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说贵州的历史漫长,可也许就是看着乌江水流了一辈子,也未必知晓那些土司旧事的曲曲折折。田氏一族坐镇思州,八百多年,权谋和草木同生共死,故事越讲越杂,有时候你都搞不清那些祖宗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更别提“贵州四大土司”这种说法——听着唬人,可一查又是一地鸡毛。今
思州田氏土司:八百年风雨里的门第与命运
你说贵州的历史漫长,可也许就是看着乌江水流了一辈子,也未必知晓那些土司旧事的曲曲折折。田氏一族坐镇思州,八百多年,权谋和草木同生共死,故事越讲越杂,有时候你都搞不清那些祖宗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更别提“贵州四大土司”这种说法——听着唬人,可一查又是一地鸡毛。今天咱就挑思州田氏这一段,从隋朝到明朝,看看他家是怎么一步一步,把命运和家族葬进这片山水里的。
关于田家祖上,不同说法多得能凑一锅杂烩。有的说堂堂汉人齐王建是祖宗,豪气干云,从雁门到蓝田,最后搬到贵州这旮旯,还带着皇帝的封号——黔中刺史。可也有人不信,说不定田氏其实是土家族或苗族,从巴峡一路走下来,祖辈在山高林密里辗转,最后在思州扎了根。这样的争论在地方上至今常有,可老一辈们更看重实际——谁能镇得住这帮山娃子,才是真本事。
隋开皇二年,说得远一点,那时候田宗显带兵过来,把手一挥,这块地方的山匪算是安静了些。镇守四州十八堡,世袭的官帽一戴就是好几代人。朝代换了一批又一批,田家人却总能在风雨雷电里把自家的旗给撑起来。其实谁家土司不是先靠拳头,后面才谈规矩?田家也不例外。
真正的“王者地盘”是在唐朝。田克昌领着人马从巴峡进来,挑了块高洼,筑了思州城。乌江边上开朱砂矿,跟朝廷打交道——朝中有人能“说情”,羁縻制一用,田家便算“合法”了。可在山野里,田家手里的世袭权,比朝廷诏书还顶用。村里老人说,这一来,思州田家把持七百多年,那个权力像乌江滩上的水草,割了还能再长。
南宋一阵风吹过,田家的地盘越做越大。东边横到湘西,南边碰上广西,北边搭着重庆边界,西面和播州杨家掐来掐去,谁都不服软。大族之间,邻里算不上友好——送点盐、借点马,转头可能刀子都快了。田氏家族手下,甲兵粮草一整,亲族和姻亲像蜘蛛网一样搭起来,权力分配也像打牌——有的赢,有的输多了心里不服气。
到了元末,天下乱成一锅粥。田仁厚这个当家的聪明人,主动派人跑去南京,给朱元璋献殷勤。按理在乱世挺有眼力,可偏偏田茂安这堂叔不吃这一套,领兵抢了镇远和思南,认明玉珍做老大,把两块地交出来,自己成了思南宣慰使。本是一家人,突然变成两土司——田氏家分北南,这一“分家”,仇怨越来越狠,至明朝收拾时,都还在刀头舔血。
说到田家土司的生活,其实和咱们今天想的也不大一样。田家自诩“王”,穿戴气派,权势浩荡,可真正的管理是夹杂着民俗、家法和血缘恩怨,大的一套官府架构,小的族长、长老大权在握。世袭制下,亲兄弟可能成死对头,多妻多子的“Tian氏皇宫”,各房各脉暗地较劲。想象一下,寨子里热闹的大年,田家人一边敬神祭祖,一边琢磨着谁家小子能再多分点田地。这土司家族,就是慢慢把内部的恩怨活生生熬成历史。
说到阶层,田家是顶头的,旁支亲属吃香喝辣,士族跟着混点好处,百姓则赶着种田缴赋,铁一般的规矩谁也不敢太闹腾。还有那些被俘来的奴隶,地里干活,天黑才有饭吃。不同民族之间——苗寨、仡佬、水族——聚在一起,有时候打个架,更多时候为了生存“抱团”过日子。田家土司看在眼里,却未必看得透。在贵州这样山路十八弯的地方,人情和仇恨,往往就挤在篝火旁边。
有趣的是,田家不光打仗会,做买卖也挺有门道。朱砂矿、林场、耕地,慢慢都成了家族招牌。他们跟中原来的商人做生意,茶马往西南一带送,人流来来往往,把思州弄得“又像官府,又像集市”。文风上,也沾了点士子气——修谱、写志、建寺庙,有点中原门第的派头,田祐恭、田仁厚、田琛这些人,名字听着就带些书卷气。可就算受到朝廷影响,寨子里的歌舞,土家话、苗语还是天天有人说。你看那《思州歌》《思州舞》,台子一撂,鼓一敲,山里人全围过来看热闹,谁管管体制是什么。
讲到最后,田家的祸根还是种在自家。明朝实行改土归流,田家和那思南分支死磕不休,地盘争来争去,明成祖忍不了,直接下令讨伐。田琛被拿下,昔日的土司府成了废墟。思州变成明朝直接管辖的四府十六县,田家的八百年家业,在一场清算里灰飞烟灭。乌江边上,风一吹,只剩下土墙残砖和几段野史——谁能想当年这里有王府的威风?
但你说田家真的就此消失了吗?倒也未必。田家土司留下的,不只是统治的影子。八百多年的世袭,把贵州的地形、经济、人情都揉进了一个屋檐下——交通通道、商贸变迁,田家的土司府是纽带,也是界限。族群混居,文化交流,田家门下曾出过文人,也有不少被窝里哄着孩子念书的人。中原的风气吹进山寨,大家伙儿还是有自己的活法。
田氏土司的兴隆与衰败,像是乌江里的涨潮和落水。家族利益、朝廷政策、民族交融——谁也不可能一手掌控。历史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家人翻脸成“死仇”,又能在某个节庆、某段故事里重新靠拢。田家消亡之后,贵州还在变,可往下查根问底,总有人提:“田家,那是有故事的人家啊!”
我有时候走在思州附近,看着断壁残垣,会想:那些田氏子孙、那群土司家人,在岁月流转里,到底有没有后悔过什么?或者说,他们早已把荣誉和血泪,埋进了贵州的土壤里——等有人再问,才会重新浮出来吧。历史就像老茶馆里的闲话,你只要听到头,又总觉得后头还有故事没说完。
来源:亭榭悠然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