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年头，胡同里还留着几分野趣，墙根儿底下长着狗尾巴草，夏夜里能听见蛐蛐儿叫。李二狗家住在胡同最里头，三间破瓦房，院里一棵老槐树，树下栓着条大黄狗，见着生人就吠，熟人就摇尾巴。
那年头，胡同里还留着几分野趣，墙根儿底下长着狗尾巴草，夏夜里能听见蛐蛐儿叫。李二狗家住在胡同最里头，三间破瓦房，院里一棵老槐树，树下栓着条大黄狗，见着生人就吠，熟人就摇尾巴。
话说这年夏天，热得邪乎，蝉鸣震天响。李二狗午后没事儿，拎着个竹耙子，打算去后山沟里搂点儿干柴火。刚转过山脚，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草丛里挣扎。
“啥玩意儿？”李二狗心里嘀咕，蹑手蹑脚凑近一看，嗬，好家伙！一条大蛇，足有碗口粗，身上鳞片泛着青光，正扭动着身子，看样子是难产了，肚皮底下鼓着个大包，挣扎得那叫一个惨。
李二狗打小胆大，见状不但没跑，反而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这蛇难产，怕是活不成了。”他心想，“可这蛇看着挺灵性的，要不帮它一把？”
说干就干，李二狗找了两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把蛇身固定住，然后用手轻轻按摩蛇腹，那蛇似乎能懂人语，竟安静下来，任由他摆弄。不一会儿，只听“噗嗤”一声，一条小蛇从母蛇腹中滑了出来，活蹦乱跳的。
李二狗正乐呵呢，冷不丁手腕一疼，低头一看，那母蛇竟张嘴咬了他一口！
“哎呦喂！”李二狗疼得直咧嘴，甩手就想跑，可那母蛇却缠住了他的脚踝，不让他走。
“你这是干啥？我好心救你，你却咬我！”李二狗气不打一处来。
母蛇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细若游丝：“恩公莫怪，我是在救你。”
李二狗一愣，蛇会说话？这世道真是奇了！
母蛇缓缓道来：“我本非寻常之蛇，乃是山中修行百年的灵蛇。今日难产，得恩公相助，本应报答，怎奈恩公体内藏有剧毒，若不咬你一口，将毒吸出，怕是有性命之忧。”
李二狗半信半疑，低头看看手腕，只见两个小小的牙印，并无大碍，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原来如此，多谢蛇仙！”李二狗赶紧磕头谢恩。
母蛇摆摆尾巴，说：“恩公不必多礼。我观你面相，近日恐有血光之灾，特赠你一枚鳞片，关键时刻可救你一命。”说着，从身上脱落下一片青鳞，递给李二狗。
李二狗揣着鳞片，迷迷糊糊往家走。刚进胡同，就听见一阵吵闹声，原来是他家那大黄狗不知怎的，跟邻居家的黑狗掐了起来，咬得不可开交。
李二狗赶紧上前拉架，可那黑狗突然发了疯似的，转头就朝他扑来。说时迟那时快，李二狗下意识掏出那片青鳞，往黑狗眼前一晃。
奇了！那黑狗立马安静下来，夹着尾巴跑了。
这事儿在胡同里传开了，都说李二狗得了神助，能驱狗避祸。可李二狗心里清楚，这事儿没那么简单。那母蛇说的血光之灾，究竟是啥？他摸着怀里的青鳞，心里七上八下的。
转眼到了中秋节，胡同里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吃月饼赏月。李二狗家也不例外，老槐树底下摆了个小桌，一家人围坐着，其乐融融。
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烛火摇曳。李二狗心头一紧，抬头望去，只见胡同口站着个黑影，身形佝偻，手里拄着根拐杖，正缓缓朝他家走来。
“这是谁？”李二狗嘀咕着，起身迎了上去。
那黑影走到近前，摘下斗笠，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李二狗，你可知罪？”黑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李二狗一愣：“老人家，您这是……”
黑影突然哈哈一笑，声音变得尖利刺耳：“我是你救的那条母蛇的仇家，今日特来取你性命！”说着，抬手就是一掌，直朝李二狗心口打来。
