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我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原来是未婚妻把车借给了竹马,我当即就要他把车还回来。
执行秘密任务五年,因为做出巨大贡献,上司奖励我一台功勋车。
可第二天,车就不见了。
在我一再追问下,才知道原来是未婚妻把车借给了竹马,我当即就要他把车还回来。
可还没等我开口,妻子反倒责怪起我。
“一辆破车而已,有必要斤斤计较吗?”
等我找到我的功勋车时,它已经被改装成了灵车......
【1】
“借过。”
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一辆黑色加长灵车贴着槐树的阴影缓缓滑过。
车身被漆成死人用的哑光黑,车头却插着一朵惨白的纸花。
车窗贴着深膜,看不清里面,但车牌号我再熟悉不过,那是我用命换来的功勋车。
我两步冲到路中央,张开双臂。
“停车!”
灵车猛地刹住,轮胎摩擦声像一声闷雷。
司机探出半张脸,眼神比车身还黑:“找死?”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副驾驶,敲车窗。
玻璃降下,露出一张冷峻而苍白的脸——林战,我未婚妻苏念的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有事?”他声音轻飘飘的,像纸钱落在地上。
“我的车。”我指了指车牌,“现在,还我。”
林战眨了眨眼,仿佛才认出我:“哟,沈队长?你不是还在‘休假’吗?”
他故意把“休假”两个字咬得极重,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五年前我执行秘密任务,对外宣称“长期外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相。
我没接他的茬,重复了一遍:“车,还我。”
“小念让我开的。她说你反正用不上,不如借我,送送我妈最后一程。”
可再亲的人,也不能拿我的功勋车当灵车,这已经严重违反规定。
我伸手去拉车门,林战却先一步锁了中控。
“沈放,别闹。”他叹了口气,像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车里装着骨灰盒,你现在抢车,是想让我妈死不瞑目?”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功勋车是部队奖励,登记在我名下。你私改外观......”
我还没说完,林战就笑了,“一辆破国产车还成了功勋车?”
“我借你的车,是你的福气。”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给你最后次机会,把车还我......”
“沈放!”
我转过头去,苏念的耳光就落到我脸上,“你闹够了吗?”
【2】
“沈放,你还有没有心?”
苏念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劈头盖脸地砍下来。
她踩着细高跟,风一样卷到我面前,指甲几乎戳到我鼻尖。
“林阿姨走了!人刚火化完,骨灰还在车上!你拦着灵车不让她入土为安,你算什么东西?”
我攥紧的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
“功勋车是部队登记在我名下的资产,谁允许你们私自改装?谁允许你们——”
“够了!”她打断我,眼尾通红,“一辆破车,比人命还重要?比林阿姨的遗愿还重要?沈放,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风把纸花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声声嘲笑。
我盯着苏念,忽然觉得陌生。
五年前我离开时,她还是个会因为我膝盖擦破皮就哭半天的姑娘,如今却能当众甩我耳光,骂我冷血。
“让开。”她吸了口气,声音软下来,却更刺人,“别让阿姨走得不安生。”
我半步没退,指着车牌:“登记编号07,车体改装必须报装具处审批,你们已经违规,我有权暂扣。”
“你疯了?”苏念像听见笑话,“行,你要扣,可以。”
她往后退了一步,扬起下巴,眼里的泪光被怒火蒸干。
“你今天要是敢拦,婚约就到此为止,沈放,我苏念说到做到。”
四周忽然安静,只剩下灵车发动机低低的呜咽。
林战忽然红了眼睛,“小念,既然这车是沈放的,那我还是还给他吧,不能因为我和我妈影响了你们的感情。”
苏念眼睛一横,“不可能,这事我说了算!”
我喉头发紧,那句“随你”在舌尖滚了几遭,终究没吐出来。
苏念见我不动,转身拉开车门,对林战抬了抬下巴:“走,我留下处理。”
林战没立刻启动,他从车窗里看我,眼神像在看一条挡路的野狗。
片刻,他轻轻一笑:“沈放,别闹得太难看。小念已经给你台阶了。”
我盯着方向盘上那枚被黑纱缠住的徽章,胸口像被灌了铅。
“苏念。”我声音哑得厉害,“最后问你一次,车和人,你选哪个?”
她连头都没回,只甩给我一句:“我选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下一秒,发动机轰鸣,灵车从我身边擦过,带起的风掀动我衣角。
那朵惨白的纸花被气流撕下一瓣,飘到我脚边,沾了泥,像块溃烂的绷带。
苏念露出胜利的笑容,“这还差不多......”
可下一秒,我再次冲到灵车前,将其逼停。
“已经进行最后一次严厉警告,别怪我采取强力措施了!”
