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做什么做!烦不烦啊!"谢雅琳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我们要睡懒觉,别打扰我们!"
"七十二岁了,还能干什么?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
沈老太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
这个她住了四十年的家,如今容不下她了。
无处可去的她租下了城中村一间十平米的小屋。
一周后,天还没亮,她悄悄地支起了一个简陋的早餐摊。
谁能想到,两年后会发生那样的变故...
本文纯属虚构
沈桂芝轻轻地推开房门,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清晨五点半,屋子里还是一片漆黑。她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准备为一家人做早餐。
"咚!"一个杯子不小心被碰到,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啊?这么早就吵吵!"谢雅琳不耐烦的声音从主卧传来。
沈桂芝心里一紧,"是我,你们睡吧,我去做早饭。"
"做什么做!烦不烦啊!"谢雅琳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烦,"我们要睡懒觉,别打扰我们!"
沈桂芝站在厨房,手足无措。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但她还是不习惯。退休前,她是小学里受人尊敬的语文老师,如今却像个多余的人。
七点半,沈明匆匆从主卧出来,穿戴整齐准备上班。
"妈,我赶时间,不吃早饭了。"沈明头也不抬地说,一边系着领带。
"我给你煮了小米粥,还有..."
"说了不吃!"沈明不耐烦地打断母亲的话,"您就不能听一次吗?整天絮絮叨叨的!"
沈桂芝的话噎在喉咙里,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她看着儿子急匆匆出门的背影,心里酸涩难言。
孙子沈俊豪顶着一头乱发走出房间。"奶奶,我要吃麦片。"十六岁的男孩丢下一句话,自顾自打开冰箱。
"我已经给你煮好粥了,还热着呢,多吃点有营养的..."
沈俊豪翻了个白眼,"我说了要吃麦片!您能不能别总是这么老土?我的同学都不吃这些老年人食物。"
沈桂芝的笑容僵在脸上。曾几何时,这个小孙子还会甜甜地喊她"奶奶",要她讲故事。如今,青春期的叛逆让他变得生分,甚至有些刻薄。
就在这时,谢雅琳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一身名牌,妆容精致。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俊豪正在长身体,要吃高蛋白食物,你那些老一套的东西对孩子没好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谢雅琳把包重重地放在桌上,"今天我有重要客户,晚上要请他们来家里吃饭,您...您最好待在房间里别出来,免得他们问东问西的。"
沈桂芝的手微微颤抖起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有客人来,她都被要求"隐身"。
"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为什么要躲起来?"沈桂芝轻声问。
谢雅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妈,您认真的吗?您看看您那一身打扮,那口音,要是让我的高端客户看到,还以为我们家什么条件呢!您就别给我添乱了,好吗?"
沈俊豪在一旁偷笑,"就是啊奶奶,您那身格子衫都多少年了,我同学都笑话我奶奶像从乡下来的。"
沈桂芝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衣角。这件格子衫是已故老伴送的生日礼物,虽然旧了,但她一直舍不得丢。
"知道了,我不会出来的。"她最终妥协了。
谢雅琳满意地点点头,"对了,冰箱里有速冻饺子,您中午自己热一下吃,别动那些海鲜和牛排,那是晚上招待客人用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屋子里只剩下沈桂芝一个人。她看着桌上那碗无人问津的小米粥,眼角有些湿润。
退休金每月3200元,她全部上交给儿子家用。平时买件衣服都要精打细算,但她从不抱怨,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帮助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拿起电话,想给女儿沈蓉打个电话倾诉一下。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
"妈,我在开会,有什么事快说。"沈蓉的声音听起来很忙。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好不好..."
"挺好的,真的在忙,回头再聊。"还没等沈桂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沈桂芝放下电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女儿在外地一家大公司工作,事业心很强,很少回家。每次通话都是这样匆匆结束。
晚上七点,客人陆续到来。沈桂芝透过门缝看到几位衣着光鲜的男女,听着他们谈笑风生,她感到一种深深的隔阂和孤独。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奶奶,妈让我给您送饭。"沈俊豪端着一个餐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速食米饭和几片午餐肉。
"谢谢俊豪。"沈桂芝接过餐盘,感动于孙子的这点小小关心。
"不用谢,妈说您别出来,客人问起来不好解释。"沈俊豪敷衍地说,转身就要走。
"俊豪,"沈桂芝叫住孙子,"奶奶明天给你做你小时候最爱吃的鸡蛋饼好不好?"
