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腊月初一清晨，素婉刚梳洗完毕，赵铁虎突然带着刘三刀和几个土匪冲进房间，脸色阴沉。"搜！"赵铁虎冷冷地说，眼睛死死盯着素婉。土匪们翻箱倒柜，将素婉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最后，刘三刀从她的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四
腊月初一清晨，素婉刚梳洗完毕，赵铁虎突然带着刘三刀和几个土匪冲进房间，脸色阴沉。"搜！"赵铁虎冷冷地说，眼睛死死盯着素婉。土匪们翻箱倒柜，将素婉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最后，刘三刀从她的枕头下摸出一把小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刘三刀阴险地笑着，"夫人藏这把刀，是想做什么呢？"
素婉心中一惊，这把刀不是她的！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眼泪说来就来，抽泣着说："那是我防身用的...前几天晚上，有个醉醺醺的兄弟闯进来，我害怕..."赵铁虎眯起眼睛，语气危险："哦？哪个兄弟这么大胆？""天太黑，我没看清...只知道他左手有六个手指。"素婉继续抽泣着说，"我怕说出来会惹麻烦，就自己藏了把刀..."
寨里确实有个六指土匪，以好色闻名。赵铁虎信了几分，但还是冷冷地说："最好是这样。要是让老子发现你有二心，扒了你的皮！"危机暂时解除，但素婉知道刘三刀已经怀疑上她了，往后的日子必须更加小心。
几天后，又发生了一件事。一个自称逃荒的老妇人来到寨门前乞食，衣衫褴褛，冻得瑟瑟发抖。素婉好心给她拿了几个馒头和一些旧衣服。老妇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还念叨着"好人有好报"。当晚，赵铁虎突然问起这件事，语气随意但眼神锐利："听说你今天见了个外人？"素婉心中警醒，表面上却轻松地说："是啊，一个可怜的老婆婆，我给她拿了点吃的。她还说咱们黑风寨的好汉都是善人呢。"赵铁虎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说得对！咱们黑风寨最讲义气！"
后来素婉才从一个小土匪那里听说，那老妇人是刘三刀派人假扮的，寨子周围早已布下眼线。她暗自后怕，背上冒出冷汗。若是当时有任何异常举动，恐怕早已身首异处。距离腊月初八越来越近，素婉心急如焚。她必须尽快将情报送出去，但如何突破土匪的监视成了大问题。
转机出现在腊月初七。那天下午，寨门外突然喧哗起来。素婉爬上哨塔看去，只见几个土匪押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人上来。年轻人穿着破烂的棉袄，脸上带着伤，但眼神倔强。"抓到一个探子！在寨子附近鬼鬼祟祟的。"土匪们嚷嚷着，对年轻人拳打脚踢。年轻人昂着头，毫不屈服："我不是探子！我是走亲戚的！"刘三刀上前就是一耳光，声音冰冷："走亲戚走到土匪窝来了？说！是不是八路的探子？"素婉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
素婉走下哨塔，来到赵铁虎身边，装作惊讶的样子："大当家，这人看着面熟，好像是我远房表弟。"赵铁虎眯起眼睛，怀疑地看着她："哦？这么巧？"素婉故作镇定："让我仔细看看。"她走近年轻人，突然惊呼："真是表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年轻人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素婉转身对赵铁虎说，语气急切："大当家，确实是我表弟。他娘是我姑母，家住县城东街。准是走错路了。"她边说边暗中掐了年轻人一把。年轻人会意，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我找我姐..."赵铁虎狐疑地看着他俩，刘三刀在一旁阴冷地说："大哥，太巧了，恐怕有诈。"
素婉突然哭起来，声音哽咽："我知道刘二哥一直看我不顺眼，可也不能随便冤枉我家人啊！大当家要是不信，干脆把我们都杀了吧！"她扑进赵铁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赵铁虎最吃这一套，连忙安慰："好好好，信你就是。放人放人！"刘三刀还要说什么，被赵铁虎瞪了回去。
素婉心中暗喜，表面却仍抽泣着："谢谢大当家...让我送表弟下山吧，免得他又走错路。"赵铁虎犹豫了一下，看着素婉泪眼婆娑的样子，最终还是同意了："让两个兄弟跟着你们。送下山就赶紧回来。"