李二狗猝不及防，被这一掌打得连连后退，撞在了老槐树上。他只觉得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
“好小子，有点本事！”黑影冷笑一声，再次扑来。
李二狗急中生智，掏出怀里的青鳞，往黑影身上一扔。那青鳞在空中化作一道青光，将黑影牢牢捆住。
“蛇仙救我！”李二狗大喊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青光从天而降，正是那条母蛇。母蛇口吐人言：“孽障，还不速速现形！”
黑影挣扎一番，最终化作一只黑狐，趴在地上求饶：“蛇仙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原来，这黑狐与母蛇有旧怨，得知李二狗救了母蛇，便想借李二狗之手报复母蛇。谁知母蛇早有察觉，暗中保护李二狗，最终化解了这场危机。
中秋之夜，胡同里又恢复了平静。李二狗一家围坐在老槐树下，吃着月饼，赏着明月。李二狗摸着怀里的青鳞，心中感慨万分。
“这世道，真是无奇不有。”他喃喃自语道，“以后可得小心点儿，别啥事儿都往前凑。”
中秋过后，胡同里落叶纷飞，老槐树的叶子金灿灿的，铺了一地。李二狗心里头却像揣着只兔子，扑通扑通的。自打那黑狐的事儿后，他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盯着自个儿，瘆得慌。
“二狗啊，你这几天咋跟丢了魂儿似的？”他爹叼着旱烟袋，磕了磕烟灰。
“爹，您觉着，那蛇仙的话靠不靠谱？”李二狗挠了挠头。
“蛇仙？嗨，甭管靠不靠谱，人得知恩图报。你救了人家，人家也救了你，这事儿就算扯平了。”他爹吐了个烟圈，眯缝着眼。
话虽这么说，可李二狗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那青鳞他没敢离身，天天揣在怀里，跟个宝贝疙瘩似的。
这天夜里，李二狗起夜撒尿，刚推开门，就瞅见胡同口站着个人影，白袍飘飘，跟个鬼似的。
“谁？”李二狗壮着胆子喊了一嗓子。
那人影转过身来，是个白胡子老头，鹤发童颜，手里攥着根拂尘，笑眯眯的。
“小伙子，可否借一步说话？”老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李二狗心里头犯嘀咕，但看这老头不像坏人，就跟着进了屋。
“您是哪位？”李二狗倒了碗茶，递过去。
“老夫乃白云观主，听闻你与灵蛇有段渊源，特来相告。”老头抿了口茶，正色道。
“白云观主？您咋知道这事儿？”李二狗一愣。
“天下事，老夫略知一二。那灵蛇非比寻常，乃是山中守护神，你救了她，便是结了善缘。但那黑狐之事，只是个开头，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老头捻了捻胡子。
“真正的考验？啥考验？”李二狗心里头咯噔一下。
老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递到李二狗跟前：“此乃照妖镜，可辨妖魔。你带着它，关键时刻能救命。记住，无论遇到啥，都要保持本心，莫要被表象迷惑。”
李二狗接过铜镜，沉甸甸的，镜面泛着幽光。
“还有，那灵蛇赠你的鳞片，乃是她百年修行的精华，能解百毒，避灾祸。但你若用它为非作歹，必遭反噬。”老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李二狗一眼。
李二狗连连点头，心里头却跟打鼓似的。这老头的话，咋越听越瘆人呢？
“二狗，你瞅瞅，这是咋整的？”王大妈拎着死鸡，急得直跺脚。
李二狗掏出铜镜，往鸡身上一照，镜面突然泛起红光，映出个黑影，跟那天的黑狐有点像。
“大妈，这事儿不简单，怕是那黑狐的同伙来寻仇了。”李二狗皱起了眉头。
夜里，李二狗蹲在胡同口，手里攥着铜镜和青鳞，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几个黑影从墙角窜了出来，浑身冒着黑气，跟那天的黑狐如出一辙。
“你们是谁？想干啥？”李二狗大喝一声。
