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说到闯关东,你是不是就想到清末老百姓拖家带口往东北跑的画面?其实最早的闯关人比这早了两百多年!有人说它是因为朝廷开了禁令才开始的,有人觉得纯粹是天灾逼的,甚至连这场迁徙到底持续了多久都没搞清楚。
一说到闯关东,你是不是就想到清末老百姓拖家带口往东北跑的画面?其实最早的闯关人比这早了两百多年!有人说它是因为朝廷开了禁令才开始的,有人觉得纯粹是天灾逼的,甚至连这场迁徙到底持续了多久都没搞清楚。
今天咱们就把这些误区掰开了说,跟着三波不同时期的迁徙潮,从老史料和移民档案里找找闯关东真正的起点。你会发现,这三百多年的迁徙从来不是瞎闯,都是千万人在活命边缘的硬扛和坚持。
好多人以为闯关东是朝廷允许了才开始的,其实在清朝“不让进关东”的禁令下,就有胆子大的人偷偷往关东跑了。这第一批“偷偷闯关的人”踩出来的路,才是闯关东真正的开始,支撑他们的就一个念头——“活下去”。《史记·货殖列传》里早就说过“燕、齐那地方土地肥沃,适合种地养蚕”,这片被古人当成宝地的地方,到了17世纪末就成了灾民的“逃生门”。
1644年清军进了山海关后,把关东当成“龙兴之地”,下了“禁关令”:汉人不许进山海关以东,违反了就“打五十鞭子,流放三千里”。清廷这么干一是想保护满族的“老家根基”,二是留条后路,万一统治不住还能回关东。可禁令拦不住想活命的人——17世纪末,山东、河北老发水干旱,《清实录》里说,康熙刚当皇帝那阵“山东大旱,颗粒无收,有人吃人的”。饿疯了的灾民看着眼前的绝境,再想想山海关外传说中“黑土地、到处是粮食”,就开始冒险了。
那时候闯关的路简直是“生死关”。最常规的是“走山海关”,但关卡有八旗兵守着,灾民只能“白天躲着,晚上走,翻山越岭”,好多人要么被巡逻兵抓住打个半死,要么摔下山崖。还有更危险的“走海路”,从山东蓬莱坐船到辽东半岛,“一条小船在海上漂,遇到风浪整船人都没了”。《山东通志》记载,康熙二十年,“登州府老百姓渡海去辽宁的有一千多人,遇到风暴,就活下来三十多个”。就算侥幸到了关东,等着他们的还有各种危险:森林里的野兽,冬天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还有不接受汉人的满族部落。
但关东的土地没辜负他们的冒险。这里的黑土“插根筷子都能长芽”,种的玉米、高粱产量是关内的两三倍;河里的鱼、山里的野兽随便就能弄到。第一批偷偷闯关的人“搭草房子、开荒地”,虽然只能“偷偷摸摸过日子”,但靠双手总算站稳了。他们还发明了“藏粮的地窖”“挖地洞”,既防野兽又防巡逻兵。康熙中期,清廷发现“禁关令”根本拦不住流民,关外的汉人从“零零散散”变成“村子一个挨着一个”,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为后来大规模迁徙埋下了伏笔。
这时候的闯关人大多是“单身男人”,他们“春天种地,秋天收了粮食就回关内”,形成了“候鸟式迁徙”。《盛京通志》里说,“每年春天刚开始,山东的民夫就组队去辽宁,秋天带着粮食回来,年年这样”。他们不敢在关外定居,怕官府清算,却用这种方式摸清了关东的土地、气候,为后来“全家搬迁”积累了经验。可以说,这批“偷偷闯关的人”用命踩出来的路,才是闯关东的“最初脚印”。
19世纪初,清廷的“禁关令”松了,从“严禁”变成“有限放开”,闯关东也从“秘密行动”变成“半公开迁徙”。这变化不是因为清廷“心善”,而是现实逼的,这股“刚起来的浪潮”让闯关东的规模第一次超过了十万人。这时候再看《史记·货殖列传》里“关东盛产粮食、鱼盐”的描述,才真的能摸到边了。
松动的原因是“边疆危险”。19世纪初,沙俄开始盯着中国东北,老来边境骚扰,可关外满族人口少,根本守不住。乾隆年间,黑龙江将军上奏:“关外千里没人烟,俄国人慢慢入侵,如果不招老百姓来开荒,恐怕要丢了土地。”清廷这才明白,“汉人是最好的‘边疆屏障’”。于是在1803年,清廷先放开了“吉林地区的禁关令”,允许山东、河北的灾民“拿着官府的路条去吉林开荒”,还规定“开荒满五年,土地就归自己”。
