言哥,知道你爱樱姐,你再不放手,樱姐就要晕厥了!”
手和心一片冰凉。
佟言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闺蜜暗骂“恶心”,还是带着我走到佟言身前。
耳边是一男一女的喘息,闻到那股熟悉的薄荷味,我知道,佟言就在眼前。
一时间,嗓子极度干涩,抿抿唇,我祈求着开口。
“佟言,有时间吗?我们聊聊。”
“想跟我未婚夫聊天,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浓烈的香水味覆盖薄荷味,简樱来到我身前,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何况,你现在就是一个瞎子,有什么资格来阿言面前谈条件?”
佟言从身后抱住简樱,沙哑的嗓音在我面前响起。
“想跟我谈,要先征得我未婚妻的同意。”
以前,每天清晨,佟言醒后都会第一时间抱住我,嗓音沙哑说爱我。
现在,他在我眼前抱着别的女人说未婚妻,千疮百孔的心还是疼了又疼。
凄凉地摇摇头,我道歉,“对不起,简樱,我有事想和佟言谈一谈,可以吗?”
简樱轻哼一声,语气娇俏:“可以呀,不过,你可以在我面前蹲下学狗叫吗?”
“你才是狗,简樱,你别太过分!”
闺蜜气得大声喊叫,被他们一众人拉到人群外。
我被迫与闺蜜的手分开,踉跄了下,摔倒在地。
身边的人不断推搡我。
“不就学下狗叫,你就汪汪两声嘛。”
“对啊,你想跟人家未婚夫聊事情就要按人家未婚妻的要求来。”
“弱兰,不要!”
闺蜜挤不进来,在人群外喊我。
黑暗中,人群七嘴八舌。
我闭上眼,还是捕捉到了佟言的一句“算了”。
简樱不赞同,“阿言,你是我的。”
“真拿你没办法。”
佟言的声音无奈也宠溺,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我咬了下自己的舌头,“汪汪”叫起来。
“汪汪!”
“汪汪!”
人群里满是嘲笑。
“还真是一条听话的狗。”
“别说,跟狗没啥两样。”
很奇怪,这样杂乱的环境下,我竟然能感受到佟言的情绪。
他一言不发,似乎在盯着我。
“佟言,我可以跟你聊聊工厂的事了吗?”
“原来是工厂的事。”
简樱的声音满是愉悦,“上次你爸来公司谈合作,对我不礼貌,一气之下,阿言就追究你们的责任咯。”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简小姐,我刚刚跟你道过歉,也学狗叫了,请问你可以让佟言放过我们家工厂吗?”
“不可以!”
佟言的声音透着冰冷,“你爸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还以为自己是我岳父呢,不给他点教训,他怎么能摆清自己的位置。”
“你到底怎样才肯消气?”
我语气哀求,“我爸妈年纪大了,工厂还有那么多工人......”
“不如,你骑车绕山路走走?”
简樱话一出口,人群安静了。
“阿言,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错,最好——”
“也能断条腿。”
4
春天雨水多。
细细密密的雨落在脸上,掩下我奔出的泪水。
“下雨了,到底骑不骑?”
“讨厌,磨磨唧唧。”
一年前,佟言为了护住我,事故发生的瞬间,整个人挡在我身前。
我欠他一个光明和一条腿。
如今他恢复得不错,这条腿是时候还给他了。
“我同意。”
佟言不耐的声音骤然停住。
我被人带到重机摩托前,尝试着跨上摩托。
那人给我拧开车子发动,我试着操作把手。
一双大手忽然按住我的手。
“你确定你要骑?”
佟言的声音带着隐忍,我抬眸。
顺着声音的方向空洞地望去。
“不然你会放过我家工厂吗?”
“阿言,她只不过是在你面前演戏,不信你放手,她绝对不敢骑。”
瞬间,佟言像被点醒。
他蓦地松开手,嫌恶地把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冷笑道:
“差点就被骗了,我怎么就忘了你是多么薄情寡义擅长伪装的人。”
“你骑啊周弱兰,”简樱俯在我耳边,“今天不断条腿,你别想下来。”
无所谓地笑笑,我拧动把手向前开。
左腿却因为没及时抬到脚踏上,撞到路边的石头。
脚腕传来揪心的疼,一个重心不稳,我和车子同时倒在地上。
“瞎子骑摩托,就是天大的笑话。”
“就这样还想跟人谈条件,你装什么!?”