沈俊豪不耐烦地回头,"奶奶,我都说了我现在不吃那些东西了,您能不能不要总是活在过去?"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笑声。
"俊豪,快出来,叔叔阿姨都想见见你!"谢雅琳的声音传来。
沈俊豪立刻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容,飞快地离开了房间,不忘带上门。
沈桂芝看着面前简陋的晚餐,突然没了胃口。她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旧相册,轻轻翻开。相册里是一家人的合影——那时沈明刚大学毕业,沈蓉还在读高中,她和老伴站在中间,笑得那么灿烂。
那时候,他们是多么幸福啊。
第二天清晨,沈桂芝早早起床打扫昨晚聚会后的残局。客厅里到处是酒杯和食物残渣,她默默地收拾着,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一家人。
收拾到茶几时,她发现一个精致的青花瓷花瓶被打翻了,裂成了两半。这是沈明夫妇去年从景德镇带回来的,据说价值不菲。
沈桂芝心里一惊,赶紧拿胶水试图修复,但怎么也对不上缝。
"你在干什么?!"谢雅琳尖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桂芝转身,看到谢雅琳一脸怒气,沈明站在她身后,表情阴沉。
"这个花瓶...我不小心碰到了,我想修好它..."沈桂芝紧张地解释。
"修好?"谢雅琳冷笑一声,"这是限量版的景德镇青花瓷,两万多买的,您觉得用三块钱的胶水能修好?"
沈明走上前,看着破碎的花瓶,眉头紧锁,"妈,这花瓶是我们的纪念品,您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我不是故意的..."沈桂芝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不是故意的?"谢雅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您最近是不是总是这样?前天把我的丝巾洗坏了,昨天又把俊豪的耳机弄丢了,今天又打碎花瓶!您是不是年纪大了,连基本的事情都做不好了?"
谢雅琳的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沈桂芝的心。是的,她最近确实有些健忘,有时候会忘记一些小事,但她不认为自己已经到了无法照顾自己的地步。
"雅琳,我知道我年纪大了,有时候反应慢一点,但我..."
"慢一点?"谢雅琳打断她的话,"您知道您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吗?整天唠唠叨叨,做的饭没人爱吃,打扰我们的生活,现在还破坏我们的东西!"
沈明拉了拉妻子的手,"冷静点,雅琳。"
谢雅琳甩开丈夫的手,"我怎么冷静?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明,我们之前说的事,是时候做决定了!"
沈桂芝困惑地看着儿子,"什么事?"
沈明避开母亲的目光,声音低沉,"妈,我和雅琳商量过了,觉得您应该去养老院住更好。那里有专业的人照顾您,您的生活也会更方便。"
"养老院?"沈桂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要把我送去养老院?"
"这不是为您好吗?"谢雅琳抢着说,"您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了,在这里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沈桂芝感到一阵眩晕,扶住了沙发才没有跌倒。养老院?那是她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她的许多老同事都在养老院度过了最后的日子,孤独、寂寞,被子女遗忘。
"我不去。"沈桂芝声音颤抖但坚定,"这是我的家,我哪里都不去。"
"您的家?"谢雅琳冷笑一声,"这房子写的是谁的名字您知道吗?是我和沈明的!您的退休金那点钱连物业费都交不起,凭什么说这是您的家?"
"雅琳!"沈明终于忍不住喝止妻子,但语气并不坚决。
沈桂芝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是啊,这房子确实是儿子儿媳的名字。自从老伴去世后,她就把自己的积蓄都给了儿子,帮他们付了首付。当时她天真地以为,这样做能换来晚年的幸福和安宁。
"沈明,"沈桂芝强忍泪水看着儿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沈明低着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妈,养老院真的挺好的,我们都去看过了,环境不错,有医护人员,您的退休金完全够支付费用..."
