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从我家买了5只土鸡,看到他转账后,我再送他100个土鸡蛋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10 16:48 2

摘要:一九八五年的春天,我家小院里养的土鸡在厂区算得上一绝。那时候,收音机里正播着《东方红》乐曲,大街小巷都是"改革开放"的口号,可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

鸡蛋情缘

"老陈,这么晚了有事?"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我听见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声。

"林师傅,听说你家土鸡卖不卖?我想买五只。"陈师傅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急切。

一九八五年的春天,我家小院里养的土鸡在厂区算得上一绝。那时候,收音机里正播着《东方红》乐曲,大街小巷都是"改革开放"的口号,可我们这些普通工人的日子,依然过得紧巴巴的。

我在国营纺织厂当机修工,每月工资四十二块五,妻子张秀兰在食堂做帮厨,一个月三十五块。家里两个孩子上学,大儿子上初中,小女儿刚上小学,每月的生活费算下来,总是入不敷出。

院子里养的二十几只土鸡,成了家里重要的副业收入。秀兰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喂鸡、扫院子,晚上回来还要收拾鸡窝。那双手,早已不复当年的细腻,指缝里总是嵌着洗不掉的黑泥。

陈师傅比我大十岁,是厂里的老技术员,头发早已花白,但一双手却灵巧得很,能听出机器哪里出了毛病。他手把手教过我不少技术活,我这个中专毕业的"大学生",在他面前,像个蒙昧的小学生。

去年我父亲突发脑溢血住院,正赶上厂里派我去省城学习新设备,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是陈师傅主动请缨,替我守了三天三夜,寸步不离。我爹住的是八人大病房,条件简陋得很,连把像样的凳子都没有。陈师傅就站着,或蹲在床边,硬是咬牙挺了下来。

出院那天,我塞给他两包"大前门",他愣是不肯接,只说一句:"林师傅,咱们都是工友,这点事算什么。"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像记在账本上似的,总想着有朝一日能还上。

"卖,当然卖。"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搪瓷钟,已经九点多了,"明天您来取就行。"

"能不能现在?"陈师傅的声音里有着罕见的急迫,"家里有点急事。"

我一愣,心想这是咋了?陈师傅平日里最是稳重,做事从不慌里慌张的,今天这是怎么了?但我也没多问,只说:"成,那您过来取吧,我这就准备。"

挂了电话,秀兰从厨房探出头来:"谁呀?这么晚了。"

"陈师傅,说要买咱家的土鸡,还挺急的。"我边说边往外走。

初春的夜晚还带着寒意,我披上那件褪了色的蓝色棉袄走进院子。门口的老槐树抽出了新芽,在黑夜里发出淡淡的清香。月光下那些乌黑发亮的土鸡在窝里咕咕轻叫,见了我,还亲切地围过来,仿佛在问:"主人,这么晚了有啥事?"

秀兰拿着手电筒跟了出来,帮我照明。手电的光束在院子里晃来晃去,惊得鸡群一阵骚动。她嘴里还嘀咕着:"大半夜的,老陈家着什么急了?平日里那么有计划的一个人。"

我撇撇嘴:"谁知道呢,可能家里来客人了吧。"

秀兰不依不饶:"他们家哪来的客人?老陈一个鳏夫,平日里除了上班就是回家看儿子,跟咱们说话都少。"

我不再搭话,蹲下身开始抓鸡。这事得仔细,手电光一晃,鸡就躲,得轻手轻脚的。我挑了五只最肥的母鸡,每只足有四五斤重,黑亮的羽毛,红色的鸡冠,一看就知道是好鸡。

秀兰看我挑了最好的几只,忍不住说:"你挑这么好的干嘛?随便给几只公鸡得了,反正都是卖。"

我瞪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老陈对咱家有恩,咱能糊弄他吗?"