下山路上，素婉故意大声和"表弟"聊家常，问姑母身体可好，表妹出嫁了没有，实际上却借机压低声音传递信息。"记住，明天晚上，腊月初八，土匪要和日本人在黑风岭交易军火。"她假装为他整理衣领，悄声说道，"日本人会派一个小队来接货。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八路军。"年轻人轻轻点头，眼神坚定。
到了山脚下，素婉塞给陈志远一些干粮和银元，大声说："表弟，路上小心，替我问姑母好。"两个护送的土匪不耐烦地催促起来。素婉突然抱住陈志远，假装告别，实际上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里。那是她这些日子摸清的黑风寨布防图，上面详细标注了哨位、换班时间和最佳进攻路线。
望着陈志远远去的背影，素婉心中祈祷消息能及时送达。她转身对两个土匪强颜欢笑："咱们回去吧，大当家该等急了。"一路上，她心神不宁，既希望计划成功，又担心连累无辜。
五
回到寨中，刘三刀正阴冷地看着她，语气不善："夫人送个人送这么久？"素婉镇定自若，反而露出委屈的表情："姐弟俩多说了几句体己话，不行吗？刘二哥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她不再理会刘三刀，径直走向赵铁虎的房间。
当晚，赵铁虎心情大好，告诉她明天要带兄弟们下山"做买卖"，让她乖乖待在寨里。"什么大买卖啊？"素婉假装天真地问，手指微微发抖。赵铁虎得意地说，声音洪亮："一桩能让我们黑风寨发大财的买卖！等成了，给你扯块好料子做新衣裳。"素婉心中冷笑，面上却笑靥如花："那太好了，我等着大当家凯旋。"
第二天一整天，素婉坐立不安。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望向窗外。她既希望八路军能成功伏击，又担心行动失败会带来什么后果。每一个脚步声都让她心惊肉跳，每一句外面的谈话都让她竖起耳朵。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针线活假装刺绣，但手指颤抖得连针都拿不稳。
夜幕降临，赵铁虎带着十几个精干土匪下山了。素婉爬上最高的哨塔，望向黑风岭方向。寒风刺骨，但她浑然不觉，心中只有焦虑和期待。此时的黑风岭，八路军已经埋伏就绪。陈志远将情报送达后，部队立即行动，在山谷两侧设下埋伏。战士们趴在冰冷的岩石后面，枪口对准山谷入口，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赵铁虎带着土匪们提前到达交易地点，埋伏在岩石后面。不久，一队日本兵押着几辆马车缓缓进入山谷。月光下，刺刀闪着寒光。"准备。"赵铁虎低声命令，手指扣在扳机上。突然，山谷两侧枪声大作，手榴弹爆炸声震耳欲聋。日本兵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一片。"中计了！撤退！"日本军官大喊，但为时已晚。八路军从四面八方涌来，火力凶猛。赵铁虎意识到中了埋伏，慌忙带着土匪们试图突围。"大哥！是八路！他们怎么知道..."一个土匪话未说完就被击毙。赵铁虎红着眼睛，疯狂射击："妈的！肯定有内鬼！"他拼命还击，且战且退。经过激烈交火，日军小队全军覆没，土匪也死伤惨重。赵铁虎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回黑风寨。
赵铁虎逃回山寨时，已是凌晨时分。他浑身是血，左臂受了伤，跟随的土匪只剩下七八个人，个个带伤。山寨里顿时乱作一团，土匪们惊慌失措。"查！给老子查清楚是谁走漏的风声！"赵铁虎暴跳如雷，一脚踢翻眼前的桌子，寨子里气氛紧张至极。
素婉心中暗喜，表面却装作关心，急忙上前："大当家没事就好，可吓死我了。"她取出干净的布条为赵铁虎包扎伤口，手指稳健，看不出丝毫慌乱。刘三刀冷眼看着这一切，突然开口，声音阴沉："大哥，昨天夫人刚送走那个'表弟'，今天就出事，太巧了吧？"赵铁虎猛地盯住素婉，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素婉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反而露出委屈的表情："刘二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不成？那个表弟是我远房亲戚，大当家也是知道的。再说，我一个弱女子，整天被困在这寨子里，能做什么？倒是刘二哥，经常下山，接触的人多..."刘三刀怒道，脸色铁青："你血口喷人！""都闭嘴！"赵铁虎怒吼一声，烦躁地来回踱步，"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在这之前，谁都不准下山！夫人就在房间里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外出！"