政策一出来,立刻引发了第一次“大规模闯关潮”。1803年到1850年,就四十七年,闯关东的人口从“不到十万”涨到“一百五十万”。这时候的迁徙不再是“单身冒险”,而是“全家搬家”——男人挑着担子,一头是孩子,一头是锅碗瓢盆;女人背着被褥,脚上缠着布条,一步步往关东走。《闯关东档案史料汇编》里存着一份1825年的移民登记册,记着山东莱阳农民王守信一家的情况:“男四口,女两口,带了十二件农具,三斗种子,去奉天辽阳开荒”。
这时候闯关的路线也多了。除了原来的“山海关路”和“海道路”,又有了“喜峰口路”“古北口路”,这些路虽然绕远,但更安全,成了全家迁徙的人的首选。沿途还出现了“闯关驿站”,大多是早年闯关的人开的,“提供住宿,帮忙买路条,甚至介绍开荒的地”。河北乐亭人李有才在回忆录里写:“驿站老板是十年前闯关的老乡,给我们指了块靠河的好地,还借给我们耕牛,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活。”
清廷“有限放开”还有个隐藏目的:“解决财政困难”。乾隆末年,清廷国库空虚,可关东的土地、矿产资源多。放开开荒后,清廷向闯关人收“土地税”,就奉天一地,1840年的田税就有“八十万两白银”,占全国田税的二十分之一。另外,关东的人参、貂皮等特产通过闯关人运到关内,再由官府专卖,又给清廷赚了不少。可以说,这时候的闯关东,是“灾民求活命”和“清廷谋利益”的碰巧凑一块了,就这么着,闯关东从“零星行动”变成“一群人的事”。
但“有限放开”还是有不少限制,比如“不让汉人进满族发源地长白山”“不让开垦草原”。1840年鸦片战争后,清廷国力更弱,对关外的控制也弱了,这些限制慢慢成了“空话”——闯关人开始“越过界限开荒”,甚至进长白山采人参、砍树。清廷偶尔也“清退”,但终究没力气管,这就为后来的“全面开禁”埋下了引子。
20世纪初,清廷彻底废除“禁关令”,颁布《移民实边章程》,明确“鼓励汉人去关东开荒,土地免费,免税三年”。这政策就像打开了“闸门”,闯关东到了“顶峰浪潮”,从1900年到1931年,三十一年间闯关东的人口超过“两千万”,成了中国近代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迁徙。这“顶峰浪潮”的背后,是天灾人祸一起闹,也是关东“全面开发”的开始,《史记》里描写的“关东富裕”,这时候到了新高度。
推动这浪潮的第一个原因是“天灾”。1900年到1910年,山东、河北“十年里有九年受灾”:1900年黄河决口,淹了山东二十多个县;1906年河北大旱,“土地全红了,没粮食,到处是饿死的人”;1910年东北鼠疫虽然可怕,但关外“地广人稀,容易活命”的传闻,还是让灾民往那跑。《申报》1908年报道:“山东灾民每天去烟台坐船去辽宁的有几千人,码头挤得不行,还有掉进水里的。”
第二个原因是“人祸”。清末的军阀混战、民国初年的土匪横行,让关内百姓“没法过日子”。山东临清人张振声在日记里写:“1912年,土匪烧了村子,抢走粮食,父亲被打死,母亲带着我和弟弟闯关东,走了三个月才到奉天。”另外,甲午战争、日俄战争后,关东成了“列强抢的地方”,列强需要劳动力开发资源,也间接吸引了一些闯关人。
这时候的闯关东变得“规模化、组织化”了。山东、河北出现了“闯关把头”,他们“和船行、驿站勾结,收费用,组织灾民一批批迁徙”。比如烟台的把头王德海,“每年组织十批灾民去辽宁,每批一千人,包船包吃,到地方后介绍工作”。迁徙路线也更成熟了,海路上有“定期客轮”,从烟台到大连只要两天;陆路上有了“铁路”,1907年京奉铁路通车后,“坐火车闯关东”成了新选择,虽然票价不便宜,但比走路安全快得多。
闯关人的去处也不只是“开荒种地”了。随着关东工商业发展,好多人进了“煤矿、工厂、码头”干活。抚顺煤矿的矿工里,“百分之九十是闯关东的汉人”;大连码头的搬运工,“十个有八个是山东人”。还有人做小生意,“开饭馆、修鞋、卖杂货”,关东的城镇里渐渐有了“山东街”“河北巷”。《奉天通志》记载,1925年的奉天城,“大小饭馆一千多家,其中鲁菜馆占七成,老板大多是闯关东的山东人”。
这时候的闯关人还把“关内文化”带了过去。他们在关东建“山东会馆”“河北同乡会”,过年过节办“庙会”“灯会”,把京剧、吕剧带到关外;他们还把关内的种地技术传到关东,“改良农具,培育新粮种”,让关东的粮食产量再上一个台阶。可以说,20世纪初的闯关东,不只是“人口迁徙”,更是“文化融合”,关东从“满族的龙兴之地”变成了“多民族一起住的富裕地方”。