【3】
我一把拉开车门,动作粗暴得让整个车身都晃了晃。
林战没料到我真的敢动手,脸上那点伪装的平静瞬间碎裂。
我揪住他的衣领,像拎一只死狗似的把他从驾驶座上拖下来。
他踉跄着撞在车门框上,发出一声闷哼。
“沈放!你疯了——”苏念的尖叫从背后刺来。
我没回头,弯腰从副驾驶的暗格里取出那只黑漆骨灰盒。
我转身,把它塞进林战怀里。
“拿好。”我声音冷得像冰碴,“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借’这个字。”
林战的手指刚碰到盒沿,突然——
“啪。”
骨灰盒从他掌心滑落,砸在柏油路上。
盒盖弹开,灰白的粉末像一场迟来的雪,被风卷着扑向我的裤脚。
林战愣了半秒,然后“扑通”一声跪下去,双手扒着那些四散的灰烬,喉咙里挤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
“妈——!”
他哭得那么真,真到连睫毛上都沾满了灰。
但我知道,刚才那一下,他分明是故意松的手。
苏念冲过来时,高跟鞋断了根。
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指甲直接挠向我的眼睛。
我抬手格挡,她的指甲在我小臂上犁出四道血痕。
“你满意了?!”她声音劈了,“逼死林阿姨不够,现在还要让她死不瞑目?!”
我低头看那些骨灰,它们正被风一点点带走。
有一撮粘在苏念的裙摆上,像块洗不掉的污渍。
“苏念。”我抹了把脸上的灰,“你分得清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装的吗?”
她没回答,只是扑到林战身边,和他一起跪在那滩灰里。
两人肩碰着肩,像两尊连体的哀悼雕像。
林战偷偷抬眼看我,泪痕下的嘴角翘起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弧度。
“沈放!”
苏念回头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仇人。
“不用说了,我主动解除婚约。”
苏念没想到我竟然会主动解除婚约,她不禁微微一愣。
“至于你们私自改装功勋车的罪,看在你家老爷子的面子上,我可以不追究——”
下一秒,苏念冷笑出声:“什么叫不追究?”
“沈放,现在立刻下跪给战哥认错,不然我让你爷爷今晚就消失!”
【4】
“不可能!”
我近乎冷冷地说道:“快点带林战走吧。”
“走?为了一辆破车,你竟然敢砸我妈的骨灰!”
林战的声音从阴影里炸开。
他双目通红,手里攥着一只汽油桶,桶口滴滴答答,像某种倒计时。
我嗅到刺鼻的味道,神经瞬间绷直。
“林战,你疯了?”
“是,我疯了!”
“你这么爱惜这辆车,我今天就要当着你的面毁了它!”
回答我的是清脆的金属碰撞——打火机弹开,火苗窜起,映着他扭曲的脸。
下一秒,火舌舔上油箱,轰然巨响中,功勋车化作一团怒吼的烈焰。
热浪掀翻我,碎片与火星迸溅,像无数把烧红的刀。
我怒吼着冲过去,一把揪住他衣领,拳头抡到半空。
然而就在此时,苏念从火光后走出,手机屏幕亮得刺眼。她面无表情地点开视频,举到我眼前——
画面里,我爷爷被两名黑衣保镖反剪双手,塞进一辆黑色商务车。
老人挣扎着,拐杖掉在地上,镜头拉近,他灰白的头发在夜风里像一丛枯草。
视频定格在保镖关门的瞬间,啪的一声,仿佛也关上了我的心脏。
苏念的声音冷得像冰碴:“跪下,给林战道歉。否则,下一个镜头就是你爷爷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火舌噼啪,功勋车骨架在烈焰中塌陷,发出垂死的哼吟。
我死死盯着屏幕,指节因攥拳而发白。林战低低地笑,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像两簇新生的傀火。
“苏念,你知不知道我爷爷......”
苏念不耐烦地将我打断:“既然你砸了战哥妈妈的骨灰,那我们烧了你的车,把你爷爷喂鱼也很合理吧。”
“下跪?”
我膝盖的骨头发出轻响。
那一瞬,我听见自己的世界,被烧得劈啪作响。
“别,我跪!”
“他老人家经不起你折腾。”
林战居高临下看着我,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可下一瞬间,天空一阵轰鸣,数十架直升机朝我们的方向降落而来。
而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所属的番号!
【5】
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卷着灰烬与碎火。
我抹了把脸,抬头看见机腹上漆着的“07”编号——那是我亲手带出来的特勤中队。
舱门滑开,绳索飞降,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队员落地成阵,杀意森然。
“报告队长!A组、B组全员到齐,请指示!”