秀兰也知道我爹的事,不再多言,只是叹了口气:"罢了,谁让是老陈呢。你说得对,咱不能忘恩负义。"

我把鸡放进竹筐里,盖好麻布。这筐是我爹留下的,用了十几年,竹条已经泛黄,但结实得很。刚盖好,院门外就传来自行车铃铛的清脆声响。

"林师傅,我来了!"陈师傅的声音隔着墙传进来。

我赶紧提着鸡筐出门。陈师傅来得很快,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车把上挂着军绿色的挎包,那是他从部队复员时带回来的宝贝。三十年了,包上的五角星都褪了色,但他从不换新的。

他看见我手里的鸡筐,眼睛一亮,像个发现糖果的孩子。月光下,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露出两颗发黄的门牙。

"林师傅,你家这土鸡确实好,听说全吃粮食喂大的。"他下了车,走近瞧了瞧。

"可不是嘛,玉米、高粱、小米,孩子吃啥它们吃啥。"我半开玩笑地说,"我家秀兰啊,对这些鸡比对我都好。大冬天的,鸡吃热食,我吃冷饭。"

一旁的秀兰红着脸啐了一口:"净胡说,谁让你回来晚了。"她转向陈师傅,"陈师傅,这么晚了买鸡,是家里有事吗?"

陈师傅搓了搓手,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睛里却闪着光:"我儿子小陈考上大学了,刚收到录取通知书,下周就要报到。这孩子从小身体弱,想给他补补。"

我和秀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陈师傅家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他老伴儿十年前因肺病去世,留下他和儿子相依为命。小陈那会儿才八岁,瘦瘦小小的一个孩子,没少受人欺负。陈师傅一人扛起生活的重担,把儿子拉扯大,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一拍大腿:"这是喜事啊!考上哪所大学了?"

"北京工业大学,学机械的。"陈师傅的声音里藏不住骄傲,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绽放的菊花,"这孩子争气,从小就爱钻研,全靠自学。知青回城后,学校里老师不够,他就自己看书,问题解不开就骑车去十里外的县中学找老师。"

想起陈师傅家的情况,我心里一酸。老陈的工资和我差不多,可他家只有两个人的口粮,日子过得再节省,也是紧巴巴的。现在儿子考上大学,几百块的学费,几十块的生活费,这可不是小数目。眼下还是计划经济年代,家家户户都攥着工资本过日子,能省就省,能不花就不花。

"老陈,这鸡你就拿去,别提钱了。就当是我贺喜的。"我推辞道,把鸡筐往他怀里一塞。

陈师傅脸色一沉,接过筐又递回来:"林师傅,这可使不得。您家也不容易,两个孩子要上学,鸡是您家的经济来源。"

他从挎包里掏出一个蓝布兜,是那种老式的印着喜鹊登梅的花布,"今天我特意从工行取了钱,排了一上午队呢。这钱,一分不能少。"

我们在院门口你推我让,像是两个倔老头在打太极拳。秀兰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行了行了,都别推让了。老陈,你拿着鸡,钱我们收着。咱们谁跟谁啊,以后有机会再走动走动。"

看着秀兰坚决的眼神,陈师傅只好点点头。最后他执意要按市价付款,一只鸡二十四块,五只就是一百二十元。看着他坚决的眼神,我只好接过那布兜,沉甸甸的全是硬币和一元的纸币,估计是攒了许久的。

"林师傅,我就不多留了,回去给孩子做点鸡汤。"陈师傅把鸡筐小心翼翼地绑在自行车后座上,又掏出绳子固定好,生怕半路上掉了。

"路上小心点,这么晚了。"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冲我摆摆手,骑上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地响着,消失在月光下的巷子里。

秀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声说:"老陈不容易,一个人把孩子拉扎大,还供到了大学。"

我点点头:"这年头,能把孩子供到大学,不知道要省下多少口粮钱。"

第二天一早,秀兰清点昨晚的钱时惊讶地喊我:"老林,钱多了!应该是一百二十元,这里有二百二十元呢!"

