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这话就像戏台上的老生唱腔,从大明朝的东林党争唱到晚清的清流误国,总有人拍着惊堂木说:看呐,都是这帮读书人坏事!
书生误国?不如说是历史在替皇帝背锅
每当翻开史书读到王朝末路,总有个阴魂不散的说法在字里行间游荡,“文人误国”。
这话就像戏台上的老生唱腔,从大明朝的东林党争唱到晚清的清流误国,总有人拍着惊堂木说:看呐,都是这帮读书人坏事!
可要是真把史书往前翻几页,那些握着刀枪的武人、伺候皇帝的宦官,哪个没在亡国戏码里当过主角?
说到底,这"“误国”的帽子,不过是金銮殿上那位万岁爷甩锅的惯用伎俩。
说起文人祸害国家或地区,最常被人拿来说嘴的莫过于明朝东林党。
江南那些书院里谈经论道的士大夫,整天揪着税制改革吵得面红耳赤,到头来愣是把国库吵空了。
可细想想,天启年间魏忠贤把持朝政时,辽东军饷倒是能按时发放,九千岁手底下的税监在江南逼得商户跳脚,反而让太仓银库难得见了底。
等到崇祯收拾了阉党重新起用东林君子,才发现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清流早把商税革了个干净,逼得朝廷只能在陕西贫农身上加征“剿饷”。
这出狗咬狗的闹剧里,哪边是忠臣哪边是奸佞?怕不是紫禁城里的皇帝老儿乐得看他们斗得你死我活,自己稳坐钓鱼台。
文人固然有酸腐气,可比起那些动辄让江山变色的武人,倒显得文弱多了。
南朝梁武帝萧衍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收留的北朝叛将侯景,竟能让金陵城化作人间地狱。
史书记载建康城破之日,王谢堂前的燕子飞入百姓家,昔日衣冠风流的士族“覆灭掠尽”,秦淮河水漂着密密麻麻的浮尸。
那位号称“菩萨皇帝”的老人家被困在台城活活饿死时,可曾后悔过没多养几个会写奏折的酸秀才?
再看唐玄宗的开元盛世,谁能料到范阳节度使安禄山的渔阳鼙鼓,愣是把霓裳羽衣曲惊成了马嵬坡的丧钟。
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掀起的祸乱,哪次不比文人吵架来得血腥惨烈?
要说祸害江山的行家里手,还数那些贴身伺候主子的宦官。
东汉末年的十常侍把卖官鬻爵玩成了流水线,刺史太守的乌纱帽明码标价,硬是把刘家天下掏成了空壳子。
唐文宗那会儿的神策军中尉更威风,今天把宰相拖到宫里杖毙,明天就能让皇帝“暴病而亡”,甘露之变后连天子的生死都得看宦官脸色。
最讽刺的是大明王朝,土木堡之变明明是太监王振忽悠皇帝御驾亲征,结果五十万大军在河北荒郊被瓦剌包了饺子。
可后世偏有人吹捧魏忠贤是“大明最后的忠臣”,这黑白颠倒的功夫,倒比司礼监的朱笔批红还要利索。
其实翻开二十四史细细品咂,哪有什么天生的误国奸佞?不过是龙椅上的那位主子需要替罪羊罢了。
崇祯煤山上吊前咬破手指写血书,还念念不忘“诸臣误我”,可细数他十七年换了十九个首辅、杀了七个兵部尚书,临了连守城的饷银都发不出,这到底是谁耽误了谁?
北宋赵家皇帝搞出"重文抑武"的规矩,还不是因为太祖自己就是陈桥兵变起家,生怕哪天也被手底下的军汉黄袍加身。
结果边关吃紧时,狄青这等名将只因脸上刺着配军金印,生生被文官集团挤兑得郁郁而终。
说到底,皇帝制度才是最大的祸根。
秦始皇设计的这套家天下把戏,把九州山河都变成了朱家人的私产。
那些口含天宪的圣君贤相,说到底不过是替皇帝看守庄园的管家。
管你是满腹经纶的翰林学士,还是杀伐决断的边关大将,在主子眼里都是能用则用、该弃则弃的棋子。
王安石变法搞得鸡飞狗跳,宋神宗躲在深宫看新旧两党斗法。张居正一条鞭法触了江南士绅逆鳞,万历皇帝转眼就把张先生的坟给刨了。
这龙椅上的主儿既要文臣治国,又怕文臣坐大。既用武将安邦,又忌武将拥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间,倒把亡国的罪过都推给了底下办事的人。
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剥开来看不过是皇权毒性的发作周期。
新朝初立时,皇帝老子还能装装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样子,等传到第十代圣孙,早把江山社稷当成了自家后花园。
嘉靖皇帝二十年不上朝,躲在西苑炼丹修道;万历皇帝二十八年不出宫门,任由奏折在通政司堆成小山。
这些万岁爷们修仙的修仙,敛财的敛财,等到李自成打进城了,倒想起来骂文臣武将都是废物。
这做派,活脱脱就像败光家业的纨绔子弟,临了指着账房先生和护院武师骂街:都怪你们没替我守住家产!
历史轮回里最吊诡的戏码,莫过于替罪羊们的角色转换。
大明朝的读书人前脚还在骂阉党误国,后脚自己掌权了照样搞党同伐异。满清八旗当年笑话明臣迂腐,等自己坐上龙庭,甲午年主战的清流君子和主和的洋务干臣,不照样重演着东林党与阉党的老戏码?
说到底,只要金銮殿上坐着个说一不二的主子,这“误国”的帽子总要有人来戴,今天是之乎者也的文人,明天是功高震主的武将,后天是搬弄是非的宦官,横竖轮不到真龙天子背锅。
当我们站在千年后的今天回望这些陈年旧账,或许该换个角度看问题。
与其争论哪个群体更会祸害江山,不如看清那套“权力无限大,责任无限小”的皇帝制度,才是所有悲剧的总导演。
从汉宫秋月到景山老槐,从玄武门之变到神武门之殇,二十四史里流淌的不是文人墨客的酸腐气,也不是赳赳武夫的暴戾血,而是皇权专制酿了二千年的苦酒。
这杯苦酒,士农工商轮着喝,改朝换代接着酿,直到紫禁城的黄昏被辛亥年的枪声刺破,才算是泼尽了最后一滴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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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一路珍重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