声音被风声撕得零碎,却像钉子般钉进每个人耳膜。
苏念愣了一秒,旋即笑出了声。
她踩着断跟的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走到最前排的突击手面前,拿指尖戳了戳对方胸口的战术背心。
“哟,沈放,哪儿请的特效团队?装备挺真啊。”
她回头冲林战扬了扬下巴,“看见了没?他还跟我玩cosplay呢。”
林战捂着火光映红的半边脸,眼底却浮起同样的轻蔑。
“小念,别闹出人命就行,省得脏了手。”
我没理他们,只对副队低声道:
“老爷子被绑,位置在港口三号码头,黑色商务车,车牌海A·Z8091,A组立即机动,B组留下。”
“明白!”
领头的突击手抬手一挥,六人转身奔向直升机。
剩余人呈扇形散开,呈现战斗姿态,对准苏念与林战。
直到黑洞洞的管口贴上眉心,苏念才意识到这不是玩笑。
她脸色骤变,却仍强撑着冷笑:
“沈放,你敢动我?别忘了你爷爷还在我手上!”
她掏出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才那段视频——老人被反剪双手,保镖的刀抵在他颈侧。
“只要我一句话,他立刻沉海,你现在跪下,给战哥磕三个响头,我考虑放人。”
风把她的声音吹得尖锐,像刮过玻璃的刀。
我抬手,队员立刻卸了她的手机,反剪双臂按跪在地。
苏念拼命挣扎,高跟鞋在水泥地踢出火星,嘶吼声被螺旋桨撕得七零八落:
“沈放!你今天不跪,我就让你爷爷陪葬!我说到做到!”
林战见状想冲上来,被两名队员一左一右按住肩膀,膝盖重重磕在地上。
他痛得倒抽冷气,却仍不忘朝我嘶喊:
“沈放你个狗东西!”
“明明是你她妈撒我妈骨灰在先,竟然还敢对我们动手?”
“要是你敢伤害小念,苏家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蹲下身,与苏念平视。
她的妆被泪水冲花,眼线晕成两道漆黑的河,却遮不住眼底扭曲的疯狂。
“苏念,”我声音很轻,却盖过所有轰鸣,“你以为绑的是谁?”
我从战术背心里抽出一张照片——那是五年前授勋仪式上,老爷子被我上司搀着,胸前挂满勋章。
“他姓沈,单名一个‘岳’字,三十年前的战斗中,他一个人守住无名高地,子弹打光后用刺刀挑了十七个敌人。”
“战区档案里,他那一页盖着最高级别的红色钢印。”
我把照片举到她眼前,“你绑的,是功勋家属,你威胁的,是整个东域战区。”
苏念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针扎破的气球。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远处直升机再次升空,拖着长长的尾焰,直奔港口。
我站起身,背对着火光下令:
“带走,伪造胁迫、危害功勋家属,够他们喝一壶。”
队员应声,将两人反铐。
苏念被拖起来时还在尖叫:“沈放!你会后悔的!我爷爷不会放过你——”
声音被夜风撕碎,散在燃烧的功勋车残骸里。
下一秒,一个不满的声音响起:“沈放,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6】
“哥——!”
苏念带着哭腔的尾音划破夜空,像一把钝刀劈进鼓膜。
我循声望去,三辆黑色埃尔法横冲直撞碾过燃烧的车骸,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二十余名黑衣保镖鱼贯而出,呈半圆将我们连同特勤队员一起围死。
最中间走下一个男人——苏家长子苏御,白衬衫黑西裤,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盘龙刺青。“哥,沈放他……”
苏念被人反剪着跪在地上,妆花得像个破布娃娃,声音却掐得又细又软,“他砸阿姨骨灰,把我按在玻璃渣里,还要杀我……”
她哥没接话,只抬了抬下巴。
两名保镖立刻上前,把我按得单膝跪地。
苏御蹲下来,用戒指的棱角抬起我下颌,像在评估一块待宰的肉。
“沈放,记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他声音不高,却带着播音腔似的共振,“苏家给你口饭吃,是让你当狗的,狗咬主人,知道什么下场吗?”
我舔了舔后槽牙,尝到血锈味:“功勋车登记在我名下,骨灰盒是她自己摔的。你妹妹违反管理条例,我按规——”
“啪!”
他直接甩了我一耳光,戒指边缘在我颧骨划出一道血线。
“条例?”苏御嗤笑,用指腹抹掉我脸上的血,随手涂在苏念唇角,像给她补妆,“在江城,苏家就是条例。”
苏念得了势,立刻哭着扑进她哥怀里:“为了一辆破车,他还说今晚就要弄死我和战哥,你一定要替我出气!”
苏御拍了拍她后背,抬眼时笑意骤冷:“听说你带了几个人,拿了几把破道具枪,就觉得能翻天?”他偏头示意,保镖们齐刷刷掀开外套,露出腰间的甩棍。
苏御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现在,要么你让你请的演员把道具扔了,跪下来给念念磕三个响头;要么……”
他拿出手机视频,“我现在就把你爷爷丢进海里喂鲨鱼!”