我正在院子里喂鸡,听到喊声,赶紧跑进屋。秀兰把钱一沓一沓摆在桌上,全是皱巴巴的一元纸币,还有一些五分、一毛、五毛的硬币,在晨光中泛着冷冷的光。

"怎么会多这么多?"我皱着眉头,仔细数了一遍,确实多了整整一百元。

"昨晚太黑,你们没数清楚?"秀兰猜测道。

我摇摇头:"不会,老陈做事最仔细,不可能算错。肯定有原因。"

吃过早饭,我骑着自行车赶去陈师傅家。他住在厂西边的老职工宿舍,那是五十年代建的红砖平房,一间不到二十平米的房子,冬冷夏热,但胜在租金便宜,每月只要七毛五分钱。

陈师傅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用的是那种老式的搪瓷盆,已经掉了瓷的边缘露出黑色的铁底。他蹲在地上,一件一件搓着衣服,那双粗糙的手在肥皂水中翻飞,动作麻利得很。见我来了,他搓着满是肥皂泡的手站起身。

"林师傅,一大早的有啥事?"他擦了擦手上的水,招呼我进屋。

"老陈,你昨天多给了一百块钱。"我直接开门见山,从口袋里掏出那一百元。

陈师傅摇摇头,眼睛看向别处:"没多给,那是小陈非要加上的。"

我愣住了:"小陈?"

"是啊,他说咱们厂里谁不知道林师傅家的土鸡好,平时想买还不一定买得到呢。大半夜打扰您,这是额外的心意,说什么也不能少。"

我看着陈师傅的眼睛,那里面有种我熟悉的倔强。这倔强我见过,在父亲眼中,在老一辈工人眼中,那是宁可饿死也不低头的骨气。

"这哪行啊,你们家孩子上大学,钱正用得着。学费、生活费,火车票,加起来得好几百呢。"我掏出那一百元钱,往他口袋里塞,"你快收着,回头给小陈添件新衣服。"

陈师傅退后一步,脸色严肃起来:"林师傅,您这是看不起我陈家父子吗?"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连早晨的麻雀都不叽喳了。远处传来广播喇叭里的音乐声,是那首熟悉的《咱们工人有力量》。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这个年代,尊严有时比温饱还重要。男人可以穿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但不能低下高贵的头颅。

陈师傅继续说:"林师傅,您帮过我,我记着呢。但这钱,是小陈自己的主意。他从小我就教他,做人要有骨气。那天他拿到录取通知书,高兴得不得了,说要请客,可家里哪有那个条件?后来听说要买鸡,他就从自己攒的钱里拿出一百块,说是给您的辛苦费。"

"他哪来的钱?"我好奇地问。

"他放学后在街上帮人修自行车,一辆五分钱。寒暑假还去砖厂干活,做小工,一天一块二。这些年,攒了一百多块。"说到这,陈师傅的眼圈有些发红,"这孩子懂事,知道家里不容易。"

我站在那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院子里的晾衣绳上,一件褪了色的蓝色工装在春风中轻轻摇晃,那是陈师傅的工作服,洗得发白却依然整洁。墙角放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车筐里放着一个黑色的饭盒,想必是陈师傅的午饭。一切都那么简朴,却又那么让人心酸。

突然间,我明白了什么是尊严,什么是自尊。不是穿着体面的衣服,不是住着宽敞的房子,而是即使生活再艰难,也不肯低头乞怜,不愿亏欠他人。

"那……行吧。"我把钱收回口袋,"替我谢谢小陈。"

回家路上,我脑子里转着一个念头。当年我父亲生病,是陈师傅日夜照顾;如今他儿子上大学,我却只是卖了几只鸡给他,这怎么能算是还了人情?

到家后,我对秀兰说:"咱们送一百个土鸡蛋给陈师傅家。"

秀兰正在洗衣服,闻言抬起头,手上的肥皂泡沫滴落在地上:"这么多?那可值不少钱呢。"

"怎么,舍不得?"我有些生气。

秀兰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摇头:"谁说我舍不得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她放下手中的衣服,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其实我也正想这么说呢。老陈知青下乡那阵子,还教过我识字呢,我一直记着这份情。"

我这才知道,原来秀兰和陈师傅还有这样一段渊源。那时候,秀兰因为家里穷,初中没念完就辍学了,认识的字没几个。陈师傅下乡当知青,住在秀兰家隔壁,晚上没事就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认字。秀兰就是那时候认全了《新华字典》的。