素婉被软禁了。两个土匪守在门口，寸步不离。她知道，赵铁虎虽然没全信刘三刀的话，但已经起了疑心。她在房间里度日如年，既担心八路军的进攻，又害怕身份暴露。几天后，寨子里传来消息：有人在河曲县看到了素婉的"表弟"，那人根本不是她亲戚，而是八路的探子！赵铁虎勃然大怒，冲进素婉房间，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声音咆哮："贱人！竟敢骗我！说！是不是你报的信？"素婉嘴角流血，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是啊，是我报的信。你们这些卖国贼，死有余辜！"赵铁虎暴怒，拔出枪就要杀人。这时，寨门外突然枪声大作，喊杀震天。"大哥！不好了！八路攻上来了！"一个土匪惊慌来报。赵铁虎顾不得素婉，急忙冲出房间组织抵抗。素婉爬到窗边，只见八路军已经攻破第一道防线，正朝寨子中心推进。火光映红了夜空，枪声、爆炸声、喊杀声响成一片。
六
黑风寨易守难攻，八路军虽然人数占优，却一时难以攻破最后一道防线。赵铁虎带着土匪们死守寨门，凭借地形优势负隅顽抗。双方陷入僵持，枪声、爆炸声响成一片，整个山寨硝烟弥漫，墙面上弹痕累累。
突然，赵铁虎想起什么，冲回房间抓住素婉，眼神疯狂："都是你这个灾星引来的祸害！老子活不成，你也别想好死！"他将素婉拖到寨墙最高处，对着下面喊话，声音嘶哑："八路听着！你们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杀了这女人！"
八路军攻势稍缓。一个声音通过喇叭传来，清晰坚定："赵铁虎，放下武器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伤害人质！"赵铁虎狂笑，面目狰狞："投降？老子宁可战死也不投降！给老子让开一条路，否则我现在就毙了她！"他将枪顶在素婉太阳穴上，手指扣在扳机上。素婉心中冰凉，知道赵铁虎真的会下手。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寨墙下堆放着几个木箱，里面是手榴弹——那是赵铁虎准备与日本人交易的部分军火。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当家，"素婉突然柔声说，声音颤抖，"事到如今，我只求您一件事。"赵铁虎愣了一下，警惕地问："什么事？""让我最后梳洗一下，死也死得体面些。"素婉泪光盈盈，语气哀婉，"毕竟夫妻一场，给我这点尊严吧。"赵铁虎犹豫了一下，看着素婉凄楚的模样，终于点头："快点！"
素婉假装整理头发，慢慢挪到寨墙边缘。她的心跳如擂鼓，但表情平静。她突然指着山下大喊，声音惊恐："看！八路从后面上来了！"赵铁虎和土匪们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就在这一瞬间，素婉猛地撞向身旁的手榴弹箱，同时奋力将赵铁虎推向箱子！"你干什么！"赵铁虎惊觉上当，但为时已晚。素婉用尽平生力气抱住他，纵身跳向手榴弹箱。在坠落的过程中，她拉响了箱中的手榴弹，轻声呢喃："爹，娘，明远，我为你们报仇了..."这是她最后的念头。
轰隆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而起，寨墙被炸开一个大缺口。八路军趁机冲入寨中，很快消灭了残余的土匪。硝烟散去后，寨子里一片死寂，只余下燃烧的噼啪声。
战斗结束后，八路军清扫战场。陈志远——那个被素婉救下的地下工作者——疯狂地在废墟中寻找着，呼喊着素婉的名字。终于，在一堆瓦砾下，他找到了素婉的遗体。她面容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仿佛终于获得了 peace。身旁是赵铁虎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陈志远脱下军装，轻轻盖在素婉身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声音哽咽："同志，安息吧，你的仇报了。"
在清理素婉的遗物时，战士们发现了一本藏在炕洞里的日记。本子已经很旧了，边角磨损，纸页泛黄。上面记录了她这些日子以来收集的情报，还有她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敌人的仇恨。"今日得知土匪要与日本人交易军火，我必须想办法报信...""救了那个年轻人，希望他能将消息带到...""大仇得报之日，就是我与亲人团聚之时..."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若我不幸身亡，请将我与父母、明远合葬。林素婉绝笔。"字迹娟秀而坚定。
八路军为素婉举行了简单的葬礼。战士们用军礼向她致敬，乡亲们自发前来送别。墓碑上刻着："抗日女英雄林素婉之墓"。河曲县百姓听说素婉的故事后，无不感动落泪，自发前来祭奠。有人说在黎明时分，看到一位穿着红妆的女子站在黑风寨废墟上，守护着这片土地。也有人说在月圆之夜，听到风中传来轻轻的叹息声，那是素婉在思念亲人。
来源：泰山老妖