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舍笔下的胡同到摇滚圣地,每步都是回忆!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4-09 19:03 2

摘要:对于很多北京人来说,曾经居住的那条胡同就是他的根,也可以说是永远的精神家园。无论随后怎样时光流逝、物是人非,但凡逮着机会,总要或牛气哄哄,或黯然神伤地跟别人念叨一句:“当年我们那条胡同呀……”

对于很多北京人来说,曾经居住的那条胡同就是他的根,也可以说是永远的精神家园。无论随后怎样时光流逝、物是人非,但凡逮着机会,总要或牛气哄哄,或黯然神伤地跟别人念叨一句:“当年我们那条胡同呀……”

《四世同堂》开头有这么两句话:祁家的房子坐落在西城护国寺附近的“小羊圈”。说不定,这个地方在当初或者真是个羊圈,因为它不像一般的北平的胡同那样直直的,或略微有一两个弯儿,而是颇像一个葫芦。

小羊圈胡同现在叫小杨家胡同,就在新街口南大街路东,露在街面上的只有很窄一个口,不了解情况的人多半以为是条死胡同,轻易不敢往里钻。不过要是乍着胆子钻进去,那就越走越远、越走越宽,直到眼前突然冒出一片可能有半个篮球场大的小空场,这就是祁老太爷、钱诗人、冠晓荷他们栖身的“葫芦肚”。

小羊圈的“葫芦肚”

老舍家在小空场紧里边,也就是最靠东的那个小院,老门牌是5号院,如今的新门牌是8号院。院子的格局跟小说里的祁家差不多,是个细长条,东西厢房不对称,互相错开,犄角旮旯的地方长了一棵枣树、一棵臭椿。至于3号院的冠晓荷,1号院的钱诗人,还有大杂院里的李四爷、程长顺、丁约翰、小文夫妇,乃至“葫芦肚”里那棵大槐树,则纯属故事虚构,不能过分对号入座。

100多年前,普通人家里不趁小汽车、自行车,公共交通也没眼下这么方便,平时出门主要靠腿儿着,活动范围比现在小得多。从落草儿到14岁离家求学,老舍始终住在小杨家胡同,往南最远去过西单、宣武门,往东到过北海、什刹海,往西、往北每年最多出几次西直门、德胜门,那是为了去城外大钟寺的姥姥家串门。逛来逛去一直就没离开北京城的西北角,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类似莫言的高密东北乡,这块地方后来就成了老舍的根,也是他一辈子的创作底色。

老舍笔下的故事,只要是以北京为背景,肯定就跑不出这块地方。比如话剧《茶馆》,王利发开的老裕泰,原文已经交代清楚,是开在西直门内。再比如《四世同堂》有位常二爷,家住北京城外大钟寺,为了进城帮街坊买药,在城门洞子里挨了鬼子的嘴巴,最后活活熬头死了,他受辱挨打的城门就是西直门。

还有《正红旗下》里老舍大姐的公公,提搂着鸟笼子,一步三摇、晃晃悠悠来他们家串门,赶上中午饭点,老舍母亲兜里没钱,也得硬着头皮讲个人情面子:“呦,他亲(qìng)爹,大老远来一趟,给您预备点什么顺口的吃呀?”这老爷子呢,实在得也是有点过了,真不拿自个当外人,伸手捋捋胡子,瓮声瓮气,咧嘴一笑:“哈哈哈,亲家,别瞎花钱。实在不成的话,就去天泰轩叫个干炸小丸子,要个木须肉,再来一大海碗酸辣汤,多搁香菜,多撒胡椒面。我凑合吃口就成,省事。”天泰轩这饭馆原先真有,大概其就在今天护国寺西口马路对面桂香村那个位置。

《四世同堂》还提到过一个细节,说的是祁老太爷没事喜欢侍弄花花草草,每年开春都得去护国寺庙会买当季的五色梅、赤包秧。护国寺在老北京的各路庙会里卖鲜花绿植最有名,平常不开庙会的时候,倒腾绿植的小商贩就把货存在小杨家胡同北边的一条小胡同里。天长日久,这条胡同就得了个名字,叫百花深处胡同。

陈升《北京一夜》有这么两句歌词: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三更半夜跟大街上溜达,干嘛非怕走到了百花深处呢?新街口往北,过了小西天,挨着北三环那块地方,50年代以后集中进驻了好些跟影视制作、发行有关的单位,新街口这条大街也就沾光成了北京的音像特色一条街。1990年代初,百花深处胡同有两间国营录音棚最早对社会开放,包括黑豹、唐朝在内,当时很多有名的乐队全跑来灌唱片。百花深处就此扬名立万,被华语音乐圈公认为中国内地的摇滚发源地。

今天百花深处的西口外边,大大小小开了好多乐器专卖店。30多年以前,这些门脸儿多数卖的都是音像器材和制品,刚开始卖的多数还是正规货,后来就是不太正规的打口带、打口碟。打口,说白了就是一些被罚没的进口磁带、CD经过销毁处理,重新流回到市面上,最便宜的10块钱能给仨,凭手气、随便挑,挑着坏的认倒霉,挑着好的就算赚了。时髦的文艺青年,腰里别着随身听、walkman,耳朵上挂着耳机,边走边挑、边挑边走,逛完这家逛那家。逛腻了,去“老西安”门口来两个电烤羊肉串,吃完站在路口平常基本没人走的天桥上,瞧着西边白石桥方向开来的无轨电车,沿着常二爷、祁瑞宣、骆驼祥子他们走过的西内大街摇摇晃晃从远到近,太阳由白变红,慢慢地沉到西山后头,耳机里京腔京韵地唱着“我的家就在二环路的里边,这里的人们有着那么多的时间……”

1990年代后期,北京音乐圈有了livehouse的概念,大伙觉得光听磁带、CD已经不过瘾了,必须得到现场去听,让自己融到那个氛围里,连蹦带跳地听。1994年12月7日,北京科学教育电影制片厂把新街口路口往北路东的演出排练大厅腾出来开办JJ(杰杰)迪厅,马上就成了当时北京最火的时尚集结地。周边高校的学生,还有中关村的白领,夜里全上这聚齐儿来。每年央视春晚临到半夜12点必唱《难忘今宵》,听见这首歌,观众就知道晚会快结束了。

JJ迪厅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夜里12点的背景音乐必放崔健《长征路上的新摇滚》,听见这首歌,蹦迪的年轻人就知道时间差不多,该回宿舍睡觉去了。大伙三三两两从迪厅出来,顶着西北风溜达到天桥底下新华书店门口的鬼市,有位四十来岁的北京大姐摆摊卖韭菜、鸡蛋、虾皮的馅饼和绿豆粥。深更半夜这顿热乎乎的馅饼和粥,也就成了很多70后、80后心里一种独特的青春记忆。

10多年前,90后、00后的年轻人开始流行进小园子听相声,JJ(杰杰)迪厅改头换面,成了德云社八队的专场。卖馅饼的大姐几经辗转,最后在他们马路对面开了个小饭馆,卖卤煮,也卖馅饼,还是从前那个味。

作者✎曹磊

【文章来源:《北京纪事》4月刊】

来源:北京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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