"我不在乎环境好不好!"沈桂芝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我在乎的是和家人在一起!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赶我走吗?"
就在这时,沈俊豪从房间走出来,一脸睡意,"吵什么呢?我还要睡觉呢。"
谢雅琳立刻换上一副温柔的语气,"俊豪,对不起吵醒你了。妈妈在和奶奶商量让她去养老院住的事。"
沈俊豪揉了揉眼睛,不以为然地说,"挺好的啊,奶奶去养老院就不会总管着我了。而且我可以把奶奶的房间改成游戏室。"
这话像一把尖刀刺进沈桂芝的心。她看着眼前的孙子,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沈桂芝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绝望。她抬起头,环顾这个家——这个她付出了那么多却容不下她的家。
"不用去养老院了。"沈桂芝平静地说。
谢雅琳一愣,"您终于想通了?"
"不,"沈桂芝直视儿媳的眼睛,"我自己搬出去住。"
沈明惊讶地看着母亲,"妈,您要去哪儿住?"
"不用你们操心。"沈桂芝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谢雅琳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又装出关切的样子,"妈,您别冲动,我们不是..."
"够了!"沈桂芝打断她的话,"你们不用再假惺惺了。我明天就搬走。"
沈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沈桂芝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显得异常孤独而倔强。
第二天一早,沈桂芝就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她没有太多东西,一个旧皮箱就装下了她的全部家当——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日常用品,和老伴的照片。
当她拖着皮箱出现在客厅时,沈明一家都有些意外。或许他们以为老人只是在赌气,不会真的离开。
"妈,您真要走?"沈明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自然。
沈桂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那...您要去哪儿住?"沈明又问。
"我自己会安排。"沈桂芝简短地回答。
谢雅琳走过来,递给沈桂芝一张银行卡,"妈,这里有两万块,是我和沈明的一点心意。"
沈桂芝看了一眼那张卡,没有伸手去接,"不用了,我有退休金。"
"妈,您别这样..."沈明有些尴尬地说。
"我的退休金足够我生活了。"沈桂芝坚定地说,"这些年我给家里的钱,就当是我住在这里的房租吧。"
谢雅琳的脸色变了变,显然没想到婆婆会这么说。
沈桂芝转向沈俊豪,想给孙子一个拥抱,但男孩正低头玩着手机,对奶奶的离去毫不关心。
"俊豪,奶奶走了。"沈桂芝轻声说。
"哦,再见。"沈俊豪头也不抬地回答。
沈桂芝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涌上眼眶的泪水。她最后环视了一圈这个住了多年的家,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妈,要不我送您?"沈明跟在后面问。
"不用了。"沈桂芝头也不回地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到谢雅琳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公交车上,沈桂芝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她的积蓄不多,退休金又不高,必须找个便宜的地方住下来。
下了公交,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最终在一家小旅馆住下。旅馆老板是个热心的中年妇女,见她年纪大了,主动帮她提行李上楼。
"老人家,您是来看亲戚的吗?"老板娘好奇地问。
沈桂芝勉强笑了笑,"不是,我在找房子。"
"找房子?"老板娘有些惊讶,"您一个人住?"
沈桂芝点点头,没有多解释。
老板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如果您不嫌弃,我表姐在城中村有几间出租屋,租金便宜,您要不要去看看?"
就这样,沈桂芝在城中村租下了一间十平米的小屋,月租七百元。屋子虽小,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
第一天晚上,躺在陌生的床上,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沈桂芝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孤独和无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儿子一家的面孔。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沈桂芝无声地哭泣着,直到天亮。
接下来的日子,沈桂芝开始适应独居生活。她把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在阳台上养了几盆花。每天早晨起来做早饭,然后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偶尔和其他老人聊聊天。
但很快,她发现退休金根本不够支撑她的生活。除了房租,还有水电费、伙食费、日常用品费...到月底总是捉襟见肘。
"必须想办法赚点钱。"沈桂芝对自己说。
她开始寻找适合老年人的工作。去超市应聘理货员,被告知"年龄太大";去小区应聘保洁,被告知"体力不够";去餐厅应聘洗碗工,被告知"效率太低"...