黑影们嘿嘿冷笑，也不答话，直接扑了过来。李二狗心一横，举起铜镜，镜面红光一闪，黑影们纷纷后退。
“臭小子，有点本事！”其中一个黑影尖声叫道，“但你有照妖镜，我们有遮天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黑布，往天上一扔，顿时乌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
李二狗心里头一紧，但转念一想，那青鳞能避灾祸，说不定能破这遮天布。他掏出青鳞，往黑布上一扔，青鳞化作一道青光，刺破乌云，黑影们顿时现了原形，原来是几只黄鼠狼精。
“饶命啊！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黄鼠狼精们跪地求饶。
“被逼无奈？你们害人性命，还有理了？”李二狗怒喝道。
“是那黑狐逼我们的，说我们若不帮他报仇，就灭了我们全族。”一只黄鼠狼精哭丧着脸。
李二狗听了，心里头五味杂陈。原来，这世间的恩怨情仇，竟是这般复杂。
“罢了，你们走吧，但记住，以后莫再作恶。”李二狗摆了摆手。
黄鼠狼精们千恩万谢，化作一阵黄烟，消失了。
过了几日，胡同里又出事了。这次是李二狗他爹，突然病倒，浑身滚烫，说胡话。大夫来了，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狗，你爹怕是中了邪了。”王大妈小声嘀咕。
李二狗心急如焚，突然想起那母蛇的话，说她住在后山深处，有灵药可治百病。他咬了咬牙，决定去后山寻药。
后山阴森森的，古木参天，雾气缭绕。李二狗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突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谁？”李二狗警惕地环顾四周。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正是那母蛇。
母蛇带着李二狗来到一个山洞前，洞口长满藤蔓，跟个天然屏障似的。
“灵药就在洞里，但洞里有守护兽，凶猛异常，你可要小心。”母蛇叮嘱道。
李二狗点了点头，掏出铜镜和青鳞，壮着胆子进了洞。洞里阴森森的，弥漫着一股腐臭味。突然，一阵怒吼声传来，一只巨兽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双目如炬，利爪如刀。
李二狗心一横，举起铜镜，镜面红光一闪，巨兽后退几步。他趁机掏出青鳞，往巨兽身上一扔，青鳞化作一道青光，将巨兽牢牢捆住。
“别伤它性命！”母蛇的声音突然传来。
李二狗一愣，收回了青鳞。巨兽趁机挣脱，怒吼一声，扑了过来。李二狗躲闪不及，被巨兽一爪子划破了胳膊，鲜血直流。
“你为何要救它？”李二狗捂着伤口，不解地问。
“这巨兽乃是山中灵兽，只因误食了毒草，才变得如此狂暴。你若杀了它，必遭天谴。”母蛇解释道。
李二狗听了，心里头一阵后怕。原来，这世间的因果报应，竟是这般微妙。
“那灵药……”李二狗欲言又止。
“灵药自会给你，但你要记住，万物皆有灵性，不可随意杀戮。”母蛇说着，从洞里取出一株灵芝，递给李二狗。
李二狗带着灵药回了家，给他爹服下。不一会儿，他爹就退了烧，醒了过来。
“二狗，你这是从哪弄来的灵药？”他爹虚弱地问。
“爹，您就别问了，总之是上天保佑。”李二狗笑了笑。
从那以后，胡同里再也没出过怪事。李二狗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他时常掏出那面铜镜和青鳞，摩挲着，心里头五味杂陈。
“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他望着老槐树，喃喃自语道。
老槐树在微风中摇曳生姿，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因果、关于报应的故事。而李二狗的故事，也在这宁静的胡同里，悄然落下帷幕。
来源：视界万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