三人居高而下望着我,眼里满是轻蔑。
视频中一辈子建功立业的爷爷被他们当做畜生一样对待。
身后的兄弟因为面对平民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时间,我咬破了嘴唇,铁锈在口腔中蔓延。
“我是不可能让我兄弟跪你的!”
此刻视频中,第二架直升机悬停在港口,强光探照灯“啪”地打下来,照得绑着我爷爷的保镖眯起眼。
机舱门滑开,副队长探出半个身子,朝我比了个手势——老爷子定位成功,港口那边的A组已经就位。
我舔掉唇边血沫,笑了:“苏御,你猜猜,江城今晚的头条,是苏家围杀功勋家属,还是苏家长子非法持械?”
他脸色微变,下意识抬头。
下一秒,直升机扩音器炸响:
“东域战区特勤中队执行任务!地面人员立即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可是就在下一秒,苏御冷笑一声:“丢进海里!”
“不要!”
【7】
“扑通——!”
港口探照灯惨白的光柱里,爷爷佝偻的身影被两名黑衣保镖高高举起,像一片枯叶般坠入深黑的海面。
水声闷重,像一柄锤子砸在我耳膜上。
“爷爷!”我目眦欲裂,声音被螺旋桨撕得粉碎。
直升机悬停十米之上,副队长已经纵身跃下,腰间安全绳“嗖”地弹直。
A组四名队员几乎同时扎入水中,浪花被探照灯照得银亮。
我什么都听不见,耳边只剩下心跳,像战鼓,像雷。
“哗啦——!”
十秒后,副队长破水而出,双臂托着老人湿透的身体。
爷爷脸色青灰,花白头发贴在额前,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心肺复苏!快!”副队长嘶吼。
我眼前炸开一片血红,喉咙里滚出野兽般的低吼,转身就朝苏家那群人冲去。
……
苏御刚收起手机,嘴角还挂着那抹惯常的、高高在上的笑。
下一秒,他的视野被我骤然放大的拳头填满。
“砰!”
我第一拳砸在他鼻梁,骨裂声清脆得像干树枝折断。
保镖们愣了半秒,齐刷刷扑上来。
我侧身躲过一根甩棍,肘击砸断对方肋骨,顺势夺过棍,反手一抡,金属与头骨相撞,发出闷罐般的响。又一人从背后勒我脖子,我抓住他手腕,弯腰、过肩、摔投——两百斤的身体像麻袋一样砸在地面,尘土飞扬。
苏御捂着鼻子踉跄后退,眼里终于浮出惊恐:“沈放,你敢——”
我欺身而上,一脚踹在他膝弯,“咔嚓”一声脆响,他整个人跪下去。
我揪住他头发,迫使他抬头,看见直升机探照灯下爷爷毫无血色的脸。
“你刚才笑得挺开心?”我声音沙哑,却平静得吓人。
“我爷爷要是醒不过来——”我一字一顿,“我会让你苏家所有人,一个个跪着给他陪葬。”
苏御嘴唇发抖,血顺着下巴滴落。
“放下武器!抱头蹲下!”远处扩音器再次炸响,B组已经赶到,黑洞洞的管子对准剩余保镖,有人犹豫着丢下甩棍,金属落地声此起彼伏。
我松开苏御,转身奔向直升机。
副队长正跪在担架旁做胸外按压,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砸在爷爷胸口,老人依旧没有呼吸。
“除颤仪!”我吼。
“已经准备!”医护兵撕开电极片,电流声“滋啦”炸响。
爷爷身体猛地弹起,又落下。
一次、两次……
“有心跳了!”医护兵几乎破音。
我双膝一软,跪在甲板上,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
耳边的轰鸣忽然远去,只剩爷爷微弱却顽强的脉搏声。
我抬头,目光最后落在苏御那张惨白扭曲的脸上。
“告诉苏家老爷子——”我声音不大,却透过螺旋桨的怒吼,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朵,“今晚十一点前,让他亲自滚到总医院ICU门口,晚一分钟,我就拆他苏家一根骨头,直到拆完为止。”
我抱起担架,爷爷的身体轻得像少年时代他给我做的那把木枪。
夜风裹挟着火药与血腥,我低头在老人耳边轻声道:
“爷爷,您挺住,孙子带您回家。”
【8】
洁白的走廊被顶灯照得刺目,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像一把钝刀割着我的喉咙。
ICU 大门紧闭,红灯高悬,爷爷就躺在那扇铝门后面,身上插满管子,心跳刚刚从一条平直的线变回微弱却顽强的锯齿。
我靠在墙边,五指还滴着海水,指节上的血口被盐分杀得生疼,却感觉不到疼——疼全在胸口,像有人往里塞了一块烧红的炭。
电梯“叮”地一声滑开,苏家老爷子苏景山被保镖簇拥着冲出来。
来源:小汤圆一点号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