一次次的拒绝让沈桂芝倍感挫折。七十二岁的她,在这个社会上似乎已经没有了价值。
一天清晨,沈桂芝早早起床,习惯性地准备做早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她的脑海——为什么不做早餐摆摊呢?
她曾经在学校食堂帮过厨,手艺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样她可以自己当老板,不用担心被人嫌弃年纪大。
说干就干,沈桂芝从积蓄中拿出两千元,购买了简易的摊位设备——一个小推车,几个锅碗瓢盆,和一些基本食材。
凌晨三点半,天还没亮,沈桂芝就起床准备食材。她和面、切菜、调馅,一切都按照记忆中的步骤来。五点整,她推着小车来到附近一个建筑工地门口,那里工人多,可能会有生意。
"老豆浆,现炸油条,手工鸡蛋饼..."沈桂芝轻声吆喝着,声音有些颤抖。
可惜,第一天的生意惨淡。工人们匆匆走过,很少有人停下来。整整一上午,她只卖出去五份早餐,收入还不够成本。
"没关系,慢慢来。"沈桂芝安慰自己,收拾好摊位回家,把剩下的食材尽量保存,明天继续用。
第二天,情况略有好转。有几个工人尝了她的早餐,觉得味道不错,第三天又来光顾。就这样,她渐渐有了几个固定客户。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一天早上,当沈桂芝正忙着给客人做鸡蛋饼时,一群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
"喂,老太太,你这是无证经营,不能在这里摆摊!"一个城管大声说。
沈桂芝吓了一跳,"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法律不是理由!收摊!罚款两百!"城管不由分说地开出了罚单。
沈桂芝颤抖着交出了两百元。这对她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几乎是两天的收入。
摊位被查封,她只能推着空车回家,心里满是沮丧。回到租屋,她坐在床边发呆,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傍晚时分,有人敲门。沈桂芝开门一看,是早上经常来吃早餐的一个年轻工人。
"沈奶奶,您今天怎么走了?我们还等着吃您做的早餐呢。"年轻工人关切地问。
沈桂芝苦笑着摇摇头,"被城管赶走了,罚了款。"
年轻工人思索片刻,"沈奶奶,其实工地后面有个小角落,平时没人注意,您可以在那里摆摊,我们会去捧场的。"
沈桂芝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您做的早餐比外面卖的都好吃。"年轻工人真诚地说。
第二天,沈桂芝换了个地方摆摊。虽然位置隐蔽,客人少了些,但至少不用担心被城管抓到。几个熟悉的工人成了她的固定客户,生意勉强能维持。
可好景不长,一个下雨天,沈桂芝推着车艰难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突然,车轮陷进了一个水坑,她用力过猛,整个人摔倒在地,食材撒了一地。
"哎呀!"沈桂芝忍不住叫出声来,右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右腿使不上力。就在这时,一双手扶住了她。
"老人家,您没事吧?"一个中年男子关切地问道。
沈桂芝抬头看到一张和善的脸,"谢谢,我...我可能扭到腿了。"
"我扶您去医院看看吧。"男子说着,帮沈桂芝站起来,还把散落的食材尽量收拾好。
在医院,医生诊断沈桂芝是轻微扭伤,需要休息几天。那位好心的中年男子一直陪在旁边,还帮她付了医药费。
"真是太感谢您了,"沈桂芝感动地说,"请问您贵姓?"
我姓肖,肖俊。"男子微笑着说,"您别客气,举手之劳。您这是要去哪里摆摊啊?"
沈桂芝简单地讲述了自己摆摊卖早餐的经历。肖俊听后若有所思。
"沈奶奶,您的手艺这么好,应该找个固定的地方,这样风吹日晒的太辛苦了。"
沈桂芝苦笑,"哪有那么容易?租店面要钱,办证也要钱,我这点积蓄..."