但顶峰之下也有血泪。好多闯关人在煤矿干活“每天干十六个小时,工资不到两角,还老被矿主打骂”;好多妇女“给人当佣人,伺候人不说,还可能被欺负”。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占东北,好多闯关人成了“亡国奴”,被迫“服劳役、种鸦片”,不少人丢了性命。但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放弃——有的参加了抗日联军,有的守着土地,用双手和勇气守护着“闯”来的家。
看到这,你可能会问:“中国历史上移民多了去了,为啥闯关东能持续三百年,规模还这么大?”答案在“推的力量”“拉的力量”“帮的力量”三个方面的叠加里,这三个方面,从《史记》记载的古代关东,到近代的活命现实,一直都在。
“推的力量”是关内的“活命绝境”。三百年里,山东、河北“人多地少”的矛盾一直存在,清末民初更严重——山东“人均耕地不到三亩”,河北“人均耕地才两亩”,可关东“人均耕地有三十亩”。再加上老发天灾人祸,“离开”成了唯一的选择。《史记·货殖列传》里“齐鲁之地地少人多,老百姓大多经商”的记载,其实早就暗示了这里的活命压力,而闯关东,就是近代齐鲁百姓的“另一种谋生”。
“拉的力量”是关东的“资源诱惑”。关东有“黑土地”,种啥收啥;有“大森林”,木材、药材到处都是;有“大煤矿”,工业资源丰富。《清实录》里形容关东“棍子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虽然夸张,但确实反映了它“物产丰富”。对于饿肚子的灾民来说,这样的地方就是“天堂”,就算路再险,也值得一闯。
“帮的力量”是政策的“慢慢松动”。从清初的“禁关”到康熙的“默许”,再到19世纪初的“有限放开”、20世纪初的“全面鼓励”,清廷的政策一步步“松绑”,让闯关东从“非法”变成“合法”,从“零星”变成“成规模”。要是没有政策松动,就算有“推的力量”和“拉的力量”,闯关东也没法持续三百年。
另外,“宗族亲戚的帮忙”也很关键。早期的闯关人在关外站稳后,会“写信回家,叫亲戚老乡过来”,形成“连锁迁徙”。山东平度人刘春山1880年闯关东,在奉天开了饭馆,后来“把弟弟、表哥、堂叔都接了过来”,后来平度半个村子都搬到了奉天。这种“宗族互助”让闯关人不再“孤立无援”,降低了迁徙的风险,也让闯关东的浪潮越来越大。
闯关东的影响远不止“人口迁徙”。它让关东的“荒地变良田”,从“没人的地方”变成了“粮仓”,1930年关东的粮食产量占全国的五分之一;它促进了“民族融合”,汉、满、蒙、回等民族在关东一起住,形成了独特的“关东文化”;它还塑造了“闯关东精神”——那种“敢闯敢拼、能吃苦、互相帮忙”的精神,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
闯关东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答案不是一个简单的年份,是17世纪末第一批“偷偷闯关的人”迈出的第一步,是19世纪初“有限放开”后的第一波潮,更是20世纪初“全面开禁”后的顶峰爆发。这场三百年的迁徙,不是“一时冲动”,是千万人在活命边缘的挣扎和坚守,是“推的力量”“拉的力量”“帮的力量”一起作用的结果。
《史记·货殖列传》里早就说过“趋利避害,是人的常情”,闯关东就是这种“人之常情”的极致体现——为了躲灾害,为了吃饱饭,为了给家人留条活路,他们离开家乡,用双脚走出一条“活命路”。他们带走的是希望,留下的是传奇,更创造了关东的富裕和繁荣。
今天,当我们吃着东北大米,听着关东民谣,看着东北的发展,不该忘了那些闯关东的先辈。他们用血汗告诉我们:所谓“活路”,从来不是等出来的,是闯出来的。而这场持续三百年的“闯”,不仅改变了千万人的命运,更改变了中国东北的历史轨迹。
来源:历史记录大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