身旁,不知谁踢了我,一脚踢在我肋骨间。
吃痛地蜷缩起身体,头顶上方,佟言声音狠戾,咬牙切齿。
“周弱兰,你到底要演到什么时候!?”
“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傻子,只要你卖惨,我就会可怜你?”
“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你家的工厂。”
踢向我身体的脚越来越多,我忍住疼痛,摸索着爬起身,找到摩托。
“别,我再来一次。”
可我根本扶不起摩托。
“我来帮你。”
简樱扶起摩托,“希望你这次可以成功。”
她的声音满是无辜的恶意。
我深呼一口气,再次骑上摩托,丈量自己与路两边的距离,车头偏向右方。
我不知道拐弯处在哪,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我只知道,只要我骑上一段距离,骑到尽头,爸妈的工厂就有救。
车子发动,身后,佟言接起电话。
“爸,你说什么!?我的眼角膜怎么可能是周弱兰的!”
闺蜜冲破那群人的阻拦朝我奔来,“弱兰,停车!”
可我早已经奔驰出去。
车子撞上护栏,猛烈摩擦下,我整个人被甩出车外。
腾空的瞬间。
闺蜜崩溃。
“佟言你这个王八蛋!你知不知道你的眼角膜是弱兰捐的!她为你做的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她!!”
5
佟言的身体猛的绷直,脊背僵硬如铁。
闺蜜不与他纠缠,奔向我在的地方。
幸运的是,护栏外有块延伸出去的山坡。
我倒在山坡的荆棘中,身上除了身体散架的疼痛,还有被荆棘扎伤的痛。
“幸好......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闺蜜大哭,她小心翼翼扶起我,猛地抱住我。
直到我忍不住发出“嘶”地一声,闺蜜立即松开我,搀看我的伤口。
佟言一行人来到拐角处。
有人见我走路一瘸一拐,讽刺:
“言哥,这家伙也瘸了。”
“周弱兰,我爸说,你的眼角膜给了我,你的朋友也这样讲。”
佟言的声音不复之前的狠戾与冰冷,甚至,音线有轻微的颤抖。
我默不作声。
佟言却屏住呼吸,固执地等我的回答。
良久,叹口气,我轻轻笑了笑。
“佟言,追究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说我的眼角膜给了你,你就会放过我家工厂,给条活路吗?”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对,你现在眼睛里的眼角膜是我的。”
“可以放过我家工厂了吗?”
话说完的瞬间,佟言癫狂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怒吼:
“周弱兰,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你还真是有本事,为了你家的破事,我爸都配合你来骗我!”
“明明一年前,你那样抛弃——”
佟言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简樱扑进了他怀里。
“阿言,你还有我,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怕你难过。”
佟言紧紧搂住简樱。
“宝贝,谢谢你,在我最黑暗的日子里,一直都是你陪在我身边,我爱你。”
“阿言,我也爱你。周弱兰骑车了,戏也演了这么多场,你让律师撤销对她们家工厂的诉讼吧。”
与刚刚对简樱讲话的软浓语气不同。
佟言的声音无比冷硬。
“周弱兰,我会打给律师撤销诉讼,你好自为之,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谢谢。”
忍着疼痛微微俯身道谢,佟言一行人骑车离开。
闺蜜不解,“弱兰,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佟言你就是捐给他眼角膜的人。”
“因为我不想让他对我有亏欠。”
我之所以把眼角膜给佟言,是因为我爱他。
就像面对突如其来的车祸,佟言护住我,爱我那样。
我不忍看他失去光明被现实打倒的样子。
我印象里的佟言就该是阳光的,意气风发的。
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在他身边,也不想让他看到失明的我。
于是留下分手信出国。
本想尽快恢复好,回到他身边照顾陪伴他。
却高估了我与人工角膜间的适配性。
在经历了刺痛、眼睛发红、人工角膜有脱落趋势的打击后。
我只能在黑暗里排队等待。
等待光明降临,再回到佟言身边。
可后面事态的发展,远超我的想象。
如今的结局,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结局。
来源:潇月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