我仔细挑选了一百个最新鲜的土鸡蛋,用稻草一个个垫好,装进两个竹篮里。秀兰还找出一块红布,盖在上面,显得喜庆。她又煮了十个茶叶蛋,用报纸包好,放在最上面。

"你这是干啥?"我问。

秀兰抿着嘴笑:"小陈要上大学了,坐火车得带点干粮,茶叶蛋好带,不容易坏。"

看着妻子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把感情藏在心里,用行动表达。一个茶叶蛋,一个土鸡蛋,都是满满的情意。

下午,趁着陈师傅上班,我骑车把鸡蛋送到了他家。没想到开门的是小陈,个子高高瘦瘦的,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鼻梁上还有一道压痕,想必是因为看书太久了。他的确文质彬彬,一点不像厂区里那些爱打架的毛头小子。

他有些拘谨地邀我进屋:"林叔叔,我爸上班去了,您有事可以跟我说。"

"我知道他上班,所以特意这时候来。"我笑着把竹篮递给他,"这是给你的,上大学路上带着吃,补身子。"

小陈看到竹篮里的鸡蛋,连连摆手:"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这得有一百多个吧?"

"一百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我坚持道,"你爸买了我家的鸡,这是搭送的。"

"那也太多了…"小陈犹豫着,眼睛里却闪着光,像是很喜欢却不好意思接受。

"你上大学不容易,这点心意你得收下。再说了,你爸帮过我大忙,这点心意都不让我表达,那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听我这么说,小陈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篮,像是捧着什么珍宝。他把竹篮放在桌上,揭开红布,看到那些光滑圆润的鸡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又赶紧缩回手:"叔叔,太谢谢您了。"

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干干净净。墙上挂满了奖状和证书,几乎贴满了整面墙。从小学一年级的"三好学生",到高中的"数学竞赛一等奖",密密麻麻的,像是一部成长史。角落里有一张木桌,上面摆着几本翻旧了的书,《高等数学》、《物理学》、《机械原理》,还有一本《英汉词典》,书角都翻卷了,可见经常翻阅。

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面"奖状墙",都是小陈从小学到高中获得的各种奖项,数学竞赛、物理竞赛、发明创新...... 在那个没有补习班、没有家教的年代,这些成绩全靠自己死啃硬钻出来的。

"叔叔,您别看了,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小陈不好意思地说,伸手想挡住那面墙。

"值钱,怎么不值钱。"我由衷地说,"这比啥都值钱。这是你的本事,是你爸供出来的骄傲。"

小陈眼圈有些发红,低下头不说话。半晌,他才抬起头:"叔叔,我知道您对我爸好。他经常提起您,说您是个讲义气的人。我……我想谢谢您。"

"谢啥,都是自家人。"我摆摆手,指着竹篮,"对了,篮子上面那包是茶叶蛋,你婶子特意煮的,说你坐火车要带点干粮。"

小陈拆开报纸,看到那十个颜色漂亮的茶叶蛋,眼睛一亮:"婶子太客气了,替我谢谢她。"

临走时,他送我到院门口,忽然说:"叔叔,我爸常跟我讲您家的事,说您养的鸡如何好,待人如何厚道。他说,做人就该像您这样,懂得感恩,也懂得付出。"

那一刻,我心里暖烘烘的,像是被太阳照着,浑身都是暖意。

三天后,陈师傅来厂里找我,手里提着一个纸包。远远地,我就看到他那熟悉的身影,瘦高个子,走路微微有些驼背,那是常年弯腰修机器留下的职业病。

"林师傅!"他远远地喊我,声音中带着少有的兴奋。

我放下手中的扳手,迎上去:"老陈,有事?"