肖俊点点头表示理解,"您现在先养好伤,其他的慢慢来。"
休息了三天后,沈桂芝的腿伤好了一些,她又开始摆摊。这次她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虽然客流量更少,但至少安全一些。
天气渐渐转冷,摆摊变得更加艰难。凌晨的寒风刺骨,沈桂芝的手脚常常冻得麻木,但她依然坚持每天出摊。
一个寒冷的早晨,沈桂芝正在制作豆浆,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车子,勉强站稳,却不小心把一锅滚烫的豆浆洒在了自己手上。
"啊!"她痛呼一声,手上立刻起了一片红疹。
正好来买早餐的工人见状,连忙帮她冲洗伤口,还坚持送她去医院。
医生处理了烫伤,告诉她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碰冷水和热油。
"大娘,您这个年纪了,不该做这么辛苦的工作。"医生劝道。
沈桂芝苦笑,"不工作怎么活呢?"
回到租屋,沈桂芝坐在床边,看着包扎好的手,心里满是无奈。不能摆摊,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交不起房租;交不起房租,就没地方住...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肖俊和几个工人,手里提着水果和营养品。
"沈奶奶,我们听说您受伤了,来看看您。"肖俊关切地说。
沈桂芝眼眶湿润,"谢谢你们,真是太客气了。"
工人们纷纷表示,希望沈奶奶早日康复,他们还等着吃她做的早餐呢。
待工人们离开后,肖俊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沈奶奶,有个在管理局的朋友也许能帮您解决摆摊的问题。等您伤好了,我再联系您。"
伤愈后,沈桂芝又开始摆摊,但这次选择了更偏远的地方,客人自然更少。有几次,她一整天只卖出去几份早餐,勉强收回成本。
冬天的夜晚特别冷。沈桂芝为了省电费,只穿着厚厚的棉衣蜷缩在床上。她时常想起儿子家暖和的暖气,想起那个曾经温馨的家,但随即又想到那些伤人的话语,心里充满苦涩。
"不会一直这么艰难的。"她对自己说,"只要坚持下去,总会好起来的。"
但现实却愈发严峻。房东通知她,下个月房租要涨到九百元;水电费也上涨了;她的膝关节炎在寒冷的天气里发作,走路都很困难。
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忍着关节疼痛准备食材,推车走几公里到摆摊点,风雨无阻...这样的生活对一个七十二岁的老人来说实在太过艰难。
有天夜里,沈桂芝突然高烧不退,浑身发抖。她强撑着吃了点退烧药,但病情并没有好转。
第二天早上,她根本无法起床,只能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如果就这样去了,也挺好的。"她迷迷糊糊地想,"至少不用再受这份罪了。"
但随即她又想起了那些支持她的工人们,想起了他们期待的眼神,想起了自己立下的誓言——要证明自己仍然有价值。
"不行,不能放弃。"沈桂芝咬牙坐起来,摸索着给自己倒了杯水,吃了更多的药。
病情持续了三天,她几乎没有进食,人瘦了一大圈。第四天,当她终于能下床时,发现门口放着几袋食物和一些感冒药,还有一张纸条:"沈奶奶,听说您病了,这是我们一点心意。祝您早日康复。——工地的朋友们"
沈桂芝捂着嘴,泪水夺眶而出。这些素不相识的工人,给了她比亲人更多的温暖和关怀。
病愈后,沈桂芝决定继续摆摊。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她已经耽误了好几天,再不工作就真的没钱生活了。
这一次,她选择了一个离住处更近的地方,虽然人流量不大,但至少不用走太远。
沈明一家坐在电视机前,城市频道正在播放"感动城市"年度人物评选。
"今年最大的黑马,一位七十二岁的创业奶奶..."主持人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不是...妈?"沈明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
妹妹冲进门,满脸泪水:"哥,咱妈住院了!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他们连忙赶到医院,病房外围满了陌生人,有人认出他们:"你们就是沈老板的儿女?"
沈明点头,那人愤怒地说:"她做那么多,就是为了你们,结果你们..."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沈明和妻子彻底崩溃了...
来源:溪边畅快玩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