他把纸包递给我,眼圈微红:"谢谢那些鸡蛋,太多了。小陈带了二十个去学校,我给他蒸熟了,用盐腌了,能放好几天。剩下的我舍不得吃,想着慢慢享用。"

我拆开纸包,里面是两条干巴的鱼,那是我们这一带的特产——腊鱼,用盐腌制后晒干,味道鲜美,能放很久。

"这是干啥?我送你鸡蛋,你送我鱼?"我有些不解。

"我侄子在水产站工作,昨天送来的,我想着你们家孩子爱吃鱼。"陈师傅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这算不得啥好东西,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我接过鱼,心里明白,这是陈师傅的骄傲,他不愿意白白接受别人的好意,一定要有所回报。这份骄傲,在那个年代,比金子还珍贵。

"行,那我就收下了。"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争气,好好培养。"

"林师傅,我把您家鸡的故事都讲给小陈听了。。他很受教育,说以后也要做个懂得回报的人。"

说完,陈师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小陈让我转交的,说是给你的。"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便条,上面写着:"林叔叔,谢谢您的鸡蛋,我会好好学习,不辜负父亲和您的期望。等我毕业了,一定回来看您。陈明敬上。"

字迹工整有力,像是他这个人一样,不张扬但有骨气。

十年后的春天,我家门口停了一辆小货车,车上写着"陈氏生态养殖场"几个大字。车门打开,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下来,正是当年那个戴眼镜的高中生,如今已经是大学教师的陈明。

"林叔叔,我回来了。"他笑着说,眼中依然有当年那种真诚。

我一眼认出了他,虽然他已经脱去了当年的稚气,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他的眼镜换成了细框的,但眼睛里的那股执着和倔强,依然如十年前一样。

"小陈!你可是大学教授了!"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听说你在北京工作,怎么有空回来了?"

"我申请了半年休假,回来帮我爸。"他指着车上的字,"我在郊区承包了一片地,办了个养殖场。这是第一批鸡苗,我想送给您。"

我打开车厢,看到整整齐齐码放的塑料箱,里面全是毛茸茸的小鸡,黄橙橙的,活蹦乱跳的。

"这得有上百只吧?"我惊讶地问。

"一百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陈明用当年我说过的话回答,眼中带着笑意。

望着车上整整齐齐的鸡苗箱,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星光闪烁的夜晚,那些在月光下咕咕轻叫的乌黑土鸡。想起陈师傅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巷口的背影,想起小陈满墙的奖状,想起那一篮子沉甸甸的鸡蛋。

陈明认真地说:"当年那一百个鸡蛋,我记了十年。上大学时,我把这事写进了入党申请书,说是您和我父亲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为人处世之道。爸爸常说,好种会结好果。您家的鸡,我会好好养下去。"

他从车上搬下一个木箱,里面放着一个玻璃罐,装满了金黄色的蜂蜜:"这是我养殖场的第一批蜂蜜,也想送给您尝尝。"

我接过鸡苗箱和蜂蜜,看着这个当年的瘦弱少年如今成熟稳重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那一刻,我明白了生活的真谛:不在于你付出了什么,而在于这份付出如何在别人心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片温暖的森林。

陈明告诉我,他爸爸已经退休了,但还每天去养殖场帮忙,教年轻人养鸡的技术。他自己虽然是大学老师,但利用假期回来发展家乡的养殖业,希望能带动更多人致富。

"林叔叔,记得那年您送的鸡蛋吗?那是我人生中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现在,我想把这份情谊传递下去。"他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我和秀兰把那一百只鸡苗放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它们在阳光下欢快地啄食,追逐打闹。这些小生命,承载着两代人的情谊,也承载着一个时代的记忆。

那些年的土鸡早已不在,但那份情谊,却像鸡蛋孵化出的生命,在时光的流转中,生生不息。每当清晨推开院门,听到那此起彼伏的鸡叫声,我都会想起那个春夜,想起陈师傅眼中的倔强,想起小陈墙上的奖状,想起那一百个鸡蛋。

生活就是这样,你播下一粒种子,它会在不经意间长成参天大树;你递出一份情谊,它会在多年后回馈你意想不到的温暖。就像那些土鸡蛋,看似普通,却孕育着生命的希望和人间的温情。

来源:那一刻旧时光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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